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宋天豪潛進鷹幫,準備來討債。
伊雪柔早知道他一定會來,還巴不得他快來。
斑大的人影才晃進門,兩只毒針就往他雙眼射去。他輕松地避過,毫不遲疑地展開攻勢,出拳狠猛的直擊她的天靈蓋。
對方使出的招式雖精、狠、準,但出拳的勁道與內力顯然還差她一截,由他雙掌發出的氣功被她輕松擊破。
兩個人凶狠對打,似乎亟欲置對方于死地,不時破窗而出的飛椅破瓶,驚動了幫內的弟兄,一陣哨音響起,霎時驚逃詔地的奔走聲隨著火把的光亮飛奔而來,齊聚在伊雪柔的房外。
房外光亮如晝,借著由屋外映透入內的光亮教伊雪柔看清楚噙著冷笑的宋天豪。
「進去救人!」四大護衛之一的凌護衛吼道。
「慢著!」她喝道,阻止門外所有人的動作。
「我要親手殺了他!」她盯著宋天豪一字一字的說。
宋天豪冷嗤了聲,一副她痴人說夢的模樣。
大伙一听伊雪柔這麼說,顯然放了心。
幫主的功夫蓋世這可是大伙有目共睹的,當年伊岳老幫主垂老之際,根本沒人將年輕的伊志堅放進眼里,大伙對他的感覺除了太過年輕外,就是他也與他父親伊崧一樣沒幾兩功夫。
當時幫內分為四派,各擁其主,罔顧已快臨終的伊岳之令,打算爭奪幫主之位。後來一場比武大賽,讓眾人親眼看見年僅十八已得伊岳武學精傳的伊志堅打敗幫內高手,全場震驚得立即跪下甘願臣服,沒有人敢再放肆。
四大派的主子被伊志堅一一擊敗,而且輸得心服口服。如今這四位主子已成為幫主身旁的四大護衛,隨侍身側,保護幫主的安全。
「既然幫主這麼說,大伙便听幫主之令,乖乖地在門外守著。」裘護衛吆喝道。
宋天豪明顯不是伊雪柔的對手,他氣息已有些紊亂,而且身材也明顯的削瘦了些,但亟欲報仇的伊雪柔根本沒注意那麼多。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宋天豪被她凌厲的攻勢逼得節節後退,氣息更加濃濁混亂。
伊雪柔突然雙手運勁,直往宋天豪的胸口拍去。
這運足了十成十的勁道一旦被拍擊到,整個胸腔的骨頭會全碎掉。宋天豪趕緊提氣護身,伸出雙手抵御,啪啪兩聲,空中傳出巨響。倏地,「砰」一聲,有人撞到桌面摔了下來,狼狽地坐在地上,錯愕地看著對方步步逼近……
外頭的弟兄們被這聲驚響全給驚直了身軀,立即提高警覺,瞪著房內,連眼也不敢眨一下。
坐在地上的人眼楮愈瞪愈大,幾乎嗅得到死亡將近的氣息,因為他的兩手差點被震廢,再也提不起力道搭救自己,任由對方輕松地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正要用力一劃--
突然抹脖子的動作僵硬地頓在半空中,她錯愕的瞪大了眼,不相信再一次被人由後點往穴道。
幾乎同時的,坐在地上的人突然全身一癱,倒在地上拚命的喘息。
真個是死里逃生!再晚一步,他就當場冤死在這兒了。
「早告訴-,要多防範後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慵懶的笑語突然傳出,讓外頭的人全愕住了。
宋……宋天豪!
「要怎麼教-才會懂?嗯?」他譏誚的揚著眉。
宋天豪這三個字教外頭的弟兄們全驚愕地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出聲。
「卑鄙!」她忿忿地斥了聲,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被他輕松地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朝地上的人踢了踢。
喘氣的人立即坐了起來,用力扯下人皮面具,乖乖地前去開門。
伊雪柔愕然地瞪直眼珠。
原來剛剛和她對打的,是宋天豪的小苞班尉少持。
難怪對方刻意避著她、老往暗處躲,身材也明顯地瘦了一圈……她為什麼沒注意到?!
門拉開的-那,刺眼的光亮倏地射向門內。
「幫主!」大伙驚吼。
原來剛剛那聲驚響,被擊敗的人是幫主!?大伙看著伊雪柔雪白的頸上架著一把青光森然的刀,全愕然地倒抽一口氣。
「幫主!」
沒人上前解救她,只因沒人敢與宋天豪為敵。
「你抓我總得要有理由吧!」
刀鋒沒入肉里,伊雪柔擰緊了眉頭,忍住疼痛。
「-放心!我會給-非常充分的理由。」
「你莫名其妙闖入我的房里,用的還是小人的手段。」伊雪柔憤慨激昂,怒火已控制不住。
他慵懶的笑聲听得每個人心中直發毛,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只要能贏,我從來不管用什麼方法。」成果重要、過程其次,否則他天下第一神捕的名號由何而來?
「你卑鄙!」她吼道。
他突然俯近她的耳邊輕輕吹氣,「我不但卑鄙還下流。」說完,他伸出了溫潤的舌,當眾舌忝吮她的耳垂。
伊雪柔愕然地瞪直眼楮,不敢相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一旁觀看的尉少持如遭雷擊,鷹幫的弟兄們也全部驚呆了。
「豈……豈有此理!」有人回過神來破口大罵,「宋天豪,你太過分了!」在他們鷹幫撒野,不但擄人還輕薄他們幫主,罪不可赦。
「對!」眾人怒吼一聲,同仇敵愾。
「今天要教他直的來,橫的去,否則咱們鷹幫全被這些狗官看扁了!」
「對!」
「哼!」伊雪柔的唇畔逸出冷笑。
「呵呵……」宋天豪也一臉勝券在握似的狂笑出聲。
「由後偷襲才是小人的作為!」
「一臉的道貌岸然卻熱情如火,-也光明正大不到哪兒去。」
「你!」她怒瞪著宋天豪,隨即驚惶的看向四周,怕他的話被人听見。
大伙正憤慨激昂,沒人注意到他倆在斗嘴,但她驚惶不定的臉色卻教他得意的露出笑容。
「怎麼?」他又故意湊近她的臉,低低地說︰「-敢說-當時沒反抱住我?貼近我?嗯?」
「住口!」
「-敢說-當時沒欲仙欲死?」
「住口!」
「-敢說-沒有全然投入?沒有抱著我申吟?嗯?」
「住--口!」
她氣紅了眼眶,喉頭努力吞咽著。
兩人一番唇槍舌戰,伊雪柔明顯地屈居下風。
見狀,幫里的人全圍過來想救人。
尉少持踉蹌地直後退。他現在全身酸麻,根本沒力氣殺出重圍,怎麼辦?
「放開我們幫主!」
「你帶種的就把我們幫主放了,別畏畏縮縮拿我們幫主當盾牌。」
「是啊!放了我們幫主!」
「放了我們幫主!」
大伙情緒激亢,但宋天豪一句輕松的笑語竟教他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懷疑伊志堅就是伊雪柔,也就是威震八方的閻王夫人。」他懶洋洋的笑著,並睨了眾人一眼。
大伙當場一愕。
伊雪柔的冷汗流了下來。
而唯一松一口氣的尉少持則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捕頭真厲害,明明形勢對他不利,他卻語出驚人霎時逆轉情勢,不管是真是假,總之捕頭聰明過人,一定能帶他順利殺出鷹幫。
「你胡說!」錢坤爆出了吼聲,他是凌、裘、錢、冉四大護衛之一。「別這麼侮辱人!當年幫主生下的這位小少爺我可是親手抱過,尤其老幫主對他更是疼寵有加。他是不是男的,我親眼瞧過,你少羞辱人!」
幫主是長得太俊俏了沒錯,尤其唇紅齒白、雪肌玉膚的模樣連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多望他幾眼,但也不能這麼羞辱人。
當年幫主在外頭的妾也正好同時生下一個女嬰,還是他奉了老幫主之命親手「解決」這件事情的,依老幫主重男輕女的性格,當年墜崖的若真是個男嬰,老幫主會這麼疼愛小幫主嗎?
「可她這張臉,」宋天豪惡意地抬起她的下巴要眾人看清楚,「如果打扮起來,不就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嗯?」他狠狠地睨著她的紅唇。
宋天豪的聲音低沉性感,活像他當時緊貼著她時的輕柔細喁,令她全身的寒毛豎起,全身血液霎時涼透。
「你胡說!」
有人爆出了驚吼,但也有人開始揣測。
敗好,他就是要讓她陷入兩難的情況。
「我要殺人還用得著男扮女裝嗎?」流了一身冷汗的伊雪柔強自鎮定。
「就是因為男扮女裝人家才不會懷疑到-的頭上來。」
「你胡說!」一個向著伊雪柔的漢子怒斥道︰「如果我們幫主要殺人,干嘛還這麼大費周章?」
幫主的功夫大伙又不是沒瞧過,換成是他,他才不屑扮成娘娘腔去行刺。
「問她呀!」宋天豪下巴一揚。「她干的好事她最清楚。」
之前在喜福樓她敢公然與他敵對,是因為那是她的地盤,而且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舉止輕佻又失禮數,她才敢羞辱他,可是現在她被制住而且又動彈不得,她一句話也不敢吭。
如果她否認,只怕他真的會當眾拆穿她的身分,豈不讓她立即失去一切,而且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得忍。
而圍在一旁的鷹幫弟兄則是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宋天豪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之前還听說他身上有道密令金牌,隨時可以先斬後奏,再加上他雖身為白道,但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風和無法捉模的個性總讓人忌憚三分。所以是不是皇上的人,真的有密令金牌也沒人見過。
直到那一天他大搖大擺率著捕快前來調查劉知縣和七大富商的命案時,大伙才真正見識到他的厲害。
所以即使幫主在他手里,也沒人敢惹他。
如果傳言屬實,而他們也親眼領教過,那麼宋天豪手下絕不留情的傳聞八成也是真的,這……
大伙你望我、我望你,完全束手無策。
「走。」他押著伊雪柔打算帶走她。
「我們幫主到底犯了什麼罪?」
大伙只敢吭聲卻不敢攔阻,只得自動讓出條信道,眼睜睜地看著伊雪柔被帶走。
「只是調查調查。」跟在後頭提心吊膽的尉少持趕緊解釋,「沒事就立即把人放回來。」
說完,尉少持一溜煙地趕緊沖到前面去,唯恐自己落了單。
***
伊雪柔被宋天豪帶走,而且將她囚禁起來。
只是他囚禁她的方式有些奇怪,竟不是污穢暗臭的牢房,而是一間干淨清幽的小室。據他的說法,因為他真的查出她很有可能就是閻王夫人,只欠證據證實,所以非得帶她回衙門不可。
只是她怎麼不是被囚在衙門反而被關在這清幽小室里?
房里只有他們兩人。自從她被囚禁後,她就一直不吭氣、不說話,兩人之間的冷凝氣氛比外頭入秋的夜晚感覺更蕭索,當然他的眉頭也蹙得更緊。
「我問-話-怎麼不答?」
凡是問她有關閻王夫人的問題她都一概不理。
「-以為-是神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所以扮起閻王的角色來拯救世人?」他的火氣愈來愈大,「-以為-借著閻王夫人的角色就能除暴安良?救萬民于水火之中?」那他們養那些官差是干什麼用的?
「說話呀!」
明知道她是看不慣別人胡亂栽贓在鷹幫頭上,明知道她看不慣橫行霸道、為非作歹之人,但她女扮男裝的身分還能瞞多久?她不就連續兩次栽在他的手里嗎?
不管他問什麼,她都靜默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讓他忍無可忍地捏緊她的下巴。
「該死!」瞪著她的臉,他忍不住重聲詛咒,一踫到她冷艷絕美的臉龐他就又想要她。
都怪他不小心,這幾天跟出問題來了!
打從那天他看見她浸在水里嚎啕大哭起,他的心就好似不時被刀割著,腦海里充斥著她美麗的臉龐,忘不了她吐氣如蘭的氣息,害他坦蕩的心中從此有了羈絆、有了牽掛。
老是女扮男裝跟男人處在一塊,教他怎麼看得順眼?
她撇過頭拒絕看他,因為他總會讓她想起難堪的背叛,這是她今生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痛苦回憶。
「我看-是不會招的了。」他加重手指的力道扳過她的頭,疼痛讓她皺緊眉頭,他也藉此趕跑想摟她入懷狠吻住她的沖動。
奇怪?這女人分明殺人不眨眼,甚至還想致他于死地,可是他卻該死的偏偏被她吸引,不管是她絕冷的氣質、孤傲的脾氣、甚至她的胴體……都讓他的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真是該死!
「我沒什麼可以招的。」她冷傲地說。他休想從她嘴里套出半個字來!
「-不怕我對-用刑?」他突然-眼貼近她,惡狠狠地說。
她淡然一笑,「你得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我是閻王夫人才行。」而他根本抓不出半絲不利她的蛛絲馬跡。
「那套血衣呢?」事實上他早將衣服燒了。
她冷然地睨了他一眼,漂亮的唇揚起了嘲諷的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很聰明,他在心中暗暗喝采。而且冷靜從容,他十分激賞。
顯然他平常對待惡徒的那幾套狠招對她絲毫不管用。他生氣地大腳一揚跨在她坐的長凳上,手肘置在大腿上緊盯著她。
「-雖然可惡,但-殺的都是十惡不赦之徒。」打打殺殺的世界本來就該屬于男人,她湊什麼熱鬧?
「-實話實說,我絕對幫得上忙。」他改用懷柔政策。
幫她月兌罪的法子多得是,只要她肯從實招來,一切一筆勾消,閻王夫人的腦袋自有人頂替。
「我無話可說,也不用你幫什麼忙。」她干脆別過臉去。
「-就這麼固執!」他惡意的扳回她的臉。
「而你-唆透頂!」她不客氣地頂回去,與他瞪眼對峙。
「好!」他喝了聲,拿她沒轍,一股無明火正無處發。
「過了申時我還未回去,我的弟兄們會殺過來。」隨便扣留人質的罪名就可以摘下他的官職。
「-這是在威脅我?」他好氣又好笑地道。
「我這是在提醒你。」她垂眼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著。
圓潤的茶杯和她雪白的玉手,形成非常誘人的畫面。
他瞪著她的縴蔥手指,想象她曾深情地執起另一個男人的手的模樣,他的心情突然變得惡劣。
「我會放了-!」他咬牙切齒地湊近臉,瞪著她也憤然回瞪的雙眼。
他不得不放了她,無憑無據的,確實有違法令。
「在我弄清楚-和沈義雲的關系之後。」他生氣地奪走她拿在手里的茶杯,不讓她踫。
沒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就渾身不舒服。
「他是我的丈夫。」
「一個從不踫-的丈夫?」哼,這樣也算得上是丈夫?
「我只回答你問的問題。」其它的他不應該過問。
他深吸了一口氣,為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哀傷感到挫折。
奇怪?人家還愛戀她的丈夫關他什麼事?他怎麼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的從頭到腳不舒服?
他拿起剛才伊雪柔放在手上把玩又被他放回去的茶杯,倒茶喝了幾口,卻突然疼痛的捧著肚子,臉色慘白。
「有毒!-……」她好狠的心,虧他還這麼想幫她。
此時伊雪柔慢慢地站起來,像盯著獵物般盯著他,出手點住他的穴道。
這毒藥雖不致使人喪命,但每隔幾個時辰就會發作,拉得人渾身虛軟、嘔吐連連的慘狀,可教人吃不消。治不好,照樣會丟了小命的。
「你也有今天!」
她狠狠地甩了他兩巴掌,打得宋天豪的眼楮差點噴出火來,卻不敢運功解穴,怕毒性亂竄,一命嗚呼。
老天!他一會兒月復痛如絞、一會兒心跳如擂鼓,全身虛弱得像只病貓,而且說話還會喘。
「-到底給我下的是什麼毒?」他咆哮,卻發現心髒彷佛有什麼東西入侵,趕緊壓低嗓門。
守在外頭的捕快听見吼聲,立刻用力踹門,打算沖進來救人。
「十日散。」她雙手收攏在衣袖內,定定地望著他。
「開門!」門外捕快緊張地怒喝道。
「十日散?」天哪!他真想去撞牆,這種最普通的毒藥,她也敢在他的面前使用。
在她舉起右手打算拍向他的天靈蓋時,門在這時被人撞飛開來。她突然閃了神讓他有機會出其不意地反手一攻,襲向她右肩的肩胛骨。
七成的內力當場震飛她的身軀,摔往正好沖進來的捕快身上,兩個人一塊摔向牆壁,被她壓著當靠墊的倒霉鬼立刻吐了一大口鮮血。
這一擊也讓她如瀑布般的黑亮頭發散了開來。
「女的!」一起沖進來的捕快全傻了眼。
鷹……鷹幫幫主竟然是女的!
她沒料到他竟然沒中毒,而不屑使詐的她,頭一次出手就鍛羽而歸。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栽在他手里。
「捕頭,外頭……」尉少持沖了進來,在看到伊雪柔的真面目後也當場傻住。「外……外頭……」他震驚得語無倫次。
「外頭怎麼了?」宋天豪憤慨地拉起伊雪柔,擋住所有人的視線。
「鷹幫弟兄來討人了。」
「叫他們等!」他狠睨了她一眼。
「可……可是……」
「當心我賞你一頓辦事不力的排頭!快去!」他吼著。
大伙七手八腳的拉上了門,抬著已經昏死的伙伴就醫去。
「-真的想殺我?」他又氣又惱,沒料到她真舍得下毒手。
拜他表哥之賜,他從小就拿毒藥當茶喝,早練就了百毒不侵之軀,而她的狠絕令他心寒,更令他惱怒。
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剛剛那一掌他就宰了她。
他宋天豪從不手下留情,為了她竟然常常破例,一想到她的冷傲無情,竟狠得下心來對付他,他就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他恨道︰「我待-不薄!」而她竟然這麼狠!
他對她的冷硬有說不出的懊惱與痛惜。
「沈義雲也是這麼被毒死的嗎?」他氣憤的大吼。
她臉色丕變,彷佛被人抓住了痛處。
不!不是!但她確實是害死義雲的凶手,他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就不會……
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的心就更加疼痛。為什麼?為什麼她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男人?
他倏地一掌猛烈擊向牆壁,瞬間出現了一個手印。
他噙著冷笑慢慢地收回手勢,轉首瞪著她。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干嘛老巴著人家的妻子不放?他干嘛那麼沒骨氣?
在看到她一听到「沈義雲」三個字時,-那間流露出來的哀傷與脆弱,竟讓他的心髒突然一緊。
他何苦如此糟蹋自己、作踐自己?為何揮不去她的影子?瞧瞧人家心里頭想的是誰?
他咬牙切齒的走向她,攫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我來給-點「安慰」!」他憤然地嘶吼,「-就把我當成是他如何?」說著,他狠狠地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