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是周休二日,也許是昨晚太累,仲青在沙發上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身上有陣酸疼,但心上卻有另一種說不上來的滿足和充實。
一陣煎蛋的香味飄過來,廚房里發出水滴在油鍋里噴濺的聲音。
噴,休怨這痞子倒有雅興。她一點也不想管他,雖然他最該做的事,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她的屋子和她的視線,但只要不影響她的工作,他走不走也無所謂。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想,是因為對他產生了眷戀。
看看工作行事歷,她今天還有進度要趕,愛莉力公司的財務狀況表今晚要交,雖然項目不復雜,她還是得快完成好交差。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圖表分析、報表分析要做。
想到這里,仲青一骨碌地爬坐起來,覺得身子比躺著更酸更疼。
「可惡!」仲青暗暗詛咒一聲。
拖著拖鞋去浴室洗了個澡,看見鏡中那斑斑紅點,心情復雜難解,惟一的結論是——再也不讓休怨踫她分毫。
草草洗了操,套上一件寬松的家居服,仲青走到另一個權充工作室的小房間,打開電腦,開始著手今天的工作,許多會計數字在手中轉來轉去,令她心情愉快。
「寶貝,你到哪里去了?!」
休怨沒看到本該在沙發上的她,開始在屋內找人。從客廳到房間,又從房間到浴室、回客廳,腳步愈來愈急促。
「寶貝,你在哪里?」休怨心焦的呼喚,找不到仲青令他心慌。
仲青沉醉在得心應手的工作中,連休怨的聲音也沒听見。
「寶貝……」休怨在找過每個地方後,終于找來這間關著門的小房間,「原來你在這里。」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吃早餐了,吃完早餐,我們去我公司,我決定利用半天的時間改造你,把你變成一個嫵媚多情的女人……」她是他的寶貝,理應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
仲青沒有回頭,她甚至沒听見休怨開門對她說話,財務報表的資產部分已經算出無形資產,只消按下一個鍵,資產總計的數目就會跳出來,這分報告就完成一半了,她的速度愈來愈快,讓她很有成就感。
「下午吃完飯,我們可以到各大百貨公司去逛逛,也許有適合你的衣服,晚上還可以到PUB去听听音樂、跳跳舞,不過現在呢,先去吃早點,我弄了綜合三明治,還去買了鮮女乃,我們現在有一頓豐盛的早餐。」
休怨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她工作的樣子也很迷人,他邊說邊欣賞。
仲青抬手把他的手撥開,雙手繼續在鍵盤上飛舞,連頭也沒有回。
「吃早點了,寶貝。」休怨的胸口暗暗燃起一把火,悶著聲再拍她的肩。他並不常做早點,只是他肚子餓了,她又剛好還沒醒,只好勉力為之。
唉,她怎麼老是挑起他的怒火呢?難道她不知道惹人生氣很累,生氣的人也很累嗎?休怨暗暗按下胸口那把火,費力生氣是愚蠢的行為。
仲青仍只是把他的手撥開,沒把頭轉向他,也沒回答半句話。
「不理人?」休怨揚揚眉,「沒關系,我總有辦法。」他有一堆不必生氣就能暢行無阻的方法。
他毫不猶豫的伸手關掉電腦主機,五顏六色的畫面應聲消失。
「啊——」也就在同時,仲青發出驚逃詔地的慘叫,「可惡,該死的,怎麼在這時候停電?該死的電力公司,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居然給我停電,該死的!」仲青連連詛咒,恨不得去砸了電力公司。
難道她從頭到尾都沒察覺他的存在,所以才以為電腦斷電是因為停電?老天,她居然能為工作入迷到這地步!休怨笑到肚子發痛,她果然是最鮮的。
太棒了,如果他能娶到她,她必然會為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不但可以清閑的坐擁「閑閑好命到入棺材」的最高理想、享受和她在一起的美妙滋味,還可以看她上演爆笑喜劇……
他好想登高歡呼,未來真是太值得期待了。
仲青邊氣急敗壞的詛咒電力公司,邊伸手重按主機的電源,打算如果電來了,就不屈不撓地從頭開始,結果電源一開?屏幕應聲而亮。
「我說……」休怨故意咳了聲,「我說早餐已經做好了。」
听見休怨的聲音,回頭看見休怨的位置,仲青馬上知道方才的「停電」是怎麼一回事,一把火立即直竄腦門。
「你……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仲青二話不說的跳起來,揪住休怨的衣領,厲聲咆哮。
「你憑什麼關掉我的電腦?你難道沒看見我正忙得昏天暗地?這分報表今晚要交的,如果交不出去,我的信譽就會受損,以後就沒人肯找我做事了,它的嚴重性就跟休氏跳票沒兩樣,你知不知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這一攪和,我就非得重來不可,你知不知道這有多費事?!」
仲青連珠炮似的大吼一陣後,把休怨甩開,氣呼呼的坐回位置上,重新開啟電腦,重新輸人資料。
仲青罵得他毫無開口的余地,休怨只好以行動表達他的堅持,再次把電腦主機關掉。
「可惡,你為什麼不……」
「滾出去」三個字還沒出口,仲青的唇已經被休怨吻住,他毫不憐惜的擠壓、吮咬、掠奪,讓她連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他懲罰女人的方式,若非必要,他絕不費力生氣,但對女人的懲罰,有時是種必要,他一點也不會吝嗇。
事實上,他一開始也只是想懲罰她而已,只要讓她吃到苦頭就放手,誰知一靠近她,那迷人的氣息便奪走他的理智,一接觸到那口中的香馥,他就像饑渴的難民,竭盡所能的巧取襖奪,簡直貪戀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他的掠奪令她難受,仲青想推開他,卻乏力得怎麼也使不上勁,想思考些什麼,腦中卻只剩一陣暈心,到最後,她也只能渾身無力的癱在那具健碩的懷里。
「我想我找到了懲罰你的好方法。」休怨在她耳畔輕笑,「只要你不听話,我就吻你,吻到你暈心,忘了自己是誰。」這樣她就會像現在這樣,軟綿綿的癱在他懷中,再也罵不下去,他怎麼沒早點想到這招?
「你……」仲青又羞又氣的離開他,可惡,他怎麼可以乘人不備?
「你走開啦,這里是我家,不歡迎你來。」仲青用力整理自己的心情,被休怨一攪和,她都不像她了,「」我會以
最快的速度把這一切忘掉,也希望你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雖然並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但這才是她該說的話。
說完,她繼續埋首于電腦中的數字與手邊的資料。
「你……」休怨又想笑了,這回卻是苦笑。
他無法想象,她竟可以把自己弄成這樣,明明喜歡他的吻,卻把他推開;明明與他分享過最美好的經歷,卻說要忘掉;明明對他「情生意動,卻要趕他走;明明是彼此命定的伴侶,卻一點也不肯承認那真實的感覺……。
天啊,她的大腦結構是怎樣的?到底是哪個家伙把她生得這麼頑強?他又該如何打動她?
休怨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被打敗,她,一個女人居然能無視他的魅力,倔強、強悍到這種地步!
不行,她是他命定的戀人,為了值得期待的下半輩子,他得動動金頭腦想點計策。
對了,休慕說她的星座特質是怎樣的?重承諾、守信用、吃軟不吃硬?
看來可以從吃軟不吃硬這個特質切入,說不定他放低姿態,就可以拗到她。休怨開始覺得休慕這家伙雖然不學無術,但有時候她研究的那些,還是挺有用處的。
「那個,我是說……」休怨的面具有幾千個,隨手一抓,就能抓到幾個。
仲青轉頭瞪他,給他一臉「怎麼還沒滾」的厭惡表情——警告他,要是敢再關掉她的電腦,她就跟他拼命。
可惡,他再不走,她就要被他軟化,再板不起那嚴峻的面孔,就要讓他輕易知道她對他動心的秘密了。快點走啦——仲青在心底祈禱。
「我說,我做了早餐……」他已經有很多年沒這麼低聲下氣了,實在挺令人懷念的。
仲青一臉「你做早餐,你自己把它吃光就好,關我什麼事」的表情。但心中卻暗叫不妙,這痞子該不會想一直糾纏下去吧?
「我的意思是,我不小心做了兩份,我自己吃不完,丟掉又會遭天譴,不知道你肯不肯做做好事,幫我吃另一份?」休怨又哄又騙、低聲下氣。他如果沒這麼多面具,一天不知要費力生多少氣、折多少壽呢!
「你這人變臉比換衣服還快啊?」仲青斜眼看他。希望他看見她冷淡的表情後,趕快走人。
呻,剛才還粗暴得想把她捏死,現在卻卑微得像個小媳婦,這人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拜托啦,算我拜托你。」雙眉與雙肩下垂至同樣角度,眼神向前集中,眼尾向內縮,嘴唇稍稍上翹一完美無比的可憐表情。
休怨暗暗笑得差點得內傷,只有仲青這家伙有這能耐,讓他使出這「吃遍天下無敵手」的絕招。
如果這招再不行,他就得使出「行遍宇宙無敵手」的必殺絕技,到時他就更佩服她,也更相信她是他的克星,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那個……」仲青輕易被勾起了惻隱之心。
天啊,她仲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人露出這種像棄貓、棄狗般的可憐表情,這個「先天性的缺陷」,加上休怨」那天生的稚氣,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唉唉唉,如果她不心甘情願的點個頭,恐怕就會落個無情無義、枉生為人的罪名,唉唉唉……
「好吧。」迫不得已,她只好嘆口氣答應。
唉,她要如何才能擺月兌休怨的糾纏,找回原來的自己?有他陪在身旁固然不壞,但未來誰又能保證呢?方聰的例子,已經使她變成驚弓之鳥了。
休怨喜出望外,這招果然有效,果然可以打動仲青這顆超級大頑石……他終于找到打動她的訣竅了,休怨簡直想跪下來對天膜拜。
于是休怨興高采烈的到廚房去端他費盡心思做的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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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怨去廚房端早點的時候,電話響起,仲青接了分機。
「喂?」
「青青,」電話那端不是別人,正是方聰,仲青的臉色刷地慘白,「我準備了點心和小吃,想找你去郊外野餐,等一下我去接你。」他今天非綁住她不可。
因為昨夜徹夜調整賬目的結果,造成了連鎖效應,更多莫名其妙的數字涌出來,所有人弄得筋疲力盡,卻只是讓數字更混亂,而他相信解鈴還需系鈴人,除了她之外,沒人能解。
「不去。」仲青毫不考慮的回答,「我也不認得你。」他是她胸口永遠的痛,「我要掛電話了。」
方聰令她完全喪失身為女人的自我價值,光听到他的聲音,心中那個窟窿就鮮血淋灕的絞痛。
她當然知道他的公司賬目會更亂成什麼德性,但她不會去幫忙,她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活該!
「青青,你不要急著掛電話,我等一下在你家樓下門口等你。」方聰不放棄的聲音從話筒里鑽出來。
「不,不用,不用了!」仲青又驚又慌又氣的把話筒甩上。
經過這通電話的騷擾,仲青的精神狀態變得低落,再也無法輸入半個字,最後只能沮喪地關上電腦,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沒想到床頭的電話沒多久又響了起來。
「青青」
一拿起電話,听到方聰的聲音,仲青驚慌得急忙把話筒掛掉、連同話機,往牆上摔得粉碎。
你太無趣、太嚴肅、太保守、太沉悶,我不知道跟這樣的你在一起,有何樂趣可言……
這些話又不由自主地在她腦中響起。三年前那個噩夢似的畫面又回來了,她永遠也忘不了方聰抱著何佳美說這些話的表情,永遠也忘不了那絕情、訕諷的語調,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痴狂得多麼可笑!
她的心好痛、好苦,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只好緊緊環抱住自己,使盡全力止住身子的顫抖。
「這些位有山羊角和胡子,吹著角笛的牧神。有一次,潘在尼羅河附近,正和其他諸神舉行酒宴時,突然有一只面貌凶惡、身材高大的怪物攻擊過來。諸神紛紛變身企圖逃走,當時牧神潘打算化身成魚形,躍人河中,但因過于慌亂,只有下半身泡進水里,于是也只有下半身化身成魚。所以摩羯座是指這半羊半魚的形態……」
那一年,她加入星座研究社,指著自己的星座特質問方聰,「像這樣魚不魚、羊不羊,想逃也逃不掉,大概只有被吃掉的份。」
「不,我會幫你,我無論如何都會帶你一起逃,就算逃不了,我也會變成山巔水湄的一株草,永遠陪著你。」記得當時他是這麼說的,這使她相信他們可以攜手度過任何難關。
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逃開,逃開自己曾錯愛他七年的事實和心情,逃開心中那極端的自我否定!
她逃不了,就算人逃得了,心也逃不了;就算心逃得了,痛也逃不了,那股痛會在她心中扎刺一輩子!
她知道除了自己外,沒有人能幫她,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要被這種感覺折磨多久。
她痛恨如此軟弱的自己,也痛恨意識到自己毫無價值時的自我厭惡,非常痛恨!但是,除了任由這種恐慌將她鯨吞蠶食,她竟然無力抽身……淚水從頰邊滾落,也抱著棉被痛哭失聲。
「在冬至時分,一年中最嚴寒時節出生的你,個性比實際年齡看起來還冷靜沉著,有著不符年齡的威嚴感……缺點是太過現實、固執、不夠樂觀、個人利己主義、缺乏浪漫情趣、過于壓抑自己的、太專注于個人的目標、缺乏對人群的關懷和熱情、不擅于溝通、不能隨機應變……」她的星座特質這樣表示,令她意氣消沉。
「不,不是的,這本書是騙人的,你樂觀、積極、浪漫、溫柔、細膩、熱情,為別人著想,完全不是書上寫的那樣。」當時,方聰握著她的手,全面否決書上的說法,「別去相信這些鬼東西,這世上最了解你的是我,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夠了,而我會陪你到永遠。」
但是,不管方聰如何信誓旦旦了用多少甜言蜜語將她灌醉,最後還是用最尖刻的字眼,將愛情活生生自她的生活中抽離,同時證明書上所言的星座特質是對的!
愛情走後,生活失去了重心,她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更有尊嚴,便把一切精力投注于永遠不會背叛她的工作,漸漸變成一只標準的摩羯,現實、固執、利己,只為工作而活。
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工作永遠不會向她求婚後再背叛她,永遠不會棄她而去!
「沒有愛情並不會死,沒有方聰,我照樣可以活下去,照樣可以活得有聲有色。他總有一天會知道,背叛我,是他今生最愚蠢的決定,沒有愛情並不會死……」
她必須一再一再的這樣告訴自己,才能從那自我毀滅的心情中,重新站立起來,只是這回並沒有往常容易,她默念了幾十次,眼淚還是一直在流,身子還是在顫抖,心還是在痛。
「沒有愛情並不會死……總有一天,他會知道錯過我,是他一生中最愚蠢的決定……」
「啪!」門突然被撞開,她的默念也嚇得突然中止。
休怨隨著被撞開的門,半跌進來,看見縮在牆角的她,一臉驚慌的沖到她面前來。
「你怎麼了?我在門外敲了那麼久,你為什麼沒來應門?」他滿臉擔憂的握著她的手,對她的擔心超乎他的認知,他差點心髒衰竭。
「對不起,我沒听到……」仲青快快用衣袖擦干眼淚,露出難看的笑容來掩飾淚痕,「這里是女人的閨房,不要亂……」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把她握得死緊,一眼就看出她的蒼白和憔悴。
「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一眼瞥見牆角那支離破碎的電話,他的心髒揪緊,「是方聰,是不是?是不是他?」該死的,這該死的家伙,居然還纏著她不放!
「不……」還沒來得及否認,脆弱的眼淚就自作主張的掉下來。
她被猛然按入胸懷。
「不要再想那個人!從現在開始,我會陪在你身邊保護你,你只要想著我、看著我就好,別去想別人。」看見她佯裝堅強,他心中升起異樣的疼痛。
他當然知道方聰對她有多大的影響力,但不管方聰和仲青以前多麼甜蜜幸福,仲青至今仍多麼介意他,他都不會讓步。
他會讓方聰知道,他已經徹底失去仲青,現在仲青是他的,只有他配陪在她身邊。
听著那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聲,仲青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在溫暖的懷抱中,寄生在靈魂里的孤寒仿佛被一驅而散。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耽溺于任何一份情感,因為他總有一天也會因為她的無趣、嚴肅、保守、沉悶,棄她而去,那顆脆弱的心再也無法承受更多了。
仲青推開他,讓自己離開他溫暖的懷抱,盡避她覺得有些依依不舍。
休怨的臉色有一瞬的青白,但很快又恢復笑容,她對他總是抗拒的,他早就知道。
「來吃早餐吧!」休怨若無其事的端過早點,「吃過早餐我們就出去。」
「去哪里?」仲青在猶豫了半響後,才動手吃早點,經過方才那番折騰,她真的餓壞了。他的手藝不錯,她感激他對她的好。
「到我的造型公司去。」休怨瞬也不瞬的看她把他做的食物吃光,發現光是看她吃東西就很有樂趣,「我要把你變成世界上最迷人的女人,讓方聰那家伙知道,錯過你,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仲青露出訝然的表情,他是不是偷听見了什麼?他的話固然令她期待,但她比誰都清楚,這是遙不可及的。
「我不要變漂亮迷人。」就算她變得再漂亮,最後還是會因為太沉悶、太嚴肅、太沒情趣而被打人地獄,她又何苦自找罪受?
「听我說,我有信心把你變成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讓所有男人像哈巴狗一樣對你流口水。讓我試試看好嗎?如果滿意的話,就試著來愛我。」休怨半哀求的說。
他想讓她在他手中發光、發亮,更希望讓她相信,他們是彼此惟一的戀人,不再劍拔弩張。
仲青凝視他那誠摯的臉龐,心中仿惶著,該讓他試嗎?該打開心門,讓他一點一點的進駐嗎?誰能告訴她,這一次會不會再受傷害?
眼中有水霧升起,他的臉龐在水霧中愈來愈模糊,害怕再度受傷的心在刺痛,她沒有把握,對自己、對未來、對他都沒有。但她的心卻早已應允,她的愛以無法阻攔之速,自作主張地投注在他身上。
「噓,不會有事的,」休怨慌亂地擦去她的淚,他愛看她鬧別扭、耍脾氣,卻無論如何也不要看她哭,她一哭,他就心疼。
「相信我,任何壞事都不會發生,只會有好事,我會把好事帶給你。」他要她快樂的跟他在一起。
他輕輕吮干她臉上的淚痕,吻上她蒼白的唇,宣示他的真情摯意。
而這次,仲青沒有把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