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無瑕抬眼望著天空,片片雪花飄飄落下,她下意識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想迎接今年下的第一場雪,空氣中有自園子里飄來的花香,混著冰-的空氣沁入她的鼻中,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她穿著-黃色儒衣,下半身則是白色長裙,烏黑的發絲-著芙蓉髻,翠綠簪子斜插在頭上,-得嬌媚動人。
「姐姐,莫大哥來找你了。」
無瑕轉過頭,瞧見無雙自小徑奔來。
「姐--」無雙邊跑邊喊,臉蛋紅撲撲的,她穿著一件翠綠的衣裳,年約十歲。「莫大哥來找你了。」她跑到姐姐面前站定。「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兒。」她笑嘻嘻地說。
無瑕微笑道︰「別跑的這麼快,要是摔跤了怎麼辦?」
「才不會呢!」無雙噘著嘴搖了搖頭。「你和莫大哥都一樣,老把我當小阿子。」她不滿地咕噥。
「你本來就是小阿。」
無瑕抬起頭,瞧見莫縱焉正笑著走來。
「我才不是小阿子,我已經十一歲了。」無雙向他抗議。
莫縱焉模模她的頭。「小阿子又在說大話了。」他穿著一身白袍,顯得溫文儒雅。
「我不是小阿子,我是大人了。」無雙拉下他的手,漲紅著臉聲明,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
無瑕淺淺一笑,不期然地想起以前自己也曾這樣的向某人抗議,一想到他的身影,她不禁咬了咬下唇,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
已經兩年了,她到現在還是常常想起他……
「怎麼了?」莫縱焉察覺到她不對勁。「腳又痛了?」
無瑕回過神,搖了搖頭。「沒有。」
「還是回到屋里去吧!」莫縱焉關心的說。
「不,我想在這兒看雪。」無瑕搖頭拒絕。
「坐著吧!」莫縱焉扶她到石椅上坐下。「小心腳又泛疼。」
「沒事的。」這兩年來她的腳已好些,只要天氣不要太冷,倒還受住。
「我要人拿火盆過來烤火。」無雙說道。「順便烤東西吃。」她話一說完,不待兩人同意,便一溜煙地跑走。
莫縱焉搖搖頭,叫道︰「小心點,別摔跤了。」
「知道。」無雙轉身朝他揮揮手。
莫縱焉轉向無瑕,瞧見她出神地望著雪花,自兩年前她掉下山崖後,她便開始喜歡雪,他記得以前她最討厭下雪,如今卻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他曾問過她原因,她卻只是搖頭,他也曾問過她掉下崖後的事,她只是一語帶過,因此,他只知道她被那名黑衣人給救起,其余的什麼也沒提。
「無瑕--」他喚道。
她轉向他。「什麼?對不起,我沒注意听。」
「你知道我今天來這兒的原因嗎?」
她搖首,他們兩家比-而居,出入頻繁,她不以為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莫縱焉看著她說道︰「現在我爹娘和伯父、伯母正在商量我們的婚事。」
無瑕大驚,詫異地睜大眼。
「婚事?」她急忙起身,卻因動作太然而牽動了左腿不適的肌肉,她咬牙忍住叫痛的沖動。
「沒事吧?」他連忙過來扶住她。
「為什麼?」無瑕的聲音透露著激動。
他有些好笑地望著她。「你知道為什麼的。」
無瑕一愣,這才發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她當然知道為什麼,自他們小時候起,雙方的父母便已認定彼此是親家。再加上她小時候與莫縱焉一塊兒玩耍時,不慎自樹上摔下,跌跛了腿,莫伯父與莫伯母一直認為兒子該負起這個責任,還曾示意她不用擔心,他們家絕對會負責到底……
「我是沒意見,你呢?」
莫縱焉的話讓無瑕自沉思中回神,她抬起頭看著他,不知該怎麼說。
「我……」
「你不願意?」他深思地盯著她的雙眼。
無瑕嘆口氣。「我不知道。」她望著亭下的雪花,腦中浮現另一個男子的模樣。
他們兩人終究是無緣再見嗎?
為什麼他沒來看她?他明明知道她住哪兒的。
驀地,她覺得有些傷感,他恐怕是早忘了她,他說過救她只是個意外,他……
「無瑕,無瑕--」
她猛地回神。「啊?」
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又神邀太虛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我正想事情。」
「想什麼?」
她搖搖頭。「沒什麼。」
他也搖搖頭。「你老是這樣敷衍我。」
「真的沒什麼。」她-避他的視線。「我想……談婚事太快了……」
「什麼時候你覺得適當?」他追問。「一年後、兩年後,還是都不要成親?」
無瑕咬著下唇。「我沒這個意思。」
「那總得給個期限吧!」他認真地道。「否則恐怕說服不了我們的父母。」
無瑕蹙一下眉頭,不言不語。
「你不想和我想親,對嗎?」
他的話讓她睜大眼,她听見他又道︰「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你知道我不在乎你跛腳,所以,別用這個藉口搪塞我。」
無瑕注視著他,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對彼此都很了解,她明白他是個好人,但……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咄咄逼人?」她問道。
他笑說︰「若這婚事真的訂下來,你便沒有反悔的余地了,所以,我要你認真的考慮。」
「若我說「不」,你不生氣?」她試探性地問。
「我想多少會有一點吧!」他微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尋死尋活的。」
她因他的話而露出笑容。「我知道你不是個放不下的人。」
「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他讓她坐好。「很早的時候便知道的了。」
她微愕。
他笑道︰「我可不是木頭,難道會看不出你的變化?自兩年前你掉下山崖回來後,有好長一段時間你老是魂不守舍,可問你,你又不肯說,我那時候曉得你有心事,所以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什麼最壞的打算?」她問。
「你的心里有了喜歡的人。」他直視她的雙眼道。
無瑕震驚的回望著他。
「是那個救你的黑衣人,對嗎?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不……不是……」她心慌意亂地搖頭。「不可能的……」
她喜歡烈焰?
怎麼可能?!
她只是想再見他一面,因為有些事她還沒弄清楚,而且,她想罵他當時為什麼不告而別,她……
「無瑕。」莫縱焉在她身前蹲下。「他同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別忘了,他是個殺手。」
當年,他自那些青衣人口中問出這事時,著實吃了一驚,因為他以為無瑕同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掉下山崖,定是凶多吉少,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出手救了無瑕。
「當時他救了你,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畢竟他只是個為錢賣命的人,他同你同我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別再想著他了。」莫縱焉說這些話是希望她能想清楚,別將那人的一時仁慈記掛在心。
「我沒有想著他。」她倔強地道。
莫縱焉搖搖頭。「你總是這麼不坦率--」
突然,無雙的聲音傳來,莫縱焉起身,瞧見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身後跟著好幾名奴僕。
「小心點,別跑。」莫縱焉叮嚀道。
無雙笑著沖過來,作劫要撞他。「看我的--」
「看你的什麼?」莫縱焉在她撞上他之前拎住她的衣領,將她捉了起來。
「哎-!」無雙大叫,騰在空中猛踢腿。「放我下來。」她漲紅雙頰。
莫縱焉放下她,敲了一下她的頭。「小表!」
「我不是小表。」她手腳並用地打了他好幾下後,氣鼓鼓的腮幫子這才消下。「我是小泵娘,不是小表。」她叫道。
苞在後頭奴婢一听,不由得笑出聲。
莫縱焉取笑道︰「有姑娘家走路這樣跌跌撞撞的嗎?」
「怎麼沒有?」無雙不服地道︰「現在的姑娘家又騎馬又打球,還練功夫呢!澳明兒個我要爹幫我找個師父教我拳法,到時再與你一-高下。」她雙手-腰,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
眾人一听,笑得更大聲了,連原本愁眉不的無瑕也綻出笑容。
「那我恭候大駕。」莫縱焉笑著捏一下無雙的小鼻子。
「啊--好痛!」無雙大叫著拉開他的手,氣憤地要打,他卻讓他機靈的閃過,她不甘心地與他在-亭里追逐。「別跑--」
大夥兒司空見慣地任由兩人鬧去,奴婢準備火盆與食物,無瑕則看著妹妹與莫縱焉跑下亭子嬉鬧,唇邊漾著笑意,無雙是他們家的開心果,有她在的地方,就會歡笑。
她記得以前莫縱焉的個性較-斂,沒有現在這般自在……-意,似乎是受到無雙的影響,性子才變得開朗許多……
無瑕倏地一頓,視線緊盯著仍在園子里嬉鬧的兩個人,或許,無雙比她更適合……
「啊--」無雙大叫一聲,滑倒在地。
「無雙!」無瑕心急地起身,在見到莫縱焉奔至無雙身邊將她扶起時,這才放心。
「你看你,摔疼了沒?」莫縱焉拍拍她臉上的泥,關心地道。
「好痛。」無雙吸著小鼻子。「都是你,跑得那麼快,人家都追不上。」她一面委屈的舉起拳頭捶他。
「我己經跑得很慢了。」他抹去她臉上的髒污。「好了,別哭了。」他點一下她的鼻子。
無瑕看著兩人,重新坐回石椅上。
無雙故意拿他的白衣袍抹自己的臉,然後一溜煙地跑到姐姐身邊躲起來。
「又淘氣了。」無瑕笑說。
無雙咯咯的笑個不停,高興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莫縱焉走過來,見袍子染了她的髒污,他故意道︰「待會兒我要告訴你爹娘,說你弄髒我的衣服,包準他們打你一頓。」
無瑕微微一笑。「你怎麼可以告密!」她一臉憤慨的怒責他。
無瑕微微一笑。「縱焉只是同你說笑。」她抽出手巾,為妹妹擦去身上殘留的污泥。
莫縱焉在無瑕身邊坐下,奴婢則端著酒食過來。
「喝點東西暖暖身子。」他遞杯溫酒給她。
「我也要。」無雙伸手要拿。
莫縱焉拍開她的手。「小阿子不能喝酒!」
她氣嘟嘟的道︰「我不是小阿子。」
無瑕安撫道︰「無雙當然不是小阿子,不過,也還沒成年,對不對?等你及笄後,要喝多少就有多少。」她模模無雙的頭。
無雙噘著嘴有些不甘心地道︰「好嘛!」她伸手拿案上擺著的烤肉串吃。
無瑕喝口溫酒,听見莫縱問道︰「你想得怎麼了?」
她握著酒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出神地盯著杯中的酒液,腦海中浮現烈焰的身影。
她想再見他一面,但見了之後呢?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兩年了,再見他一面的念頭從不曾淡去,但有時想想……見了又如何?說不定他早忘了她,而且……見面之後呢?
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連她也弄不清自己真正的想法,難道真如莫縱焉所說,她喜歡上烈焰了?
雙頰頓時飛上一抹紅霞,搖了搖頭。不可能!她只不過是與他見過一次面,沒理由傾心于他。
「無瑕。」
「嗄?」她猛地回神。「對不起。」她歉疚地看了莫縱焉一眼,她怎麼又分心了!
「沒關系。」他微笑以對。「我只是要告訴你,世伯他們朝這兒來了。」
無瑕抬起頭,就見爹娘和莫縱焉的父母有說有笑的往亭子走來,明白他們定是要來宣布婚事,此刻,她的心情紛亂成一片,根本無法思考。
她到底該怎麼辦?
***
入夜後,細雪已止,可仍是寒風刺骨,店-商家幾乎都己打烊,唯有花街柳巷-仍是送往迎來、生意興隆。
烈焰在走進青樓的當兒,老-立刻上前招呼。「公子里邊請,我們這兒的姑娘各個貌美如花、國色天香,包您滿意。」她笑咪咪地打量著。「瞧公子的臉生份得很,定是第一次來這兒吧!我給你介紹,紅袖、銀杏過來--」
「不用了。」她打斷她的話。「不用姑娘,給我一間清靜的房間就行。」
「哎-!鮑子,咱們這兒可不是客-……」——的話在見到他手上的一-金子時,立刻止住了話語,雙眼驀地發。
「兩晚。」他言簡意-地說——
接過金子。「這……這麼多!您要再加個姑娘都成--」
他冷眼看她,她連忙又道︰「當然啦!不要姑娘也成。」她眉開眼笑地將金子收入懷中。「我親自帶您上去,給您挑間清靜點兒的房間,瞧公子的樣兒,不像是本地人,不知是打哪兒來的?」
烈焰不發一言表情倏地冷了下來。
老-立刻識趣地不再追問,以她多年來閱人的經驗,她心中多少有個底,知道這種人不好惹,再加上他身上還帶了一把劍,而且眉宇之間有股煞氣,她最好還是三-其口,免得禍從口出。
反正她有銀子-就好,天塌下來有別人頂著。
***
翌日,天氣轉晴,無瑕在房中一直坐立難安,于是-定騎馬外出,她想去一個地方看看。
這兩年來,她也曾單獨一人騎馬外出,出所以爹娘很放心,並不會多加阻攔,只是如今她想去的地方,往返大約需要三天的時間,若是沒有其他人同行,爹娘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因此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最後,她-定走一步算一步,先離開家門再說。
「到郊外走走?」王氏自針線活中抬起頭。
「是啊!娘。」無瑕-首。「今兒個天氣不錯,所以女兒想出去走走。」
「也好。」王氏看著女兒。「這幾日見你都悶在房里,是該出去散散心了,叫縱焉陪你去吧!」
「不用了。」無瑕連忙搖頭拒絕,話一出口,她便發覺自己的語氣太急切了,于是刻意放輕聲調。「縱焉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好老麻煩他,女兒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王氏想了一下,說道︰「那帶個人去吧!」
「不用了,娘,女兒自己能照顧自己。」她明白母親是擔心她的腿。「女兒是騎馬,不是走路,您別操心。」
王氏一听,也就不再堅持。「好巴!要小心點,別累著了。」
「女兒知道。」無瑕轉身走出房門。
王氏瞧著女兒微跛的身影,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大夫曾說能再走路己屬不易,所以他們一直不敢強求能完全治愈,畢竟有時期望也就是失望,他們不想無瑕再承受那種壓力,只是做父母的,現在瞧見如花似玉的女兒帶著這缺陷,心中著實不好受。
因而,自然凡事也就都順著她一些,她要學騎馬,他們夫妻便由著她學,不願阻止她,因為她說只有騎著馬時,她才不用再受限于腿的不便,能同他人一塊兒奔。
听見這話,他們的心里一陣發酸,不過也很欣慰女兒不再沉湎于哀傷中。
自兩年前他們在來春客-找到失蹤的女兒後,她就改變了,開始積極地學這學那,也不願他們太呵護她。
這點對他們而言不太容易辦到,不過,他們也盡量順著她的意,不再過分的保護她,到哪兒都要人跟著,畢竟就如女兒所說的,她只是無法又跑又動,但其他方面和別人沒什麼不同,現在的姑娘家都能單獨外出,她自然也行。
對于無瑕,他們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只希望她別太逞強,有時明明見她腳疼得厲害,她卻會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她這個做娘的看了好心疼。
至于女兒的下半輩子,他們做父母的早替她安排好了,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選蚌黃道吉日就行了,一想到這兒,她覺得甚是安慰,莫縱焉是個好孩子,定會好好對待無瑕的。
***
上了大街後,無瑕首先走進一間熟識的客-,向掌櫃借了紙筆後,寫了一封短-交予他。
「到了下午,店里比較不忙的時候,再煩您托個人替我跑個腿。」她將一兩銀子遞予他。「這是費用。」
「一定、一定。」掌櫃見到錢後,連連應聲。
無瑕走出客-,牽著馬匹來到烙餅店買了個烙餅,正打算上馬時,就一群官兵招搖-行的過街。
「閃開、閃開--」
無瑕連忙將坐騎牽到一旁,以避開他們,卻見他們故意撞倒了幾個攤子,她禁不搖搖頭,心中覺得很不悅。自兩年前「安-山之亂」平定後,節度使因有功而恃寵而驕,再加上後來兵權擴增,玫使官兵愈來愈目中無人,旁人也拿他們莫可奈何。
就在街上的行人紛紛讓出一條路時,有一個穿著深藍衣裳,頭戴笠帽的男子行走在路中央,朝著官兵的方向而來,沒有絲要躲避的-象。
無瑕原本不會注意到他,但因大家全讓開一條路,只有,一人在路中央,所以倍加明顯,讓人不想注意到他都很難。
「小心--」路人叫喊。
「啊--」路人驚叫一聲,本以為會听到男子皮開肉綻的哀嚎聲,卻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只見鞭子被抓住,官兵硬生生地讓他扯下馬,殺豬般的哀叫聲讓人不忍卒聞。
其他官兵見狀,立即將男子團團圍住,路上的行人連忙躲避,深怕遭到無妄之災。
無瑕盯著戴斗笠的男子,不自覺的往前行,她不知該怎麼解釋,但她就是覺得這男子有些熟悉。
雖然她看不見他的容貌,但他的體型與俐落的身手和烈焰是如此相似,她更往前走……
「姑娘,別過去,危險啊!」一名路人制止道。
無瑕听若未聞,她牽著馬一步步接近正在打斗的雙,方雙眸直盯著藍衣男子,心跳愈來愈快,手心不自覺的冒著汗,是他嗎?他來看她了……
藍衣男子不到一會兒便已解-所有的官兵,無瑕正想上前問個清楚時,卻又有另一批官兵在這時走來。
「讓開、讓開!」
藍衣男子見狀,立刻沒入人群。
他要走了!
無瑕著急地大喊出聲︰「烈焰--」
藍衣男子的步伐停了一下,卻沒回頭,隨即繼續往前走去。
無瑕心急地往前追,可是卻讓官兵擋了去路,她連忙牽馬避開他們;當她排開人群往前望去時,己不見藍衣男子縱影。
無瑕不死心地繼續往前尋,最後索性騎上馬,在各個大街穿梭,試圖找尋藍衣男子。
片刻後,她不得不接受她已失去他蹤-的事實,淚水不由自主的盈滿她的眼眶,她吸吸鼻子,抹去眼淚,告訴自己,如果那個人真是他的話,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再見到他。
因為他若真的來此--不管是有心或無心,都表示他們兩人之間有緣分,還有再見的可能,她不會這麼快就放棄的。
不過,她現在陷入兩難困境,如果他真的在城里,那她還要出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