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心拋開另一個不存在的假象,優閑自在地套著泳圈認真學蛙式,努力地擺動她發酸發疼的四肢。學了一下午,她忽然覺得兩棲類很偉大,而決定學著尊敬它們。
「小娜,我有沒有比上星期進步一點?」李洛心踩著水,興高采烈地問著坐在樹蔭下,有板有眼作著畫的小女孩。
小娜抬起黝黑的小臉看了看,浮現了為難的表情。「好像……沒有耶!」
「沒關系,長城不是一天造成的,我會加油。」她不氣餒地揚起手臂眨眨眼,忽然被小娜身後那名高窕、看似十分健美的短發女郎所吸引。「嗨!你好。」見來人笑得十分真誠,她熱絡地打了聲招呼。
「嗨!」這位女郎帥氣地回她一聲招呼,隨即抱住了來不及轉身的小娜,「小娜,想不想我?」
「歡歡姊!」小娜將李洛心為她準備的畫本和筆放下,緊緊回抱她。
「她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女郎比比水如芙蓉花般嬌美的李洛心問著。好像沒見過她?
「她是洛心姊。」小娜興奮地回答。
李洛心帶著泳圈上了岸,體態柔美而輕捷。
「嗨!你好,我叫楊歡。」楊歡伸出手。
「我叫李洛心,你叫我洛心就好。」她是楊索的親戚嗎?李洛心除下泳圈後,嬌憨地回視她。
「歡歡姊是楊索叔叔的妹妹。」小娜熱情的補充說明。
「要叫楊索哥哥。」楊歡擰擰她的小鼻子再次糾正。「她老是叫他叔叔,好像他很老一樣。」她向笑容柔美的李洛心解釋道。
撇開別的不談,光是她優人一等的身高就像楊索了。楊歡的長相雖平凡,但那頭削薄的帥氣短發為她帶來了瀟灑,她的開朗氣質也為她蠃得人緣。她看來大概長她三、四歲,很健美的女孩,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她喜歡她。李洛心甜笑著。
「你不是島上的人吧?」才一年沒回來,不太可能連附近的人都不認得吧!況且,李洛心出色的容貌不容易被遺忘,她像生來要受呵護的小女孩,好甜、好柔、好小。
「一定是被我的白皮膚給出賣了。」李洛心笑笑地望著她曬了一下午仍不見發紅的皮膚輕嘆。「我是台灣人。」真羨慕她那身披著金色陽光的棕色肌膚。
「真的?」她不會是商人吧!擺島不開放觀光,即使是商人要進來這設據點也不容易,更何況這片海灘是黑家人所有,不經允許絕對不能擅入。她和小娜能自由站在這,也是因為她們的祖先世代為黑家的僕佣,才擁有這份特權。她呢?
她在猜測她的身分。李洛心不動聲色地笑著,等楊歡發問。
「小娜告訴歡歡姊,洛心姊是從哪跳出來的?」楊歡蹲下來,狀似無心地問著小女孩。
「從黑焰哥哥的屋子。」小娜想也沒想就答。
楊歡大吃一驚,將李洛心姣好、曲線玲瓏的身子淡淡地掃過一遍。可能嗎?焰王不是一向最不能忍受這種嬌柔欲碎的女孩?
楊歡好像很震驚哪!李洛心但笑不語,裝作沒看見她似有若無的掃視。
「你是焰王的……」她納悶地直起身。
「佣人。」她憨憨地答。言多必失,還是少說些,尤其她和黑家人的關系也算不淺,楊索又好像看出什麼似的,她可得小心點。
「佣人?!可是你看起來還像個學生。」楊歡的震驚不可謂之不大。到目前為止,焰王容許在他合理範圍內出現的女孩,撇開小娜這種小小阿不談,也只有她一個。而他能接受她的原因還很可笑,只因為她的個性像男孩子,不扭捏,不做作,不會沒事亂尖叫,玩起運動來不遜于他。他的個性有可能一夕之間丕蠻,而接受李洛心這種嬌柔甜美的搪瓷女圭女圭嗎?
「我是大四生啊!」她不想連這個也隱瞞。李洛心坦蕩地咯笑,「看你的樣子,好像我在這出現,十分令人匪夷所思。」她知道最讓楊歡訝異的是,黑焰哥居然能和她共處在一個屋檐下,而她還安好地活在這。黑焰哥臭名遠播,真丟臉。
「我是滿驚訝的。」天啊!她笑起來的樣子真是甜。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也會為之陶醉的。「焰王非常排斥女人。」楊歡灑月兌地月兌下T恤和短褲,露出她著三點式泳裝的性感身材。
「他是啊!」李洛心點點頭。哇!她那雙長腿逼近她的胸部,豐挺飽滿的上圍在單薄的布料呼之欲出,若隱若現得教人垂涎欲滴。好羨慕她有一副誘人的身材,不像她嬌嬌小小的,永遠也稱不上誘人。
「那你還待得下?」她似乎並不引以為苦,難道……楊歡不得不詫異了。
「你的身材好棒。」李洛心再也忍不住棒著,驚艷至極。有必要轉移話題了。
「你的也不差……」楊歡真摯地贊嘆,尾骨忽然被遠方呼嘯疾馳的引擎聲拉走。「焰王!」楊歡快樂地猛揮手,直到摩托車騎士發現為止。
擺焰疾馳至她們身邊,敏捷地控制住水花,不想濺濕了小娜的畫本。
「什麼時候回來的?」黑焰停好車後,摘掉護目鏡,跳下車擁住急急上前的楊歡。
「昨晚,哥去接我的。」楊歡爽朗地凝視他。
「你不是在辦巡回演唱會,有沒有打擾到你?」黑焰放開她,認真的表情不帶一點輕鄙。
「你下的緊急召集令,我再怎麼忙也會趕回來。」她笑著,看他的眼眸只有朋友間的親密,並無其他。「今年又沒找到女伴啊!真沒用。」他還是英俊、粗率得讓人心疼。
「少胡扯了,誰需要那種累贅。」他當她是哥兒們般打屁。
天啊!擺焰居然會抱女人,嚇死人了。李洛心領著小娜悄悄地退回她們無邪的海域,讓兩人去相見歡。她還以為黑焰是太監呢!彬許是楊歡有種男孩子的帥氣才能接近他吧!他們真配,高度夠搭,一樣搶眼,一樣健美,就是男主角的氣質很差,祝福楊歡了。
「小娜,你再畫一會見,為了成功,我要再游幾趟。」她輕輕地對小娜說,即套上泳圈走回海,辛苦地撥著水,努力往海中央游去。
擺焰由斜光中瞥見靜靜移開的小巧身影,不禁皺著眉。她不會游泳還敢在海邊學,媽的,害他不能專心地玩花式。他騎了一下午水上摩托車,看她泡在水,笨拙地由淺水區游到深水區,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總是不自覺地緊盯著她,就怕她不小心腳抽筋或者心髒無力,成了海底亡魂,為這片純淨的海域添上不祥的色彩。
「洛心說她是你的佣人。」他的專注不僅僅是厭惡,多少還帶了些擔心。楊歡好奇地來回打量他們。沒見他這樣瞧過一個女孩,焰王不是討厭女人,也向來不正眼看著女人,更遑論擔心。可為何他英俊的臉龐會不知不覺追著李洛心的身影跑?她在他心目中似乎很特別。
「她是啊!」回頭想想,他其實很忙,光是李氏的辦公大樓就夠他花上好幾個月構圖,他哪有時間在這兒逗留。一定是姑媽說什麼她要學游泳,影響了他。這笨女人常出岔子,不是差點跌死,就是摔死,現在又心血來潮想學游泳,誰知道她會不會溺死。她老是憨憨、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看了就……
媽的,那個笨女人又越游越遠了。黑焰咒罵一聲,急急地跳上摩托車朝深水區的人兒馳去。楊歡神情落寞地看他停在李洛心身邊,像在吼些什麼,只見李洛心驚懼地皺著臉,搖了搖;焰王見她搖頭,忽然發了記「笨女人」的響雷,吼完就粗魯地拎她上車,帶她繞了一大圈才疾馳回來。
「你……你……」楊歡听見李洛心幽柔無力的抗議聲遠遠飄來。
「我什麼我,媽的,你不要一天到晚給我找麻煩。」黑焰不耐煩的咆哮聲不甘示弱地跟隨在後。
「我……哪有啊!」李洛心委屈地含著淚,氣息不穩。「我……只是在學游泳,根本……不……不想麻煩你。」可惡,她連放假的自由都沒有嗎?要他管。
「不麻煩,你還是麻煩了。」她這是什麼話,好像他多事,他要理她還是她的榮幸。
「是……是你硬……拉我上車的……,又不是……」他很過分耶!不由分說地拎她上車,又莫名其妙發火。
「你給我閉嘴,結巴婆。」他異常的舉動要她點醒,難道他不知道。黑焰浴別的容顏陣陣抽動,「我就是不要看你泡在水,不行嗎?」
他在關心她。楊歡差點放聲大笑地看著李洛心像只羞怯的小貓,被停好車的黑焰拎了過來。她真適合待在他的懷,一白一黑,焰王的粗率和她的嬌柔適成正比,恰巧互補。
「不……不在水,我……我……要……怎麼學游泳……」李洛心好生無奈。
「不會去游泳池啊?笨蛋。」他惱極了。
「游……泳池頭……也有……水啊!」這人真不可理喻,妄自尊大得過了頭。
楊歡聞言,好氣又好笑地扶著被丟下來的李洛心。她很怕焰王。
「去你的,你在挑我的語病啊!」他轟著她的耳朵。
「我……我……我……才……不……」這種重度結巴還煩不死他?
「媽的,給我住口。」黑焰受不了地捂著她開開合合的小嘴,李洛心樂在心頭。
「焰王,這附近除了主屋外,哪有游泳池啊!」楊歡幽幽地調侃。他第一次關心女孩子,也許他自己還不知道李洛心已經在他心留下情影了。
「反正她別給我出現在這片海域就是了。」他狠狠地警告李洛心。「歡歡,我帶你去炙那騎他的車子,看這笨女人就有氣。」他領頭先走不過五步,忽然扭過頭,瞪著她玲瓏的身材頻皺眉,「還有啊!身材不好,別學人家穿兩截式泳裝,難看死了。」露出那麼一大截白皙的小肚子,招蜂引蝶啊!看到就不爽。他凶惡的面容在對上小娜時,光速地做了大幅度轉變,變得既溫柔又可親。「對了,小娜,回去告訴你媽媽,說我下星期會去幫你們換倉庫的斜頂。」
難怪小娜一直說黑焰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那種作態的樣子叫溫柔?看了就讓人忍不住想大吐特吐。
李洛心不平地瞧著自己保守的藍色泳裝,不知道她這種勻稱的身材哪難看了。她或許沒有他載的楊歡那般健美,但該凸的地方弧度優美,該凹的線條也絕不難看,整體來說,她雖白白女敕女敕的像只白斬雞,可也不至于前後不分,油脂過多。擁有這種身材,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不多奢求。奇怪,主人都沒嫌了,要他這外人來多嘴。
「討厭、粗俗、無禮的笨沙豬。」她越想越不平,忍不住咒罵起遠去的小點,管不得小娜的瞠目給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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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抑揚頓挫的鋼琴聲從屋流泄而出時,李洛心正戴著草帽蹲在花圃撥草。她納悶地望向屋內,乍見彈琴人是黑焰時,難免驚呆了。原來那架鋼琴不是用來裝飾的,他的嗜好也太讓人驚訝了。除了蓋房子,四處充當木匠,水上全能的運動員以外,他居然還會彈鋼琴。他不會覺得彈鋼琴很女人嗎?
「看什麼看,我就不能彈琴嗎?」黑焰瞪著前方幾乎沒入花田的人斥道。他也不懂自己為何突然間想彈琴,他一向是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想彈,這項興趣他從大學一直培養到現在,也持續了好些年,自認琴藝還算入流。她的錯愕很瞧不起人,眼楮也瞪得未免太大了。
不看就不看,稀奇啊!李洛心沒好氣地轉回頭,懶得理他。今天是她最欠血的生理期,月復部酸得很,又頭暈目眩,她可沒以前的好耐性伺候他大爺。
「呃……嗯……咳……喂,笨女人,我要練琴,你說幾首想听的歌來听听,常常彈那些狂想曲、圓舞曲的很煩人。」他揚起下巴,優越感十足。
「什麼都可以嗎?」她不感興趣,懶懶地拿起剪刀,有一下沒一下的修剪枯死的洋繡球,心情煩躁得連軟弱的偽裝也省了。
「當然。」她怎麼有氣無力的,連看他一下也沒有。這笨女人,今天一大早就不太對勁,對他愛理不理的。他吼她,她也只是淡淡地瞟他一眼算了事,好像心事重重。媽的,什麼時候起,他的心情會隨著她的表情浮動了?
「好啊,《思想起》。」她懶意十足的隨口漫應,兀自埋在她的花草間。
「你存心戲弄我啊!」他為她敷衍的態度惱火,「這是什麼歌曲,我連听都沒听過。」
「既然如此,我不打擾你的雅興,你去彈你的莫札特、貝多芬或蕭邦那種國際性共通音樂,行了吧!」他就不能同情一為女人的痛苦,少在人家缺血、心情欠佳的時候煩人啊?月復部既酸且痛,誰有空理他的無知。身為台灣人,雖生長于國外也不該忘本,還好意思說他沒听過,慚不慚愧。
「再來一首,我就不信我彈不出來。」他的傲氣被她的輕慢挑起。他昂藏七尺以上的堂堂男子漢,豈能教一介塵土不如的笨女子給看扁了。
「《雨夜花》。」李洛心閑散地點著。別說她沒給他機會。
擺焰拉長了下巴,完全挫敗的想擰斷她潔白的脖子。
「不會啊,那麼……《四季紅》好了。」她喃喃地接著點,輕淡的語氣是心不在焉的,很是傷人。
「笨──女──人!」他咬牙切齒地嘶咆著。
「再不然《丟丟銅》或者《望你早歸》也可以。」她越說越敷衍。彈不出來就惱羞成怒,真差勁。
擺焰俊逸的臉廓慢慢變形扭曲,擺在琴鍵上的一雙大手頻頻痙攣。她是故意找他麻煩的。
「都不會。好吧!來首國際知名,連貓王也唱過的《多少柔情多少淚》。」李洛心虛軟得昏昏欲睡。
「媽的,你跟我作對啊!編這種歌曲來唬我?!」他狂怒地跳了起來。他是看她落落寡歡才問她的,她還真當他閑著沒事干。
她極為容忍地斜瞥他,「這些都是台灣知名的民謠。即使不是民謠,也是國際知名的歌曲,是你自己孤陋寡聞。」還好意思發那麼大脾氣。
她真的不太對勁,整個人月兌胎換骨,柔美的小臉不再羞怯,顯得十分暴躁似的。黑焰不知不覺揪著眉心,凝視戴上發箍的她,蓄勢待發的怒火怎麼也燒不旺。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他發現她只有在作畫時才會戴上那個黑色的發箍,好像在聆听或拒絕外界的干擾。干擾?!這麼說她覺得他的琴聲是噪音!
懶得听他羅唆了。李洛心將口袋的遙控器拿出來,朝陳媽的房子按了幾下,就要收回口袋,卻被大步而來的黑焰一把搶了去。
「這是什麼?」黑焰挨著她,忘卻怒氣,認真地研究這款新型的迷你遙控器。
看他的嘴型大概在問她那是什麼吧!真不想理他。李洛心靜諍地打量他數秒,任他眼底、臉上寫滿疑惑,並索性扭頭不理他,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是什麼?!」他扭回她的頭問道。她這是什麼態度,當他是隱形人一樣。
沒听到,沒听到。沒有沉溺在作畫的世界,他的吼聲還真是大得清晰可聞哪!李洛心將歌謠外的雜音自動清除,偏過身,逕自修起薔薇。
擺焰惱火地摘下她的發箍,扳回她的臉,才正要咆哮,便听到一陣陣風格清新的音樂聲緩緩充塞在兩人之間。他詫異地拿起耳機听著,瞳孔越听越大。她沒說謊,這真的是耳機!他看著另一只手上的小東西上,這是遙控器。上次被她分了心,沒有留意到其他,沒想到……
「上次就告訴過你,這是未上市的開發機種了。」她撫著月復部,動作遲緩地直起身。
「你怎麼會有?」既是開發未上市,就屬于商業機密。她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拿過他手的耳機戴好,探手又要拿遙控器,軟軟的柔荑冷不防被他倏然收縮的大手給包住。
擺焰拿掉她礙眼的耳機,被她膽大包天的無禮態度惹得心火頓起。「你不過是一個小小、身分卑下的女……見鬼的,你的肚子到底怎麼了?」從剛才就見她一直撫著到現在,她的臉色也好像不太好。
問得好。她乘勢柔弱地往他懷一癱,氣息虛微。「我……我肚子痛……」在體內大換血的非常時期,她才沒那額外的氣力听他瘋狗一樣亂吼亂吠的。若這招再搞不定,她就只好暈給他看了。
擺焰一听,心悸地抱起她往樓上走。「笨蛋,痛多久了?」難怪她脾氣不好,原來是身體不舒服。
「好……好久了……」她承受不住似的,小臉緊緊地偎向他。會這樣問,表示這人越來越可取了。
連說話都抖成這樣。黑焰直覺地走上三樓,彎身將她放在鋪在地板上的大床。
「屋的東西別亂動,乖乖躺好,我去樓下打電話叫醫生。」當初為了擁有安靜的空間,三樓才沒裝電話,幾年來他也從沒後悔過,現在居然覺得不便了?都是她害的。
「不……不用了。」他不會真的想去找醫生來吧!李洛心有些訝異地拉住苦著臉轉身要下樓的人。他是大澈大悟,還是被她的任勞任怨給感化,終于當她是人了?
「躺好,羅唆什麼。」他拍著那緊緊揪著他衣角的小手。
「我……不是什麼……大病……」她良心過意不去地赧紅了臉,欲訴還休。
「你剛才說痛很久了,還不是什麼大病?怎麼那麼愛逞強啊!」他壓抑聲音,盡量想以不會嚇到人,又能適度表達出憤怒的音量吼叫著。
「那……真的……不是大病啦!」總不能說出實情羞死自己吧!
「有病就要醫,媽的,你有點知識好不好?」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還怕打針吃藥。
「那又不是病。」正值貧血時期,頭已經夠暈了,他走開讓她休息一下又會怎樣?
「這沒你說話的分,給我閉嘴。」他端出大男人姿態,用力扳開她的手,往樓下走去。「躺好,我去找醫生。」若不是看她生病可憐,他才懶得理她。
「我是生理痛啦!」李洛心著急地大喊,生怕驚動太多人。
她嬌羞的呼聲及時在樓梯口定住擺焰。黑焰黑了臉和出現在二樓樓梯口的楊索面面相覷,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背到這種地步。天殺的,那個該死的女人,他早晚勒死她,害他丟臉,這下子楊索會怎麼想?
擺焰閃動陰沉的眸光,尷尬地咳了幾聲,極力維持主子尊嚴地僵直強健的胸膛,等安之若素的楊索自動離開後,他才臉色陰沉地一步一簇火,重重地踏回床邊。
「你害我在楊索面前丟盡顏面了。」他惱怒地蹲子,拉直她小巧的耳朵,放聲咆哮。
楊索听到了?!李洛心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生理痛就生理痛,有什麼好閉閉塞塞的。做人就要暢所欲言才痛快,你扭捏個屁啊!」他惱不過。
「對……對不起嘛!」她掩住辦臉,羞得不敢見人。天啊!懊丟臉,她居然喊那麼大聲。楊索怎麼會剛好來?李洛心一思及這椿巧合,就忍不住暗聲申吟。
「對不起有個鳥用,我的面子被你丟光了。」他越吼越上火。
「對不起啦!」她真的不曉得楊索在屋嘛!這陣子很少看他在附近出沒,事出突然,怎麼能全怪她。
她那歉意連連的語調、含羞帶嬌的舉止,莫名地攫住了黑焰憤然的心。無來由地,他靜默了下來,像在沉澱火氣般地靜寂。
就是這種嬌柔無措的模樣常常弄亂他的心,害他這陣子目光總會習慣性的找著她。媽的,她是不是對他下了降頭了,他還從沒有對哪個女人有那種姑媽說的牽掛和動心,偏偏對她……狗屎!
盯了半浸在陽光的人兒許久,他不知不覺敞開了心胸,讓那股異樣的情愫滋潤一身,感受那像糖一樣的甜美,徐徐盈繞心田的輕柔。擁她入懷會是怎樣的感覺?讓她嬌柔的聲音深深進心窩又會是怎樣的感覺?一定是從未體驗過的柔軟。
他悄然地將覆在她耳旁的手移了位子,順便空出他的心,重整他亂了有好一陣子的心情,不想再讓那份無法漠視的悸動溜走了。嗯,試一下就好,這事千萬不能讓炙知道。黑焰低下頭時這麼對自己告誡著。
「我……真的不是……唔……」放下手,正想解釋的李洛心,怎麼也想不到鄙視女人至極的黑焰,會傾身無比輕柔地吻住了她,無比輕柔地掠奪了她的神智。
他不曉得他的行為為何超月兌了他的理智。黑焰托住她後腦勺,由深而淺,傾其所有纏吻著她,輾轉加深與她的糾纏。她的嘴真的好小、好軟、好對味。他淡淡地逸出一抹笑容,心滿意足地吻著她柔軟的紅唇,汲取她香甜的氣息,體內似乎有份枯等多年的感情,被這種濃馥得讓人不忍釋手的接觸給覺醒了。
心慌意亂了……李洛心無助地癱坐著,神情愕然。她六神無主地品嘗這份親密與美好。被動地承受了他無法移開、熾熱膠著的嘴唇,芳心一陣陣地揪痛著。沒想到黑焰哥可以這麼溫柔地待人,也不知道他常是不留情的嘴巴居然也是最讓人眷戀的。
為什麼是她?兩人同在心底問著。
沉溺在溫柔的羽翼下,他們執意地忘了天、忘了地、忘了凡俗的喧囂,纏吻千世萬世永不歇止般,依靠著對方予取予求。
歪斜的夕照誤打誤撞地介入有情天地。黑焰費盡所有的力氣勉強拉回身子,以前所未有的寧靜看著她慢慢張開眼楮,看她貶著氤氳似初經人事的稚眸不解地看著他,那粉臉嫣然,艷紅的小嘴欲言又止,幾度啞然無語,然後他淡不可聞地笑了。這個笨女人真的很香,那種清淡沁涼的粉香,他聞一輩子也不會膩。
媽的,他居然很高興她沒有因他的強力禁止而拭去這種不濃不膩的味道,居然很高興讓她的香氣纏繞。他腦子不正常了。
「快點睡覺。」他伸出大手先模著她粉柔的雙頰,才輕輕地掐了掐。不同于以往的,他溫柔得像情人般的力道,只會議人感受到倍受珍惜,而不是疼痛。
罷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李洛心曲起雙腿,捧著緋紅粉頰瞄著遠去的頎長身子。臉是不痛,心卻好痛,被心靈深處突然涌上的感情漲得好痛……怎麼辦?
擺焰哥剛才那淡淡的一笑,有些寵溺,懾走了她的三魂七魄。他一定不知道他笑得很溫柔,似多情的戀人。真沒想到粗莽的人也會有不可抗拒的一面和魅力,她總算了解陳媽為什麼說如果他要,他可以傾倒眾女。只是,他為何獨獨挑上她來傾倒他的魅力,她是他厭憎、極端不屑的女人,不是嗎?他不是應該很討厭她那刻意偽裝的柔弱才是,不是應當喜歡楊歡那種爽朗的女孩,怎麼……
她會不會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卷入什麼亂仗了吧?李洛心惶恐地情願黑焰收回他的吻,也不要那種風雨欲來的驚慌不安籠罩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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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假如……我是說這只是假設值……」那笨女人還在他那邊,所以無礙,他可以盡情發問。
「然後呢?」焰這孩子光是這句話已經重復了有十來分鐘,他到底想問什麼,拖泥帶水的,一點兒也不乾脆,完全不像粗率成性的他。為了讓他更自在些,她已經將中午看過的報紙又重新看過一遍了,怎知依然得不到正解。
「也就是說這不是事實……」支吾到這,他怔忡了會兒。不是嗎?
「然後呢?」她漸漸懷念起以前那個直言無諱的焰了。
「你千萬別亂想……」媽的,到底要從何問起才好?真煩。
「我不會。」她要保證幾次才夠。
「如果……」她一定會懷疑東懷疑西的。黑焰打住卑,話尾再度無疾而終。
老天,又來了。陳媽看她辛苦幫他編好的發辮被他搔亂以後,示意來回踱著方步的他先坐好。
「你到底要問什麼?什麼假若、如果、可能、大概說了一堆,听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她咯咯取笑著背向自己的人,強拉下他,讓他單膝跪地。
他覺得口乾舌燥。黑焰緊張地伸舌潤了潤唇。龜龜毛毛成何體統,男子漢大丈夫,有屁就放!他斬立決地張口欲言,怎知話到舌尖又給縮了回去。這種問題要怎麼問,才不會啟人疑竇,不會被人恥笑?他要怎麼拐彎抹角,姑媽才不會听出來?
「說啊!泵媽從小看你到大,難道還會恥笑你?」她企圖誘出他的心結。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會不會在接近一個人的時候,心跳加快、呼吸困難,心情見鬼的亂七八糟?」他一鼓作氣溜了出來。
「偶爾胸口發悶,還會心悸。」陳媽趕緊接著說。天哪!不得了,發生大事了。焰和炙自從國中時,被同一個女孩戲耍又拋棄了以後,性情大變,已經好久不曾這麼不安過了。
「好像那種感覺也有。」他僵著臉,不情不願地撇開頭承認。
「讓你魂牽夢系的對象是男是女?」陳媽驚聞此語,如遭雷殛,耳朵豎得可直了。
「我對男人沒興趣,你少煩了。」他哼著。她以為他為何要數度打住?他也懷疑自己會喜歡上女人,為誰牽腸掛肚的,所以才來問她……媽的!被姑媽套出來了。黑焰猛然發現她波光詭譎的眸子,惱羞成怒的烙紅蓋去他臉上原先的靦,氣色漸呈懊惱至極的豬肝紅。
陳媽簡直是樂歪了。按那些癥狀推算起來,也就是說這個鄙視女人的孩子已動凡心了。是她的誠心終于感動上蒼,還是世紀末的奇跡出現了?
「你總算開悟了。」她欣慰地笑出淚來。
「悟什麼?」黑焰僵硬地拾起橡皮筋,將長發隨便一束,不再指望從兀自感動不已的陳媽那問出什麼了不起的答案,又羞又怒地凜著俊臉,沉著腳步移向大門。
「傻孩子,你有心上人了還不曉得嗎?」陳媽拭去感動的淚水,溫和地阻止他離去。好不容易盼來了奇跡,她得步步為營,可千萬別沉不住氣,惱跑了他,間接破壞了一椿好姻緣。
「姑媽,你不要給我亂扯,什麼心上人?」好不容易頸部以上沉重的氣血紛紛回位,這下子……黑焰微微躁紅了俊臉,高傲不遜地揚高下顎,抿緊豐澤性感的嘴唇,像極了不甘心被栽贓嫁禍的小阿。
天!臉紅了。一天之內看到兩次奇跡,還不死而後已?陳媽不敢大笑,憋得胸口直發疼。
「我剛才是幫別人問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他矢口否認。姑媽那種要笑不笑的樣子,鬼鬼祟祟的,眼神又別具深意地瞄來瞄去,好像她已經知道他還沒說出口的事情。媽的,早知道姑媽是那種會將小事看成大事,大事渲染成風暴的標準女人。這次算他蠢,她別指望再有下次。
「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她樂意隨他起舞,反正真相如何,她心有數。「那人和那個讓他有感覺的女孩認識很久了嗎?」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他冷哼著。她轉得真順,根本是欲蓋弭彰。
「你不告訴我,萬一那個女孩被別人追跑了,我可不理哦!」黑家人特有的獨佔欲既強且烈,絕對錯不了。
擺焰猛皴眉頭,狹長的眼楮危險地眯起,試著去想像李洛心依偎在別人懷的景象,或者有人和他一樣,突然被她粉柔的小嘴和嬌美所吸引,而……
「媽的,停!」他受不了那種刺激,仰頭大叫,不願旖旎的畫面繼續,尚在掙扎的心有若遭無形利刃劃過,隱隱作痛。
怎麼回事?他突然大叫,嚇了她一大跳。陳媽安魂鎮魄地撫著胸窩,深吸了幾口跳月兌的氣。
「死孩子,突然大吼,嚇姑媽一跳。」她用力地吸氣、吐氣,嗔罵道。
「姑媽,你……你再提問題,我想……我會試著站在他的角度回答。我只是純粹幫人家問的,你不要自作聰明想一些有的沒的。」他不自在地踱開身,以掩飾剛剛的失態。完了!中蠱了,那笨女人到底是泰國來的巫婆,還是苗疆的蛇蠍女?
「他和那個女孩認識很久了嗎?你試著以他的角度來回答姑媽。」陳媽很想大笑,為成就一樁千年難求的良緣,唯有咬緊牙,忍著內傷把笑吞。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小憋子,終也會心神不寧,真可愛。
「嗯。」他點頭。那個笨女人來島上好像快一個月了,說短不短,也有一段日子了。
是歡歡嗎?最近他們倆常在一起玩沖浪板和水上摩托車,她也是焰唯一一個不排斥的大女孩,和焰從小玩在一起,個性野得像男孩子,一樣大而化之。近幾年,歡歡為了一圓她的歌星夢,跑到日本拜師學藝,在日本演藝圈混了四、五年,還算小有成就。有可能是這幾年的分離,讓焰突然發現他對歡歡的感情不是哥兒們的感情,而是男女之愛。
「還有沒有?你再不說話,我要回去了。」那個笨女人隨時會回來,他才不要讓她知道這種事情。就算他真的對她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那也是他的事,他不會說出來讓她自鳴得意。女人的子つ半靠不住,不過吻她的感覺真的是很不錯,那笨女人的唇柔軟得沒話說;還有她那張白皙的小臉,被那股無所不在的致命幽香點出嬌柔,害他幾次反常的想將她摟在懷呵護著。
去他的,腎上腺素又再次激增了,他不能再鬼迷心竅下去,一定得振作點。沒有女人的過去二十九年他活得很好,他就不相信未來的歲月,少了那種劣等生物他會怎樣。黑焰猛搖著頭,想搖掉那股如影隨形的清香和錯覺。
戀愛就是像這樣神經質的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傻笑,說是痴迷又像掙扎,那種甜蜜加了或多或少的苦澀,會顯現出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焰真的戀愛了。陳媽含著淚水,感到莫大的安慰。
「他們會常常見面嗎?」如果是,鐵定就是歡歡了。那孩子配焰絕對說得上登對,就像洛心配炙一樣合適。
「這和他的感覺有什麼關系?」她想打探什麼,他又不是笨蛋。想從他口中套出李洛心的名字,她想都不用想……李洛心?!他居然直呼那個笨女人的名字?!她根本不配!媽的,心神又有些亂了……
「有啊!若是時常見面,而他又喜歡她的話……不,應該說他鐵定喜歡那個女孩子,他要接近她、擄獲人家的芳心會快些,正好近水樓台先得月。」他的臉色又開始青一陣、紫一陣,偶爾夾雜著黃和綠,在做無謂的掙扎。干嘛白費勁,笨孩子,反正你已經涉入愛河了,說不定已經到了最深的水中央而不自知呢!陳媽好險地隔岸觀火。
「他又沒說要追她,就算朝夕相處又怎麼樣?」她在那邊自以為是什麼?莫名其妙。「我要去炙那了。」黑焰警覺地听到開門聲從大廳傳來。最近炙已成隱居狀態,現在又過了消夜時間,八成是那個笨女人回來了。有鑒于姑媽那副偷笑、詭異的嘴臉,他決定去炙那重振雄風。男兒當自強!
朝夕相處?真的是歡歡。太好了!她可得趕緊告訴黑霆這個天大的消息。陳媽雀躍不已,對他拉長耳朵和戒慎的態度並不十分在意。
「陳媽,我今天回來比較晚,先上去休息了。」李洛心魂不附體地在陳媽的臥房外說完,沒向往常一樣進房和她閑磕牙一番,便腳不著地地飄上樓。
她渾渾噩噩地躺在黑焰哥床上一下午,在氣虛、身子最弱的一天,睡不著不打緊,還差點被折磨得精神衰弱。都是黑焰哥那個沒頭沒腦的吻害的!她埋首在櫸木扶手,情不自禁地申吟著,粉臉紅得發燙。
「丫頭,你沒事吧!」陳媽開門探著。怎麼趴在那,有氣無力的?「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听到醫生,李洛心倏地抬起頭猛搖著,才想說不用,一見陳媽背後跟著走出來的人,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我……我只……只是……很想睡覺,並……並無大礙。我……我回……回房了。」她手足無措,頭一次不用偽裝就可以結巴得如火純青。
那個火熱的吻仍歷歷在目,她目前無法用紊亂如麻的心情面對顯然已回復粗率的黑焰哥,因為他曾經很溫柔地待她。他先前那樣判若兩人的行止和微笑,完全炸翻她井然有序的思路,再加上下午他奪走的是她的處女之吻,經過這一雙重打擊,她不亂成一團才怪。
唉!她得好好想想。
「焰,洛心很怕你。」陳媽搖搖頭,望著落荒而逃的人。「這孩子既甜美又善良,和炙很搭。」她輕嘆著,不小心說出秘密。
「搭什麼?」黑焰漫不經心地凝視樓上,隨口答腔。
「嘿嘿,這可是天大的秘密。」陳媽心花朵朵開,不想顧忌太多了。「焰,你看炙可不可能喜歡上洛心?」炙雖然同樣討厭女人,可是焰都已經棄械了,他應該也有空門可破吧!依她看,這樁天賜良緣指日可待。
他一定听錯了。黑焰不敢相信地望著她,他不願裝傻的頭皮陣陣發硬,頸背的寒毛也紛紛豎起,這種直覺多半是不好的預兆,他太知道了。
「告訴你也無妨,洛心就是委托你設計新大樓那個李氏科技的千金小姐,李老的獨生女,同時也是炙的紅妝新娘之一。八德長老、姑媽以及你爸爸和炙的媽媽都傾向洛心這邊,炙後這個位子九成九是洛心的。」今天實在太開心了,她最孤僻的兩個孩子之一的焰,總算有了讓他魂不守舍的女孩,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炙和洛心也能成雙成對。
陳媽透露的秘密,對黑焰而言,不可不謂之青天霹靂。
李氏科技的千金小姐?!炙的紅妝新娘?!有九成九當選柄會的未來炙後?!憊是大家都默許的人選?!擺焰將陳媽的話從頭列出,每列出一項,臉色就陰沉幾分。列不到最後,他陰冷的心情已降至冰點,滿腔憤怒再也控制不住了。難怪她有未上市的隨身听機種,原來她是李家嬌貴的千金小姐!
媽的,這算什麼?!在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傻事後,他到底算什麼?!只有O一個機會的大白痴?!去他的!去他的!去他的……
「女人都是天殺的大騙子!」他低峭寒森地啞著嗓子,匯集所有憤怒和無名火,幻化成一聲天地間至極的冰冷。
「洛心隱藏身分是不得已的,不準你告訴炙,不然姑媽會剝你的皮……」陳媽笑著轉身想解釋,一轉身,簡直被他渾身散發的霜冷凍僵了。我的天啊!他的周遭凝聚著冰暴,臉孔不但全黑了,連火氣也轉為冰寒。焰何止是氣壞了,根本是氣誰入了骨。「焰,有話好說,何必氣成這樣。」他那來自地獄的陰冷,連她這最親的人看了也不禁要毛骨悚然。
「一堆騙子。」他讀不出思緒的冰臉凍滿寒霜。
「誰?」室溫怎麼忽然間降到零下十度C了。好冷!她被焰嘴角揚起的那抹冷酷嚇著,到底是什麼逼出這孩子最壞的那一面,他有必要為了洛心隱瞞身分而氣成這樣嗎?
擺焰冷漠地瞥了眼樓上數秒,不發一言,陰惻惻地轉身離去。他會讓那個小騙子吃不完兜著走。想坐上炙後的位子,她得先通過他這關,他會讓她九成九的機卒化為零。
「焰,你不會告訴炙這件事吧?」他這種異常的態度令她不由得感到擔心。若在平時,焰為了明哲保身,鐵定不會多講;再則,她剛在不久前得知他的小小秘密,礙于男性自尊,他死都會保守秘密。然而,面對現在這個焰,她可就不敢保證了。
「一堆該死的騙子。」黑焰奪門而出,根本不想多說。他又僵又挺地走向炙的房子,到中途又改變主意,毅然地朝海邊走去。他不想在管不住自己的行為時去找炙,生怕一看到他,會失手將親兄弟大卸八塊。
她居然是炙的?!他無法忍受這個,他要……
「他媽的!懊死的!天殺的!……」黑焰妒憤交集,對著暗的大海咒罵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