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的吻一直持續著,不知為何,就是對方穎有催眠般的魔力。
而那熱熱的吻又溫柔又自然,方穎一點也不覺得該抗拒或逃離,她深深地沉醉在那被呵疼的感覺中。
方穎之所以會從小就以當惡棍為職志,是因為看不慣男人愛欺負女人,而女人卻又需要臭男人保護的矛盾。
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要變成被男人欺負又需要男人保護的女人,當然更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所騙,所以對于成為女惡棍行走江湖,她一點都不躊躇。
但是在夜深人靜、街頭儷影雙雙時,芳心深處也有一點寂寞,渴望有雙強壯的臂膀,溫柔的胸懷可以依靠……
這些軟弱的念頭一浮起,她總是很理智的把它們驅得半點不剩,讓自己恢復女惡棍的模樣,可是現在……
再一下子就好,再讓她沉溺在這被呵疼的感覺中,一下子就好。
從來沒有人將她當作珍寶,更從來沒有人會對她這麼溫柔又小心翼翼。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關系,也許是內心深處被珍惜的渴望超過負荷,她無力抵沉,也不想抵抗,更不去想自己會變得怎樣。
裘幃的雙手很小心、很輕柔、充滿試探,不斷在方穎身上流連。
對他而言,她是一件稀世珍寶,他一定要非常謹慎。
「寶貝,你好美……」他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贊美。
輕解她的羅衫,他才知道她的肌膚那麼細致光滑。
輕啃她的耳垂,他才知道她的耳垂那麼小巧敏感。
他心里的感激和贊嘆無法形容。
「嗯……」方穎發出一聲嚶嚀,她的身子暖洋洋的,一顆心漸漸熾熱,好像要跳出胸腔似的。
隨著他的觸踫,她漸漸緊張起來,雙手緩緩推拒,心上卻更加眷戀。
「我要你變成我的,你的手指是我的,手腕是我的,手肘、手臂……從頭到腳都是我的。」他低喃著,在每個地方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別……會癢。」他在她身上布下癢息,令她忍不住蠕動起腰肢,身子也開始布上玫瑰色的紅暈。
「沒關系,很美,比清晨的玫瑰更美。」他感受著她細微的輕顫,而他的心比她更悸動。
「心愛的,心愛的……」他邊激動的吻她,邊不斷的低語。
她就像上逃鄺賜的禮物,他作夢也想不到能擁有這麼美好的她。
「嗯……」他的呼喚讓方穎心顫不已。
被捧在手掌心、被某個人深愛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只是方穎不敢相信自己也有這樣的幸運——更何況對方是自己的對頭,是她以為永遠也不可能的裘。
她沒有一絲不情願,只是充滿了訝異——是什麼原因使他們這對見面就吵架的冤家走到這一步?
這個問題無解,因為他所布下的魔咒太溫柔、太美,讓她暫時不想去探究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
「我想要你,想要你……」他激狂的吻她、她,每吻一下,心中的火焰就更熾烈一分。
「哈……呵……」方穎的心跳得更快,快到連呼吸都跟不上,整個人因他的熱情而瘋狂。
「你好美,比我見過的都美……」他纏綿的吻不斷在她身上流連,從手指到腳趾……
他愛死了她性感迷人的表情,希望永遠不再看到她強悍的一面。
「嗯嗯……」方穎輕啟朱唇無法回答。
「我最心愛的寶貝!」裘輕喚一聲,激動地吻住她。
「我愛你……」
方穎如酣似醉地听著他在耳邊的愛語,感受著身子里不斷涌出的陌生感覺。
斃惚之間,她隱約听見他不斷地在耳邊輕喃,不斷親吻著她、著她。
「方穎,我最愛的寶貝,方穎,方穎……」
激情過後,方穎終于因負荷不住而昏睡過去,裘則片刻不肯稍離的擁著她。吻著她,心中感激上天的恩寵。
她終于來到他身邊,終于屬于他了,感謝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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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穎醒在難以承受的全身酸麻中。
「哇拷,哪輛戰車輾過我?」她連聲詛咒一陣,才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
她到底睡了多久?為什麼她覺得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這一世紀的夢境很混亂,有人在不斷地親吻她、輕喚她的名字,還低低呢喃著愛語……真是見鬼了,她方穎再怎樣也沒有欲求不滿到這地步。
而且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她沒有穿衣服?還有,她身上這只見鬼的手臂是誰的?
「你醒了?珊娜?」裘的聲音有清晨的露水般清甜的味道。
「哪個鬼是珊……」方穎劈頭就想痛罵一頓,幸好及時發現那聲音的主人很像裘,緊接著就想起她有任務在身,和昨夜發生的事。
答案好像出來了,他的意中人是僅有一面之緣的雷珊娜,而雷珊娜正是她假扮的……哇咧,這算什麼答案?不被他笑掉大牙才怪。
像他這樣隨隨便便就跟初次見面的女人上床,意中人恐們有幾卡車——之前的一卡車她都調查過了,沒幾個跟他交往超過五天;最近的一卡車,恐怕也是同樣的命運。
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到他的意中人,來賺到高額賞金?
在賺到那筆錢之前,她得好好的把雷珊娜扮好。
奇怪,一想到他昨夜那麼溫柔是對雷珊娜,不是對方穎,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痛起來。
她竟然以別的身分和這討厭鬼上床了!可惡、可惡,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在想什麼,嗯?」裘將額頭抵著她的,精明的雙眸望進她的瞳孔。
她稍稍一動,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根本連猜都不用。
她當然是在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但不管她怎麼想,他都不讓她有回頭的機會了。
他作夢也想不到,與她一起迎接晨曦的感覺這麼好,讓他巴不得永遠賴在床上。
「昨夜是我最美好的一夜了。」他的手臂將她箍緊,輕輕的吻她額頭、發際、眼、眉,「留在我身邊,嗯?」
嗅著她的體香,他的心很踏實。
「呃……裘總裁,昨夜只是我喝多了點,並不能……」她只是想完成任務而已,不可能留在他身邊。
她掙扎著,想翻身下床。
「你的身上全是我的記號了,」他雙手撐在她兩側,被單下的雙腳也跨在她兩邊,絲毫不給她動彈的機會,「不準你說那只是喝多了。」
他生氣,氣這家伙想把昨夜的事一筆抹淨。
「在西方……這很正常……」方穎心顫起來,他干嘛這麼霸道?
老天,他一定要擺出這種姿勢嗎?令她臉紅氣喘又心跳,連話都說不流利了。
「這里是東方,不是西方,別拿西方來比!」裘悶吼,「不準讓別的男人踫你、不準和別的男人上床、不準……全部都不準,听懂了沒?!」
他氣得快爆炸,她明明是台灣人,卻想學放蕩的西方妞,真是夠了!
「你要尊重我的自主權……」呃,他拿什麼在她身上摩蹭?呃,他的腳可不可以別再靠過來?
「看來,你還沒有完全清醒,還沒弄清楚自己是誰的。」
看著她發紅的俏臉,他邪邪一笑,雙手開始在她身上移動。
「沒關系,我不介意再提醒你幾次。」
「不,停止,別再模了,快停止。」方穎害羞的求饒。
老天,他稍稍一踫,她的身體就起反應,根本就無法控制。
「怎麼樣?知道你是誰的了?」裘壞壞的一笑。
「哪有人這樣的?」他奸詐,她嘟起了嘴。趁他不注意,掄拳揮向他。
裘頭一偏就伶俐的閃過。
「嘖,想謀殺親夫,看我怎麼治你。」
他索性將她的手綁起來,恣意為所欲為。
「嗚嗚,停止,不要再踫我了。」方穎被體內的情潮逼得幾欲哭泣。
「你是我的,我怎麼可能不踫你?」他使盡所有手段挑逗她,「你的身體比那張嘴誠實多了。」
「嗚嗚……」
「現在告訴我,你是誰的?嗯,說呀?」
「哼哼……」他是壞蛋,全宇宙最惡劣的壞蛋!
「不說?是誰的,你快說呀,說你是誰的,說你想要誰。」
裘不厭其煩的故技重施,她愈倔強,他就愈有征服的快感。
「嗚,可惡,你好可惡……」
「你的記憶不好,但你的身體全都記得。」
他使出更致命的花樣撩撥她。
「嗚嗚,是你的,你饒了我吧。」方穎終于很沒用的求饒,誰教她的身體在一夜之間就被這痞子教壞了?
「你確定是我的?」裘輕笑。
「是,是你的,嗚……」以為他會滿足她,誰知這是更致命的挑弄,方穎哽咽不成句。
「很好,那你該說什麼?」裘並不輕易放過她。
「是你的……」方穎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知道等她恢復自由,肯定痛扁他一頓。
「不對,你該說「方穎是裘的」,說一次。」如果可以,他比較想逼她簽字,讓她白紙黑字無可否認。
「啊?」方穎呆住半秒鐘,「原來你知道了?」老天,他早就知道了,那她豈不中了計?
「第一眼就知道了。」他再度輕笑。
「你這個無禮的王八蛋、無義的混帳、無廉的豬頭、無恥的痞子,無情的……喔……」
「怎麼樣?再不說那句話,我就折磨你三天三夜,再讓你一星期下不了床。」裘繼續挑逗她。
「是你的……」方穎再怎麼倔強,也只有再次告饒的份,「方穎是裘的,嗚嗚,方穎是裘的……」可惡,可惡,可惡啦。
「很好,記住你的話。」擄獲美人,裘心情大好。
方穎本來還想用肚子里所有罵人的話孝敬他一頓,卻只能深陷在他所布下的激情之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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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幫在找方穎。
事實上,打從上回的任務結束後,沈濤就暗中派人監視方穎。
「人呢?」沈濤的臉色很不好。
一天沒找到東西,他就一天愉快不起來。
「幾天前進入她住的地方後,就沒有看到她出門。」屬下回答。
方穎的變裝很成功,連沈濤的屬下都沒發現。
「怎麼可能?這其中一定有詐。」依方穎的業務形式,幾天不進家門是常態,幾天不出家門就有鬼。
「要打進去嗎?」手下問。
「方家現在空無一人,其余的兩姊妹隨嫁到義大利的方茵去東歐旅行,短期內不會回來。」另—個手下提供消息。
「我們試探過,那里已經很多天沒人在。」
「方穎呢?難不成她憑空消失?」沈濤勃然大怒,「給我去找,無論如何都要找到!」
如果獵人幫夠強大,他早就派人去剿了它,只可惜它太小,小到像根本不存在,讓人連找都找不到。
「是!」手下領命去辦事。
沈濤把指節握得格格作響。
他要讓方穎這該死的女人,從地球表面消失!他當下作了歹毒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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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方穎正確的下床時間,是在三天後。
「色胚裘,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她已經被困在這張床上三天了,裘這個色胚,不是拚命找藉口對她做那件事,就是肉麻的摟著她,好像怕她逃跑似的。
這也就算了,還淨說些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話,惡心巴拉的。
「不放不放。」裘像八爪章魚般纏著她,頭拚命往她的頸窩埋。她的肌膚像絲絹般絲滑,他纏—百年也不厭倦。
「王八蛋裘,你不做事不會餓死,我不做事就有生命危險,建議你不要拿我的命開玩笑。」這是方穎所提出的第一百零一個要他放了她的理由。
「你不會有危險,因為我決定養你了。」他不是養不起她。
「少惡心,我們非親非故,你要養我,我還不願意被你養!」方穎嗤哼一聲,甩開頭。
「你不願被我養,被誰養?不準你不依賴我。」裘霸道的命令。
「你這個臭豬頭,連不依賴你也犯法了?」方穎橫眉豎眼的罵,「我就是不依賴你、不糾纏你,不認識你!」
不理會這話听起來像情人間的斗嘴,方穎再三申明己志。
不是他瘋了就是她瘋了,居然有一堆雞毛蒜皮般的小事好斗嘴,真是吃飽撐著。
「喂,你再這麼說,我要生氣了!」裘板起臉。
可惡,全世界敢不听他話的只有她,偏偏他又舍不得責備她,她真是他的克星。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說我愛你嗎?想都別想!」她堂堂一介惡棍,可做不來告白那種惡心事。
為了避免被他嘲笑至死,除非他先告白,否則她絕不說出那個字!
再說,在這男歡女愛太普遍的時代,愛情簡直是鳳毛麟角,她要爭氣點,別像個古板的傳統婦女。
「為什麼不說愛我?」裘不悅的板起臉。她該像所有女人一樣,巴著他、依附他,不斷說她愛他,並唯恐他不信。
「我怎麼可能去愛你?」說愛多軟弱,又不是要讓你嘲笑至死。事情不需要說得太白,後面那兩句方穎沒有說出口。
「別忘了,你現在在我手中。」裘胸中怒火狂燒。
他以為他們已經是兩情相悅,誰知結果卻不是這回事。
「那又如何?就算你得到我的身體,也得不到我的心。」她倨傲的翹起嘴,自認為這才是新時代女性加女惡棍該有的標準態度。
「你……」一股悲憤涌上心頭,裘更氣了,「好,既然我得到的只是你的身體,就不必在乎你心里怎麼想!」
他粗暴地扯過她的身體,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方穎死命掙扎,只落得自己被弄疼的結果。
「既然你的心里沒有我,我就把你的身體變成沒有我不行。」他動作粗暴得仿佛要將她撕碎。
「不要,放開我!」他弄得她很痛,兩汪眼淚幾乎要飆出來。可惡!
「辦不到!」他的身體壓上她。
「我要告你強暴!」她心驚的尖著嗓子吼,身子不斷地往後縮,卻也讓他不斷地欺上來。
「我有的是讓你說不出話、走不出門的辦法!」不嚇嚇她,她永遠不把他當回事。
他用一只大手就箍住了她一雙小手,讓她逃無可逃。
「惡魔,惡棍、惡人,你這個可惡的痞子!」方穎心慌的亂罵,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江湖上打混的手腳功夫,居然怎樣都派不上用場。
「你確定可惡的是我?」這個女人有沒有半點反省能力?「那我就可惡到底吧!」
「不……」她還沒準備好。方穎害怕得全身打顫。
裘見目的已達到,正想放她一馬,房門卻在這時被打開。
「表哥!」柯琇兒原本興匆匆的想說什麼,看到眼前那一幕,整個人呆了妤一會兒。
「沒人教你進別人的房間要先敲門嗎?」裘不悅的瞪著柯琇兒,拉來被單把方穎蓋住。
為什麼她進他家總是莽莽撞撞?管家也真是的,干嘛放她進來?
柯琇兒最好別來鬧事,要是害他失去方穎,她就有得受了。
「又是你這狐狸精!」柯琇兒一頭沖到方穎面前,伸手想抓她的頭發。
這狐狸精還沒通過她的考驗,誰準她跟表哥上床?
所幸方穎機靈,在柯琇兒的手欺近之前,就已翻身閃開去。
「柯琇兒!」裘捉住她的手,甩開她,「你在胡鬧什麼?」
「叫那個狐狸精滾開!」柯琇兒大嚷著又沖了過去。
表哥配她,簡直讓全天下比她更好的女人痛斷肝腸。
「柯琇兒,你有點分寸。」裘不悅的吼,把她擋回去。
柯琇兒氣得猛跺腳。
「喂,你給我站住,別以為表哥不管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跟你說話呀!」
直到柯琇兒喳呼起來,裘才發現自己一時疏忽,動作迅速的方穎已經下床穿好衣服,並且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方穎!」裘心慌的喊,慌亂的找衣服穿。
可惡,她要去哪里?他還沒有告訴她,剛才只是嚇她的,他才舍不得對她用強……她要到哪里去?
裘動作很快,但方穎更快。
她當然要逃,不逃難道等著被欺負嗎?
幸好她沒說愛他,否則到頭來恐怕只會得到無比難堪的下場,幸好。
可惡啦,要溫柔就溫柔,要強就強,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麼?方穎用力眨眨眼楮,吞回涌上眼眶的心酸淚。
「那種女人有什麼好?不過是只狐狸精,表哥怎麼會讓這種人迷住?」柯琇兒還想大放厥詞,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已招呼過來。
「滾離台灣!我不想再看到你!」裘氣急敗壞的大吼,找到衣服穿好,迅速的追出去。
裘在前庭花園里找不到方穎,連忙到車庫去開車,管家說看見她翻左邊的牆出去,他趕快踩油門追去。
在大街小巷里轉了老半天,赫然看到她被幾個男人包圍。
「方穎!」他情急的開車撞去。
那些人被他一嚇,非但沒有放過方穎,反而急急地把她拖上車,慌慌張張的飆車離去。
「方穎!」他下車,用盡所有的力量大吼,回應他的卻只有揚起的灰塵。
「該死的!敢綁走方穎,他們得付出昂貴的代價。」他找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查出這個車牌號碼的車主。」他清楚且確定的朝電話說出一個號碼,「用一切力量去尋找這輛車的位置!」他用命令的口氣。
懊死的,方穎掉一根寒毛,他都要他們拿命來賠!
他不會因此失去她吧?
老天爺,他還沒有對她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