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成澤在這麼大的公司工作,難怪他能住在高級住宅區里。
抬起頭,寧曉雨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辦公大廈,暗暗贊嘆。
陽光在大廈的玻璃外牆上閃爍出眩人的光芒,刺得她眼一盲,趕緊低下頭,走向大廈的旋轉門。
「小姐,你找誰?」她剛走進旋轉門,還沒來得及驚嘆大廳的豪華與現代感,就有人擋住她的視線。
「哦,我找成澤。」她立即微笑看向大廈保全。
「有預約嗎?」這個有些矮小的保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預約?是成澤叫我來的,他……」她握了下手里的文件。
「對不起,沒有預約你不能見他。」保全又逼近她,她只得後退一步。
寧曉雨的心里滿是問號,「是他叫我來的,我為什麼不能見他呢?」她雖然覺得這個保全的態度有些奇怪,卻依舊和氣的回答。
「小姐,你還是走吧。」保全的口氣微微轉硬。「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懂不懂?」
「我沒有開玩笑。」一抹慍怒閃過她的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鬧事嗎?這里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來的地方。」保全的臉上毫無笑容,還透著一些鄙視和不耐煩。
「我這種人?」寧曉雨感覺到對方的敵意,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提高。「算了,我不和你說,我要見成澤。」
她靈巧的一閃身,躲過那個保全,往大廳里跑去。
「喂,你給我站住。」
早就有預感保全會來追她,她看準了電梯的方向,打算硬闖進去。
「攔住她,快攔住她。」
只可惜大廳里不只一個保全,而顯然她已經驚動了所有人。
「你們干什麼!」看著圍住自己的一群保全,寧曉雨的眼里有不解也有憤怒。「我說了,我只是要見成澤!」
「要見成澤?你先看看你自己,他會見你嗎?」有人冷笑了一聲。
「我怎麼了?」這些人的眼里都帶著對她的輕蔑和嘲笑,咬白了嘴唇,她倔強的看著四周的人群。
大廳里許多準備上樓打卡的上班族都停下腳步望著她,有些人還竊竊私語,每個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屑和嘲諷。
「你怎麼了?這還用我們說嗎?」又是一個嗤笑的聲音。
「走開!你們沒有權力阻擋我。」她抱緊手里的文件,一想到成澤似乎急著要這份文件,她忍不住焦急起來。
「這位小姐,你不要鬧了。」就在她和這群保全對峙時,有人插進他們中間,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她。「你已經妨礙到其它人,在我們采取行動前,你快點走吧。」
「你們才妨礙到我,為什麼不讓我見成澤?為什麼要攔住我。」她實在是不明白這些人的敵意和鄙視,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像你這樣一個土包子,我們總裁不可能會見你。」
耳邊又傳來譏刺聲,寧曉雨猛地回頭,直勾勾的望著說話者。總裁?誰是總裁?成澤嗎?他……是這里的總裁?
「太好笑了,也不照照鏡子,就她那副樣子也想見總裁?」
「她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啊?都洗得發白了,是地攤貨嗎?」
「還我看她是不要臉才對,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居然就這樣沖進公司說要見總裁,還直呼總裁的名字,她以為她是誰啊!」
「這年頭愛做白日夢的女人也太多了,什麼貨色都想麻雀變鳳凰。」
「我看是腦袋秀逗加月兌線,完全不正常嘛。」
寧曉雨還未從知道成澤身分的震撼中恢復,耳邊又不斷閃過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甚至還有對她的人身攻擊。她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屈辱的感覺如排山倒海般襲來,讓她整個人開始顫抖。
她用力握緊手里的文件,咬緊已經發白的嘴唇,倔強又堅定的昂起頭。
「我、要、見、成、澤。」一道凌厲的目光從她明亮的眼里射出,一一掃過周圍的人群,她一字一字,清楚的大聲宣布。
「余秘書,我看是個瘋子,趕緊趕她出去吧。不然等一下讓總裁知道就麻煩了。」保全主任請示中途插話進來的余文軒。
「不要傷害她,趕出去就行。」余文軒憐憫的看了眼寧曉雨,最近愈來愈多奇怪的人來找總裁,真是樹大招風。
「你們可以趕我出去,不過我一定要見成澤。」听到他們的對話以後,屈辱的淚水已經沖上她的眼眶。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羞辱和委屈,但她不能屈服,絕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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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澤走出電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寧曉雨站在一群保全的中間,眼眶含淚,眼神無助又透著倔強和堅韌,而大廳里站著許多他公司的員工,一個個用冷漠或輕蔑的眼神看她。
他站在原地,冷靜的審視著。
「你們在干什麼!」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眾人听到他的聲音,立刻,原本喧嘩的大廳變得完全肅靜。
他邁開穩健優雅的步伐向漩渦中心點走去,所到之處,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空氣仿佛因為他的出現而停滯。
「總裁,只是一些誤會,這位小姐走錯地方了,所以……」余文軒疾步走向成澤,神色里透著緊張。
「到底怎麼回事?」成澤掠過了余文軒,目光定在保全主任身上。
「總、總裁,有一些不相關的人士鬧事,我們已經在解決……」保全主任的聲音戰戰兢兢。
成澤凜冽的眼眸滿是寒冰,冷冷的掃過保全主任。
「總裁,我們會立刻把她趕出去!」保全主任被他看得不寒而栗。
「為什麼要把她趕出去?」成澤的聲音毫無起伏,讓人無法捉模他的心思,更加讓人膽寒。
「對不起,總裁,是我們處理不力。」保全主任的額頭上冒出冷汗。「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放她進來!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把她趕出去。」低下頭去,保全主任喝斥道。
「是、是……」所有保全一陣慌亂,這才想起要抓住寧曉雨。
一回頭,原本被他們包圍的女生竟突破包圍網,大步走向成澤。
成澤一出現,所有人都只注意他,也就疏忽了對寧曉雨的看管。
「你想干什麼?保護總裁!」保全主任如臨大敵般的一把鉗住寧曉雨。
成澤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他不發一語的表情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思,以及他會有什麼反應。
寧曉雨一直倔強的仰著頭,打從成澤出現,她就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當保全主任抓住她的手臂時,她還是一直望著成澤。
「總裁,我想她沒有惡意。」余文軒環顧四周,他的心情愈來愈緊張。總裁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他跟了成澤五年,對于他的作風已經頗為了解。
在他平靜冷漠的外表下,也許正醞釀著風暴,而那樣的風暴沒有人承受得住。
「放開她。」成澤沒有理會余文軒,平靜的下著命令。
「什麼?」保全主任愣了半晌,才驀地放開手,回頭疑惑的看著成澤。
「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對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成澤冷酷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里回蕩著。
「那個……這個女人,她一進來就說要見你,被我們阻攔後,還繼續鬧事,說什麼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你,還想直接沖上樓……」保全主任代表所有人回答。
「余秘書,通知人事部,今天在一樓負責公司安全的所有人員和接待人員,即日起解除他們的工作合約,今天之內處理好所有事務,五點前我要看到報告。」成澤冰冷的聲音如冰雹般打在眾人心頭,嚇壞了所有人。
解雇?總裁竟要將一樓的員工全體解雇?
「總裁,這太嚴厲了。他們的確有失職之處,但是、但是……」跟隨他五年的余文軒,這一次也無法理解他為何做這麼殘酷的決定,一時間竟結巴起來。
寧曉雨執拗的眼里也閃過一抹愕然,她握了下手里的文件,眼里隱隱凝聚起水花。成澤的話讓她有股想哭的沖動。
「這個給你。」為了不讓眼淚在眾人前落下,她趁著大家怔忡之際,將手里的文件塞給成澤。
「你不能……」余文軒來不及阻止,成澤已經接過她手里的東西,這個舉動更加讓人跌破眼鏡。
總裁接過陌生女子遞上來的東西!
一見他接過東西,寧曉雨立刻轉身。她用力咬住嘴唇,忍住眼里一波又一波的酸澀。她才不要在這里哭,沒什麼好傷心的,不就是被人看不起嗎?不就是好心替他送文件,反而遭到屈辱罷了。
「你先別走。」成澤在眾目睽睽下拉住她的手。「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這一刻,在場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全部開始驚懼起來。
總裁……認識這個穿著土氣的女孩!
「東西送完了,我為什麼不能走?」寧曉雨低著頭,口氣不善。
而且看起來關系匪淺,他們從不曾听過有人敢用這種不敬的口氣和總裁說話。
「余秘書,我讓你吩咐接待處,如果有一位寧小姐來找我,立刻將她帶上來見我,你有沒有吩咐下去?」成澤沒有回答她,懾人的目光又掃向眾人。
「當然有。」余文軒此刻的表情無法形容,他明白了問題的根源。
「那麼現在你告訴我,這些人做錯了什麼。」成澤微揚眉,渾身迸發出逼人的氣勢。
「任何到公司來的訪客,首先要到接待處登記,說明原因,然後由接待處查看行事歷,按規章辦事。保全人員的職責是保護公司的內部安全,只有在公司及公司員工的安全受到威脅時才能采取行動,無權干涉公司內部事務。」余文軒閉了下雙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成澤對于「規則」的堅持。
「看起來,他們好像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成澤挑起眉,在他面前沒人敢抗議,但他看得出有幾張忿忿不平的臉。
「總裁,這是我的疏忽。我接到報告後沒有妥善處理,才造成這樣的混亂,請你處置。」余文軒躬身。「至于他們只是服從我的命令而已,所以……」
「有人來公司找我,你們不帶她去接待處登記,卻私自將她攔下。不知道公司的制度嗎?公司要求所有人都視諏員工手冊,顯然你們覺得規章並不重要,不然怎麼會擅自修改?」
成澤握緊寧曉雨的手,不讓她掙月兌。
「接待處在幫她登記完後,查看行事歷,有登記的立刻通知所屬部門,接見訪客。沒有登記的,問明原由,也要通知所屬部門,詢問是否接見。如遇無法判斷之情事,則直接請示總裁室。」
成澤讓人膽寒的目光掃視接待處的眾人。「你們有替她登記了嗎?」
接待處的所有工作人員都低下了頭,面無血色。
「如果被接待處阻止,來人依舊吵嚷而影響到公司運作,才可以通知保全人員來處理——這樣的流程你們難道不知道?」
「可是總裁,如果遇到可疑人物,我們也有權力問明情由,查明身分……」掙扎之下,保全主任終于抗議了一句。
「沒錯。」成澤迅速的點頭。「如有可疑人物,也必須先問清楚來人身分和目的,才能采取行動。你們問過她了嗎?還是在她表明來意後,依舊不帶她到接待處登記?」
「我們、我們……你們問過了嗎?」保全主任回頭看著他的下屬。
先前還盛氣凌人的保全們也全都驚懼的低著頭,無人吭聲。
「我的名字又怎麼不能被人直呼?她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任何人當然都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就以這個理由認定她是前來鬧事的人,而影響了公司的正常運作,你們還覺得自己毫無過錯?」成澤冷酷的眼里迸發出冷冽光芒。
「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些人不工作,還全站在大廳里看熱鬧,真是悠閑。」他的薄唇微勾,輕諷道。
卑音剛落,大廳里隨即響起雜沓的腳步聲,生怕走慢一步就被總裁看到,每個人都低頭逃竄。
成澤冷眼橫掃。「余秘書,處理完該處理的,立刻上樓。有關你的處分,我稍後也會讓人事部宣布。」
「是,總裁。可是今天的事……」
「我已經做出了決定,誰都不準求情。」他不再看任何人,拉著寧曉雨大步離開。
仿佛被他剛才掌控全局的氣勢震懾住,寧曉雨的腦袋仍處子空白。忘了抗拒,只能任憑他帶她離開。
成澤是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許多倍的人,剛才的他,全身散發出的王者之氣,會讓人不自覺的在他面前俯首。
但是……也讓人覺得恐怖,無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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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采光,無限空間,高貴設計」——這是某時尚雜志對于「東華集團」總裁辦公室的評價。佔據大樓最頂層,開闊的視野,毫無阻隔的寬廣空間,予人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在許多人眼里,成澤不僅是成功的並購家、冷酷無情的野心家,還是一個時尚與品味的代名詞。不但有著宛如希臘神祗般俊美無儔的五官,歐洲貴族般的優雅舉止,更有著帝王般的霸氣與實力。
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瑕疵,他使用的任何東西,全部都是最頂尖的奢侈品和藝術品。就好似這間由義大利設計師設計的辦公室,幾百坪的空間都屬子他,任何人來到這里,都會被這樣的氣勢震懾住。
在他的眼前,沒有任何高山阻擋,只有一馬平川。這個辦公室一直給訪客這種壓迫感。
只是,現在坐在這個辦公室的人,卻顯得與這里一貫的風格格格不入。
綴著藍色小報卻洗得發白的老式襯衫,土氣的黑色長裙,以及一雙仿佛過時的黑色平底鞋,還有頭上的羊角辮——寧曉雨的出現,完全破壞這里的和諧感。
她坐在休閑區里的沙發上,身邊的采光窗戶射進溫柔的陽光,面前擺著一杯上等的藍山咖啡,還有精致的小點心。
她看起來卻有點愁眉苦臉心情低落。
成澤將她帶進這間大得不可思議的辦公室,只扔下一句「留在這里等我」後,就帶著文件匆忙離開。
從他臉色不豫的拉著她上樓起,他的全身散發出的暴戾之氣就讓她無法忽視。
即便看起來毫無表情,她卻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正逐漸擴大中。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因為他的員工怠蚌職守,引起混亂?還是因為她在樓下被阻擋,影響了他的工作?
她知道那份文件對他的重要性,不然他也不會命令她在十分鐘內送到公司來。
這應該就是他生氣的理由,他嚴格要求所有人服從他的命令,而且訂下的規則不容任何人違反,所以……他才不是因為她被人輕視才那麼生氣……
「可是讓我留在這里又有什麼用?」噘了噘嘴,寧曉雨起身,又坐下。
她這樣起來坐下的動作,做了無數遍。她覺得自己留在這里毫無意義,可是,又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托著腮,煩惱的表情清晰的寫在她嬌小的臉蛋上。
「總裁,我還是覺得只要給予處分就行了,不需要全都解雇……」
「你也想被解雇?」
成澤萬年冰山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寧曉雨想也沒想就沖了出去。
「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知道我的習慣?什麼也別說,把你應該做的事做好。」
寧曉雨看著他關上房門,臉部的側面線條十分冷硬——他還沒有消氣。
「不要站著不說話,這可不太像你。」仿佛後腦杓也長著眼楮般,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你們公司里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她被他的聲音嚇到,月兌口而出。
「是啊。」成澤沒有轉頭,只是身形一頓。「他們也會為此付出代價。」
她微微一驚。「可是解雇真的有些嚴重……」
成澤倏地轉過頭,暴戾的氣息依舊凝積在他的眉宇之間。
她縮了下肩膀,忍不住綁退一步。
「他們那樣羞辱你,你還覺得不用解雇他們?」他還是站在原地,目光如豹般在她臉上徘徊。
想起剛才的情形,寧曉雨斂下眼瞼,一股水氣又不自覺的滿盈滿眶。「我……當時是很生氣,覺得很屈辱,很難過。」
他冰冷的眼里掠過一抹憤怒的火焰。「我們公司的確應該整頓一下。以貌取人、怠蚌職守,越權行事……最最可惡的是居然還欺凌弱小。」
她猝然抬起頭,為他眼里的那抹火焰而震撼。他……在替她生氣嗎?
「長此以往,別人會以為我成澤只會任由下屬仗勢欺人。」
「我、我反正也沒事,你也教訓過他們了,這件事不如就這樣算了,解雇真的太嚴重了。」寧曉雨眨了下清澈的大眼。
「算了?」成澤略感驚訝。「你不生氣?我看你剛才一直忍住眼淚。」
「難過傷心當然會有,畢竟他們說得很難听,可是也並不是只有那些保全,還有其它職員……」
「他們說什麼了?有哪些人?」成澤眼中的嚴厲光芒一閃而過。
寧曉雨臉色微白,趕緊擺手。「我沒有要找誰麻煩的意思,那些話……反正他們也是無心的。」
看著他更加陰沉的臉,她暗罵自己說錯話。「站在他們的立場,有人敢直呼公司總裁的名字,也許真像是個來搗亂的人。」說著說著,她的頭又低了下去。
「你又不知道我是誰。」他嘴唇抿成嚴厲的線條。
寧曉雨靜靜的站著,她不敢抬起頭,雖然他的聲音听起來很嚴厲,雖然他的表情還是如冰山般嚴酷。可是,她的心里卻有一股暖流在流動。
那個時候,他就像拯救她的天神般,把她從所有鄙視和輕蔑里解救出來,替她教訓了那些欺負她的人。
「謝謝你。」寧曉雨抬起頭,想直視他說出自己的謝意。可是,眼淚卻不經意落了下來,她的心里還是藏著太多的委屈。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按照規章辦事。」看到她的眼淚,他的聲音一頓。
她的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住,不斷掉落。寧曉雨覺得自己很糗,連忙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到她哭的樣子。
「你表現得很好,像個女戰士一樣充滿斗志。」成澤眼神復雜,口氣變得柔和許多。「寧曉雨,你有著一顆堅強的心,絲毫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強。」她對他完全無畏的樣子,就絕對強過許多人。
「是嗎?」听到他的贊美,她有些受寵若驚。
「所以眼淚不太適合你,沒有人有權利批評你,輕視你。」
「我……我也沒有真的想哭……只是止不住……其實剛才我真的好害怕,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哽咽著,愈想愈傷心。
「還覺得有些丟臉,如果可以瞬間移動,我一定早就消失不見。但是、但是又不能逃走,逃走的話,我就什麼也沒有了,更對不起我自己。」
「所以我說你很堅強。」一塊手帕遞到她眼前,他就站在她的身邊。
她側首看他,一雙大眼被淚水洗得黑白分明,格外動人。
剎那間,成澤被這雙眼楮吸引,那是他見過最純真、最干淨的眼眸,不含一絲雜質的雙眸。
「快擦干眼淚,我還要工作,身邊如果有個愛哭鬼,我可受不了。」為了掩飾自己瞬間的失神,他將手帕扔進她的手里。
「那我回去,不打擾你。」她拿起手帕,用力擦著淚眼。
「你不必回去,我看完一些資料和計畫案就去吃午飯。」快步走回他的辦公桌,成澤聲音冷淡。
「你要請我吃飯?」她的雙眸一亮,眼淚也因為他的安慰而停止。
「你不是說你在台北沒有朋友,我帶你去台北最高級的餐廳吃飯。」成澤頭也不抬。
「最高級的餐廳?」寧曉雨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著。「我看還是不用了,我……」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躊躇,他揚起眉。
她努力的對他微笑,可笑容卻顯得脆弱,「你看看我這個樣子,適合去嗎?」
怒火又在他的眼里燃燒起來,「我說你適合就適合。」
寧曉雨輕咬嘴唇,本來受到傷害的心,卻因為他的話而漸漸愈合。
他是個君臨天下,沒有任何人敢忤逆他的男人,可是卻對她很好,不但好心收留她,還為了她斥責下屬。
「去沙發上坐一下,我馬上就好。」瞥了她一眼後,他就埋首進桌上成堆的公文里。
她沒有離開,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連呼吸都變得輕緩的凝視他。她的視線掠過他柔軟的發,掠過他寬闊的額頭、好看的眼、挺直的鼻梁和剛毅的嘴唇……
有種感動在她心里默默發酵,融合著一股說不出的悸動。
這個冷酷的男人,為何會讓她心里感到溫暖呢?而這股暖意從心底擴散至全身,撫平了她所有的難過與悲痛。
選擇來台北,然後遇見他,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