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
齊蔚撐著傘,避開地上的水窪,小心翼翼的不讓雨水打濕她今天精心的裝扮,為了見這個重要的客戶,她可是挖出衣櫥里一千零一件最正式的服裝,涂上一千零一條口紅,甚至還為了搭配今天的衣服,忍痛花了五百九買了一雙高跟鞋,下了這麼多成本,當然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了。
巴客戶約好的飯店就在對街,只要過了這條馬路就算是大功告成,不必再這麼戰戰兢兢的了,齊蔚等到一個沒有來車的時機,小跑步過馬路。
就當她踏上對街的人行道,剛松一口氣時,突然一輛機車快速駛過,將馬路上的積水濺向兩旁,好死不死齊蔚正好就站在水花的勢力範圍內,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淺色的套裝就印上點點泥水了。
「該死——」
齊蔚爆出怒吼,眼光從被弄髒的衣服移到因紅燈而在前面路口停下的機車。沒有多想,她快步走到那輛機車旁邊,怒氣沖沖的發起飆來。
「你這個人是怎麼騎車的,到底有沒有長眼楮啊,難道你不知道旁邊有人車速就要放慢,這是最基本的禮貌,禮貌懂不懂?好,你這樣毀了我的衣服,毀了我的生意,毀了我的前途,毀了我的一生要怎麼補償我?」
雖然戴著安全帽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從那名機車騎士肩膀明顯僵了一下的動作看來,他先是愣了幾秒鐘然後才回過神來,他解開扣環,將安全帽月兌下,似笑非笑的看著齊蔚。
「齊大嘴,你怎麼一點都沒變?」
「你、你你、你你你……」這個許久沒有被人提起過的稱呼,被這男人大聲叫出來之後,久遠的記憶又一點一滴慢慢回來,她定楮一看眼前的機車騎士,五官的輪廓似曾相識,但一時之間卻叫不出他的名字來,只能一直支支吾吾的。
「你什麼你,你不會忘了我是誰了吧?唉,沒想到你的記憶力那麼差,當初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他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好像她真的笨得讓人同情似的。
「你、你……邵懷謙?!」對,就是這個名字,把她原本平靜的高中生活攪得一團亂的罪魁禍首。
「哇,我真是太感動了,你果然沒有忘記我,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的,我就知道我們今天的相遇不是偶然,一定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
「誰忘不了你,我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看見他眯起眼楮似笑非笑的表情,齊蔚心中就有不祥的預感。
算了,衣服髒了就髒了,她自認倒楣好了,還是不要跟他有任何牽扯,離他遠遠的才是上策。
「衣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已經綠燈很久了,你還是趕快走吧,再見,不不,是永遠不見。」她急急的說完,拔腿就要逃走。
「等一下——」邵懷謙叫住急著離去的齊蔚。「你就這麼走了?我們那麼久沒見,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著你,半分半秒都沒有忘記過你,你竟然就這麼走了?那麼狠心的說走就走?」男人臉上迅速換上一個哀怨的表情,逼真到有那麼一瞬間齊蔚突然覺得很有罪惡感,覺得自己的作為真是太不應該了。
但她立刻就回過神來,他擅于擺弄人心這件事情她早就領教過了,怎麼可以那麼不小心又被他牽著鼻子走呢?
「我想我們兩個並沒有太多交情,你也不必講成這樣,如果你還以為我像以前那麼好騙那你就錯了,人總是會有長進的,好了,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就繼續過你的獨木橋吧,再見。」
望著齊蔚越走越遠的堅決背影,邵懷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以前不知道她在哪里也就算了,現在又重遇她,如果她以為他會乖乖照她的話做,讓兩人從此不再有交集的話,那他只能說這麼多年來她真的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是太小看他了。
因為遇見邵懷謙,竟然讓她仿佛又被高中時期的夢魘所籠罩,做了一整個晚上的惡夢,所以隔天一直到快中午才進公司。
彈性的上班時間,應該就是保險公司唯一的好處吧!
一星期開一次早會,只有那天才需要準九點上班,其他時間就視個人的狀況而定,有事的話就早點到,沒事的話晚點到也可以,不過相對的,也沒有所謂的固定下班時間,完全視有沒有客戶而定。
齊蔚以為這只是因為以前不好的經驗太根深蒂固了,所以才會做惡夢,他們以後不會再見面,只要過幾天等她忘了曾經遇見過他,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但她人才剛到公司,坐在她隔壁的小芳便遞了張紙條給她。
「這位邵先生說有些保險的問題要間你,請你回電話給他。」從早上到現在,小芳已經接到好幾通這個「邵先生」打來的電話了,每次都指名要找齊蔚,其他人要幫他服務他都不肯。「你是不是又找到客戶了?而且還是死忠客戶喔。」
「沒有啊!」
她的客戶中沒有姓「男」的,為數不多的朋友中也沒有,怎麼會有人指定要找她?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本著業績第一的心態,齊蔚還是照著紙條上面的電話打過去。
「喂,你好,我是齊蔚,請問邵先生在嗎?」她用最客氣有禮的聲音說。
「齊大嘴,你不是一向講話都很嗆嗎?好難得听到你這麼有禮貌的聲音喔。」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她一點兒都不想听到的聲音,讓她嚇了一大跳,想都沒有多想,齊蔚立刻把電話掛掉。
沒有幾秒,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來,她惶恐的瞪著電話,任憑鈴聲震天價響,她就是不接電話,像是一拿起話筒,里面就有什麼怪物會跳出來似的。
棒壁的小芳見她一直不接電話,疑惑的問︰「齊蔚,電話響了你怎麼不接?」
「你幫我接好不好?如果是那個邵懷謙打來的,你就跟他說我不在,不不不,就說我不做了,這間公司沒有齊蔚這個人。」
「為什麼?」認識她那麼久,小芳從來沒有看過她這種緊張的樣子,不禁好奇的問道。
「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反正就是要他以後不要再打來就對了,快快快。」齊蔚將電話推到小芳面前。
雖然心里頭還是有很多疑問,但電話已經響太久,久到大家都往這個方向看過來,她只好先接起電話。
「……對,齊蔚她不在,喔,她只做到剛剛而已,她已經辭職了喔!」看見齊蔚在她旁邊拼命做手勢,小芳只好照著說。
听到小芳這麼說了以後,齊蔚松了一口氣,這麼一來他應該就不會再打電話來煩她了吧。
「……不好意思,齊蔚剛剛已經離開公司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可以幫你服務……」
懊不容易見小芳掛掉電話,她連忙湊到她身邊問︰「怎麼樣,他相信了嗎?」
「應該相信了吧,我都說你辭掉工作,剛剛只是回來收東西,收完東西就離開公司了,這樣說他應該不會再打來才對。」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謝謝你了。」
「記得你欠我一頓喔,我要吃好料的。」
「算你狠,連這樣都能乘機揩油喔。」不過相繼續生活在邵懷謙的夢魘中比起來,被小芳揩油的損失實在是微不足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我約了客戶,先走羅。」
解決了心頭大患,齊蔚腳步輕快的走出公司,然後突然听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剛才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壞殆盡。
「齊大嘴,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喜歡說謊。」原本斜倚在大門旁的邵懷謙朝她走過來。
「你、你怎麼在、在這里?」這個打擊來的太突然太嚴重,讓她連話都講得結結巴巴。
「你以為隨便編個謊話我就會相信?齊大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怎麼說我的智商好歹也比你高出那麼一大截,你會耍什麼把戲難道我不知道?」
「對,我是說謊,那又怎樣!」齊蔚挺起胸膛,不想輕易示弱,說謊被抓到就算了,反正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事不是今天才有,如果他真有他自己說得那麼聰明,就應該知道她為什麼要說謊。「反正我沒有害你,也沒讓你有什麼損失,法律有哪條規定說我不可以說個小毖?」
「我看這樣吧,我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肚子餓死了,你就請我吃午餐當做賠罪怎麼樣?」
「我為什麼要請你吃飯?我根本就沒有……放手啦……」齊蔚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邵懷謙拉著走,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讓她一時之間竟掙月兌不了。「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的很難看耶,你快放手啦!」
「有什麼話等吃飽再說吧,我現在餓得什麼理智都沒有了。」邵懷謙拖著她走到停在路邊的機車旁,丟給她一頂安全帽。「戴上。」
「我不要。」齊蔚別過頭去。
「快戴上,是你自己說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很難看的,你不會想要我親自動手幫你戴吧?」邵懷謙對她露出一抹笑容,但看在齊蔚的眼里,只覺得他的表情笑里藏刀,不懷好意。
然而旁邊經過的路人都已經在注意他們了,而且齊蔚也知道他的個性絕對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好不情願的接過安全帽戴上,先離開這個地方要緊。
「我可告訴你,我很窮,吃不起什麼豪華大餐,你要去那種高級餐廳的話,恕我不奉陪了。」
邵懷謙沒有回答,發動機車等齊蔚坐好後便疾駛而去。
他一直沒有說出一個明確的目的地,但經過這個路口後,就是台北最熱鬧的地段,這里的餐廳消費金額都不低,最普通的就是那種二九九吃到飽餐廳,雖然只要二九九,但這對一餐只花幾十塊就打發的齊蔚而言,還是貴得不像話。
「喂,我身上只有兩百塊,銀行里的存款只剩下兩位數,所以根本領不出來,你可別奢望我會請你什麼高級料理喔。」
齊蔚不放心的又在他耳邊叨念著,看著他放慢車速,從一間間餐廳門口緩慢駛過,她心里更是志忑不安。
他家那麼有錢,吃的東西不是大魚大肉也一定是精致料理,如果他真的帶她進去那種貴得嚇死人的餐廳怎麼辦?
算了,大不了兩百塊丟給他,叫他自己進去吃,她自己回家吃泡面,他的目的達到以後應該就不會再來煩她,那兩百塊就當做花錢消災好了。
但邵懷謙並沒有停在任何一家餐廳前,反而轉進一條巷子。
「到了,下車吧。」
「到了?」齊蔚跳下車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高級餐廳啊。
苞在邵懷謙的身後往前走,齊蔚的心里益發覺得詭異,該不會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是那種只有饕客才知道的地方,而且越是神秘的地方價格就越高,看樣子他是真的不想讓她好過就對了。
齊蔚恨恨的瞪著邵懷謙的背影,心里哀嘆著自己「遇人不淑」的噩運,直到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快點快點,剛好有位置。」他催促著她,不等她走過來,便自行進入一家小店。
等齊蔚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去後,才發現這是一家生意鼎盛的小店,只見邵懷謙已經坐在位置上向老板娘招手了。
「老板娘,我要三十個水餃,一碗大的酸辣湯,今天有人請客,所以我還要切一份豬耳朵、海帶豆乾和鹵蛋。」
「這是怎麼回事?」她在他對面坐下來,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罷剛進門時她瞥了眼在牆上的價目表,水餃一顆四元,酸辣湯大碗的也只不過五十元,算是很實惠的價錢。
但是她還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帶她來這里,他以前不是那種專吃高級料理,挑嘴挑得厲害的人嗎?
就連以前她打工的那家咖啡店,也都被他批評過不入流,現在怎麼可能會來吃這種東西?
憊來不及等到邵懷謙的回答,老板娘已經手腳俐落的把他剛剛點的東西送上桌來。
「今天帶朋友來啊?」老板娘看了齊蔚一眼。
「對啊,帶她來吃什麼叫好吃的水餃。」雖然回答著老板娘的話,但邵懷謙的視線只停留在水餃上面,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進一顆。「好吃,真好吃。」嘴里還塞著東西,卻還是忍不住艾糊的贊嘆。
看他一副像吃到山珍海味般滿足的神情,這應該不是裝出來的才對,齊蔚也跟著吃了一顆水餃。
桌上的東西不到二十分鐘就被他們一掃而空,齊蔚不得不承認這家小店的東西的確不錯,但她還是不能理解,什麼時候邵懷謙會接受這種平民食物了,而且看他跟老板娘有說有笑的,似乎兩人也認識一段時間,證明他不是今天一時興起才來這里嘗鮮的。
「別發呆,快結帳啊,後面還有很多人在等位置呢。」邵懷謙吃完最後一顆水餃,滿足的抹抹嘴巴,催促著齊蔚。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齊蔚反射性的照著邵懷謙的話做,一直到結帳時,老板娘看著她一臉別有用意的笑容,才讓她回過神來。
離開那家水餃店,齊蔚越想越不對,剛剛老板娘除了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外,為什麼還說邵懷謙的眼光很不錯,還要他常帶她來。
如果只是單純的客套話,為什麼不說「歡迎再度光臨」就好了,她想吃的話不一定要他陪著,她也可以自己來啊,老板娘多加那一句「記得再帶她來坐坐」豈不顯得畫蛇添足?
她追上走在前面的邵懷謙,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式。「喂,剛剛那個老板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你再帶我去?還有你有沒有覺得她的笑容很詭異,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不會啊,很正常啊,是你想太多了。」邵懷謙漫不經心的說。
「啊,完了,她是不是誤會我跟你……不行,我要回去跟她解釋清楚,我怎麼可能會跟你有什麼……」說著,她掉頭就要走回去,卻立刻被邵懷謙拉住,還得到邵懷謙賞的爆栗一顆。「你干嘛啊——」
「有時間胡思亂想,倒不如把時間花在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你這顆智能不足的腦袋比較重要,明明是自己心術不正,還怪人家笑得詭異?」邵懷謙從鼻子噴出氣來,像是在嘲笑她。「而且這種誤會有什麼不好?人家會這樣誤會是抬舉你知不知道,要不然你哪有機會跟我這種天才的名字連在一起,所以你就好好享受這種誤會吧,機會不是常常有的。」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這個人又沒有什麼好的,我的名字和你連在一起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哎喲,你怎麼又打人?」齊蔚縮了一下,伸手捂住又被賞個爆栗的額頭。
邵懷謙沉下瞼來,什麼都沒有說,將齊蔚載回她公司門口便丟下她,連句再見也沒說,就離開了。
一整個下午,齊蔚始終想不出來他到底在氣什麼?
邵懷謙一直想不明白,齊蔚長得不是頂漂亮,腦筋不是頂聰明,家里也不是頂有錢,個性更是跟溫柔扯不上一點邊,但他為什麼總是喜歡到她面前自找罪受?
從以前在學校時就是這樣,原本只是想去逗弄她,看看她生氣時杏眼圓瞪,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惱怒樣,但到最後生氣的人都是他,她都已經氣消了,反而他還一直耿耿于懷。
現在也是這樣。
昨天明明被她弄得火冒三丈,尤其對她一副想遠離他、排拒他的態度感到很火大,可今天還是忍不住在下班時間來到她公司樓下。
他到底是吃了她什麼符水,還是被下了什麼咒,在重遇她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一直到前幾天遇到她以後,一切都變了樣,仿佛被她制約似的。
罷才因為怕被她知道他要來所以先落跑,還特地打電話到她公司想盡理由套其他職員的話。他在女人堆里向來吃得開,何曾需要這樣花盡心血?
不想還好,越想就越氣,她為什麼就是喜歡跟他唱反調,乖乖听他的話不是很好嗎?
正想到氣頭上,便看到齊蔚走出公司,他連忙叫住她——
「齊大嘴!」
聞聲轉過頭去,齊蔚一眼見到邵懷謙,便掩不住臉上的驚嚇。
她昨天不是莫名其妙的得罪他,讓他氣沖沖的離去了嗎?為什麼他今天又出現在這里?
遇見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乾脆裝做沒看見沒听見,她故意東張西望,然後再搖搖頭,假裝自己听錯,然後眼楮直視前方,往公車站的方向走去,剛好有一輛公車進站,她又假裝那就是她要搭的那一路,開始小跑步趕過去。
離公車站還有五公尺,不管那輛公車是要到哪里,只要她上了公車應該就安全了吧!就在她以為自己快得救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堵堅實的肉牆,她一個收勢不及便撞了上去。
模了模被撞疼的鼻子,齊蔚道了聲對不起,便要繞過那堵肉牆繼續前進,不料她往左移一步,肉牆便跟著她往左,她往右,他又跟著她往右。
這人是存心跟她做對是不是?
齊蔚有些惱怒的抬起頭,但視線一見到那人的臉,和他目光相接時,她所有的氣焰便立刻消失不見,在他足可以噴出火來的眼神中,她迅速換上一副討好般的笑容。
「好巧,怎麼會在這里遇見你?今天天氣真好啊,我很想跟你好好聊聊,可惜我有要緊的事得去辦,不好意思,我們就再聯絡了,再見。」齊蔚一股腦兒的說了一堆客套話,然後想趕快走掉。
不料才剛往前一步,她的手臂就被他緊緊箝住。
「齊蔚,你想要我。」邵懷謙一字一字從緊抿的嘴里咬牙切齒的吐出,銳利的眼神如果是把刀的話,早不知在她身上鑿出多少洞了。「想跑?沒那麼容易。」
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過了,也沒有必要跟他客氣什麼,她立刻收起笑容。
「哼,我從來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跑,我是光明正大的要去坐公車,怎樣,現在法律規定坐公車有罪嗎?」
「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氣的對不對?為什麼你就不能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樣乖乖听話?」一時之間他的氣惱轉為無奈。
「你要听話的女孩子就去找別人啊,為什麼要找我,我又為什麼要听你的話?你又不是我的誰。」齊蔚冷哼一聲。
「算了,跟你說話簡直就像對牛彈琴,不說了。」
「那最好,慢走不送。」她用力抽回被他緊握的手。
「跟我來。」
她以為他會這樣放過她的話,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他邵懷謙向來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越有挑戰性的事情他越想去做,就算是她也一樣。她表現得越抗拒,他就越要在她身邊出現。
誰輸誰贏,現在說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