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藍音涵悠閑地在家度過一天,因為醒來時有些頭疼,所以她決定好好泡個澡,當她泡在浴白里吃隻果時,忽然想起昨天喝酒的一些畫面。
「好像說了不少蠢話。」她還記得兩人壓在一起時的尷尬,她沒印象自己怎麼回來的,所以,她猜大概是光頭將她塞進車子後送她回來的。
「音涵……」藍郁涵敲了敲浴室門。「我們中午吃面好不好?」
「好啊!」藍音涵隨口應了聲。「對了,姊,昨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在不在?」
「沒有,我還在上班。」她頓了一下。「你怎麼問這個?」她回家時,就看見妹妹已在房里睡得很熟,連衣服都沒換,還是她動手幫她換上睡衣。
「因為昨天我喝醉了,是光頭送我回來的。」藍音涵拿濕毛巾抹抹臉上的汗。
「你又到人家家里喝醉酒?」她訝異地說,難怪妹妹昨天身上有酒味。「你這樣不好吧!上次還吐了人家一身。」
「我知道,我昨天好像把光頭家弄得一團亂,我等一下打電話跟他賠個禮。」她記得東西全散了一地。
十分鐘後,她打電話給光頭時他正在出任務,所以沒講幾句就掛了,接下來的時間,她跟放假在家的姊姊一起喝茶聊天,順便整理行李箱。
「怎麼這麼多帽子?」藍郁涵疑惑道。
「那是要送給娜娃的。」藍音涵頑皮地拿了頂愛斯基摩帽戴在姊姊頭上。「哈……好好玩,對了,你的禮物在……」她開始翻動箱子。
「不是說好了,不用買禮物給我。」藍郁涵說道,她的房間都快放不下了,妹妹個性中最女人的部分應該算是買東西這一項了吧!不過,她不是喜歡買衣服首飾,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用處不大的東西。
「因為我看到很特殊的嘛!」藍音涵拿出一個袋子。「喏!傍你。」
藍郁涵打開紙袋,拿出里頭的東西,她一看,便笑了出來,是一個警察女圭女圭,手上還拿著槍。
「你壓他的肚子,他會講話。」藍音涵催促地說。
藍郁涵好奇地壓了壓玩偶的肚子。
「Freeze(不許動)──」
「哈……」藍音涵笑著說︰「好玩吧!可惜講的是英文,看著他,你就會想到楊漢成了。」
藍郁涵紅了臉。「我……我又不用……睹物思人……他就住棒壁……」
「哎呀──」藍音涵勾著姊姊的肩。「晚上抱著女圭女圭,你會睡得更香甜。」
藍郁涵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害羞了,害羞了……」藍音涵逗著姊姊。
「你別鬧了。」藍郁涵掙開妹妹。
兩人打鬧好一會兒後,藍音涵才又開始整理行李,心里想著明天約光頭出來,把禮物全拿給他。他也真是的,幫她收東西也不把禮物拿走,一古腦兒地全又塞回她的行李箱內,就連牛仔帽也原封不動地躺在箱子里,一想到光頭戴帽子的有趣模樣,她便忍俊不住地又笑了好久。
晚上,當她們打開電視看新聞時,才知道下午發生了一件重大的槍擊案件,松滬幫幫主洪學進在自己開設的KTV里遭槍殺,身邊兩個堂主一人頭部中彈當場死亡,另一人重傷送醫。
因為事出突然,且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暗殺,松滬幫內部已陷入一團混亂,現在出事地點已被警方封鎖,詳細情形還要再進一步確定,但根據內部人士透露,這應該是黑道尋仇事件。
「太扯了,在自己開的KTV被殺。」藍音涵搖頭。「如果我是那個幫主,我會死不瞑目。」
藍郁涵猜測道︰「有時候很難說,以為在自己的地盤上很安全,所以可能會疏于防範,結果讓仇家有機可乘;再說了,現在殺手用的應該都是滅音槍,如果他手腳快一點,說不定根本沒人注意到出了什麼事,他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像之前也曾發生過類似的案件……」
「姊,你最近不會在研究什麼重大刑案之類的吧?」藍音涵瞥了姊姊一眼。
藍郁涵喝口茶。「沒……沒有啦……我是想說……有趣嘛!所以看了一點點……」
「少來了。」藍音涵促狹道︰「楊漢成是警察,所以你就愛屋及烏開始看這方面的東西對不對?」
「沒有啊!」藍郁涵紅了臉。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藍音涵笑著勾住姊姊。
「不要鬧,茶要灑出來了。」藍郁涵推開妹妹。
藍音涵哈哈笑了好久後才道︰「看來,暫時不能打電話給光頭了,他們現在一定忙著查這件事吧!」
依這情形看來,要約他出來,恐怕還要一些日子吧!
☆☆☆☆☆
第二天,她打電話約娜娃與伊蘇到家里吃飯,她與姊姊做了各國料理招待她們,她還挑出兩頂特別的帽子給娜娃當禮物,印地安的羽毛木環項煉則送給依蘇,用餐時大家都很高興,藍音涵還說了不少「空中笑話」讓大家哈哈笑,一直到晚上九點,歐賽奇才來接她們。
他一進門,藍音涵便調皮地從牆後跳出來嚇他,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
「臭光頭,你怎麼沒被嚇到?」她皺著眉頭問。
一起進來的楊漢成好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隨即轉頭問藍郁涵。「還有吃的嗎?」
「嗯!憊有好多。」藍郁涵微笑地與他一塊兒進廚房里。
「要回去了嗎?」歐賽奇詢問坐在沙發上的娜娃與祖母。
「等一下。」回答的是藍音涵。「我有件事要問你,光頭。」她拉他到走廊上,順手帶上木門。「前天我沒又吐了吧?」她走上一格階梯,拉小兩人身高的距離。
「沒有。」他簡短地說。
「那就好。」她微笑。「還有一件事,我沒做什麼丟臉的事吧?」
他注視她,想起她貼在他額上的雙唇。「你想到什麼?」他清了一下喉嚨。
「我沒有叫你幫我按腳吧?」她模模糊糊地有點印象。
他忽然露出笑容,想起她美麗修長的腿。「當然。」
「天啊!」藍音涵痛苦地閉上眼楮。「還有呢?」
「你把腳抬起來──」
「好了。」她受不了地拍拍他的肩。「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
「又是一個秘密。」他說。
她頷首。「听起來,你好像覺得很委屈,這樣吧!為了表示公平,你如果有什麼丟臉的事可以跟我說,我會保密的。」
他微笑。
「沒有其他……丟臉的事了吧?」她不放心地問。
「這要看你怎麼認定……」他慢條斯理地說。
「還有,對嗎?」听他的語氣就知道沒好事。「一次告訴我好了。」她皺眉,完全不記得自己還做了什麼。「光頭,我……不可能月兌衣服吧!」
「沒有。」
她松口氣。「我也覺得沒有,因為我從來沒喝醉月兌衣服過。」如果發生過這種事,她是不可能再喝酒的。
「如果有,你會怎樣?」他問道。「永遠不再見我?」
「不會。」她突然一笑。「大不了叫你也月兌光給我看,禮尚往來嘛!」
他瞪大眼,而後笑出聲。「你真是……」
「好了,你可以說了。」她微笑,反正不會有比跳月兌衣舞更丟臉的。
「我想還是別說了。」
「你別吊胃口好不好?」她瞪他。
他注視著她。「這件事我寧願‘禮尚往來’。」
她眨眨眼。「禮尚往來?你不會真要月兌衣服給我看吧?」她再確定一次。
他露齒而笑。「你沒月兌衣服,所以我也不用月兌。」
她放心了。「好啊!我很想看你表演我的樣子,等一下……我沒吐,對不對?」她必須再確定一下。
「沒有。」
「那就好,我不想換你吐我一身。」她已經完全放心了。「快點。」
他微笑。「這可是你應允的。」
「我知道。」她的好奇心愈升愈高。
「開始了。」他決定該是他們攤牌的時候了。
她點頭,雙眸發亮地注視他,就在這剎那間,他的臉欺向她,她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的唇已經貼上她的額頭。
她錯愕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感覺他親了她一下。
「你──」她一個巴掌甩過去。
他仿佛預料到她的動作般捉住她的右手。「我可沒有打你一巴掌。」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藍音涵這才領悟他說的話。「不可能,我……我怎麼可能親你……」她怒叫一聲。
「我也很訝異。」
她狐疑地瞪著他。「我不相信,我從來沒有喝醉酒亂親人。」
「我相信。」他點頭。「我沒有做這方面的暗示。」他沒忘記他上次做了類似的暗示後,她發的火都可以燒光一座森林。
她還是懷疑,不過沒瞪他了。「我真的……親了你……」
他頷首。
「像剛剛你做的……」她皺眉。
「差不多。」
「差不多?」她細細審視他的臉,看他有沒有說謊的心虛。「什麼意思?差在哪里?」
「你還說了kissgoodbye。」
「是嗎?」她還是帶著疑心。
他頷首。
「我干嘛親你?」她皺眉。
「我也很想知道。」他說。
她不自覺地模模額頭,就在他剛親過的地方,她忽然覺得糗,她從來沒做過這種無厘頭的事。
「那讓你很厭惡嗎?」他禁不住發問。
「什麼?」她回過神。
「我是說剛剛的吻。」他盯著她撫著額頭的手。
「沒有。」她放下手。「只是覺得奇怪,」她拍拍他的肩。「算了,光頭,我們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反正我親你、你親我,也算扯平了。」只是個友善的小吻嘛!沒什麼嚴重的,雖然她剛剛還真是嚇了大跳,連心跳都比平常快了不少。
「你是建議我們忘了?」他慢慢說著。
「對啊!」她爽快地說。「不要讓它影響我們的友誼。」她又拍拍他的肩,限光頭在一起這麼有趣,她可不會讓這種小事影響了。
「我很確定它影響了。」他依舊緩慢地說著,他今天必須把規則跟她說清楚,再這樣下去,他會發瘋。
聞言,她蹙起眉頭。「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扁頭。」她瞪他。
「你對男人了解多少,小姐?」他交叉雙臂于胸前。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把話題扯到這兒,不過,他挑釁的語氣讓她冒火,她學他交叉雙臂,抬高下巴。「我從豬身上得到不少啟示,先生。」
「有時你真的會讓人想揍你一頓。」他扯著嘴角。
「有時我也很想踢爆──」
他抬手阻止她說下去。「我不確定我想繼續听下去。」
他皺眉又正經八百的樣子讓她露出笑。「你這段對話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他注視她的眸子。「我是要告訴你,我沒興趣玩這種曖昧不清的游戲……」
「你說什麼?」藍音涵皺起眉頭,為什麼她一句話都听不懂?「我什麼時候跟你玩游戲?」
「前天的事不能再發生。」他先聲明。「你不能再在我面前喝酒。」雖然知道自己沒資格管她,可實在忍不住又加上一句,「我是說,在男人面前不要喝酒。」
「我有反省。」她真誠地說。「我知道我前天給你添了一堆麻煩。」想到他幫她收拾行李,她就覺得不好意思。「我是說,上次吐在你身上那件意外我也有反省。」
他盯著她。「我不是指這方面。」
她一臉疑惑。「那是什麼?」
他嘆口氣,看來,不直接講明白,她根本听不懂。「你難道不認為你前天做的一些舉動對男人而言是個挑逗?」
她張大眼,突然想起他們壓在一塊兒時那不自然的氣氛,而後大概……有點捉到他在說什麼了。
「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他繼續說道。
她瞟他一眼。「你是在說你對我有嗎?」
她的直言無諱讓他臉上浮起一陣暗紅,不禁惱火道︰「你講話就不能含蓄點?」
「我已經很含──」
他舉起一只手阻止她再說下去。「我們不用再繼續談論下去,只要達成共識就行了。」
「什麼共識?」她疑惑道。
「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他差點吼起來。「而且再也不準喝酒、動手動腳。」
「你那麼大聲干嘛!」她喊回去。「臭光頭。」
「好了。」他決定不需要再繼續討論下去了。「夠了。」
「等一下。」她出聲。
「干嘛?」他沒法控制自己的壞口氣。
「光頭……」她的雙眼閃爍著。「你是說,我們壓在一起的時候,你有反應?」她的表情混合著好奇與興奮。
他的臉一陣育一陣紅。「你──」
「我都不害羞了你害羞什麼!」她瞪他。「我可是認真的在跟你討論。」
「討論這個要干嘛!」他火大地說。
「沒干嘛,我好奇不行啊?」她就是好奇,如果是別的男人跟她說這種事,她一定會賞他鐵拳,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懷好心,不過光頭不一樣,因為他看起來比她更困窘。
「我沒興趣滿足你的好奇心。」他轉過身,打算叫娜娃與祖母出來。
「光頭,你是不是喜歡我?」當她突兀地說出這句話時,自己也嚇了一跳。光頭喜歡她?會嗎?這念頭讓她莫名的心情愉快,沒想到光頭會對她……嘻!她竊笑一聲。
他停住步伐,約莫一個休止符的時間,便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繼續往前走,伸手握住木門把手。
「我在問你話,光頭。」她在下一秒沖過來,擋在木門與他中間。「你是不是喜歡我?」她的頭仰得高高的,雙眸不知是激動、驚訝,抑或是興奮而顯得明亮。
他低頭注視她。
「回答我呀!扁頭。」她催促,一心想知道答案。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他反問。
「你很煩,爽快回答行不行?」她拍上他的胸膛。
「如果你禮貌點,我會考慮回答。」他慢條斯理地說。
「你這個討人厭的臭光頭!」她生氣地踢他。「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色欲薰心──」
他在電光石火間突然出手蒙住她的嘴,另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離門邊壓在牆上,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她愣了一下,而且明顯的感覺到他散發的熱度與力量。
「你到底想干嘛?」他低頭逼視她,聲音含著怒氣,她若再這樣存心挑釁,他不敢擔保自己的理智能否繼續維持下去。
她揮開他的手。「你不是說要保持距離?」她悻悻然地說。
「是你先動手動腳。」他厲聲道。
「因為你不肯回答我的問題。」她凶回去。「我最討厭事情吊在空中不清不楚,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人家跟我玩曖昧不清的游戲。」她套了句他說的話。
他幾乎笑出來,幾乎……他沒料到她會拿他的話堵他,這女人真是有本事把人逼瘋。「誰跟你玩游戲?」
「你。」她指著他的鼻子。
「我跟你玩什麼游戲?」他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你……」她戳了下他的額頭。「故意挑起我的好奇心,然後就想拍拍走人,還說什麼達成共識,誰跟你達成共識?我答應了嗎?自己一個人在那里說得高興。」她哼地一聲。「如果我不是知道你這個人別扭又害羞……」
「誰別扭害羞了?」他低吼一聲。
「你。」她又戳他的額頭。「說話支支吾吾的,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害羞。」
他瞪她,下戰書是不是!「我沒興趣用說的。」
「什麼意思?」她蹙眉,覺得他話中有話。
「我比較喜歡身體力行。」他慢慢地說。
她一怔,隨即明白他話中之意,跟著一拳就過去。「臭光頭──」
他接住她的拳頭。「現在是誰別扭害羞了?」
她瞪他,他露出白牙微笑,于是,她的血液開始往腦門兒沖。
他心情愉快地說︰「還想玩嗎?」
「當然。」她猛地拉下他的頸子,在他額上親一下。
他愕然地看著她,顯然事情的進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身體力行嘛!有什麼難?」她挑釁地看著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親他額頭。
「你不要玩火……」他啞著聲警告。
他眸中不熟悉的火焰讓她有些不安,她開始覺得自己太沖動了。
「光頭……」她推他一下,覺得自己的腎上腺素仿若遇到危險情況般,正大量分泌,讓她的心跳也加快不少。
「不要開始你沒辦法完成的事。」他扣住她的下顎,臉孔緊繃。
兩人之間仿佛正扯著一根即將繃斷的弦,周遭的空氣擠壓似的互相撞擊,這氣氛讓藍音涵的心莫名騷動,甚至覺得期待……
「光頭……」
他忽然低首覆上她的紅唇,像蝶翼的拍翅,輕柔如風,緩慢地停在芳香的花朵上。
藍音涵瞪大眼,本能的想給他一拳,可手臂卻沒如預期地揚起,只感覺她的唇搔癢得厲害。
歐賽奇緩緩在她唇上移動,等著她推開他,揍他一拳,卻听見她輕笑一聲,「會癢……」她咬住下唇,想止住癢的感覺,沒想卻咬到他的嘴唇。
「啊……」她嚇了一跳。
他的心重重地撞了一下,在瞬間棄守,屈服于自己的渴望,攻佔她的唇。
藍音涵眨了一下眼,感覺嘴唇已經不癢了,不過有些熱熱辣辣的,當他親昵地挑逗她的唇齒時,她深吸口氣。
「嗯……」她不停地眨動雙眼,胃部緊縮,有些浮躁不安。
當他粗糙的指節輕拂過她仰直的頸項時,她輕輕喘口氣,感覺身體又重又輕,像要沉入水中,又似飄浮在空中,她閉上雙眼抓住他,原來她期待的就是這個……
他溫柔地在她的雙唇內探索,感覺她有力地勾緊他的頸椎,讓兩人更靠近,這是他清晰的念頭,因為她開始回吻他,急切的動作帶著一股火焰燒向他,將他殘存的理智化為灰燼。
兩人貪婪地趨向彼此,良久,一聲關門的踫撞聲震醒雙方,藍音涵听見樓下住抱的腳步聲,兩人呼吸急促,四眼相對,眸中殘存著激情的欲念,而後是他先閉上眼,低語了聲──
「你這個危險人物!」他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
她不知自己露出了微笑。「光頭……」她捧著他的臉,親一下他的唇。「沒想到接吻這麼好玩,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你可不可以閉嘴?」他漲紅臉。
若是以前他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一定會賞他兩巴掌,不過,現在了解他了,她知道他為什麼口氣會這麼壞。
「你又害羞了?」她取笑。
「你正經點行不行?」他拉下她的手,顯得有些煩躁。要命!現在該怎麼收拾?他是來跟她講規則的,結果現在……
「光頭……」她的手臂再次環上他的頸項,有個想法倏地竄入她腦海。「你要做我的男朋友嗎?」她的臉蛋兒發光,既然她不討厭他,又喜歡跟他胡鬧,吻起來又那麼好,就像咪咪說的,何不自己留下來?之前她一直沒認真想過這提議,如今想到了也還不算晚。
歐賽奇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當朋友不錯,做男女朋友也沒什麼不好。」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姊姊說你是我的第二個豬太郎……」她好玩地模模他的頭。「我覺得不像,而且我早就不喜歡豬太郎了……」
「什麼豬太郎?」他皺眉,她喜歡豬太郎,這是哪號人物?
「豬太郎是我小時候喜歡的人,他長得很像我們家養的豬,可是後來他跑到蜘蛛精那里去了,蜘蛛精是一個討人厭的女生,我一生氣就把家里的豬放出來咬他們。」她解釋。「從那時候起,我就不喜歡豬太郎了。」
他笑出聲。「你真是……」他有時對她氣得牙癢癢的,但她又總會在下一秒讓他發笑。
「所以,我不想你做我的第二個豬太郎。」她拍拍他的肩,發亮的雙眼盯著他的黑眸。「光頭,我現在知道你像誰了。」
「誰?」他疑惑地挑眉。
「我有沒有跟你提過爸爸說我是猴子投胎?」
他頷首。「你昨天喝醉的時候說了。」
她好玩地模模他的頭。「那你想到你像誰了嗎?」
「誰?」他還是無法領略她說的話。
「你真笨。」她笑。「你是唐三藏啊!」
他錯愕兩秒,隨即再也遏制不住地開始大笑;她也哈哈笑,他笑得抱不住她,于是讓她重新站在地上,自己則以手掌撐著牆壁,努力控制自己,但還是笑出了淚,這真是太荒謬了,為什麼她總會把事情搞得讓他哭笑不得?
「光頭……」藍音涵笑到不得不按住肚子。
這時,樓上的住抱李坤打開門,疑惑地往樓下走。「誰在那里笑……」
「李伯伯,是我。」藍音涵出聲打招呼。「沒事……我們在說笑話。」
「是嗎?」李坤笑了一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又往樓上走。
兩人相視一眼,又開始笑,最後藍音涵甚至癱坐在地上,背靠著牆。
「哎喲!笑得肚子真痛。」她漸漸止住笑。「光頭,你說你跟唐三藏像不像,陳腐又不知變通,而且都沒有頭發。」她偏頭看著他。
「除了光頭外,我們沒有共通點好嗎?」他真佩服她瞎掰的功夫。
她微笑。「我最討厭唐三藏了,每次都護著豬八戒,他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孫悟空,而且只會-緊箍咒,我真是討厭死他了。」她笑望他。「我才不要你像唐三藏,我剛剛只是說著好玩的。」
「我本來就不是。」他收斂笑意,想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剛剛的事……」
她看著他。
「不應該發生……」他皺眉。「我不該佔你便宜。」
「還好啦!我們是互相佔便宜。」畢竟她也回吻了他。
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害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一會兒,才又想到新說詞。「我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再發生。」他加強語氣。
她狐疑地斜睨他。「光頭,你是在告訴我你後悔了嗎?」
他後悔嗎?歐賽奇捫心自問,不,他根本一點也不後悔,這想法讓他覺得自己真是惡劣透頂,他佔了她的便宜,卻沒有任何悔意……
「光頭。」藍音涵踢他一下。「說話啊!」她斜看他,表情不悅,似乎在說著,如果答案讓她不滿意,她會給他一頓好打。
「藍音涵。」他抹了一下太陽穴,思考著該怎麼說。「我沒想過再……交女朋友……」
「為什麼?」她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
「這你別管。」他無意接續這個話題。「我的意思是……」他低頭看著她。「你會找到一個更適合的人……做你的男朋友。」他幾乎是嫌惡地吐出後面幾個字,要命!想到這兒就讓他不舒服。
藍音涵注視著他,而後認真道︰「光頭,你的表情需要再加強一下。」
「什麼?」他一臉困惑。
「說謊的功夫太差勁。」她受不了地揮揮手。「你講到後面幾個字時好像便秘了一個月,屎拉不出來的表情。」
他讓她逗笑,但隨即惱道︰「你正經點行不行?」他才不相信自己的表情有那
麼差勁。
「當然,當然,我正經得很。」她敷衍地說著,可腦筋卻不停轉動,光頭明明就言不由衷,還不承認。
他嘴里說要保持距離,可之前還不是親了她的額頭,他明明可以用「說的」,卻偏偏要用「禮尚往來」的方式,這種矛盾的舉動,不讓人懷疑都難。
看來,她得先查出他為什麼不交女朋友!可光頭的嘴這麼緊,問他一定白搭,對了,她可以問娜娃。
「好了,光頭,我們在外面說太久了,你也該帶娜娃跟依蘇回去了。」她揮揮手示意他低頭。「跟你說最後一件事。」
「什麼?」他揚眉低頭。
她踮腳在他唇上親一下。「拜拜。」
他錯愕的表情讓她哈哈大笑,歐賽奇正要訓斥,她已開門走進屋里,他好笑地搖搖頭,這女人……
他應該要生氣的,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嘴卻始終闔不起來,反而還高高揚起,彎成一個大大的笑容。
☆☆☆☆☆
坐在床沿,歐賽奇手上拿著藍音涵送他的大頭女圭女圭,他左瞧又瞧,還是沒發現任何怪異的地方。
當他領略自己怪異的舉止後,他笑著搖了搖頭,將木偶靠牆放回原處,熄燈後在床上躺了下來;望著漆黑的房間,他的腦海中開始浮現藍音涵的臉孔,也順帶憶起兩人間的談話。
扁頭,你要做我的男朋友嗎?
他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她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完全沒有女人的矜持,想起臨別前的偷襲吻,他的嘴角咧得更大,如果他對自己夠誠實,他會承認他喜歡她大膽的行徑。
與她在一起愈久,他就愈覺得自己……年輕了起來,雖然他的年紀還稱不上老,但他有時卻覺自己的心蒼老得像六、七十歲的老頭,自小他就在別人輕視的眼光中成長,而這也的確造成他個性中某些抑郁、循規蹈矩的一面,就像她說的,他實在不像率直灑月兌、豪放不拘的原住民。
比起他來,藍音涵直率沖動地讓人不敢領教,想著她火爆的模樣,讓他扯出一抹笑,她有她的缺點,可這似乎無損于自己對她的感覺,她有本事逼得他抓狂,但也有辦法讓他哈哈大笑,而且,她吻起來又是那麼的醉人……
一想到兩人間火熱的吻,他連忙將之排除在心海外,晚上想這種事只會讓自己睡不著,而且更加渴望,他可不想等會兒還得去洗冷水澡。
最初他只把她當成小阿看待,畢竟她有著愛胡鬧的個性,做事瞻前不顧後,甚至帶著為所欲為的任性。
但不可否認的,她也有令人傾心之處,雖然她的張狂很容易將男人嚇跑,但他發現自己似乎不在此列,在他心底一直有個小小的聲音催促他去接受她的情感,然而,他的理智卻一直叫他踩煞車,因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可這念頭才剛起,就讓他心情煩躁。
「我到底想騙誰!」他喃喃自語。他喜歡她,想要她,根本受不了將她推給別的男人。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或者他應該再給自己一個機會……他可以開誠布公地與她談談,如果她無法接受,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就可以徹底斷了對她的念頭,但如果她接受了……
歐賽奇突然坐起身,對著漆黑的房間低語,「我到底在干嘛!」
他心煩意亂地掀開被起身,在房間走來走去,試著沉澱自己心緒,不到一會兒,他索性開始做起伏地挺身,打算將腦中的雜念排除,五分鐘後,他開始覺得心情放松下來。
當他躺回床上,試著進入夢鄉,電話卻在這時響起,他幾乎是立刻接起話筒,甚至沒發覺自己已經揚起嘴角,等著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與語調。
「喂!」
「喂!是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