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才剛月兌下衣服想好好的把一身的疲憊洗掉,電話就響了起來,隨便抓條浴巾裹住身體沖出浴室,抓起話筒,那頭就傳來其中一名團員的求助聲。
「怎麼了?您慢慢說。」
「我們沒住餅飯店,不知道浴室里面那些開關怎麼用。」老阿媽語氣很緊張,活像不會使用浴室的開關天會塌下來。
可這種問題她怎麼不去問問她的孫女呢?
「阿嬤,我正在洗澡,您可不可以先請您的孫女教您怎麼使用呢?」
「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內線都沒人接听。」
「這樣喔……那您等等喔,我穿個衣服就過去。」
勉為其難,把衣服穿上,拿著房門卡離開房間,正巧就在門口遇到杜亞風,他一身休閑,全身散發著自信的魅力。
仿佛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會動搖,所以她只是點個頭就朝電梯方向走。
杜亞風追上她,有一搭沒一唱的問著︰「你要上哪去?要不要到樓下的PUB喝一杯?」
「不行,我不喝酒,而且我要去七樓。」
「去七樓做什麼?」
「同團的阿嬤不會用浴室的開關,我去教她。」
「喔。」
看杜亞風跟進了電梯,楊雅-轉頭說︰「這是往上的電梯。」
「我知道。」杜亞風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繼續留在電梯里,七樓抵達,楊雅-走出電梯,他也跟進,「那個阿嬤不是和孫女孫女婿一起來旅行的嗎?怎麼沒叫她孫女幫忙?」
「阿嬤說她孫女和孫女婿不知道去哪……」
卑都來不及說完,她就看見阿嬤的孫女和孫女婿從房間走出來,越過了阿嬤住的房間,筆直走向電梯。
「你們……」
「我們要出去吃宵夜。」阿嬤的孫女大喇喇的笑著告訴她。
有一時間,楊雅-啞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直到電梯的門關上,她才忍不住開口,「如果不想照顧老人家,干嘛還帶他們來旅行?!」
「阿嬤不是我的,那些話你剛剛就該問阿嬤的孫女。」杜亞風看她一眼,眼神好像在罵她活該。
但是雖然他表現得錯都在她,還是替她按了門鈴,在阿嬤茫然無措的時候細心解釋。
「你們若是我的孫子孫女不知道有多好。」阿嬤一邊攙扶著走路一拐一拐的阿公往浴室走,一邊低喃贊嘆,「真的很謝謝你們啊!」
「這沒什麼,你們小心點,有人敲門要記得問清楚是誰才能開門喔。」
離去時,楊雅-不忘記叮嚀,才和杜亞風走出阿嬤和阿公下榻的套房。
「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不喝酒。」
「不能改變一下習慣?睡前喝一小杯,可以幫助睡眠。」
「我沒有失眠的困擾,所以不需要借助酒精的力量。」六樓抵達,她舉步踏出電梯,然後轉頭對還站在電梯內的杜亞風說︰「晚安喔!」
再度被拒絕,杜亞風只能任電梯關上,下降。
今晚,他真的得要喝上一杯不可,否則肯定會嘔到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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憊沒踏進PUB的門口,杜亞風就已經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下意識的,他抽回自己的腳,想逃。
但來不及抽身,那身影的主人就已經發現他的到來,步伐還沒抵達,聲音卻是已經響亮得在場的人都听得到。
有夠丟臉!他看見在場有不少人露出看好戲的笑來。
「我還在想誰可以來陪我喝一杯呢!結果你就出現了,我剛剛打了你的內線,可是都沒人接听,你去哪了?」
「到處走走而已,你放開手,好多人在看。」他努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但那雙手卻好像上了強力膠,令他怎麼拔也無法從中拔出。
「有什麼關系嘛!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只是一起喝個酒,管別人怎麼看,愛看就給他們看吧。」張秀麗強把他拉到自己剛剛的位置,「你想喝什麼?要不要我幫你點?」
「不用了,我自己來。」接過menu,他點了平常習慣喝的酒。
「你常喝酒?」
「偶爾。」
「我也是偶爾會喝一點,听說偶爾喝一點點酒對身體有益無害,我也常常研究各國的洋酒喔。」
她喋喋不休,幾杯黃酒下肚,愛說話的個性更是畢露無遺。
「我跟你說,我對你一直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張秀麗邊說邊靠向他,「你會不會覺得,這是老天爺巧妙的安排?」
「沒有那種感覺。」太有魅力也是一種麻煩,尤其是不想要的麻煩,更會叫人無所適從。
「你別害羞嘛!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現代人最講究的就是有話直說,喜歡就大膽表示,我一直想跟你說……」
「我想你喝醉了,還是快點回房間去休息吧!」可以預知張秀麗要說些什麼,杜亞風飛快打斷張秀麗的話,兀自說道。
「我沒醉,你不知道山地人酒量好嗎?我有一半原住民血統,也繼承了我外公外婆的好酒量。」
憊說沒醉……她一邊說話還一邊打他的肩膀。
被纏到沒辦法,他一度想藉尿遁,可是掃了一下四周,發現有太多虎視眈眈的外國游客正在打量張秀麗,他心軟了。
「好了,你喝得夠多了,我送你回房間!」
「我不要回去,我還要喝,你陪我。」
「我不喝了,你也不要再喝,起來!」
「那我們去夜游!」
「你真的很魯,三更半夜邀男人夜游,你就真的不怕被吃掉嗎?!」
「我希望你把我吃掉。」張秀麗直勾勾望著他,呵呵地笑著,有幾分清醒,她只是藉著酒精在裝瘋賣傻。
她深信,沒有男人會對女人的投懷送抱無動于衷,在杜亞風把她帶入電梯時,她更深信自己的猜測無誤。
電梯抵達,不是她下榻的樓層,她心底在竊笑,但是當她看見杜亞風按門鈴,以及門內出現的人時,她傻住了。
楊雅-兩眼惺忪,剛入睡就被吵醒,她很無奈卻不能夠不理會,「有什麼事嗎?」
「你的團員喝醉了。」杜亞風簡單扼要的說明。
「喔,然後呢?」
「我問她老半天她都不肯說自己住哪間房,我只好送到你這里來。」
「這……」楊雅-醒了,看著眼前醉醺醺的女人,「是她!」
「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了。」
接過了燙手山芋,楊雅-差點連腳都站不穩,努力扶正張秀麗,她慌忙的叫住轉身準備離開的杜亞風,「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
「我沒法一個人把她送到房間,拜托你幫個忙好嗎?」
她央求的眼神軟化了他的心,上前一步,再度把麻煩攬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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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整晚,天翻魚肚白,楊雅-才得以好好的睡一覺,但是才剛剛入眠,床櫃的內線就大響起來。
是起床的morningcall,身為導游,自當得要以身作則,連一分鐘都不可遲到,所以起床所花的時間自然也是分秒必爭。
另一個早起的主要因素,是要好好的享用餐廳提供的早餐,一頓早餐,是一整天活力的要素。
她喜歡悠閑的享用早餐。
只是想不到,有人比她還要早抵達餐廳,在她找尋位置時,杜亞風已經早一步替她拉開了椅子,讓她連拒絕都不能。
「你起得真早。」
「早起的鳥有蟲吃,果然不錯。」他意有所指的半開著玩笑,許久才晃著手中的法國面包說︰「歐洲的面包總是硬的像石頭,早起才能慢慢咀嚼。」
「說得也是。」
「你昨晚沒睡好?」看她睡眼惺忪,杜亞風猜出了大概,「昨晚都在照顧那位小姐?」
「她吐了幾次,不看著不行。」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拜托下次你們喝酒不要喝得爛醉,否則就請自行看著辦。」
杜亞風听聞怪罪,大呼冤枉,「可不是我找她喝酒,是在PUB不期而遇。」
「那還真巧。」
「導游小姐要不信我的話,可以問一下張小姐。」
「無所謂啦,那是你們的私事,我不便過問,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有同樣的事情發生比較好,不然我也是會很困擾的。」
「放心,我也不希望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早知道就不幫忙,杜亞風覺得自己真的是好心沒好報。
看楊雅-刻意的想要拉遠兩人距離,他也不想再惹人嫌,端起餐盤,離開了餐廳。
他才走,張秀麗就來了,她四處搜尋。
楊雅-猜想她八成在找杜亞風的蹤影,好心告訴她,「杜先生剛離開。」
「這樣喔,那我走了。」
「張小姐不吃點東西?」
「我要減肥。」
「昨天你吐了好幾回,吃點東西比較好喔,不然你整天胃可能會不舒服的。」楊雅-好心提醒。
張秀麗睥睨著她半晌,才說︰「請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
「什麼意思?」楊雅-愣住,沒想到張秀麗會突然這樣對她說話,有點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你是故意要破壞我的好事吧?是不是因為你也看上杜亞風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真的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要不是因為工作講的是顧客至上,她真的會不客氣的指著張秀麗的鼻子大罵花痴。
「你很清楚的,我喜歡杜亞風,他是我先看上的,希望你不要再跳出來裝好人,如果再有昨晚那種事情發生,請假裝你不知情。」
「喔。」明了,卻很想笑,八字都沒一撇,就開始宣示領土所有權,這年頭的人果然是什麼事情都說得出來。
冰本上她沒那麼大膽,欣賞,卻只能放在心上。
如果說先來後到,那麼她比張秀麗早遇見杜亞風,那麼他不就要屬于她?
「懂了沒?」
「懂。」她點頭,把自己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她繼續優雅的吃她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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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方面,杜亞風對楊雅-極度贊賞,就拿她的敬業態度來說吧,她明明就累了一整晚,在車上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該介紹的沒有遺漏,該說明的也沒有少過。
「導游小姐,不要一直介紹景點啦!唱首歌來听听。」年紀長的阿伯習慣了台灣旅游的方式,一個勁吆喝著楊雅-唱歌。
「我唱歌五音不全,會影響司機大哥開車。」
「-!」
為了讓旅途不至于太過于死板,楊雅-可是在網路上找過不少笑話,旅客不喜歡她介紹景點,她就講網路笑話讓大家開心。
當然也有許多人不領情,一上車就閉目養神。
下車時,張秀麗又有意無意的對她說︰「導游小姐,你說的那些笑話都過時了,下次要找新一點的。」
「喔。」
「顯然你變成了她的眼中釘了。」走在後面的杜亞風一臉似笑非笑。
「別看好戲,也想想是因為誰。」他可是罪魁禍首啊!
這是她帶團以來最難過的一趟旅行,通常團員會抱怨飲食、也有人會對服務態度有些微詞,但是有人明目張膽把她當成情敵,這還是第一次。
她盡量保持風度,張秀麗靠近杜亞風時,她就閃遠一點,團員喜歡自己走自己的,她也盡量給大家活動的空間,然而最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團員阿公和阿嬤的孫女。
阿嬤的孫女和孫婿跟著地陪越走越遠,卻把兩個老人家丟在後頭,一丁點也沒顧慮到阿公和阿嬤兩人的安全問題。
自由活動的時間,更是找不到阿嬤孫女和孫婿的蹤影。
「你這樣是不行的!」
杜亞風在兩三-外看著,直到阿公和阿嬤兩人走到古建築拍照,他才走到楊雅-身旁。
「你又有什麼看法?!」楊雅-累得不想和他抬杠,閉著眼養神。
「該說的話就要說,怕得罪人就是對自己殘忍,還是你喜歡當個免費的菲佣?」杜亞風故意挖苦她,是想要她勇敢有話直說。
「不用挖苦我,我從不曾認為自己的工作有多高尚。」參加團旅的人百百樣,有些人好相處,有些人卻抱持著花錢是大爺的心態。
她選擇了這個職業,就只能往好處想,可以免費旅行,可以增加收入,或者這種心態很駝鳥,可是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甘苦談。
「算了,你似乎甘之如飴,我這個局外人說多了就顯得太雞婆了點。」杜亞風扛起自己的攝影器材,走向廣場,準備拍他的建築物。
可是找了調了幾個角度,卻在鏡頭這端,發現了個更叫他想拍攝的景象。
在露天咖啡座閉目養神的她,看起來悠閑自在得好像融入了這個時空,美得就像一幅畫。
按了快門,捕捉住她不為人察覺的美麗的一面,他決定偷偷珍藏。
正想要多拍幾張,卻被一陣慌亂大叫給打斷。
轉頭看去,老阿公跌坐在地上,老阿嬤慌亂的大叫著︰「搶劫!」
「怎麼了?!怎麼了?!」楊雅-從假寐中驚醒,沖上前詢問。
「我們的包包被搶了!堡照和錢都在里面……」老阿公坐在地上想爬都爬不起來,還要靠人拉他一把。
歐洲搶劫事件不少,但這還是楊雅-第一次遇上,她也慌了手腳。
就在她思索著解決辦法時,杜亞風把照相機丟給她保管,拔腿就朝搶匪狂奔的方向追去。
「怎會這樣……」好半晌,她才想起,要報警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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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楊雅-著實忙碌,她忙著把受傷的老阿公送進醫院做檢查,才搞定,又得要前往警察局當證人。
必到飯店,楊雅-突然覺得自己虛月兌無力,八成是受到太大的驚嚇,她發現自己手腳都在發抖。
必到下榻樓層,杜亞風看她臉色發白,關注詢問︰「你還好吧?」
「還好。」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想把自己的脆弱表現在外,她開了房門,正準備要轉頭道再見,卻愕然看見杜亞風肩膀染滿了血跡,她驚愕大叫︰「你受傷了啊?!」
「喔,這個啊,沒關系……」杜亞風撇了眼自己的肩膀,表現得毫不在意。
「怎麼可能沒關系!你流了不少血呢!等我一下!」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因為她叫他等,所以杜亞風也乖乖的等著看她有什麼打算。
三分鐘不到,她拎了一個小包包回到門口,「我幫你上藥!」
「不用吧?等下我用OK繃貼一貼就好了。」
「不可以那樣!萬一要是細菌感染,會更麻煩的!」
原來不是關心,而是怕麻煩啊?!
有一刻,杜亞風心底很失望。
但是,他沒唱反調,乖乖讓楊雅-推進房內。
「把衣服月兌下來。」
「真的要月兌?」杜亞風斜睨著她,滿眼寫著狐疑。
「不月兌怎麼幫你上藥?」
她心無邪念,卻在看見他坦露胸肌時忍不住臉紅。
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面對一個袒胸露背的男人,更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在一個空間獨處,先前對杜亞風就有好感,現在更免不了心跳如小鹿亂撞。
總覺得他有一種獨特的氣息,深深的吸引著她的每個神經與細胞。
看她一臉尷尬,杜亞風心底偷偷在笑,原來她不是真的對他毫無感覺,原來他的男人魅力還是很有揮發空間。
接近了兩步,讓兩人距離靠得更近,他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你的臉好紅,是不是人不舒服?」
額頭和額頭的踫觸讓她整個人成了化石,眼一低,正巧就對上他赤果的胸膛,她的臉更紅了,心跳更如擂鼓鼓動,兩只眼楮不知道該往哪放。
「怎麼不說話呢?」
「我……那個……」要他退開,卻說不出口,拎著藥袋,她很想找個洞鑽。
早把鞏豫華丟到九霄雲外,此時此刻,她的心底眼里都是杜亞風。
直到一個尖銳的聲音質問丟來,才把她從夢境打醒。
錯愕的看著沖進來的張秀麗,她來不及反應,就被張秀麗狠狠的推開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張秀麗氣呼呼的瞪著她大罵,活像她是搶了人家老公的狐狸精。
然而,她又是杜亞風的誰啊?
似乎她也沒有質問她權利不是嗎?
原先她是沒有必要解釋的,但是旅行還沒結束,她不想橫生枝節,還是做了一番解釋。
「上藥?只是那樣?」張秀麗擺明不信她的說詞,把目光轉向杜亞風,像個打翻醋桶的老婆,「真的是她說的那樣嗎?」
「沒錯!」懶得多做解釋,杜亞風搶走了楊雅-手上的藥袋,轉身走向沙發,「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們可以走了。」
「還是我來幫你吧!」張秀麗搶先沖上去,還外帶推了楊雅-一把。
杜亞風不語,靜靜等著楊雅-的反應,終結卻令他大感失望,楊雅-退出戰場,把他推給張秀麗照顧。
他不爽的賞了楊雅-一眼,把臉轉開不再看她,而那一眼讓楊雅-難過了好久,感覺他好像在罵她「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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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趟旅程,抵達台灣的土地,心情放松不少,團員們紛紛快步走向領行李區,有的人拿著行李就自行走人,受惠頗多的人就舍不得的上來和楊雅-寒暄幾句。
從上藥事件之後,杜亞風就和楊雅-形同陌路,她帶她的團,他走他的路,唯一多的戰利品,是她不知情當了他的攝影模特兒好幾次。
不拍人的他總是忍不住多拍了幾張,不管是她認真解說時的模樣,還是忙碌的幫著團員解除麻煩的樣子,每個她都深刻的留在他的幻燈片里。
「那個……」楊雅-和幾個團員互道了再見,轉頭看杜亞風還在,她掙扎了好久才走上前。
「謝謝你認真的解說,這是一趟很愉快的旅行。」他是男人啊,不能太過于小家子氣,大方的說出感謝之意。
「我也要謝謝你,這次帶團,你幫了我很多忙,真的很感謝。」楊雅-伸出自己的手,和他握手言合。
「那我可以向你討你欠我的那頓飯了吧?」
「啊?」
「說好了要請我吃頓飯,是吧?沒忘記吧?」
「想起來了。」她確實忘了,沒料到他還謹記在心,一路欠了他人情,這會兒又怎麼好意思拒絕?遞出名片,她假裝大方的說︰「回台北call我,看你想去哪吃飯,我一定請客。」
來不及接過名片,那名片已經落到張秀麗的手上,「聚餐當然不能忘記算我一份,對不對啊?」
臉皮夠厚,厚到讓當事人都不好意思拒絕。
尷尬的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杜亞風問她︰「你怎麼回台北?」
「當然是她男朋友會來接她,對不對?」張秀麗又替她接了口,全然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早跟你說了嘛!楊小姐的男朋友很愛她的,每逃詡會打越洋電話給她喔,我看她很快就會請我們喝喜酒了。」
「是嗎?」把差點落入張秀麗的手抽回,杜亞風緊盯著楊雅-等候下文。
憊以為她會否認,沒想到她卻點頭了,讓他真的失望透頂,「我真想認識一下你的男朋友。」
「那就約出來一起吃飯嘛!我們四個人,正好兩對。」
誰和她一對?
杜亞風看鬼似的撇了張秀麗一眼,她是他見過最厚臉皮的女人,還是這年頭的女人都這麼直接?
「我先走了。」不說再見,是怕和張秀麗有再見的機會,他拎起行李準備離開。
「杜亞風,我搭你的便車!」
「抱歉!我還要去別的地方不太方便。」杜亞風越走越快,快到差點和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正著。
然而嚇到他的並不是因為差點和人相撞,而是張秀麗的叫聲。
「是導游的男朋友耶!」
順著張秀麗的叫聲轉頭,他看見和他差點相撞的男人正以快如閃電般的速度朝楊雅-奔去,並且把她擁入懷里。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身體起火,他的眼,正冒著熊熊的憤怒的火焰。
因為忌妒,讓他發現,愛情早在無聲無息的狀況下來臨,然而發現又能如何呢?他的愛戀注定在一開始就面臨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