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大廳里彌漫著一股沉重氣氛,丫鬟們在送上熱茶後,便機靈地退開,就怕遭到池魚之殃。
就見大少爺沉著一張臉,負手站在大廳外的長廊,面向大門口的方向,不用問大家也知道大少爺一定是在等裴姑娘回來。
餅沒多久,原本開開心心出門沒多久的大夫人竟氣沖沖地回來,一見到大少爺,就說有話要談。雖然大家都好奇得很,到底出了什麼事,竟能讓大夫人氣成這樣,卻沒人敢多做逗留。
大夫人先是喝了口熱茶,平緩一路上趕回來的怒氣,這才抬頭望向坐在對座、完全無視她怒氣的大兒子。
「應虎,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個牡丹難道還沒結束嗎?為什麼讓那種女子把琉璃給氣走?」
大夫人方才去了一趟彩雲坊,里頭的人一見著她,便告訴她琉璃幫了個大忙,讓要送去孫將軍府里的衣裳可以如期交貨。听得正開心時,卻又听到牡丹上門來鬧事,把琉璃給氣走了。
她可是積著滿月復的怒氣趕了回來,要親耳听听兒子怎麼向她交代!
「牡丹只是上彩雲坊訂做衣裳,恰巧遇上在那里的琉璃罷了。我和她之間早就結束了。」孟應虎淡道,五指輕敲椅把,冷眸不時望向外頭。
太久了!這琉璃跟妤嬿吃一頓飯,有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嗎?方才兩人走得太快,小鳳來不及跟上,否則他這會就不用在這里枯等了。
听他這麼一說,大夫人怒氣稍緩,但仍是沒有好臉色。
「你打算何時和琉璃成親?」這婚事還是早早辦完的好,以免哪天她看上的準媳婦被氣走了,她到哪里去找那麼好的媳婦來。
「我隨時都可以,問題從不在我身上,我總不能綁著她成親吧!」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她到現在仍對他愛理不理的,若再這麼做,不要說她不原諒他,只怕這回裴家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你……」大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兩人之間相處的情況,她也是看在眼里。明明兩人都對彼此有情,偏偏一個不願示弱,一個性子也倔,結果就僵在那里,瞧著一旁的人心急不已。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匆忙走進大廳來,嘴里還嚷叫著︰
「大少爺!裴姑娘讓人給抱了回來。」
孟應虎臉色一變,高大身形一閃,奔出大廳,恰巧見到祈真抱著裴琉璃迎面走來。
孟應虎臉色陰沉,上前將祈真懷里的人兒給抱了回來,一股濃重的酒氣瞬間從裴琉璃身上撲鼻而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會醉成這樣?」孟應虎冷眸不悅地射向孟妤嬿,責怪她未將人顧好。
「大哥,是琉璃一到客棧就猛灌酒,東西也不吃,我怎麼勸也沒用。」孟妤嬿在大哥的瞪視下委屈地說。
「祈真,你又為何和她們在一道?」孟應虎冷眸狐疑地注視著他。
「虎爺,我是剛好到客棧去買些小菜,想說去當鋪找開雲,才會遇上她們,也恰巧救了裴姑娘。」祈真在他冷眸注視下,頓覺有股無形壓力迎面而來,趕緊一口氣說完。
「把話說清楚。」孟應虎劍眉微皺,瞪著懷里酒醉的人兒,還不知死活地說著醉話,直要討酒喝。
祈真忙不迭地將事情經過大略說了一遍,一副隨時想腳底抹油的模樣。
「這次多謝你的相救,算我欠你一次。」孟應虎听完後俊臉陰鷙,抱著懷里的人兒大步離開。
「祈真,麻煩你進來坐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大夫人隨後走了出來,早已將方才三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客氣地請他進入大廳一敘。
祈真眼見走不了,也只好听命走進大廳,將方才的事情詳細再述說一遍。
孟應虎將酒醉的裴琉璃一路抱回虎嘯閣里,在丫鬟送上熱水後,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來打擾。
望著躺在床榻上醉得一塌糊涂、還在喃喃自語的裴琉璃,孟應虎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布巾浸入熱水里擰吧,擦拭她的小臉。
裴琉璃醉得迷糊,不悅地拍開臉上的大掌,嘴里嘟囔著︰「我還要喝,再來一壺酒。」
孟應虎危險地眯起眼來,咬牙道︰「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個酒鬼。」
「你是誰?」裴琉璃忽地坐起,酡紅的小臉湊近坐在床畔的他,濃重的酒味再次令孟應虎臉色難看。「你為什麼一直動來動去的?不要再動了。」她打了個酒嗝,抱怨地說。
「我沒有動,是你在動。」孟應虎一手輕扶住她縴腰,就怕她會摔下床去。為什麼他要坐在這里跟一個醉鬼說話?要是換成別人,他會直接賞他一拳,讓他徹底昏死算了。
「我看清楚你了,你這個可惡的孟應虎。」陡地她兩只小手捉住他的衣襟,身子湊進他懷里,眯眼瞪他。「別人怕你虎爺,我可不怕。你這個之徒,既然有了牡丹,又為何要將我擄來!」激動地低咒完後,又打了個酒嗝。
孟應虎俊臉陰沉地瞪著懷里發著酒瘋的人兒,忍耐地閉上黑眸,再次睜開眼來,試圖跟一個醉鬼解釋。
「我和牡丹之間已過去了。」他再次重申。
「我只要一想到你們兩個在摘花樓里翻雲覆雨,就無法不生氣。」邊說邊用兩只小手捶打他胸膛泄恨。
對于這件事情,孟應虎倒真的是無話可說了,冷峻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挫敗神情,可惜她看不清楚。誰叫兩人認識的方式是那麼與眾不同,以致該看的不該看的,全讓她看見、也知道了,雙臂輕摟住她縴腰,只能低頭輕哄。
「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別再生氣了。」
「牡丹說你包下她一人,不準她去找其他男人,這代表什麼?她當時在你心目中真的是特別的嗎?」裴琉璃醉眼迷濛,再次揪住他的衣襟,可沒忘了牡丹曾說過的話。
「當然不是。我只是怕髒,不想和其他男人共用一個女人罷了。」孟應虎頭痛地想,若是在平時,他會很開心她吃醋的模樣,但此刻她根本醉得有理說不清。
「你和她在摘花樓里,你是怎麼對她的?」裴琉璃陡地將毫無防備的他推向床榻,柔軟的身子隨即壓上他的。
孟應虎冷眸錯愕地睜大,隨即低低笑了開來,望著壓在他身上、因酒醉而染上緋紅更顯嬌艷的人兒,此刻正醉得怒氣勃發地質問他,與平時冷靜自制的她判若兩人。
他想,以後他會時常灌醉她,畢竟酒醉的她要比平時誠實多了;但前提是,必須有他的陪伴才行。
「你笑什麼!」裴琉璃再次用雙手捶打他胸膛。
「琉璃,你想知道我在摘花樓里是怎麼對牡丹的嗎?」孟應虎目光火熱,大掌輕撫她微燙的雙頰,誘惑地輕笑,丟出一個餌來,就等著她這條美人魚上鉤。
丙然,她傻傻地說︰「我想知道。」
「那你就別後悔。」
卑剛落,兩人位置瞬間對換,火熱的唇舌攫住她柔軟的粉唇,輾轉吸吮,舌尖勾挑她誘人的小舌,激烈地糾纏,雙掌在她柔軟的嬌軀上游走——
裴琉璃只覺得神智更加昏眩了,無法抑制地嬌喘連連,任由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剝落在地。
「琉璃,我是誰?」孟應虎在她耳畔落下細吻,粗喘地問,雙手不停地在她逐漸赤果的嬌軀上游走,望著身上只剩下貼身肚兜人兒,眸光炙熱。
「……孟……應……虎……」
裴琉璃忍不住嬌吟出聲,只覺得身上似乎更熱了,在他身下不安分地蠕動。
孟應虎低喘了聲,扯下她身上的肚兜,兩具赤果的身軀激烈地糾纏,粗喘伴隨著嬌吟,交織成房里的春意盎然。
如扇般的長睫輕輕眨動,下一刻,又痛苦地閉上。
丙然,不顧一切地喝酒,下場就是頭痛不已。等等!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為什麼她除了頭痛之外,還覺得四肢酸軟、無力動彈,再次睜開眼來。
嚇!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赤果光滑的胸膛,忍不住喘出聲!再低頭瞧著自己同樣一身赤果,而且明顯地感受到同樣赤果的身子在錦被下糾纏在一起,他的一條腿更是插進她雙腿間,還有他的一雙大掌正在撫模她的縴腰,她驚愕地抬頭,隨即對上一雙火熱黑眸。
「早啊!」孟應虎眼底含笑看著她一臉震驚的模樣,深感有趣。
「你你你……」裴琉璃絕美的小臉發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孟應虎唇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要幫她恢復記憶似的,火熱的唇舌再次攫住她微張的粉唇,赤果高大的身子翻壓住身下的柔軟嬌軀,雙掌流連她全身。
「想起來了嗎?是你主動先壓上我的,男人的是不容人挑起的。」唇舌游移到她耳畔,伴隨著不停落下的細吻。身下這副柔軟的嬌軀是他夢寐以求的,造成既定的事實也好,看她還想逃去哪里。
「你……」裴琉璃被他無所不在的雙掌逗弄得嬌喘連連,根本無力去思考。
「琉璃……我又想要你了。」隨著話落,火熱的唇舌吻上她胸前的渾圓,裴琉璃失控地嬌吟,一場由他主導的纏綿再次徹底顛覆她的神智。
良久過後,裴琉璃累得昏睡過去,孟應虎愛憐地輕吻她粉唇後,這才不舍地起身離開。替她蓋妥錦被,下床穿衣,離開寢房時,江威已守在門外等候。
「從現在起,跟在她身旁,若是她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
是他這一陣子輕忽了她的危險,好在這次有祈真出現適時救了她,他絕不容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是!」江威頷首領命。
「還有,不準任何人進去吵她。一個時辰後,叫小鳳將浴池的熱水添滿,在小廳里等著她清醒。」孟應虎交代完後便大步離開。
當裴琉璃再次清醒,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望著身上布滿青紫的嬌軀,不由得苦著一張小臉。
耙情這個孟應虎是將她當成一道食物在啃嗎?下手就不能輕一點?
腦海里掠過一幕幕兩人激烈糾纏的畫面,裴琉璃羞窘地低吟出聲,只覺得頭更痛了。喝酒果然會誤事,瞧瞧她做了什麼好事!
守在小廳外的小鳳听到內房傳來聲響,連忙走了進來,隔著床幔對著里頭的人兒說︰
「裴姑娘,大少爺有交代,你清醒後要服侍你沐浴,浴池里的熱水已準備好,還請裴姑娘去沐浴。」
聞言,裴琉璃更加困窘了。這下子全孟府上下怕不都知道兩人做了什麼好事。兩人一起錯過孟家人最重視的早膳,而他又命小鳳等著她清醒……無力地埋首雙掌中,她真的沒臉見人了,若是讓娘知道了,她可有得受了。
「裴姑娘?」小鳳久久沒听到里頭傳來的聲音,遲疑地再低喚了聲。
「怎麼了嗎?」
孟應虎高大的身形無聲地踏入內房,就看見小鳳探頭探腦地望著床幔。
小鳳驚嚇地撫著胸口,連忙彎身一福回報︰「大少爺,我明明就听到里頭傳來聲音,以為是裴姑娘清醒了,但這會又像不是。」
孟應虎唇角勾起一抹笑,知道此刻窗幔里頭的人兒怕是羞得無顏見人了。揮手示意小鳳先行退下,這才上前揭開窗幔。
艾笑的冷眸對上一雙羞惱明眸,冷峻的臉上有抹溫柔,瞧著此刻將絲綢錦被抱在懷里的人兒出來的細白雙肩還有手臂皆布滿了青紫,不用猜也知道布下的嬌軀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那正是他的杰作。
望著她身上嚇人的青紫,孟應虎不禁要責怪起自己太過孟浪了,不待她反應,抽掉她身上的錦被,將她打橫抱起。
「你要做什麼!」裴琉璃羞紅了臉,不敢看向他,赤果的身子在接觸到寒冷的空氣時畏冷地在他懷里顫抖。
孟應虎低頭看了她一眼,腳步加快,大步往床榻後的浴池走去。一踏進浴間,里頭的熱氣霎時令人感覺溫暖許多。小心地將她放進注滿熱水的浴池里。
裴琉璃雙腳一踏進浴池內,隨即躲到一旁去,將赤果的身子縮成一團,就怕清澈的池水會令她的一覽無遺。
就在她羞窘地不敢抬頭望向他、正疑惑為何沒听見他的聲音時,陡然一具厚實赤果的胸膛由後貼向她果背。她驚呼出聲,下一刻,身子被翻轉過來,面對同樣赤露的他,兩人面對面,她被他困在懷里,而他則舒適地抱著她靠躺在浴池的角落里。
「你……可別再亂來了。」裴琉璃一雙明眸只敢盯著面前赤果光滑的胸膛,沒有勇氣抬頭看他,更是極力忽視正在她果背游移的大掌。
孟應虎冷眸瞧她羞窘不自在的神情,忍不住低笑開來,愛憐地在她秀額落下一吻,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他只是想單純地陪著她沐浴而已。
「對不起,我太孟浪了。誰叫酒醉的你主動勾引我,而我又太想要你,所以一點也不想再忍住自己對你的;但我還是太粗魯了,才會弄得你一身青紫。」大掌不舍地游移在她身上布滿兩人激情的痕跡。
「你不是個君子。明知我酒醉,就不該趁機佔我便宜。」裴琉璃控訴他的罪行,羞惱的小手輕錘他胸膛。
「我從來就沒說過自己是君子,你不也總叫我奸商嗎?何況我與自己的妻子溫存有何不對?」大掌包覆住她的小手,薄唇忍不住落下細吻。
「誰是你妻子!」裴琉璃仍是心有不甘。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酒醉失身,而且還是由自己主動的。明知自己酒品差,真不該一時沖動,但,悔之已晚矣。
「如果不是你拒絕我的提親,說不定我們早就成親了。」提起這件事,他仍是十分不悅。
「你還敢提這件事!是誰先騙我的?!」裴琉璃的怒氣不亞于他,氣得小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
眼看兩人又要為了同一件事吵起來,孟應虎用了個最有效的方法阻止兩人的爭執,那就是低頭攫住她的粉唇。兩人的唇舌火熱地糾纏,直到她快喘不過起來,他才放開她。
裴琉璃氣喘吁吁,無力地偎靠在他懷里,嘴里嘀咕著卑鄙小人。
孟應虎雙臂摟抱住背里赤果的嬌軀,眸底有抹壓抑的,凝視著懷里的人兒,俊臉與她的小臉耳鬢廝磨,在她耳畔低喃。
「我和牡丹之間早已成過去,以後除了你,我不會再與任何女子糾纏,所以別再為了這件事生氣好嗎?」
裴琉璃輕哼了聲,閉上雙眸,他低沉的語調在她耳畔低語,猶如催眠曲般;還有身子泡在熱水里,舒服得令她不由得放松身子,將全身的重量偎靠進他懷里,因知道他會保護好她。
「琉璃,還記得你曾說過你在出事時曾在馬車上吃了些春滿樓的糕點是嗎?」孟應虎低頭輕問懷里的人兒,在瞧見她倦累的模樣,眸底浮現一抹愛憐。
裴琉璃嚶嚀了聲,只覺得全身慵懶舒服得不想動,就連眼皮也快要睜不開來了。小臉不自覺地在他胸膛里磨蹭著,似是在找個更舒適的位置,然後似是找到了般,粉唇微揚,滿足地放松自己的意識。
孟應虎寵愛地注視著她毫無防備的小臉,舍不得吵醒她,看來他是把她累壞了。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睡眼,直到水溫變涼,這才拿起放在池邊的布巾將她包裹好,不顧自己一身赤果,大步走出浴間。
望著桌上擺放著樣式小巧美味的糕點,裴琉璃兀自出神,想起和孟應虎一起浸泡在浴池里,神智迷迷糊糊間,似乎听到了他提起她出事時在馬車上吃糕點的事,莫非——
想起自她清醒後即被孟應虎擄來孟府里,之後只顧著與他賭氣,倒是忘了去細想她出事的原因。
「琉璃。」孟妤嬿雙手在她眼前揮舞,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什麼事?」裴琉璃一臉納悶地望著她。
「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反應,是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孟妤嬿好奇地問。
「沒什麼。」裴琉璃含糊帶過,無意多談,端起熱茶輕啜了口。
「你該不會是在想大哥吧?」孟妤嬿笑得一臉曖昧。
「咳咳!」裴琉璃陡地被熱茶嗆到,孟妤嬿連忙輕拍她背部,伸手接過搖蔽的熱茶,免得她被燙到。
「你在胡說什麼!」裴琉璃輕斥,絕美小臉羞窘得雙頰緋紅,一雙明眸不自在地不敢看向她。
孟妤嬿掩嘴輕笑,好心地再告訴她一件事,絕對會令她更加不想踏出房門一步。
「你和大哥一起錯過早膳時間,而大哥又特地為你從錢莊趕了回來,陪你吃了午膳才走,這些事情大娘都十分清楚,開心地已經在選日子,打算去向你爹娘提親。」
裴琉璃羞赧地雙手掩面。她就知道會這樣!不敢想像娘若是知道她酒醉失身的事,她絕對會被狠狠臭罵一頓的。
「對了,琉璃,你可曾得罪過什麼人?」孟妤嬿調笑的口吻一變,轉為慎重。
「為什麼這麼問?」裴琉璃听出她語氣里的異樣。
孟妤嬿見她的反應,就知道大哥並沒有跟她提起,猶豫了會,還是決定說出在客棧里蒙面黑衣人欲刺殺她一事。
聞言,裴琉璃臉色凝重地望著守在房門外的江威。也就是因為這樣,孟應虎才會留下江威保護她是嗎?
那名欲刺殺她的黑衣人,莫非與她之前的出事有關?到底是誰那麼想殺她?
「琉璃,你最近還是小心點的好,能不出門就別出去,一切還是要以安全為重。」孟妤嬿擔心地說。光是琉璃喝醉酒,大哥就不開心了,若是她再有什麼閃失,不敢想像大哥會氣成什麼模樣。
「我知道了,你別擔心。」裴琉璃心下另有打算。
「裴姑娘,有一位自稱是你的朋友,說是從青龍城來的蕭公子,裴姑娘要見他一面嗎?」小鳳在門外問著。
「姓蕭?莫非是蕭大哥。」裴琉璃倏地起身,拉開房門,急問︰「他現在人在哪?」
「我將人帶到蘭廳等候。」小鳳訝異她著急的模樣,連忙回道。
裴琉璃一听,疾步往蘭廳方向而去,江威連忙隨即跟上。
從房里走出來的孟妤嬿在瞧見裴琉璃心急的模樣,心下不免好奇裴琉璃口中的蕭大哥到底是誰。
裴琉璃疾步趕去蘭廳的路上,心情原是十分開心,但在愈接近蘭廳時,腦海里不斷浮掠過自己與蕭大哥和孟應虎之間的一切,心情反倒沉澱下來;也在那剎那間確定,她與蕭大哥之間真的已成過去了。
來到蘭廳門前,推開雕花木門,明眸對上一雙欣喜的眼眸,粉唇輕揚,緩步踏了進去,並未關上木門,任由江威守在門外等候。
「琉璃,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昏迷了近三個月,當我一听到你清醒便趕著去看你,卻又听到你失蹤的消息,後來才知道你被帶到孟府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致遠一見著她,激動地握住她雙肩,仔細地審視她全身上下,在見到她一切安好後,這才松了口氣,一古腦兒地問出一連串令他掛心的問題。
「蕭大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裴琉璃歉疚地說。仰首望著眼前曾令她心動的臉龐,此刻竟再也勾動不起她任何情感。
「琉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何會在孟府里作客?」
蕭致遠隱約察覺到眼前的人兒似乎變了。沒錯,她變了,她看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抹羞澀,反倒多了份疏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孟應虎邀請我來孟府作客。」說邀請還真是客氣了,但她不想說出她其實是被迷昏擄來的,因為知道若這麼一說,會引來更多麻煩。
「為什麼?而你又為何會答應呢?」蕭致遠雙手不自覺地放開她雙肩,這次的感覺更加強烈,兩人之間明顯地隔出一段無形的距離。
「因為……我答應嫁給他。」裴琉璃也不拐彎抹角,不忍地看著他大受打擊的模樣。
蕭致遠身形微晃,跌坐在黑檀木椅上,雙眼注視著她絕美小臉上的歉意,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有著默契,我一直在等你從白虎城回來,準備向你爹娘提親,可是卻等到你出事昏迷不醒地被送了回來;好不容易等到你清醒,你卻又莫名地失蹤。如今再見到你,你卻說你要嫁給孟應虎,為什麼?你之前並不認識他啊!為什麼現在卻要嫁給他?莫非他逼迫你?」否則又要如何解釋她要突然嫁給一個之前她並不認識的人。
必想起兩人初見,是在一年前的元宵花會上,當時匆匆一瞥,他就被她巧笑倩兮的絕美容顏給吸引住了,完全移不開目光。
經過打听,得知她是裴家大小姐,為了制造兩人相見的機會,鮮少出現在春滿樓的他,為了與她不期而遇,開始頻繁出現。終于如願等到她,經過他藉機攀談後,更是了解到她絕美容顏下有顆聰慧冷靜的玲瓏心。
自此她的身影便駐留在他心底,好不容易在經過多次相處後,她開始答應他的邀約,兩人之間有著未說出口的承諾,而今沒想到人事已全非。
「對不起,蕭大哥,就當是我負了你。」
裴琉璃望著他痛苦的模樣,心底也不好受。曾經她也以為在未出事前,從白虎城回來後,她會嫁給他。
兩人心底的確都有著這樣的默契在,但在發生這段奇遇後,讓她認識了孟應虎。照理說孟應虎的冷峻霸氣不該是她會喜歡的人才對,她明明是喜歡像蕭大哥這樣溫和爾雅的人……
但她偏偏不由自主地情陷孟應虎,幾次想抽身都不得,也才在那時明白,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你還沒回答我,你突然說要嫁給孟應虎是否是他逼迫你。若是我記得沒錯,琥珀曾說過孟應虎在你清醒時曾上門提親,但被你一口拒絕了,之後就發生了你莫名失蹤的事,然後你又出現在孟府里,讓人無法不懷疑孟應虎求親不成,干脆將你擄走,逼你下嫁。」蕭致遠起身走到她面前,執意問出一個答案來。
裴琉璃苦笑。他竟然完全猜對了,卻沒猜到兩人之間有一段奇緣,也因這段奇緣讓她和他最終沒有緣分。
「你猜的全對,卻沒猜到這樁婚事是我早已同意,卻又拒絕他的提親,他才會在一氣之下將我擄走。」裴琉璃知道自己若是不照實說,他是不會死心的,只好將她離魂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致遠一听完她與孟應虎間離奇的相遇後,雖不能接受,但見她心意已決,也只能死心了。
「你真的在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里喜歡上他了?」他抱著一絲希冀地問道。
裴琉璃輕輕頷首,明眸滿含歉意。
「你是心甘情願嫁給他,沒有任何勉強?」蕭致遠沉痛地再問。
「沒錯。」裴琉璃從來不覺得自己狠心,但在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很殘忍,這樣去傷害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但如今的她已無法回報他相同的感情,只能對不起他了。
「那我就祝福你和孟應虎白頭偕老了,你……保重。」蕭致遠話一說完,頹喪地垂下雙肩離開,不再看她一眼,就怕看了心會更痛。
「蕭大哥……對不起。」
裴琉璃獨自坐在黑檀木椅上,心情變得格外沉重,直到一雙鐵臂由後將她摟抱住。她來不及驚呼出聲,下一刻,身子被抱起,再坐下時竟是坐在一雙大腿上,身子被困在一堵厚實的胸膛里。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裴琉璃雙手平貼在他胸膛上,一雙明眸狐疑地望著他。
「有一會了。」大掌輕撫她一頭柔滑的青絲,微斂的冷眸底有抹陰沉。
「所以……你偷听我和蕭大哥的談話?」明眸微眯,瞪著他。
「我在自己府里,又何需要做偷听這種事。」他這話等于是間接承認了。
裴琉璃胸口忽生一股不悅,掙扎地想起身。「放開我。若是讓人看到,又要說閑話了。」
「你曾經喜歡過那個姓蕭的男人?」孟應虎口氣不善地問。
「是又如何?」裴琉璃不馴地仰起下顎。他憑什麼質問她!他和牡丹之間的事可是比她的還荒唐。
「你現在心里還有他嗎?」孟應虎危險地再問,冷眸陰鷙地注視著她。
裴琉璃原想故意氣他,但在瞧見他眸底的陰沉後,迅速改變心意。並非怕他生氣,而是不想再和他爭吵了。
「我和蕭大哥之間已成過去。」明眸微斂,淡道。
「那就別再為他傷身,不要一副虧欠他的模樣。」孟應虎拇指與食指輕扣住她尖巧的下顎,不愛看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流露出黯然的神情來。
裴琉璃粉唇倔強地抿起。他以為別人都像他一樣無情嗎?
「你說得倒簡單,但也顯得無情。你做得到,但我自認做不到。畢竟蕭大哥對我真心真意,而我也曾對他心動過,若非出了這場意外,如今的我該早已嫁入蕭家了。」她並非存心氣他,只是陳述實情。
「但你並沒有。所以注定你們之間沒有緣分,你裴琉璃注定今生要嫁入孟府,會嫁給我孟應虎為妻,所以別再想那些已經不可能的事。」
孟應虎語氣十分強硬,氣惱她親口承認曾對另一個男人動心,而她對他卻從未正式表態過,一直以來都是他強逼于她,這令他更加惱怒。
「你……說夠了嗎?放開我!」
裴琉璃被他的話給氣得頭頂生煙,在他懷里拼命掙扎,推開他的懷抱,離開他的身子,頭也不回地打算離開。
「你要去哪里?」
孟應虎冷眸冒火地瞪著她的背影,她竟敢再這麼做!總是在兩人一言不合時轉身走人,丟下氣怒的他,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再說下去,我們只會吵個沒完,既然如此,不如我先離開,讓你徹底冷靜一下。」
裴琉璃腳步未停,邊走邊說,逕自走出蘭廳外,守在外頭的江威見她出來,往內瞥了眼主子鐵青的臉色,趕緊跟上。
孟應虎瞪著那抹遠去的身影。要他如何冷靜?!他現在根本是火冒三丈!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