「氣死人了、氣死人了!簡直是痞子、是無賴!」
曾楚寶忿忿不平地邊跑邊罵,高漲的火氣幾乎要把所經之處的東西全都給焚燒殆盡。
奔下階梯,她沖出大門,奮力甩上,然後狂按電梯按鍵,電梯門在片刻之後敞開。
箭步跨進,用力戳戳戳,滿腔怒意全發泄在可憐的樓層按鍵上。
「哼!死靳天珩!看我以後還會不會理你!」
嘖,怎不亮咧?電梯門關了,卻沒下降,運轉的空調一停止,空氣便陷入凝滯。
「搞什麼!?」戳了再戳,按了再按,除了開和關以外,每個按鍵都對她相應不理,氣得她差點抬腿踹去。
眼尾瞥見一個方形物體嵌在牆邊,和靳天珩一同搭乘電梯的記憶同時閃過,曾楚寶露出了然的表情——這講究的電梯還得用感應器才能啟動!
「-!不坐就不坐,有什麼了不起!」踏了出來,她惱得連跟一座電梯也要發脾氣。
電梯不能搭,她走樓梯總行了吧?
打開逃生安全門,她沒有多想地選擇唯一一個能讓她盡早離開的方法。
不想讓靳天珩迎頭趕上,她反手關上門,便開始往下跑,可才跑了三、四層,便猛然頓住——
「慘了!他可是住在三十樓啊!這麼高,我要走到什麼時候啊!」她覺得不妙地嘀咕,不爭氣的雙腿已自有意識地往回走。
可是當她回到原本的三十樓時,緊閉的門板卻宣告她必須認命。
懊死!逃生門一靠上便是上鎖,從樓梯外邊是打不開的!
這棟大樓居然也幫著那臭男人欺負她!
要命,沒事住那麼高干嘛!不怕地震垮下來嗎?
懊,不過三十樓而已,她才不要認輸,低頭嚷他開門。就當是上一趟健身房鍛練體力好了!
賭著一口氣,她振奮地重新跨出步伐。
未幾——
扒呵!難不倒她、難不倒她……眼光一掃,牆上標示著二十三樓。
片刻——
斑哼!快了快了……抬眸一瞟,牆上標示著十八樓。
半晌——
棒呼!好累好累……仰首一瞅,牆上標示著十樓。
許久——
嗚嗚……怎麼走不完啊……起身一望,噢!還有五樓!
終于,拖著被高跟鞋磨出水泡的虛軟雙腳,到了一樓。
耶!若不是很喘很累,她一定會跳起來歡呼。
松了口氣,伸手,欲開門,卻推不動!
曾楚寶不敢相信地瞪眼,試了兩遍之後,絕望地發現——一樓竟和其他幾層樓一樣,逃生門鎖得牢牢的!
懊死!這是什麼鬼大樓的逃生門?連一樓都鎖,真要有什麼事發生,不就大家一起困在這里等死?
受到太大的挫折和刺激,堆積的怨怒讓她發飆了!
砰!砰砰!砰砰砰!
她火冒三丈,踹門發泄,在心里把靳天珩的祖宗八代全罵上一遍。
要不是那不要臉的趁機強吻她,她現在也不會這樣狼狽!
天知道,那可是她活了二十九年的第一個吻,多寶貴啊!竟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被他奪去!
敝的是,她為什麼沒有像對待以往那些想佔她便宜的男人一樣,當場把他揍成豬頭!?
敝的是,她這樣跑走的反應,居然有一點像是落荒而逃的感覺!?
她可是曾楚寶耶!怎可能這樣甘願罷休,還落荒而逃!?
最不可思議的是,對于他侵犯的吻,她雖錯愕惱火,但竟然沒有感到絲毫-心討厭,更不能否認曾在那一剎那有了迷醉的反應!
不自覺地撫上還殘存他氣息的紅唇,俏臉染上紅暈,狂飆的心跳分不清是因為運動勞累,抑或是憶及那一幕火熱。
砰!
逃生門在她若有所思之際忽然大開,驚得她反射地趕緊放開把手,看見門邊站的人正是靳天珩時,心跳漏了一拍,然而,戒備防衛很快地在下一秒取而代之。
「真是辛苦你了,有電梯不坐,非急著走樓梯不可!」靳天珩一派瀟灑地倚在牆邊,凝睇她狼狽的模樣,眼底笑意深濃,似是非常隱忍才沒當場笑出來。
風涼話!
曾楚寶瞅著他,覺得他那從容不迫、閑適佣懶的模樣好刺眼,不由得氣悶地鼓著雙頰。
「怎麼樣?我就是喜歡運動,不可以嗎?」她挑釁地揚高下頷。
「哦,那我想,你是打算徒步走回家嘍?所以連皮包也不拿了。」他揚揚手中的皮包,涼涼嘲諷。
她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氣得連皮包都忘了拿,鑰匙全在里頭,屆時怎麼開車、怎麼進家門!?
「還我!」她霍地伸手搶回,卻被靳天珩敏捷閃過,撲了個空。
曾楚寶瞪了他一眼,暗忖他不只手腕力量大,反應也非常迅捷,實在不容小覷,但,她也絕不是省油的燈。
「連句謝謝都沒有?」他濃眉一挑,灼熱的黑眸凝睇她神采奕奕的美麗小臉。
「謝你的大頭鬼!偷吻我的事還沒跟你算帳,還想向我討謝!?」她神情不馴地啐罵,那雙黝深眸子里躍動的光暈,莫名地令她不安而浮躁。
「雖然我偷吻你在先,不過如果我的感覺沒錯,你並不是完全討厭那個吻。」他壞壞地說,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人……臉皮厚得可以跟防彈玻璃媲美!曾楚寶羞惱地咬唇瞪眼,漲紅了一張小臉,想揍他泄恨也不行,就怕他又拿驗傷、法院那套來牽制她。
「我……我……你……」不能動手,好歹要說些什麼扳回頹勢,不能就這麼任他吃得死死的,可結巴了老半天,就是想不出說些什麼才好。
「否認不了,對吧?不只不討厭,甚聖有點喜歡。」睇著已經無從掩飾慌亂心思的女人,他繼續-火。
可惡,他取笑她!
一股熱氣猛然竄升,她惱得七竅生煙。
「哼!才怪!你的吻技那麼差,鬼才喜歡!」不管到底分不分辨得出好或差,她只想摘下他那張得意的笑臉。
「差?」他驀地揚高語調,在怔愣之後,旋即放聲大笑。
那狂妄的笑聲充斥在靜謐的空間,顯得特別清晰,而曾楚寶听來也特別-耳。
然而,那樣恣意不羈的笑容卻讓他看來更加迷人有魅力,在剎那間動搖了她的心、眩惑了她的眼,但為了努力維持她的驕傲,她「哼」的一聲撇過頭,不再看那能影響她心緒的臉龐。
「神經病!被人嫌棄還笑得那麼高興!」她咕噥。
太有意思了,她真是夠驕傲的了!
他靳天珩雖然稱不上是什麼接吻高手,但還不曾有女人說過他的吻技差,而且她當時的迷醉,也不是他一廂情願的幻覺。
「我保證再試一次,你就絕對不會這麼說了。」他促狹邪魅地勾唇說道,還當真就這麼湊向前去。
「想得美!狂!」似乎忘了自己身懷武藝,見他一靠近,她反射的動作竟是搗住自己的嘴巴。
不想將獵物逼得太緊,靳天珩笑笑退開,那微勾的唇角,帶著一絲魅惑邪肆。
「你回去考慮一下。」深深望住她美艷容顏,他突然認真地說。
「考慮什麼?考慮要不要把你痛扁一頓嗎?」沒察覺他說這話時的神情和平時不同,曾楚寶只記得要立刻回嘴。
「考慮我在我們親熱時的真心告白。」他刻意強調,旋即又正色地說︰「還有,遇到事情不要動不動就想使用武力,一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天你一定會踢到鐵板;二來,就算你逞了一時之快,還是得付出代價的,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彬許是明白方才一時忘情地撤去掩飾,已被她知道手肘的傷勢已痊愈,接下來將沒有理由牽制住她,所以他把握時間好意勸說。
但此時此刻的曾楚寶哪可能听得進去,她白眼一翻,還趁他不備展開攻擊——
搶過他手中的皮包,迅雷不及掩耳地用手肘拐了他一記,再狠狠踩了他一腳。
「最起碼我知道你不是那塊鐵板。」她漂亮的臉蛋揚起一抹勝利的表情,驕傲地揚起下巴,隨即快步走出大樓。
「女人要溫柔一點,這樣凶悍,誰敢要你啊?」戲謔的聲音陰魂不散地追上她的腳步。
「哼!要你管!」曾楚寶頭也不回地嚷。
看著她得逞之後那好不得意的模樣,靳天珩不禁嗤笑搖頭,燦亮瞳眸透著前所未有的寵溺縱容。
染上秋意的台北街頭,涼爽宜人,幸福婚紗館卻反常地門可羅雀,氣氛呈現莫名的低迷狀態。
而低迷氣壓制造者,一是愛情受到考驗的楊女圭女圭,一是莫名情緒不穩的曾楚寶,兩人分別坐鎮于三樓造型室及一樓櫃台里,使得館內員工,個個也跟著沒啥士氣。
「寶姊變得好憔悴哦!」
癟台里,為了處理私事請假多日,總算銷假歸隊的郝-娑,終于忍不住滿心困惑,關切地向一旁的寒又冰低聲說道。
正在檢視毛片的寒又冰聞言抬眸瞧了瞧,見怪不怪地收回視線。
「她最近差不多都是這副德性,只是今逃つ了失魂落魄的癥狀……用不著擔心,反正以往只有她欺負人家的份,沒有人能欺負到她頭上,讓她踢到一次鐵板也好。」冷漠無情的口吻,是寒又冰的注冊商標,盡避有了愛情的滋潤,她還是不改本色。
「嗄?為什麼?」郝-娑下意識地反問,下一秒即想到,「是因為被她打錯的那個人嗎?」
雖然請假沒來上班,但她常打電話回公司關心,從同事們口中,也知道一些消息,更何況,這事嚴格說起來是因自己而起的,事發隔天她曾打電話問過曾楚寶,可那時曾楚寶直說沒事、不要緊,叫她好好把自己的事處理好就行……
沒想到,不到一星期時間,美美的曾楚寶有了丑丑的黑眼圈,還如此憔悴無神!
「嗯。」寒又冰連眼都沒抬地漫應。
「那男的刁難了寶姊嗎?」一確定是因為自己,濃濃的罪惡感令郝-娑緊張了起來。
「她這叫自作自受,那男的對她算客氣了。」寒又冰瞥了瞥心事重重的曾楚寶,刻意增大了點音量,好讓她听見。
在她認為,性格沖動的曾楚寶如果能因為這次事件,以後懂得事事三思而後行的話,倒也是好的。
「什麼客氣!?」原本神游太虛的某人突然高聲反駁,嚇得沒有防備的郝-娑差點跌下椅子。
「那家伙根本一點也不客氣,當真把我當司機使喚,還得隨傳隨到,得寸進尺地要我喂他吃東西,甚至還……」曾楚寶趕緊噤了口,她差點月兌口說出昨夜發生,到現在還在她腦中糾結的事。
見她說出這些事,郝-娑的愧疚更深了。
都是因為她,寶姊今天才會如此委曲求全、任人差遣!
「寶姊,真對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若不是為了要替我打抱不平、幫我出氣,也不會去搞錯了對象,得罪人家!」
「不夠客氣的話,就直接訴諸法律了,那個時候,你的麻煩恐怕不只這些。」跳過郝-娑的自責,寒又冰直接回應曾楚寶的抱怨。
「唉!我就是知道,才忍耐咩!」曾楚寶回答了寒又冰,趕緊安慰一臉內疚的郝-娑說︰「-娑,你別想太多啦!路見不平我都要拔刀相助了,更何況是自家姊妹的事咧!是我自己太迷糊,才會打錯人啦!」
「可是……」郝-娑還是覺得這個人情欠得太大了。
「就是,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你就用不著覺得對不起她了。」寒又冰說道,打斷郝-娑的未竟之語。
「喂,又冰,你很無情耶,好像我活該似的……」曾楚寶抗議好友不向著她。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動手。」涼涼說完一句,寒又冰重新把視線調往手上的檢視工作。
「哼,真搞不懂,你這冷冰冰的模樣,鈕-勛怎麼會那麼愛你?」曾楚寶噘唇嘀咕,氣悶地撇過頭去,剛好看見大門口有個捧了大把花束的花店人員,正要推門而人,「厚!都交往一年多,也快要結婚了,還一天到晚送花,不會膩啊?」嫉妒加羨慕,她故意放大嗓門嘲諷。
當初鈕-勛苦追寒又冰時的殷勤和用心,婚紗館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時,大夥兒還托她的福,有吃又有拿,看得她的寂寞芳心也跟著蠢蠢欲動,渴望有個像鈕-勛那樣的優質男人來陪伴。
愛又冰聞言抬眸,皺起秀眉,看著花店人員朝櫃台這兒走來,心中不覺納悶。
報店人員還未接近櫃台,也還沒開口,曾楚寶和郝-娑便不約而同地指向另一邊的寒又冰,直覺那花束非她莫屬。
納悶地移動步伐,花店人員不解自己為何還沒說,她們就都知道花是送誰的了!
「請問是曾楚寶小姐嗎?」帶著親切微笑,花店人員看了眼訂單後詢問。
「嗄?」除了寒又冰之外的另兩人立刻愣在當場。
「眼眶像熊貓那個就是。」一抹戲謔的笑躍上嘴角,寒又冰努努下巴道。這會兒,酸她的人要被她酸嘍!
「曾小姐,請您簽收。」循著指示,花店人員準確無誤地找到「熊貓」,遞上單據。
「我?送我的?」縴指朝自己鼻尖指著,曾楚寶一時之間訝異極了。
「是的,幸福婚紗館的曾楚寶小姐。」對方再次確認。
「誰送的啊?」詫異過後,竊喜的感覺在心頭漸漸泛開,低頭簽名時,不自覺上揚的美麗唇辦泄露了她愉悅的心情。
「謝謝。」收好單據,花店人員便頷首離去。
「瞧你樂的,剛剛是誰的口氣那麼不屑啊?」外人一離開,寒又冰的揶揄立刻傳來。
「-,那不同,我是名花無主,接受追求者的殷勤本來就是合情合理,你再怎麼收,都是同一個男人送的,次數一多當然就會膩啊!」曾楚寶自有一套拗法。
「寶姊,快看看是誰送的啊!」一旁的郝-娑已忍不住懊奇地找到花中的卡片,催促她趕快拆閱。
一掃先前無精打采的模樣,曾楚寶心花怒放地將卡片打開來,一排剛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楚寶︰
昨夜一吻至今仍縈繞于心,你的倩影駐留腦海盤旋不去,盼佳人諒解愛慕之情,認真考慮我交往的提議。
為你著迷的靳天珩
兩朵紅雲倏地飛上俏臉,她怔了怔。
沒想到送花的人居然是靳天珩!
她惱了一整天、想了一整天的靳天珩,竟用這出其不意的方式,再度擾亂她的心。
她不是沒收過花,卻沒一次如這次般令她感受強烈。
分不清是驚是喜,抑或是羞惱、復雜的情緒在胸臆間流竄,然而,心湖掀起波波的浪濤卻是無法漠視的。
「誰啊?」看出她的異樣,郝-娑追問。
拉回思緒,曾楚寶不太自在地整整神色,手中美麗的花束轉眼失了寵,被主人用力擱到一旁。
「無聊的人,無賴的人。」還好意思提起那件事,真是超級厚臉皮!
奧-娑與寒又冰相視一眼,對她前後態度快速轉變感到不明所以。
就在此時,曾楚寶擱在桌上的手機驀然響起,她撇撇唇,拿起來接听——
「收到我的心意了嗎?」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便劈頭問道。
乍听到這熟悉的低沉嗓音,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禁詫異地將手機拿離,像看怪物似地瞪了手機一眼。
「你吃錯藥哦!送花給我做什麼?」她潑他一桶冷水,卻清楚感覺到耳根子沒來由地發熱,一顆心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我以為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收到花的,尤其是心、上、人送的。」靳天珩懶洋洋的語調,仿佛擁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誰、誰說你是我的心上人?」听出他意有所指,她馬上像被針扎到般趕緊辯駁,卻忽略了這麼說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可沒說你的心上人就是我,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的哦!」濃濃的笑意自他的口中逸出,料準了她禁不起刺激,必有激烈反應,更極有把握接下來的試探必定能有意料中的收獲。
曾楚寶語塞地一陣尷尬,很不服氣卻又說不贏他,只能惱羞成怒地漲紅著臉。
「你想干嘛啦?特地打電話來要嘴皮子的嗎?我告訴你,你的手既然好了,那我們之間的協議就到此結束,別想再威脅我當你的司機。」想起被他蒙在鼓里要著玩,她就一肚子火。
不過很奇怪,明明心里早這麼想,可當她今天早上、中午都沒接到他的電話時,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飛向他,好像有那麼點……悵然若失!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不如……今天換我當你的司機。」電話彼端的靳天珩,光憑想像就能知道她說這些話時生動的表情。
「你?」她狐疑地揚聲,旋即又說︰「到底有什麼企圖?」幾天下來,她已了解這男人和狡猾的狐狸是同類,不可能那麼好心!
「我的企圖全都寫在卡片里了。」他坦承不諱。
「卡片丟了。」她口中扯著謊,柔荑卻把卡片重新拿出來,雖然眼楮是瞪著卡片,但心里漾開的甜意已背叛了她的倔強驕傲。
「那我不介意再說一遍。」他反應極快,跟著便朗誦起來︰「親愛的楚寶,昨夜一吻……」
「別說了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她羞赧地連忙制止,嬌艷的臉龐染滿紅霞。
「不說也行,晚上和我出去吃飯約會吧!」他輕笑了下,趁勢說。
「誰理你啊!」不自覺的嗔意展現在她的語調里。
「我明白了,你怕。」他的挑釁意味濃厚。
「我怕!?我怕什麼?」她的嗓音像听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飆高了八度。
「怕我再吻你、怕你會喜歡上我的吻、怕你……」明知她好強,他故意把她說的非常畏縮怯懦。
「笑話,向來是人怕我,沒有我怕人的,「怕」字根本不存在我曾楚寶的字典里。」為了顯現引以為傲的好氣魄,她振振有詞地反駁。
「既然不怕,那何不乾脆一點?」捉緊她的弱點——禁不起別人激她,他繼續鼓吹。
「去就去,Who怕Who!諒你也沒本事對本小姐怎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她豪氣地說。
「那好,晚上見。」達到目的的靳天珩很快地掛了電話,不給她後悔的機會。
呃……好像有點中計的感覺耶!
曾楚寶下意識瞧了瞧身旁的人,看來在她講電話期間,又冰和-娑都各自去忙了,幸好,談話內容沒被偷听去……
才擱下的手機又突然響起,翻了個白眼,她猛地拿起——
「你怎麼這麼羅哩叭嗦的啦!我……」
「好哇!寶兒,你居然說你媽羅哩叭嗦?」
罷然出現母親大人的聲音,曾楚寶嚇得手機差點滑了出去,當下頭皮發麻。
這才想起自己不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接到老媽的電話,因為那代表著她又得出席無聊至極的相親宴,被人稱斤論兩,和人大眼瞪小眼了!
「沒有啦!媽,我怎麼會這麼說你咧?我以為這通電話是朋友打來的嘛!」語調一轉,她嗲聲嗲氣地撒嬌。
「諒你也不敢這麼沒大沒小!」曾母啐了聲,「最近婚紗館生意還不錯吧?」話鋒一換,以便帶入正題。
「是啊,自從生意上了軌道後就一直很穩定。」曾楚寶不掩驕傲地說。
「既然這麼穩定,你應該也不會太忙,那沒時間的理由就先推翻了。」曾母套到想要的話,立刻別富深意地暗示。
「嗄!?」數次經驗告訴她,接下來就是她最討厭的一件事了。
「不用嗄,你一定知道我要說什麼。」曾母堵掉她挫敗的哀嘆。「這個月底有一個相親邀約,你給我挪出時間來參加。」她專制地下旨。
「我……」她想說些什麼拒絕,可就是臨時想不出好藉口。
「我什麼?難道有固定男友了?別想再找替身唬弄我!」曾母犀利地問。
「……」她只能無話可說地在這端沮喪搖頭。
「再不積極一點,女人一過了三十,就會乏人問津,我們曾家可不想養著一個老姑婆。」總說不听、總想拒絕,曾母索性不留情地刺激她一番。
「媽——」求饒的呼喚拉得好長。
「叫媽也沒有用,我說的是實話,就這麼說定了,過兩天乖乖回家來吃頓飯,再告訴你詳細的時間地點和對象。」曾母不容置喙地把話說完,電話便斷了線。
「唉——」唉聲嘆氣地趴在桌上,她好無奈。
不是她甘願屈服于惡勢力之下,只是隨著年紀增長,從前仗著年輕還不想定下來的理由已不再適用,推拒不了家人的過度關心,也只能接受。
與其得忍受可怕的疲勞轟炸,倒不如勉強走一趟來得省事乾脆!
誰叫她都二十九歲了,不僅未婚,連個固定男友都沒著落,在家人眼里,根本沒有拒絕相親的權利啊!
可,這是她的錯嗎?
她已經夠降低標準了,也不是沒試過和那些有意來追求的人約會,但……不來電就是不來電呀!
難不成,要她隨隨便便撿一個來配嗎?
遇不到有緣人,是上天的安排嘛!
思及此,腦中驀地浮現了靳天珩那張令她又氣,卻又不得不承認十分吸引她的俊臉……
曾楚寶突然自頹喪之中抬起頭來,困惑地眨了眨眼,為自己乍然月兌軌的思緒錯愕不已。
吧嘛在這個時候想起他?難道……
貶嗎?靳天珩難道會是她等了二十九年的那個Mr-Right?
敝了,不是對他沒好感嗎?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