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想起翻雲覆雨的美妙,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欲求壓倒性的戰勝了理智,但事實上是因為有愛,他們才會放任彼此發展到這種地步。
但想起剛剛那激烈的景況,仍讓人羞赧不已,謝悠然因為羞于見人,所以始終都趴著,也不敢看向閔邵宇。
閔邵宇坐起身,背靠著床頭,點了根煙,整個人陷入沉思,許久後才緩緩開口,「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復雜?」
「我把事情搞得復雜?!」她才剛把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興師問罪吧?
她正想坐起來抗議,又听到閔邵宇開口。
「我以為你在我身邊很痛苦,所以很努力替你制造讓你離開的理由。」
「替我制造讓我離開的理由?」
意思是說,他這陣子的冷漠是裝出來的?看來她采取主動出擊是正確的,如果只是默默的等著他氣消,最後肯定會被他氣走。
「你真的希望我離開?」
「是你想要獲得自由,我只是如你所願。」這黑鍋他可不想背,一直以來,想逃的都是她,提離婚的是她,隨便拿婚姻當典當籌碼的也是她,他可是受害者。
「但是我早就改變心意了。」謝悠然坦白說道。
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想回頭,未必每個人都能找到正確的路,她很慶幸兩人還沒有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轉頭偷看他赤果的精壯身軀,想起兩人剛剛發展出來的新關系,她的心變得暖和起來。
這家伙雖然不懂得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可是卻會把對方放在考量的第一順位,而且還超級戀家。
「是嗎?」
「嗯。」謝悠然雖然想延續兩人的感情,但也想知道他的想法,「你呢?希望我離開嗎?」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希望你離開,雖然曾經考慮讓你走,但就在剛剛,我改變心意了。」閔邵宇轉過身,傾身貼上她的背,雙唇貼著她的耳朵,輕聲低喃,「現在就算你想走,我也不會放手了。」
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頰上,體內一股熱源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她緊張地側過臉,看著他,「邵宇……」
「剛剛,是補償你的洞房花燭夜,現在開始,你得履行人妻的責任和義務。」他的手鑽進被窩里,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勾勒著她的曲線,再次點燃熱情之火,他的指尖仿佛帶著電,在她身體各處引發顫栗。
「我們離婚了。」她只能口頭警告,身體早已不听使喚,接受他的撩撥。
「所以要加利息來懲罰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前妻。」
「不負責任的前妻?」
「我們在神的面前宣示過,不管生老病死,都會互相扶持,但是你沒有履行一個老婆應該盡的義務,鬧離婚,還典當——」
他嘮嘮叨叨的好像老太婆,謝悠然不想再听他繼續數落她的不是,干脆一翻身,主動獻吻,堵住他接下來的一連串指控。
「這是利息。」
「這叫做利息?」閔邵宇笑得邪佞,全身貼緊她,讓她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我要的可是重利,不是蠅頭小利。」
卑才剛說完,又殺出一個程咬金。
「電話響了……」
「不要管他。」
想要置之不理還是很難,電話可以不接,但是有人上門,這門總不能不開了。
「媽,您這是做什麼?」看著母親拎著大包小包進門,謝悠然一時看傻了眼,壓根忘了要替母親提東西。
嚴翠蘭打定主意要來住幾天,至于她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當然是有原因的。
其實是侯友芬告訴她,女兒和女婿感情不睦,還說兩人其實已經偷偷協議離婚了,這等大事,她這個做媽的怎麼可以不管!但侯友芬一再央求她不能說出實情,她只好找理由搪塞,也順便借機一探究竟。
「你爸要出國一陣子,我就想說來這里和你做伴。」
謝悠然覺得有些奇怪,爸媽幾乎都是一起出國的,怎麼這次只有爸自己去?
「你怎麼沒跟爸一起出國?」
女兒果然不好騙,嚴翠蘭只好使出哀兵政策,手撐著腰,「我最近腰酸背痛,沒辦法坐太久的飛機,想說你爸是去談生意,就讓他自己去了。」
「還好嗎?看醫生了沒?」閔邵宇關切地問。
「老毛病了,人老了就是這個樣子,不礙事的,我來這里住幾天,不會不方便吧?」
「當然不會,您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幫您把東西提到房間。」
邵宇還是很有禮貌、很孝順,一點都看不出來和女兒已經離婚了啊!嚴翠蘭看著他的背影,納悶的喃喃自語,「看起來很正常啊……」
發覺自己說溜嘴,嚴翠蘭忙改口,「我是說,你們兩個人的身體看起來都很正常,怎麼還沒有消息呢?」
「說不定不久就會有好消息了。」以前這樣說會心虛,因為都是在說謊,但是現在她已經可以大方面對這個問題了。
「是嗎?不會真的在避孕吧?」
「沒有。」
「沒有就好,我听說現在很多女孩愛漂亮,都不想生小阿,我可不許你有那種想法,你知道邵宇是閔家獨子,你有責任義務要替閔家傳宗接代。」
「拜托不要拿那種字眼給我壓力,那樣會得到反效果。」就算沒避孕,每天被追問這種問題,大概也很難懷孕。
「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反正我住在這里的這幾天,會好好替你們補補身體,這樣一定會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
「行、行,您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可以了吧!」
「真的行?」嚴翠蘭懷疑地斜睨著女兒。
如果他們真的離婚了或者感情不睦,以女兒的個性,應該會極力排斥她的提議和做法,可是女兒非但沒有拒絕,還爽快接受了,那侯友芬說的應該是假的吧?
「都說行了,只要不是會過敏的食物都沒問題。」
「能護著自己丈夫的身體很好,媽總算沒白教你為人媳婦的道理。」
謝悠然听了忍不住翻白眼,外加用力吐槽,「我已經結婚了,您可以不要到處去宣揚我有多麼賢惠了。」
「不那樣說,你能找到好丈夫嗎?」
看著剛好走下樓的閔邵宇,謝悠然笑了,「是,很感謝媽的用心良苦。」
若不是老媽到處宣揚她的賢惠,她也不會有機會和邵宇在一起,想到這里,她只能說老媽英明。
因為母親要來住幾天,謝悠然自然得搬回主臥房,不過這次搬進主臥房她搬得心甘情願,已經不需要再演戲了。
「我覺得媽突然說要住下來,實在很奇怪,一定有其他原因。」謝悠然還是覺得母親的動機不單純。
「會有什麼原因?別想太多,可能是太想你了吧,捧在手心的女兒突然家人了,當父母總是會舍不得。」
「你不了解我媽,她很傳統,我在家時,她老念著以後嫁人了別一天到晚往娘家跑,會被別人說閑話,還說什麼結了婚就該以夫家為重,諸如此類的,你覺得以她那種個性,會突然住到女婿家嗎?」
「那你認為會是什麼原因呢?」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當作沒那回事,別想得太復雜,而且這里是我們家,你爸媽愛來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會有問題的,別擔心好嗎?」
餅去,她怎麼都沒發現閔邵宇這麼可愛呢?
他不僅孝順自己的父母,也愛屋及烏,同樣照顧孝順她的父母,這麼貼心的男人,真是讓她不愛也難。
她一邊欣喜的笑著,一邊緊瞅著他。
「怎麼了?」
「以前我很任性對不對?」
「你才知道。」
「傷了你的心嗎?」
「當然。」當心結解開,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
「很痛嗎?」
「很痛。」
謝悠然把手輕輕放到他的胸膛上,俯身向前,把唇也貼上他的胸膛,很真誠地說︰「對不起……」
「真心想道歉嗎?」閔邵宇托起她的下顎,含笑問道。
「嗯。」
「那就要有所表示啊。」
那眼神,那語氣,不用太多言語,謝悠然馬上就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她當然不會吝于付出,立刻踮起腳尖,主動送上香吻。
長輩們的擔憂根本就是多余的,現在的他們愛正濃,懷孕只是遲早的事,不過長輩總是特別容易擔心,也特別心急,怕孩子年輕不懂得珍惜,也怕真如傳言所說,兩人只是在演戲,所以非得親自求證才能放心。
嚴翠蘭無預警的推開門,就是想看一下兩人相處的情況,沒想到剛好撞見他們在親熱。
閔邵宇和謝悠然驚覺到房門突然被打開來,原本熱切擁抱在一起的身軀迅速彈開。
嚴翠蘭難掩尷尬,邊給自己找理由關上門,「我敲門了喔……真的敲了……我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媽……」謝悠然紅著臉抗議。啥都沒看見,還叫他們繼續什麼?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女兒可以抗議,女婿卻只能苦笑,「你媽該不會以後三不五時就來突擊檢查吧?」
「很難說。」
「那我們睡覺可以鎖門吧?」萬一岳母大人在他們那個的時候闖進來,豈不是糗大了。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看他那副緊張的模樣,謝悠然忍不住炳哈大笑。
「如果你不介意上演給你媽看的話,我是不介意啦!」
「開什麼玩笑,當然要鎖門!」一想到那種可能,謝悠然臉都綠了,馬上說道。
不過需要鎖門的日子其實沒過多久,因為不久後嚴翠蘭就確定小兩口感情好得蜜里調油似的,開開心心的放過他們回家去了。
閔邵宇和謝悠然恩不恩愛,不只是閔謝兩家的家長非常關注,侯友芬也是,但她希望那個的卻是他們能快點分手。
只可惜她的期望並沒有成真,她發現閔邵宇和謝悠然的感情比之前更好了,不但出雙入對的,還總是十指緊扣,甜蜜到兩人眼中仿佛只看得見彼此。
自從侯友芬把典當的秘密告訴閔邵宇之後,謝悠然不曾打電話找過她了,所以今天看到他們也出席了這場生日宴會,她有點意外,趁著謝悠然獨自一人時主動過去打招呼。
「你也來了?」謝悠然略顯冷淡的道。
「是啊,茱蒂非要我來不可,說她生日如果我不來,就不夠朋友。」
「嗯。」
「都快半年了,你們還在演戲給別人看?」
「不是演戲,是真的和好了。」
邦友芬不肯相信,硬是認定兩人還是在演戲,「現在連我都要騙嗎?」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在騙你,而不肯相信我說的是事實?」
「是那樣嗎?」侯友芬擺明了不相信的樣子。
她的態度令謝悠然很不舒服,她的表情和語氣,就好像在詛咒她的婚姻似的。
到底為什麼人會這麼善變?過去的友誼真的不值得她珍惜嗎?或者其中有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友芬,我做錯什麼了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你還在對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這件事耿耿于懷嗎?我說過那是為你著想,看,你們現在也和好了,如果我不說出真想,你們說不定到現在還在鬧別扭呢。」
「我看不是吧。」閔邵宇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接著緩步走到謝悠然身旁,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邵宇……」感覺閔邵宇似乎想把事情鬧大,謝悠然有些擔心。
「交朋友要看對象,寧缺毋濫,知道嗎?!」閔邵宇語帶嘲諷的道。
「你是什麼意思?」侯友芬听了很不舒服,略略揚高音調質問著。
「就是侯小姐想的那種意思。」
「你……」
兩人火藥味十足,若是周圍沒有人,謝悠然也懶得阻止,但是這里人這麼多,還是朋友的生日派對,要是鬧場敗會失禮。
「別這樣,這是茱蒂的生日派對。」怕炸藥真的爆炸,她連忙把閔邵宇拉開。
「以後不要再和這種人來往了。」閔邵宇不悅的命令。
「知道了。」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你已經明白她是個怎樣的人了嗎?」
她有些落寞的笑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不要看到人性這麼丑陋的一面,但現實是不容許逃避的,她知道經過這些事,她已很難再把侯友芬當知己看待了。
敗多事情都變了,不只是兩人的友情,就像過去覺得好玩有趣的派對,現在也變得索然無味,吵雜的音樂,閃爍的燈光,看似熱鬧的氣氛,卻讓她越來與無法適應。
她受不了的向閔邵宇提議,「我們落跑好不好?」
「可以嗎?都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反正我不是主角,說我人不舒服就行了。」
就這樣,他們提早離開了茱蒂的生日派對,走時也沒有特意向侯友芬打聲招呼,他們的行動已經很明顯的告訴她,以後和她不會再有太多交集。
邦友芬深深被惹惱了,愛不到的恨意便以倍數翻漲,恰巧在場有個專跑名媛趴的八卦記著,她頓時又動起了歪腦筋。
在閔邵宇的要求下,謝悠然決定帶他到典當秘密的當鋪去,但是就和她當初去找的時候一樣,他們來到狹小的巷弄中,卻怎麼樣也找不到那家神秘當鋪。
「收據給我看看吧。」
謝悠然沒有拒絕,打開包包拿出那張收據,卻意外發現,收據上的內容有些不太一樣。
「奇怪,怎麼會這樣?」
原本收據上面只有三行字,她的名字、典當秘密、典當願望,但是現在卻又多了兩行——
違背信約
必歸原點
「怎麼了?」
「收據上原本沒有這兩行字啊!」
雖然從字面上看,違背信約的下場懊像不算太嚴重,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但原本不存在的字突然冒出來,是在太詭異了,讓人不禁感到有些恐懼。
「嗯……上次我拿到的影本好像也沒有這兩行字。」
「都是我不好!你看看我做了什麼傻事,萬一發生什麼事該怎麼辦?!」自找麻煩,說的就是她這種愚蠢的笨蛋。
「好了,別責怪自己了,應該不至于發生什麼驚逃詔地的事情。」
「可是你不覺得很詭異嗎?原本不存在的字突然冒了出來,你真的不擔心嗎?」
必歸原點要怎麼解釋?難道是指她和閔邵宇會變回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難道注定他們兩人這輩子無緣?
謝悠然緊張地挽住他的臂膀,激動地說著,「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如果說酒後吐真言,那麼情急之下也絕對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真心,看起來,偶爾做點蠢事也不是啥壞事。
「別擔心,如果真的回歸原點的話,我們就再重新談一次戀愛。」
他的豁達讓謝悠然的心情穩定下來。
「走吧,既然來了就到處逛逛,住在台北這麼就,我還不知道有這麼熱鬧的小巷弄,感覺葫蘆里賣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藥。」
「閔邵宇,我覺得你話中有話喔!」典當秘密,也是奇怪的藥之一。
「你很愛自己對號入座啊,不要亂扣我罪名,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巷子里穿梭,感覺很像愛麗絲夢游仙境,你不覺得這里別有洞天嗎?」
狹窄的巷弄里,幾家傳統的商號,還有老婆婆慈祥親切的笑容,走在其中有如置身夢境的錯覺。
「再找找,說不定可以找到那家當鋪。」閔邵宇突然變得積極,拉著她的在巷弄中不斷穿梭,就像個玩上癮的孩子。
而那家神秘的當鋪一直和他們玩捉迷藏,始終沒有讓他們找到。
離開小巷,他們決定要把這件事當做作夢一場,不管後續會如何發展,他們都已經做好要牽手共度一生的決定。
當兩人以為只要彼此有共識,一起努力,必定會迎向陽光,可怎知迎面而來的卻是教人頭痛的八卦新聞。
大大的電視牆上出現的新聞快報,斗大的標題正報道著名門二代婚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