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水晶泡泡」之後,天空飄起了毛毛雨。
「給我看!」路悠朝著曲衡攤出手掌心,索取一張夾在車子擋風玻璃上的紙。
曲衡不理會她的撒野,沒事似的將染了濕氣的紙條往褲袋一收。「上車啦!」
路悠一時玩心大發。「給我看看是什麼?一定是援交美眉的小便告對不對?你想去厚?」
「吃醋啊?」
「給我看就是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會怎樣?」路悠頑皮的往他的褲子口袋殺過去,一面叫著︰「你一定是怕有把柄落在我手中吧……」
然後,很難為情的,她還真的往他的……給搔下去,她一驚,一收手,紙條雖然如願夾在指縫間,可是剛才的失誤已經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了!
「妳真殘忍!」曲衡說,不過他非常願意有把柄落入她手中,且就是今夜。
「我們要去哪里?快走吧!」路悠悶著頭,快速上車。
「怎麼?還裝清純啊?」曲衡上車後,忍不住調侃她。
路悠瞋瞪了他一眼,不服輸的拿起紙條說︰「我幫你看看是哪個美眉留電話給你……」
曾背叛你的我,愛你如昔,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相信我會比她更好。
--敏
路悠完全震懾住了!
不因那紙條深情款款的內容,而是紙條的字跡和散發出的香味令她錯愕!她真的好生氣,一把火就這麼燒起來。
她怒視曲衡。「她到底跟你什麼關系?」
曲衡沒想到她會對他過去的戀情反應如此之大,莫非她真的吃味了嗎?那麼,她也是喜歡他?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怎麼?妳真的愛上我、吃醋啦?」曲衡語氣之中還帶點沾沾自喜。
「你們為什麼要害我?」路悠沖著他吼叫。
「害妳?妳說我和關敏……害妳?」曲衡一頭霧水。
「難道你沒有參與?」路悠從包包翻出那張她被警告的紙條,亮在他眼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曲衡拿過那張紙條,跟附才關敏留的這張一模一樣,香味雖已經淡去,不過依然可明白看出是同一出處。
依目前來看,那個出處當然是關敏。
「她用這種卑鄙手段對付妳?」曲衡大為震驚。他真的不知道關敏會暗地里,從路悠那邊下手。「路悠,我發誓,我完全不知情。」
路悠不信任的看著他,隨即一想,好像他也沒道理跟關敏狼狽為奸,看樣子可能是她無形中,阻礙了關敏和曲衡復合的機會,所以關敏要給她一點警告和教訓。
她想通了,也相信曲衡不是關敏的同黨。不過她還是心生怨尤。
「為什麼你的風流帳要算在我頭上!我跟你、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干嘛對付我!」
「關系是有的,只是委屈妳了……」曲衡伸出一手握住她尚且因怒氣而發抖的手,充滿歉意的說。
說真的,他的語氣和眼神從來沒這麼溫柔,態度也未曾如此低軟,路悠有些受寵若驚。
再進而一想,這陣子曲衡霸道歸霸道,不過對她還真的挺好,這種轉變,本來路悠還只當做是他們現在成了朋友的關系,可是若再仔細一想,曲衡表露出來的感情似乎又比朋友有過之,這……
難道……
路悠不敢再往不想,將手用力從他掌中抽出來,臉轉向窗外,在黑夜沾著雨珠的玻璃窗照映下,她清楚看見曲衡灼熱的眼光,她的心跳已經愈來愈亂。
為了化解車內凍結的氣氛,路悠忽而轉頭對他嚷著︰「還不走?再不走,逃詡亮啦!」
他這才笑說︰「走當然得走,不過妳要有心理準備,這個夜妳不會太輕松。」
「該不會又要在岸邊坐一整夜吧?天啊!饒了我的骨頭吧!包何況下雨了!」
路悠叫苦連天。
又是海邊沒錯,不過這次他們不再坐在堤防上吹冷風,而是在有著溫馨而舒適燈光的別墅里。
「我們今晚住這兒。」曲衡說。
路悠看著他,他說的話很有他說了就算數的意味,但語氣竟然又出奇的溫柔,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感覺,再度讓路悠心里舉起一面盾牌。
他今天真的太溫柔了!
這個死痞子心懷不軌的意圖太明顯,她真的要小心了!
「為什麼要住這兒?你有不良企圖對不對?」路悠說。
「妳不會又要問我,該付妳多少夜渡資了吧?」曲衡眼中噙著笑意,在這夜燈下顯得極其誘人。
「不會問了啦!問了也是白間,你是天底下最會賴帳的人。」路悠翻著白眼,很不滿的樣子。
曲衡站在窗口,離路悠只有幾步之遙,他眼光直凝著她,語調有些低沉、更有些誘惑。「路悠,妳我之間再也不會有價碼的問題了。」
「厚!你賴帳是賴定了?」
「不,從今天起,真情無價、真愛無價。」
曲衡輕短的一句話,重重敲擊了路悠的心……
他說真情無價、真愛無價……
是怎樣啊?賴帳新招術?好听又不跳針?
「我不懂你的意思……」
這個笨蛋!事情的發展已經愈來愈明顯,她明明該有感受到,卻還耍白痴。
曲衡緩緩走近她,耐心的說︰「意思就是,我愛妳。」
當--啷--
遭受打擊的電視劇配樂聲,在那三個字出現之後突然響起,然後持續震撼著,直到窗外的飄雨變滂沱大雨,她仍然無法回復正常。
他終于表白心跡了!不過老實說,被債務人愛上的感覺不太好。
總有吃虧、不劃算的感覺。
「妳還好吧?」曲衡說。「我跟妳示愛的目的不是要把妳嚇傻,是要名正言順的對妳好,也要妳對我好。」
「你怎麼忽然愛我來了?欠錢還錢就好了,何必以身相許?!」
「我不是忽然愛妳,是我現在才發覺到我一直愛著妳,這兩者不同。而且我不希望我和妳的關系一直維持在曖昧不明的狀態下,我要提升我們的關系。」曲衡慎重的解釋。
「是嗎?」路悠一臉不信,很怕他耍賤招、騙她上床。
「路悠,如果妳認識我夠深夠久,妳就會明白要從我口中說出這三個字有多麼不容易,我將那三個字視為一生的承諾……」
「等等!你好像忘了你自己是公子喔?」
「我從不靠那三個字跟女人上床。」
「言下之意,你是想靠那三個字跟我上床?我跟別的女人唯一的不同就只是多收了那三個字,是不是?」路悠听他那樣自負的說法,頓時有些生氣。
「這個唯一,還不夠隆重嗎?這個唯一可以串連我往後的整個人生耶!」曲衡將臉湊近她,鄭重警告。
「只怕我無福消受,再說,你又不是學者型,我怎麼可以隨便接受?」路悠忽然覺得委屈。他異想天開示愛,她又不一定要接受!
雖然……她覺得自己對曲衡的情愫不是三言兩語可道盡,他們之間從糾纏不休的敵對關系,日積月累下來轉化為一種習慣成自然的依戀,而這種糾纏相依戀也許就是促成愛情的元素。
「敬酒不吃吃罰酒。」曲衡輕斥,然後一個動作就將她整個圈在懷里。「命令妳把「學者型」這三個字忘掉,我听了真的覺得很刺耳、很不爽。」
被他吃豆腐也不是第一次,但是「誤闖賊窟」這四個字,卻無法控制的在路悠面前滿天飛舞。
女人會這樣吧?一開始非常忠于自己的原味,渴求一份夢幻的愛情,將標準高高的設在那兒,直到遇見完全顛覆了自己理想中追尋的人時,雖猶作困獸之斗,但愛情已橫掃千軍浩然抵達,在沒有退路之下,就只能舉白旗投降。
「路悠,妳听我說。」曲衡淡淡的,慢條斯理的說︰「我真的不滿意我們目前的關系。」
「不滿意債權人與債務人的關系?說穿了你就是要賴帳!小人!」
曲衡忽然不客氣的用手指骨重敲她的額頭一下︰「不要再談錢的問題!」
居然動粗……他會不會是……暴力份子?愛上他,危不危險?
路悠撫著額頭,大聲抗議︰「沒天理!不準提學者型、不準提債務問題!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還打我?」
曲衡幫她揉著額頭。「我說我要對妳好,妳就高高興興、歡天喜地的答應就得了,干嘛唆一堆?」
「怎麼可能歡天喜地?我簡直要呼天搶地。」
「妳可以再白目一點。」曲衡也很不滿。他的心難得清明如鏡,怎奈佳人毫無默契。
「就算不提學者型,我還有婚約在身,怎麼可能想愛誰就愛誰?一千萬還沒著落呢!」
「那個潘其胥妳就更別提了!听了更不爽。」
「你……」左一個不爽、右一個不爽,他到底要怎樣?
「妳記住,我要對妳好就對了。」曲衡蠻橫的做結論。
沒來由一直說要對她好,謎樣的眼神著實令人費解。
路悠被箝在他懷里動彈不得,窗外的雨又似乎在催促著他們做些什麼來充實這個夜……
他的眼神是深情的,氣息是誘惑的,路悠欲拒還迎,這下該如何是好?
想逃逃不開,意志也逐漸薄弱……
她有些尷尬。
不過尷尬的氣氛很快就消失在他進一步的告白里。
「我不是妳喜歡的學者型,不過我卻非常確定妳是我喜歡的型。」
總之,路悠默許了這層關系。雖然,她還是猜不透他眉宇間的神秘,雖然,她隱約覺得他的示愛不單純。
「為什麼給我這個?」
路悠不僅睜大眼楮,連聲音都比罵人時還提高八倍,誰教曲衡拿這些嚇死人的東西給她……兩份黃金地段的土地和房屋所有權狀,還有很多股票!
「不要這麼驚訝,這是妳應得的……其中一部分。」曲衡平靜的說。
他將自己名下的不動產和股票債券全部過戶、讓渡給路悠。
「不必這麼多吧?你只要……」
曲衡圈住她在懷里。「接受就是,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嫌太多。」
不是真的太多,讓我覺得很不真實,這會不會是壁紙?」路悠邊數著那些股票邊說。然後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說錯話,因為手里這些都是炙手可熱的績優股,甚至有為數不少「金深情」的持股。
「妳真是難侍候。平常追債追得讓我無處逃,現在什麼都給妳了,妳竟然不領情?」
「你不是太過就是不及,讓人很難適應。」路悠是說真的。她是缺錢沒錯,可是一下子擁有的財富比她缺的數字還多上幾倍,她當然覺得快暈倒。
「目前就先這樣。以後陸續會更多。」
「不要做傻事!你難不成真要把家敗給我?這我可承擔不起。」路悠覺得事情太詭異了。「曲衡,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有事瞞著我嗎?」
曲衡又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不過這次是輕輕的。「疑神疑鬼。」
「你不可疑嗎?」路悠說,看定了他的眼。「前陣子你忽然跟我說愛我,接著假裝懷孕的事你又主動破局,讓我搬回來這兒,現在又莫名其妙給我這麼多東西,你行為舉止反復無常,如果我都沒有一點懷疑,那就太笨了吧?」
「那妳就不要那麼聰明,傻人有傻福。」曲衡笑著說,親吻她的嘴。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她閉嘴。
路悠沒再說話,他之所以那樣做,無非是想表達他傾全心愛她的方式之一。她既然已接受他的情感,自然不會再拒絕他的好意。
她輕輕的投入他的懷里,確定這男人就是她想要的了。無關乎他的出手大方,而是她感受到了他的誠心。
那一份心意比什麼都重要,至于他是不是學者型,她都不在乎了!
他的溫柔也好,孩子氣的霸道也好,舉凡出自于他的種種對待,她都喜歡。
她喜歡他!
潘其胥滿頭大汗,不知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因為情緒緊張。
這屋子在夏天的確很熱,路悠和古耘為了省錢,很有默契的不提裝冷氣的事。
可是這屋子真像磚窯,就算將屋內所有的窗戶打開,還是悶熱難耐。
不要說潘其胥一個大男人站在窗口還汗流浹背,連擋住整個電風扇的路悠都免不了揮汗如雨。
「有話快說好不好?」悶熱的天氣,潘其胥有事不痛快說,讓人更頭痛。
「好……路悠,有件事我必須對妳說清楚,離開曲衡好不好?你不要我也沒關系,但是妳一定要離開曲衡,他真的……不適合妳。」潘其胥知道在這燠熱的氣氛下,不適合談太犀利的事情,可是他老遠來了,就一定要徹底解決。
路悠靜靜望著他,許久說︰「他或許不適合我,可是我就是接受了。」
「妳不可以這樣對我!路悠,時間還沒到,妳不可以這樣。」潘其胥的汗,從進屋子就沒停止過。
「我一個人的力量或許很薄弱,可是現在有了曲衡,他會為我想辦法的。」路悠冷靜的說。
如果曲衡沒有和她同舟共濟的決心,他怎敢指天誓日地來愛她?又怎會將一大堆財產雙手奉送給她?路悠寧願相信曲衡是愛她的。
「妳不能愛他!妳怎能愛上仇人的兒子!」潘其胥激動的叫著︰「他爸爸曲涌泉是妳父母恨之入骨的仇人,他不僅奪妳父親的錢,還奪妳母親清白,妳怎能愛上他那種人的兒子!妳清醒一點好不好?路悠!」
潘其胥搖俺著路悠的肩膀,他的汗水不斷沁出來!
路悠聞言已經陷入驚呆狀況,他仍不放過她,持續打擊她。「妳爸爸之所以不讓妳知道往事,就是希望妳跟曲家人永遠都不要有任何瓜葛,妳怎麼就那麼不巧去愛上曲衡呢?妳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听我的勸呢?」
他捏得她的肩膀好痛,路悠推開他的手,失神的說著︰「你說什麼?」
潘其胥的武器奏效了!他乘勝追擊,將上一代的恩怨故事全部說出,他的方式卑劣,但勢必能為自己開創一些契機。
路悠想起父母郁郁寡歡、不得志的一生,尤其母親那雙憂愁哀怨、總是蘊藏苦楚的眼楮,她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過往是如此不堪!
而悲劇全都是她現在愛上的人--曲衡的父親一手造成的!
曲衡,那盛氣凌人又愛耍無賴,卻有著天生魔力的男人,竟是仇家的兒子!
她卻愛上了他!
「潘其胥你在騙我對不對?」路悠無助的喊,她已經不熱了,甚至覺得寒冬都沒現在冷。
潘其胥從背後摟住她。「我怎麼可能編出這麼悲慘的事件來騙妳、打擊妳?路悠,回到我身邊,我會給妳幸福的,至少我們潘家一直是站在妳路家這一邊的,而曲家,注定是妳路家的世仇!」
他突如其來的接觸和灼熱的體溫使她更加不適,路悠將他的手掰開,轉過身抬起淚眼,沉悶的問︰「曲衡知道這些事嗎?」
「他當然知道,他家里還有一箱署名給你爸爸的金條,前陣子為了妳的安全,我爸已經去找過曲衡,也勸他盡快離開妳,偏偏曲衡不听,還執意招惹妳!」
「我的安全?我會有什麼危險嗎?」
「誰都無法預料曲涌泉如果知道妳就是路林的女兒,他會對妳做出什麼事來?會不會恨意難消而趕盡殺絕?總之,我和我爸都非常擔心妳的安危,雖然曲衡再三跟我爸保證他不會傷害妳,也不會讓妳陷入危險,可是我仍不放心,我就是對妳放心不下。」
路悠陷入苦思……曲衡早就知道她是路林的女兒,也知道他們兩家有仇恨,為什麼他還要愛上她?
他是想「承父志」繼續加害于她?還是心生憐愛想彌補她?
是後者,對不對?
否則他當時何必要幫她騙家里的一億元,又拿那麼多財產給她?
「曲衡是個難以捉模、陰沉不定的人,何況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擔心……他會跟他爸爸一樣包藏禍心?他說他愛上妳,其實是很不牢靠的,妳仔細去想就會明白其中的矛盾。」潘其胥在路悠思緒最混亂的時刻,趁勢給她洗腦。
路悠用力搖頭,她已經無法再思考,她的心太亂、太痛了!
「路悠,難道我們從小相處到現在,妳還無法體會我的苦心嗎?如果妳跟的是別人,任何一個人都行,只要能給妳幸福的,我不會不放手,可是妳卻偏偏愛上曲衡!我擔心悲劇會再度重演,我不願妳在兩家的仇恨之下再度被傷害,妳懂嗎?我希望妳能及時回頭,不要再踏入悲劇里一步!」
悲劇?仇恨是悲劇,難道愛就不是嗎?她這樣愛上曲衡難道就不是悲劇嗎?
原來她一直在悲劇里打轉,不管她如何努力在這現實的社會求生存,她始終逃不出暗藏悲劇的天羅地網!
「路悠……」
路悠尖叫︰「不要再說了!」
隨著她這聲尖叫,曲衡正好推門進入,三人在滿是錯愕中交互相望。
路悠淒楚的眼神和滿臉的淚水,曲衡恍然大悟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是潘其胥在背後道他長短,惹得她信心動搖了。
「路悠,妳跟這個人說清楚吧!說妳什麼都知道了、不會跟他在一起了!妳說啊!路悠,妳在猶豫什麼?妳真的不在乎妳爸媽的仇恨嗎?妳要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不安心嗎?」潘其胥先發制人,因為曲衡在此時出現,對他非常不利,他害怕會前功盡棄。
路悠凝望著曲衡,淚水狂流,她說不出口。
以前任何時候她都可以狂野的指著他的鼻子飆罵,可是現在不行,她怎能對著一個她已經掏心肝愛上的人,說出絕情的話呢?
曲衡不理會潘其胥的叫囂,從頭到尾視線只鎖定在路悠身上,潘其胥說什麼都不算數,從路悠口中說出的,他才願意听。
路悠一步步往曲衡走過去,咬著牙,狠狠往他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曲衡不為所動的默默承受這一掌。
潘其胥雖掩不住驚駭的表情,可是仍喜形于色,他想,他贏了……
他正想上前將曲衡推開,不過,路悠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完全傻眼、錯亂……
只見路悠激狂的一把勾住了曲衡的脖子,吻住了他。
潘其胥望著那熱情如火的畫面,他知道,他不但從來沒有贏,還輸得奇慘!
曲衡竟然有本事能引發路悠對愛情的原始野性,在那麼不利的劣勢之下,還獲得那麼熱烈的一吻。
而他,機關算盡,卻仍是徒勞無功,得不到一絲青睞。
為什麼?他失魂落魄的走出這間悶熱難耐的屋子,他要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