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乂騏怒不可遏地將杜希丟在客廳的地板上,反手將門鎖上。
他兩眼發紅的瞪著她,像盛怒的獅王瞪著它的叛徒。
「說,你這是什麼樣子,為什麼穿這件衣服?為什麼把頭發綁成這樣子?為什麼還化妝?!」孟乂騏越想越生氣,伸手把那件惹人厭的衣服撕得破爛。
「主人……」杜希從沒見孟乂騏這麼生氣過,全身顫抖得不像樣,連搶救衣服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顫抖的往後縮,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做錯什麼了嗎?她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他回來而已。
「該死的,為什麼和別人那麼親近?為什麼和別人有說有笑?為什麼?」孟乂騏不給她往後退的機會,惡狠狠地將她扯到面前來,氣極的瞪著她好一會兒,又不耐地把她甩開。
可惡,在他因思念而寢食難安時,她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他為她歸心似箭時,她卻和人有說有笑……該死的,這算什麼!?
「我們只是在等你……」眼眶涌出了委屈的淚水,她只不過听伯伯的建議,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讓他回家有好心情。
「等我?你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叫作等我?!你把我當什麼?」孟乂騏越想越氣,「該死,你是不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
他氣急敗壞的把她往樓上拖。
「主人……我們沒有打情罵俏,我們只是在下棋,我們……」杜希哽咽的解釋。
主人拖得她的手好痛,雖然她努力追上主人的步伐,卻一再踉嗆的跌在樓梯上,讓樓梯擦破她的皮膚。
她什麼都沒做啊,主人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她的手好痛、腳好痛、撞來撞去的身體也好痛。
「我們?已經合稱「我們」了?」孟乂騏用力把杜希甩上床,像只野獸般,撲上她的身子。
憤怒已經使他失去理智,他現在只想盡情地、用盡所有力氣,蹂躪這個背叛他的叛徒。
「為別人穿這麼漂亮,恩?為別人化妝搽口紅,恩?」他的手粗暴地扯破她身上僅剩的衣物、用力抹去她臉上的脂粉口紅,還殘忍地在她的肩骨咬了一口。
「啊,好痛。」杜希淚水流得更凶了。
「該死的,敢背叛我,就不許喊疼!」他怒氣騰騰的咬破那惹他腦中嗡嗡作響的唇。
「啊……」杜希疼得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無聲的淚水一直流個不停。
「你給我牢牢記住,你是我的,不管是你的手、你的腳、你的身體,還是你的心,都是我的!」孟乂騏邊大吼,邊發狂地在她身上留下鮮紅的指印與咬痕。
懊死的,她最好不要讓別的男人踫過,她最好不要讓別的男人抱過!
「主人……主人……」杜希抽抽噎噎,推拒的手一點也無法發揮作用。
「你必須知道你的主人是誰,誰才有權這樣踫你!」孟乂騏掰開她的腿,大手粗暴地往嬌弱的神秘地帶探去。
懊死的,他要在她身上留下深刻的記憶,讓她永遠記住,她是誰的!
「不可以,主人,不可以!」杜希突然沒命的尖叫起來,身子像被火燙到,顫抖得厲害。
怒氣沖天的孟乂騏,此刻像被當頭澆下冰水,驀然驚醒過來,所有殘暴的動作戛然停止。
清醒的雙眼對上的,是杜希那對恐懼、紅腫的眼神,又髒又紅的小臉上寫滿害怕和排斥,而她姣好的身子,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
「主人,不要,很痛、很痛……」杜希仿佛正承受莫大的痛苦,全身縮緊到幾乎痙攣的地步。
看到這畫面,孟乂騏的心驀地揪疼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放開哭叫的杜希,復雜的心緒翻攪不已。
「去煮飯。」到頭來,他只能冷硬的這麼說。
他是她的雇主,還是個大男人,放不段來溫言軟語或道歉。
杜希停止了恐懼的哭叫,噙著淚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吸吸鼻子,找件被單遮掩,並想法子下床工作。
問題是,她的身子又酸又疼,每動一下都像要把她撕裂,以致不管她如何努力,速度都比烏龜還慢。
她的模樣可憐到極點,他狼心狗肺,才要她去做事!良心對他嚴厲苛責。
「算了!」他一揮袖,極端不耐的定出房間。
「主人……」杜希惶惶然看著他甩上門的背影,心中有份慌張。主人生氣了嗎?主人因為她動作太慢,生氣了嗎?杜希正擔憂不已,房門又突然被打開,氣勢迫人的孟乂騏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杜希倒抽一口氣,下意識的拉緊被單,挪退一步。孟乂騏為她的反射動作,眉宇問罩上一層寒霜,氣自己傷她這麼深。
「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冷硬的命令。這是他回頭的原因,身為一個領導者,無論如何都要明理,就算犯了滔天大也要給下屬一個為自己辯白的機會。
「啊?」杜希一時意會不過來,整個人呆愣住了。「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跟那老頭在那里廝混,為什麼穿他送的衣服,為什麼?」孟乂騏及時煞住,因為再說下去,他怕會氣得失手捏死她。
「因為……」委屈的淚水又涌上來了,「人家想,穿得漂亮一點,主人回來,才會有好心情……」早知道她就不要听伯伯的話。
孟乂騏渾身怔了怔。只是為了這個單純的理由?
「還有呢?」他要她接著說。
「伯伯說,主人一不在,我的心情跟臉色就不好,說這樣會使主人倒胃口,所以才……」杜希怯怯的觀察他的表情。
自己這樣擅作主張,主人會更生氣嗎?她忍不住打個寒顫。
「你沒有讓他踫你?」明知自己可能誤會了,他還是要問一問。
「伯伯不是那種人。」杜希為老人叫屈,「伯伯是好人,他拿我當孫女兒看……」一想到孟乂騏如此污蠛她跟老伯伯,委屈心痛的眼淚又像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我知道了……」孟乂騏煩悶的別過頭。
令他煩悶的,不是她的眼淚,是心里那股想深擁她人懷的渴望。
不知是什麼使他苦苦壓抑這股渴望,他痛恨極了這不明所以的原因。
「人家奸煩惱,每天每逃詡好煩惱,MC一直不來,主人也不在,人家擔心有了小Baby,造成主人的困擾,人家不知道該怎麼……辦……」杜希抽抽噎噎,哽在喉頭的話,自作主張地涌出來。
卑還沒說完,杜希就一臉驚惶。
老天,她怎麼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為什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天,她這麼說,一定造成了主人的困擾,一定惹主人討厭了,怎麼辦?杜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算拿一千把沖鋒槍瞄準他,也無法再讓孟乂騏壓視心里的沖動,他大手一伸,不顧一切的把滿臉慌張的她攬到懷中來。
「主人……」杜希一陣驚悸,嚇得心跳差點停止。
「噓,別動。」他擁緊她,動也不動。
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她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孤單和無匡,而他卻誤會她、傷害她!
懊死,他該死,下地獄一千次也不為過!
「主人……」杜希低聲哽咽,心中隱約感受到主人的心疼,可是又不敢相信。
「別說話。」孟乂騏緊緊的擁緊她,彷佛要以此驅走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懼,還有自己心里那漫天的自責。
杜希听話的不再作聲。主人的懷抱好溫暖,讓她再也不擔心、不害怕,讓她忍不住要以為主人其實是疼她的。
啊,主人如果真的疼她,讓她就此死去,也沒關系。
不,不行,她不能有這種非分之想,她只是個小女佣麗已。
對了,還要為主人做晚餐。
「主人……你不要出去,我做晚餐給你吃。」她細細的請求。
主人抱得她好緊,她一刻也不願離開,可是做飯是她的職責,她要盡責才行。
「別說傻話,去穿件衣服,我帶你出去。」孟乂騏依依不舍的放開她,「也把臉洗乾淨。」她像只髒兮兮的小報貓,讓人不知該嘲笑還是疼惜。
「啊?主人?」杜希驚惶不知所措。
帶她出去?主人是什麼意思?他的意思是,她出去後,就再也不用回來了?主人氣得不想再見到她,也根本不想對她生氣了?
杜希驚得無法判斷,逕自哭得浙瀝嘩啦。
「主人,不要趕我走,我會更努力做個稱職的女佣,不再讓主人生氣……就算有小Baby,也不會造成主人的困擾,就算主人有自己的家庭,跟別的女人生小阿,我也會好好的伺候你們……」她為的不只是一個糊口的工作而已,而是因為下想離開孟乂騏,不想失去守在他身邊的機會。
她的話刺得孟乂騏的心陣陣生疼。多傻呀,這個小女佣,稍一風吹草動,就如此惶恐不安,相形之下,丟不開架子的自己更顯得寡情了。
「既然這樣,就听話,去把自己弄乾淨。」他盡量使自己的口氣溫和。
「主人……」杜希遲遲不敢動,生怕主人沒有改變送她走的主意。
「快點。」他硬著聲音催促一句。
「好。」杜希禁不起嚇,連忙跑進房去。
沒幾分鐘,她就穿著一貫的粗布襯衫、七分褲站在他面前,臉洗乾淨了,頭發也放下來,用頭巾系著,一副標準的女佣模樣。
「過來。」孟乂騏皺著眉心喚著。
「噢……」杜希小心的挪近他。
雖然一心想留在他身邊,但要她更接近他,身子還是顫抖得厲害。
孟乂騏伸手揭去她發上的頭巾時,杜希狠狠的顫抖了一下,而當他暖暖的大手拂過她的發時,心里又有份依戀。
孟乂騏的手指眷戀的拂過她的臉頰、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那被他發狂咬破的唇腫脹不堪,手指拂過時,她馬上疼得眼里盈滿水霧。
「我帶你去吃飯,去買衣服,不準穿別人給你的衣服。」他啞聲低喃。
「嗄?」杜希無法相信親耳所聞。
主人的意思是……主人的意思是……
太驚喜的大腦還沒意會過來,杜希已經被拉上孟乂騏的車。
杜希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燈影,听著車上好听的音樂,偷瞄專心駕駛的孟乂騏,
輕踫豪華的汽車座椅……老天,這一刻,就像在作夢一樣。
老天爺,如果這是夢,就不要讓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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襖華轎車一路駛到台北市最繁榮的地區。
泊車小弟來開車門的時候,從未受過如此禮遇的杜希,怯怯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是孟乂騏拉她出來。
「主人……」事情的發展超乎她的想像,杜希微微顫抖。
她只是一個小女佣,能來這種高級的地方嗎?
看別人都穿得那麼時髦高貴,她覺得自己只走錯地方的丑小鴨,想躲到孟乂騏
身後,卻又不敢未獲同意就太親近他。
「跟著我。」孟乂騏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伸過手來拉住她冰涼顫抖的小手,走進令杜希望而卻步的大飯店。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一股暖意流進杜希的心窩,如果主人肯一直這樣拉著她就好了,她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人。
走到飯店里的日式包廂時,門口有兩個穿和服的女服務員,立刻遞上擦手巾。
「擦擦臉和手。」
孟乂騏替杜希接過熱毛巾,要她把手和臉擦—擦,自己也接過另一份。
杜希咋舌不已,居然有服務這麼周到的飯店,與這相比,她以前打工的餐廳,根本不算什麼。
女服務員接過他們擦好的毛巾後,把日式拖鞋放到他們腳前,並恭候他們上座。
杜希躊躇不前,孟乂騏帶著她上座。
兩人一落坐,那兩位服務員就遞上菜單,孟乂騏負責點菜,杜希則努力尋找舒服的姿勢。
點完菜,服務員退下去了,杜希卻還沒有找到讓自己坐得舒服的方法。
「上有蟲?」孟乂騏板著臉問。
她扭來扭去的,實在很好笑,但礙于身分地位,他半點笑意也不能表現出來。
「沒有。」杜希皺著眉心,強忍住動來動去的。
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怎麼坐,都會坐到傷口,只好經常更換姿勢,以免傷口太痛,但主人這樣一說,她就不敢動了,可是她正坐到最痛的那一處……
「怎麼了?」孟乂騏揚起下巴問。
她那副快哭出來的苦瓜臉,如果說沒事,鬼才相信。
杜希抿住嘴,勉強的搖搖頭。
「說。」孟乂騏表情不悅。
杜希還是搖搖頭,忍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她不能說,如果說出來,就好像在怪罪主人一樣,不只影響他的心情,還影響他的食欲,主人好不容易帶她上這麼高級的地方,她不能破壞這一切。
「說!」孟乂騏低吼。
可惡,什麼都不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會因此啃了她嗎?還是他根本不夠格知道她的事!?他越想,胸口的火氣越大。
杜希垂下頭,不敢面對他的怒氣。
她怕破壞這一切,真的不能說呀!
「該死的!」孟乂騏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她,把她丟到門邊,「滾出去,滾出我的視線!」
「哎喲!」撞到傷口,杜希還來不及承接孟乂騏的怒氣,便咬牙發出一聲哀鳴,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老天,她的全身都在痛,骨頭像要碎了。
「搞什麼?」他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不斷的道歉、央求他的原諒,誰知這回卻倒地不起。
「沒……沒事……」杜希咬著牙,想努力自地上爬起來,卻只覺得傷口更疼。
孟乂騏終于發覺她的不對勁,大手一伸,就自地上拎起她。
「說清楚,怎麼回事?」他逼她回答,聲音大到讓送餐到門口的服務生,不敢進來。
「主人,不要生氣,我什麼事都沒有,我不要破壞你的好心情……」杜希惶恐的搖手,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你再不說,就要破壞這一切了。」孟乂騏咬悶吼。
「主人,不要生氣啦,我只是……只是傷口有些疼而已……」杜希極力安撫他的怒氣。
孟乂騏銳利的雙眼微微眯起。他是不是忘了什麼?
「所以你才坐不穩?」他怎麼會忘了她被他硬拖上樓時,踫撞出來的傷口?孟乂騏大罵自己糊涂!
杜希點點頭,又抬起頭急急的說︰「主人,我沒關系,你不要破壞好心情。」
孟乂騏臉一沉,下馬上有了決定。
「走了。」他率先走出門口。
「主人……」毀了,毀了,她毀了主人難得的好心情了。
「孟老板」服務員不知所措。
「外帶。」孟乂騏吩咐一聲,見杜希落後他太多,一把將她拎過來,扛到肩上,「不許亂動。」
驚慌的杜希因此停住所有動作,但上的傷,實在讓她太不舒服了,只好斷斷續績的發出隱忍的悶哼。
「又怎麼了?」孟乂騏覺得他最好隨時注意她的小動作、小聲音,否則恐怕會錯失重要訊息。
「很痛……」他踫到的每個地方都很痛。杜希咬著牙悶哼。
「忍一忍。」他低語。
懊死的,他到底在這縴弱削瘦的身子上,制造了多少傷痕?
到櫃台結了帳,孟乂騏把杜希帶上車,等餐廳打包好他們的晚餐,車于揚長而去。
來此洗塵的金愛娣,正巧看見車子自她面前駛離。
「那不是孟大老板嗎?車內那個女人,難不成就是杜希?」她決定派人一路跟蹤。
想跟她搶孟乂騏?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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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乂騏沒有直接開回家,而是把車子停在公園旁。
「坐在車上,就好一點了?」他淡淡的問。
「恩」也許真是進口座椅太舒服,除非是太大的晃動或太嚴重的傷口,否則根本就不會痛。
「那好,就在這里把晚餐解決。」孟乂騏取餅方才餐廳為他們打包的料理。
「這里?」杜希驚訝不已。
她以為他們會直接回家,讓她把料理溫熱一下,再用主人最喜歡的漂亮盤子盛起來。
「沒錯,吃飽後,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這件事非做不可,所以,他不介意吃飯的地點稍微克難一點。
「噢。」杜希算是了解了。
但是,食物是現成的,她這個女佣要做什麼呢?難不成當餐桌?
孟乂騏很快就把食物打開了,不愧是五星級飯店的餐廳,連外帶,都用精美的竹編餐盒包裝。
「吃呀。」見杜希杵著不動,他招呼道。
「主人先用。」杜希受寵若驚,向來是他先吃,她在旁邊等著為他盛飯,現在他卻要她跟他一起進餐。
「叫你吃,你就吃。」孟乂騏把餐廳附的另一雙精美筷子遞給她,「從現在開始,你跟我一起用餐。」
「主人,千萬……」杜希的話還沒說完,嘴里已經被塞進一個壽司。
「沒錯,就是這樣,自己吃。」孟乂騏趁她急著咬那塊壽司,把筷子塞到她手杜希忍著嘴唇上的痛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塊壽司吞下去,壽司太大,孟乂騏塞進她嘴里時,踫到傷口,她幾乎是和著血吞下去的。
孟乂騏看著自己留下的傷口,心里的內疚又升上來了。
「先把血擦乾。」他掏出手帕來,小心地擦拭她沾血的唇,「傷腦筋。」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容易進食一點?他想法子把食物弄得一小塊一小塊。
「喏,這些是你的。」他把一半的食物堆到她面前。
「啊?」杜希又攬起了眉心,「主人……」她可不敢跟主人搶食物。
「有意見?」孟乂騏故意佯裝不悅的揚起眉。
「沒……沒有。」杜希只好乖乖的,開始動筷子吃那些精致可口的日本料理。
不愧是五星級大飯店的料理,不只好吃,還讓人口齒留香,杜希雖然吃得很辛苦,但心里很愉快。
「好吃吧?」孟乂騏盯著她微笑。
她真是個單純的家伙,踫到好吃的食物,就會露出快樂的表情,讓與她在一起吃東西的人,也心情愉快、食欲大增。
「好吃,改天我也做這麼好吃的食物來給主人吃。」她已經很努力的把這些食物的材料記下來了。
「等你做得跟這些一樣,我恐怕要等十年。」孟義驥笑笑。
如果這麼容易學,大飯店的主廚還混什麼?
杜希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想抗議,卻在抬頭看到他輕松的笑容後,整個人怔住。
老天、老天,主人又笑了,笑得比她所見過的,更好看、更開心。噢,她的靈魂整個被勾走了!
孟乂騏的笑意更深了,她的表情驚奇得好像發現稀世珍寶,教人不發噱也難。
「主人……」杜希越看越覺不對勁,「主人在嘲笑我!?」她終于發現了。
啊,糟糕,她怎麼這樣跟主人說話?不行啦,這樣主人一定會生氣的。
「對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這樣跟你說話了,對不起……」杜希趕緊縮著頭道歉。
「沒關系。」孟乂騏眯起眼來思索。
是什麼原因,使她對他又敬又畏?難道是主僕關系嗎?
疼的時候不敢對他說;有意見的時候不敢說;抗議之後,緊接著連連道歉……
他開始有點痛恨他們之間的這種關系。
「準你這樣跟我說話。」孟乂騏決定大刀闊斧地,撤掉他們之間這巨大的藩籬。
「不可以,主人,我是佣人,不可以對主人不尊敬。」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
「既然你是佣人,是不是要听主人的話?」孟乂騏挑眉問。
她的固執,他是早就知道的。
「是,可是……」她怎樣都覺得那樣跟主人說話,太不倫不類了。
「既然是,你就把那些有的沒有的害怕和尊敬都拿掉,從現在開始,準你跟朋友一樣,對我說話。」孟乂騏唯恐她不明白,刻意挑明了說。
「可是……」杜希滿臉困惑,怎樣都覺得自己不可以如此。
「說,在想什麼?從現在開始,命令你把心里所想的事,全部老實地說出來。」
難道他得用「命令」這種字眼,才能知道她的想法嗎?
「我在想……人家拿主人的薪水、住主人的地方、吃主人的東西,怎麼可以不把主人當主人……」女乃女乃說,受人點滴,當泉涌以報,主人對她已經夠好了,她不可以不尊敬。
「難道沒人數你,可以把主人當朋友嗎?」孟乂騏問。她真是個小笨蛋。
杜希連連搖頭,「朋友會欺負人。」她的朋友都愛欺負她。
嗚,對啦,主人也是。
孟乂騏心中一痛,揉揉她的發,「那,把主人當愛人呢?」
「啊!?」杜希驚得往後一彈,一撞在門上。
主人說……主人說……老天,她的、心跳得好狂。
「吃飽了,就把餐盒收一收,我們要出發了。」孟乂騏恢復一貫的態度。
那句話出口的時候,他自己也嚇一跳,但心中那塵埃落定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老實說,他對心中的聲音驚訝極了。
她一定很害怕吧?在受到那樣殘酷的對待後,又听到這樣的話,任誰都會嚇得全身發毛。
在她的心目中,他恐怕早巳是惡魔的化身了吧……
孟乂騏呀孟乂騏,想不到你聰明一世,到頭來卻栽在自己手里。
他對自己嘆口氣,在杜希戰戰兢兢地把東西收好後,把車子開往精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