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豪花了很大的意志力才阻止自己再潛進鷹幫去看伊雪柔。
而他也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這幾天講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這與他以往老愛找自己大哥宋天曜閑磕牙,愛逗弄小佷子的行徑大相徑庭。
「叔叔。」宋天曜的兒子宋昭揚又跑進來找他。
「你怎麼變得怪怪的?」宋昭揚小小的個兒仰望著他,搞不懂宋天豪為什麼變奇怪了。
「嗯?」宋天豪假裝生氣的應了聲。「叔叔的頭上長角了嗎?」正在批閱公文的他頭也不抬的說。
宋昭揚真的踮高了腳尖看看宋天豪的頭上有沒有長角。
「不是。」宋昭揚認真地搖了搖頭。
「那……叔叔的後面長尾巴了?」他依然頭也不抬的說。
宋昭揚咯咯地笑出聲,他听得出宋天豪造句話正在逗著他玩。
「沒有。」
「那你為什麼……」宋天豪放下了手上的筆,突然一跳撲向宋昭揚,把他嚇得咯咯尖笑,一直鑽進他的懷里躲避他的搔癢。
「說叔叔變得怪怪的?嗯?」
「因為爹和娘說叔叔怪怪的。」宋昭揚一直笑個不停。
「怎麼怪法?」他抱著宋昭揚坐在腿上,兩張相似的臉孔看來像一對父子。
「叔叔好難得會乖乖地關在房里批閱卷宗……」宋昭揚學著宋天曜的口氣,把宋天豪逗得大笑不停。
「好,叔叔就帶你去玩。」他一把將宋昭揚扛在肩上,帶著他出門閑逛。
***
一大一小的聲音隨著風聲飄揚,靈敏地鑽進伊雪柔的耳里。
是他?坐在馬車里的伊雪柔掀起了車窗的簾布。
懊象……她怔仲的坐在車里發呆,耳邊還不時地飄進軟軟的童言稚語。
「爹!你看。」宋昭揚指著眼前的一只大公雞,-正咯咯咯地追著另一只公雞跑。
「嗯。」宋天豪贊賞地揚起了笑容。這孩子十分受教,在外頭總記得喊他「爹」,陪著他一起捉弄他那群听了會驚掉了下巴的老友。
是他的孩子!伊雪柔詫異地癱靠回椅背上,不敢相信剛才親耳听到的。
他已經有孩子了!她用力地握緊拳頭,眼眸竟開始浮現了水霧。
她怎麼覺得心陣陣刺痛?她怎麼……
她哭什麼!她用力抹掉淚水,但內心卻有個聲音正鼓勵著自己,想哭就哭。
原來他已經有孩子了。
她內心一直隱藏得很好的期待瞬間破滅。
說不出來滿月復的酸澀是怎麼回事?但一想到他也用那雙曾踫過她的手親熱地摟著另一個女人,在另一個女人的耳旁訴說著激切熱烈的愛語,她的心像被撕裂了般。
「走!」她沙啞的喊。
而這句輕柔的低喊沒逃過宋天豪的耳朵,他迅速地回頭梭巡著聲音的來源處,在車身震動揚起車簾的-那,他瞥見一直躲在馬車內的身影,立即對車夫喊停。
他發現她了!可是她不想再見他。
「走!咱們趕時間。」她催促著車夫快上路。
「趕什麼時間?」宋天豪的嗓音隨著倏然闖入的刺眼光亮一起進入。
「對不起,我趕時間。」伊雪柔冷著張臉道。
「-趕什麼時間?」他指揮宋昭揚坐下,自己則毫不客氣地一坐在她的身側,大刺刺地張腿,舒展四肢。
宋昭揚仰著臉,骨碌碌的黑眸一直打量著她,「這個人是誰?」他轉頭問著宋天豪。
「一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沖著宋昭揚露出非常迷人的笑容。
「出去!」她低喝道。
「嗯?」宋天豪裝作沒听見地故意湊近耳朵。
「阿姨。」宋昭揚熱切地喊了聲。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漂亮的阿姨,兩眼興奮地望著。
伊雪柔只好露出了笑容,朝宋昭揚敷衍地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嘿!」宋天豪夸張地笑道,抬起她的下巴審視她的臉,「這樣總算有點女人味了。」
她生氣地格開他的手。
而他則興味濃厚的審視她的臉蛋。她變得柔媚多了,不再淡漠無情,那雙清亮的明眸有著隱藏的波濤,不再深沉晦澀,但卻多了分……絕望。
「怎麼啦?」她怎麼一副像被人搶走心愛的寶貝似的,滿臉的賭氣味兒?「穿那麼漂亮要去哪兒?」
難得扮回女裝,她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她還以為她素著張臉、身著裙衫躲在車里,就誰也認不得,想不到還是倒霉的遇上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帳男人。
「去會情郎。」她柔媚一笑,還以顏色。
一股驟升的怒氣瞬間在他的胸腔內爆發。「去會情郎?」他咬牙強壓住的怒氣在與宋昭揚對上眼的-那,瞬間化解。
「昭揚。」他迷人一笑,朝坐在對座的宋昭揚勾了勾手指,「爹敢打賭,你一定不會從一數到一百。」
「我會!」宋昭揚立即抗議的喊。
「你兒子?」她深思地凝望著氣得胖嘟嘟的迷人小俊臉瞧。
「是啊,我兒子,」他驕傲地摟緊了宋昭揚,兩顆故意湊近的腦袋簡直一模一樣。
「兒子,你叫什麼名字?」他刻意地朝著宋昭揚擠眉弄眼,逗得他咯咯笑個不停。
「我叫宋昭揚。」說完他扳著手指,開始從一數到一百,想讓宋天豪瞧瞧他數數兒的功力。
「好、好、好,我投降!」宋天豪故作一臉的「佩服」。這小佷兒數數兒的功夫簡直一塌胡涂。
從七跳到九,十四跳到十七,一口氣就數到了六十,這樣也叫做「會」?
「那數到一千呢?」
「一千?」宋昭揚攢緊了小小的俊眉,想了想。「會!」才三歲的他,自認什麼都會。
于是他當真開始數起來了。
「停!」宋天豪抱著宋昭揚坐到窗口,叫他面向窗外。「你可得仔細地數給阿姨听。」他露個淘氣的笑容,意味深長地瞥了伊雪柔一眼。
「你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阿姨談,要非常「專心」的談。」
「嗯。」宋昭揚似懂非懂地用力點了下腦袋。
「所以待會你要專心的數,可不許沒事便回頭湊熱鬧,明不明白?」
「明白。」宋昭揚听話地乖乖趴在窗口。盡避叔叔講得不清不楚,但他听懂最後那一句--沒事可別轉回腦袋湊熱鬧。
「一、二、三、四……」
「去會什麼情郎?」他壓低聲音問道,怕吵到了專心數數兒的宋昭揚。
她小心地後仰著臉蛋,望著他立即貼上來的俊臉。
「哪兒來的情郎讓-會?」他緊盯著她的唇。天啊!他差點忘了覆在上頭的滋味是如何的銷魂。
他毫無顧忌伸出他的大掌摟緊她。
「你好大的膽子!」她瞪大眼低喝道,卻被他突然覆上的溫暖唇瓣嚇得倒抽一口氣。「你--」
「噓!」他抵著她的唇瓣笑著說︰「別吵到了人家數數兒。」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一百!一、二……」
一下子由七十九跳到一百,看來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疾速的吞噬她的小口,唇舌霸道地恣意進攻,惡意與她激烈糾纏。
「有人!」突然由窗旁走過的兩男一女讓她嚇得差點停止呼吸。
他咯咯直笑。管他有人沒人,他才不在乎,他只要她。他熱烈地吮吻著她的唇,沒有吻到她棄械投降絕不罷休。
他這是在干什麼?她驚惶的四處閃躲,深恐被人撞見,也擔心一旁認真望著窗外數數兒的小腦袋會突然轉過來。
她的雙眼一直驚懼地瞪大,卻在他的舌突然更深入她口中的進攻之下,猛地將頭往後仰,身子貼近他的胸膛。
「這才對。」他微笑地贊賞,右手往後一撥,讓小小的車簾合上。
見狀,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但宋昭揚突然頓住的聲響,讓兩人掙扎、壓制的身軀也跟著頓住。
「八十八、八十九……」宋昭揚皺眉數著一直跳不過去的關卡,正想回頭,宋天豪警告的聲音適時切入。
「嗯?」
「呃……八十八、八十九、一百!」宋昭揚像做錯事被逮到一樣,努力扳著手指,就是不敢回頭。
宋天豪苦笑,低下頭以唇瓣輕柔刷著伊雪柔的紅唇。
看來小家伙的數數兒功夫毫無原則可講,高興的時候可以由七十九跳到一百,突然想起還有個八十八、八十九,總算還有點良心的重數,拉長了點時間給他。
「十五、十六、十七……」
「放肆!」她瞥了眼宋昭揚,無計可施的提醒他他的下流,「你竟敢在你兒子面前--啊……」她駭然地倒抽了口氣,被他突然鑽進褻衣里揉擰著她的手指搗亂了欲出口的斥責。
「放手!」她駭然地想抓住他的手,卻被他的警告嚇得頓住手勢。
「我會不會更下流、更放肆,就端看-的表現。」他揉擰著她頂峰的手指浪蕩地往下模索,教她一動也不敢動。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愈是拒絕我,我愈是和-糾纏不清!」他放開她的頂峰改抓住她的兩手圈往自己的頸項,著迷地盯著她的紅唇。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一百!」
時間不多,他只想好好地吻她一回。
深知他的專橫她只好乖乖配合,在他脅迫的眼神下她乖乖地貼上自己的唇,粉舌才剛舌忝上的-那便被一道強悍的蠻力卷入強烈的氣息中,他的吻更深入的探索,像要奪走她全部的呼吸,吻得她頭昏腦脹、四肢酥麻、徹底投降。
她的身子快被他灼烈的氣息燒融,外頭的嘈雜聲全被隔開,她和他像墜入繁花繽紛的世界中,那兒只剩他倆……
「七十九、八十一……」
數數兒的聲音悠悠蕩遠,又忽而飄回,飄進正濃的兩人耳際。
「叔叔,我數到了!」宋昭揚興高采烈地轉回腦袋,一只大掌火速地擋在他雙眼前頭。
「叔叔!」宋昭揚急著想要看清眼前的狀況,但那只大掌硬是不讓他得逞。
「叔叔!」宋昭揚早忘了宋天豪在外頭要他改稱他「爹」的惡作劇。「叔叔!」
宋天豪不舍地品嘗著甜美的紅唇,眼角不忘緊跟著宋昭揚的腦袋不放,他跳到哪兒,他的大掌就跟到哪兒。
「叔叔!」宋昭揚生氣地跺著小腳。「叔叔在干嘛?」他也要看。
「辦事。」他火速地送上綿長有力的深吻,不肯依就她的退卻。
「你!」她的氣息瞬間被吮走,沒想到他如此大膽。
「叔叔……」
她這才听清楚宋昭揚在叫什麼?
叔叔?
他微微一笑離開她的唇,隨後又不甘願地含住她的下唇用力深吮了下,才放開她。
搬擋在眼前的掌突然移閑,宋昭揚興奮地沖到座位上跪著,仰高了小小的俊臉,拚命地想把小腦袋擠進去湊熱鬧。
奇異的感覺圍繞住兩張相互凝視的容顏,一道無形的藩籬在不知不覺中又建立起來。
「叔叔,我也要玩。」
「叔叔在「辦事」。」宋天豪用力捏了捏愛湊熱鬧的宋昭揚的小下巴。
「可是我有听到你的笑聲。」宋昭揚無辜地為自己的好玩抗辯。
「叔叔?」伊雪柔的眼楮亮了起來。
宋天豪察覺好象有什麼東西興奮地閃過她的雙眼,雖僅是一閃而逝,卻讓他揚起了笑容。
「嗯。」宋天豪鄭重其事地朝正征詢他意見的小腦袋點了下,小家伙立即興高采烈地從實招來。
「他是我叔叔。我爹叫宋天曜……」
宋昭揚嘰嘰呱呱地沒完沒了,伊雪柔-那間閃過的欣喜卻清楚地落入宋天豪的眼里。
原來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否則她臉上怎會突然有種松了口氣似的感覺?
看來……他深深地凝望著伊雪柔的臉蛋,腦里已經在盤算該如何收拾閻王夫人好給表哥一個交代。
他該怎麼做?
***
清冷的溪水淙淙作響,滑過她打坐的大石,卻不再像往常一樣能撫平她焦躁的心,只讓她的心愈見紛亂。
筆上有令,十日內迅速將閻王夫人繩之以法,否則將嚴懲所有失職人員。
她想起昨日在街上听見的傳聞。
貶是怎麼個嚴懲法?
「幫主!」
她緩緩地睜開眼楮,看見喜兒正在岸邊朝她揮著手,手上還掛了個籃子。
她提氣一跳,輕巧地飛掠過水面來到了喜兒的身旁。一見到了喜兒,她突然冷靜多了。
「幫主……」喜兒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話說出口,「最近好象心事重重喔。」
「嗯。」她不承認也不否認,拿著她遞過來的果子。
「是為了幫內的事煩心嗎?」
「沒錯。」她坐了下來,又恢復以往冷靜的神態。
往後……她可能沒辦法再輕松坐著和喜兒閑話家常了。
「幫主,」喜兒有好多話要抱怨,「那個叫尉什麼的……很討厭!」成天黏著她不放。「他很-唆、動不動就笑我……」
「笑-什麼?」她把玩著果子,知道宋天豪的小苞班正在追喜兒的趣事。
「他……笑我喜歡你!」喜兒嘟起了小嘴,到現在還不肯相信幫主是女人的傳言。
伊雪柔突然濕潤了眼眶,臉上浮現深深的憂愁。看來她辜負了這個純潔的可人兒一片心意。
「喜兒。」她用力地眨回淚水,不讓她看出她的異樣。
「幫主。」喜兒的秀眉攢了起來,一想到尉少持那個討厭鬼她就生氣。「他們都說……都說……」
「皇上已經密切注意著鷹幫的動向,鷹幫的幫主很快就會換人,是不是?」
「嗯。」她才不要那個叫尉什麼的來接掌幫務,更不要皇上將幫中的弟兄們納入軍職。她不要!
「幫主,我們就沒辦法了嗎?」喜兒拉著她的袖子,不依地撒嬌。
她苦澀一笑,故意岔開話題,「-是怎麼了?前一陣子還听到那個笨家伙被-放了巴豆,拉得蹲了一整天的茅廁,還傻傻地踏進-擺在房門口的捕鼠器,指甲被夾得發黑,那時我看-捉弄得很開心嘛!」
喜兒當時只要一談到尉少持被她修理的慘狀總會眉飛色舞、興奮不已,和現在的落寞相差十萬八千里。
「可是他笑我!」她-腰生氣道。
一股暖流滑過伊雪柔的心頭。
「喜兒。」她柔聲的喊。「「真正」的男人可以給-真正的幸福。」而她只是個女人。
「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幫主。」誰要理那個濃眉大眼的大混蛋。
她好喜歡這樣跟幫主之間的對話……無拘無束,什麼心事都能說的感覺好棒!
「但那不是愛情。」
「可是--」喜兒正要抗議,卻被伊雪柔修長的手指點住。
「有沒有酒?」或許一醉真能解千愁。
「幫主,你早上不是從不喝酒的嗎?」伊雪柔的舉動令她感到困惑。
被愛情籠罩的喜兒仍不自覺,而她呢……跟嬌美的喜兒一比,她只感到苦澀。
「有沒有酒?」她只想喝酒。
「沒有。」現在是早上,而且她也沒想到幫主會突然想喝酒。
伊雪柔用力地閉了閉眼楮,突然張開,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直盯著喜兒瞧。
「喜兒。」她清了清喉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哽咽。「如果我哪天……超過三日沒有回來,我那間房……我的所有一切就全都是-的。」她像交代後事一樣。
喜兒听出她話中不祥的預感,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臂要她說明白,「幫主,你要去哪兒?」她嚇哭了。
「沒事。」伊雪柔哄著她。「也許哪一天我心情煩悶四處走走,也或許……我真的被迫卸下了幫主的職務也說不定……」
「不要!」喜兒嗚咽地喊,心霎時慌亂成一團,「你走了我怎麼辦?不就被那個叫尉什麼的欺負死?」她改用哀兵策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咱們就月兌離鷹幫,四處游山玩水,好不好?」喜兒淚流不止,看得伊雪柔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她只能順著她的性子哄哄她,輕拍她的背脊要她別哭。
多年的相處,她早已將喜兒視同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如今她又有了心上人,雖然還沒察覺到,但她對她已經沒有牽掛了。
懊是她出面解決閻王夫人的事的時候了!
***
也在為閻王夫人的事傷腦筋的宋天豪,此刻乖乖地站在皇上的跟前,請求他網開一面。
「你要朕網開一面?」低沉的嗓音詫異地揚起,「可以,但你事後要如何答謝朕?你可得說個讓朕滿意的答案。」否則就免談。
「唉!」宋天豪很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怕的就是這個!
「你不能老拿我高明的易容術當交換籌碼。」每次都這樣。
聞言,趙天威的眉毛挑了起來,「-,朕都能幫你這麼大的忙了,你就不能幫朕這麼點「小忙」?」
所謂的「小忙」,就是當皇上的想要離宮出走,雲游四海、逍遙快活個半年,當然,朝不能不上,皇上微服出巡更不能驚動天下,否則他哪能逍遙自在?
所以就想請精通易容術的宋天豪扮成他,當個半年的皇上替他打理政務。
這……簡直是荒唐!「你要的是半年耶!」宋天豪火大了起來。
「你的娘子可是會跟你一輩子喔!」他只不過犧牲半年來換一輩子的幸福,還不劃算嗎?
宋天豪無奈地抹了下臉,「不行!半年太長。」十天半個月,他還勉強可以答應。
半年太長了?
趙天威捏了捏眉心。如果再不出去走,他真的會被逼得發瘋!
一個惡作劇的笑容頓時浮在趙天威的俊臉上。
「干嘛?笑什麼?」宋天豪頭皮發麻的問。「喂,我警告你哦!可別以為你是皇上就可以為非作歹。」單看那笑容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好吧,四個月。」他勉強的伸出四根手指。
「三個月,超過三個月免談!」這是他所能容忍的最大極限。
「好吧。」一見宋天豪答應,趙天威馬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常朕愛吃什麼、喝什麼你都清楚,遇到國事難以定奪就召開君臣會議,你就替朕擬個主意吧。」
斑!說得簡單。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頓了下道︰「下個月初,母後會替朕選妃,這回母後指定朕非成親立後不可。」
宋天豪的臉色愈來愈白。
「你可不許亂選啊!」皇後是他的,替身可沒決定權啊。
「你要我--」宋天豪的吼聲赫然被一只大掌捂住。
趙天威哼道︰「要不然你以為朕干嘛要逃啊?你以為皇上好當啊?」他到時候就知道了。
宋天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就知道……這個混小子心機深沉、陰險狡猾,太後是全天下最難應付的人,他竟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他!
「你听好哦!」他一手搭上宋天豪的肩,叮嚀道︰「妻子是朕的,朕自己挑,其余的你想辦法替朕扛下就對了。」听說江南出美女,他不去玩玩怎麼成?
這才是最教人頭痛的!宋天豪惱火的用力捂著臉。
要應付他纏功十足的姨娘,也就是當今的太後,可是件艱巨的任務。
宋天豪臉色慘白連告辭都沒有,就急急忙忙地逃出皇宮。
***
坐在大廳的宋天曜一見到失魂落魄的弟弟,眉頭蹙了起來。
筆上限定在三個月內將劉知縣命案偵破,而天豪到現在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成天像個游魂般游蕩,他就心急,看來他得插手這件案子,親手揪出閻王夫人
宋天曜不曉得宋天豪與伊雪柔之間的糾葛情事,更不知道十天期限的皇榜其實是宋天豪「逼」皇上頒布的消息,目的是要逼閻王夫人出面,好對眾人有個「交代」。
眼看時間已至,護弟心切的他已經暗中調派人馬,決定將傳聞中的閻王夫人--鷹幫幫主逮捕。
月圓清亮的十五夜晚,埋伏在鷹幫外的宋天曜看到一道迅捷的黑影由鷹幫竄出,他趕緊跟在其後,一路留下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