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巨鯨」!
如果不是自家的陣仗,遠比「巨鯨」的規模還要大得太多,他可能也會跟一般人一樣,被它的氣派豪華震懾住。
只是有什麼用呢?裝飾布置得再怎麼豪華壯觀,依舊只是個空殼子。
巨鯨航運雖然賺錢,可是所投資的其他的產業卻慘敗連連,甚至快把自己的本業給拖垮,可是為了家族的信譽,巨鯨只好努力苦撐。
這麼龐大的企業一旦垮了台,牽連到的不知道會是多少人!更何況一旦被擊倒了之後,在對手的打壓之下,想東山再起的機會等于零。
楊伯伯是父親的至交好友,他不能見死不救呀!
誰讓自己小的時候曾經拿過他的壓歲錢,還叫對方一聲干爹呢,如今該是他「報恩」的時候了。
「把第四台結束掉,從來沒有听過有人離譜地經營第四台,結果卻反而虧錢的。」
站在落地窗前的俊偉身影,頭也不回地說。
「董事長,這——」
一些董事及總經理,遲疑地看著楊董事長。
這名年輕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在他們這一群人踏進董事長室之前,他就已經來了。
可是他俊偉的身影以及清俊的聲音,字字句句錚錚有力,使人相信——
如果他們不照他的話做,下一個他修理的,可能就是他們。
而楊董事長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的欣慰。
「照他的話做,照他的話做。」楊董事長一臉的欣慰,高興地直點頭。
大家面面相覷。
「又是第四台,又是電信業,你們還想投資加油站、蓋電廠,還有食品業?」丁捌倫不爽地轉過身來。
背光的俊臉籠罩在一片黑暗中,使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請問你們,你們有哪幾個是真正了解第四台的市場?真正地了解電信的佔有率?有哪一個是石化業或者是電廠的專家?還有你們對食品業到底了解多少?」
一句話問得大家啞口無言。
「從最熟悉的航運轉到不熟悉的第四台、電信業、加油站等等等等,你們要花多少錢,聘多少所謂的專業人才,然後再撒下大把大把的鈔票,再‘看看’它能不能獲利?」他一語就道出問題的重點。
這個神秘年輕人的氣勢驚人,盡避他只是個楊董從國外聘請回來的理財專家,但是他單刀直人、直指問題核心的能耐,卻讓人不得不佩服。
其實內部作了許多的檢討,但是從沒有一個像他這麼簡短、扼要、又有力的,能把問題提出來,教人無法反駁,而且還令人渾身冒汗。
「電信業也得賣掉。」他斬釘截鐵地說。
「什麼?」董事們大驚失色。
「這怎麼可以。」大家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個本輕利厚的行業。」這年輕人腦袋壞掉了?
「它現在還很賺錢。」總經理也說。
「以後呢?」他冷冷地問。
「以後也一樣賺錢呀!」總經理叫了起來,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全省只有兩千玖百萬人口。」他冷冷地說,「日本卻有兩億五千萬,同樣是電信業,我們的市場只是人家的十分之一。日本課本可以輕易地賣掉壹千萬本,我省能嗎?」他知道本地的電信業,正照著日本的模式在走。
大家面面相覷。
他的話有理得讓人無法反駁。
同時也點醒了大家的美夢,應該說是盲點。
因為從來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們只是一頭栽人——想著賺錢。
「就是因為‘本輕利厚’,所以越來越多的人投入這個市場,短短的三年,已經蓬勃了八家,未來還在增加中。很快地你們就會發現在這塊大餅里頭,你爭食不到一丁點兒甜頭,到時候你們所賺的,通通都得再貼進去。」他瞪著他們。
他可不是危言聳听。
他精闢的分析,又讓這些董事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卻發現他說得非常的有道理。
有人開始信服了。
「趁現在還有人願意栽人這個市場的時候,趕緊把它賣了。反正你不賣,他們也會去向別人收購。」
董事們開始認真打算起來,不時地低聲商量。
楊董事長則是一臉的欣慰,得意又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干兒子。
他就知道,浩倫不會讓他失望,如果自己的兒子能有他的一半就好了。
在連續參加了丁老兩個兒子的婚禮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丁伯父和自己的三個孫子有這麼有趣的約定,當下就拜托好友一定要答應浩倫來幫他的忙。
捌倫果然來了,直到今天見到他的那一剎那,他才總算松了口氣。
「如何?」丁捌倫看著大家。
「那加油站——」
「還有投資電廠的計劃通通取消。」他毫不客氣地說。
「這——」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相信我,目前的三家已經在用贈品招徠顧客,更何況還有一些私人的加油站,我們成為第四家,並沒有任何的甜頭可以嘗了。」
他能說這番話,就表示他研究得很透徹,而且他同時點醒了他們︰同樣的錢為什麼不花在更能賺錢的標的上頭?
「那食品業呢?」有人問。
他突然揚起了笑聲。
「這就對了,中國人最愛吃,還有什麼比吃能更吸引人的?」他們總算開竅了。
突然大家拍手叫好了起來,總算有一個過關了。
將一些雜七雜八的都刪除掉了之後,突然大家的錢都多了起來,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老實說,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氣,本來他們很擔心這一次恐怕又「有去無回」呢,一听到只有一個投資項目過關,他們都慶幸自己守住了荷包,笑容也擴大了開來。
「謝謝你。」
有人想跟他握手,卻被楊董制止住。
「我答應過他,他只當幕後幫手決不暴露身份,如果讓人認出他,他就不好在這里做事了。」
「哦?」這麼神秘?
其實當初和浩倫的約定只有一個︰絕不能說出他的真實身份,否則他立刻打道回府。
捌倫可是個說到做到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
「你們的對手公司也聘請我。」浩倫撒了個謊,「如此你們就能明白,為什麼我不方便跟你們踫面。」
「噢——」大家立刻恍然大悟。
都被他拐了。
楊聾忍住笑聲。
「所以我不方便自我介紹。」他似是真有其事地說道。
「哦、哦、哦。」大家直點頭。
雖然公司賠得很慘,可是大家的向心力卻很足夠,能聘請到這麼一個心月復,豈會刁難他,當然從善如流了。
「那——我們回去研究研究——」
只是研究好的執行計劃,又該如何跟他檢討呢?
「把方案交給楊俊生。」他輕松地一頷首,「未來的接班人應該要提早進入狀況,學會如何決斷重大決策。」只是他會是在後面盯著他的那個人。
楊董突然一臉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只是拜托浩倫幫他的公司渡過危機,沒想到他會自願扛下督導俊生的責任,令他怎能不感動、不高興呢?
他可以安心退休了,有了浩倫的督導,他對這惟一的兒子俊生,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大家看著楊董。
「照他的話做。」他欣慰地說,「他的決策就是我的決策,以後如此。」
實際上擁有百分之七十以上股權的楊董,說的話比誰都還要有分量。
「——是。」
沒有人敢再遲疑。
等大家全都走光了後,丁捌倫才彎高了唇角走了過來。
「俊生大概把我忘了。」
「不,他沒忘,他只是不知道你的長相。」楊董笑了出來。
捌倫剛好大俊生九個月,兩人三歲的時候一起在溪里捉過蝦,撈過鱒魚,只是在廿一年後的今天,想要憑三歲的記憶搜索出二十一年後的容貌,恐怕很難很難。
捌倫也笑了出來。
「如果他知道我跟他共事,而且在同一個單位跟他拼業績,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
他和干爹說好了,想要了解公司的狀況,先從業務做起,而且還要有分析財務報表、看懂賬本的能力。
楊董十分贊成他的提議,不但立刻把俊生調入業務部,讓他從基層做起,晚上則由他教導兒子學會如何掌管公司的財務。
至于浩倫呢?
他也混進業務部里,除了幫忙拓展業績之外,暗地里他操縱著公司重大的決定。
俊生同意的案子,甚至楊董同意的案子,他全部可以否決掉,未來的這一年里,他才是公司真正握權的執行者,叫他一聲「董事長」也不為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俊生應該不知道我的中文名字。」他實在有點不放心。
如果被俊生認出是他,那游戲就玩完了。
「你放心。」楊董十分篤定地笑道,「俊生到現在提起你的時候,都還迪米爾、迪米爾地直叫個不停。」
丹尼爾、米契爾、迪米爾,三兄弟的名聲如雷貫耳,不過若提起中文名字,恐怕沒幾個人知道。
「真羨慕你爸爸,他能有你們這三個兒子,猶如多了三雙手,唉——」無力感擊潰了他偽裝的面具,一下子,楊董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誰說的?」丁捌倫安慰他地蹲了下來,「你還有我這個兒子,忘了?」
「浩倫——」楊董一臉的感動。
「別說了。」他站了起來,安慰地揉了揉老人家的後頸,那是干爹小的時候疼愛他的動作。
「我該去報到了。記得哦,在公司見到我的時候,得裝作不認識。」
「當然當然。」
他放心一笑。「Bye!隨即關上了門。
楊董愣愣地看著緊閉的門扉好久,突然欣慰地笑了起來。
他該退休了,這一剎那讓他下定了決心。
他老羨慕老丁有三個能干的兒子,其實他才是真正地老是忘了把浩倫也一起加算進去的人。
如今他擁有了兩個兒子——這樣的醒悟,剎那間彌補了他一直以來的遺憾,他要過得比老丁快活,他要提早退休。
他何必老是羨慕老丁呢?
老丁能帶著嬌妻游山玩水,他也可以。
想到這里,他突然又笑了起來。
想想認識老丁憊挺劃算的,他優秀的兒子「分」了一個給他,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呢?
不知道老丁明年看到他,也帶著老婆跑去住在他家隔壁,會是什麼表情——
想著想著——楊董的背脊突然挺直了不少,一下子活力全都回來了。
真是意外,她竟然是業務助理!
丁捌倫眼楮瞪得大大的。
要不是掛在胸前的識別證,有著她如假包換的相片,斗大的向葵麗三個字就清楚地印在上頭,他還真看不出來她就是昨晚那個驚艷四座的女孩。
要不是剛剛和她擦身而過,無意間瞥到她識別證上的名字,他也不會震驚地停下腳步,就這樣呆立在業務處的門口,看著她。
昨晚烏黑而又亮麗的秀發,被整齊地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銀亮的發夾精致地別在她右側的發絲上,帶來了些許生氣,俏麗而不俗,十分好看。
只是她為什麼要戴這麼粗邊的黑框眼鏡?完全遮住了她漂亮而又青春的臉龐?
憊有,不怎麼合身的制服,完全沒有辦法顯露出她姣好的身材,她這樣能釣得到金龜嗎?
他笑了起來,視線一直盯在她身上。
引薦他給大家認識的經理,一直奇怪地看著他。
「我就坐在那里好了,」他笑著走了過去,看著她錯愕的臉龐,「可以嗎?經理。」他回頭問。
「可以。」經理立刻答應。
听說他是個業務高手——董事長說的,而且是董事長好不容易才挖掘過來的,既然是董事長欽選的人馬,他這個經理當然不敢得罪。
「我立刻把你需要的東西送過來,還有葵麗,以後他就是你負責的業務專員。」
「哦。」她一愣一愣的。
昨天她還抱怨她的工作無聊到能令她打瞌睡的地步,今天老天爺就派一個業務專員來整死她了。
本來她還打算待會兒找個地方去補一下眠,看來沒希望了。
「嗨!」他打了聲招呼,坐了下來。
「嗨!」她顯然還十分的錯愕。
之前的那一個業務員走了,讓她輕松快活了好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新來的業務員,會這麼年輕英俊。
經理一走,業務室里的其他女同事立刻圍了過來,有的遞上餅干,有的跑去倒茶。
不用說,他年輕俊帥的外表,霎時折煞了這些年輕女孩的芳心。
丁捌倫一一接過、一一謝過,還把餅干分給葵麗,朝她眯起了眼楮。
葵麗驚愕了半晌,終于回過神來。
也終于意識到她的座位隔壁,往後都會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立刻打起了精神。
「你好,我叫葵麗,以後負責你業務上的任何資料,有什麼需要請告訴我一聲。」
不錯,應對得體。
「我叫丁捌倫,有什麼不懂的,還麻煩你不吝賜教。」他大方地伸出手。
她顯得有點吃驚,不過還是伸出手來和他一握。
「你做多久了?」他立刻和她閑話家常。
「一年多了。」她一笑,笑容很是漂亮。
敗奇怪,他的眼楮好清澈、好明亮,她頭一次有種心跳漏拍的感覺。
可惜他的衣著不講究,他似乎不太會穿衣服,樸素得有點過分——看起來都是舊的。
他忍住笑聲。
她不露痕跡地打量他的表情,隨即眼底立即涌現的一股失望,都沒能逃過他的法眼。
他就是故意要穿成這樣,而且以後都會這樣,就像她現在這副模樣,誰也不會注意到她是顆蒙塵的珍珠。
「你近視好深。」他糗著她,意有所指。
「哦,四百。」她笑一笑,牙齒潔白晶瑩。
搭配她完美的唇形,煞是好看。
「怎麼不考慮配隱形眼鏡呢?」東西搬來了,他開始一邊整理,一邊問道。
「干嗎要多花錢呢?」她理所當然地說,「反正只有看字的時候才用得著。」她是能省則省,「不用的時候就拿下來了。」
他吃驚地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轉臉看她。
這就是她所謂的——隨時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況?
她也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了?」她皺眉。
「難道你沒有注意到你拿下了眼鏡會更漂亮?」他立刻摘下了她的眼鏡。
她驚詫地——漾開了笑容,趕緊又拿回來。
「配隱形眼鏡要三千塊,軟式的至少要五千,我可以拿這些錢買很多漂亮的衣服了。」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可是她的心卻快樂了起來。
在酒吧里她經常被人恭維,那只會令她感到厭煩,可是現在被他這麼誠心一說,嘻,她好快樂。
「那你怎麼走路?」他懷疑她會戴那麼土的眼鏡上街。
她趕緊從皮包里拿出一副超炫的外形眼鏡給他看。
「喔。」他明白了,原來她是屬于精打細算型的。
容易丟的隱形眼鏡多不保險,不如買更實用的眼鏡來戴,既省錢又方便。
「可是如果你必須要參加宴會,穿晚禮服呢?」他忍不住地問她。
不得已,她只好再度從皮包里拿出一個小靶子,給他看。
「這是不得已的時候才戴的。」軟式隱形眼鏡。
「呵呵呵——」他吃笑了出來。
原來她是有備無患啊!
真小看她了。
「你真不會打算。」他發揮他的理財觀念,「五千塊錢其實是兩副的價格,半年內不小心遺失,可以左右各賠一只,對不對?」
「是啊。」她點頭。
「嗯哼。」他也點頭,看著她。
突然靈光一閃,她叫了出來。
「唉呀,我可以假裝遺失,再補一副嘛!」
他大笑,立即否認。
「我可沒說喔。」真是好玩。
不過商家在收取這樣的價錢前,早就把這樣的成本算進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放心地戴個快半年,即使遺失了,你還有另半年可以戴,以五千除以三百六十五天,甚至更久,你會發現你一天只需花費幾塊錢而已。」如果是「兩副」,會更少。
他當然不能「告訴」她這麼奸詐的方式,很多事情得自己意領神會,他可什麼都沒說喔。
愉快的交談令她對他的好感驟然上升,今天突然變得有趣了起來。
叮叮當當的音樂突然敲響了起來,原來是吃飯的時間到了。
「董事長的兒子來了。」
業務室的女同事一看見楊俊生,正好從門口經過,立刻一窩蜂地蜂擁而上,圍著他嘰嘰喳喳了起來。
沒多久,其他辦公室的女職員也加入了陣容,將這個年輕又多金的新總裁團團圍住。
可憐!他嘆為觀止。
長得相當體面的俊生,此刻不知道心里頭是什麼滋味?如果換成是他,他一定吃不消。
他丁捌倫可不是來者不拒型的,他挑剔得很。
向葵麗也急忙地站了起來,趕緊拉整好衣衫,她的目標來了。
新總裁難得從門口經過,這可是她表現自己的機會,平常還苦于沒有機會接近他呢!
「等一等,我也要去吃飯。」他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
「啊!」她一副他壞了她好事的模樣,俏臉當場變了樣。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聲。
「我也餓了啊。」他不能餓嗎?
她看著他,又轉頭看著那圍成的一堵人牆,心頭開始在滴血——
她的機會——她的大好機會——
他哈哈笑了出來。
「你想追他?」
她一副被他說中了心事的尷尬。
「不可以嗎?」她立刻武裝了起來。
唷,好凶。
「放心,跑不掉的。」他眨了下眼楮。
「什麼?」
他的態度仿佛站在她這邊似的,一時間令她愣住了。
「就憑你,沒有你要不到手的男人。」
她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該說是高興?還是驚訝?
他的話像帶有魔力,能點亮女人的臉。
「你如果也過去,也只是那群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你想他會注意到你嗎?」
也對。
她驚訝地看著他——他好像挺了解如何跟女人相處的嘛。
「——」他憋住笑聲。
他會放任她去找俊生才怪。
俊生根本就不缺女朋友,而他才剛覺得她很好玩而已,還想再多捉弄她一會兒,怎麼會這麼快就讓她溜走。
「其實除了他——」他比了下俊生的方向,「我還認識比他更有錢的男人,你信不信?」
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
「我還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嗄?」她輕喘了聲,表情卻是驚喜萬分。
「對方年輕又英俊,而且比俊——老板值錢。」
憊好他沒有直呼出「俊生」這兩個字,否則人家豈不覺得奇怪。
「真的?」她驚喜地漾開笑聲。
圓得發亮的眼,仿佛獵物就快要到手的表情——讓他笑出了聲。
「誰?叫什麼名字?」她忙不迭地問。
「哦。」他說的是他自己,指著自己的胸膛。
「你?」她愣住。
這家伙在胡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