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仙是在極端饑餓的狀態下給餓醒的。
空氣中飄散的淡淡菜水味加上四周讓人不怎麼陌生的雪白,綠仙不悅的咕噥一聲。
「仙仙,你醒來了,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快告訴姊夫。」
余浩霖聒噪的聲音讓綠仙更確定自己的所在──醫院!一個綠仙從小就沒好感的地方。
「仙仙,仙仙。」丹丹快樂的在一旁湊熱鬧,好久沒看見他心愛的仙仙玩具了。
「怎麼大家都來啦?我怎麼會在這里?」要是她沒記錯,她應該是在位于三十六樓的新居中補眠,怎麼一補就補到醫院來了?
「傻丫頭,只顧著問些傻問題。」瑤仙一邊忙著制止兒子撲到床上的綠仙身上,一邊憐愛的模模綠仙已恢復些許血色的臉頰。「下次別再這樣了,累壞自己會讓大家替你擔心。」
「喔。」即使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補眠會補到醫院來,綠仙還是根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瞧你,一定餓壞了吧。」瑤仙溫柔的笑容就像煦暖的春風般,讓綠仙見腆的也跟著回以一笑。
「呃……火狐大哥,青龍大哥找你。」山雞一進病房就看到這和樂的畫面。
余浩霖悻悻然的給他一個白眼,埋怨山雞打斷他們一家子團聚。
「是血鷹大哥來了。」山雞連忙解釋自己的無辜。
自從知道余浩霖就是年少時的偶像火狐後,山雞即使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說什麼。,「他總算是來了。」提起血鷹徒讓余浩霖覺得更生氣。
瑤仙安撫的拍拍他,「別這樣,好好的跟他談一談。」
「好,我會好好的跟他談。」余浩霖看向愛妻的神情可以用柔情似水來形容。
瑤仙的一句話讓余浩霖瞬間息了火氣,其中轉變之大,讓山雞看得瞠目結舌。
「我看,我跟你去好了。」瑤仙柔柔的挽住丈夫的臂膀。
「那再好也不過了。」對著愛妻,余浩霖自是一臉的欣喜,但在轉向山雞後,一張俊顏又換成恐嚇的嘴臉,「看好仙仙,要是讓我知道她有什麼損傷,我唯你是問。」
「丹丹,留下來陪仙仙阿姨好不好?」瑤仙看向已賴在床上的兒子。
她的詢問當然得到丹丹極熱烈的肯定答案。
懊不容易送走了余浩霖,山雞這才放松憋住的一口大氣。
「大姊頭,你總算是醒了。」先前在余浩霖一連串不間斷的炮轟下如坐針氈的山雞,見她終于醒了,只差沒叩頭謝恩。
「你叫我什麼?」綠仙差點讓一口滑蛋牛肉粥給噎死。
「大姊頭啊!」他都叫了好一陣子,有什麼問題嗎?山雞搔搔頭,不明白問題是出在哪里。
「你一定要這樣叫我嗎?」綠仙這半個月是活在電腦的世界中,壓根兒沒听見山雞是這麼叫她。
「那麼我要怎麼叫你?堂主嗎?」山雞听得出綠仙難以接受大姊頭這種稱呼。
「算了,我們現在要一起做事,不用那麼客套,我看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我的朋友都叫我綠仙或仙仙。」
「這不太好吧?」山雞推卻著。他是很想,但總覺得該有上下之分。
「仙仙,快吃飯飯。」丹丹催促的語氣跟他老爸像得十足十。
綠仙無奈的瞄一眼膩在身旁的外甥,「連小表頭都這麼叫我,還有什麼不太好的??
「這……」山雞遲疑著。
「況且,這樣親切多了,不是嗎?」綠仙朝山雞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吧,我叫你仙仙,那你就叫我雞雞好了。」那抹炫目的笑容讓山雞瞬間失神,一句話沒經過大腦就直接冒了出來。
「嗯!」綠仙興奮的點點頭,覺得這樣真的親切多了,她很高興自己多了一個朋友?
「雞雞別吵,讓仙仙吃飯飯。」丹丹人小表大的打斷兩個人的談話。
白眼一翻,現在山雞總算知道綠仙為什麼會受不了這個小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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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的!
挽起衣袖,血鷹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替手臂上三寸有余的傷口上藥,但讓他心生咒罵的,不是手臂上因一時大意而得來的傷口,而是那個「麻煩」,一個他早知道會是麻煩的丫頭。
怎麼算也沒算到,他才剛下飛機,什麼事都還來不及做就讓青龍派出的人找去醫院,受眾人的疲勞轟炸!
他真是受夠了這個晚上。
這個與「麻煩」等于同義詞的小女孩收買人心的速度還真是有一套,不光是山雞,竟連不太管事的青龍也站到她那一邊。
沒錯,他是因為要幫忙打理「魁」組織的事務,而常就近住在朱雀堂樓上,他相信閻君是基于這樣的考量而要他訓練這位新上任的朱雀堂堂主。但是他血鷹並不是整天無所事事的人,除了近期內即將解決的一件大事外,玄武堂加上組織的商業運作,也都需要他去處理,總不能要他丟下一切,整天什麼事都不做的守著她一個人吧?
他的確是打從心底不想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去培訓這個絕對是麻煩的「麻煩」,但他暫時離開並不表不真的不去執行這個命令,離開十天半個月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怎麼除了那個始終散發著耀眼的母愛光輝的童瑤仙外,火狐跟青龍在指控他時盡是一副不認同的嘴臉?!他們就差沒說出「你就是該為她的行為負責」這種話。
要他為一個「麻煩」所惹出的麻煩負責?
愚蠢!真是愚蠢透了!血鷹心中嫌惡的想著,不光是為了火狐跟青龍,一方面也斥責自已接下這項愚蠢的工作。
閻君提出這次的任務時,他為什麼沒有斷然拒絕?血鷹此刻有些納悶,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
敲門聲打斷他的沉思。
這麼晚了,會是誰?
「覺大哥,你睡了嗎?」
稚女敕的嗓音在此地不做第二人想,血鷹索性悶聲不響的做自己的事。
恐怕來人相當不懂知難而退這句話,自動自發的打開門,小腦袋從門邊探進來,露出一張清麗的容顏。
「覺大哥?」她再次喚了一聲。
「不準你這樣叫我。」血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可惜,綠仙一向很能自動忽略這種惡狠狠的眼光。
「哎呀!你受傷了。」綠仙眼中只看到他的傷,縴細的身子推門而進,飛快的來到血鷹的身邊。
「誰讓你進來的?」血鷹看著她的眼光中充滿嫌惡。
這個愚蠢的白疑女人,遲鈍到讓人送進醫院了還繼續睡,沒事讓他飽受一個晚上的疲勞轟炸,末了還得在眾多只能稱為嘮叨的叮嚀聲中帶她回來……「好嚴重啊,要不要讓忻大哥來看看?」再次發揮充耳不聞的本事,綠仙一臉擔憂的看著滲血的傷口。
她口中的忻大哥就是本名忻少廷的青龍。
「出去。」血鷹懶得跟她多說一句。
「不行,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我得幫你處理傷口。」綠仙自顧自的拿起急救箱內的瓶瓶罐罐。
「我要你出去。」冰冷的語氣中加了幾許的火藥味。
「我知道這很痛,傷口會讓你的脾氣變得不好,若你覺得對我凶會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那你就罵我好了,我不會怪你的。」清明的水靈大眼對上血鷹冰霜密布的黑眸她現在是在說哪一國語言?綠仙的話讓血鷹怪異的蹙緊了眉。
懶得理她,血鷹索性背對著地,眼不見為淨,自顧自的包扎起傷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得這麼嚴重,我看還是請忻大哥來幫你好好的處理傷口比較好。」綠仙繞到血鷹的跟前,努力發表她的意見。
「不要你多事。」血鷹再次背過身子。
「你怎麼受傷的?」綠仙又繞回他面前。
血鷹不理她,又轉了個方向。
「覺大哥,要不要我幫你?」站在他背後,綠仙猶不死心。
「我警告你,別再讓我听見這種稱呼。
「那我要怎麼叫你?無情大哥?俐落的包扎好傷口,血鷹陰沉著臉下最後通牒。
「那我要怎麼叫你?無情大哥?」這次,連遲鈍的綠仙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寒意,連忙自動自發的再換一個稱呼,「還是血鷹大哥?」
「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不要開口大哥、閉口大哥的叫,我承受不起。」血鷹冷哼,相當討厭她的攀親帶故。
「那……我就直接叫你血鷹好不好?」綠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三更半夜的不乖乖回房睡覺,你就是要跟我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如果再睡到醫院去,別指望我會讓青龍找到,專程去醫院認領你回來。」血鷹諷刺她。
「不會了啦,下次我會克制,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綠仙听不出他的諷刺,還給他一個保證的甜甜笑容。「補眠補得太多,現在睡不著,我尊程送東西來給你,幸好你還沒睡。」
「不用了。」血鷹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
先是朱雀□,現在又無故要送東西給他,可想而知,她送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一般人想像得到的玩意兒。想起朱雀□還牢牢的掛在他身上,血鷹又是一肚子火。
「這麼重要的東西就算我沒弄丟,一定也有壞人會想辦法來搶,我看還是放在你那邊比較保險……」
當初,綠仙就是以道理由堵住血鷹拒絕的話,繼而光明正大的將朱雀□留在他脖子上。此刻想來,從不做後悔事的血鷹真的開始後悔起接受這次任務。
白疑女人不但連一條小小的項練也保管不了,還是林黛玉型的小病貓,看來,訓練她的課程越快進行越好,省得她三天兩頭的出狀況,到後來麻煩的還是他自己……血鷹越想越覺得該一改初衷,換掉拖延戰術。
訓練她是刻不容緩的事,血鷹此刻算是認清了這一點。
「喏,給你。」綠仙沒察覺血鷹瞬息萬變的心思,高興的獻寶。
血鷹嫌惡的看了一眼。
「這是嘎嘎的小阿,我替它設計了新造型喔,為了跟你的名字相呼應,它的外形是以鷹為造型,很可愛對不對?」綠仙就像個等著接受稱贊的小阿。
這陣子,除了忙著改程式外,就這件事讓她掛記在心。
奧嘎?那不是白疑女人的電腦寵物?血鷹皺著眉想。
見血鷹沒有什麼反應,綠仙特地為他詳細說明,「我知道你是個細心的人,不像我,粗心的走到哪兒丟到哪兒,只能將嘎嘎養在電腦里,所以,我特地將嘎嘎的小阿設計成市面上賣的那種雞寶寶樣式,你看,不僅美觀又可以當鑰匙圈使用,很方便于隨身攜帶吧?」
血鷹面無表情的看著綠仙。
「有它陪伴你,你就不會那麼寂寞了。」綠仙不自覺的說出心里的話。
寂寞?這是什麼謬論?血鷹打從心底嗤之以鼻。
「說完了沒?」
「說完了。」他怎麼連一點點高興的反應都沒有?綠仙不解的看著血鷹。
「那你可以走了。」血鷹下逐客令。
「那這個……」綠仙看著手中的心血。
「一起拿走。」
「但……」綠仙嘗試想說服他。
「你不走,我走。」血鷹說到做到,起身往房門走去。
「等一下。」綠仙急忙的喚住他。「你不要走,這是你的房間,應該我走才對,你受了傷,需要多休息,那……我就不吵你了。」
白疑女人還滿識相的。血鷹冷冷的看著她離開。
「等等。」綠仙關上門前讓血鷹喚住。
綠仙以為血鷹回心轉意,小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明天開始體能訓練,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一句話,澆息了綠仙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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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仙,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山雞偷偷的問綠仙。
不是因為余浩霖先前耳提面命的交代,要山雞千萬、絕對、一定要照顧好綠仙──或者,多少也有那麼一點啦──真正讓山雞敢背著心目中的理想大哥,不忍心的悄聲詢問她的理由,實在是血鷹所定下的體能訓練對一個看起來甚少運動的女孩子來說,真的是過于嚴苛了一些,就連對血鷹推崇備至的山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用了,血鷹說要跑一個小時。」綠仙在跑步機上跑得氣喘如牛。
血鷹正在另一頭使用其他的健身器材,她不想讓他看扁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不想。
「但是……」山雞不放心的盯著綠仙顯得蒼白的臉孔。
一般人會因為運動而雙頓嫣紅,可是綠仙平日紅撲撲的臉頰卻因為運動而顯得異常蒼白,這讓山雞越看越擔心,尤其是想起先前在醫院時火狐余浩霖對她的呵護備至……要是她真有個什麼不對,那……山雞簡直不敢想像那一家子的反應。
「沒關系,我還能跑。」綠仙反倒安撫起山雞。
「我看你還是休息一下好了,你剛剛才做完劃船運動,接著又要跑一個鐘頭,這樣你會受不了的。」一上午未間斷的體能訓練,這種非人訓練看在山雞眼中,對新偶像綠仙的同情使得血鷹在山雞心中的地位開始有些動搖。
「山雞,你沒事做嗎?」不知何時,血鷹已來到他們身邊。
「血鷹大哥,讓我們堂主休息一下吧。」山雞硬著頭皮打商量。
「這里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血鷹冷冷的看著山雞,沒忽略「麻煩」臉上的蒼白,但他不想費神去理會。
「雞雞,沒事的。」綠仙嘗試露出一個笑容。
雞雞?血鷹對這稱呼不予置評。
「血鷹,沒關系,我能跑。」安撫山雞後,綠仙蒼白著一張臉對血鷹說。
血鷹冷哼一聲,沒多做什麼表示。
「血鷹大哥,你還是讓我們堂主休息一下吧!她從剛剛到現在都沒能喝口水、喘口氣,接連著跑一個小時對第一次接受訓練的人來說太過激烈了,更何況她是一個女孩子,沒必要這樣操她吧?」綠仙逞強的樣子讓山雞看不過去,冒著一死也要抗議這種非人訓練。
「雞雞……血鷹他……他是為我好……」綠仙慘白著一張俏臉,上氣不接下氣的阻止山雞進諫言。「讓我跑……」
沒有預警的,話說到一半的綠仙在下一瞬間失去知覺,而跑步機的運轉將尚未倒地的她送進血鷹的懷抱。
「仙仙!」山雞大吃一驚。「我……我去請青龍大哥來。」
沒時間用眼神指控血鷹,山雞連忙一馬當先的沖去打電話。
皺著眉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麻煩」,血鷹唯一的表情是一臉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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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鷹,你太不應該了。」
青龍看著床上蒼白的小女人,俊秀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不悅的表情。
「這是個適者生存的世界,光是體能訓練就受不了,她要怎麼繼續在組織里立足?」血鷹全然不當一回事,漠然的俊顏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她不是飛燕,她的職責只是處理朱雀堂內的事,請你記住這一點!只要她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朱雀堂內的事,就算她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有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來訓練她嗎?」
「我只是執行任務,盡責的訓練地。」言下之意,血鷹還怪她這麼不堪操練呢。
「依照你訓練的標準,一般的正常人都受不了了,更何況她的心髒機能先天就較一般人弱,你想害死她是不是?」青龍越說越火大。
「你說什麼?」血鷹冰冷的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
「先前我沒告訴你嗎?」青龍詫異的看著他,「綠仙的心髒機能先天衰弱,雖然平時沒什麼大礙,些微的運動對她也有益處,但絕對禁止過度勞累和激烈運動。你沒看見火狐是怎麼的寶貝她嗎?我從不指望你像火狐那樣只差沒將她幸在手心里呵護,但你怎麼忍心傷害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心髒機能衰弱……」像是沒听見青龍的話,血鷹的神色顯得有些恍惚。
多年以前,他的生命中曾有個女人,她的心髒功能也是先天不好,跟一般的女人一樣麻煩也一樣愚蠢,但她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直到現在,她仍是他唯一深愛過的女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青龍輕嘆。
相交多年,這個好夥伴一向不顯露自己的心事及想法,即使有什麼困難也是一個人去面對,搞得他們對他的想法只能用旁敲側擊的方法去猜測,偏偏血鷹的心埋得太深,無論用什麼方法猜測都是徒勞。
綠仙微弱的申吟引起房內兩人的注意。
夜叉王的眼神變了,以往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他的心肯敞開了嗎?神智還有些模糊的綠仙想伸手觸模,無奈操勞過度的手臂使不上力。
「有沒有覺得哪里特別的不舒服?」察覺綠仙轉醒,青龍關懷的問。
「全身快要散了,這樣該算是哪里不舒服?」模模糊糊中,綠仙咕噥一句。
綠仙的話讓青龍瞄了血鷹一眼,血鷹別過頭,卻無法不去看她。
半晌,終于清醒過來的綠仙第一句話是︰「別告訴我姊夫。」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們大家都有共識。」想到山雞驚慌的樣子,青龍失笑道?
可惜,渾身酸痛的綠仙笑不出來,清靈的美眸看向血鷹。
「對不起,我沒跑完。」她一臉的慚愧。
這個愚蠢到極點的白疑女人,命都快沒了竟還想著沒有跑完,血鷹不想理會她的冷哼一聲。即便如此,他的思緒卻忍不住飄向遠方……這樣執著的愚蠢,跟「她」好像……血鷹的神智在瞬間恍惚了下,隨即回過神來,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怪異情緒惹得他感到有些心煩氣躁。血鷹將這一切歸咎于綠仙,是以生氣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青龍彷佛看見世界奇景一般,若有所思的挑挑眉,一向人如其名,漠然的臉上始終無情無欲的血鷹「生氣」了?
「你們好好談一談,我讓山雞跟我回去拿藥。」
「等一下。」綠仙急急的喚住青龍。「血鷹的手受傷了,你先幫他看看。」
「哦?」青龍看向血鷹。
「不礙事,一點小傷。」血鷹絲毫不在意。
「才怪,那麼大的傷口怎麼會是一點小傷?是不是要開腸破肚了你才會放在心上?」綠仙以不畏強權的氣勢大聲的反駁。「忻大哥,你快幫他看看。」
「要你多事!」血鷹看綠仙的眼神可以說是不屑了。
「讓我看看也沒有什麼損失吧?」青龍站在綠仙這邊。
像是怪她多事似的,血鷹不悅的斜睨綠仙一眼,不得已的挽起衣袖並拆開繃帶。
「血鷹,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害死。」青龍不高興的瞪著血鷹的傷口,雙手俐落的拿出縫合傷口所需的器具。
綠仙掙扎起身。
「你起來做什麼?」站在床邊的血鷹口氣凶惡的制止她。
綠仙沒理會他,一雙縴縴素手緊緊握住血鷹沒受傷的那只大手。
「縫合傷口會很痛,很痛的時候你就握緊我的手,這樣會讓你覺得沒那麼痛,好過一些,知不知道?」綠仙一副教導小阿子的語氣。
天真!嗤之以鼻的血鷹很想不以為然地嘲諷她,但他卻無法不去想起,又一個與「她」相像的特質……血鷹痛恨自己在別的女人身上一再的發現這種雷同的性格,于是使勁想甩開她的掌握,無奈綠仙握得死緊,血鷹在甩不掉的情況下,開始改用眼神狠狠瞪她。
青龍聰明的不為這一幕發表意見,專心一致的縫合傷口。
「哎呀……好痛!」
縫合的場面讓綠仙稍微好轉的紅潤臉色再次轉為蒼白,泫然欲泣的表情配合間斷的喊痛聲,好像被縫合傷口的人是她似的,看得血鷹更加不以為然,但,微微的暖意正透過手中滑膩粉女敕的柔荑傳過來,一顆塵封許久的心好像被什麼滲透了一樣,心頭有一種陌生的怪異感受,這種感覺讓血鷹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好了。」大功告成的青龍一臉滿意的看著縫合好的傷口。
「該注意的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多提了。」青龍收拾器具,「我讓山雞跟我回去拿藥,這邊你自己看著辦,記住,不能讓她太過勞累,激烈的運動能免則免。」
「其實,我沒那麼嬌弱的。」綠仙在青龍離開後鄭重聲明。
冷著一張臉,血鷹瞪視著依舊被緊抓住的手。
「血鷹……」想起要讓他收養嘎嘎的寶寶這件事,綠仙不死心的喚他。
「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想忽略那份滑膩的柔軟感覺,卻更靈敏的感覺到這雙小手的縴細,血鷹心中又是一陣煩躁。
「這個你收下,有它陪伴你,日子會有意思多了。」綠仙不由分說的將枕頭下的小玩意兒塞到血鷹掌中。
看著手中的小玩意兒,血鷹嫌惡到懶得跟她多說什麼。
「一切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它喔!對了,需不需要我教你怎麼使用?這很簡單,真的……」
廢話怎麼這麼多?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的沒有停下來的意向,血鷹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了起來。
「我在里頭加了些功能……」
「閉嘴!」沒讓綠仙有介紹的機會,血鷹硬生生的打斷她的長篇解說。
驚愕的水靈雙眸直勾勾地對上漆黑的兩泓深潭。
「廢話那麼多,你該休息了。」
拜狠的瞪了綠仙一眼,血鷹頭也不回的步出房門。
看著血鷹離去的身影,綠仙的臉上浮現一抹甜甜的笑容。
他關心她!雖然他的口氣凶惡,但綠仙知道他以他的方式關心她。
臨睡前,綠仙的臉上漾著淺淺笑意,盡是心滿意足。
夜叉王周身的寒冰開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