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做什麼去惹那匹馬?」星羽將藥膏貼在查六的腰上。
「哎喲——輕點,別貼這麼用力。」查六趴在床上,語帶抱怨的說。
「您自找的。」星羽不悅地道。
「我就不信我騎不上那匹倔馬!」查六仍不甘示弱地宣示。
「別亂動。」星羽壓著他,生氣地道︰「您再亂來,我要展少爺趕你出去。」
「趕我出去?」查六扯開嗓門。這世界反了嗎?竟然有徒弟要趕師父的?!
「沒錯。」星羽的語調像是很認真。「我要您去找玉像,您竟然跑去騎馬?」查六伸手就想敲她的頭,卻扯到腰邊的肌肉而哀叫一聲。「喲——疼死我了。」
「您別亂動啦!」星羽撕開一片藥膏,將之貼在他的腰側。
「我就不信騎不上那頭畜生。」他執著地說。
「您……」
「你也別說我。」查六打斷她的話。「這三年來,我沒盡心幫你嗎?誰偷懶不做事你心底兒最清楚。」
他這一說,星羽只能訕笑。「那是因為之前找玉像沒利可圖,不是徒兒故意不盡心。」若不是前些個月莊主說,找到玉像後就會告訴她身世,她也不可能花心力去找玉像。
查六冷哼一聲。「再說了,咱們找了三年都沒瞧見個影兒,難道這一、兩天就會讓咱們找著嗎?」
「那倒也是。」星羽點點頭。「可徒兒再待下去會良心不安,諸葛老爺對咱們好,咱們還偷他東西,心里頭過意不去。」
她起身走到桌邊坐下,喝口蓮子湯。「徒兒想,咱還是趕緊辦完事趕緊離開得好……」她忽然止住卑語,眼角瞥見窗外似乎有人影。「誰?」她起身跑至窗邊。
那人一溜煙地倉皇逃逸。
「誰?」查六抬頭詢問。
星羽雙手交叉在胸前。「又是那個可惡的小子。」
「誰啊?」查六不解的再問。
「諸葛廷祿。」星羽走回桌邊。「他在監視我。」
「監視你?為什麼?」查六一臉納悶。
「不知道。」星羽坐下來繼續喝湯。「我知道他討厭我,可不曉得他為什麼老黏著我?下次再讓我瞧見他鬼鬼祟祟的,非抓住他問個清楚不可。」
「啊——」查六突然大叫一聲。「他不會听到咱們要偷玉像的事吧?」
「咳……」星羽猛地讓蓮子給嗆住了。「完了!」她沒說完,就邊咳邊跑出去了。
「小星兒……等我……」查六哀嚎著想起身,但最後仍敵不過腰痛而不支倒地。
諸葛廷祿跑得飛快,急著去通風報信,他就知道他們師徒倆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沒錯,原來是來偷東西的!
他沖進大哥的房里,在發現沒人後,又跑了出來。
星羽一路追來。「等一下——」她死命沖上前抓住他的衣領。
「放開我!」諸葛廷祿轉身推她。
「你怎麼老這樣氣呼呼的?」她瞪他。
「不關你的事!」他揚起下巴。「我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的底了!」
「什麼底?」她問。
他輕蔑地瞥她一眼。「你是個小偷,想偷東西。」
「誰說的?」她否認。
「我剛剛听到的。」他立刻反駁。
星羽露出笑。「哈!你果然偷偷模模地監視我。」
「是又怎麼樣?!」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我這就去掀了你的底。」他挑釁地望著她。「怎麼?你想殺人滅口嗎?」
她的雙眼睜大,隨即咯咯笑個不停。「你……你才幾歲,說什麼殺人滅口?」她愈笑愈大聲。
「有什麼好笑的?」他火道。「你若不是要殺人滅口,做什麼攔著我?」
笑聲戛然而止,星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只想著要攔下他,卻還沒想到攔下後該怎麼辦。「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她好不容易迸出一句話。
「沒什麼好談的。」諸葛廷祿的姿態仍然很高、很不屑。
「你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我?」她偏頭想。「是因為我要跟你大哥成親嗎?」
「你配不上我大哥。」他忍不住譏諷道。
星羽露出笑。「他才配不上我。」
諸葛廷祿瞪她,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姑娘。
星羽笑道︰「如果是這件事就好辦了,你放心,我不會嫁你大哥的。」
他一臉狐疑地望著她。
「等我辦完事我就會走。」她舉手保證。「我還得去找我爹娘。」
他想起前兩天她在午膳時說過類似的話。「你要去找你爹娘?」他一臉懷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她的話。
她點頭。「如果你肯好好的听我說,她想了一會兒。「我就把事情全告訴你,不過,你得幫我的忙才行。」
「我為什麼要幫你?」他嗤之以鼻。
「你不幫我,我就嫁給你大哥。」她威脅道。
「等我告訴大哥說你是來偷東西的,他馬上就會趕你出去。」他用鼻孔瞪她。
星羽忍不住竊笑。「你大哥早知道了。」
「騙人。」他怒聲說。
「不信的話,你去問他,我不攔你。」她大方的讓路。
她的舉動讓他信心動搖,不由得斜睨她一眼。
「你們這兒的人怪里怪氣的,我做什麼要委屈自己留在這兒!」星羽又道。「你幫我找東西,我就能快點離開,不是嗎?」
他沒說話,只是一個逕兒地瞅著她。
星羽見他沒反駁,連忙拿出畫紙。「你看,我找的就是這個,是尊玉像,你見過嗎?」
諸葛廷祿好奇地湊近。
「怎麼樣?」她問。
他左看右看,甚至接過畫瞧個仔細。
「知道在哪兒嗎?」她著急的問。
他將畫還給她。「沒見過。」
「沒見過?」星羽不相信。「怎麼可能?」
「說沒見過就沒見過。」他的語氣頗為不悅。
星羽不信。「你不會騙我吧?」
「你才騙人——」
「怎麼了?吵什麼?」殷三娘自廊廡的一端走來。
諸葛廷祿一看到她,臉色頓時臭得能薰死人。
「沒……沒什麼……」星羽反射性地將畫紙塞回衣袖里。
殷三娘瞧她一眼,說道︰「錦蘭坊趕工做了兩件新衣裳,去試試吧!」她瞥向她的袖口。
「新衣裳?」星羽睜大眼楮。
「老爺說過要替你添新衣,再過幾日會有更多的衣裳送來。」殷三娘抬手輕觸發髻,似乎在確定發絲是否服貼。
「不用這麼麻煩。」星羽的愧疚感再次上揚。「其實我不需要什麼新衣裳。」
諸葛亭祿默默地觀察她的言行,想確定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星羽姑娘你別客氣,進了諸葛家的門,總得打扮打扮,要不……會讓人笑話的。」她微扯出笑容。「我替你張羅了一些首飾珠寶,順道挑挑,有什麼想要的盡避告訴我。」
星羽笑得很心虛。「不用了,我不習慣戴那些東西。」
殷三娘噙著笑。「不習慣沒關系,能慢慢習慣的。」她抬手輕托她的手臂。「走吧!人都在偏廳里等著你呢!」
星羽騎虎難下的只得跟著她走!諸葛亭祿則站在原地目送她們離去,眉頭緊皺,心里反覆思索,大哥……真的知道她是來偷東西的嗎?
☆☆☆
這一夜,星空朗明,月兒高掛,展昱觀推門入內,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室內暗而未明,他並未費事點燈,仰頭喝盡水後,他走進內室,左手解開衣扣,褪下長袍,掛至插屏上。
正要褪下單衣時,他听見一抹細微的呼吸聲音。他不解地皺眉,跨步移至床沿邊,而後不可置信地揚起眉。
星羽睡在他的床上!
一瞬間,他閃過一個念頭。他走錯房間了嗎?看了屋里的陳設一眼,沒錯,是他的房間,可她怎麼會在這兒?還睡得挺香甜的。
蚌然,她輕聲笑了起來,他愣住,只見她翻個身,抱著棉被,囈語幾聲。他將視線往下移,沒瞧見她的鞋子,這是怎麼回事?
他在床沿坐下,翻過她的身,見她嘴角仍帶著笑,看來是作了個好夢。晚膳時,她穿著新衣裳,抹了胭脂,倒讓他驚艷不少,她還跑來問他她看起來像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
他點了頭,說模樣有幾分像,就是舉止得再沉靜些。她听了攢起眉,說三娘打明兒個起要教她走什麼小碎步,說話還只能半張嘴,笑得時候不能出聲,還得吐氣如蘭、輕聲細語,她吐著舌頭說大戶人家的小姐真無趣。
他听了大笑,問她要不要趁早離開,她卻搖頭,說非要找到玉像不可。
展昱觀拉回思緒,輕拍了一下她的臉蛋,她呢喃幾聲,沒太大的反應。
他只得再拍。「星羽,起來。」
她不高興地揮手,想翻身,但展昱觀堅決地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繼續喚她。
星羽朦朧地睜開眼,在眨了幾次眼後,才看清他,她嚇了一跳,瞪大眸子。「發生什麼事了?」她猛地坐起身。「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
她不解。
「這是我屋里。」展昱觀沒轍的解釋。
她瞪大眼。「你屋里?」她左右張望,吃驚地道︰「你把我弄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沒這麼做。」他說。
她詫異地望著他。「你沒……那我怎麼會……」
「說不準你作了夢會亂跑。」他聳聳肩!他以前見過這種情形。
她驚訝的張開小嘴。「我?怎麼可能?」她朝他皺眉。「一定是你擄了我。」她堅持地說。
「我擄你做什麼?」他瞪她。
「誰知道你藏了什麼禍心。」她推開被子想下床。
「怎麼不說是你來誘惑我的?」他反將她一軍。
星羽馬上紅透臉蛋。「什麼誘惑?我听不懂。」她慌張地道︰「我要回房了,你別再搗亂,我想睡覺。」
「我說了不是我。」他嘆口氣。
「我不想管這些,我只想回去繼續睡覺,我方才作了好夢,卻讓你打亂。」她不高興地咕噥。
「你還怪我?」他不可置信地瞪她。
「我正夢到我爹娘,就讓你給喊醒了。」她忍不住埋怨。「你就不能晚喊我一刻嗎?」
他開始覺得好笑。「你鳩佔鵲巢還理直氣壯。」
星羽讓他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夢見了爹娘,心里頭高興,可讓你一喊,什麼都沒了……算了,不說了,我回房就是。」她下床,果足觸地,地面的冷意讓她清醒了些。
「等一下。」他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床沿。
「嗯?」她疑惑地看著他單腳蹲下,抬起她的腳踝。「你做什麼?」
他托起她的腳,星羽莫名地害羞起來,臉兒紅潤。「你在做什麼?」她縮回腳。
他起身,眉頭深鎖。「你不是自個兒走過來的。」她的腳底未染塵土,表示她的雙腳並未沾地。
「我就說我沒亂跑嘛!」她仰望他,臉蛋紅撲撲的。
因為室內幽暗,所以他並未發現她的嬌羞。「你沒發覺有人移動你嗎?」
她搖頭。「對了,我的鞋呢?」
「應該還在你房里。」他沉思著,是誰將她移至此地的?
她蹙眉,這才開始覺得不對勁。「真的不是你抱我來的?」
他扯出笑。「我抱你來做什麼?」
她啞口無言,一會兒才道︰「說不準你還對我月兌你衣裳的事懷恨在心。」
「我的心胸沒你那麼狹小。」她這一提,他才注意到兩人只著單衣,他走到屏風前拿起外袍。
「你才心胸狹小呢!」她起身,果足踏地。「我要回房了。」
「等一下!憊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告訴亭祿你來偷東西?」他皺眉,當亭祿跟他提這件事時,他著實嚇了一跳,這女人還真大膽。
星羽點頭。「他真的跑去問你了?」
他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你的膽子還真不小,這種事能隨便說嗎?」他穿上外袍。
「因為他已經听到我要偷東西,所以我就順水推舟。」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我想,他應該只會找你商量,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他瞪她,不知該拿她怎麼辦,說她天真,可做事又有幾分道理;說她莽撞,卻又有細心之處。
「對了,你以後別再離家了,這麼多人擔心你。」她不忘提醒他一句。「你就別再任性了。」
「我任性?」他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指責。
她點頭。「又別扭、又任性。」
「你真要我轟你出去是不是?」他沒好氣地說。
她不把他的威脅當真。「我知道你離家是為了你大伯那邊——」
「等一下,誰跟你說這些?」他打斷她的話,一臉不悅。
「很多人,不過,我答應他們不能泄漏消息來源。」她一副義薄雲天、威武不屈的模樣。
他啞口無言。
「對了,我得開導你。」她差點忘了這事兒。「你知道,沒人願意做壞人,所以,只好由我來做。」他們根本沒人敢跟他提這件事。
他不敢相信這種荒謬事。「他們全吃飽了閑著——」
「他們是關心你。」她打斷他的話。
他不可置信地搖頭。「夠了。」他揉揉太陽穴。「你回房去吧!」再說下去,他要發火了。
「你又犯病了?」她關心問,抬手模模他的額頭。
他拉下她的手,語氣強硬地道︰「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她正要開口,屋外卻傳來叫喊聲。
「小星兒、小星兒,你在哪?」
「師父在找我。」星羽移動步伐。
「等一下。」他上前攔住她,覺得事有蹊蹺。
「為什麼?」她納悶地道。
「若是讓你師父瞧見你在我這兒,又要鬧事了。」他提醒她。
星羽倏地想起上回師父破窗而入、氣急敗壞的模樣。「可師父這樣叫喊,會把人吵起來的。」
語畢,門口已傳來拍打聲。「小子——小子——」查六在外頭嚷嚷。
「我去應門,你由那邊的窗口回去。」展昱觀邊說邊往門口走。
星羽不與他爭辯,立刻跑至窗邊,打開窗戶往外跳。她趴在窗邊,隱約能听見門口師父的吵鬧聲,她起身快步在花園里穿梭,一路奔回自己的屋子,依樣畫葫蘆地由窗戶跳回自己的房里,卻忍不住笑出聲,覺得自己愈來愈像個偷兒了。
她關上窗,走到床邊,發現自個兒的鞋果真躺在原處沒動。她納悶地蹙眉,到底是誰把她移到展公子的房里?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真想不透。
視線移到床鋪,她發現被子讓人掀開,連枕頭都移了位。她心頭一驚,拿開枕頭,隨即驚喊,「我的香包呢?」她著急地翻尋,將枕頭和被子都移開,卻仍是沒發現香包的蹤跡。
「怎麼不見了?」她在床鋪四周圍里外翻找。
「小星兒、小星兒……」查六叫喊著走進房里。
星羽跑出內室,一臉焦急。「師父,您有沒有瞧見我的香包?」
查六一見到她,就罵道︰「你跑哪兒去了?師父剛剛……」
「您有沒有看到我的香包?我的香包不見了!」她跳著腳打斷他的話。
「我哪知道你香包哪兒去了?師父問你……」
她拉他。「您快來幫我找香包。」根本沒心思听他說完話。
「哎喲——慢點,腰疼、腰疼……」他揉著腰。
星羽不理會他,自個兒又跑進內室,點上燈,里里外外的翻找著。「怎麼不見了?」她急得亂了思緒,將枕頭和棉被全丟到地上去。
「你干嘛亂丟東西!」查六罵道。
星羽恍若未聞,她拿起外衣抖著,希望香包能奇跡似的掉下來,可卻一無所獲,她著急的想哭,猛地想起一個地方,匆匆忙忙又跑了出去。
「你去哪兒?」查六在後面喊,只得也跟著走出房。
兩人都沒注意到廊下藏著一個人影正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當他們離房後,黑影迅速跑進星羽的屋內,還不忘張望了一下,確定沒被任何人撞見,才放心入內。
☆☆☆
星羽跑道展昱觀房門前,猛敲著,「開門、開門——」
展昱觀剛上床,正打算休息,就听見星羽的喊叫聲,他納悶地下床,不懂她為什麼又回來了。
「快開門!」星羽用力敲門。
展昱觀疾步往門口走去,這對師徒非得把一宅子的人全吵醒才甘心嗎?
他滿面怒容地拉開門。「又有什麼事?」而後他發現他正對著空氣發火,因為她已經從他的腋下鑽過去,跑進屋里了。
展昱觀鐵青著臉往內室走,當他瞧見地上躺著他的棉被和枕頭時,太陽穴的青筋開始跳動。
「你搞什麼?」他咆哮。
她趴在他的床上,東翻西找,沒有、沒有!她益發的心急。
展昱觀一個跨步上前,拉著她的手臂將她扯下床。「你不要太過分——」他的雙眼暴出血絲,正想將她丟出去時,卻听到她的抽泣聲,他立刻僵在原地。
「我的香包……不見了……」她哭出聲。「不見了……」她掄起拳頭開始打他。「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我藏你的香包干什麼?」他生氣地抓住她的手。
「我怎麼知道?我只認識你一個心眼壞的人。」她抽噎著。「快把香包還我,不然我不饒你!」
「我沒拿你的東西。」他不高興地說。
「那是誰拿的?」她質問他,淚水撲簌簌地淌下。
「我怎麼知道?」他白她一眼。「你屋里都找過了?」
她點頭,抬手抹去淚。「都找了,可是沒瞧見……」她肩膀抽動,傷心地道︰「我的玉在里頭……那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她愈哭愈大聲。
他嘆口氣。「好了,別哭了,我陪你再找一次。」他抬手模模她低垂的螓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她靠著他不斷啜泣,臉頰貼著他寬闊的胸膛,他溫柔的撫觸讓她莫名的安下心。
她以袖口拭淚。「我剛剛……」她抬起頭。「不是故意要說你心眼壞的。」
「算了。」他聳聳肩,抬手撫著她讓淚水沁涼的臉頰。
星羽感覺到他的觸模,紅暈慢慢渲染出來,浮上臉頰。
「小星兒?」查六右手撐著腰走進來。
「師父。」星羽驚跳著轉過身,難掩臉上的紅暈。
「你來這兒干嘛?」查六皺眉問。
「我來找香包。」她吸吸鼻子。
查六瞄了一眼上身赤果的展昱觀。「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不管多晚,我要找到香包!」星羽堅持道。
展昱觀移至屏風前,拿下單衣,他今天晚上光月兌衣、穿衣就不知做了幾次!
「你的香包怎麼會在這兒?」★wleigh-描-文校對★查六不悅的問。
她擦乾眼淚。「我剛剛睡在這兒。」
「你剛剛睡在這兒?!」查六激動地吼叫。
展昱觀嘆口氣,星羽則陡地愣住。她說漏嘴了!看著師父吼叫不斷,忽然覺得師父這幾天情緒好像很不穩定。
「您別罵人成不成?人家丟了香包已經夠難過了,您還罵個不停。」星羽語帶埋怨。
「你——」查六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似乎不曉得該說什麼,隨即長嘆一聲。「你……唉∼∼」
展昱觀看著查六頭大的模樣,不禁幸災樂禍的扯出笑。「走吧!不是要找東西嗎?」
星羽急忙點頭,跟著他往外走,還不忘回頭道︰「師父,您回去歇著吧,腰不是還疼著?」
查六抓抓頭,又嘆口氣,「我到底……在忙和什麼?」他仰問蒼天,有種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