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冷鋒說來就來,感覺是討厭的,身體是僵硬的,好像連血液都要凍結了一般。
必台灣一段時間了,佟-夢卻還是不太能適應台灣的濕冷天氣。
彬許,不適應的是心情的轉變吧。
才剛剛有點戀愛的感覺,情況卻突然大逆轉,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了。
靶冒讓她有了暫時避開伍劭陽的機會與理由,但一個人居住,生病了感覺起來更顯得孤單,慶功宴之後,伍劭陽來過她家,他按了好久的電鈴,她始終沒開門,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離開了沒有。
入夜的時候,她身體又餓又沉,連從沙發椅上翻身都顯得困難重重,一個重心不穩,還從沙發上滾到地上。
她不曾病得這樣嚴重過,嚴重到幾乎寸步難行的地步。
遠在紐西蘭的家人若知道她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肯定會回台灣把她押去紐西蘭。
念頭才起,電話就響了,遲疑了片刻,她才緩緩的拿起話筒,還來不及開口,話筒那端就響起她親愛的媽媽宏亮的嗓音。
「丫頭,你到底在干什麼?為什麼三天兩頭鬧緋聞啊?鬧到連紐西蘭都看得到你的新聞。」
「那都是八卦。」佟-夢有氣無力的回道。
這年頭不管你長得怎樣別人都會有話說,如果長得漂亮卻不發達,人家會說你只是個能擺著欣賞的花瓶,美麗卻無大腦;若是長得漂亮又聰明能干,人家又會說你賣弄姿色換取名利。
別人只想挖掘她的八卦新聞,卻從不去探討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媽,您如果和那些人瞎起哄,那就太讓我傷心了。」
愛女心切,加上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兒,房詠苓開始緊張,「女兒,話不是那樣說啦,媽媽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只不過那些風風雨雨對你的形象多少會有影響,我擔心人家會把你當成水性楊花的女孩,萬一找不到好婆家怎麼辦?」
「那就不要嫁。」她從不多想,即使談戀愛,她也沒有深入去想結婚的問題。
但皇帝不急永遠急死太監,天下父母心,沒有哪個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兒女孤獨終老。
「-夢,我跟你說,下星期媽媽會回台灣,到時候一定要替你找個好對象,絕對不能讓你這樣我行我素下去。」
她沒力氣抗議了,感冒抽空了她的體力。
幣了電話,她趴在地上,享受著地板的入骨沁涼,這種鬼天氣,只有發燒的人才會認為地板的冰冷是涼爽的。
她不只有病,還病得暈頭轉向,沒多久,電話又響了,她已經暈沉得搞不清楚狀況,以為又是她親愛的母親打來的電話。
佟-夢貼著地板,握著話筒,有氣無力的說︰「媽,您要念我等我病懊再念吧,我沒力氣和您說話了,掰掰。」
再度掛了電話,而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地板很涼爽,她的腦袋很混沌。
什麼都不想想、無法想,她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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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話里听見佟-夢病了,伍劭陽再度沖進她所住的大樓管理室,「守衛先生,我一定要到十六樓。」
「先生,佟小姐早說過不見你,如果我放你上樓,到時候佟小姐一狀告到管理處去,我可是要丟飯碗的。」
「你丟飯碗盡避到法葉百貨來找我,有事我幫你處理。」
「呵,說得好像法葉百貨是你家的。」
「就是我家的。」
「先生,你別鬧了,再鬧我只好把你送去警察局。」
「你再不放我上樓,就要鬧出人命了!」
守衛覺得伍劭陽很魯,「先生,你再鬧我真的不客氣了。」
「我跟你說,佟小姐剛剛在電話里說她病了,如果你不讓我上去,萬一她出了意外,我才真的對你不客氣!」揪起守衛的衣領,他威脅著。
「真的假的?」他認真的神情確實讓守衛緊張了起來,他也怕出狀況,「佟小姐真的說她病了?」
「不信你打對講機上去啊!」
守衛真的照做了,可是對講機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伍劭陽又在一旁催促,「你快叫開鎖的來開門,佟小姐一定出事了。」
「可是……」
「如果確定她沒事,要追究責任我自然會負責,絕對不會拖你下水,可是如果佟小姐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而出了意外,我第一個不會饒你!」
伍劭陽看起來像個凶神惡煞,守衛也怕他,他想,一天賺個一千多塊錢,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不過他仍怕伍劭陽說一套做一套,「你得寫個切結書,我才能讓你上樓。」
「拿來!快點!」守衛不懂得事情輕重緩急讓他氣得跳腳。
寫下切結書,守衛才領著他上樓,在電梯里,守衛依照伍劭陽的意思打電話叫了開鎖匠。
上樓後,伍劭陽和守衛兩人分工合作,守衛繼續按門鈴,伍劭陽則繼續打佟-夢的手機。
可是雙管齊下依然沒得到任何回應,直到開鎖匠抵達,他們決定開鎖進屋。
門開了,他看見佟-夢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整個心都揪緊了。
「佟小姐會不會是喝醉了?」守衛還在猜。
伍劭陽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筆直的越過守衛和開鎖匠,朝醫院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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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她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有事的。」這是醫生第五次說這句話,從伍劭陽抱著佟-夢進醫院開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動不動就問醫生她的狀況。
「喔。」
其實醫生說一百次也一樣,只要佟-夢的眼沒張開之前,他就是不放心。
醫生離開後,他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旁,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他很自責。
執起她的手放置在唇邊,他深情的低語,「你絕對不能有事,我還沒有好好的跟你解釋,你絕對不能有事。」
他並不是惡意欺瞞,可是沒有主動告訴她他的身分卻又是事實,所以才會引起諸多對她不利的揣測,他的無心卻間接傷害了她。
他玩慣了,從來不知道無心的游戲也會傷害人。
「請你醒過來,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輕拂開她額前的發絲,他只能對著昏睡的她一次又一次深情的請求。
就這樣,他在病床旁守了一整夜,直到天亮的時候,他才離開病房到走道處撥打電話,交代秘書取消今天的會議和所有行程。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佟-夢終于醒了。
醒來的她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里,加上四周是單一的白,她誤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她從床上坐起後才發現手臂上的點滴。
「醫院?」為什麼她會在醫院?
她納悶不已,想找人詢問,正要下床時就看見伍劭陽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醒了?!」看見她醒過來,他喜出望外。
「我為什麼在這里?」
「你感冒發燒昏睡了一整晚。」
喔,她約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一個人在家里,覺得身體很沉重,還從沙發上跌下來,然後感覺地板的涼爽讓身體的不適稍稍舒緩,于是就趴在地上不想起來,之後發生什麼事她就一概想不起來了。
「我應該在家。」
「是我拜托守衛叫人打開你家的門,你在電話里說你病了。」
「守衛先生怎麼可以那樣做?!我明明交代他不可以讓你進大樓的!」一個失職的守衛,她是否該向管理處投訴?
「你不要怪他,是我一直威脅他放我進去,也是我威脅開鎖匠開門的,為了確定你平安無事,我不得不那麼做,你要怪就怪我吧。」
「當然怪你!騙子!」她是不會客氣的,而且還在氣頭上呢!
「我並不是存心要欺騙你,事實上我會扮演兩個角色也是情非得已,那是為了讓公司上下以為我是個嚴謹的生意人,加上公司那些老股東對我過去的形象一直很感冒,所以我不得不扮演另一個角色。」
突然的,佟-夢想起了那天在頂樓醒來時發現的那件外套,她差點就要相信他、原諒他了。
可是想起他的種種作為,她又開始茫然,他有太多機會坦白,可是他沒有,甚至還以上司的角色對她冷言冷語,再用另一個角色來對她放電,她不只是搞混了,也覺得自己笨得可以,更覺得他居心叵測。
「請你離開,這件事到此為止。」
「夢,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伍總裁,你是我的上司,你我的關系就是如此,所以無所謂什麼原諒不原諒。」她再度把自己縮回龜殼里。
「夢!」
「抱歉,我很累,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把自己埋入棉被中,佟-夢除了關上自己的心門,也同時把他摒除在外。
伍劭陽被她的舉動刺傷了,卻沒有因此而死心,「那你先休息一下,我會一直在這里陪你。」不管她接不接受,他已經打定了主意。
早說了,她,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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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是切好的,伍劭陽買的、伍劭陽切的;花插在花瓶里,伍劭陽買來的;病房里頭什麼都有,全是伍劭陽打點的。
當他離開病房後,佟-夢的幾個死黨壓低聲音說︰「那家伙真體貼,什麼都幫你打點好了,我听說他以前很-,沒有女人可以讓他低聲下氣,只有你才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好羨慕喔!」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喜歡就讓給你。」
「你讓也沒用,人家看不上我的。」于卉璇曖昧的笑說︰「情人眼里只有你這個西施,看不到我們這些東施。」
「你們不要一味的幫那個家伙,我認為他一點也不適合-夢,-夢最好還是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比較好。」何-貞直覺認為佟-夢會生病是伍劭陽間接害的,所以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喂!你有沒有搞錯?伍劭陽條件差嗎?你竟然認為他配不上-夢?」
「本來就配不上,-夢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在病房里,兩個女人杠上了,一個力挺伍劭陽,一個則把他當成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我和那個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就別吵了。」
「沒有關系?」兩人突然把視線轉向佟-夢,哼著氣說︰「沒關系是騙鬼,這一切都是他打理的,沒有哪個男人肯為沒關系的女人做到這麼多。」
「我趕過他,是他自己愛做,不關我的事。」
「小姐,你太不知足了吧?要是有個總裁來幫我打理生活,我作夢都會笑醒。」
「別听她胡說八道,感情本來就不能夠勉強,你要好好的想清楚,別胡里胡涂又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知道嗎?」
她看起來很胡涂嗎?
也許吧,因為太容易相信人,也太過于信任人,所以到頭來,受了傷還會被別人認為是她太執拗。
「好了,你們都不用替我擔心,我現在一個人好得很。」
「好?」只有這句話所有人看法是一致的,沒有人覺得她過得好。
「我哥要回來了,也許等他回來之後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買了一堆食物回來的伍劭陽正巧抓住了尾音,怕佟-夢的好友真的把她和她的哥哥送做堆,連忙打斷她們的話題,「我替你們買了午餐。」
看見他,佟-夢習慣性的躲避,她把自己埋進被窩里,說著,「你們吃吧,我要休息一下。」
眾人尷尬的看著伍劭陽,于卉璇聳著肩,無奈地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苦笑。
「那你休息,我們先回去了。」
「掰掰。」佟-夢探出頭來跟幾個死黨道別。
伍劭陽送幾個女人到門口,于卉璇走在最後,在離開時低聲對他說︰「加油,我支持你。」
「謝謝!」
「但不許再讓-夢傷心。」
「嗯。」再回過頭看佟-夢,兩人視線一交接,她又把頭縮進被窩了。
她根本不理會他,即使他想讓她傷心,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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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到工作崗位上,佟-夢總是盡可能的不和伍劭陽打照面,重要的文件要助理送到伍劭陽的辦公室,如非必要,否則她不踏入總裁辦公室,而真進了總裁辦公室,說的也絕對是工作上的事。
私情一概不提,臉上始終像座冰山。
「關于下一季的櫥窗設計,我預計在三月底前把藍圖做好,最慢在四月初就可以讓夏季櫥窗藍圖出爐。」
她公式化的做著報告,伍劭陽則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
他的目光熾熱到令她不自主的感到心慌,更令她想起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他的體貼入微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很膽小,怕這一切又是一場游戲一場夢。
「我投降,我放電王子的封號被你砸了。」
他突如其來的嘆氣讓她愣了一下。
她不明白他又想說什麼。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夠把你心底的那座冰山給融化掉?」
伍劭陽起身走向她,她退他就逼近,完全不給他拉近距離的機會,但速度上,他當然是比較佔優勢。
終于,佟-夢無路可退,看著後面的牆,她懊惱自己自找死路。
要逃,也該往大門的方向啊!
「總裁,請自重。」
「不要叫我總裁,在你面前我只想要當個男人,可以完全佔據你這里的男人。」他的手指向她的胸口,頭一低,在她準備抗議之前以吻封唇。
這是他一直想做的,但為了擄獲芳心,他一直壓抑自己的,盡量的在她面前扮演一個紳士。
他深信以自己的魅力,遲早一定可以讓她愛上他,但是最近他的信心喪失殆盡,甚至懷疑他這個放電王子的電力不足,所以電不倒她這一座冰山。
這一吻,釋放了他心底如火山般灼熱的情感,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唇侵略性的一再佔有她的唇,吸吮著她口中的芳香,同時也用他如火般狂野的吻,席卷她的心。
理智和情感做著可怕的拉鋸戰,欲拒還迎是她的內心掙扎,最終理智戰敗在他強烈的需索下,跟著沉淪。
貼著他的身體,背靠著牆,彼此的身體糾纏與磨蹭引發出體內最原始的。
要不是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他們可能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而任情況繼續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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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伍劭陽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讓佟-夢更加一個頭兩個大,為了避免兩人再踫面尷尬,她提早下班回家,哪知才踏進家門,就听見她親愛的媽媽宏亮的嗓門,當下她的頭更痛了。
「你怎麼這麼早下班?」房詠苓從廚房探出頭來,手上還戴著手套,八成又閑不住的在大顯身手了。
「媽,您怎麼突然跑回來了啊?」
「那天通電話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要回來的嗎?」
「有嗎?」
「有!」
「喔,那大概是我病辮頭忘記了。」
「病?你生病了?」房詠苓的音量本來就大,一听見女兒生病,聲音更提高了好幾度,沒病的人听見她的聲音也會耳膜不舒服。
佟-夢很自然的搗住了兩邊的耳朵,「媽,我耳朵很好啦,不要那麼大聲。」
「死丫頭,我一回來你就給我吐槽!我問你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生病是不是?為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呢?」
「又不是什麼大病,況且我也好了。」晃進了廚房,她看見一道自己最愛吃的菜,順手夾了一口,「嗯,好吃。」
「啊,對了,明天請個假吧。」
「請假?干麼?」
「電話里不是跟你提過了,我是要回來幫你物色好對象,你這孩子總是不把我的話听進耳,太不像話了。」
「不會吧?!你要我去相親?!」媽媽咪啊,她最怕這一套,和一堆不認識的人吃一頓難以下咽的飯,「我很忙,不能請假,我老板最近盯我盯得很緊。」
「電話給我。」
「什麼電話?」
「你老板的電話,我幫你請假,就算是老板,也不能妨礙你找尋幸福。」
這就是她親愛的媽媽,做事情總是直截了當,不合邏輯也無妨,她認為對的,就是對的,所有人說的話都會變成歪理。
她絕對不會認為工作必須擺第一,尤其是女孩子。
可是她怎麼能前不久才和一個男人接吻,明天又和另一個男人相親呢?
頭越來越疼了!
「你到底請不請假?不然我直接去你公司找你老板談,女孩子的幸福比較重要,如果他真的不通人情,工作辭了也無妨。」
看吧,她親愛的媽媽真的認為女人的幸福就是找個如意郎君,而且深信女子無才便是德。
巴她親愛的媽媽唱反調是不智之舉,她深切明白,「我請假就是了。」
走出廚房,房詠苓依然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女兒。
佟-夢怕了她的說︰「我說我會請假的嘛。」
「我要看著你打電話,還要和你老板打個招呼,人家那麼照顧你,我總要幫你謝謝人家。」
真是夠了!
她很無力,想抗議,但是抗議只會引來母親更多的叨念,所以妥協才是良方。
電話通了,那端傳來伍劭陽的聲音,驀然地,她想起了辦公室那激情的一吻,尷尬的紅了臉蛋。
「怎麼了?」
「沒什麼,我媽回國,我明天要請個假,先跟你說一聲……」話還沒說完,房詠苓就把手機搶了過去。
「你好,我是-夢的媽,我們家-夢常受到你的照顧,真是謝謝你,我想替我們家-夢請一天假,明天要帶她去相親,老板先生應該不會反對吧?」房詠苓一直以為對方是個中年人,思想會和她一樣。
卑筒那端突然傳出另一個聲音讓伍劭陽怔愣了一下,又听見對方說要幫佟-夢安排相親,他開始緊張,「伯母是嗎?其實-夢條件很好,應該不需要相親才對。」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家這丫頭對自己的未來總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做父母的哪可能不緊張,老板先生應該也有兒女吧,我想您應該也會替自己的兒女擔心未來的是不是?」
兒女?他都還沒有結婚,哪來的兒女?
「伯母,這樣吧,晚上我請伯母吃個飯,我們見面再聊,六點我去接您和-夢。」
「這樣啊,這樣會不會太叨擾您呢?」
「別這樣說,六點準我會去接您。」
「喔,好。」掛了電話,房詠苓開始詢問,「你們老板說要請我們吃飯呢,我該穿什麼衣服好呢?」
「我不管啦!您竟然告訴他要帶我去相親,吃飯就您自己去和他吃。」佟-夢覺得丟臉極了,脾氣拗起來,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把搞不清楚狀況的房詠苓丟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