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街頭,行人寥寥可數,苗潤羽是那少數人之中的一個。
沒班可上,趁著秋高氣爽,壓壓馬路,看能不能把心里的愁緒舒展一些。
但是……
吉匡軒,可恨的吉匡軒。
盡避她下了幾百次決心要將這人遺忘,他卻陰魂不散地佔據她整個思想,每次總在不經意時從腦里蹦出來,蹦出來,一直蹦出來……根本驅趕不了!
她站在一間花店前,看著各色花卉,再看看桶子里的滿天星,她忽然很想買它個一大把,滿天星通常點綴在爭奇斗艷的花卉旁邊,默默扮演它陪襯的角色。
讓滿天星在這柔和的秋陽下一躍成為最佳主角吧!哪怕它的花語是喜悅和相信愛情本質的美麗什麼的,都與她現在心情不符,她只單純想要那滿滿綴著小白點的綠意。
「老板……」苗潤羽正想開口,話已經被背後傳來的聲音給覆蓋。
「老板,這里的滿天星都幫我包起來。」
這聲音,想也不用想,就是老愛在她腦海里沒事蹦出來的吉匡軒!
他就近貼在她背後,苗潤羽只覺得頭頂發熱,不知該如何回應。
「好的,好的。但是,不要別的花嗎?只有滿天星不嫌單調了點?」中年女老板笑意盈盈,同時對他們兩人投以詢問的眼光。
「只要滿天星。」吉匡軒又重申一次。
「好的,好的。你們請稍等。」女老板笑眯咪的回應,並開始展開一連串的剪枝、整理、包裝動作。
苗潤羽轉身就要離開,吉匡軒順勢拉住她的手。
「什麼事?」她冷冷的問。
「沒事。」
以為他會說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沒想到會是那簡短的兩個字!
「沒事就好。請放開我。」苗潤羽再度散發她的冷氣息。
「待會兒再放。」他回答著,一面付錢,從老板娘手中接過那東滿天星。「走吧。」
「走去哪里?我又不跟你同路。」
「我跟你同路。從現在起,不管你往哪里去,我永遠與你同路。」吉匡軒牽著她的手,往街的另一頭走去。
「少自作多情。我很確定,我跟你不同路。」苗潤羽才不想被他牽著走,她站定腳步,不再移動,並且扭著手腕,甩掉了他的掌握。
「羽羽。」他輕喚她一聲,目光深邃。
那似帶有魔力的嗓音讓苗潤羽心跳加速,卻也困惑不已,為何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如此嚴肅,她不禁張著眼楮,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羽羽,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過分的拒絕,很傷感情?」吉匡軒語帶抱怨。
原來,他那眼神,是想指責她啊!
苗潤羽暗地苦笑了一下,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這倒很像吉匡軒的調性。
「傷感情?如果是以你相我而言,根本不成立。我們的感情不只是受傷而已,簡直是氣絕身亡,埋葬、腐爛、歸于塵土了!」
說出這麼絕裂的話,她的神情卻淡得好像稀釋了幾百倍的飲料,不但沒味道,也沒顏色。
「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感情嗎?我不是,我很鄭重告訴你,我不是!」就算她說他們之間的愛情已死了,他卻相信自己有能力讓逝去的愛情復活。
「不管你怎麼想,那都跟我沒關系。」
「你記得當初送我這個時,你說過什麼話嗎?」吉匡軒執起自己垂墜在胸口的翠羽玉墜。
「我不記得了!」苗潤羽瞧著那墜子,一點也沒被他隨身戴著它的行為感動,只覺得諷刺,便隨口胡說。
「你說這代表你永遠要跟我在一起。你當時那麼情深意重,為什麼現在如此冷絕?」吉匡軒哪听下出來她在打馬虎眼?
「因為那時我愛你,而現在我恨你。」
這話夠直接、夠明白了吧!是他逼她說的。
「羽羽,不要說這麼任性的話!你或許恨我,但你對我的愛情並沒有埋葬,甚至還延續到……」延續列二OO六年還沒結束……
吉匡軒話說一半,又到了掙扎的關口。
羽羽,你知道嗎?直到二00六年,你對我的愛情始終存在,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吉先生……」
「什麼?你叫我吉先生?你不覺得听起來很怪、很生疏嗎?」
吉匡軒不知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但光听她叫他吉先生,就覺得心里不快,明明有情有愛,何必如此矯情!
「叫什麼都無關緊要了。我原本愛你愛得性命都可以不要,只要能愛你,哪怕是等到夜深黎明,我也甘之如飴,但是……我的心死了!愛你的感覺變成一種折磨和罪惡,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愛得那麼痛苦,不如算了!」
想到那個無辜的小生命,苗潤羽不禁悲從中來,無可避免的淚如涌泉。
「羽羽……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讓你不再傷心,不再恨我?才能讓你重新再愛我一次?」吉匡軒沒想到回到一九九六年,還得將這段求愛的話拿出來用。
澄澈的淚水無法洗滌她的悲傷,苗潤羽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後,才幽幽的說︰「叫時光倒流吧!」
聞言,吉匡軒極度震撼,腳步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在重來的西元一九九六年,她竟然又給他出了相同的大難題!
到底誰能為他證明,他已經讓時光倒流了,只是少了十二個小時!
他趕不及那關鍵性的一刻呀!
造化弄人,無力扭轉乾坤不是他的錯,後果卻得由他自負,他的苦無處發泄。
備受打擊的他,愣在街頭,再也無言以對,就連手中那東滿天星掉在地上,他都沒發覺。
苗潤羽望著地上散落的幾朵細小白花,默默地蹲子拾起那東滿天星,眼眶卻又逐漸濕潤了。
她知道自己出了個超級大難題給他,但那個難題卻是她內心深處的渴望啊!
如果時光能倒流,如果他願意留下孩子,她會愛他到天荒地老的!
但是如果也只是如果,事實往往是殘酷的。
她抱著滿天星,往街的另一頭走去。
希望這條街和這東滿天星,為他們兩人的情愛糾葛正式畫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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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今天你一定得去!」睦珍站在苗潤羽面前聲色俱厲的說著。「你已經失約兩次,如果這次再失約就太沒禮貌了!」
「媽,你們就那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喔?」苗潤羽往床鋪一坐,臉色奇臭。
「你自己不急嗎?如果你敢這樣說,那你會沒辦法對曾經跟吉匡軒愛得死去活來的事自圓其說。」
苗潤羽可被媽媽這一句話堵得沒話反駁。
「好了,乖,不過是去吃個飯聊個逃邙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談得來就交往看看,談不來,就各自付帳回家,誰也不吃虧。乖,打扮一下啊!」睦珍將女兒推到化妝台前面。
「知道了。」苗潤羽無奈的點頭。
「這才乖嘛!媽先出去了,」睦珍慈愛地笑了笑,終于說服女兒,她非常滿意的走出房間。
苗潤羽望著鏡中的自己,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美麗的,美麗的女孩容易吸引異性青睞,卻總是惹來麻煩。
她之所以不願相親,主要原因不是怕失敗,而是怕對方喜歡她,那麼她將會「後患無窮」。
不過,凡事有多面可看,也許認識一些新朋友,她的憂傷就不會那麼嚴重。
懊!就這麼辦。隨著心念一轉,她不再排斥老上的相親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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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東區某西餐廳
「費董事長,那我們就先這麼說定了。」對于明年度即將跟大元科技合作的資訊產品研發案,吉匡軒抱以非常大的期待,他站起來隔著餐桌與費廣中握了下手。
「謝謝吉董事長選擇與我們大元科技合作,我們一定不會讓吉董事長失望。」費廣中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對彼此都有信心。待合約書擬定,我們再來敲簽約時間,你覺得如何?」吉匡軒也難得露出笑容,這陣子被苗潤羽的事煩得幾乎都忘了怎麼笑,幸好能在工作上找回自信與驕傲,他的心情就不再那麼郁悶了。
吉星企業幾十年來在他的父親吉星照的經營下,雖然穩若泰山,但一直月兌離不了傳統產業的束縛,而吉匡軒在一九九六年接手後,也只是守成而已。直到西元二OOO年才嘗試涉足科技類的研發,以大環境而言,總覺得為時稍晚,即使是資本雄厚,畢竟是「後知後覺」,難免氣勢薄弱。
所以吉匡軒想利用這重來的機會,早早投入科技產業,希望在這個領域上佔有一席之地。
「好。到時候再敲時間。」費廣中處事也非常明快俐落。
「走吧!中午了,我們去隔壁的港式飲茶吃飯。」吉匡軒看看時間,已接近中午,便提出邀約,
「謝謝吉董事長,可是我中午有約了,真抱歉。」費廣中禮貌十足的起立,帶著歉意說。
「有約了是嗎?沒關系,下次好了。」
「因為今天早上跟吉董事長約在這里見面,所以我順便將約會地點選在這邊,這樣才不會有遲到的危險。」費廣中說著說著,臉竟紅了起來。
「好,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的午餐約會。」吉匡軒立即告辭,並前往櫃台買單。
就在吉匡軒踏出餐廳門口,只見苗潤羽風姿綽約迎面而來。
苗潤羽身穿一襲藕色麻紗洋裝,將她白皙的膚色襯得更為粉女敕,細致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笑容,但那淡淡的神情、典雅的氣質,正是她引人注目之處。
她真是美!而自己竟然對這樣美麗婉約的女子不聞不問,長達十年!
吉匡軒你大概是天下第一大豬頭吧!
「羽羽……」他忘情的喊了她一聲。
苗潤羽微微扯著嘴角,輕輕點頭,除了臉上能牽動的細微表情,她倒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競這麼呆呆地站在他面前。
「你……約了朋友在這里嗎?」吉匡軒不知為何與她陌生了起來!她是他的女人耶!他在客氣個什麼勁兒啊?
他不禁為自己戰戰兢兢的態度苦惱起來。
「是。」苗潤羽簡單回答。
「如果方便,我陪你。」老天!他到底在說什麼?干嘛這麼低聲下氣的!
「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莫非……你跟什麼男人約會?」吉匡軒隱約覺得不妙。
「……沒錯。」苗潤羽瞟他一眼,覺得沒必要對他隱瞞,反而希望藉此讓他知難而退。
「你好像忘記你是我的女人了!」吉匡軒咬牙切齒靠近她的臉,顧不得是在人來人往餐廳大門口,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懷里拉。
「我說過,我再也不是了。你別在自以為是了,老把那句話掛在嘴邊,會笑死人的。」苗潤羽無畏地迎視他銳利的目光。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把我當什麼?苗潤羽,我請問你,你現在當我是什麼?」吉匡軒的音調已接近咆哮。
「舊情人。」一個不值得再愛的舊情人。苗潤羽四平八穩的說,絲毫不怕這句話會帶來什麼後果。
舊情人?說得如此明快果決,完全不必思考!
他就這麼不濟嗎?
她當他是舊物,也得問他肯不肯退位,豈容得了她自作主張!
「給你三秒鐘,收回那三個字!」吉匡軒不可能接受那個名詞。
從回來到現在,他一直處于劣勢,老是苦苦哀求、低聲下氣,他厭煩了這樣卑微的角色。
他習慣當王、習慣當主、習慣掌控她的一切。今天,他要恢復「英雄本色」,絕不再讓她無端要態,給她看衰!
「我沒有理由收回那三個字。」苗潤羽認為那三個字套在他身上,根本非常適合,他生氣是因為面子掛不住,他沒被人甩過,所以惱羞成怒了。
「我也沒有理由接受你那三個字!」吉匡軒快被她氣死了,從來不知道她這麼會頂嘴,看來他以前被她溫柔的外表騙了。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苗潤羽兜緊了眉心。「你可以放開我了嗎?你要害我遲到了。」
他怎可能放手讓她去跟別的男人約會,那太窩囊了!
「不讓你去。」使勁拽著她,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打算放手。
「偏要去!」苗潤羽叫著,一面往餐廳內面走。
「不讓你去!」吉匡軒硬將她往外拉。自己真是瘋了!堂堂一個大男人,為個小女人,連形象部不顧了。
「我就要去!」苗潤羽拼命往餐廳里面走,猛一回身,冷不妨朝還來不及打開的自動玻璃門撞上去!
砰一聲,玻璃沒怎樣,苗潤羽也沒暈倒,倒是她額頭正中央在瞬間很夸張的腫起一個包!比較大小,跟小籠湯包差不了多少!
「羽羽!」吉匡軒趕緊將她拉回懷里,嚇得心髒差點停止。
苗潤羽撫著額頭,天昏地暗的感覺還沒消退,只能呆呆待在他的懷抱里。
「小姐,你沒事吧?吉董事長,真對不起,自動門感應不太靈敏……」餐廳經理跑出來關切,並誠心道歉。
「沒關系,我自己處理。」吉匡軒推辭著別人的好意,將苗潤羽打橫抱起,準備抱到車上。
苗潤羽沒有任何意見,因為眼前「還沒天亮」,她什麼也沒辦法做。
「吉董事長,請問……這位是苗潤羽小姐嗎?」費廣中跑出來喊住他。
「是啊。怎麼樣?」吉匡軒應著。
費廣中臉色微沈,欲言又止。
「不要告訴我,她就是你的約會對象?」言匡軒心中惴惴不安,就怕听到肯定的答復。
「的確是。我跟苗小姐,今天要相親……」
殺千刀的!相親!竟然給我搞相親這套!苗潤羽,你真行!
「你是費先生?不好意思,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跟你相親了。真對不起……」苗潤羽遮住額頭,在一片昏沈中連聲抱歉,手里模到額頭上腫起的大包,心想一定丑到家,這次的相親必是破局了。
「沒關系,下次還有機會……」費廣中只好客氣一番。
「費董事長,很遺憾,下次沒機會了。」吉匡軒冷冷回他一句便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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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我下來!我頭已經不昏了!」她只是一時頭暈目眩而已,他的雞婆根本是多此一舉。
吉匡軒沒理會她的抗議,硬將她推進車內,臨關上門前,苗潤羽阻止了他。
「我不要坐你的車。」
「你非坐不可。給我乖乖坐好!」吉匡軒將她的手腳全部「塞」進車內,重重地關上門。
苗潤羽本想開門逃跑,但一時間,又頭昏眼花,沖動不起來。
「痛嗎?去醫院?」上車後,見她一臉痛苦,吉匡軒心疼極了。他從來不懂得憐香惜玉,現在滿心只想狠狠疼愛她,讓她溺在自己的柔情里。
「我不要去醫院!」苗潤羽尖叫著。
無論發生什麼事,她再也不願看見穿白衣白袍、身上總是藥水味的人!她痛恨那個叫做醫院的地方!
「不去,不去。」吉匡軒哄小阿一般順著她,並從置物箱里拿出一盒藥膏。「過來!我替你抹抹。」
「我自己抹!拿來!」苗潤羽的語氣是空前的壞,甚至有點粗魯,似乎是痛得失去耐性。
「你轉過臉來,我幫你抹,不要羅嗉了,好不好?都腫成這樣了。」吉匡軒已立志當好男人,抹藥這等小事如果做不來,以後還能服侍佳人、贏得佳人芳心嗎?
「偏不讓你踫我。」苗潤羽拗著脾氣。「剛才如果不是你硬拉住我,我根本不會撞到玻璃門,事實顯示,被你踫到準沒好事。」
「你怪我?」吉匡軒沒好氣的回問。
「哼!」苗潤羽用力一哼,狠瞪他一眼,那曉得這一使力,又頭痛欲裂。
「听話,我幫你擦藥,不然你痛昏了,我可是會趁人之危喔!」吉匡軒心里其實急得要命,偏偏說話又要那麼不正經。
說不過他,再加上著實痛得要命,苗潤羽只得乖乖面對他,但擋著腫包的手,始終不放下來。
「擋著怎麼抹?」
「很丑……」腫包如此壯觀,只怕輿蘇小妹異曲同工,未出庭前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這能見人嗎?
「我不會笑,也不會嫌……我只會疼你。」
「……」肉麻兮兮的!苗潤羽遲疑地放下手來,不安地瞅著他。
「腫很大耶。」吉匡軒食指沾了藥膏,輕輕涂上瘀腫處。「我揉揉。」
「不要揉!」苗潤羽偏轉過頭,再也不讓他踫了。
「揉一揉會快快好!」吉匡軒霸氣的扳著她的頭。
「我不要揉,會痛……」苗潤羽揮手阻擋他的侵略,直覺他居心叵測,藥抹了就該收手,干嘛還執意要揉?
但當他以一記猛烈的吻,封住她的嘴時,她便證實了自己的揣測。早料到他的動機不單純,果然他以抹藥當借口,目的就是要奪取她的吻!
「不要……」苗潤羽推拒著他,但他的吻何其強勢、何其狂熱,她驚覺自己在他的吻里找到了從來沒感受過的真情意……
是真情意嗎?視女人為玩物、對小生命毫無感覺的吉匡軒,也會有可貴的真情真意嗎?苗潤羽迷惑了,在這熾烈的吻里,她真的迷惑了……
他這一吻下再如以往般只是為生理上的需求,不再是蠻橫地想從她身上掠奪什麼,而是付出,他在付出,付出他真實的情感!
不可否認的,當苗潤羽想到這一點,她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為何會轉變如此巨大?完全像換了個人似的!他是吉匡軒沒錯,但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吉匡軒!
「再愛我一次,並不難,對不對?」一吻告終,吉匡軒輕輕離開她的唇,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呵護、憐惜,眼楮里布滿愛意。
「你是誰?」
苗潤羽顫抖著口紅已全被他吃盡的雙唇。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吉匡軒微怔,隨即輕聲的說︰「你的男人,吉匡軒,不會錯。放心愛我。」
「不,你不是。」苗潤羽推開他,驚喊著︰「不是吉匡軒,吉匡軒的吻,不是這樣的!」
「羽羽……」
「你不是,我敢確定,你不是吉匡軒!如果你是,一定是另一個世界來的,我不認識你。」苗潤羽愈想愈毛,被恐懼的情緒團團包圍,她用力扳著車門把手想下車。
「羽羽!」吉匡軒及時拉住她。「就算我是另一個世界來的,又有什麼關系?只要我比以前的我更愛你,這有什麼不好?」
「不好!你不管變成怎樣,都還是狠心傷害過我的那個人。我不原諒,我絕對沒辦法原諒你!」苗潤羽未再猶豫,奮力掙月兌他的手,快速的奪門而出。
「羽羽……」
望著遠去的愛人,吉匡軒徒勞無功的呼喚著。
你難道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如果你不再愛我,那我還不如待在二OO六年默默守護你,何苦多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