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懲罰他好呢?走出滑冰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蘇宛月帶著一臉得意,小腦袋里不斷的轉著各種念頭。
「去吃點東西吧.肚子好餓。」衛世杰看著她生氣勃勃的表情,看著她臉頰上那抹興奮的紅暈,覺得心滿意足。
「我後來滑得怎麼樣?」宛月一想到自己的表現就又開始沾沾自喜。
「我學的時候十分鐘就能自由滑行。」世杰立刻打碎她的自信,用更高傲的口氣回答她。
「我又沒看到,隨便你說。」皺了皺鼻子,就知道他是不會贊美她的。
「你雖然沒親眼看到,是事實就應該承認。」他打量了她一下。「今天你摔了好幾次,明天起來可能會渾身酸痛。」
「是嗎?」宛月緊張的低頭看著自己。「我現在沒覺得怎樣啊。」
「回去好好泡個熱水澡,我可不想你又沖到我家跟我爸媽告狀。」他轉過頭去沒有看她。
「你其實是擔心我明天起來會不舒服,是不是?」就知道他刀子子詮腐心,除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這個原因以外,宛月現在不和他斤斤計較的理由就是——其實他是很關心她的。她再怎麼遲鈍,這一點也看得出來。
「回家吧。」看了下天色,他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下個月我拿到駕照,就不必這麼麻煩了。」
一說起回家,她原來已經輕松的心情再度籠上陰霾,「我們不要回家,在外面吃完晚飯……」
「不是說好今天晚上兩家一起吃飯嗎?媽看到你去,所以也邀請了你的父母晚上來吃飯。」這件事他差一點忘記,還奸現在想起來。
「一起吃飯?」宛月的表情垮了下來。「我可不可以不去?」要她今天笑臉迎人的在大家面前扮演乖寶寶,她忽然覺得很累。
「你也知道辛苦?就叫你平日里不要在大人面前裝乖。」他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正好有一輛計程車停在他們面前。
「平日里可以,我也沒覺得我在假裝。在大人面前讓他們高興有什麼不對?」
她橫了他一眼,又情緒低落的低下頭去。「只是今天,覺得很累。」
怎麼了?難道他一下午的努力又白費了。她是不是又想到哥哥不在台北的事?
以前也有她來找哥哥,結果哥哥不在的情況。可每次都不見她像今天這樣沮喪過,到底為什麼?
「都是因為你帶我來這樣的地方,害我渾身都沒力氣了。」坐進車里,她小聲抱怨。
「是因為我的關系嗎?」他痞痞的回問了一句。
宛月頓時沉默了,當然不是因為他的關系她的疲憊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剛才滑冰的緣故,而是……
「如果玩得不開心,以後就不來了。」他很平靜的說著。
「也不是不開心……」宛月听到他話里那異常低沉的味道,有些詫異的轉頭看著他。怎麼了?一向健談開朗喜歡諷刺揶揄的他,怎麼忽然變深沉了?
「剛才我真的忘了一切不愉快,真是神奇。以後我如果有任何煩惱,也會選擇來這里發泄一下。滑行的感覺,真的很好,仿佛可以飛起來一樣,也可以忘卻一切煩惱。」看到他不高興的臉,她的心里活忽然月兌口而出。「你知道我剛才一直在想什麼嗎?我只想著怎麼樣才能趕緊學會,怎麼樣才能好好的懲罰你一下。」
「是啊,我說過,只要你學會,我就會答應你一個要求。」衛世杰的嘴角再度勾出一抹閑適的笑容。
「能不能保留?」她現在也想不出到底應該要求他什麼好。
「可以。」他大方的回答,然後沖著她咧嘴一笑。「我也保留了你一個要求,記得嗎?」
發夾!宛月臉上罩上一層陰影,她嘟起嘴。「我怎麼會忘記?你就是喜歡欺負我。」
「你把欺負兩字去掉好不好?」他痞痞的說著。
「為什麼?」宛月並沒有听懂他的意思,反而瞪了他一眼。「你本來就愛欺負我,這是事實!」
世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他嘴角的揶揄笑容變得有些飄忽起來。
去掉欺負,就成了「你就是喜歡我」,為什麼這個小丫頭不明白呢?
「世字哥哥晚上真的不會回來,是嗎?」宛月無奈的嘆息著,在衛世杰面前,她從不掩飾自己對衛世字的愛慕之情,久而久之,她有什麼心事,也變得會直接告訴他了。
「他今天不回來,明天就回來了。」衛世杰還是不明白。她干嘛這樣在意。
「你說得好輕松。明天,就不是今天了。」蘇宛月哀怨的說。
「為什麼?」這一下,他真正皺起了眉頭。「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宛月忽然瞪了他一眼,她那雙好看的大眼里仿佛可以冒出火來。「今天是你哥哥的生日,你怎麼可以忘記?」
「生日?」世杰也是驚異的眨了眨眼,然後恍然大悟。「難怪你今天這麼早就過來,手里還拿著個袋子……」他回憶起早上見到她的情形。「還穿著那麼奇怪的衣服。」
「是很好看的衣服!」下午出門時她去換了牛仔褲,可是白天的服裝也是她精心挑選的。「你不懂欣賞就不要瞎說。」
看著她噘嘴的樣子。他一邊搖頭一邊嘲笑,這個小丫頭,就算坑鄴十歲了,依然這樣霸道可愛。
「可是你的袋子呢?」下午出門時沒看到她拿.也沒見她拿到家里去。「那個是生日禮物吧?還是什麼?」他本不想這樣八卦,但心里依然感到好奇。
「不告訴你。」一提到禮物,她的心情瞬問跌人谷底,臉色也差了些。
「你明天送給他也一樣。我們男生不像你們女生那樣在乎生日。」衛世杰真是搞不懂女人,她原來都是因為哥哥生日,不能送出禮物而不高興啊!
「你不明白。」她表現得泫然欲泣,這讓衛世杰人為好奇。
「我不明白,你就讓我明白。」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他開始窮追猛打。
「你們男生永遠不會了解我們女生的心情。」一轉頭,宛月望著窗外,小嘴嘟起的同時,心情也變得無比沮喪。
「今天和明天,在我看來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區別。就算不是我哥哥的生日,你想送他東西隨時可以送。」衛世杰的確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
「就說了你不明白。」蘇宛月終于回過身來看著他,大眼里已經開始積聚起水氣。「我準備的東西是要今天送的,也只在今天內有效。」
「難道明天會變個樣子不成?」他愈加糊涂了幾分。
她微微點了點頭。「如果是明天,今天的禮物就不能再吃,因為會變質。」
衛世杰驚訝的張了張嘴。「原來是吃的,你明天重新買一份給他,不然就先放進冰箱里……」
「那是生日禮物,當然要生日當天才送。如果錯過今天,還有什麼意義?」她發現衛世杰真的好笨好笨,這種淺顯的道理也不懂。「而且……」蘇宛月忽然哽咽了下。「而且是我第一次親手做的小餅干,我好不容易才烘烤成功的,下一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出這樣好的餅干來……」
為了做這個,她練習了好幾個月,可是她真的很沒廚藝天分,不是忘了放女乃汕就是面粉揉得不夠時間,或者掌握不好烘烤的火候。
而且,自己烘烤的餅干要新鮮才好吃,所以她今天凌晨兩點就起來了,就為了做出新鮮又好吃的餅干,要在世宇哥哥生日的當天親手送出。
不只因為這個,她也在心里下定決心,今天送出禮物的同時,她還要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話告訴世字哥哥……
「餅干放到明天也可以吃吧?」衛世杰真的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里,蘇宛月絕對是「女人遠庖廚」的那種類型。
宛月傷心的搖了搖頭。「明天怎麼還能吃呢?現在,它大概就已經快壞掉了。
我又不是用密封包裝,而且……而且我今天本來準備許多話要告訴世宇哥哥,讓他吃著我親手做的餅干,我再說給他听……」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這麼多年暗戀的心情,要說出口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啊。
衛世杰的臉色漸漸深沉,他忽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原來,她今天是準備向哥哥表白的,難怪她會如此失望,情緒如此低落。
「現在一切都白費了,我也不會感到開心吧?世杰,你知道我喜歡世宇哥哥已經好久好久,一直在等一個表白的機會。要鼓起勇氣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容易,我也很害怕……」
「明天再做一份,然後再向他表白。」衛世杰忽然用很鎮定的聲音打斷她的低泣。
宛月握緊雙手,一向機靈的眼眸卻失去了光彩。「明天,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樣的勇氣,明天畢竟是另外一個開始,不再是世宇哥哥的生日,我……我也可能會臨陣退縮。」她坦白道出自己真正的心情,即使顯得怯懦,但因為對象是他,所以她才願意說給他听。
她知道,衛世杰雖然很愛嘲笑她,但在她真正難過的時候,他卻總會在身邊支持他。他是她可以信賴的朋友,可以用生命去信賴的朋友。
世杰抿起嘴角,突然拉住她的手。「你說你很用心才能做出好吃的餅干,是不是?」
宛月默然點頭。
「他不吃,就由我來吃吧。」開朗的笑意在他嘴角溢開。「既然是你用心做出來的,不能隨便丟掉。」
「世杰,可是已經放了一整天了……」她眨了眨疑惑的眼。「你並不需要這樣安慰我,我……」
「不是安慰你,只是代替我哥哥。」衛世杰牽起她的手,對她溫暖微笑。「或者你也可以把我當成我哥哥,練習一下怎麼表白?」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盯著她。
「才不要。」她皺了皺鼻子,對著衛世杰表白,不是她笑翻肚子,就是受到他的無盡嘲諷,她才沒有那麼笨,給他嘲笑她的新題材。
「不要的話……」世杰看似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角。「失去機會,不要後悔。」
「後悔?」她楞了一秒,隨後粲然而笑。「認識你真好,衛世杰。就算我心情再差,你總有辦法讓我開心。」
他默默凝視著她溫柔的笑靨,心里有些悵然,也有更多自信。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可首先,他必須先讓她忘記哥哥。
她愛著他哥哥一天,衛世杰就無法說出自己的感情,可他也相信,她遲早會回頭看到站在他身邊的自己,而不是那個遙不可及的衛世宇。
那一晚,他真的吃完所有她親手做的心型餅干。
宛月一直擔憂的看著他,可不管她怎麼勸說,他都帶著痞痞的笑容,一口口的全部吃完。
「真的還可以吃嗎?」她很認真的詢問著他,做好的時候,她忘了試味道,但因外表很好看,所以應該很完美吧。
「當然好吃。」他抬起頭,笑容飛揚在干淨的臉龐上。
「那就好。」宛月坐在他的身邊,也對他報以真誠的微笑。
衛世杰沒有告訴她,她似乎搞錯了糖和鹽,那個餅干出奇的咸,所以他沒有給她嘗過一口。
那天晚上,在宛月走後,他狂灌了N杯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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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天氣晴朗的一個午後,蘇宛月正在衛家等著衛世杰下班。
宛月陪著衛母在玻璃花房里修剪花的枝葉,順便和衛母聊天。
大學畢業後,她就到父親的公司上班,因為是待在品管部,她一直都很忙祿,雖然她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公司的事本來就不需要她多操心,她是女兒,遲早也要嫁出去的。
可是,生性開朗好動的她,很喜歡忙碌的工作,衛世杰就常常嘲笑她閑不住,像個「小幫子」似的,可是,她如果不工作,還能干什麼?
世字哥哥在這一年里甚至都沒待在台北,衛氏企業在巴黎的分公司開幕以後,他就常駐巴黎,偶爾也只有電話聯絡而已。
不要說表白,她連見到他的機會也沒有。反而是衛世杰,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之一。除了和悠然她們常常米往外——畢業了,才發現大家都很忙,想要六個人聚齊居然變得異常困難,她最常見到的人就是衛世杰。
如果她加班的晚上,偶爾還會收到他送的問候禮物,或者是他帶來的消夜,害得公司里的人全都以為︰衛世杰是她的男朋友。
怎麼可能是男朋友呢?只是好朋友而已。她的的心依然纏繞在那個溫文男子的身上,從不曾遠離。
「宛月,衛媽媽有一些話一直想要跟你說,以前你年紀太小,現在你又太忙,老是找不到機會。」衛母溫婉的凝視著宛月。
「衛媽媽,你有什麼話隨時可以跟我說啊。」她疑惑的眨了眨大眼,然後粲然而笑。
「以前我總期待著世宇那孩子可以和你成為一對,可是最近才發現,我家世杰好像更適合你,而你也似乎更喜歡和那個孩子在一起。」衛母暖昧的笑了笑。
宛月楞了一下,她立即擺起手來。「不,不是……我和世杰不是那種關系,衛媽媽,真的不是。」哎呀,怎麼辦?衛媽媽不會誤會她喜歡衛世杰吧?
「不是嗎?」衛母顯然感到有些驚訝。
「當然不是。」蘇宛月挽住了衛母的胳膊,用很慎重的表情說。「我和世杰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是嗎?那麼是衛媽媽誤會了?」衛母的表情有些失望。「我總是期望著你可以成為我的兒媳婦,宛月啊,我們家世杰真的沒有機會嗎?」
宛月臉頰微紅。「兒媳婦」三個字讓她既期待又心跳不已,她期期艾艾的說︰
「我喜歡的不是世杰,其實……其實我喜歡的是……」可以說出來嗎?都隱藏壓抑了這麼多年,她可以告訴衛媽媽知道嗎?
「媽,我回來了。」就在她心思蕩漾的時候,玻璃花房的門口,傳來了一個儒雅低沉的聲音。
如此熟悉,如此讓蘇宛月激動的一個聲音,是好久不見的世宇哥哥!她迅速的回頭,帶著最清澈明淨的笑容想要迎接她的心上人。
衛世宇風采翩翩的站在花房門前,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嬌小女子,女子正輕松愉悅的挽著他的手臂。
宛月的笑容凝結在嘴角,陽光斜斜的射透屋頂,也模糊了世宇英俊的臉龐。
「世宇?」衛母放開宛月的手,高興的迎向兒子。「真是意外,你不是坐明天的飛機嗎?」
母子倆先來個熱情的擁抱,世宇的情緒也顯得異常高漲和愉快。「因為給你驚喜,才特地提早一天。」
「想死我了你。」衛母看著讓自己感到驕傲的兒子,滿臉驚喜。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媽,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戚雪盈小姐。」他轉身溫柔的望著身邊女子,「雪盈,這是我媽。」
「伯母,你好。」戚雪盈很得體的行禮,笑容也很優雅。
「就是這位小姐?」衛母立即帶著欣賞的目光將雪盈從頭打量一番,然後微微點頭。「我听你爸爸說過,說戚小姐溫柔大方,果然很有大家閨秀風範。」
宛月听著他們的談話,她清雅的眉頭微微蹙起,忽然覺得有些听不太懂他們的對話。于是,她向著衛世宇走去,世字哥哥回來了,她必須去和他打招呼才行。
「世宇哥哥。」她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隨著距離的接近,陽光也不再那樣刺眼,她也終于可以看清他俊雅的面容。
「宛月,好久不見。」依然是那種溫柔中帶著呵護的神情,依然是低沉中帶著溫柔的聲音。
「雪盈,這個就是我曾提起的鄰家小妹妹,蘇宛月她和你同年,我想你們應該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世宇摟過身邊女子的腰,替她們相互介紹。
宛月帶著疑問的表情看向那位叫做戚雪盈的女子,她看起來很漂亮,很高貴,嘴角的笑容純真中帶著優雅」宛月,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你叫我雪盈就好。」雪盈向她伸出手。
「你好。」宛月幾乎本能的伸出手去,對方的手很柔軟.可是她的手心卻開始冒出冷汗。她趕緊抽回自己的手,覺得嘴角的笑容都變得虛偽起來。
「宛月。你現在還是和世杰整逃詵嘴嗎?」世宇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的興味。
「哪里能整天遇到?大家都很忙。」蘇宛月抬起頭來看著他,總覺得今天的世字離得她好遠好遠。一年多不見,她本應該欣喜若狂的,可為什麼現在的心情卻好沉重?
「宛月和世杰雖然整天吵架,可是感情卻很好。」世宇回頭對著雪盈說。「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可以請他們兩個擔任伴郎和伴娘。」
「好啊。」雪盈立即表示贊同。「我在台灣也沒什麼朋友,有宛月當伴娘那就太好了……」
「什麼……什麼婚禮?」宛月的腦子里響起了一種奇怪的「沙沙」聲,讓她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只能本能的詢問。
「是我和雪盈的婚禮,我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準備婚禮。」世宇依然和氣的向她解釋。
可是她的眼前早已模糊一片,模糊到人和世界都成了淡淡的影子,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搖蔽,又似乎正飄離地面,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原來是如此……」呢喃著自己也不理解的語言,她用力的睜大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男女。
「對了,這件事宛月還不知道吧?雪盈一直生活在法國,連我和她都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這個婚約是你衛伯伯親口應允的,世宇,你終于知道安定下來了。也只有雪盈這樣的女孩才能讓你安定啊……」衛母是越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越喜歡,她走過去拉住雪盈的手。「走吧,孩子。讓我好好和你說說話,你衛伯伯一直都在夸獎你,如果你再不來,我就要親自飛去法國看你了。」
「衛伯母,不是我不想來,而是工作太忙.世宇又不讓我先回來見您……」
蘇宛月耳邊回蕩著眾人的交談聲,衛媽媽和這位戚小姐在說什麼?什麼婚約?
「媽,爸和戚伯父都覺得婚禮安排在九月比較好,還有三個月的籌備時間,九月的天氣也不會很炎熱。」世宇在一旁說著。
「我們進屋里去談吧,你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很疲憊了。」
宛月面無血色的凝視著眼前的三人,他們看起來那樣和諧融洽,似乎根本忘記了有她的存在……九月的婚禮,那又是什麼?
世宇哥哥要結婚了嗎?和這位戚小姐?那麼她呢?她該怎麼辦?
「衛媽媽,世宇哥哥……我忽然想到公司還有些事情,我得走了……」宛月機械式的動著嘴唇,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要離開,可是她卻是這樣迫切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讓她感覺窒息,感到痛苦的地方!
「我們的宛月果然長大了,我听世杰說你在工作上非常努力。」世宇的笑容一如往昔,可是看在她的眼里卻是如此模糊。
「恭喜你們。恭喜你們要結婚了……」她听到自己的聲音,同時也听到心碎的聲音。這兩種聲音在她耳邊回響,折磨著她所有的心神。
「那好,我們晚點見。」世宇的笑容更顯溫和,也更尖銳的刺痛著她的胸口。
宛月只是倉惶的點頭,倉惶的向著門外走去,她的不安明顯的寫在臉上,幾乎忘記了隱藏。
她要離開這里,一定要趕緊離開,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失去理智……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哭泣,不是難過,不是這樣痛徹心扉的……
她向著門外跑去,她再也忍受不了那樣溫馨的氣氛,衛媽媽的笑容,雪盈的笑容,還有世宇哥哥的笑容,全都在折磨著她。
怎麼會這樣?世宇哥哥怎麼忽然要結婚了?她還沒有向他說出自己的愛意,他怎麼可能已經愛上別的女孩,甚至要娶其他女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