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本月已經四個多月了,公司在他的輔佐之下呈現出驚人的成長,巨鯨不但不再是個空殼子了,還成功地擠進了十大最具潛力的企業之一,成了熱門股。
這讓所有的股東都驚喜得合不攏嘴,楊董更是笑得紅光滿面。
不過最令人頭疼的是俊生依舊令楊董不放心,在浩倫優異的表現之下,他的能力受到了嚴重的質疑,甚至有被刷下來的危險。
「浩倫,請你多多指導他。」楊董在電話里頭求情。
「我現在正要指導他,之前我一直沒空,不過以後他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嗯,嗯,我會的——」
收了線,他立刻撥了一通電話給俊生。
「喂?」俊生拿起了電話。
「你還想不想當總裁了?俊生?」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免得被對方听出是他。
楊俊生一愣。
「你是誰?」
「我是那個有能力把你從董事長位子刷下來的人。」他惱火地說。
「你——你是執行長?」楊俊生立刻俊臉發白。
這個神秘的執行長的事他听說了,听說他很嚴酷、不苟言笑,而且到現在還沒有人看過他的長相——可是他卻是能在四個月之內讓公司絕處逢生的人。
「我坦白地說,你的能力不夠。」
楊俊生抽了口氣,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捫心自問,你表現得很好嗎?」
所有的血液從楊俊生的臉上褪去。
執行長威冷的聲音像是在告訴他——他已經準備把他從董事長的寶座刷下來,而且他會讓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坐回寶座。
楊俊生抽了口氣,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對你徹底地失望,這是你的公司,你的一切,你的表現卻不像是想要好好地守住你的城堡的人,你倒反而像是一個只想要表現出你自豪的能力,好勇逞能,盡是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
這一番話像是一盆冷水,突然間把他驚醒了過來,讓他震愕地又跌坐了回去。
「你到底在為誰努力?」
「我——」
「為自己?還是為別人?」
「我——」
「如果是為自己,你會很高興這麼多人在為你爭取業績,在努力地幫你打下江山,你該感到高興,感到慚愧,而不是一心想,要踩住別人,失去了你應有的風度。」
相信俊生知道他說的是誰,為了重從 捌倫,他竟然動起了葵麗的腦筋來了,真是不能原諒。
「我——」楊俊生呆愣著。
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神秘的執行長,會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其實他可以不可一世地反駁的,可是——他竟沒有這個勇氣。
案親經常在他面前夸這個執行長的好,其他董事也經常在他面前贊揚這個執行長的能耐,隨著對方施展出來的傲人能力,說真的,他想不佩服都不行。
也因此,反駁的話他一句也吭不出來。
「你打算如何?」神秘人冷冷地問。
楊俊生立刻瞪大了眼楮。
「什麼打算如何?」
「你打算如何讓公司更加賺錢?更加茁壯成長?難道你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他吃了一驚,隨即怒斥了起來。
「我——」他被對方逼得啞口無言,面河邡赤,「對不起。」他實在很尷尬。
他的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鮑司是他的——可是卻得經由別人向他提醒。
他怎麼會這麼糊涂?
「我滿腦子只想要超越丁捌倫——」他深吸了口氣,發覺自己失言卻已經來不及了。
「然後呢?」他冷冷地問。
他像是隱忍了許久,又像是真的發覺了自己的愚蠢,終于贖罪地一吐為快。
「我一心只想超越他,我怕被人看笑話,卻忘了他是在幫助我賺錢的人,沒有了他,沒有了他的激勵,公司的業績不會一下子躥得那麼高,當然我也不會成長那麼快。」他突然發覺自己實在幼稚。
電話的另一端立刻彎高了唇角。「很好!」
看來葵麗的煩惱已經解決了,楊俊生以後不會再纏她了。
「我想從頭來過——」他說出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其實上一次的企劃案,是他剽竊丁捌倫辛苦想出來的點子,才能贏得這麼多掌聲的。
他現在只覺得難過。
「很好,知錯能改是大丈夫。」他揚起了笑容。
沒想到俊生竟然會對他這個執行長坦誠,如果不是真心悔改,俊生知道這件事一旦被公布出來,他會落得什麼樣的命運?
「我會在明天的董事會——報告這件事,」他沉重地說,「並且我會在報告之前先取得我父親的諒解。」
被句話說,他決定不再背著這個罪惡過日子,他會坦誠地告訴父親,並且自請處分,把應有的功勞還給丁捌倫。
「不必了,我原諒你。」他輕快地說。
他真想大笑三聲,對俊生的失望,因為他的悔悟而令他又對他重燃起了信心。
「你原諒我?」他一愕。
「是啊,你是我的屬下,我這個執行長已經原諒你了,不是嗎?」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楊俊生笑了笑。
那一剎那他竟產生了錯覺,仿佛丁捌倫就在他耳邊,仿佛他正在告訴他︰他原諒他了。
「以為什麼?」
「不,沒什麼。」他搖頭大笑。
這件事給了他一個很大的教訓,剽竊得來的掌聲不但無法持久,反而是一種負擔,一種痛苦,他真的是嘗到了-
不過丁捌倫並不贊成他把這件事公諸于世——誰讓他是他的兄弟,他要的是更實際的道歉方式。
「別以為你把話說出來,自請處分就沒事了,與其這樣,我倒寧願你好好將功贖罪,替公司想出更好的點子,更有用的創意,如何?」
「這——」
執行長的寬懷肚量令他驚訝,他突然涌起了一股決心。
「我願意,可是我還是要自請處分,否則太對不起丫浩倫了。」
「你分攤他的一點工作如何?」他打著如意算盤,「這樣既對得起浩倫,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嗯?」
其實他要俊生分攤的何止是「一點」工作,他已經開始要把屬于他的擔子,慢慢轉還給俊生。
「好。」他慷慨允諾。
一听到能贖罪,又能幫助浩倫,他立刻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
簡直把浩倫樂歪了。
「巨鯨已經步上了軌道,子公司的食品企業也已經在本地扎穩了根基。」這兩樣最頭疼的問題他已經幫他解決了,「你現在獨獨要煩惱的是如何開拓國外市場。」
「沒錯,單單國內的食品市場,就能為我們帶來一年四十億的淨收入,如果我們能把它拓展到世界各地,你想我們一年能有多少收入?」
「這——」俊生的眼楮瞪得夠大。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怎麼?你認為你做不到嗎?」他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可是這談何容易?」俊生月兌口而出。
「談何容易就不做了嗎?」
一句話堵得俊生啞口無言。
「這是你的公司——將來是你的。」他很冷靜地提醒,「不要讓我們為你付出的心血,到頭來全是白費。」他火大地說。
「是,我會全力以赴。」楊俊生一臉慚愧。
他的決心不夠,他堅定的意志力不夠,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欠缺成功的要素。
而這些要素,還得經由神秘的執行長一再地向他提醒,他真是慚愧。
「我會請教丁捌倫。」
「什麼?」浩倫一愣。
「呼——」楊俊生呼出了一口長氣,「他樣樣比我優秀,顯示出他的過人之處,我真傻,這樣的人才我竟然不知道把他網羅為益友,反而處處跟他作對。」他笑了出來。
那是一種海闊天空、甘拜下風的笑聲。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錯,」他毫不客氣地糾正道,「要為自己而活。」他語重心長地說,「別人對你失不失望,並不重要,Michael,成為鞭策自己的原動力,不能仰賴別人給,要能自己鞭策自己,要能自己判斷。」
一句Michael,似乎喚醒了楊俊生某種記憶,讓他心里頭起了一陣波浪。
「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他掛上電話。
「他怎麼知道我叫Michael?」楊俊生愣愣地掛上電話,可是心里頭卻有股奇怪的感覺!
「大概是老爸告訴他的吧!」他搖了下頭,也只有這個解釋合理了。
「啊,他又來了。」
葵麗一看見遠遠朝辦公室走來的人,立刻俏臉發白地說。
「我告訴你,我可是不欠你了喔,他如果再過來跟我說話,換你欠我一餐。」葵麗趕緊先聲奪人。
她以為楊俊生又要找她-里-嗦,干脆這一回先下手為強,要浩倫請客。
她以為——浩倫請定了,結果——卻令她瞪大了眼。
「浩倫,你有空嗎?」楊俊生在門口敲了敲。
這一回他沒有長驅直人,更沒有那副武裝起來的自傲表情,反而笑容可掬,一臉客氣。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和好的?
其實才是自己跟人家過不去的葵麗,一直以為浩倫跟她是一國的,也應該很討厭楊俊生才對。
「有。」浩倫笑笑地站了起來。
那表情好像在告訴葵麗,你死心吧,想花他的錢,閃到一邊涼快。
葵麗吃驚地眨了眨眼楮。
不只因為楊俊生的轉變,更因為浩倫的態度,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和好的?她怎麼不知道。
「我想請你吃頓飯。」俊生一臉的誠懇。
昨天和執行長通過電話後,他立刻找了個機會和丁捌倫懇談一番,當著他的面向他鄭重道歉,並且懇請他指導。
「去吃魯肉飯如何?」他隨手拿起了外套,笑著和楊俊生走了出去。
魯肉飯?她差點尖叫。
這家伙,敲她竹杠的時候都挑最貴、最高的,怎麼輪到別人請客,他竟然客氣起來了——她咬緊了牙。
突然門又被打開,她立刻一臉正色地看向來人。
「我下午不回來了,」丁捌倫一笑,「中午自己解決啊。」說著又關上門。
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和好的?她正要問。
可惜丁捌倫根本不給她問的機會。
「真沒有想到你會挑魯肉飯?」楊俊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要不是丁捌倫堅持,而且他確實從他堅持的眼神里,看出他真的很想吃魯肉飯,否則他還以為他是客套的緣故。
丁捌倫吃得津津有味。
在迅速扒完了一碗飯後,向老板又要了一碗,這才開口︰「毫不起眼的豆芽菜,竟也是某些人的最愛,你說是不是?」
「沒錯。」俊生低首一笑,「其實這一頓飯我早該請了。」
「現在也不遲啊。」浩倫的兩頰塞得鼓鼓的,非常盡責地吃起來。
鹵味、燙青菜,還有香噴噴的魚丸湯,這些他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令他贊不絕口。
「再來一碗!」他豪氣地說,「還有再來一碗魚丸湯。」
老板笑了起來。
「哎,你怎麼都沒動?」他奇怪地看著俊生面前的那碗魯肉飯。
「我——」俊生不知所措地只好拿起碗,應付地扒人兩口,「我從來沒吃過——」路邊攤。
「我是想吃沒得吃。」他嘆氣地從老板手中接過魯肉飯。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窮得沒得吃。
誰知道他的意思是,他在加拿大根本就沒有魯肉飯可以吃。
有錢也吃不到。
就算是自己做,素材也沒有本地的道地。
「這里真是吃的天堂。」他嘆了口氣,滿足地喝著魚丸湯,不忘要老板再切盤鹵味。
他的胃口逗得楊俊生直發噱。
老板更是笑開懷。
「和葵麗在一起,她根本就不踫這些。」他解釋道。
不是晚餐被她拖著到她家吃飯,就是他敲她竹杠拉她到外頭發現新美味。
要不是為了開拓國外的市場,他大概也不會踫這些東西,結果一吃驚為人間美味。
「這一攤生意很好,而且很干淨。」他示意俊生看了眼那堆免洗碗筷,要他放心吃。
俊生實在吃不來這樣的東西,他實在搞不懂這種不起眼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
丁捌倫顯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不吃完它,你就不知道當它入了你的口中——也就是消費者的口中,是什麼感受?」
俊生一愕。
「你的意思是——」好像有什麼在「提醒」他。
「很簡單,因為我了解歐美的餐飲風格,所以我才能順利地把它導人這兒的市場。你想要進軍世界舞台,同樣地你也必須要推銷出你最熟悉的,比如這個。」他敲了敲碗,看著他。
霎時靈光由楊俊生的腦中一閃而過!
「我懂了!」他喊了出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他高興得簡直快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大家肚子餓的時候,會想要吃方便面、微波面包,來頓香噴噴的熱食。可是同樣的歐美人士肚子餓了呢?
他們作何選擇?
「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們也可以推出外國人可以微波的中式餐點作選擇,讓他們可以吃的不再是薯條和漢堡,他們也可以有多重選擇。」俊生興奮地嚷嚷了起來。
「不錯。」浩倫一笑,表現得像是這點子其實是俊生想出來的似的。
「我們現在就回去。」俊生興奮得簡直快坐不住了。
「等一等,」他拉住了俊生,「咱們去釣魚。」
「釣魚?」
「在等待魚兒上鉤的時候好好想想,你可以推銷出什麼?你該怎麼做?還是你不喜歡釣魚?」他故意問。
他知道俊生喜歡釣魚,而他呢,喜歡滑雪。
其實他是想借著和俊生釣魚時,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當兒,「若有似無」地提供他一些寶貴的意見,給他一點助力。
「好啊!」俊生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兩人從下午直到深夜,雖然沒有釣到半條魚,不過俊生倒是「豐收」了不少。
自此,兩人成了哥兒們,每到了周末,便是這對哥倆好相約一塊兒去釣魚的「上課」時間。
俊生志不在釣魚,而是他非常地喜歡在釣魚的等待過程中,和浩倫「閑話家常」。
因為他往往能在閑聊過程中,得到某些商機的啟示,注意到某些他從未注意到的問題,進而一起研討出解決之道,讓他學習到更多。
就這樣,在浩倫的提攜之下,俊生越來越有接班人的架勢,也做得越來越好了。他完全沒注意到浩倫犧牲了很多自己的寶貴時間,狀似無意地跟他閑聊過程中,其實是在啟發他,幫助他。
俊生越來越能獨當一面,這也表示浩倫快完成——任務了。
不過葵麗依然還是老樣子,處處得靠他幫忙。
「我的財務報表呢?」葵麗捧住了快爆炸的腦袋,痛苦地嚷嚷了起來。
她會五種語言,可是對數字卻完全沒有概念,她惟一會做的,就是把她辛苦所賺的錢通通存起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利息一直掉。「在你右邊事務櫃的第三格的抽屜里。」浩倫頭也不抬地說。
他像是長了許多只眼楮,葵麗做什麼他都知道。
實際上是因為葵麗她太迷糊了,使得他不得不分神多多幫她一點忙。
葵麗果然在她右手邊事務櫃的第三格的抽屜里,找到她要的東西,笑了起來。
「報表呢?」不一會兒,她又開始慌張失措。
「在你左手邊壓在卷宗下面。」他依然頭也不抬地說。
丙然。
沒多久,葵麗又要找她昨天打的文件了。
「左邊的大抽屜。」
「右邊最下的一格櫃子。」
「計算器在這兒!」
諸如此類的情況,天逃詡會上演。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秘書,而她才是經理呢!
「葵麗,干脆我叫你經理算了。」他被整得松垮垮的,整個人癱進了皮椅里,像團泥似的看著她。
他一人做兩人的工作,業務經理還得兼幫秘書的忙,你說他累不累?
葵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對不起嘛,中午我請你吃飯。」說著,她一臉的笑。
他仰首疲憊地嘆了聲。
葵麗趕緊走過來,替他拿捏了起來。
「好嘛好嘛,你可以點最貴的,這一次我不哇哇叫了,好不好?」
「不好,我想我干脆把你娶進門算了,另外再找個稱職一點的,你說好不好?」
「不行,我喜歡工作。」她抗議。
實際上她是喜歡Money,她以為他不了解她啊!
「由不得你。」他抱起她坐在腿上,「再被你這麼整下去,我會累垮。」
葵麗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可是你的秘書得是五十歲以上的女性。」否則她很不放心,「要不然我不同意。」
「好!」他允諾。、
反正就要離開這里了,請個一百歲的也行。
「行李都準備好了嗎?」他拍了下她的俏臀。
「嗯。可是媽呢?」
「交給我辦,咱們董事長的弟弟已經寡居了好幾年,我想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你覺得呢?」
「真的?她高興了起來,可是你怎麼認識對方的?」
「嗯——」他支吾了起來。
「挖角的時候認識的?」她又試探了一句。
他轉了轉眼珠,沒有回答。
「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她揪著他的領子逼問。
他突然笑了起來。
「我說了你可千萬別摔下去。」
「好,你說。」
「我是董事長的干兒子,董事長是我干爹。」
「啊——」她叫,竟然從他的腿上摔了下去。
「你還說你不要摔下去。」他疼惜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臉好笑。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抬高了分貝。
「你說呢?」突然他哈哈笑了起來,「你看我像嗎?」他掏出了兩側空空如也的口袋給她瞧‘。
「你——」可惡!
她跺了下腳,發覺自己又被他耍了。
其實他才沒有耍她呢,他說的句句屬實,只可惜她一點都不相信。
丁捌倫撮合了葵麗的媽媽和干爹的弟弟成了一對,讓葵麗高興得直掉淚,這樣她就可以放心地嫁給浩倫,不用擔心媽媽會跟著一起吃苦了。
終于到了該揮手告別的日子。
楊董,俊生,還有一臉幸福的向媽媽,都一起到機場為他們送行。
除了楊董,沒有人知道浩倫的真實身份,大家都以為他們是要去加拿大度假。
「連楊董也來了?」葵麗有點驚訝,還以為是因為楊俊生的關系。
楊俊生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浩倫只是去度假,父親卻堅持要他陪同一起來送行?浩倫又不是不回來!
「謝謝你,浩倫。」楊董含著淚光,欣慰地直握著他的手,不知該怎麼形容他的感激。
「記得參加我的婚禮,您可是‘介紹人’。」浩倫壓低了聲音。
「我會的。」楊董高興地笑了,懂他的意思。
「再見。」他帥氣地揮手和大家說再見,不忘朝俊生露了個頑皮的笑容,「Michael,你到現在還喜歡穿有大象圖案的褲子嗎?」他笑著,拉著葵麗走進了登機室。
俊生先是一愣——突然他的眼楮越張越大——
「迪米爾!」他叫了出來。
天哪,他怎麼會忘了這個小時候惟一知道他的秘密——非大象圖案的內褲不穿的迪米爾呢?
隨著父親的笑容越來越擴大,證實了他的猜測,可是班機已經在跑道上準備滑行了。
「迪米爾!」他大叫,揮舞著手。
難以訴說的感動,一下子涌向了他的喉頭。
「他就是那個神秘的執行長。」楊董按著兒子的肩膀說。
「原來他就是——」
楊俊生震驚地看著沖向雲霄的飛機,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