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離開毒王谷了!
十一年來的希望,在此刻實現了,她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二個時辰前,她還在毒王谷里,在尚未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大家以近似逃難的方式帶走,在通過毒霧森林後,大家便兵分二路,各自離開。
此刻身處茶棚的她,望著從四面八方來的旅人,在這稍坐休息、解渴裹月復後,再繼續趕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方向,而她卻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去。
「紅葉,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吃饅頭。」
別姨在她眼前揮手,將饅頭放進她手里。這丫頭怎麼一出谷就開始恍神了,該不會是太高興了吧?
辦葉被她這一叫喚,回過了神,咬了口饅頭,再次確認地問著身旁的人,「桂姨,你真的決定一路上都陪著我?」
「這是當然。你十一年沒出谷,江湖險惡,讓你一個姑娘家上路,我怎麼可能放心。」
真讓這丫頭獨自上路,不出事才怪!瞧此刻坐在這簡陋的茶棚里,就有不少雙賊眼停留在紅葉身上,她不盯緊一點,萬一出事了,她這一輩子就休想再回毒王谷,少主鐵定會將她錯骨揚灰的。
「謝謝桂姨。」清麗嬌美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燦笑,她開心地握住別姨的手。桂姨說的是,若真讓她一個人上路,她也會害怕,有桂姨在她身邊,她的確放心不少。虧她之前還妄想要一個人逃出谷,現在想想的確是太冒險了。
「紅葉,拜托你一路上能不笑就盡量別笑了。」
別姨輕嘆了口氣,瞥了眼周圍幾桌的客人,大家在見著紅葉如花般的燦笑後,全都移不開目光,這讓她十分憂心。這一路上她勢單力薄,若真出了事,可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紅葉納悶不解地問,不懂她為何突然一臉擔心、咳聲嘆氣。桂姨她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別問了,吃完我們就快走吧!」
「桂姨,我們待會要往哪里走啊?」吃完最後一口饅頭,喝了口茶潤喉,瞄了四周一眼,發現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于是她好奇地問道。
「就先去懷寧城吧,當年你是在那里跟家人走散的。」
她听過金、銀婆婆談過紅葉的事,從那開始尋找,希望會有線索,也希望早日找到紅葉的家人。
「你們這些人,到底想跟蹤我到什麼時候?」一陣嬌喝聲驀地在茶棚外響起,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就見一名身著黃衫、手持長劍的姑娘,被五名男子給包圍住;那五名男子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讓人不由得替那名姑娘捏了一把冷汗。
「識相的話就交出你身上的玉佩來!」其中一名獨眼男人,手持大刀在她面前揮,還粗聲恐嚇道。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身上有塊玉佩?」黃衫姑娘秀眉微挑。這些人竟然知道玉佩的事情,看來這件事不簡單了。
「廢話少說,不交出玉佩就休怪我們動手了。」
「那也得看你們是否有這個本事!」
逼衫女子抽出長劍,率先出招,兩方人馬就在茶棚外打了起來。
茶棚內的人為避免惹禍上身,全當在看一場懊戲,無人願意出手幫忙。
「紅葉,江湖上的是非多,行走江湖切記勿多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桂姨瞥了眼打斗的六人,趁此機會警告未曾涉足江湖的紅葉。
「可是他們五個大男人打一個姑娘家,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辦葉一直注意著那位姑娘的安危,不知為何直替她緊張,那張臉……總覺得在哪里看過。
「別緊張,那位姑娘的武功在那五人之上,除非對方出暗招,否則那位姑娘穩贏的。」只消瞄一眼,桂姨就知道勝負了。況且他們誰勝誰負,也與她們無關,少管閑事的好。
丙然,就如同桂姨所言,不消片刻,那位姑娘已輕易將五人給擊敗了,轉身準備離去時,那位獨眼男人竟然從懷里射出一枚暗器。
「小心!」紅葉緊張的出聲示警,但仍是晚了一步,就見那名黃衫女子右後肩中鏢,一臉痛苦地倒地,而那五名受傷的男人也在此刻重新包圍住她。這乍變的情勢,看得茶棚內的眾人不由得替那名姑娘擔憂起來。
「太卑鄙了!」紅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見無人願意出手相救,而自己又一直莫名替那位姑娘擔心,她決定順應自己的心意,雙手輕拍桌面,凌空翻身一躍,朝五人身後出掌。
「紅葉!」桂姨被她的舉動嚇得驚叫出聲,暗惱她的沖動,但連忙上前幫忙。由于五人早已受傷,又遭紅葉突襲,再加上桂姨不留情的出掌,轉眼間,五人哀嚎不斷,狼狽地橫躺于地,只剩下一口氣了。
「姑娘,你沒事吧?」
辦葉急忙來到那名黃衫女子身前,扶著她的雙臂,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震。
「紅葉,你真是太魯莽了,不是叫你別多管閑事的嗎?」
別姨輕易地解決完五人,忍不住大罵,轉身從她的角度望去,就見蹲在地上的紅葉一臉震驚地望著那名姑娘,她疑惑地走到兩人身旁一看,倏地雙目大睜。
「紅葉……你真的叫紅葉?我終于找到你了……」黃衫女子話說到一半,整個身子倒向紅葉,一臉驚愕的紅葉這才清醒過來,急著嚷道︰「桂姨,快救人啊!」
***
「桂姨,想不到我這麼快就找到我的家人了,我真的是她的妹妹嗎?」
辦葉注視著床榻上昏迷的女子,她身上中的毒鏢她已幫她解毒了,傷口也處理好了,應該是不礙事了。她到現在仍是不敢想兩人照面的那一剎那,幾乎不用懷疑,兩人一定是有血緣關系。
「我想應該是沒錯,你們兩人的相貌雖然不像孿生子那般,但相似度卻有八分,要說不是親姐妹還真讓人懷疑。」
沒錯,床上這名昏迷的女子,不論是五官輪廓都與紅葉極為相似,也難怪紅葉會不听她的勸阻,莫名地擔心這名陌生女子的安危,原來是血緣關系的緣故。
「這麼說來,我真的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對不對,桂姨?」
直到此刻,紅葉才真心笑開來。沒想到自己竟如此幸運,在順利逃出谷後,竟那麼快就找到自己的家人,她這趟出谷果真是對的。
「你何不親自跟她確認?」
別姨看著床上的女子幽幽轉醒。因為兩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小,也難怪會把她給吵醒了。
「你醒啦?傷口還痛嗎?」紅葉迅速落坐于床畔,將她扶坐起,嬌美的小臉上掛著一抹笑,關心地問道。
梅姝媛蒼白的臉上露出笑,靜靜地看著面前那張與她極為相似的小臉,感覺很奇怪。看到她的第一眼,不需要懷疑,她也道她就是她失蹤十一年的妹妹。
除了兩人相似的容貌外,還有一種難言的直覺。從小她們姐妹倆就極有默契,有時一個眼神交會,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所以在失去這個相差兩歲的妹妹時,她才會那麼心痛,根本無法接受。
「你桂姨說的對,你何不親自問我。」
蒼白秀麗的臉上揚起一抹淺笑,柔荑輕撫她細致的小臉。這個傷受得值得,讓她找回失蹤已久的小妹。
「原來你听到我們的談話了。很抱歉,我們的聲音太大了,吵醒你了。」紅葉嬌俏地吐吐舌,這才意識到方才她和桂姨的談話聲過大,也難怪會吵醒她了。
「紅葉,你的確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姐姐梅妹媛,你還有一個大哥叫梅子雲,爹叫梅長青,娘叫李翠娥,我們家是經營鏢局的生意,梅峰鏢局在黑白兩道頗有名聲,其它的事情我待會在路上再告訴你。」
梅妹媛虛弱地提了下家世。現在她只想趕快帶紅葉回家,要是爹娘和大哥見著她,鐵定會開心死的。
「姐,你剛受傷,需要多休息幾天,我們不急在這一時吧。」
辦葉毫不懷疑她的說法,在她模糊的印象中,的確有這些家人;再說見到這個十一年未見面的姐姐,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迅速在她胸口泛開,她是真心喜歡她的。
「我的傷不礙事,難道你不想快一點見到家人嗎?一路上你再好好告訴我當年你為什麼會在觀音廟前失蹤,是誰將你給帶走的。」
梅妹媛臉上雖帶著一抹溫柔笑意,但看向桂姨時,美眸卻明顯有敵意。
別姨在一旁听著兩人的對話,無視她那充滿敵意的目光。
這下有意思了,原來紅葉是梅峰鏢局的小女兒。梅峰鏢局在江湖上頗有聲望,黑白兩道都會給幾分薄面,老局主梅長青為人俠義重情,現任局主梅子雲也是光明磊落之人,至于梅妹媛,她的美貌于聰慧可是讓不少名門子弟趨之若騖,現在再加上一個梅紅葉,這家人可真是專出俊男美女。
雖然她已幾十年未涉足江湖,但偶爾出谷時,仍是會听到不少江湖傳聞,紅葉有這樣良好的家世,她也十分替她高興。
「可是……你的傷真的不礙事嗎?」
辦葉瞥了眼她右後肩的傷口,那個傷口不算淺,還有姐姐的臉色也很差,看來她這個剛相認的姐姐是個愛逞強之人。
「我說沒事就沒事,我們還是快走吧。至于你這位桂姨,也要跟我們一塊上路嗎?」
梅妹媛打量著桂姨,瞧她對紅葉倒是挺保護的,兩人之間也十分親密,她跟紅葉到底是什麼關系?
「這是當然,梅姑娘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
別姨雙臂環胸,笑睨著她,一臉不懷好意。她要是敢說是的話,她可沒那麼好打發。
「姐,桂姨當然是跟我們一起走。」紅葉深怕她會拒絕,旋身安撫著明顯不悅的桂姨,搶先開口。
「我梅妹媛不是過河拆橋之人,那就歡迎桂姨你到梅峰鏢局來作客。」
梅妹媛來回看著兩人,這一路上她會等著听紅葉告訴她這失蹤的十一年里她到底去了哪里。雖看得出來她被照顧得很好,但是將她帶走,讓她和家人分散的人,仍是不可原諒。
***
遠處不時傳來練武的吆喝聲,還有前院一群鏢師的豪邁笑聲,再瞥了眼這間簡潔雅致的寢房,紅葉想她是喜歡這里的。^_^www.txt456.cn^_^
「桂姨,你說姐姐的傷要不要緊啊?」
辦葉嗑著瓜子,眼光不時瞄向窗外。她決定待會還是去看一下姐姐醒了沒。
想到昨日午後,三人趕到鏢局時,情況真是一團亂。姐姐在介紹完她的身份後,突然昏倒,緊接著被一個叫傳泓堯的男人給抱回房去,她們這才知道她的傷口早就發炎了,高燒一個晚上才退。她真的會被這個愛逞強的姐姐給嚇死,一路上都說沒事,還不停地趕路,臉色卻愈來愈蒼白,她早就覺得不對勁了,沒想到她還能撐回鏢局。
「死不了的,你那個姐姐,性子可比你還倔。」
別姨嗑著瓜子,徑自倒了杯茶。她們逃出谷也有幾天了,以少主的個性,現在應該已經四處在尋找她們了。
「桂姨,你在想什麼?」紅葉啜飲了口茶,發現身旁的人直瞪著茶杯,兀自出神。
「紅葉,別說我沒提醒你,少主這會只怕已經在找我們了,為免那麼快被找到,我們最好別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聞言,紅葉小臉瞬間垮下。這幾天她不是沒想過這件事,只是一直不敢提起,想到獨留在谷里的莫言,她眉問微擰擔憂地道︰「不知道莫大哥是否安好?」
「放心,始作俑者是我,他頂多算是幫凶,況且你不是留下一封求情的信,少主不會殺他的,最多把他打成重傷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到底寫了什麼給少主?」桂姨好奇地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可以讓盛怒中的少主不會殺了莫言?
辦葉瞥了眼一臉興味的她,繼續嗑著桌上的瓜子,輕描淡寫地說︰「我只不過寫著,毒王谷的每一個人對我都很重要,若是有任何人因我而死或受傷,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入毒王谷一步。
別姨感動地撲上前抱住她。大家果真沒白疼這丫頭,有紅葉這麼挺大家,希望少主能看在紅葉的面子上,對大家手下留情。
「紅葉,大家為你冒險果真是值得。」
「桂姨,別這樣嘛!」紅葉推開身上的人,朝她嬌俏一笑,「你們大家舍命幫我,這是我應該做的。但我又怕,萬_一……烈氣瘋了,不管我信中求情的內容,那莫大哥可怎麼辦?」
想到這一點,紅葉笑容斂去。他那喜怒無常暴烈的脾氣,她一向難以掌控,萬一狂怒中的他真殺了莫大哥,那可怎麼辦才好?
「別想那麼多了。紅葉,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剛和家人相認,想在這多停留幾天,然後我們再離開。那麼多年沒出谷,我想四處去逛逛,桂姨你會陪著我吧?」
別姨說的對,先別想那麼多,否則只怕她接下來的日子都會過得不開心。
「這是當然。」桂姨疼愛地輕握住她的手,笑望著她道︰「但玩歸玩,可別忘了出谷時我對你說的話,仔細想想你和少主之間的事吧。」
「我知道。」紅葉輕嘆了口氣,桂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這幾天晚上,似乎睡得不太安穩。」桂姨關心地道。
「有……有嗎?」紅葉趕忙喝口茶,回避她探索的目光。
「還想騙我?瞧你白天哈欠連連,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紅葉,你該不會是少主不在身旁,反倒睡不著了吧?」
別姨試探地問。雖然她在人前掩飾得很好,但這丫頭可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一點點不對勁,她馬上就能察覺了。
聞言,紅葉嗆咳了下?待咳嗽稍緩,正欲反駁,卻在對上桂姨那雙能洞悉人心的眼後,趕忙偏過頭,撇清地道︰「哪有,你可別亂說!少了一個討厭的人在身旁,不會再對我不規矩,我怎麼可能會睡不好呢。」
「真的嗎?」桂姨不放過她,笑睇著她。
「小妹,你在房里嗎?」
門外一道渾厚的嗓音響起,挺拔的梅子雲由外走了進來,適時地解救了她。
「大哥,我在這里。」
聞聲,紅葉趕忙三步並作兩步朝他走去。
「小妹,爹娘在大廳里等你,要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
梅子雲笑望著這個失而復得的小妹,眼里有抹溫柔。找了十一年,她終于重回家人的懷抱,大家對她自是格外珍視。
「那好,大哥我們走吧。」紅葉主動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舉止十分自然,無一絲生疏。這個舉動也讓悔子雲十分窩心,自是非常高興,她和多年未見的家人完全沒有任何隔閡。
別姨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盡避這丫頭嘴硬,但她仍是看得出來,紅葉對少主或許是習慣,或許尚未察覺到真正的心意,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對少主絕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真是太好了,這場大家用命所下的賭注,看來或許能如大家所願了。
***
隨同梅子雲在大廳里見過鏢局里所有的鏢師,在大家歡迎的笑聲和熱情的關懷下,紅葉很快地和大家打成一片。她是真心喜歡這里,也很高興有這群人相伴。
始終放不下梅妹媛的她,在大家的笑鬧聲下,偷偷先行離開,她來到梅妹媛廂房前,輕叩了門板,道︰「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房里頭傳來虛弱無力的嗓音。
辦葉一走進房內,隨手將房門關上,來到床榻前,看著半臥在床榻上、面色如紙的人,擔心地問︰「姐,你的傷有沒有好一點?」
「我沒事。」梅妹媛輕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坐在床畔,關心地問︰「還習慣這個家嗎?」
辦葉含笑點頭。「雖然相隔十一年,可說也奇怪,在見到爹娘和大哥時,絲毫不覺得生疏,就如同在茶棚前見到姐時一樣,那種感覺很親切。」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血緣天性吧,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對于她可以很快地融入這個家,梅妹媛覺得十分高興。她這個妹妹聰穎中帶有幾分頑點。這一路上她觀察過她,她對任何東西都深感興趣,那熱切好奇的模樣似乎是不常出門。
「紅葉,這一路上很多事我不方便問你,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姐妹兩人,有些事你可得老實告訴姐姐。」
「什麼事?」紅葉心虛地回避她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底苦嘆︰為什麼她身邊的人都那麼精明?歐陽烈、桂姨,現在又多了一個姐姐,她好像一天到晚都面臨著被逼問的窘況。
「你說你當年是被毒王谷的人給帶走的,這次出谷是大家背著毒王谷的少主歐陽烈冒死幫你逃出來的,為了成全你想和家人團聚的心願。但是你一直沒有說清楚,你和歐陽烈又是何種關系?」
這一路上,她說了毒王谷的環境,也說了毒王谷眾人待她極好,甚至提到她一身下毒的本事,但是對她和歐陽烈之間的關系她卻只字未提。
對于姐姐一針見血的問題,紅葉只能在心里苦笑,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說她和歐陽烈早已有夫妻之實了,她敢保證,爹娘一定會率領鏢局眾人去找歐陽烈拼命的。
「這個問題,真令你那麼難以回答嗎?」
梅妹媛見她一張小臉皺成一團,一副不知如何啟齒的模樣,基于直覺,她敢斷定紅葉與那個歐陽烈之問絕不單純。
「姐,這個問題的確是很難回答,可不可以等我想說的時候再說紅葉輕嘆了口氣,為難地道。
「好吧,我不逼你。」
不忍見她一臉憂愁,她才剛回到這個家,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逼問她。
「姐,有一件事,我從昨天就一直很好奇,我可以問你嗎?」
辦葉見她放棄逼問她,松了口氣之余,雙眼發亮,陡地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你盡避問。」
「你和那個傅大哥是什麼關系啊?」
想到昨天剛進鏢局,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姐姐在介紹完她的身份後,轉向一旁的傅泓堯,從懷里拿出害她身中毒鏢的玉佩丟給他,然後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還記得當時傅泓堯一臉焦急,在眾人的目光下,抱起昏迷的姐姐,直往她閨房沖去,還朝著大家吼著趕緊叫大夫,直到大夫診斷過後,大伙這才將心思放在她身上,那一幕可著實令她印象深刻呢。
「什麼關系也沒有。」梅妹媛嬌顏一沉,撇過頭去,咬牙氣道。
「你確定什麼關系也沒有?」
驀地,房門冷不防地被推開來,一抹修長的身影踏入房里,但見傅泓堯手里端著一碗湯藥,一向俊雅含笑的臉孔,此時覆蓋著一層怒氣,朝著床榻走來。
「傅大哥,你幫姐姐端藥來啦!」
辦葉來回看著兩人。雖然昨天初次見到傅泓堯,對他的為人不甚清楚,但她曾暗地里觀察過他;他對任何人都談笑風生、溫和有禮,甚至跟一群鏢師也能豪情暢談,唯獨面對姐姐時,似乎多了一些不尋常的火藥味,這一點令她深感興趣。
「紅葉,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姐姐有一些話要談。」
博泓堯朝她溫和一笑,為免待會嚇到她,還是請她回避好了。
「好,那你們慢慢談。姐,我晚一點再來看你。」
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戲,但人家都擺明了不給看,她只好遺憾地先行離開,離去時還不忘好心地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