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很黏人,她就像牛皮糖一般,一下飛機,姜研走一步她就跟一步,除了廁所她不會跟進去以外,其他地方她統統緊迫盯人。
「你不回家?」
「我跟你回家啊。」她嘻皮笑臉的說︰「不然你跟我回家也可以。」
「我跟你回家?」
「嗯!嗯!」她點點頭,挽住他的手,拉著他走,「就這樣決定了喔,你跟我回家。」
「等等,我還有事情要辦,你先回去,等我事情辦妥就去找你。」一根手指接著一根手指扳開,但是徒勞無功,扳開第五只手指頭,白晝第一根手指頭又彎曲了。
「你要去辦什麼事情不能讓我跟?見女人?還是很危險的事情?」第一她不允許,第二她也不同意,「你是我的男人喔,要做什麼事情前要問過我的意思,」
這牛皮糖下只是黏答答,還霸氣十足。
「白晝,別孩子氣,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要去見一些長輩,你跟去不太合適。」
「好吧,那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保鑣,所以你走到哪我理所當然要跟在一旁保護你的安全,這樣長輩們就應該沒話說了吧?」她死不放棄。
「保鑣?」
「嗯,我忽然想到這應該是個不錯的行業,和我原本的工作也差下了太多。」
「那我豈不是還要付你薪水?」
「不用!不用!開張第一天,免費相送。」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姜研感到非常頭痛。白畫不只是黏,而且還很魯,跟她講道理好像講不通呢!
「你不舒服嗎?」看他猛揉太陽穴,白晝開始在包包里面翻找,「我有頭痛藥,听說不含阿斯匹靈,還是你要去看醫生?我也有認識很好的醫生,需不需要幫你聯絡預約?」
「白晝!」他停下步伐,伸手扳住她的肩膀,很認真的告訴她,「你安靜點,你繼續講我的頭只會更痛。」
「喔,你現在是說,我是書你頭痛的罪魁禍首是吧?」白晝熱情熄滅,斜睨苦他,有點不爽的說︰「好心沒好報,既然你嫌我礙事,那我就不吵你了。」
她把小包包一甩,瀟灑的往前走,邊定邊說︰「我現在就去和男人約會,也許會玩得忘了你是誰,你也別來吵找,我應該會關機,就這樣了。」
她生氣了,顯而易見。
小阿難搞,白晝比小阿更難搞。
但是他並不認為她真的會去找其他男人約會,他不笨,自然看得出來她只是在說氣話。
「別玩瘋了,記得回家,不要讓你爸媽擔心。」
「老人家,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原本以為姜研會上來挽留,想不到他卻站在原處對她揮手說再見,氣得她雙拳緊握想要揍人,但是都說要去和其他男人約會了,這會兒她也拉不下臉繼續糾纏。
就在這時,有個男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孫晝曦,想下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你是……喔,幾年前才搬走的麥克。」
「你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太榮幸了!對了,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喔?什麼事?」白晝偷偷瞄姜研的反應,發現他正目不轉楮看著她和麥克說話,忍不住演起戲來,「我也很高興再見到你,這麼多年不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好啊。」
說走就走,她還故意和對方有說有笑,想讓姜研越抓狂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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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研一路看著資料,話是有問才有答,到機場接他的崔靖文從後照鏡偷瞄了他好幾回,姜研早就感受到了前方寫著一堆問號。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要一直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真的可以問?」他小心翼翼的問。
「不想問就專心開你的車,抵達會場前我得把這些資料消化掉。」姜研邊說話邊埋頭閱讀。
這些日子,莫迪亞努力鞏固他的地位,同時也拉攏了些許過去和黑風幫有過節的爛幫派,好不容易逐漸漂白的黑風幫,在莫迪亞手中又漸漸變成了不良幫派。
「可惡!我爸一生的努力都白費了!」緊掐住資料,姜研眼中跳苦憤怒的火焰。
「這該怪你,如果你爸剛走時你肯扛起責任,就不會讓莫迪亞搞成現在這種局面,我爸他們也就不用再度重出江湖瞠這淌渾水了。」
崔靖文句句都像針戳進姜研心底,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錯了,所以無言反駁,
「你的安靜讓我感到害伯,」崔靖文又從後照鏡偷瞄了一下他,轉移話題,「說點輕松的吧,你真的放任她和其他男孩約會不管?不會吃醋?不會嫉妒?」
「崔靖文,你有完沒完?!」這哪里輕松,根本好不到哪里去嘛!
男人的醋壇子肯定不比女人小,一旦打翻,酸味還是濃烈得嗆鼻。
努力用工作來轉換心境,但是這崔靖文老愛打破沙鍋問到底,害得他好不容易稍微平復的心情又再度翻騰。
「要不要去確定一下?到會場以前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挪用。」
「車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確定什麼勁?!」
「這個簡單嘛。」崔靖文按下衛星追蹤,地圖上馬上就出現了閃爍燈訊號,「你不用太驚訝,出了機場我就讓手底下的人去跟蹤他們,所以只要知道手下的人在哪里,就可以知道他們在哪里。」
「崔靖文,你心機也滿重的嘛。」
「哈哈!你放心,這都是為你奸,而且我會對你忠誠,—如我爸對你父親的忠誠,親愛的老大。」
「老大……」真是讓人厭惡的稱號,姜研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換個稱呼吧。」
「大哥。」
「大哥都死得早。」
「老兄,你真是愛挑剔!」崔靖文噓他。
「就這樣吧,這個勉強還可以接受。」
「老兄?」
「OK!就老兄吧。」姜研笑著點頭。
「你的另類幽默真讓人難以苟同。」崔靖文搖頭大嘆,「你欣賞美女的眼光也很奇怪,那丫頭和你相差十二歲吧?這樣會讓人家說你喜歡吃女敕?喔。」
「崔靖文……」繼續被吵,手上的資料就肯定消化下完。
「我知道、我知道,我專心開車,你繼續看。」崔靖文收住冷笑話,不再尋姜研開心,不過不到兩分鐘,他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人家都說吃幼齒顧眼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回事喔?也許我也該找個小辣妹來試看看……」
「崔靖文,你再下專心開車,我就把你丟出車外!」姜研終于受不了,揚聲警告。
「是!老大!」踩住油門,快速往前,這一回崔靖文真的不敢再繼續在老虎嘴上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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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白晝就開始看表,她在計算姜研追過來的時間,何以確定姜研會追上來?答案非常簡單,她趁著他不注意時,又偷偷在他身上某處放置了一個小巧卻非常實用的追蹤器。
「速度真慢。」她嘆口氣,沒勁的搖動著飲料中的吸管。
誤以為她說的是食物上得太慢,麥克連忙把服務生召喚過來催促,「你們食物上得太慢,麻煩速度快一些。」
「對不起!我馬上向主廚反應。」
以客至上,服務生連忙轉身走向廚房。
看著服務生來了又離開,白晝忍不住問麥克,「你很餓嗎?」
「我?不會啊。」
「那干麼對服務生那麼凶?你看她都被你嚇到了。」
「我以為你很餓,所以才想說催他們一下。」麥克一臉無辜的說著。
「我一點都下餓。」她放下吸管,靠在椅背上,意興闌珊的說︰「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吃東西。」
「那還是你想上哪去玩?我都可以陪你。」
「不要了,就在這里等吧。」
「也好,反正餐點都點了。」
發現兩人一直在雞同鴨講,白晝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遇見我會那麼開心。」麥克以為她是高興和他重逢,便開始強力推銷自己,「我在想,我們應該好好把握住上帝給我們這次重逢的機會。」
「怎麼把握?」她蹙起眉,看麥克—個人獨自陶醉的模樣。
麥克趁勢挪動椅子,拉近兩人的距離,突然就牽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說︰「我們交往吧。」
「啊?」
「很多女孩在我的生命中來來去去,但是我發現那些人部不是我在尋找的靈魂伴侶,上帝安排你我重逢,定有他的用意!」
我的媽啊!
白晝抽回手,想退,他卻又再度握住她的手,得寸進尺的拉到他的唇邊,就在他準備要親下去時,一雙更大且有力的手把麥克的手用力一扭,硬逼著他不得不松開白晝的柔荑。
「痛!」
「知道痛就不要亂踫別人的女人。」打翻醋壇子,不管幾歲的反應都一樣,肯定是殺氣騰騰。
姜研看似鎮定,但是一旦牽扯上白晝,他也是沉不住氣。
「你來得真慢。」白晝仰頭看著他,滿臉笑意。
「你這丫頭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笑不出來?」她就是想要看到這種結果,看姜研為她意亂情迷,看姜研為她打翻醋壇子,「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榜!真是個惡魔小表!
放任著不管還得了,以後她或許會因為想看他吃醋,而和某個不知名男人上床。
他態度強硬,一把將白晝從椅子上拉起來。
「孫晝曦……」麥克起身想要攔阻,但是接到姜研的殺人目光後,馬上揮手說︰「再見!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比較好!」
「但是我很高興和你重逢,下次有需要再找你出來。」白晝嘻嘻笑,麥克的出現讓她發現姜研對自己的在意程度,作用可是很大的,「謝謝你喔!」
「還笑?」姜研很根瞪著她,威脅苦,「如果下次你還敢約他,我就叫人把他的腳筋挑斷!」
「太血腥了。」她甜蜜抗議。
麥克卻嚇得滾離好幾尺。
「孫晝曦,以後你不要找我了,其實我已經有女朋友,就這樣!」逃之夭夭,麥克的速度就像風一般,很快就無影無蹤了,
「你把我鄰居嚇壞了。」白晝笑苦黏上姜研的臂膀,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黏到讓姜研的身體起了一種生理反應。
「白晝,放手!」他努力深呼吸,「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那又怎樣?」
「好,我知道,讓你跟,現在你可以先放手了吧?」姜研喘息。她再不放手,他可能要把她拉到某一處隱密的地方,然後把那些惱人的麻煩問題給丟到九霄雲外。
幸好!
白晝饒過了他,讓他沒有做出更丟臉的事情來。
深呼吸!松了口氣,他領著她走向車子,但也怕她故態復萌,這一回他學乖了,讓白晝坐副駕駛座,而他則穩坐後座。
然而這又成了崔靖文的笑柄,雖然無聲,但是他正透過後照鏡對他露出戲譴的笑容。
他的一世英名,因為白晝這個早熟女孩,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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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公,香案,氣氛絕對的肅穆,兩旁站著黑衣護衛,能進入者皆屬黑風幫最高階的長老。
老一代加上新生代,在此階級區分得非常清楚,除了重要人物其余人等下得進入,所以當白晝跟隨著姜研準備進入會場時,馬上就被制止。
「請止步,會場只有黑風幫長老以及重要干部得以進入。」擋人的全是莫迪亞的手下。
「她是我帶來的人。」
「怎麼?你以為以前幫主的獨生子身分,就可以在龍頭會上亂來嗎?」吳迪亞出現,一副「這里我作主」的模樣。
「莫迪亞,你還是老樣子,挺威風的嘛。」姜研冷哼;
「我以為你會乖乖的依照自己的承諾,離黑風幫遠一點,想不到卻帶著那群老頭子回來,準備干麼?威脅我讓位?呵!事情有那麼簡單嗎?」
「你不也沒有依照承諾讓我過安靜的日子?我們彼此彼此而已。」
「你不要以為那些老頭子挺你,你就穩坐上龍頭的寶座,沒那麼簡單的,時局日日在變,況且你這個讀書的能干麼?弟兄們要的是可以陪他們出生人死的大哥,是可以讓他們隨時口袋有錢找樂子的老大,你能做什麼?」莫迪亞擺明看不起姜研,
「我能做的自然比你還鄉,我能讓他們自力更生,能讓他們娶妻生子不用擔心隨時喪命,我也能讓他們過著安穩富足的生活。」姜研笑笑,四兩撥千金。
白晝又再度崇拜上姜研,他沉穩時更具有大將風範。
「親愛的,我支持你!」
「你……」
白晝笑嘻嘻的迎向莫迪亞有些挑釁的目光,一點也不擔心他有可能認出她。
「—個局外人沒有發言的權利。」莫迪亞冷哼,出言嘲笑姜研,「你的支持者就這樣嗎?老弱殘兵和乳臭未干的女乃娃?」
「這老弱殘兵指的是我嗎?」勇伯被人用輪椅推著靠近,莫迪亞的囂張讓他看下下去,
「勇伯真是愛說笑,我哪敢看下起您。」
「不敢?我看你早就膽大包天了,沒有通過籠頭會長老半數通過,就自立為龍頭老大,你似乎完全沒把我們這些開山長老看在眼里嘛。」勇伯冷冷的下令︰「退下統統給我進來。」
「她不能進去吧?!」
「她是以未來大哥妻子的身分參與,你有什麼意見?」
「未來大哥?那我算什麼?」
「吳迪亞,等投票表決過後,你就會知道你自己到底算什麼了。大哥、大姊這邊請,」崔靖文笑著揖身,替姜研和白晝兩人造勢。
「你們……」
「吳迪亞,雖然結果如何還不知曉,但是,以前你也算是代理幫主,希望你最少保持一點黑風幫主該有的風範。」勇伯嚴厲丟話,他老人家可是身殘氣勢下殘,在黑道上仍舊擁有影響力。
莫迪亞幾番衡量,深知目前還下適合和這群人正面沖突,只得暫時隱忍胸口的一股怒氣。
「好了,該到的都到了,我這次代替過世的幫主主持龍頭會,主要的用意是要挑選出一個真正適合領導黑風幫的幫主。一直以來大部分的長老、干部們都中意前幫主的獨子姜研當新一代的領導人,但是這段日子都是莫迪亞在代理幫主的職務,所以,我希望以投票的方式來重新選定幫主人選,這決定也是經過半數長老以及干部同意的,」勇伯抬頭看崔浩,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崔浩點頭,接口說︰「現在大家桌上都有一份投票單,以下記名方式圈選鎊位心目中的幫王人選,投票後請離開現場,現在可以開始了。」
莫迪亞突然站起來制止,「這樣不公平!」
「莫迪亞,你是想枉顧過往黑風幫立下的規矩嗎?」
「這里都是姜研的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事先串通好,要把票投給他?!要我信服的話,就把各堂堂主也都集合過來投票,如此我才能心服口服。」
「莫迪亞,我看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吧?這里都是黑風幫最有公信力的長老以及干部,如果你連他們都下信任,那你要怎麼領導大家當一幫之主呢?」崔靖文冷嘲兼熱諷,存心要叫莫迪亞跳腳。
「你們不要太囂張,要投票是吧?那就投,我未必會輸。」
「但也未必會是贏家。」
「崔靖文,你相不相信我馬上叫人斃了你?!」
「好了,你們是不是都忘記黑風幫的幫規第一條是什麼了?!」勇伯怒斥,才令兩邊都住了嘴,「開始投票!」
為求公平公正,投過票的人得退出投票處,現場則留下幾個比較有公信力的長老當監督,其中當然不乏莫迪亞的人馬。
原先勇伯等人以為姜研肯定是贏家,但是票開出後,卻出乎人意料,姜研和莫迪亞兩人的票數竟然相等,這意味著有人中途倒戈向莫迪亞。
「很好,現在乎手了,怎麼辦?」莫迪亞冷笑、
勇伯沉思半晌,和幾個重要長老干部討論後有了結論,「再比。」
「比什麼?」
「既然你們票數相等,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你們的未來另一半,能不能成為最好的輔佐人選。」
「這什麼意思?難下成要用一個女人來決定我們的未來?這未免太可笑了吧?!」莫迪亞大叫,一點都不信服這種安排。
「準幫主夫人的能力確實該在考量之中,如果你不能信眼這種安排,也可以放棄參賽。」崔浩笑說。
「笑話!我為什麼要放棄?」
「那麼你是同意要參賽嘍?」
「比就比,我一定要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不比,勢必要和眼前這些人正面沖突,他抱持著和眾人玩玩的心態,接受了這個挑戰,無論如何,他都要當最後的贏家。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三天後在此決定兩位未來另一半的人選,我們也會在那時提出合理的考驗方法,今天龍頭會就到此為止。」
散會了,兩邊人馬簇擁苦姜研和莫迪亞,一群人全擠在門口處。
「讓開!」白晝狠狠一瞪,莫迪亞的人竟然不自覺後退廠一大步。
氣勢上,白晝已經贏了一大半。
十八歲!她真的只有十八歲嗎?
看著她,姜研眼中有著疑惑也有著贊賞,莫迪亞則是一臉羞惱。「你……別囂張得太早!早晚你會後悔跟了姜研!」
「那天應該不會到來的,對不對?親愛的。」她笑挽著姜研的臂膀,拉著他搶先走出大門。
眾人集體讓了路,兩人于形勢上儼然已經是黑風幫的最高首腦。
「大哥,事情看來不太妙!」莫迪亞的跟班在他耳邊嚼起舌根,卻得到了莫迪亞一個巴掌。
「還不去給我查清楚那臭丫頭的來歷!」他還得頭痛,腦袋中想得出來的女子中,有哪個可以壓過這丫頭的氣焰?
想來想去……粉味的很多,卻沒有半個能夠搬上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