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出和沈浚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阿了、阿K和阿P早已自作主張的開門到屋里去當大王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居然私闖民宅!」聶出開玩笑的做出拿槍指著犯人的手勢。
「你是我們老大耶,供我們吃喝也是理所當然。」阿了擺爛的說。
「對嘛,老大這里不但干淨整潔還有吃有喝,不叫我們來,太不夠意思了。」阿P搭腔。
除了工作上的文件,他們還帶來一些啤酒,奇跡般地從冰箱挖到小菜,又突然發現這屋子一塵不染,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兩人都沒發現聶出身後的沈浚,直到阿K撞撞他們的手肘,他們才發現她的存在。
「喔……原來如此!原來老大窩藏了女人?難怪屋里充滿「家」的味道!」阿J夸張地加重家那個字。
「喔喔,是不是要叫嫂子啊?大嫂、小嫂、美麗的嫂子、賢慧的嫂子!」
阿K故意一直重復嫂子這兩個字。
夸張的語調和嘲譫的視線,讓沈浚羞得躲在聶出身後,不敢出來打招呼。
雖然羞怯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心里卻還是有準備的,因為她知道聶出說出來的話,會讓她受傷,而他自己並不知道。
「你們再這麼頑皮,小心她把你們趕出去。」聶出捏捏沈浚的手,把她從身後拉出來。
他的話出乎沈浚的意料,使她驚訝極了一一她以為他會說「沒有的事,別胡說」或「只是朋友,別亂講」,而不是說得好像她也是這屋子的主人。
這改變太大,大到她不知該怎麼辦了。
「是是是,現在是嫂子優先了,咱們可要懂得察言觀色。」阿P故意露出諷刺的表情。
「別……你們別這麼說……」說得沈浚不知所措起來。
「別管他們。」聶出笑著對他們使眼色。
「你……你們聊,我去弄點吃的。」沈淺羞怯地溜進廚房。
奇怪,她不是夜總會的台柱、閱人無數嗎?怎麼被消遺兩句就亂了手腳啦?
「老大……」阿J對聶出曖昧地擠眉弄眼,存心糗他。
「別再鬧了,快說說你們的收獲。」
聶出在沙發上坐下,阿了拿出東勝企業的平面圖和透視圖,阿P拿出分公司和廠房的據點圖,阿K則拿出一大本筆記。
「東勝企業的主要樓層在十五樓以上,一般高階主管的活動範圍在十五到十七樓間,十八樓是總裁辦公室,朱英祺通常從這邊搭主管電梯直達頂樓。」阿j在圖上比劃。
他佯裝東勝企業的危機處理人員,從建築設計公司那里弄來這張圖。
這時沈浚端來檸檬汁,听見他們在談東勝企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棟建築的地下樓有三層,但只有地下一樓是停車場。」她忍不住說,「還有員工電梯也很奇怪,有一樓是永遠不停的。」
雖然才進去幾天,她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有空就每個樓層到處跑,除了最高樓層外,其他的都被她模熟了。
包括聶出,四雙眼楮同時驚訝的看著她,看得她發起窘來。
「呃……對不起……」啊,她怎麼做出這麼雞婆的事?好想挖個洞鑽進去。
「沒……沒關系……」阿工期期艾艾的說,「沒想到你了解得這麼透徹。」平面圖固然可以看出隔間和管線配置,但這些細節卻是無從得知的。
「既然在里面當員工,你也一起討論吧。」聶出拉她在身旁坐下。
雖然之前一直主動接近他,沈凌對他目前表現的親昵,感到受寵若驚,時常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她拼命告訴自己,這些得來不易,她要心懷感激地接受。
所以她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他身邊,偷偷地感受他的體溫和氣息。
「那個電梯不停的樓層是第幾樓?」阿K好奇的問,「難道都沒有人去過嗎?」
「十三樓。我問過不少人,他們認為一開始就沒編十三樓,因為那個數字代表不吉利,但是整個樓面設計圖顯示有十八樓,並不是十七。」她很努力的查過了。
「說不定只有主管電梯才有停。」阿K說,「我發現東勝企業的主管電梯建在很隱密的地方,今天有不少可疑分子出入,我都拍下來了,等一下可以播來看。」
「那座電梯在停車場的最里面,是唯一可以到地下二樓的。」沈浚說,而停車場除了正常出入的那個外,還有一個是在反方向。」
「那個反方向的出口甚至有一條叉路,通到凱達格蘭大道。」阿K很得意的接下去,他花了大半個下午,才發現這驚人的線索。
像存心和沈浚一較長短似的,看見她也露出驚奇的表情,阿K得意極了。
「乘坐那座電梯需要晶片卡,平常有警衛守著,按樓層還要密碼。」沈浚說。
她有一回故意跟在某位重要主管的後面進去,結果被趕出來,回辦公室後被她的主管訓話。
「那里大概就是關鍵所在。」屢試不爽的直覺告訴聶出,往那邊出發準沒錯。
他們把注意力移向阿P。
「我查到的資料跟你們的推測有幾分吻合之處。」
阿P翻出地圖,上面用筆標示了一些不同的記號。
打三角形的是工廠,星號的是往來廠商。這些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的出貨量,報關行說他們常常追加貨運。」
他把那張明細攤在桌上,上面做了大大小小的記號。
「這些海外公司我也查過了,他們很少更改訂單。」阿P一副「越洋電話要申請公費」的表情。
「追加訂單?我為這件事跑過報關行。」沈淒驚訝極了,難道那種動作,就是在替梟為非作歹?
「你當時有檢查貨品?」聶出問。
「沒有,只是清點數量,報蘭行覺得手續繁雜也不會檢查。現在想想。那些多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並沒有人去懷疑。」
「那些東西也許就是從十三樓制造出來的……」聶出若有所思的說,「進口商有沒有去查?」
「喔,進口商那邊沒問題,有問題的反而是退貨事件。東勝企業的退貨機率很高,平均率是三分之一,這比例實在太高了。」
「真的喔?我們每逃詡有退貨的消息,卻沒人覺得奇怪,可能是大家習以為常了。」
「也許有問題的,就是那批退回來的。我現在就叫海關扣查。」說著,聶出撥出一通緊急電話告訴對方,「我會親自去查。」
在聶出講電話的時候,小K的數位相機接上傳輸線,電視上出現他所拍的畫面。
「那個是小白,那個就是朱英祺——東勝企業的總裁,他們果然有關系。」沈浚看到小白和朱英棋走在一起的照片。
「看看那些人。」小K把畫面停格,一些類似殺手的人在停車場敖近徘徊,一看就知道他們在搜尋。
「大概是因為車上的追蹤器吧?」沈浚一副沒啥大不了的口吻。
「追蹤器?」阿J三人又把不可思議的表情投向沈浚。
「是啊,聶出那輛車被裝了追蹤器,連辦公室也裝了攝影機。」
「什麼?」他們三人同時跳起來。
聶出這時已掛斷手機,走過來,剛好听見最後一句。
「所以那張紙條是你留的?」他理所當然地走到沈浚身邊坐下。
「你都沒回來,我就想去找找看,結果看到他們在裝攝影機,車上那枚也是不小心發現的。」沈浚傻笑。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居然有人光明正大的監看他們的一舉一動!三名干員面面相覷。
「誰裝的?」阿了氣憤的問。
「你們回來的前兩天的值班人員裝的,線接到某間辦公室,門上的名字我沒看清楚,」沈浚回答。
這個線索很清楚,他們只要回去翻值班簿,就知道主謀是誰。
「怎麼會有這種事?」阿K覺得很難接受。
「難道不惜殺掉線索,千方百計阻撓我們辦案的,是自己人?」阿P驚訝的說。
「原來梟在警署里安排了內奸。」沈浚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幸好真的不是聶出出賣她,「那會是誰?警署里個個官大位大,誰會為他工作?」
「只要知道梟的人際網絡,應該就不難查出這個人。」阿了說。
「問題是,我們連梟是誰都不知道。」
「現在已經知道梟和東勝企業有關,至少範圍縮小了。」
「對了,不是看見小白嗎?小白在東勝企業出現,這代表梟在東勝企業里面,還是代表東勝企業是梟的一部分?」沈浚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
「都有可能。」聶出陷入沉思。
「老大,接下來怎麼辦?」阿K問。
案子千頭萬緒,他們得找一個最好的切人點,以達事半功倍。
「阿J去抓小白,阿P去查東勝大樓的十三樓,阿K去查東勝企業追加的貨物和退貨的內容物,我會去查朱英祺這個人。」聶出運籌帷幄。
「那我呢?」沈浚指著鼻子問。
「你什麼都不用做。」聶出慎重的告訴沈浚,「最好連東勝企業也別去了。」
「才不要。」沈浚低聲咕噥。她才不想在家當花瓶呢!
「目前先用這里當臨時總部,八樓就用來拷問小白。」
「知道了。」他們三人起身離開。
「我看明天我們就來這里吃晚飯好了,大嫂,別忘了煮些好吃的喔。」
臨走前,阿了要嘴皮子。
「大嫂,我要吃清蒸排骨。」阿P開始點菜。
「美麗的大嫂,我愛吃魚,記得幫我準備。」阿K也快點跟進。
「你們夠了喔!」聶出最後還是看不下去了,「要吃不會自己準備嗎?」
「哦,老大心疼了,老大有了美嬌娘,就不顧我們這些兄弟了。」阿了頑皮的自憐自艾起來。
「嘿嘿,有異性沒人性!」
「喜帖幾時發?我要出國去。」紅包嘛,能省則省。
其他人跟著起哄。
「你們!要走快走!」聶出覺得窘極了,索性趕人。
他們三人邊大笑邊離開。看見聶出窘迫的樣子,很樂。
他們一離開,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沈浚變得渾身不自在。
「我……我去收拾……」沈浚慌得想溜開。
聶出遲疑了一下,伸手捉住她的手,沈浚因而撲人他的懷里。
沈浚慌張的想掙月兌,卻被他牢牢捉住。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楮一直想看你,心里只想著,他們怎麼還不快走。」他慢慢俯身,輕嘆一口氣,將唇壓在她的唇上。
沈浚僵得像尊雕像,一點也不相信耳朵听到的,更不相信這股渾身輕顫的感覺,只是因為一個吻。
老天,他在吻她,完全清醒、完全主動!
老天,她快要昏倒了。
在聶出把他的干員們趕出門時,朱英祺正在東勝企業的地下二樓。
地下二樓是「梟」的大本營,所有地下交易都在這里進行,這里放置一堆無法對外公開的帳本、樣品和名冊。
至于「梟」,則是朱英祺的另一個身分一一以大企業當後盾來進行黑社會交易,真是極為方便。
事實上,東勝企業所有的營收,全仗十三樓和地下二、三樓,這些樓層所創造的利潤,是整家公司其他收入加起來的五倍。
既然是最重要的樓層,當然防護最好、設備最周密,所以這里放眼看去全是儀器一一除了最先進的樣品檢驗儀、序列分析儀外,還有五台說不上名字的新儀器和十台監視螢幕。
這會兒,朱英祺正盯著監視螢幕瞧。
「附近沒有奇怪的人,也沒有發生奇怪的事?」電視正在播放今天一整天所錄到的影片。
他早就布下天羅地網,心懷期待等侯聶出一行人的到來,但是等了一天,並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梆車權的消息從來沒有失誤,肯定是聶出在玩什麼花樣,所以他親自檢視錄影帶。
看來聶出是令角色,「棋逢對手」的興奮在他胸中澎湃.恨不得快點和他一較長短。
「那是什麼?」終于,他在錄影帶中看到丁點異常一一有個影子閃過,朱英祺調整播放速度,捉到那個一閃而過的人,然後定格在那里。
「給我去查這個人。」
「是。」手下馬上層開行動,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警署的人。」
「果然。」一定還有動作。朱英祺目不轉晴地看著畫面,于是他看到聶出拉走沈浚那一幕。
由于柳宜權再三叮嚀,他早就把聶出的樣子刻在腦海里。
「那個女的是誰?」他公司的員工居然有聶出認識的人?他得好好查查。
「屬下馬上去查。」
敗快的,這名屬下帶來了沈浚的所有資料。
「到這個地址去探探虛實,把那個女的擄過來。」
「是。」
朱英祺胸中有嗜血的蠢動和興奮。
即使燈光大亮,睡房里照樣春情旖旎。
沈浚在聶出身下意亂情迷地嬌啼,白如凝脂的身子因激情而煥發著令人心蕩神馳的玫瑰色。
在聶出溫柔的下,沈浚感覺到自己是他最珍視、最在意酌寶貝,她感動得熱淚盈眶,也給予最熱情的回應。
「你喜歡我踫你哪里?哪里最舒服?」他總是邊探索她全身每一寸,邊用迷眩人的嗓音問。
「嗯……」沈浚無法回答,她完全無法思考,光是他的視線,就足以將她燃燒成灰燼。
聶出迷戀她、想要她,心里的滿足和愉悅,真實到不容懷疑。
他端詳她美麗的身子,心里不斷鼓動想要她的,想要用任何方式來佔有她、讓她完全屬于自己,情火正熾,一聲輕微的聲響使聶出警覺地醒了過來。
他火速的翻身下床,撈件褲子穿上,翻出槍和手銬,下個動作是迅速關掉電燈,機警地靠在門邊,仔細聆听外面的動靜。
只是外面的動靜還沒听到,沈浚尖銳的叫聲就震耳欲聾地晌起。
「啊一一」電燈突然熄滅,沈浚的黑暗恐懼癥徹底發作,瘋狂的尖叫起來。
聶出心中一驚,同時也感覺到入侵者正迅速往這里來,他沒有猶豫和思考的時間,只能隨機應變。
「啊一一」當黑暗恐懼癥發作時,沈浚只能手腳發軟地癱在原處尖叫,甚至連止住叫聲的能力都沒有。
沈浚的叫聲幾乎要將聶出的耳膜刺破,但他沒有絲毫松懈,聚精會神地等待絕佳好時機。
時機似乎就在那一瞬間來臨了,在他們遲疑的三分之一秒里,他已經精準的把手銬扣在兩人手上,槍指著另一個人的太陽穴一一沈浚的尖叫聲是很好的誘餌,松懈了入侵者的戒備,也混淆了他們的判斷力。
聶出又去拿一副手銬,把三個人銬在一起,另外又找來繩子將來他們扎扎實實地綁成一團,然後全丟到客廳去。
然後打開房間的燈,燈一亮,沈凌的尖叫聲就像被關掉般,立時噤住。
「嗚……」沈浚朝他伸開雙手,哭得像被遺棄的小可憐。
「不哭,不哭,壞人已經抓起來了。」聶出連忙張開雙臂擁抱她.
「嗚嗚,燈突然熄了,你突然不見了……」
罷剛燈一關,聶出就不見了!嗚嗚……她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他。
「我回來啦。」聶出心疼地把她擁進懷里,「別怕,我不會再無緣無故離開你了。」
「你說的喔。」她把臉貼著他的臉,讓他把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我說的。」
「嗯。」沈浚放心的抱著他的脖子。
情火再次燎燒,將兩個人燒得意亂情迷。
「啊一一」電燈突然熄滅,沈浚的黑暗恐懼癥徹底發作,瘋狂的尖叫起來。
聶出心中一驚,同時也感覺到入侵者正迅速往這里來,他沒有猶豫和思考的時間,只能隨機應變。
「啊一一」當黑暗恐懼癥發作時,沈浚只能手腳發軟地癱在原處尖叫,甚至連止住叫聲的能力都沒有。
沈浚的叫聲幾乎要將聶出的耳膜刺破,但他沒有絲毫松懈,聚精會神地等待絕佳好時機。
時機似乎就在那一瞬間來臨了,在他們遲疑的三分之一秒里,他已經精準的把手銬扣在兩人手上,槍指著另一個人的太陽穴一一沈浚的尖叫聲是很好的誘餌,松懈了入侵者的戒備,也混淆了他們的判斷力。
聶出又去拿一副手銬,把三個人銬在一起,另外又找來繩子將來他們扎扎實實地綁成一團,然後全丟到客廳去。
然後打開房間的燈,燈一亮,沈凌的尖叫聲就像被關掉般,立時噤住。
「嗚……」沈浚朝他伸開雙手,哭得像被遺棄的小可憐。
「不哭,不哭,壞人已經抓起來了。」聶出連忙張開雙臂擁抱她.
「嗚嗚,燈突然熄了,你突然不見了……」
罷剛燈一關,聶出就不見了!嗚嗚……她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他。
「我回來啦。」聶出心疼地把她擁進懷里,「別怕,我不會再無緣無故離開你了。」
「你說的喔。」她把臉貼著他的臉,讓他把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我說的。」
「嗯。」沈浚放心的抱著他的脖子。
情火再次燎燒,將兩個人燒得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