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凱勛停下車,溫柔的眸光落在她熟睡的容顏上。
她睡得很安穩,小小的眉頭舒展開來,長長的睫毛一動也不動,蓋住了那雙會說話的大眼。
她到底是誰?這個問題還纏繞在他的心頭,和他的案件一起不斷困擾著他。
必于她的身份,他一直都在努力查證。每天,他都要抽空到網路上查看各種新聞消息,希望可以看到有關她身份的線索,或者是尋人啟事。
然而,卻沒有蛛絲馬跡可循。
她已經失蹤了七天,如果有人要找她,那他們該會多麼地焦急?
成凱勛的表情變得嚴厲,無論如何,他都會幫她找出她的身份。對于她的記憶他無能為力,但這件事一定要幫她做到。
他湊近她想要叫醒她,卻舍不得打斷她的美夢。如果熟睡時被叫醒,那應該是非常不舒服的感覺,況且要再度人眠也會有一些障礙。
其實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睡眠狀況並不好,有時很早就起來,有時很晚了還在房里踱步。
因此,看到她熟睡的臉,他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于是,他無聲地起身,湊近她的臉,想替她先把安全帶解開。
就在他的手踫到扣的剎那,她緊閉的雙眸突然間睜開。
「你……」張開眼就發現他的臉近在咫尺,錯愕的同時,紅暈立刻在臉上暈染開來。「你要做什麼?」
成凱勛感到尷尬的同時,還發現自己的心跳頻率不斷的在加快。
她細致美麗的臉就在他面前,蒙朧的大眼,紅暈的雙頰,還有微翹的紅唇……
他的身體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無法動彈,好像她柔美的眸子有什麼魔力般,將他強力地吸引過去。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兩人都感受到內心一股強大的波動,雖無法用言語形容,但卻能感覺到內心波濤洶涌。
成凱勛倏地抽回身,不敢再直視她的眼。「我們到了。」在他的人生里,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倉皇過。
她早已屏住了呼吸,緊張地喘了好幾口氣後才鎮定下來,雙手發抖地解開自己的安全帶。
「剛才……我是想幫你解開安全帶。」他突然的解釋听起來非常突兀。
「哦。」她愣愣地望了他一眼,又立刻滿臉羞赧的低下頭去,平復著她狂亂的心跳。「那你怎麼不叫醒我?」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一張開眼就看到他湊近的臉龐,這樣的驚嚇未免太過巨大,瞬間讓她臉紅心跳,不能自抑。
「我看你睡得很香甜,不忍心把你吵醒。」成凱勛猛地蹙起眉頭,不僅自己到底在心虛什麼?他是出于一片好意,想讓她睡得香甜,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沒有嗎?
那在她張開眼的剎那,一股掠過心頭讓他幾乎失控的騷動是什麼?他有些粗魯地推開車門,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她再度深吸口氣,乎復著自己的心跳。可是臉上滾燙的感覺卻有越燒越烈的趨勢。她打開車門,正巧他也走到門邊,兩人四目再度相視時,又都慌張地閃開。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在害羞什麼,緊張什麼?!
她走下車,目光不自覺的望向四周。這才發現她正置身在一處山林里,蟲鳴幽幽,參天大樹拂去了夏天的暑氣,有股清涼在山中吹拂。
這附近顯然杳無人煙,但還有車道可以行駛進來,令她感到吃驚。
「這里是哪里?你怎麼能找到這麼隱蔽又美麗的地方?」放眼望去,在一片灌木掩映下,看到前方有一幢山林木屋。
他恢復鎮定後,看了她一眼後說道︰「你先進去。這是鑰匙。」
「那你呢?」她接過他遞過來的鑰匙,眼露疑惑。
「我把車停好,你在屋子里等我。」他眼里掠過幾許神秘,她也就不再追問。
她一個人向著前方的小路走去,對那幢神秘的木屋充滿了好奇……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到有件重要的事,便又趕忙回頭。
可是當她跑到成凱勛剛才停車的地方時,卻看到車輪的痕跡竟然往山下開去。
她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恐懼,他該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吧?
然而恐懼並沒有在她心里佔據太久的時間,她雖然不知道為何他會開車離開,但她相信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要她在屋子里等待,那麼她就應該回屋子里等他回來。
在她轉身的剎那,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幾乎令她無法站立。
眼前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她竟看到一張清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成凱勛。
她拉住旁邊的灌木,試著穩住自己的身勢。
那是她過去的記憶嗎?她想抓住一些片段卻無法抓住,唯一看清的,只有那張照片上的人。
難道她以前認識成凱勛?不然怎麼會看到他的照片呢?
她腳步虛浮地走向屋子,恍惚中用鑰匙打開大門。
那張照片為什麼會在腦海里反覆出現,仿佛想要告訴她什麼重要的訊息。
到底是什麼?
當她用盡全力抵抗暈眩想要看清更多記憶時,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
她睜開雙眸,茫然看著眼前蓋滿防塵布的屋子,眼神空洞。
成凱勛在四十分鐘以後才回到木屋。
這是一幢兩層樓的木屋,設施齊備,結構扎實,並且有水電可用。
當他走進木屋時,發現她已經把家具上的防塵布都掀開,也打開了窗戶通風。
「你不用忙了,我來打掃就好,你先去休息吧!」成凱勛發現她正拿著吸塵器在打掃環境。
「你回來了?」她向他露出眩目的笑容。「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一昨天半夜,葉子珊打了電話回公寓,她好像急著找你,以為你會出現在公寓的樣子。她說,如果你听到電話就立刻聯絡她。」
成凱勛因為這個消息面色變得凝重,沉吟了剎那,對著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原本詢問的表情剎那問又轉成了笑容。「你不必告訴我,因為你一定有你的考量。」
看著她的笑容 ,他眼里的光芒也變得柔和。「我有許多事要向你解釋,但在解釋之前,你要先去休息!」
「那你呢?你一整晚沒睡呢。」她放下吸塵器,一臉不容否定地看著他。「如果要休息的話,就一起休息!」
「我還有一些事必須先處理∼放心吧,處理完後,我會立刻休息。」看著她皺起的眉頭,他趕緊補上一句。
「是嗎?」她表現出不信任的樣子。
「我保證。」成凱勛舉起手,但心里突然閃過些奇怪的感覺,他竟然會這麼重視她的感受。
「好啦,相信你。」她抬起頭往上看了一下。「二樓有兩間小房間,我選里面那一間,你就住外面那間吧!」
「遵命。」他乖乖的听她指揮。
「我也不問你為什麼這里設備這麼齊全,反正我只要跟著你就行。」她嫣然一笑。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沒有任何衣物,所以借你的衣服穿,可以吧?還有,我幫自己取懊名字了,你就叫我樂樂吧!快樂的樂。」
「樂樂?好像小狽的名字。」
「你有意見嗎?」她杏目圓瞪的看著他。
「沒有,我沒有。」他趕緊收斂起笑容。
她一樂樂再度瞪了他一眼,才帶著笑容上樓。
當她走進小臥室時,臉上原本的快樂表情頓時化為烏有。
她用笑容來武裝心里的不安,自從那張奇怪的照片浮現在眼前後,總有一些不祥的感覺在心頭徘徊。
然而,她卻不想讓他知道……
樂樂第一次有了自由的感覺,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木屋里,她感受到從心底透出來的自由。
這種感受有些奇妙,她不知道是否與她失去記憶有關。也許是之前一直被困在那個小鮑寓,不能自由走動的關系。
「我喜歡這樣清新的空氣,打開窗戶就能聞到泥土的芳香。」她站在二樓小臥室的窗前,對著天空呢喃自語。
「你的精神看起來很好。」一個爽朗的男聲從隔壁的窗戶傳來。
她探出腦袋,發現成凱勛也正站在窗戶前面。
「待在這麼美的地方,精神當然很好羅!」她這幾天睡得很好,那些困擾著她的記憶碎片,再也沒來騷擾過她。
「今天願意賞臉和我一起去山野吃早餐嗎?」他也探出頭來,笑意在他神采奕奕的臉上綻開。
「看起來,你的心情也很好。」她的心髒突然狂跳了起來,因為看到他眼里跳躍的溫柔光芒,和他嘴角的笑意。
她倏地縮回腦袋,臉上起了莫名的紅暈。又不是沒見過他清晨起床時的模樣,搞不懂今天自己是怎麼了?
「那你就是同意了。我下樓去準備。」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喔。」她含糊應了一聲,眼前依舊閃過他清爽開朗的臉龐。
今天的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從兩天前來到這里以後,他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多,不再總是緊繃著臉。好像壓在他身上的千斤擔子被卸了下來。
她趕緊梳洗換衣一套上一件他的大襯衫,又用一條在儲藏室找到的繩子做腰帶,將襯衫在腰際處綁了一個蝴蝶結。想不到她的個頭還真矮,因為襯衫的下緣已經在膝蓋上。
考慮了一下後,她決定放棄穿那條寬大的褲子,因為穿上去一定很嚇人。輕快地下樓後,看到木屋里陽光充足,而他正哼著歌在廚房里煎蛋。
「又是煎火腿蛋?」她略微不高興的噘起嘴。「我們每逃詡吃一樣的早餐。午餐是蛋炒飯,晚餐是蛋包飯。」
成凱勛的額際冒出一些冷汗。「我只會做這些簡單的食物。」
「不知道我會不會做飯、燒菜?」樂樂走進廚房對著瓦斯爐發呆。看著那些鍋子、鏟子,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可以嘗試煮粥配炒蛋?」他從她茫然的眼里看得出來,她對于廚房的工作比他還要不熟悉。
「我發現這里有一個地下冰窖,里面儲藏了一些薪鮮食物還有許多罐頭食品。我們可以不吃蛋嗎?」她努力的思考。「這里應該可以上網吧?」
他驚訝的看著她。「你已經發現地窖了?」地窖的入口很隱蔽,就隱身在貯藏室里。
「不然我們去找一些食譜,利用手邊現有的材料做一些簡單的料理。」她睨了他一眼。「那個地窖很難被發現嗎?我昨天去找清潔用品時就看到了。」
他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認為對一般人來說那里的確很難發現。但他應該想到,她的心思非常縝密,有比常人更銳利的目光。
「必要時,可以切斷那里的電源。就可以變成一個適合躲藏的地方。」成凱勛還是決定把這個秘密告訴她。「如果有人來抓我,你就先躲在那里。」
「我覺得不會有需要它的那一天,因為這里很安全。」她望了他幾秒鐘後,鄭重的搖頭。
他的眸子倏地一亮。「為什麼這麼篤定?」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她投給他充滿自信的一瞥。「要我詳細告訴你嗎?」
「那當然。」看著她自信的眼眸,他著迷般的回視著她。
「不告訴你。」清澈的玲瓏大眼里閃過幾許狡黠,她輕盈地轉身。「我去地窖里找吃的東西,等下你負責上網找食譜和烹飪。如果做出來的東西好吃,我再告訴你。」
「你這丫頭,竟然用這個來威脅我?」他一個箭步跨到她面前,阻斷了她的去路。「你覺得有用嗎?」
她悠然的瞥著他,笑容洋溢著戲謔。「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吃不到可口的早餐,我就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你就休想出去。」他雙臂抱胸,猶如鐵塔般的分開雙腿站立著,正好把門口給堵住。
她狐疑地瞧著他。「我不信。」
「你可以試試看。」笑容爬上他深刻的臉部輪廓。
于是,她朝著他筆直的走過去。
但他一動也不動。停在他面前,她揚起漂亮的柳眉,對他投去挑釁的眼神。他張嘴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她掃視他全身,看似隨意的一站,但不論從哪個角度攻擊他,他都可以隨即應變。她開始思考攻擊的方法,瞬間就有好幾套方案閃過腦海,有一些甚至讓她自己都感到愕然。
她怎麼會想到那些惡毒的招數?
樂樂的心頭又掠過那股不安,那些讓她心頭不安的過去。
她驚嚇得退了一步,凝視著他的眼神變得混濁與迷惘。
「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你還是放棄吧!你無法從我這里過去的。」成凱勛誤解了她臉上的疑惑,讓自己顯露出得意洋洋的模樣。
她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甚至有一些悲傷與無助的情緒,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開始凝聚。
他唇邊的笑容停頓一是不是玩笑開得有些過頭了?
「你就是打定我沒有辦法過去,所以存心欺負我。」她緊抿著嘴唇,神情顯得哀傷。
他的雙手從胸前放下。「只不過是開個玩笑。」她應該不是這種度量小的女子才對。她負氣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說什麼開玩笑……我看,根本就是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又有很好的身手,所以用武力來威脅我。」
「你真的這麼想?」成凱勛的眉心打結。回想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分?
她緊閉雙唇,一言不發,眼神直視地面,再也不看他一眼。
「樂樂。」他無奈地走向她。「我沒有要欺負你的意思……」
她的目光隨著他的腳步而移動,當他站到她眼前時.她倏地揚起頭。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她表情凝重。
「當然可以。」成凱勛一臉擔憂。
「好,那我走了。」她立刻邁開步伐走出廚房。一抹警覺心突然閃過他的腦海,她的腳步看起來好像太輕快了些。
「上當了吧?」果然,她走到廚房外回頭看他,擺出勝利的燦爛笑容。「誰說我絕對過不去?根本就是輕而易舉嘛!」
說完,她做了個勝利的V字手勢,隨即往地窖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還留下了銀鈴般清脆的大笑聲。
「你這家伙!」成凱勛未經思考,拔腿就追了上去。
「惱羞成怒了嗎?」樂樂在中途轉向跑上樓梯,朝著正準備跑向儲藏室的成凱勛做了個鬼臉。「你跑得好慢啊!」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他夸張的猛皺眉頭,對著她怒目而視。
「哈哈哈……抓不到!」她大笑著往樓上跑去。只顧著往樓上跑的她,沒有發現腰間的繩子已經松月兌。更驚險的是,腰帶竟纏繞在她的雙腳上。
她才一抬腿,立刻就被絆住,重心不穩的向下倒去。
「危險!」成凱勛三步並做兩步,急忙跑上樓梯,抱住了她往後仰的身體。
為了讓自己站穩,他選擇將她打橫抱起後,將後背靠往一旁的牆壁。樂樂迅疾用雙手攬上他的脖子,驚慌的將整個身體靠向他的胸膛,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處。
「好險。」看到她雖然完好無缺的在自己懷里,但他仍余悸猶存。「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哪有?」她驚嚇到發白的臉上染上紅霞,不甘地看著他。「只是意外。」
「如果你小心點,就會發現它。」他憤怒的目光落向那個差點害她摔下樓梯的罪魁禍首。
「我怎麼會知道嘛!」她牢牢的抱住他,目光隨著他的視線也望向他的腳下,有些心虛的縮了下頭。
他抱著她上樓,眼里掠過幾許無可奈何。「嚇到了吧?」
她點點頭,即使剛才他沒有來救她,她覺得自己也能應付眼前的危機。不過,既然他英雄救美,那她也樂得扮演柔弱的角色,享受他溫暖的懷抱。
這樣一想,她把身體更貼近他的胸膛。
靶覺到她誘人的身體正緊貼著自己,成凱勛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更讓他心跳加速的是。他發現她穿著的那件襯衫,經過剛才那一番拉扯後,已經滑到了她的大腿上。
「你怎麼了?」她仰起頭,看到他發白的臉色。「我很重嗎?不然你為什麼看起來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我……沒事……」他直視前方,結巴的說道。她的眼里閃過幾許疑問,伸出手模著他的臉。「你該不會生病了吧?」
「別動!」成凱勛喝令她的行為。
天知道當她抬起手時,她柔軟的身軀更加貼近他的胸口。
「啊?」她嚇得抽回手,滿眼驚慌。「你到底怎麼了?」
「我……還是把你放下來吧!」他咬牙說道。
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他的懷抱,畢竟她很喜歡在他懷抱里的安全感。可是她的舉動再度讓成凱勛如遇到猛獸般,一把將她推得遠遠的。
樂樂感到有些受傷的抬起頭。「你不想讓我靠近你就直說。何必這樣做?」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刻意疏遠,她倔強的咬住嘴,不讓眼淚落下。成凱勛同樣緊閉雙唇,表情異常嚴厲。
「如果我妨礙到你,那我可以離開。」他的沉默讓她心如刀割,一股巨大的疼痛在胸口處爆發開來。
「我沒有這麼說。」他眉頭緊蹙的樣子看起來更加冷漠。
「你是沒有這麼說,但你的舉動已經把這個想法清楚的告訴我了。」她將心底翻騰的酸澀極力壓抑,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兩人問有股讓人不安的沉默氣氛正在擴散……
半晌後,她突然抬起腳步,轉頭離開。
不想看到她,不想讓她靠近,那她就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讓他看到好了!成凱勛突然從後面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你做什麼?不是不想看到我嗎?」她氣惱地回頭,淚水終于沿著臉龐落下。
「我沒有這麼說。」他還是那種嚴肅的表情.那樣深沉的聲音。
「你就只會說這一句?」她再度忍住淚水,但眼里的光芒卻情不自禁流露出失望與傷感。
「我不是不想看到你,而是很想、很想看到你。」他的手放開她的雙臂,聲音听起來更加沉重了幾分。
樂樂揚起不解的眸子,定定望向他深邃無比的眼。
他低沉的語氣讓她心跳加速,脈搏紊亂。
「那……剛才又算什麼呢?」她的嘴唇顫抖著,呢喃說出這句話。
「我剛才很掙扎。」他靠近她,摟住了她的縴腰。
她屏住棒吸,抬起頭,與他專注的目光對視著。
「掙扎什麼?」因為他熱烈的注視,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一抹熾燙的光芒掠過他的眼,雙手稍微用力,立刻將她整個人帶進他懷里。她凝視他的眸子里,升起了一股濃烈的期待,是那樣直接,那樣無所隱藏的期待。
在這樣的眼神下,他徹底投降。對自己的感情,對自己無法自拔的,以及對她的渴望而投降。
低下頭去,成凱勛熱烈的吻上那柔軟的紅唇。
當他的嘴唇接觸到她的剎那,她本能的迎了上來。她的反應同她的目光一樣直接,一樣純粹,一樣毫無保留。
她等待他這個吻,等待他的靠近,已等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