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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你朝朝暮暮 第八章

作者︰陶陶類別︰言情小說

晨風坐在計算機桌前面,專心地看著網頁留言回復訊息,幾年前她為自己架了一個網站——女巫的閣樓,因為討厭與陌生人講電話,所以她架網站用email接案子。

案母去世後,雖然留了一筆保險費,但為了避免坐吃山空,她還是得去賺錢,當時她的客戶都是之前與母親一起合作時的老客戶,因為她以塔羅牌佔卜很準,所以口耳相傳之下,客源很多。

這陣子她的能力喪失,所以暫停為人佔卜,但這兩天她能感覺自己的能力開始有回來的跡象,所以打算下禮拜開始接案子。

必復完訊息後,她走到樓下為自己泡杯茶,卻瞧見巴里呼瑪坐在餐桌邊繡東西,她是夕川帶回的奴隸中最安靜也最不與人爭的,整逃詡在廚房里忙,一開始她對廚房里的電器用品、烹飪用具很不適應。

但會用了之後高興得不得了,幾乎整逃詡待在廚房里,雖然年紀只有三十五歲,不過剛來的時候因為面黃肌瘦,看起來卻有四十五歲,甚至更老,到這兒吃胖了以後,皺紋還是比現代同年紀的女人多,不過至少健康多了。

除了為他們一大家子煮飯外,她閑暇的時候就喜歡繡東西跟听廣播,夕川把她做的具有民俗風味的包包拿到網絡上拍賣,風評很不錯,也賺了一些小錢。

一見她進廚房,巴里呼瑪立刻站起身。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示意她坐下。

巴里呼瑪微笑地點頭,安靜地繼續做自己的活。

由廚房的窗戶望出去能望見遠山,而後她瞧見海圖一如往常地坐在樹上遠眺,客廳則傳來夕川在教石拍中文的聲音,廣播里傳來流行歌曲,夾雜著幾聲前院的狗叫聲。

她喝口茶,感受這悠閑的夏日午後,然後刺耳的電話聲打破這午後的悠閑。

「姐,電話。」

「好。」她走進客廳接起電話。「喂?」

「是我,楊繼遠。」

「嗯。」晨風應了一聲,等他接話。

「明天可以嗎?」他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那鬼說很想快點見到你。」

「好。」約好時間地點後,她將電話放回基座上。

「寫完了。」石拍高興的放下筆。「我可以出去玩了嗎?主人?」

夕川笑著點點頭,到了這兒後,他交了不少朋友,個性也愈來愈開朗。

石拍拿起籃球,吆喝著跑了出去。

見姐姐要上樓,夕川開口說道;「姐,我可不可以跟你說一件事?」

晨風轉過身。「什麼事?」

「那個……」夕川遲疑了下。「我們斜對面的湯伯伯他們下個月就要到美國了,房子空著也沒用,所以他們考慮要出租,本來是想賣的,但是擔心到了美國不適應。」

前天晚上她與索日出去躍狗時正好踫上湯伯伯所以聊了幾句,索日知道這消息後很高興,他對于搬出去一直有高度的興趣。

「然後呢?」

「我是想說我們可以租下來,你前幾天不是說屋子太擠了,要他們搬出去,所以我想把湯伯伯他們家租下來。」

晨風頓了兩秒後說道;「他們都贊成?」

「嗯,這里住九個人是太擠了。」

「那我沒意見,只要他們付得起房租跟生活費。」

夕川點點頭,但表情仍顯得有些猶豫。「索日……索日希望我過去跟他住。」

晨風愣了下。

「但是我還沒答應他。」夕川很快又說了一句。「我放心不下姐姐,但……但是我也放心不下索日。」

晨風沒講話,听著妹妹焦急地解釋,「他在某方面其實還像個孩子,他不喜歡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房間里醒來,所以才……」她嘆口氣。「再過一陣子應該就會好一點了。」

「在我看來,他根本就不成熟。」晨風淡淡地說。「他什麼都只想到自己,從來沒為你想過。」

「不是這樣。」夕川搖頭。「索日很關心我。」

「我看不出來。」她直接說。這些日子她只看到索日不肯做出一丁點的妥協,什麼都只想別人配合他,如果不配合,他就發火。

「姐……」

「別說了,我知道在戀愛中很難听進別人的話,但你年紀還小,我希望你多跟一些男生做朋友,多看看吧!」就算只能在那一群人當中選,她都覺得海圖或是普布更能帶給妹妹幸福。

以前妹妹的活動範圍幾乎都在小區內,沒什麼同年紀的異性朋友,回到古代後,她與索日朝夕相處,又錯把同情當成愛,才會變成今天的局面。

夕川低頭沉默幾秒,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姐姐不喜歡索日,但是……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就像姐姐對我一樣很重要,索日跟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我們很珍惜對方,雖然姐姐不喜歡他的暴戾之氣,但他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人,再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後,你會發現他真的不是什麼壞人。」

「我沒說他是壞人,我只是覺得他不能讓你幸福。」她蹙著眉。

夕川露出燦爛的笑。「可是我很幸福啊!每逃詡覺得好快樂好高興。」

晨風愣了下,久久未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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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楊繼遠時,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站在他家的客廳申,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當他見到苗嵐勛也跟著一起來時,訝異地皺下眉頭。

「怎麼,不高興見到我?」苗嵐勛微笑地說。

「不,只是訝異。」楊繼遠仍是一貫地抽著煙。

「我看不到鬼,他才行。」晨風回答。「如果你覺得他在不方便的話……」

「不,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楊繼遠彈了下煙蒂。「不過這鬼有點怕生,人太多他不會出來。」

苗嵐勛朝晨風使了個眼色,一副「我早就告訴你有鬼這件事是假的」的表情。

晨風不理他,對楊繼遠說道;「先叫他出來。」

「跟我來。」他領著他們穿過客廳。

「阿泰呢?」苗嵐勛開口問道,阿泰就是附在青仔大身上的魂魄。

「跟馮哥在一起。」他踏上階梯往二樓走。

三人很快來到一扇門前停下。「他就在里面。」楊繼遠說完後就開門進入。

房間的窗簾全都拉了下來,除此之外昏暗的房內看不出有什麼不尋常之處,苗嵐勛走入屋內,目光在四周環繞一圈。

「怎麼樣?」晨風問道。

「沒有。」他看向楊繼遠。「你說的鬼呢?」

楊繼遠笑了笑,將香煙丟到地上踩熄。「那個鬼就是我。」他粗啞低沉的嗓音在屋內回蕩著。

苗嵐勛與晨風同時皺下眉。

「這是玩笑嗎?」晨風冷下臉。

「不是。」楊繼遠笑著說。「我本來是想先跟你談過再說的。」他看著晨風。「你一直讓我想到一個女人,一個很奇怪的女人,而且從女人下手也比較好問,不過沒想到你也跟來了。」他看向苗嵐勛。

「雖然跟我的計劃有點不符,不過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搞不清楚我在說什麼,這樣吧!我講的簡單一點。」

他故意停頓一下。「我見過你們,很久很久以前,我覺得你們應該也記得我,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這里,是在南詔。」

他的話像地雷一樣在房間炸開,苗嵐勛與晨風心中都震了下,但兩人維持著不變的表情。

「南詔,在哪?」苗嵐勛裝傻。「非洲嗎?」

「非洲在哪?」楊繼遠問。

苗嵐勛挑眉。「夠了,我明白了,這次的冷笑話冠軍我自動退讓行了吧!」

楊繼遠完全不懂他的幽默,認真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非洲在哪兒。」他攤開手。

「你說了老半天,我還是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晨風說道。

「這實在是有點難用話講清楚,我還是用這種方式你們會清楚一點。」

晨風正納悶著他在說什麼時,他卻突然倒了下來。

苗嵐勛與晨風對看一眼,不懂他在搞什麼。

「喂,要不要幫你打一一九。」苗嵐勛朝著倒在地上的人問了句。「喂,你……」

他忽然收了口,身子變得僵硬,不可思議地瞪著倒下的人。

晨風感覺到他的不對勁,立刻問道;「怎麼了?」

苗嵐勛在突然間有了動作,迅速將她推到身後,以身體擋住她,像是要保護她似的。

「怎麼了?」她又問。

就在這時,她感覺頸後有一絲涼意,手臂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苗嵐勛……」

「別說話。」苗嵐勛瞪著楊繼遠倒下之處,全身的肌肉因警戒而緊繃著。

若不是他親眼看到他絕不會相信眼前的一切,就算101大樓在他面前垮下都不會比此刻讓他更震驚。

因為他看到了雲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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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看得到我。」雲尚侯露出笑。

苗嵐勛皺下眉,他太大意了,他一直把焦點放在青仔大身上,卻疏忽了楊繼遠也被附身了,而且這鬼還不是普通的鬼,是一千多年前的鬼。

「怎麼樣,你對我有印象吧!」雲尚侯沒漏掉他戒備的表情。「我死的時候見到了你跟那個女人,我沒說錯吧!」

苗嵐勛沒回答他的問題,問道;「你為什麼附身在楊繼遠身上?」

雲尚侯走向他,聳了聳肩。「你看到他的時候不覺得很驚訝嗎?他跟我長的很像對吧!我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很訝異。」

「你想做什麼?」苗嵐勛不動聲色地由袖口內抽出一張符紙,雖然他一開始看到雲尚侯是很訝異,不過他並不怕他。

對付鬼他太有經驗了,甚至應該說他恨不得現在就整得雲尚侯死去活來,在南詔時他對雲尚侯可是有滿肚子的怨氣,但當時他只是個鬼魂做不了什麼,現在可不一樣了。

正確地說是情況剛好相反,雲尚侯奈何不了他,而他卻能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我也不知道想做什麼。」雲尚侯勾起嘴角。「是你們兩個把我帶來這邊的不是嗎?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們。」

「我們把你帶來的?」苗嵐勛挑起眉。

在他身後的晨風雖然只能听到苗嵐勛的對話,無法拼湊出完整的內容,但已能猜出個大概,苗嵐勛一定是看到了鬼魂,而且正在跟他對話,前面听來都還好,但當苗嵐勛問道;我們把你帶來的?

晨風擰下眉心,什麼意思,這鬼是他們引來的嗎?

「沒錯。」雲尚侯點頭。「你們消失的時候,有一股拉力也把我拉了過去,當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在南詔了,而且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發現我竟然跑到一千多年後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他投胎了,但愈想愈不對,如果他投胎了怎麼還有記憶?

「我本來以為你們是神。」雲尚侯扯著嘴角。「沒想到你們是人。」

听了他的話後,苗嵐勛在心中嘆息一聲,沒想到他們竟然把雲尚侯也一起拉到現代了,唉……他們這算是自作孽吧!

不過由好處來想,雲尚侯似乎對于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兒一知半解,而且也不明白他與晨風為什麼會出現在南詔,當然更不可能曉得晨風曾經附身在宛渝身上。

這是對他們有利的部分。

「你為什麼要附在他身上?」苗嵐勛指著躺在地上不動的楊繼遠。

「因為他跟我長得像。」雲尚侯理所當然地說。

「他本來的元神呢?」苗嵐勛皺眉。

「還在啊!」雲尚侯勾起惡意的笑。「他是個沒用的男人。」

說完這話,苗嵐勛瞧見地上的楊繼遠動了下。

「我不能離開太久,不然他會醒過來。」

說完這話,苗嵐勛發現雲尚侯的魂魄慢慢躺回楊繼遠身上,趁這當下他轉頭在晨風耳邊快速說了幾句,「你別慌,楊繼遠被附身了,而且附他身的是雲尚侯,他跟著我們一起回到現代了,不過他現在搞不清楚狀況。」

晨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听到地上的楊繼遠咳了幾聲。

「現在……」他邊咳邊說。「比之前好多了,之前更不能適應。」楊繼遠起身,從口袋拿出一根香煙。

「你的目的是什麼?」苗嵐勛問出核心問題。

楊繼遠抽了煙後才道;「目的啊!其實沒什麼目的,一開始我在電視的命理節目上看到你的時候……」他指了下苗嵐勛。「我很吃驚,不過我不以為意,畢竟這個人跟一千多年前的我長的很像。」他指指自己的胸膛。

「所以我也不覺得怎麼樣,可是當我看到她的時候。」他勾著笑望向晨風。「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一個人長的像就算了,竟然兩個人都長的跟我死前看到的男女一樣,而且這男女還互相認識,那就不尋常了。」

「也沒什麼尋不尋常,說不定我們是你死前看到的那對男女投胎的。」苗嵐勛笑笑地說。

「我不覺得。」他搖頭。「你們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很吃驚。」

「這算什麼。」苗嵐勛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我常常也在吃驚,看到沒?」他裝出吃驚的表情。「我一天可以吃好幾驚,沒事就吃驚,多吃驚有益身體健康。」

晨風忍住翻白眼的動作。

楊繼遠看著苗嵐勛,緩緩說了一句,「你講的話,我有時真的听不懂。」他轉向晨風。「我想我還是跟她說比較好。」

他本來就只打算從她身上去了解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而且他對她比較有興趣。

「辦不到。」苗嵐勛直接拒絕。「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晨風立在原地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楊繼遠,或者該說是雲尚侯。

楊繼遠笑了笑。「你的眼神讓我想起一個女人。」講完這句話他的眼神忽然變冷。「一個我很痛恨的女人。」

晨風也笑。「你也讓我想起一個齷齪的男人。」

苗嵐勛不想晨風與雲尚侯多相處一分鐘,他拉著晨風往外走。

「我希望這件事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雲尚侯說道。「如果你們透露給其它人知道,我想對我們彼此都沒好處,到了這時代,我才發現有個東西比刀劍好用多了。」

苗嵐勛在听到槍上膛的聲音時僵了下,他轉過頭去,發現楊繼遠拿著槍對準他們兩個。

他立刻擋在晨風面前,冷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楊繼遠笑笑地晃了下手槍。「放心,我沒要殺你們,只是給你們一個警告,一開始我還滿不適應這個世界的,但是我待的愈久,感覺愈好,就是這個身體太弱了,讓我有點不適應。我本來是希望你們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你們好像不太願意講,這樣吧!我給你們幾天的時間考慮考慮。」

「你不是說在這個世界滿愉快的嗎?那又何必知道是怎麼來這兒的?」苗嵐勛反問。

楊繼遠抽口煙。「是沒錯,不過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或許是好奇吧!我知道你們在說謊,你們愈是想隱瞞,我就愈是想知道,所以我給你們幾天的時間考慮,我只是在警告你們不要玩花樣。」

他再次晃了下手槍。「惹火我,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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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晨風回去的一路上,兩人都若有所思,沒有多交談,雖然苗嵐勛曾嘗試說了幾個笑話要讓氣氛緩和下來,不過因為效果不彰,觀眾不領情,他索性也讓自己想想目前的情況該怎麼做才對。

不過雲尚侯的出現還真應了一句——陰魂不散。

但沒關系,兵來將擋,水來上掩,對方陰魂不散,他就讓他魂飛魄散,哈!沒想到在這關頭他還能想出這種絕妙好辭,苗嵐勛忍不住要開始佩服自己。

在她家前面停好車後,他松開安全帶,說道;「你別為雲尚侯的事煩心,雖然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他現在只是個鬼……」

「附在別人身上的鬼。」她指出這件事棘手的地方。

「這件事你別管……」

她搖頭。「是我闖出來的禍,我會想辦法解決。」說完她就打開車門下車。

苗嵐勛也跟著下車,不過在她進家門前攔住她。「你听我一次,不要跟他扯上關系。」

他憂心的眼神讓她擰下眉心。「事情的開始在我,我必須親自結束他。」

「風……」

「我反而覺得你不要插手比較好。」她說道。「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說不上來。」

「風。」他握住她的肩,輕輕晃了下。「你的能力還沒恢復,不要什麼事情都想攬在自己身上。」

她扯了下嘴角。「我沒有要把所有的事攬在身上,只是這件事我有責任,如果他跟我不相干,我才不管他是從哪個年代跑出來的瘋子。」

他嘆口氣,飽含了許多無奈。

「再說我不去理他,他就不來找我嗎?你忘了他說給我們幾天的時間考慮。」她提醒他。「現在不是我逞不逞強的問題,而是要躲也躲不掉,既然這樣不如正面迎戰。」

看著她雙瞳閃著火花,表情堅決,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她的嘴。

「你……」

「別生氣。」他抬起頭。「看到你像女斗士一樣會讓我熱血沸騰。」

她瞪他。

他露出笑。「唉……我好像有點犯賤,看到你這種女王般的氣勢會讓我熱情澎湃,好吧!那我們就迎向敵人,將他殺個片甲不留,屁滾尿流。」

她又好氣又好笑。「你很愛演耶!」

「沒辦法。」他忽然將她拉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她。「雖然我不放心你跟那個雲猴子有牽連,不過你這種氣勢我又愛得很。」

說完,他就低頭吻上她的嘴。

她閃了下。「現在不是鬧的時候。」

「這不是鬧,這是親熱。」他封住她的嘴。

她真想一掌打開他,怎麼會有人老是不看時機場跋。

「夠了。」她轉開臉。

他意猶未盡地抬起頭。「我們進去再繼續。」

她瞪他。「你真的很欠揍。」

「我不是欠揍,我是饑渴。」他拉著她的手走進屋里。「你不是男人不會了解的,我們體內藏著一個卑劣但是又神聖的野獸,讓我想想該怎麼稱呼它……」

晨風正考慮要揮他一拳時,他已經拉著她進屋。

正在大聲念課文的石拍看了他們一眼,停了下來。

「苗大哥。」他笑著打招呼。

「很好,繼續念,不用理我們。」苗嵐勛笑著說。

夕川從樓上走下來,也朝他打聲招呼。

「又要出去接他們了?」苗嵐勛說道。

「嗯。」夕川微笑地說。

「說過好幾次了,叫他們自己坐車回來,才幾站而已,又不是小阿子,天天要人接送。」晨風皺眉。

「他們有說可以自己回來,是我不放心。」夕川解釋。

晨風搖搖頭,懶得再說她了。「你想喝什麼嗎?」她問了苗嵐勛一句。

「不用了,我也該回去了。」楊繼遠都出招了,他總得回去研究對策。「夕川,我送你一程。」

「好。」夕川點頭,她正好也有事跟苗大哥商量。

「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他向晨風揮了下手。

她點點頭,目送他與妹妹出門,這些天與苗嵐勛的相處愈來愈自然,她听了他的話不讓自己想太多,只是單純地跟他在一起,偶爾出去看個電影,做些情侶們會做的事。

對他依舊沒有那種頭昏腦脹心跳加速或情感澎湃的感受,只有淡淡地舒適感,像她一個人下午時泡杯茶,靜靜听著音樂時那種恰然自得的滿足。

這就是屬于她的愛情嗎?她不知道。

但這樣輕柔如風的恬適會讓她想勾起嘴角,靜謐地享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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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雹、小六吃晚飯了。」夕川喊了一聲,在院子玩耍的三只狗全沖了過來。

她笑著模模狗的頭,順便為它們裝好足夠的水,當她正打算走到另一頭澆花時,索日正好從屋里出來。

她對他微笑,卻發現他一臉冷硬,眸子閃著怒火。

「怎麼了?」她疑惑地問。「什麼事不高興?」

「你不要生我的孩子嗎?」

「嗄?」她驚訝地看著他,臉蛋紅了起來。「什麼,你怎麼突然……」

「這個。」他打開掌心。

夕川定眼一看,臉更紅了,是的包裝盒。

「你……你怎麼……」

「有幾次你都在看這個。」就是因為這樣才引起他的好奇心,之前他曾問過她,但她都支吾地答不清楚,今天他忽然想起這件事,就到便利商店買回來詢問工地的人。

「這個是……」

「為什麼你不想生我的孩子?」他咬著牙。

靶覺到他隱忍的怒氣,夕川明白他誤會了,她伸手觸踫他結實的手臂,柔聲道;「我當然想要有你的孩子,我們的小阿一定很可愛的。」

「那你為什麼……」

「我們要等經濟穩定一點比較好。」她解釋。「有時候我也很想趕快生個女圭女圭,要是我們有了小阿,你就不會擔心了,因為那樣感覺比較真,現在對你來說還是很像做夢對不對,我一開始到南詔的時候也一樣,每逃詡想會不會只是在做夢,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夕川。」他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感覺她熟悉的氣息,只有抱著她的時候他才真正感到安心。「現在我有一點相信是真的。」

她微笑地環著他寬闊的背。「等我們存了錢,再生個孩子,那時候你就會相信我了,相信我不是夢,不會離開你。」

他低頭凝視她溫柔的臉。「在南詔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是,只是個卑賤的奴隸,到了這里,我還是什麼都不是,不會看你們的字,不會說你們的話。」

「沒關系啊!我知道你很努力在學。」她笑著說。「在南詔的時候我也什麼都不會啊!你們都很有耐心地教我,而且我也沒有要你變成什麼人,索日就是索日啊!」

他收緊雙臂,深情地吻她一下,內心泛著一絲激動。「有時候我會想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不過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放手的。」他琥珀的眼眸熠熠閃亮。

「我說過我從來就沒有看不起你,而且我也沒有很好,是你覺得我好,就像我也覺得你好一樣。」她認真地說。

「我不會一輩子做工人……」

「一輩子也沒關系。」她微笑。「索日,我不要你賺大錢,不要你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我只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你明白嗎?我真的不要那些東西。」

「我知道。」他知道她怕他走上暴力那條路。「我的意思是說,等我在工地賺了足夠的錢,我想做一些木工,我以前也做過,我喜歡做。」

「好。」她露出甜笑。「你上次做的書架很好看。」

他也笑。「書架很簡單,釘一釘就好了。」

「我覺得你做的很好。」她認真地說。「還有你以後不要再說什麼配不配的,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常常給人添麻煩,以前這里的鄰居都不太喜歡我呢!」

「為什麼?」他皺眉。

「從小到大我都很膽小怯懦,只喜歡跟動物在一起,所以我撿了好多狗啊貓的回來,造成鄰居的困擾,它們隨地大小便又亂叫,鄰居都跑來抗議,是爸爸跟媽媽一個個去道歉,可是我只會躲在房間里哭,不敢去道歉,因為我知道他們不喜歡我,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不滿跟嫌惡。」

靶覺他繃起臉,她急忙道;「現在已經好了,都沒問題了,是我自己對別人的情緒太敏感了,這樣的我也給別人很大的困擾,爸爸跟媽媽為了封住我的能力花了好多時間跟精神,甚至把姐姐忽略了。」

她愈說愈小聲,最後嘆了口氣。「我從小到大都只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都是他們在替我收拾善後。」

「胡說。」他不高興地看著她。

她輕笑。「你剛開始跟我相處的時候也覺得我很膽小討厭吧!」

他的表情頓時有些不自在。「那……不一樣。」

她露出笑,體貼地換個話題。「晚一點我們帶小雹它們去散步。」

「好。」他低頭吻她。「然後我們可以試試。」

「索日。」她漲紅臉。

他露出笑。「你們這里真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有。」話畢,他再次覆上她的嘴,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