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位官家少女,她的心髒功能先天便比一般人衰弱,但並不是什麼急癥,只要妥善照顧、好好保養,她跟常人沒什麼兩樣,因為如此,全家人對她的疼寵周到,只差沒將天上的星辰摘下來送給她。」
哇!這種待遇實在太耳熟了,怎麼跟她這麼像呢?綠仙好生同情那個少女。
「少女對音樂有絕佳的天分,在避免讓她過度勞累下,少女的家人極盡全力的栽培她的喜好。少女十九歲時,在一名自小看著長大的女乃媽陪同下,如願以償的踏上音樂之都維也納游歷一番,在民風淳樸的當時,由此可見少女的家人對她寵愛的程度。」
綠仙贊同的點點頭。
「維也納之旅逐漸步入尾聲時,視野漸開的少女不想這麼早踏上歸途,在數通電報的懇求下,少女終于取得家人同意,在女乃媽的陪同下展開為期三個月的歐洲之旅,一路走走停停,少女最後來到著名的水都威尼斯,在這里,因為命運之神的作弄改變了她平順和樂的一生,讓她的心髒提早踏上衰竭的命運。」血鷹的聲音滿是苦澀。
「發生什麼事了?」綠仙听得人迷,連忙開口問道。
「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多情的義大利男人,她瘋狂的愛上他,甘願為他違背家人的殷勤召喚。就在她選擇背棄家人後,這名男子卻毫不眷戀的要她離開,理由是他是黑道中人,不想連累她跟著他過有一天沒一天、在刀口上討生活的賭命日子。道理由很可笑,是不是?」血鷹露出一貫的嘲諷笑容。「等到少女帶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回到自己的家園,這才知道她的母親在盼不到她的歸期、憂心之下竟引發腦干出血,沒幾天就撒手人寰,直到死都掛念她這個未歸的女兒……」
筆事的發展讓綠仙愕然,印象中,所有的故事都該是喜劇收場,怎麼會是這樣的不幸呢?
「自責不已的少女跪在母親的遺照前懺悔,但是再悲痛的哭喊也喚不回疼寵她的母親,她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的指責逼得少女帶著對母親的愧疚與父親的不諒解離開家,開始了她獨立謀生的生活。彷佛要印證古人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青天霹靂的,少女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在民風尚未開化的那時候,未婚生子是多聳動的一件事,而她竟愚蠢的憑籍著對那個異國戀人的愛意,義無反顧的冒死生下這個嬰孩。」
綠仙听得出神,卻沒錯過血鷹眼中一閃而逝的裒痛。
「那是個男嬰,像她也像他,欣喜于成為母親的她幫孩子取了名字──覺有情。」血鷹露出一個苦笑,「由于沒有丈夫,也沒有任何外援的幫助,這個孩子的成長耗盡她所有的心力,原本可以支持她安然度過大半生的心髒在十年後提早衰竭,勉強再拖了幾年,在兒子十六歲那一年,她終于追隨她的母親而去。」
捂著嘴,綠仙說不出話來。
「你……你……」好半天,綠仙才擠出話來,卻是只說出個「你」字就沒下文了。
「沒錯,覺有情就是我,我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不是這樣的。」綠仙氣急敗壞的反駁他。
雖然血鷹冷漠的話語像是他絲毫不在乎,但綠仙知道他的心在淌血,她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都這麼多年了,她真不敢想像,在這麼長的日子里,他是用什麼樣嚴苛、偏激的想法來進行自我折磨。
血鷹真傻,他怎麼如此傻呢?綠仙心疼不已。
「事情就是這樣的!」綠仙的反駁讓血鷹隱藏多年的心情一次爆發出來,「愛她的母親因對她的思念而死,她所愛的男人更在她放棄一切時無情的拋棄了她,而她取名為有情的兒子更是諷刺的讓她耗盡心力,奪走了她的生命……是我,是我的出生讓她過度操勞,為了我、為了生活,她什麼都做,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生長在溫室中的花朵不再受人珍視,轉而被拋棄于風雨中飽受現實的折磨,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心髒怎麼受得了?她的早逝全是因為我,是我害死了她!」
血鷹的話讓綠仙震撼,這是怎樣深切的情感……旁人怎麼會認為他是個冰冷無情的人呢?他不是無情的人,絕對不是!
現在綠仙總算知道血鷹身上那份遺世獨立的孤寂感從何而來,他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因而深深陷入無可自拔的自責漩渦當中,一顆心早作向自縛而困死了,難怪他總是一副無所謂、冰冷無情的模樣,這樣的他又怎麼能敞開心扉而對其他愛他的人呢?
「血鷹,事情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血鷹的自責讓綠仙掉下眼淚。她不要看他這樣虐待自己,她的心會跟著覺得痛,真的好痛、好痛。
「是我害死了她,全是因為我……」
頹喪的擋著額,翻騰的回憶讓血鷹痛苦得听不見綠仙的話,也看不見她的眼淚。此刻的血鷹再也不是那個戴著面具的血鷹,所有的刻意偽裝早已瓦解,呈現出完全真實的自我。
「沒有!你沒有!」像是想搖醒他似的,綠仙從大衣隔絕成的小世界里爬了起來,撐著他的肩一邊搖蔽一邊大喊著,「你沒有害死她,听見沒?你沒有害死你母親!」
「我有,是我害死了她,我跟那個害她落到這步田地的男人一樣可恨。」綠仙的話引起血鷹的反彈,直言無諱的吼出心中的傷痛,「覺有情?!我恨這個名字,它諷刺著一切,這是個無情的世界,我該叫覺無情,而不是叫有情……」
懊累,真的好累,這麼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枷鎖壓得他好累……盡情的宣泄過後,血鷹像是用盡氣力一樣,存在于他身上的凌人氣勢一下子消失無蹤,這樣頹靡的他更讓綠仙覺得心疼。
「你沒有害死她,真的。」跪坐于血鷹面前,綠仙緊緊抱著他,像是想將力量傳給他,並附在他耳邊溫柔地道︰「況且,她根本不恨你,相反的,她愛你,真的好愛你,才會幫你取名「有情」。她失去了愛人、失去了母親和所有的親人,但她還有你,你是她所有感情的寄托,她是這麼的愛你,每喚一次有情,她就會知道這世上還有她所愛的人,你怎麼能這樣曲解她的感情呢?」
嬌小的身軀像是隱藏了什麼力量,當她緊緊擁著他時,他的心竟奇異的平靜下來。
綠仙解釋的話語讓血鷹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迷惘的神情。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綠仙急切的附上保證。
「你什麼也不知道。」血鷹開始恢復精神,對綠仙的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但為什麼他的心不再像以往一樣感到苦澀疼痛?
「才怪,我最明白你母親的心情了。」綠仙可不服氣他的批評,「你要知道,我的情況跟你母親差不多,還有誰比我更能體會她的心情?所以你有必要相信我的話。」
沒錯,她們確實很像,一樣的身體狀況、一樣的性情,連脾氣執拗起來也幾乎是同一模樣。這些比較讓血鷹面露一絲笑意,這次,他沒有反駁她的話。
看出血鷹不置可否的認同表情,綠仙繼續開導他,「要是不愛你,她才不會想要冒險的生下你。心髒功能比一般人弱的女性要生孩子,那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采用自然生產怕撐不過去,而剖月復呢,麻醉藥的劑量也是一大難題,就我所知,有些孕婦為了寶寶著想,忍痛的選擇不麻醉而直接剖月復生產……」
听到這里,那種血淋淋的畫面讓血鷹臉色蒼白。
「由于母愛的偉大,身為人母所能忍受的痛苦超乎你的想像,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偉大的天性力量讓她多活了往後這十幾年,要不然,愛人遺棄她、母親辭世、親人不諒解,發生這些事情,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去尋死了,是什麼力量支持她這個原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千金大小姐活下去的?」綠仙頭頭是道的分析。
血鷹愣愣的听著。
「你一直認為你母親的身體不好,全因讓你拖累了,而她的去世你也覺得難辭其咎,但事情真是這樣嗎?你好好的想一想,要不是有你,她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能夠看著你成長,這對她而言一定是最幸福的事,你不妨回想一下,她臨終前是帶著一臉遺憾離開的嗎?」
「不是。」血鷹想起來,在自己對她許下承諾後,母親含笑閉目。「她就像是睡著一樣,帶著笑容辭世。」
「那不就得了?你是她的驕傲,她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對你心生怨慰呢?要是讓她知道這麼多年造成你心中的愧疚,只怕她心里比你還難受。」
事情真是像她所講的那樣嗎?
幾句話就顛覆了他多年來的想法,血鷹覺得困惑。
無言的,他將綠仙暴露在空氣中的嬌軀再次密密的納入自己的胸懷中。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等待援助的同時,血鷹試著去厘清許多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酷寒的環境漸漸讓他難以冷靜的思考,血鷹的心思由母親的身上轉移,最後完全纏繞在懷中的小女人身上。
綠仙的俏臉因寒意而顯露的蒼白比平日的雪白更加白皙透明,所謂的晶瑩剔透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可是此時此刻,這種無瑕的美感只會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就好像她真的會在下一刻幻化為一尊玲瓏剔透的水晶女圭女圭,這種念頭讓他心中無端產生一種失去她的懼意,而且逐漸加深。
血鷹緊緊地擁著她,大手摩挲著暴露在外的嬌女敕肌膚,試圖給她多一些溫暖,可是掌心所踫觸到的粉女敕肌膚盡是一片冰涼,這讓血鷹不得不正視心中的擔憂。
「醒醒,你別睡。」血鷹搖醒懷中因寒冷而昏昏欲睡的小女人。
「好可惜,恐怕這次的實驗是不及格了。」綠仙虛弱的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由于連線耗費的電力較多,小奧嘎的能源在綠仙留下幾通留言後就已用盡,隨著救援遲遲未見,綠仙所有的信心已在等待中逐漸耗盡。
「覺得怎麼樣?」
「沒事。」綠仙打起精神,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血鷹專心一致于使冰涼的雪膚產生暖意。
這樣的溫柔,讓綠仙疑迷的望著他,心里感動得想哭。
「怎麼了?」拭去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的眼淚,血鷹發現自己的心也跟著不舒服起來,就像先前她流淚時那種讓人陌生的感覺。
「沒有。」看見他頸項間的朱雀□,綠仙動手拿出墜飾把玩著,顧左右而言他,「雞雞上次要告訴我關于這條項練另外代表的意義,我沒讓他說,恐怕以後再沒機會听他說了……」
「不會的。」血鷹不喜歡听她說這種放棄的話。
「好冷……」綠仙打了個寒顫。
「再忍一下,就要有人來了。」那種像是要失去寶貝的恐慌佔滿血鷹的心,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的事?好像是他母親辭世前,他佇立于她病榻前的心情。
就快要死了吧?有些話,得趁現在快說,要不然,只怕來不及了……綠仙突然聲如蚊嗚的囁嚅著。
「你說什麼?」血鷹听不清楚。
既然現在她都坑誄死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替自己打氣後,綠仙決定坦然的向血鷹表白。
「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事出突然,沒有心理準備的血鷹僵直的看著她。
沒理會血鷹的反應,越來越虛弱的綠仙將臉埋在他懷中,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下去,「是真的,我好喜歡你……」
片刻的沉寂讓血鷹有一些心慌,連忙抬起綠仙的臉,企圖阻止她的睡意。
「醒醒,你不能睡著。」
「我知道……」處于這種低溫環境中,只要一睡著那就完了,只能跟美好的世界說bye,bye?
「看著我,跟我說話。」看著生氣一點一滴的從她身上消逝,血鷹越來越心慌。意志已經開始渙散,但綠仙很听話的努力集中視線,想將他的俊顏刻劃在心版上。
「原先,我打算努力勾引你的……」綠仙露出一個夢幻的微笑。
「為什麼?」血鷹的心繃得死緊,有些期待她即將說的話。
「因為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你……自私的希望……你也能對我有好感……就算是……就算是一點點的喜歡也好。」
習慣隱藏情緒的血鷹無法回應地的話,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告訴我……關于項練的事。」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血鷹的虎掌,綠仙央求著。
「朱雀□不僅代表你是朱雀堂堂主的身分,可號令「魁」的成員去做任何事,它還有一層意義,當你遇見了喜歡的異性,將朱雀□戴在對方身上即是昭告所有的人,此人是你一生的伴侶。」不知道為什麼,這番話血鷹講得極不自在。
「就像是定情之物?」手握朱雀□,綠仙蒼白的小臉因害羞而漾起一抹極淡的紅暈?
她的話讓血鷹意識到朱雀□還戴在他身上,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我看,這條項練你還是拆下來自己保管好了。」血鷹不自在的說。
「可不可以……幫我保管項練,直到……直到你喜歡的人出現?」綠仙見腆的請求帝?
「為什麼?」血鷹奇怪于她的請求。
「雖然……我來不及……讓你……讓你喜歡上我,你戴著項練只是假象……但就算是假的……知道你曾屬于我……我還是會很開心……答應我……」綠仙越來越無法集中精神,說起話來已是氣若游絲。
「我答應你。」心慌意亂的血鷹制止她開口。「別說話了,你要保持體力。」
虛弱的露出一個飄忽的微笑,綠仙努力做最後的交代。
「以後……要相信自己……從沒有人怪過你……別再封閉……自己的心……試著去……去愛……」
「醒醒,你醒醒。」血鷹搖蔽著地。
他嘗試了許多方法,可是綠仙卻再也沒有醒過來,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像是熟睡了一般,晶瑩剔透的精致面容宛若一尊巧奪天工的水晶女圭女圭,惹人憐愛。
那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心像破了一個洞一樣?流出的,是血抑或是淚?
直到雪白的女敕頰沾上雨滴水珠,血鷹這才發覺自已竟落淚了。
詫異的看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淚水,血鷹無法解釋自己的反應。
他不是一向都覺得她是麻煩,恨不得別跟她有任何牽扯嗎?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呢?不想承認,也從不面對自己的心情,但此刻血鷹卻無法再逃避下去。
「你醒來,給我醒過來!」血鷹失控的對毫無意識的綠仙大吼,「不是想要勾引我嗎?那你快點醒過來行動啊!你不能在攪亂一切後就丟下不管,你要我一個人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生命中的痛已被她撫平,既然讓她出現而改變了一切,現在又為什麼要從他手中奪走她?破碎的心要用什麼來彌補?失去她的痛又要怎麼平息?
第一次而對自己的心意,沒想到會是在這種狀況下,血鷹心中的悲痛徹心肺,他再也不要隱藏自己的感覺了。
「你要我去愛,愛誰呢?」捧著雪白的精致面容,血鷹痛苦的低喊,「在我發現早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你後……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啊!」
所有動人話語也無法換回一絲一亳的反應,沉睡般的容顏依舊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淺淺的呼吸像是隨時會終止一樣,教他心慌意亂。
「我愛你!你听到沒?我愛你,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讓我又是一個人……你醒過來啊……」
.........................
「讓我進去!」
「別這樣,你冷靜一點。」青龍為難的看著眼前幾乎是怒發沖冠的人。
「你們在搞什麼鬼?我肯讓仙仙去做朱雀堂堂主是相信「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結果呢?別說是保護了,連小命都快沒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余浩霖越想越氣,嗓門可大了。
「火狐大哥,對不起,事情該怪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放心地跑出去我堂主,導致電腦室無人留守,就不會拖了那麼久才從電腦上看到她的求救留言……」山雞相當自責,越說越小聲。
「你!就是你!」
「別這樣。」就在余浩霖指著山雞的鼻子準備痛罵一頓時,瑤仙相當理智的制止了丈夫的怒火。「先問仙仙要不要緊,看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她。」
「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用余浩霖開口,青龍很識相的自動說明,「因為剛動完手術的關系,病人需要休息,現在並不適合家屬探病。」
手術?余浩霖與愛妻面面相覷。
「什麼手術?不是說仙仙在冰庫里受凍過久,怎麼會需要動手術?」余浩霖代表發言。
「為了表示補償,我們順便做了一點小手術,改善綠仙先天上的心髒毛病。」青龍委婉的解釋。
順便?!
「是不是我听錯了?你稱成功率只有百份之五十的開心手術為「順便」?」余浩霖不可置信的問。
他們一直知道,綠仙心髒方面的問題只要動手術就可以改善,問題是,手術的成功機率只有百份之五十。
所以他們一直不願意讓綠仙去冒這個險,畢竟只要小心、妥善的照顧就可以讓綠仙與常人無異,照樣過日子。而現在青龍竟在「順便」的情況下,就把這個只有一半成功可能的手術給做了!
「手術情況好嗎?」瑤仙相當能面對現實,立刻提出最關心的重點。
「相當良好。」青龍微笑。
天知道他籌備這次手術有多久了,幾乎是從知道綠仙有這個問題後就忙著聯絡心髒科的權威醫生,最近準備得差不多了,又剛巧踫上綠仙人院,那就「順便」動手術羅!
「你替自己找到一個不讓我揍你的理由。」余浩霖悻悻然的道。
「別這樣。」丈夫的暴力思想讓瑤仙不認同的看著他。
劍拔弩張的火狐狸瞬間成了柔順的小貓咪,可是隨即又想起另一個令他生氣的人。
「對了,血鷹呢?發生這種事時,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提起這個該全天候保護寶貝仙仙的混帳,余浩霖忍不住的提高音量。
想起打開冰庫時不小心听到的話,青龍愉快的輕笑出聲。
「你那是什麼反應?」余浩霖奇怪的看著他。
「火狐啊,保護欲不要那麼重,交接的時候到了。」青龍微笑著建議。
「什麼意思?」余浩霖斜瞄他。
「意思是恭喜了!」青龍聳聳肩,笑得好無辜。
「山雞,他說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余浩霖轉頭問山雞。
雖然山雞也跟著目睹血鷹表現于外的情感,可是……血鷹大哥耶!那個總是冷冰冰的血鷹大哥所做的愛的告白,說出來有誰會相信?一臉傻笑的山雞抓抓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們家仙仙很厲害喲!」青龍代山雞回答。
「究竟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一群人忙著厘清事情,沒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鬼靈精的晃人病房內。
病房中央擺著一張加大的雙人病床,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間病房的存在,而這間特別病房上次住的,是現今已成神仙愛侶的殷玄魁夫婦。此刻,床上正睡著一對璧人,除了女孩手上的點滴顯示這確實是一問病房,照床上男子輕擁她的模樣看來,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正甜蜜的相擁而眠。
沒錯,那女孩正是剛動完開心手術的綠仙,而那名男子自是血鷹了。
疑惑的看著病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小小的丹丹不明白,為什麼上次見過的好看叔叔要抱著他心愛的仙仙玩具睡覺?
丹丹當然不明白,這間有雙人床的特別病房出自青龍的體貼。
當綠仙被送進醫院時,體力也早已耗盡的血鷹卻堅持要全程伴著她而不肯休息,這一切都看在青龍眼中,所以手術順利完成後,青龍獨排眾議,讓他們兩個住進這間病房,這算是他對血鷹的祝福。
即使極度的疲倦使血鷹睡得極沉,但丹丹掙扎著爬上床的舉動,就算是死人也會被吵醒。
「你怎麼進來的?」血鷹知道他,火狐的兒子,上次見過一面。
「叔叔!」爬到一半的丹丹漾著傻笑,乖巧的喚血鷹一聲。
「出去。」怕驚擾到綠仙,血鷹試著有耐性的「規勸」小家伙自動離開。
「丹丹乖,睡覺覺。」現在是他的午睡時間。
丹丹沒理會血鷹,爬上床的行動仍持續著。別以為丹丹年紀小就好講話,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不達目的是不可能放棄的,任誰阻止都一樣,這一點,從他奮斗不懈、努力爬上床的固執舉動可見一斑。
僵持了好一會兒,血鷹嘆了一口氣,認命的將丹丹抱上床,並安置于自己身側。
「仙仙……」看著另一邊的仙仙玩具,丹丹似乎心有不甘。
「別想,你要就睡這邊,不然就出去。」血鷹不耐煩的丟下話。
丹丹認真的看了血鷹一眼──雖然沒有仙仙玩具,但這個叔叔似乎也不錯!
滿意的在血鷹身側磨踏兩下,丹丹小小的身子蜷縮著,沒多久就步入夢鄉。
躺在中間的血鷹在左擁右抱的情況下,竟有一種充實的感覺。
原本以為自已是討厭孩子的,是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
看了看身旁的小女人,彷佛呼應他身上的朱雀□似的,顯露于病人襟外的鷹□閃耀著光輝,血鷹忍不住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再看看另一邊陷入沉睡的丹丹……或許,有個屬于他的孩子是不錯的事。
帶著平靜的心情,血鷹恬適的睡去。
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美好,是到了否極泰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