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像炸彈一般在他腦袋里炸開,腦中回蕩著她的聲音,讓他的腦袋轟隆隆的,而他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血液開始沸騰,體溫往上攀爬,呼吸急促。
然後,他開始結巴。「我……我……」言語沒法表達他的激動,他突然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仿佛要勒斷她的肋骨,可她卻听見自己輕柔地笑著。
他突然抱起她轉了一圈。
佩嘉淺笑。「這是剛剛那位大叔教你的嗎?」
他沒听見她的話,只是又轉了一圈,然後凝視她美麗的眸子。「我……」他的喉頭緊縮,讓他說不出話來。
她笑著嘆口氣。
他立即捕捉住那抹嘆息,覆上她甜美柔軟的檀口,只覺胸口一陣劇烈跳動。「我好想你……」他緊箍住她柔軟的身子,唇舌熱烈地探索她每一寸甜美。
佩嘉呼吸急促,身子發熱,白皙的藕臂在他的頸後交纏,感覺他激動的情緒;她在他懷中喘著,心髒快速地跳動著,她的心又開始覺得完整了。
良久,他才喘著氣將自己埋在她頸側,他不想失去控制,不能在他們剛復合的時候就嚇到她。
佩嘉軟軟地貼著他,感覺到他的胸膛比五年前更加結實寬闊,她閉上眼,仔細感受他頸側奔流的脈動與溫熱的體溫。他親吻她白皙的皓頸,而後抬頭注視她,心口竄過一陣滿足。「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再也不會。」他親吻她的額頭。
「即使以後我爸媽又打擊你的信心?」她睜開眼問。「即使所有的人都反對。」他保證。
她嘆氣,慢慢地安下心來,他的話讓她不得不去面對一些問題。
「那天我爸跟你說了什麼?」她詢問。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頭來。他躊躇了一下,慎選字眼。「他叫我離你遠一點,我配不上你這類的話。」
「為什麼你會這麼听話?為什麼會在他說完後就走?」他為何要走得這麼倉卒?
他緊攏眉宇,遲疑了一下後才道︰「他帶我父親來……」
佩嘉震驚之情溢于言表。
「那時我的心很亂,什麼也想不清。」他皺眉。「我本來想留圖紙條給你,可是我不知道要寫什麼,我不能叫你等我,我對自己沒信心--」
她的手輕輕覆上他的唇。「對不起,我爸他太過分了。」她氣得發抖,她不會愚蠢到不知父親的用意,他根本就是在羞辱曾逸煌。「我沒想到……對不起……」
「都過去了。」他撫模她的顫抖的手臂,試圖讓她平靜下來。「你父親是個生意人,他知道什麼對他最有利,他只是以他的方式在保護你。」
「他這不是在保護我,他在傷害你,也在傷害我--」
「嘉。」他堅定地捧起她的臉。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只是讓你生氣。」他親她緊擰的眉心。「我們當時都還小,什麼也不能做,要對抗大人,就必須等你也變成大人的時候,到那時,他們就不能再傷害你,這是我從我爸身上學到的教訓。」
他的話讓她嘆氣。
他吻她。「別嘆氣,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弄明白我不需要為我爸覺得羞恥,他把自己的人生糟蹋了,那是他的責任,才是我的,就像你爸媽說話傷我也不是你的責任。」
他的話讓她莫名地涌上淚。「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你心里的矛盾,我一定也會告訴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別人的話不會影響我。」
「我知道。」他啞聲說,黑眸蓄滿對她的愛意,熾熱的唇再次貼上她的。
這夜,兩人坐在床上,輕松地談著這幾年彼此的生活,兩人中間還擺著各式食物。
佩嘉感覺到全然的放松.甚至比五年前更快樂,以前跟他在一起時,雖然甜蜜,但心中卻隱約覺得不安.因為當時有太多的問題待解決。
但如今,雖然問題還在,可她卻覺得心情很平靜,畢竟他們兩個都長大了,也成熟了,能夠毫無所懼地去面對問題,而不只是逃避。
他側躺在床上,手肘支撐著頭,黑發散亂在他額上,他的襯衫跑出腰際,鈕扣解了兩三顆,看起來很放松、很自在。
她突然覺得他變得很英俊,而這想法讓她綻出笑。當他告訴她是楊漢成將他帶進警界時,她吃驚地微張嘴。
「他們兄弟幫我很多。」他拉她躺下來,她穿著睡衣的動人模樣讓他幾乎無法不踫觸她。「小組里有很多很好的人。」他輕撫她的手臂。
「當你面對歹徒時,你是以生命在做賭注,你沒有後退的路,它逼得你必須面對艱難,讓你不能逃避;就這樣,我一直讓自己接受磨練,不讓自己在面對困難時退縮,久而久之,面對壓力已經變成家常便飯,後來,我發現你爸跟我爸一點都不可怕,他們不是我退縮的理由,是我讓自己退縮了,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這一切,當我想通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親吻她的眉。「剩下的是擔心你不再給我任何機會。」
她嘆息。「你是該擔心,你再晚一點回來,我……」
他封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主︰她淺笑著,任由他壓在身下。
「啊!薯條--」她感覺背下有東西。
他笑著將她拉到身上,拿開礙事的薯條。
她凝視著他帶笑的眸子,忽然問道︰「你還跟你爸聯絡嗎?」她听說他後來又結婚了。
他收起笑容,嚴肅地道;「沒有。」
「還恨他?」她望進他黝黑的眸子,柔軟的手掌輕撫他的肩。
「我不知道。」他老實地回答。
「听說他戒了酒。」
「嗯!」他沒有多大的反應。
她突然改變話題,「既然你是警察,我想問你一件事。」她撩開他額前的發。
「什麼?」他細吻她。
「旅館里被人安裝針孔攝影機的比例有多少?」她認真地問。
他愕然。
「我該擔心這個問題嗎?」她望向電視機,听說針孔攝影機常被安裝在那兒,再不然就是梳妝台里。
他笑出聲,親呢地吻她一下。「你不用擔心我會不規矩,我只是想抱著你,跟你說些話。」
她微笑,很高興看他又再度放松下來。「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針孔攝影機。」
他再次錯愕,她……她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是在暗示…
他滑稽的表情讓她笑靨如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不自然地漲紅臉。
她笑意加深,隨即貼在他頸下,安心地閉上眼。「我也只想跟你說說話。」
他微笑,手指順著她的長發,這游戲他也會玩,他傾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佩嘉瞬間紅暈滿面。
他笑著吻上她紅潤的雙唇,與她低訴著五年的相思與滿滿的情話。
***鄭秀玉瞄了女兒一眼,發覺有些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嗎?」
佩嘉將花插入花瓶里。「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鄭秀玉挑起眉,自從曾逸煌出現後,她一直心神不寧,要不就是若有所思,有時還會發呆,怎麼今天卻顯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我是很高興。」佩嘉也不否認。「我去裝些水。」
「別忙那些了。」鄭秀玉抓住女兒的手。「你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
「該不會跟那個陰魂不散的--」
「媽。」佩嘉不悅地皺一下眉。「你可不可以說話不要夾這些詞匯。」
「怎麼?我不能說嗎?他本來……我在跟你說話,你去哪兒?」鄭秀玉大喊。
佩嘉進浴廁裝了水後才出來。
「你是不是跟他和好了?」鄭秀玉追問。
「嗯!」她毫不遲疑地點頭。
「你--」鄭秀玉氣極。「我就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麼?灌你迷湯是不是?我就弄不懂他有什麼好,我給你介紹的哪一個不比他強?」
「媽。」佩嘉轉向她。「我不想跟你吵。」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他,沒別的人可以選了嗎?比他好、比他優秀的人多得是--」
「但都不是他。」佩嘉平靜地說。「我只喜歡他,從小到大就只喜歡他。」
「你--」鄭秀玉氣得不知要說什麼。
「他不夠聰明,我不在意,因為他真心對我好;他沒有錢,我也不在意,因為就算只有一塊錢,他也只會先想到要買東西給我。」佩惠說道。
「你干嘛要選這種一塊錢的?有幾千萬的你不選,像張懷旭他們家--」
「我不是那個意思。」佩嘉有種說不通的感覺。「我是說,他對我好,全心全意地對我好,這對我來說就夠了,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難道他對我好你不高興嗎?」
「對你好?他根本就是在帶壞你,你什麼時候開始頂嘴的?是跟他在一起以後;你為什麼不考高中?也是因為他--」
「媽。」佩嘉再次截斷她的話。「我不考高中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他沒有關系,他也不贊成我這麼做,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我會這麼做就是在告訴你,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是好的嗎?不考高中就是你的想法?這是什麼想法?」鄭秀玉一連串的質問著。「你根本就是小阿子想法,是好是壞你完全分不清楚。」
「媽。」佩嘉加重語氣。「你能不能听我把話說完,就這麼一次,听我說行不行?我不想跟你這樣吵。」
鄭秀玉別開頭,生氣地不再言語。
佩嘉在鐵椅上坐下,整理一下思緒後才道︰「從小你跟爸就忙著做生意,你們根本不管我,我小時候常覺得屋子很大我很無聊,也很寂寞,後來認識文雁他們,我很快樂;但你不高興,說他們是野孩子,不許我跟他們出去玩,說衣服弄得髒兮兮的像什麼樣,你為了不想我出去,就替我找了鋼琴老師,成天要我練琴。
「等我大了一點,你開始要求我的功課,再大一點,你要我彈鋼琴給你的朋友听,拿我的成績單、獎狀到處亮相,跟你的朋友炫耀--」
「這有什麼不對?」鄭秀玉慍怒道。
「媽,你要的不是女兒,而是一個听你話,能讓你搓圓捏圓的傀儡,照著你的每一個指示過活,但我不是傀儡,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要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要什麼!」佩嘉捺著性子繼續說︰「我要的是做主,做我自己的主人!就算我作錯了決定。跌倒了,我也心甘情願,因為那是我作的決定,而且,就算跌倒了也沒關系,我會爬起來!我考商職,就是這種想法,雖然念了之後才發現我對商沒興趣,但我並不後侮,起碼我知道我對商沒興趣,還認識了一些很好的朋友;如果我听你們的話考高中、進大學,信們會緊接著幫我安排工作,然後是婚姻。」」這有什麼不對?我們是為你好。」鄭秀玉辯駁。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也可以理解,但我不要你們幫我作每個決定。」
「就是因為你還小,不懂什麼對你最好--」
「媽。」佩嘉再次加重語氣。「我已經二十三了,還不夠大嗎?就是因為大了、懂事了,所以我試著跟你講理,而不是用國中那種倔強的對抗方式,為反對而反對;也因為大了,雖然不能認同你跟爸的想法,但我試著理解,不然,我就會為你們傷害阿煌的事跟你們鬧翻了。」若依她高中時的個性,定是要與他們決裂的。
「我懂了,原來就是他在挑撥離間,他跟你說了什麼?」秀玉氣道。
佩嘉仰天長嘆口氣,隨即搖搖頭。「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她根本沒法再與母親說下去了。
「你說清楚。」鄭秀玉就要下床。
佩嘉自鐵椅上站起,問道︰「如果他今天成了有錢人,你多不是就不會對他這麼挑剔?」
「他怎麼可能有錢--」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只要他有錢了,你就不會再反對?」佩後追問。
鄭秀玉一時之間啞然,隨即哼地一聲沒說話。
佩嘉嘆口氣,已經知道母親的答案了。「我出去買中飯。」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一出房門,就見曾逸煌貼在門邊的牆上,他伸手攬上她的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你都听到了?」她環上他的腰。
「嗯!來了一會兒。」他輕觸她的臉。
佩嘉嘆氣。「我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在雞同鴨講,還是我說的是英文,她完全听不懂。」
他微笑,「慢慢來吧!」他親她一下,她父母的問題早已不再困擾他。「去吃飯。」「嗯!」她拉他的手,與他一起往外走。
走過長廊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張懷旭是誰?」
「她是媽媽朋友的兒子。」佩嘉簡短的說著。
他停下腳步,注視著她。「是你媽為你介紹的……」他沒再說下去。
她點頭。「媽媽總想著我能與有錢人結婚。」見他沉默,她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生氣了?」
他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神情。「沒有,只是……」他沒再說下去。
「只是什麼?」她追問。
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我不喜歡你去相親。」
她漾著笑,而後握緊他的手。「那是我媽的意思。」她輕語,這幾年她陸續認識了不少男人,有的是母親介紹的,有的是工作上認識的,當中也有一些不錯的人,但她就是無法動心,在他們面前,她根本沒辦法卸下心防,她總會在不經意時想起他。
「我知道。」他調整自己的心情,傾身在她額上親吻一下以安撫自己的情緒。
當兩人走出醫院時,沒想到卻在門口踫上了朱泰申。
「曾警官?」朱泰申顯然也覺得很訝異。「真巧,在這里又遇見你,我們真是有緣。」
曾逸煌點點頭,瞄了他一眼他身旁的兩個壯漢。
「我听你的話,請了兩個保鑣啦!只是很不習慣哩!苞進跟出的。」來泰申笑著說道。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曾逸煌說。
「我知道,所以我才忍耐。」他可不想再遇到綁票那種事。「這是……」他看向一旁的佩嘉。「你女朋友?」
女朋友這幾個字讓他胸中涌起一抹滿足的浪潮。「對。」他為兩人介紹。
‘他女朋友真漂亮。」朱泰申笑著贊美。
佩嘉淺笑點頭。
「啊!我不能多說了,我阿母生病,我來看她,有空你來我家玩啦!我還沒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朱泰申爽朗地說著。
「那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曾逸煌又重申一次。
「誰說不用放在心上?」他拍拍曾逸煌的肩。「本來我是想撿條命回來就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嘛!不過,沒想到你還幫我守住那幾千萬。」他笑著又拍拍他的肩。「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他朝佩嘉點個頭。「喜酒可別忘了請我。」
佩嘉微紅著臉頷首。
曾逸煌握著她的手,開始解釋他是怎麼跟朱泰申結識的。
***在經過一連串檢查後,結果並沒有改變,腫瘤必須開刀拿除,不能留在腦內。
听完醫生的話,鄭秀玉顯得有些沮喪及煩躁,雖說現在醫學發達,開刀不算什麼,可人總是這樣,能避免捱一刀便避免的好,更何況是在腦部動刀。
佩嘉能感覺到母親沮喪的心情,她听著母親叨絮自己的倒霉與不幸,便試圖安慰母親,但效果卻不顯著。
所幸第二天後,母親的心情已平靜了些,畢竟抱怨並沒有辦法改變任何現狀。
在鄭秀玉開刀的前一天,姚冠吉總算上了台北,可他因為忙著跟認識的企業界朋友借錢,所以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為此,鄭秀玉與丈夫又吵了一架。
雖然知道丈夫的生意上有所困難,可他對事業比對自己關心,仍讓她心里不好受。
幸好,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佩嘉才放下心。這天,她趁著父母的朋友來探病,抽空到曾逸煌的住處為他打包東西。
「其實沒什麼麼東西了,我自己可以忙得過來。」曾逸煌將衣服塞進旅行袋內。
佩嘉沒應聲,只是微笑地幫他折衣服。
她柔美的模樣讓他一時之間情生意動,就在他傾身吻上她的唇時,門鈴響了,他僵了一下,濃眉不高興地皺攏。
佩嘉微笑的唇邊藏著一抹羞澀。「快去開門。」
他嘆口氣,迅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後,才起身走出臥房,不明白會有誰找他。
他拉開術門,訝異地瞧見程萍的臉出現在鐵門後。
「听說你辭職了。」程萍的聲音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曾逸煌打開鐵門。「有事?」他簡單地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辭職?」她不解的詢問。
她的問詞讓他有些訝異,他不覺得兩人有熟到探問彼此私事的交情。
「是誰?」佩嘉在房門口詢問一聲。
程萍自曾逸煌的肩上望去,是她……上次在旅館里的女人,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佩嘉也瞧見了程萍,她往門口走,朝程萍點個頭。
「又見到你了。」程萍扯出笑,心里大概有些底了。
曾逸煌轉向佩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來……」
「我听到他辭職的消息很訝異,所以來問問。」程萍接話。
「請進。」佩嘉示意曾逸煌讓出空間請人進屋。
「不用了。」程萍笑得有些不自然。「我還有事,只是來問問而已,我先走了。」
佩嘉明白地沒有留她,目送她倉卒地離去。
曾逸煌關上門,佩嘉望著他的眸子,似在等他解釋,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是同事,不知道為什麼跑來。」
他的解釋讓她淺笑出聲。「她好像很喜歡你。」
他訝異地挑了一下眉。
「這五年來,你會認識別的女人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我沒有——」曾逸煌急促地打斷她的話,深怕她誤會。「她只是同事。」
佩嘉若有所感地說了一句。「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也有個女生喜歡你。」她還因此讓人打了一巴掌。
他顯得更加窘迫。「我只喜歡你一個。」他走向她。「她是同事,我救過她……」他皺起眉頭,想著該怎麼說。
「還有其他女人是我該知道的嗎?」佩嘉漫不經心地問。
「我沒有其他女人。」他的語氣更加焦急,伸手握住她的肩。
她像是沒听到他的話似的繼續說著,「畢竟我們分開了五年……」
「嘉。」他的手不覺加重力道。「我沒有其他女人!」
他的緊繃與焦急讓她在心底綻出笑。「我相信。」她輕語,抬手輕撫過他的頸側。
他大大地松了口氣,隨即追問,「你為什麼……」
「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她垂下眼瞼。她沒有遲鈍到看不出程萍的心意。
佩嘉的話讓他微笑,他將她擁人懷中,欣喜地親吻她的額頭、眉心,而後滑落至她的唇上。
「嫁給我。」他親呢地與她糾纏。
她嫣紅著雙頰,唇角漾著笑。「我爸媽那一關……」
「我可以等。」他的氣息濁重而急促。
她笑意加深。「我還沒原諒你的不告而別--」
「別折磨我。」他的聲音因飽含感情而沙啞。
「好。」她帶笑的聲音輕盈飄忽。
「哪一個好?」他緊張地問。
「兩個都好。」她的眸子閃閃發亮。
他咧開笑容,緊抱住她,將她牢牢地鎖在懷中。
她讓他抱得發疼,隨即感覺到他的吻綿密地灑在她臉上;她嬌羞地蜷伏在他的懷抱中,感受他真摯的情感。
***回家後,不需要再添其他言語,眾人已曉得兩人復合了,大伙兒找了間自助式吃到飽的餐廳,高興地聚在一塊兒吃東西。
佩嘉看著大家一起和樂的樣子,突然覺得很感動。他們雖然長大了,但友誼卻沒隨之淡去,反而越來越好,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這樣正好,你們可以一起辦婚禮。」高祝宏愉快地拉開嘴角。「再拖下去,萬一又有變數就麻煩了。」
「你別烏鴉嘴。」禁永健瞪他一眼。
「我是實際。」高祝宏回瞪他。
「我們沒這麼快。」曾逸煌說道。光是佩嘉父母那一關恐怕就得磨好一陣子了。
「佩嘉,你爸的生意怎麼樣了?」文雁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問。
「還是一樣。」佩嘉說道。因為之前父親已向銀行貸了一大筆款項,要再從銀行身上下手,恐不太可能。「他想找合伙人。」
「大概要多少錢?」文雁又問。「我們雖然錢不多,不過多少可以湊合一下。」
佩嘉微笑。「我們會想辦法的。」她望向曾逸煌,他回以笑容,他們後來有想到一個人——朱泰申,或許能跟他商量看看。
「有困難的話不用太客氣。」楊漢強開口。
「是啊!」其他人也點頭。
「我們五顆頭能想的辦法鐵定比你們兩顆頭多。」洪啟華推了一下眼鏡。
「雖然比喻得太白話,不過,事實上就是這個意思。」蔡永健大口吃著披薩。
「憑你的智商,你能講出更好的嗎?」洪啟華反駁道。
蔡永健一時啞然,隨即說︰「就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的意思,這有什麼難的?」
「沒創意。」洪啟華推了一下鏡框。
「你——」
「好了。」楊漢強不得不出聲維持秩序。
高祝宏突然靈光一閃。「對了阿煌,你們警方不是有懸賞獎金嗎?就是那個提供線索會給錢的,干脆我們來幫忙抓犯人吧!」高祝宏呵呵直笑。
他一說出口,隨即遭來眾人的白眼。
「你以為犯人會在路上讓人隨便撞見啊?」文雁大搖其頭。
「為什麼不可能?被人打穿腳掌這種機率也很低。」高祝宏反駁。
「你這個死胖子!」蔡永健激動地要掐死他。
大伙兒全笑出聲。
三分鐘後,蔡永健與高祝宏的戰爭在楊漢強的喝令下才停止,大伙兒又恢復正常的談話。
「雖然分隔了五年,不過。最後還是在一起了,你們這也算苦盡笆來,希望你們以後跟老大他們兩個一樣平順。」洪啟華拿起手中的可樂。
大伙兒很有默契地一同拿起手中的飲料,相視而飲。
文雁貼在楊漢強的手臂上與他相視而笑,佩嘉與曾逸煌也同樣含情脈脈地對望一眼。
「唉--看來我也該去找一個了。」蔡永健有感而發。
「那個胖護士不是對你情有獨鐘?」高祝宏呵呵笑道。
「死胖子你--」蔡永健與他又是一陣口角大戰,直到楊漢強再次受不了地叫他們兩個住嘴。
「你們別吵了,今天是要慶祝阿煌苦盡笆來,不是看你們唱雙簧。」洪啟華也說了兩人一句。
「說到這兒,不得不說阿煌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蔡永健搖頭。「也不跟我們聯絡,要不是老大告訴--啊--」他的腳突然讓洪啟華重重地踩了一下。
這未說完的話語讓文雁疑惑地挑起眉。「要不是老大告訴什麼?」
三人頓時面面相覷,同時轉開了頭,顯得有些心虛。
多年的了解,足以讓文雁知道事有蹊蹺,更不用說他們現在不敢看她的表情。
楊漢強瞪著他們三人,不懂他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霉才會跟他們牽扯在一起。
「漢強?」文雁轉向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
「文雁。」佩嘉忍住笑意,出聲為渾身不自在的楊漢強解圍。「別說這些了。」
「你是不是知道曾逸煌的下落卻沒告訴我?」文雁的怒氣開始規漲。
「他不知道。」曾逸煌也加入解圍行列。
楊漢強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摟緊文雁,在她臉上親一下後說︰「你還要吃什麼?我去拿。」
「不要轉移話題!」文雁氣憤地推他。
蔡永健急忙想解圍。「老大完全不知道,完全--」
「好了你。」洪啟華捂住他的嘴,他就是典型的言多必失。
「漢強。」文雁拍他的胸,示意他說話。
楊漢強顯得很為難,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突然,蔡永健驚訝地盯視著玻璃窗外的行人,那人的臉好眼熟,不就是銀行……
「那個——」
「好了,你別說話。」洪啟華捂住他的嘴。「不要越幫越忙。」
蔡永健極力掙扎,在看見那人越走越遠後,他陡地拉下洪啟華的手。
「歹徒啊--」他爆出一聲來自心底最深處的吶喊。
這下有獎金可領了吧!
楊漢強第一個沖出店內,這歹徒來得--正是時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