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惡劣到極點,莫虹淵沒有心思再到寂寞邊界上班,所以臨時請了假,頹靡的賴在家中。
雖說是往事不堪回首,但卻自有意識的浮現,像跑馬燈似的在腦中一幕幕播放,擾得她心神不寧,煩躁不已。
她倚臥在沙發上,天黑了也懶得起身開燈,在一室的清冷孤寂中,只有電視陪伴她。
不知不覺,她沉沉睡去,夢境中,她又跌入那三年前的黑暗深淵中……
☆☆☆
啪!
清脆的巴掌聲像魔咒般,頓時將辦公室的空氣凝結,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射向聲音來源處。
坐在辦公椅上的莫虹淵捂著疼痛的臉頰,震愕的看向怒不可遏的女人。
怎麼回事?她干麼二話不說就打她?
「莫虹淵,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搶人家的老公、破壞別人的婚姻!」女人一把抓住她束在腦後的長發,猛烈搖蔽,張牙舞爪的模樣彷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誰?」她反射的推她,掙月兌箍制,臉頰熱辣辣的,不知是因為挨打還是羞慚所致。
「好,裝傻是吧?」女人冷笑,惡狠狠的瞪視著她。「別告訴我你連韓文迪都不知道是誰!」
「文迪?」顧不得披頭散發,她的心糾結起來,怔忡重復。
她怎麼會不知道韓文迪是誰——他是她交往了半年多的男朋友啊!但這女人為何會說她搶她老公?!
「你還敢否認嗎?」女人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打開,取出里頭的照片,像灑碎花似的灑出,故意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能看見。
莫虹淵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拾起落在身上的一張照片,里頭的主角正是她與韓文迪親昵相依的畫面,偷拍的手法讓照片看起來相當曖昧不堪,她急忙再撿拾其它照片,不禁白了臉色。
莫虹淵顫顫的拿著照片起身,羞怒的質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有這些照片?」
「哼,我是韓文迪的老婆!」女人趾高氣昂,憤怒的搶過她手中照片,憤恨的再擲向她的臉。「這些照片是我找征信社拍的!莫虹淵,你這狐狸精,我要告你妨礙家庭,還要告你們通奸,惹上我白菲菲,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此話一出,辦公室里一陣嘩然,同事們紛紛交頭接耳,看向莫虹淵的目光滲入了鄙夷嫌棄和指責。
莫虹淵聞言如遭雷擊,望向凶惡的白菲菲和看熱鬧的眾人,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眾人評論的聲浪與譴責的目光彷佛噬人巨浪淹沒了她,將她推進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翻不了身……
☆☆☆
啪!
又是一記巴掌,來自她那嚴厲且感情疏離的父親——莫慶彪。
「爸!」莫虹淵撲跌在地,震驚揚聲。
客廳里,父親另一個家庭的成員排排坐——女乃女乃、大媽、同父異母的大哥、二哥、三姊和妹妹,而她的母親也被召來這里,罰站似的杵在一角,不敢吭聲。
「不要叫我爸爸,我們莫家沒有這種丟人的子孫!」莫慶彪怒氣沖天的斥喝。
八卦傳播的速度驚人,不到一天時間,整個集團里的人都听聞了莫虹淵的不倫之戀,而大家也都知道莫虹淵是莫氏集團董事長跟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女,雖然地位不被承認,但擁有莫家血緣是事實,所以全都在議論紛紛。
「對啊,妨礙家庭?通奸?我們莫家怎麼丟得起這種臉!」莫家老女乃女乃不屑的啐罵。
「不是這樣的,你們听我解釋……」她搖著頭,眼淚像流星雨不斷飛墜。
「人家老婆都找上門興師問罪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真是不檢點!」莫慶彪怒火高漲,听不進任何解釋。
「哼!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小阿!」莫慶彪的元配乘機連莫虹淵的母親也數落進去。
「慶彪,我們莫家不承認這樣的子孫,我要你跟她斷絕關系,免得家族聲譽被她破壞!把她趕出去後,她要怎麼不檢點就不干我們的事了。」莫家老女乃女乃不容置喙的嚴厲要求。
「媽?!」莫虹淵的母親詫然驚呼,慌張的看向丈夫。「慶彪!」
「早就該這麼做了!」莫慶彪的元配立刻附和。
「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就自立門戶去吧!以後你的行為自己負責,跟我們莫氏集團毫不相干。」莫慶彪順從老母親的意思,但或多或少還是有顧慮到小老婆,因此還想到為莫虹淵安排後路。
碧恐的莫虹淵,淚眼婆娑的看向母親,但她的眼神里,除了怯懦閃避,她沒看得到任何的安慰和疼惜……這一屋子里的人,個個目光都充滿鄙棄和指責,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
這是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在她遇到人生中最大挫折打擊時,還落井下石的親人!
她心灰意冷,絕望得彷佛處于萬丈深淵……
☆☆☆
在心痛與淚水當中,莫虹淵終于醒來,夢境中挨的耳光,疼痛的感覺卻異常清晰。
她的惡夢很混亂,反復的扎痛著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一個角落,每次作完惡夢醒來,就會覺得經過一番煎熬折磨,比沒睡之前還要累。
她翻身坐起,深深呼吸,拭掉滿臉濡濕的淚痕,盯著不知播放多久的電視發呆,努力讓自己從那些沈痛的感覺中抽離。
自從與潘達琳、俞凱羅合伙的這家寂寞邊界上軌道後,她的生活作息很穩定,心情也趨于沈穩,最近她已經不太作惡夢了,但下午那個意外的插曲,又重新挑起她的記憶。
她這才發現,她原以為忘記的事情,其實還深深鎖在心里,拋不去!
是啊,根本沒有拋去,所以她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總維持著奇異的淡然態度。
也難怪好友們老說她的七情六欲好像缺了哪一環,冷漠消極的態度和她二十八歲的年紀一點都不協調。
她會就這麼不痛不癢、無悲無喜的終老一生嗎?因為對愛情、親情失望,所以永遠敬而遠之、排斥抗拒?
驀地,莫虹淵打了個寒顫。
猛然回神,立即感受到一室漆黑,以及牢牢籠罩的寂寞氛圍,她心口不由得發慌,忙起身開燈。
可燈點亮了,卻更加突顯屋里有多空蕩。
一陣孤單冷不防的襲來,她突然有種擔心被世界遺棄的恐慌感。
憊是到寂寞邊界去好了!那里有她溫暖的好朋友、可愛的員工同事,和他們在一起,溫暖和歡樂會驅走這份過于濃厚的孤單寂寞!
☆☆☆
莫虹淵故作堅強的形影縈繞在心中,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申中澈再次吸引到寂寞邊界,下意識想再見到她。
可是他從進門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還是不見莫虹淵出現,只好提個人來問問。
「請問一下,阿莫今天有上班嗎?」他向旁人打探到她叫莫虹淵,而且也听到別人是這麼叫她的。
「她今天臨時休假哦!」吧台里的另一名酒保答道。
「原來是休假。」申中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憊以為來到這里就會遇到她的,沒想到撲了個空,真失望!他一口飲盡杯里的酒,悄然喟嘆。
之前沒感覺,現在才發現,雖然她總是一身暗色調衣服,靜靜的駐守在吧台里,存在感並不強烈,但是此刻沒有她的吧台,顯得好陌生,他坐在這兒,也覺得好空虛……
怎麼會臨時休假呢?是受了下午那件事的影響嗎?
雖然她沒有流露出受傷的樣子,但他就是知道,她只是以尖銳的刺做掩飾,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
她是不是還在傷心難過?
郁卒的時候,有人作伴說話,不是比較好嗎?
唉,光是猜想她可能躲起來獨自流淚,他就莫名覺得心好悶。
奇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雞婆了?他搖頭嗤笑,再斟了點酒,加進冰塊,晃了晃,仰首喝光。
懊走了,反正再待下去也見不到想見的人,還是早點回家休息比較實在。
結帳離開寂寞邊界,申中澈步行前往取車;這一帶不好停車,他每次來都得停到一條馬路遠的公園附近。
在瑩亮月光下,他沿著紅磚道漫步,听著蟲兒鳴叫,他的心也跟著躁動。
他明白自己這樣的感覺並不單純,但還有待厘清,因為他知道她不是可以隨便招惹的對象,她受過傷,想接近的話,得更加小心翼翼。
「喵……喵……」
就在他快抵達他的座車時,忽然有小描叫聲傳進耳里,他下意識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瞧見不遠處有個蹲下的人影。
懊不會有人在欺負小動物吧?這年頭,變態可不少,沒有同情心也就算了,還會對小動物施虐,真是要不得!
思及此,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幾步,打算若是看見有什麼不對勁,就要出面制止。
沒想到當他定楮看清楚,卻訝然發現那正是害他一整天心不在焉的罪魁禍首——
莫虹淵!
太好了,還以為今天要敗興而歸,沒想到還是讓他遇上她了!
只不過,她蹲在那兒自言自語的,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偷偷听一下好了……
☆☆☆
「嘿,小家伙,你的媽媽呢?」莫虹淵蹲在毛色摻雜了黑白的小貓旁,一開始沒伸手踫觸,只是輕聲問道。
她的住處離這里只有約莫二十分鐘的步行路程,一方面顧慮到車不好停,一方面需要運動一下,所以她索性走路到店里,沒想到今天經過這公園,听見淒淒貓叫,叫得她心生不忍,才在矮樹叢下找到一只似乎是被遺棄的幼貓。
「喵嗚……」小貓還是叫,圓滾滾的眼楮望著她,但眼角沾了不少分泌物。
「是肚子餓了嗎?還是受傷生病了?」她前前後後察視,沒有養貓的經驗,見牠叫不停,只能兀自猜測。
「喵……」小貓看起來很虛弱,瘦小又干癟,臥在稀疏草地上,若不是叫聲還很亮,看起來像是快要不行似的。
莫虹淵蹙著眉,考慮該怎麼做。
她沒有養寵物的打算,又無法視而不見,棄牠于不顧,如果她就這麼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牠就會一命嗚呼!而且最近這附近的野狗不少,要是小貓被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了!」她忽然把罩衫月兌下,上身只剩一件坦克背心,把小貓放在衣服上。「你跟我走吧,以後就由我來當你的媽媽。」
「喵……」回應似的,小貓叫了聲。
「小家伙,你听得懂嗎?」莫虹淵揚起溫柔的微笑,輕輕撫了撫牠。
收養流浪貓第一步——送到獸醫院檢查,也可詢問一些照顧幼貓的方法。
她看了看手表,獸醫院應該還沒有關,連同衣服把小貓抱起,站起來轉身,赫然看見一株青仔楪不知何時開始杵在那兒。
「嗨,又見面了。」申中澈綻開笑容,看著她的目光,就像她剛才看著小貓那樣溫柔。
「你站在那里干麼?」莫虹淵沒好氣的橫睇著他,覺得有點窘,臉蛋熱燙燙的。
他站多久了?是不是听到她跟小貓講話?
真是冤家路窄,每當她失常,流露出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面貌時,卻都剛好被他撞見!
懊不會……他是故意跟蹤她的吧?
敝不得她最近又開始覺得怪怪的,好像有雙眼楮在哪兒一直注視著她……但,這又好像不太可能,因為那種被監視跟蹤的感覺在更早之前就有過,不是最近才突然出現,況且她今天是臨時請假又臨時想到要出門的,他不可能未卜先知。
「我是被貓叫聲引來的。」面對她的防備,他顯得氣定神閑。
嘖嘖,剛剛明明柔情似水,一看到他就擺酷,難道他就這麼不討人喜歡嗎?
不過,她冷傲淡漠的態度現在已經嚇不了他了,連著兩、三次看見她不同于外表的行徑,他知道她有脆弱的一面,知道她有一副好心腸。
「噢!」她撇了撇嘴,眼神避開他的注視。
他干麼那樣看她?八成是在笑她,覺得她跟動物說話很幼稚很蠢吧?
「你要養牠嗎?」他望向她懷中小心抱著的小描咪。
「不然咧?難道放著讓牠自生自滅嗎?」她低頭看著小到幾乎沒有重量的貓咪,嘴里雖然說得有點無奈,動作和眼神卻是充滿憐惘疼惜的。
就算不養牠,也會照顧到牠健康後再送去收容所……她驀地眼神一黯,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初遍體鱗傷的自己,卻遭到父母親的遺棄驅趕,不在乎她正需要撫慰與溫暖,只是給她一筆錢,任她自生自滅。
人對于流浪動物都有憐憫之心了,為什麼他們對于自己的骨肉能那樣狠心絕情?
她若有所思的盯著小貓瞧,申中澈也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瞧。
她雖然留著極短的發型,打扮中性,看起來一副不好惹的狠樣,但她的五官其實很美,清瘦的身材也很有料,心腸比誰都柔軟。
這樣的她,令他好奇、令他欣賞,也令他心動了……是的,他確認了內心奇異的感覺就是心動!
當她神情溫柔、目光專注時,那吸引人的魅力完全是無庸置疑的。而且,也就因為她的笑容極少,溫柔稀有,所以每每看見,他的心弦總是受到撩撥。
他忽然有種渴望,想要擁有她專屬的溫柔與微笑,想要她清冷的目光摻進對他的熱度……
小貓的叫聲喚回他們遠揚的神思。
「牠看起來需要去一趟醫院。」申中澈率先開口。
「我知道。」是他拖延了她的時間。
「我的車子就停在這里,我送你們去獸醫院吧。」他指向路旁一輛白得發亮的BMW。
「不用了,我到店里跟朋友借車……」她拒絕的話都還沒說完,臂彎就被他握住,直接拉往他的車。
「眼前就有現成的車和司機可用,干麼還要多此一舉?」趁她抱著小貓不敢拉扯掙扎,他動作迅速的打開車門。
「我說不用了。」她皺著眉頭拒絕,像是他車里藏了只妖怪。
「我也是發現小貓的人,雖然是你要收養,但好歹也讓我出點力吧!」他說得很誠懇,讓她沒有理由拒絕。
莫虹淵那雙清亮的眸子橫睇著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似乎對她的事情熱心過頭了!
難道他不能安分的當他的客人就好嗎?非要越界跟她有交集才行?
但是,即使她排斥他的接近,似乎也不該剝奪他做好事的權利。
「好吧,要去就快點,沒什麼時間了。」她悻悻然的撇嘴,彎身坐進副駕駛座里。
申中澈替她關車門,嘴角不住上揚。
能讓她坐上他的車,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吧?
依他觀察,她應該是屬于細火慢炖的類型,只要一步步來,總能突破她心防,走進她心中的。
他期待有那麼一天!
☆☆☆
申中澈和莫虹淵在一般的打烊時間前,才抵達一家頗具規模的獸醫院,讓醫生為小貓做一連串的檢查與診療。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後,斷定小貓只有兩、三個月大,不知流浪多久,太過虛弱,狀況不怎麼理想,所以醫生建議住院觀察幾天,以免新手飼主照顧不來。
他們向醫生詢問如何飼養貓咪、該準備哪些用品,以及大概的習性和可能發生的問題,莫虹淵還認真的抄寫在紙上,詳細得就像學生在做筆記。
離開前,她不放心的再到留置小貓的籠子前察看。
「嘿,你要乖乖的哦,醫生叔叔會先照顧你……」她伸出手指觸模小描的背,輕聲誘哄。「我明天再來看你,要趕快健康起來呀……」
怕別人听見,她說得很小聲,沒想到方才還在用品區瀏覽的申中澈,又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她身後,再一次偷听到她和小貓的秘密談話。
「真不公平!」他冷不防冒出一句,嚇了她一跳。
莫虹淵轉過頭來瞪他。什麼公不公平?
「你對人怎麼沒有像對描那樣輕聲細語?」他怨聲抗議。
她毫不猶豫地說︰「因為小動物的心靈是單純澄淨的,不像人類那麼復雜。」對小動物,你多愛牠,牠就多愛你,甚至更愛你;而人呢?她不予置評!
「你似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他很無辜地應。
「全打翻不是比較干脆省事?」醫院準備打烊了,她往外走。
「話不是這麼說。」他想糾正她偏激的想法。
「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所以不要說服我。」她霍地豎起尖刺。一個搞不清狀況的人,還想跟她爭辯什麼?
包奇怪的是,她跟他說那麼多干麼?
這男人,真有擾亂人心的本事!不知不覺就被影響了。
「不說服你,我怎麼爭取得到機會?」他首次透露出心意。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的腳步在醫院門口停下,又冷冷看他。
他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怪胎?她自覺對他態度不友善,不是冷淡就是尖銳,這麼做為的就是嚇退試圖接近她的人,但是他為什麼還沒打退堂鼓?
她很懷疑,她現在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他怎麼還會對她有意思?
男人是不是天生犯賤,不好追的才有挑戰性?
所以他應該只是覺得新鮮有趣罷了,根本沒幾分認真!
「你沒有機會,別白費心機了。」她不留余地的拒絕。不給他機會,也杜絕自己動搖的可能性。
「為什麼?」他不意外她的答案,但是他有冒險精神,有達成想望的沖勁。
因為男人薄情的觀感已在她心里根深柢固,所以她情願忍受孤單寂寞,也不要再讓別人有機會傷害她的心,就算他看起來不錯也一樣!
她心里有答案,但不打算跟他多說。
她沒好氣的隨口掰道︰「因為我要出家當尼姑啦!」問問問,他是好奇寶寶嗎?問題那麼多!
申中澈愣住,隨即哂然一笑。「混夜店的尼姑?誰相信啊!」
莫虹淵被他這句話給逗笑,又想維持冷酷,才上揚的嘴角硬是被自制力壓下,只得抿著唇掩飾笑意,走到馬路邊揚手招來小逼。
「欸,我送你就好了。」他來不及阻止她,已有出租車慢下速度靠邊停。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搭車回店里,再見。」為免他繼續自作多情,她決定各走各的,不再嗦的坐進出租車里。
嘖!說走就走,連開口邀她吃宵夜都來不及……真的有夠無情耶!
申中澈扼腕懊惱的嘆氣。
他想,他應該知道她不給機會的原因——因為原本柔軟的心,混雜了傷口的結痂與疤痕,為了保護自己免于磨難而長出了厚厚的繭,所以不論是好的、壞的,一律阻擋在外,排斥到底對吧?
不要緊,那就由他來為她的心去角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