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鄂文孝匆匆趕到醫院,才知道她已經轉入病房,他立刻進去看她。
他的腳步僵在門口,就見她臉上有一道擦傷,而手上也纏著繃帶,她到底還有哪里沒傷到?
原本躺在床上望著窗戶發呆的她,听見聲音將視線拉回來,瞧見是他,臉上立時浮現了大大的安心,然後很愧疚的扯動帶有傷口的嘴角。「真抱歉喔!醫院的人問我聯絡人電話,當時我腦袋空空,只記得你的。」
「你到底傷得多嚴重啊?」他沒空理這等小事,來到床邊小心地模模她帶傷的臉龐,擔心地問。
他在床沿坐下,她的情況比他擔憂的好一點點,他還以為會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許盼兮,但東腫一塊、西青一片,也夠讓他心疼的了。
「腳斷了,其他還好。」她苦笑不已。
「什麼?」他下意識掀開被子,果然她的右腳包起來了,就連沒斷的左腳也纏著不少紗布。
「醫生說左小腿有些撕裂傷,幸好沒傷到骨頭,大概一個月會好;至于斷掉的右小腿,恐怕幾幾個月跑不掉了。」她乖乖報告傷勢。
「小姐,你現在真的兩腳都不良于行了。」鄂文孝重重嘆口氣。
「好像是喔!」她伸了伸舌頭。
「其他呢?有沒有撞到頭?」
「應該沒有,不過醫生還是有安排檢查,至少在我昏過去前,我記得是沒撞到。」機車直接從她的腳輾過去,她才會痛得直接昏死過去。
「你被撞昏了?」他只覺得心髒快負荷不了了,到底是多嚴重的一撞啊?
「是痛昏過去。」想起那種痛,她立時齜牙咧嘴的。
鄂文孝低頭凝望她許久,才彎腰輕輕擁住她,這女人嚇死人了,從听聞她出事以來,他就覺得他的血壓一直往上沖,差不多該爆了似的。
「鄂文孝,真的很謝謝你趕來,老實說,我從清醒後就一直抖個不停,我大概要作好久的噩夢了。」她的小手爬上他的背,有點脆弱地笑著,听來卻教人好心疼。
「撞到你的人呢?」他許久才松開她,卻依然輕握著她的手,探問的嗓音里透著不悅。
「那小姐嚇壞了,而且不能怪她。」她有點害怕地看著他。
「難道是你自己去給她撞的?」果然他的凶眸又掃向她了。
「就這部分來說,算是吧!」她抖動著嘴角承認。
「許盼兮,我的心情真的很差,你給我說清楚來。」鄂文孝握緊她沒受傷的左手,不懂她怎麼這麼有本事,老是把自己弄受傷。
「我在路口等紅燈,卻突然被推了一把,就……」
「被推了一把?你是被人推向路口的?」鄂文孝瞪大眼,這豈不意味著……有人想對她不利?他突然覺得有股惡寒竄過他的全身。
「對呀!嚇了我一大跳,我跌倒在地,看著車子一輛輛飛馳而來,我就想完蛋了,結果那些駕駛好厲害,都閃開了,所以我才只被一輛機車輾過。」
「才?只?小姐,你還真樂觀哪!」鄂文孝單是听都覺得太驚心動魄,這女人卻還笑得出來,真受不了她耶!
「所以我才說不關那小姐的事,她也很努力想躲開了,她有陪著來喔!而且她也滑倒了,手肘上都是傷,剛剛我才請她安心回去休息的,真的不能怪她。」
「放心吧!我不會去找人家的麻煩。」他睞她一眼,這女人以為他是角頭大哥啊?雖然他的臉現在一定很臭,卻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亂來的。
「哦唔!」
「盼兮,你可有得罪過人?」
「我?真要有,也只有你了。」
鄂文孝立刻拿十倍的臭臉伺候她,他在講正經的事,她扯哪去了?
「別這樣嘛!我干過最惡劣的事也只不過是踹你的車子而已,怎麼可能跟人結怨或得罪誰?」
「一定有,只是你自己不覺得而已,不然不會有今天的事。」
「是嗎?」
「之前還有發生奇怪的事嗎?」
他才問完就想起之前害她扭到腳的事了,而她微張小嘴微愕的神情,顯然也想到了,他再顧不得她願不願意說,直接問︰「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天……只是我的感覺啦!我覺得好像有人跟蹤我。」
「跟蹤?」鄂文孝拔高了嗓音,火大的瞪著她,許久才深呼口氣,卻仍壓不住怒火。「這麼嚴重的事,你為什麼不說?」
「我不確定啊!撞到你後,我一直回頭找,卻看不出異樣,每個人都很正常,我當然會以為是我自己弄錯了,也許真的弄錯了吧!」
「若是弄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也許……」
「兩次都是意外?你以為一個人一輩子能遇見幾次滿是危機的意外?」
「我……念書時沒結怨,葳島是我第一個工作,做這麼久以來,啊∼∼我想到了,因為你,害我被公司女同事孤立仇視,不過她們頂多丟幾句挖苦的話過來也就罷了,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你確定?」
「當然了,幸好我的人緣還不錯,才沒被你惡整到。」
「再想!」一定有什麼被她忽略了,把人推向車水馬龍的街頭,和蓄意謀殺有什麼兩樣?她絕對有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嗯……啊∼∼前陣子有個老客人,每次買了新產品就來公司抱怨,都是指名找我投訴,嗯……他有點小色,老想著吃人豆腐,那天我故意踩了他一腳,還以為他沒發現我是故意的呢!難道是他在記恨這件事嗎?」她滿臉的不解,不會有人這麼小氣的吧?
「老是找你?」他的心頭浮現濃濃的不爽,有種被冒犯的憤怒,他對她的佔有欲愈來愈強了。
「嗯!」
鄂文孝沉默了下來,這也算是一條線索,但有人會為了這點小事起殺機嗎?他不能確定,先查再說了。
「喂!」她有些尷尬地看著他。
「嗯?」仍在思考,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應道。
「你能不能扶我到洗手間一下?」
「想上廁所?」
「對啦!」她微紅著臉龐。
他終于露出進病房來的第一個笑容,他掀開被子,很小心地將她抱起,來到浴室,再輕輕讓她落地。
「可以站嗎?」想到她可憐的兩腳,他擔心地問。
「應該可以。」就算不能她也會硬撐的。
「你還是別逞強了,萬一又跌倒,再把手跌斷,我真不知道你還有哪里可以斷了。」他決定接手她的人生大事。
「鄂文孝!」她很用力地瞪他。
「抱著我。」他卻溢開笑臉,兩手滑過她的腰際。
「干嘛?」
他沒答話,微微傾身替她將褲子往下拉。
「啊?啊?啊?你干嘛?」她一手抱著他,一手拉住他的手。
「放心吧!我沒偷看女人上廁所的癖好,幫你把褲子拉好,讓你坐下後,我會出去的。」
她臉紅得快轉黑了,卻也明白沒他的協助,她想上廁所有如登天,只能忍住羞赧,小聲的說道︰「也不準偷听。」
鄂文孝睨她一眼,手模到她腰下,連小褲褲都幫她拉下,才扶著她慢慢坐下。
「好了叫我。」他說完順手替她掩上門。
就在她安心想如廁時,病房里卻傳來他的爆笑聲。「哈哈哈……」
「臭鄂文孝!落井下石的臭龜毛男!」她恨恨的火速上完廁所,又伸長手先把手洗干淨,才很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叫他。「喂!」
「好啦?」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出現,又細心地攬她起身,替她穿好褲子,才又將她抱回病房里。
「上廁所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誰上廁所沒聲音?」女人老是在這種小地方鬧別扭嗎?
「你別提了啦!」她臉上的紅潮久久不散,都是他害的。
「盼兮。」他坐在床沿,溫柔地模著她的臉龐。
「嗯?」她的臉真的要一路紅到底了,是她被撞傻了嗎?為何在他的眼中瞧見深情?
「你好好休息吧!反正明天絕對會更痛,想慘叫,想罵人,要不要等明天一塊叫個夠呢?」
她的圓眼楮愈瞪愈大,恨不得把他瞪出個大窟窿,這男人一定要這樣玩她嗎?居然拿深情唬弄她?他的語氣十成十的溫柔,指月復也輕柔地撫過她的肌膚,甚至連眼里的溫柔也沒拿掉,但他說出來的話,教她好想踹人!
分明是在欺負她腳斷了嘛!
「別瞪了,我可是蹺掉一個重要會議特地趕來的。」他點點她嘟得老高的紅唇,唉!她連唇都可以受傷,想教他別吻她嗎?
「對不起啦!我是想我搞不好要掛了,讓我媽來,也許她會心髒病發;你身強體壯,又討厭我,我掛了,你也……唔?」
她的話消失在他的嘴里,這回換他拿凶眸瞪她,他是討厭她,討厭她的遲鈍,竟然到現在仍察覺不了他的心意,他听聞噩耗時,心髒也差點停了,她不會知道在來的路上他有多恐慌,就怕她有個不測,他承受不了的。
「痛……唔……嗯……」她錯愕地承受著他的折磨,他怎麼突然生氣了?
惡狠狠的廝磨啃咬著她本就受傷的紅唇,見她呼痛都沒有停止的打算,等她是浪費時間!
他突然抬頭凝望著她,時間之久讓她開始坐立不安。
「干嘛?是你突襲我的。」
「我會陪你。」
「啊?」她的心跳又亂了。
「你要在醫院里痛很多天,我會陪你。」他繼續著氣死人,卻又教人不自覺微笑的說詞。
他決定了,他不要日久生情,那太慢了,他要即時即刻立時擁有她,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然後,她該在最短時間里,也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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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賴正育,听說他幾乎把葳島的產品都買齊了,只為了到客服部找她投訴,這種行為怎麼看都不合理。」鄂文孝坐在醫院中庭里打手機。
「听你的描述,那男人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嘛!」那頭傳來沈圻冷靜的聲音,許盼兮的事他已經大致了解了。
沈圻正是陶明璃結婚五年的心愛丈夫,身為飛揚征信社的社長大人,活動重心以歐美為主,是個名聞國際的大偵探,基本上這種跟蹤的小把戲,是驚動不了他,事實上,若不是他們有私交,別說提內容了,連電話都轉不到他的手上。
「我也這麼覺得。」鄂文孝沒好氣地應道。
「呵呵……」那頭傳來沈圻的輕笑聲。
「笑什麼啦?」
「這兩件事目前尚無法確定是否是同一人所為,我會替你弄清楚的,另外也會如你所頤,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她,你放心吧!想對她不利的人,再也近不了她的身了。」沈圻大方地許下承諾。
他這麼阿沙力,鄂文孝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沉默了好幾秒。
「干嘛沒聲音?」
「這麼和藹可親的沈圻,老實說,我有點不習慣。」鄂文孝揶揄道。畢竟他曾經很努力追求過他的親親老婆,這家伙每次見到他,向來只會擺臭臉。
「哈哈……別的事我懶得管,但事關你將來的另一半,我會當成自己的事看待。」他得意地大笑著。
這小子有意中人的事,之前他就听小明說了,當時他還不怎麼確定真假,直到現在,他百分百確定了。
由于他老是擺臉色給鄂文孝看,所以這小子也挺不爽的,若真有事要找他,多半是透過小明傳達,如今居然放段主動找上他,可見那女人對鄂文孝有多重要,他親自驗證這小子愛上他老婆以外的女人,當然高興得想放鞭炮,只是幫忙查點事算什麼呢?
「這麼替我著想?」鄂文孝才不信呢!
「誰理你啊!幫你搞定這件事,順便在一旁監督,確認你已把心擺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我才能真正安心,從此你對小明沒有非分之想。」沈圻大方告訴他實情。
「有沒有搞錯啊?你們都結婚幾年了,還在懷疑我?」他就知道!這小子的疑心病真是沒天理的重耶!
「哼嗯∼∼」沈圻冷哼兩聲。
這真的不能怪他,在他離開小明的那些年,相較于這家伙的純情,他就顯得無情又無義,就算後來抱得美人歸,他老是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深怕小明哪天醒來,突然覺得還是鄂文孝這死小子比較適合她,一腳把他踢開,又重回他的懷抱,明知這樣的擔憂很可笑,但潛意識里還是殘留著莫名的恐懼,這種忐忑難安的心,這小子不會了解的。
「不過听你這麼說,我倒是替陶子感到開心。」
「哦?」
「這代表這些年來,你是多麼全心全意地呵護著她、珍寵著她,她得到了她唯一想要的幸福了。」他能退得一干二淨,也是因為他知道在陶明璃的心中,沈圻是她一輩子唯一的愛戀。
沈圻听見他認同的話,終于放下心中疙瘩,大方地笑了。「文孝,我會幫你了結這件事,就算是還你個人情吧!」
當年若沒這小子守著小明,而且一守七年,也許她在沖動下,就嫁給某個不相干的男人了,他哪能有今天的幸福呢?
「圻,一切都拜托你了。」鄂文孝誠心地感謝著。
他微笑地起身往回走,病房里有老媽陪著她,老媽對她印象很好,準婆媳應該可以處得很好,事情愈來愈美好了。
同一個時間里,鄂母正心疼地陪著病房里的許盼兮,他們兩家家長都是在隔天才知道她出車禍的事,心疼得不得了,輪流來陪她,讓她感動得眼眶老是紅紅的。
「盼兮啊!你們什麼時候要定下來?」鄂母真希望等她傷好就辦婚禮。
「啊?我們……嗯……恐怕……」永遠都不會定下來,他們犯沖啊!難道沒人瞧出端倪嗎?
「你受傷了,婚事當然沒辦法這麼快了,我和你母親也談過了,正好趁著你養傷,小倆口多培養些感情也不錯。」鄂母心中其實仍有些擔憂,就怕兒子仍陷在初戀中出不來。
「呃……」她只能傻笑了。
「盼兮,我對你可是百分百支持,更是百分百靠你了。」鄂母誠心地握住她的小手。
「啊?什麼意思?」靠她什麼?他是獨子,鄂母該不會希望她去生一堆小豬豬吧?
「唉!以前八卦雜志也寫了不少,我想你八成也看過,其實不只是外頭的人猜個不停,連我們自家人都懷疑他還……你知道那件事吧?」鄂母下意識壓低了嗓音。
鄂母一來覺得許盼兮是最有希望贏得兒子青睞的人,二來也覺得所有事都該攤開來談,對許盼兮才公平,所以沒打算隱瞞她的擔憂。
「伯母是說他和陶小姐的事嗎?」她微微一笑,心中卻異常苦澀。
「嗯,他老是說那已經過去了,可是從陶小姐結婚至今也五年了,他卻沒交過半個女朋友,我替他相親相得快累死了,那些名門閨秀,他卻一個也看不上眼,若不是你的出現,我真要以為他連我都騙了。」
「唔……」她更沒話說了,若他的媽咪都這麼想,那一定錯不了了,他果然還是無法忘懷吧?畢竟他從沒提過這件事。
她的心好復雜啊……
既佩服他的一往情深,對愛上的女子戀得無怨無悔;卻也為自己感到悲哀,愛上這樣的男人,注定得不到他的全心全意。
這些日子來,他多少泄漏了一些情意,但又如何?在他眼中,她是缺點多過優點,甚至讓他難以容忍的女人,她又如何能跟他心目中的完美的女神相提並論呢?
縱然如此,她仍是自負的。
自信愛上一個人時,必然全心全意地待他,相對的,讓她愛上的人,心里也必定只能有她,而他給不起她要的,不管他有多麼出色,甚至比她以為的更早佔據她的芳心,她都不願讓愛情打折。
沒想到如今居然連長輩都介入了,看來取舍的日子就快到了,她卻無法冷靜面對,因為是他,所以難。
「盼兮,我可沒騙你喔!听特助說,他一接到電話,慌得什麼都顧不了了,立刻趕過來陪你,我才確信文孝是真的很喜歡你,而我衷心期盼,你能回應他的感情,和他攜手同心走下去。」鄂母真心地看著她。
許盼兮連呃都呃不出來了,只能虛弱地露出一抹難看的苦笑,這種比登天還困難的事,別賴給她啊!
她只是個平凡又缺點一堆的女人,唉!心情愈來愈差了,可她現在連踹牆的權利都不見了。
鄂母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才又輕松地和她說著話,沒多久,鄂文孝就回來了,他走進病房,溫柔的眸子立時鎖在她的身上,讓鄂母更相信他們絕對可以長長久久,開心地把空間留給他們,安心地先回去了。
「會累嗎?」他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還好。」
「背會酸嗎?」他輕輕的扶她坐起,而他直接坐在她身後讓她靠著。
「有一點。」
他的大掌順著她的背輕輕揉著,藉由掌心的熱力讓她的背慢慢放松,她舒適地倚著他,偏神情有些迷茫。
「有心事?」見她有些意興闌珊,他擔心地問。
這感覺不像是對事件殘留的害怕,而是她的心中藏著秘密,她在思索什麼大事嗎?
「也沒有,倒是你可以天天往這里跑嗎?」她住院三天了,他卻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這里,這樣不太好吧?
「你嫌我煩嗎?」他微惱地扯扯她的長發。
「你听哪去了?你應該很忙才對。」她需要思考,有他在,她很難定下心來,教她怎麼想啊?
「放心吧!董事長也就是我爸,已經下令要我安心來陪你,反正我的助手們能力都很好,小事歸他們,大事找我就行了。」
「哦!」雖然她很想盡快把一切厘清,但知道他會一直陪著,又讓她打心底感到窩心,怎麼才幾天的工夫,她就變得這麼依賴他呢?她完了啦!
「喂!」他偏頭有意無意舌忝著她的耳珠子。
「干嘛?」察覺他的動作,她卻沒力氣推開他,老實說她也不想推,只好意思意思用粗魯的口氣問。
「我老覺得你不太對勁。」他時而吮舌忝時而啃咬,大掌順著她的腰輕輕揉著她布滿瘀青的嬌軀,輕柔的力道控制得宜,讓她全身漸漸放松下來。
「有嗎?」
「我陪你顯然讓你不太開心。」
「你想太多了。」
「可你不太有元氣。」他想念她氣跳跳神采奕奕的模樣,再多踹他的車門幾下都沒關系。
「我受傷了嘛!」
「我怎麼有種感覺,若現在陪著你的人,是那位‘親親學長’,你招牌的閃亮笑容就會立時出現呢?」他難掩醋意地問。
「啊?」他怎麼還在扯學長?
「你希望此刻陪你的人是他?」鄂文孝傾身瞪她。
「你不要擺一副怨夫相好不好?」她直覺地睨他,偏他居然用這麼古怪的姿勢,直接親上她的唇。
他好急好急,在他投入全部的心意,又發現這像個無底洞般,讓他完全陷了進去,這倒也無妨,可她的心在哪里,他卻依然遍尋不著,他慌得天天心悸。
無法無天的佔有欲不停地冒出來,他不許她的心里有別人,在他不可自拔地愛上她的同時,她也必須是愛他的,這麼狂烈的執著與牽絆,甚至在當年苦追陶明璃時都不曾出現過,他才明白就是她了。
「痛哪……」她的小手努力想爭取些空間。
「你活該!」鄂文孝恨恨的又舌忝了兩口,才又抱住她。
「你土匪啊?醫生這兩天一直很懷疑,說我的嘴怎麼老是好不了,都是你在加重我的傷勢。」
「不爽去告狀啊!就不信你敢說。」他惡劣地又補親一口。
「走開啦!我要睡覺了。」
「你這樣也可以睡,而且應該可以睡得更好。」他老兄真的把被子拉好,準備抱著她睡了。
「喂!」她紅著臉頰卻莫可奈何。
「如果醫生正好來巡房,他就會明白你的嘴唇為何好不了了。」
他再急又如何?等她愛上他是必要的過程,不管她心里有沒有旁人,他是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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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見到他,許盼兮露出驚喜的笑容。
「你也真是的,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學長一進來瞧見她的模樣,立刻心疼地模模她的頭。
「走霉運嘛!」她伸伸舌頭。
「腳真的斷啦?」學長望向她蓋著被子的腳。
「對呀!可能要好幾個月才能完全復原。」她的小手模了模受傷的腳。
「真慘。」學長又模模她的頭。「對了,你學姊人在國外,沒法子來看你。」
「沒關系啦!反正我除了腳斷了外也沒什麼事。」她漾開笑臉,大家都這麼關心她,她已經夠感動了。
「你說這什麼話?腳斷了已經夠嚴重了,還能有什麼大事?你還想斷哪里?」學長睞她一眼。
听見他的話,她臉色一黯,想起「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她該怎麼面對他的感情呢?
「怎麼了?對了,你那‘鄰居’沒來陪你嗎?」學長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既然是鄰居,誰會來陪我啊?」她想否認一切。
「真的沒來?」他才不信呢!
「有啦!他公司有事先回去處理了。」她紅著臉回答。
「你們怎麼了?」
「能怎麼了?」
「別想瞞我,能讓你這麼垂頭喪氣,肯定是他,難道他又惹你不高興了?」這小妮子很透明,她和那小子若沒在談戀愛,他肯定是未老先衰、老眼昏花了。
「沒有啊!這些天他對我還滿好的。」
「既然如此,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將床頭的小鏡子直接拿到她眼前,讓她瞧瞧鏡里的失魂落魄。
「大概是在醫院里待太久,提不起勁吧!」連她自己都還弄不懂該怎麼面對,她又怎麼跟學長解釋呢?
「是嗎?那這寶貝就派上用場了。」學長突然漾開笑臉,差點忘了特地買來的禮物了,他遞上新發售的掌上型游戲機。
瞧見游戲機,她終于眉開眼笑,開心地伸手抱住他。「學長,你太優了,竟然知道病人最需要的是什麼。」
「那還用說嗎?難道你學長是叫假的嗎?」見她終于露出笑臉,學長也安心地笑了。
鄂文孝火速將公事忙完又趕回來,瞧見的就是這曖昧的畫面,他的臉色一沉,眼眸微眯,很冷很冷地問︰「公共場跋這樣摟摟抱抱,不太好吧?」
相擁中的兩人微微一愣,一起望過去,就見他頂著臭臉睨著他們,尤其是他們抱在一起的身軀。
學長反應快,立刻松開了手,知道有人吃味了。
許盼兮卻仍是一臉的呆樣,這男人的臉干嘛這麼臭啊?也不想想,他才老是在公共場跋對她摟摟抱抱的人呢!
「藥吃了嗎?」他一肚子火,偏就是掛心她,陰森地拿更臭的臉伺候她。
「嗯!」
「這時間你應該要睡午覺的。」他冷冷的質疑,言下之意,就是有個不識相的男人不該出現在此了。
「睡就睡嘛!你在生什麼氣啊?」
「你乖乖睡,我不吵你了。」見他們一個情意遲鈍,一個愛戀又不爽,病房里火花四射的,學長在一旁拚命忍著笑意,卻忍得好辛苦,不行,他快破功了,還是識相點閃人吧!
鄂文孝冰冷的眸子終于掃向他,這男人還有救嘛!知道礙人眼,該閃了啊?
「鄂先生?」學長溢出一朵笑容,望向他。
鄂文孝揚眉,干嘛?約他單挑嗎?誰怕誰?
他轉向許盼兮,又惡狠狠地撂話。「我回來時你敢沒睡著,小心我揍人。」
床上的人扮個鬼臉。「幫我送一下學長。」
兩個男人來到走廊上對峙著,學長見他仍渾身是刺,終于忍不住笑出來。「嘻嘻……」
鄂文孝被他的笑聲惹出更大的不悅,卻也沒動聲色,等著他開口。
「我和我未婚妻能在一起,是她介紹的。」
「啊?」鄂文孝沒想到會听見這樣的開場白。
「本來我們想今年結婚,但伴娘受傷了,我們的婚禮只好延期了。」
「你是說……」
「盼兮就像我妹妹,上回遇見你時沒說,是因為那時你們的狀況仍不明,我不覺得有說明的必要;但現在的你,我還算滿意。」學長忽然莞爾一笑。「當然了,若你對她別那麼凶的話,就更好了。」
鄂文孝當場明白被眼前這男人耍了,至于里頭那一只,恐怕以為她認定是哥哥的人,別人也該一看就懂是吧!
「看來你明白了。」學長咧開更大的笑臉。
「平時她比我還凶的。」鄂文孝沒好氣地應道。
「呵呵……這我相信,盼兮的性子很直,現在又受傷,你可要多包容她了。」學長心想她的悶悶不樂,八成是情侶吵架,只好請這男人多擔待了。
「嗯!我知道。」雖然仍有些不爽,但至少去掉一個情敵了。
「你去陪她吧!」學長揮揮手,滿意地離去。
鄂文孝望了他一眼,隨即心情大好地走進去,見她真的乖乖包著被子閉眼睡,滿心疼惜地坐在一旁凝望著她。
既然學長這個最大敵人消失了,那麼她心中應該沒人了吧?他應該可以很快很快得到她的心?
指尖輕輕滑過她的眉眼,她眼簾動了動,這家伙要她睡的,現在又鬧她?不管,裝睡到底!
鄂文孝揚起嘴角,原來她還沒睡著啊?他的指尖再點點她的鼻尖,想鬧她起來說說話,偏她鼻子皺了皺,繼續裝死。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俯身拿鼻尖廝磨著她的,她又皺了皺鼻頭,他見她依然不肯張眼,干脆以舌尖舌忝上她的鼻子,還一路下滑來到她的唇畔,瞧見她仍有些瘀青的嘴角,他故意對準親上去。
「痛哪……」她忍得好辛苦,卻被他惡意的踫觸破功,這家伙要知道憐香惜玉,天就要下紅雨了。
「不裝睡了?」
「誰裝睡了,人家在培養睡覺的情緒,你偏來吵人。」
「你成天躺著,睡得還不夠啊?」他反問。
「喂!是你要我睡的耶!」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別睡了。」他擠上床,輕擁著她。
「啊?你怎麼這樣啊?」昨天才被護士瞧見他們玩親親,大家瞧他們的眼神已經夠曖昧了,現在擠成這樣,她要怎麼活啊?
「怎樣?」
「反正你就是土匪啦!」
「說這樣,你也不想想,我為了來陪你,天天累得像條狗似的,我也需要休息啊,床分一點借我有什麼關系?」
「那你去那邊睡啊!都住特等房了,就算是看護也有床,干嘛跟我擠?」她紅著臉,努力想說服他。
「因為我想吻你。」他兩手輕環住她的身子。
「啊?」她瞪大眼,這土匪說什麼?
「睡那麼遠,我怎麼吻你?」他還真的邊說邊親上她的唇。
「你怎麼又來了?」她臉紅心跳的,真沒種,不論他吻了她幾次,每每踫觸到的瞬間,她都同樣有被電到的悸動。
「想吻就吻啊!今天還沒吻你呢!」他輕柔的吻在她的唇上流連許久,又貪戀地一路碎吻進她的衣領里。
「你怎麼可以想吻就吻,這什麼歪理啊?」她的小手努力推著他,偏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吻我的女人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她倏地瞪大眼,小手捂住他的嘴,偏他卻刻意忽略她的震驚,惡劣地伸出舌頭以燙人的熱度煨過她的小掌心,引來她難以自持的顫悸,才揚眉對上她超大的圓眼楮。
他居然說了?
她整個人呆在當場,怎麼這樣?她沒想這麼早攤牌的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