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害你。」
「可是你現在在嚇我!」她指控道。
「我現在是在求你。」
「求我?」
「是的,求你舍棄這里的一切,回到深愛你的男人身邊。」
一抹痛惜迅速掠過于如意的眼底,她仿佛又看到一個瘋狂的男人穿著單薄的衣衫在冰天雪地里狂喊著她的名字!
不!這是夢,她告訴自己。
盡避這夢夜夜糾纏著她!
她深吸了口氣,「除此之外,我還能幫你什麼?」
「幫我要回我的孩子!」
于如意瞪大了眼楮!
「我不甘願未成形的孩子隨我同赴黃泉!」
「生死之事,誰也作不了主!」更何況她的孩子早已夭折。
「你卻可以幫我生下他。」
「你說什麼?」這簡直……瘋了!
蘇映雪細述找上于如意的始末。因自己的陽壽已盡,連帶拖累肚中早已成形的孩子,死後她的墳因無後嗣為她祭拜,逐漸殘破荒涼。蘇家也由她那一代起落魄,而且子嗣根絕!
她不甘願,卻抵抗不了命運的安排。
「也許父親待人嚴苛,年輕時干過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他終究是我的父親,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當我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我只想把握住我唯一擁有的,就是我的孩子。」那是她血脈的延伸,孩子的存活代表她今生沒枉來一遭。
于如意突然頓悟是怎麼回事了。「所以你找上我?」
藉由時空的交錯重疊,她經歷了映雪的遭遇,只為能替映雪生下她的孩子……于如意猛然後退,渾身打著哆嗦。
「為什麼是我?」她貼著牆,渾身戰栗得連口水都咽不下去。
「因為此生你陽壽已盡!」
「胡說!一定是你在搞鬼!」不知是哪來的勇氣,讓于如意敢大聲痛斥。她一定是頭昏眼花了,才會自言自語這麼久!
「不,我沒這麼大的本事害你。」要人生、要人死,她哪有這個能耐。
這一切全是幻象!于如意告訴自己。
「不,我沒騙你,你真的陽壽盡了,而我需要有人幫我。」蘇映雪悄然現身。
「映……雪!」于如意又驚又駭,開始口吃、結巴。
「我不會害你的,如意。」蘇映雪的幽魂溫婉的沖著她一笑。
「映雪……」于如意慢慢地穩住了心跳。「映雪?」她不相信地又朝她再喚了聲。
「嗯。」蘇映雪朝她溫柔地點頭。
「你長得真美!」于如意發出嘆息。
眼前的人兒容貌絕美,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出塵氣質。
敝不得!一股氣又瞬間梗在她的喉頭,她終于能明了嘯虎為何會說初見映雪時,就愛上了她的美麗容顏。
如果跟映雪一比起來……她不由得慚愧地低下了頭。
她連映雪的一半都比不上!
蘇映雪微微一笑。「我和你‘不同’!」
「嗯。」于如意迅速抬起腦袋,認真地點了幾下。何止不同,簡直大大不同!
「他對我跟你……差很多!」這是她們倆最大的「不同」。
「你長得較美!」于如意由衷贊美。
「卻一直難討他歡心。」
于如意張著小嘴,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又乖乖地閉上。
「一切都已成過去。」看著蘇映雪哀傷,于如意遲疑地硬擠出些話來安慰她。
蘇映雪的眼光瞬間變得悠遠。「有些事……你想忘也忘不了。」
她幽幽一笑,好比她對少剛的情。
「有些事……」她看著于如意。「它會永遠壓在胸口,成為你日日夜夜的痛!」
晶兒代她上花轎嫁予少剛,她眼睜睜地看著幸-從手中溜走,當時的痛苦與掙扎,她永遠記得。
「一開始我愛的不是嘯虎,而是少剛!」
于如意難過的捂住小口,也清楚地感到蘇映雪當時的心酸。
「他從不對我笑,很少跟我說話,我愛的不是他而是少剛,他似乎也知道,卻絕口不提!我和他的關系絲毫沒有進展,不像你。」她看著于如意。「你比我幸運。」
能被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守護著,那份甜蜜,她似乎無緣嘗到。
「我拋不開心中對兒時青梅竹馬的愛,身心卻又在與嘯虎的朝夕相處中全然淪陷!」她幽怨一笑,望著于如意早已震驚呆愕的臉蛋。「我竟愛上兩個男人!」
「你──」于如意張圓著小口,說不出話來。
她終于懂了!蕭晶兒與袁少剛……映雪除了默默祝-外,還能說什麼?而她對嘯虎的情愫才剛在萌芽,她就離開了世間。
難怪映雪會不甘願!
她想救映雪和嘯虎的孩子!
「我當時活得好掙扎、愛得好痛苦!」
愛得很痛苦的又何止映雪一人,她也是。于如意苦澀的心想。
「如果嘯虎能對我好一點,不要這麼若即若離、不要這麼冷淡疏遠,或許少剛就不會依舊深刻停駐在我心中。」蘇映雪淡淡一笑,眼底卻是無限哀傷。那份情傷的刻骨銘心,她永遠也忘不了。「如意,有花堪折直須折,別像我。」凡事試過,總強過悔恨扼腕好。
「不!」于如意朝她猛烈搖了搖頭。「別打我的主意!」她是掙扎了多久,才終于壓下對嘯虎的思念。
不!她不干!
「別動我的腦筋!」
蘇映雪只是微微一笑。「陽壽乃是天數,無力挽回時也只有認命。」
「不!」于如意又驚喘了聲,矛盾卻在這時蔓延向全身。
選擇父母?或是選擇所愛?
為什麼她不能同時擁有?
「我終究難逃一死!」蘇映雪淒涼一笑。「沒想到還是在劫難逃。當你內心掙扎、想要月兌離我的軀竅時,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你。」
她心中也一直渴望愛情,只是遇到的都無緣終成眷屬!
天底下有誰能像晶兒這麼幸運?
又為什麼獨獨如意是唯一能進駐嘯虎心中的人?
必首從前……她兩度與愛情擦身而過……要不是在她咽氣的剎那,看到了嘯虎眼中的驚慌失措,讓她已死的心滑過一絲暖流,她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我想保有我和嘯虎的孩子。我用盡了我的-德在臨終前許下一願,于是我才能穿越時空找到你,將你帶回,經歷我所經歷過的、體會我所遭遇過的,讓你彌補我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這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你的意思是……」于如意恍然大悟。
「讓你‘代替’我和嘯虎重新來過,讓他有機會認識你,也讓你有幸和他相遇,直到你們彼此相愛,然後替我生下孩子。」
阿子?于如意陡地冷言道︰「我不當任何人的替身!」士可殺、不可辱,誰願意一輩子當人家的替身,像個影子!
她不干!
「我沒有要你繼續當我的替身。」蘇映雪微微一笑,能體會她心中的難堪。「我現在是靠著我僅剩的念力在幫你了。」
一旦念力用罄,如意的性命就得終結。
「別懷疑!」她強調道︰「你這三個月的壽命全是用我的福分換來的。」
一旦福分用盡,如意還是一樣得跟父母道再見。
「別猶豫,能找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不容易!」她就遇不到。「嘯虎從來沒愛過我……而他會對你吼、對你叫,全是因為他對你有了感情。」而他對她,卻連吵架都嫌多余。
于如意思忖著她的話,低首看著自己的腳環,猛然抬頭,「真是腳環的關系嗎?」所以她才會被帶到古代?
「你說呢?」蘇映雪笑著不答反問。
于如意屏住氣息,由衷贊美道︰「你真美,映雪。」
「卻不及你動人。」蘇映雪也由衷地贊美于如意,暗暗贊賞地盯著她青春洋溢的臉龐。「我把我的孩子交給你。」她握住如意的手,交心地說。
于如意瞪著那雙透明的白手,又再度驚駭得差點無法呼吸。
「你……我不當你的替身……如何幫你生下孩子?」
「我有辦法讓你多活這三個月,就有辦法讓你替我生下他。」
愛一個人,有好多種方式。
而她心中偷藏著兩份愛,苦澀卻又甜美。
兒時與少剛青梅竹馬的記憶,在她心中縈繞不去。
嘯虎咬牙忍受他在她心中不是絕對的唯一,卻還是選擇包容,這樣的男人讓她感動!
這兩份愛她將永遠珍藏在心中。
「為什麼你堅持非得生下孩子不可?」于如意靈敏的女性直覺嗅出了不尋常。
蘇映雪微微一笑,卻沒有告訴她真話。
「因為他是我的孩子。」
嘯虎也許不愛她,可是在她臨終前他眼底的驚慌失措,卻讓她突然意識到她是不是曾錯失過什麼。
往事難追,她已沒有資格再談未來。
嘯虎愛她又如何?她當時滿腦子全是少剛!
嘯虎不愛她又如何?僅是臨終前一個驚慌失措的眼神,她卻已心滿意足!
她心中有太多的苦,無人訴說,就讓它永遠放在心中最深處的角落。
「回去吧!你再不回去,可能就跟我一樣永遠只有遺憾了。」
秦嘯虎衣衫單薄的在雪地淒厲呼喊的畫面恍若浮現在于如意眼前。
心痛的感覺又再度席卷向她。
「有苦才有甜!」蘇映雪輕喃,「愛過方知情深意濃。」
「映雪……」于如意的雙眼浮上了一層淚光。
「你愛他嗎?」
「我……」
「你愛他嗎?」
「我……」于如意看著溫柔的蘇映雪。
「愛嗎?」
于如意終于點點頭,知道與父母訣別的時刻已經到來。
在蘇映雪的「幫助」下,于品懷與呂錦慧夫婦目瞪口呆地听完事件的始末,最後也只能含淚將于如意交給蘇映雪,期望女兒能有個美好的未來。
于如意解下腳環,捧到父母的面前,離情依依地哽咽說︰「或許在夢中我們還能再見。」
「不論你在哪里,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于品懷眨去眼淚,摟著愛妻,堅強地望著即將離去的女兒。
「不──」呂錦慧的嘶吼聲隨著綠光的乍現又隱滅嘎然而止。
夫妻倆同時愣住!親眼看著女兒突然消失在空氣中。
「如意!」
「別喊了,她不會回來的!」于品懷流著淚說。
「如意!」呂錦慧對著空氣哭喊。
「別哭了!」于品懷摟著愛妻,自己也不勝欷。
「我要我的女兒!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呂錦慧不依的哭喊。
「你知道咱們的女兒是為了什麼離開我們嗎?」于品懷摟著愛妻又哭又抱的哄。
「不是說什麼如意陽壽已盡,被那個蘇映雪哄得神智不清才讓她把女兒拐了去!你當初為什麼不阻止?」呂錦慧恨自己當時未能阻止。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于品懷抱緊了妻子,任她怒罵捶打。「我們的如意是愛上了一個‘住在’非常遙遠地方的一個男人,她‘嫁’過去了,明白嗎?女兒長大早晚得嫁人,你哭得太傷心,如意會舍不得的。」于品懷忍著淚,溫柔地拭著妻子的淚水,看著她突然頓悟,然後放聲大哭地撲進自己的懷里……
蘇映雪沐浴包衣的事本該由秦嘯虎為之,但自從秦嘯虎也倒下之後,蕭晶兒便堅持由她代勞。
「映雪永遠是我的小姐!」她理直氣壯地告訴袁少剛。
袁少剛一口回絕,「你有身孕,實在不宜……」
兩人在爭執不下的當兒,最後是雀兒默默地打了一臉盆的水進房欲為蘇映雪「梳洗」。
一進門,一臉盆的水就打翻在地上,讓門外的人全皺起了眉頭。
「怎麼啦?」開罵的人是秦登魁。「粗手粗腳的,什麼活兒都干不好!」
房內的雀兒訝異地捂著小口,頻頻後退。
兩個人?!真的是兩個人!
什麼時候夫人的身邊又多躺了個奇怪的女人?看見她進來,竟還緩緩起身沖著她一笑,把她的魂駭得幾乎飛了!
雀兒顫抖著雙腳,不知是如何挨到門邊,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在拉開門扉的那一剎那,毫無血色的她才終于知道該大叫!
「有鬼!」
一群人全駭著,沖了進來,看到床上的陌生女子,立即拔刀相向!
「你是誰?」
「如意。」于如意看著這群再熟悉不過的人,又沖著他們嫣然一笑,把一群人全駭傻了。
「怎麼回事?」秦嘯虎踉蹌地跌撞了進來,在看到于如意的剎那,瞪直了眼楮!
「嘯虎!」于如意哽咽喚道。
想不到再度見到他,竟讓她如此激動!
「你瘦了!也變老了!」她輕聲地說。短短時日,他好似老了十歲。
秦嘯虎動了動唇,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下一瞬淚水竟盈滿他滿布血絲的雙眼。
強忍著淚,于如意下床站在他的面前,讓他看個夠,嘴唇幾番顫抖後,才終于輕聲吐出,「映雪不會再回來了……」
一股蠻力突然激動的將她擁進懷里,力道如此深切,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似的,緊接著是一陣揪人心酸的壓抑悶啜。直至袁少剛帶人離去輕掩上門扉,壓抑的悶啜才漸漸轉為無法遏抑的痛泣!
「不!我只要你!」再度見著她,他才仿佛活了過來。
「我愛你。」她忽而輕聲道。
秦嘯虎的胸口猛烈地震動了下,再度為這句久別重逢的話感到心悸!
「愛到足以包容我的過去?」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蛋,想更確認她話語里的真切。
「你有什麼過去?」她俏皮問道,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只要刻意遺忘,哪還有什麼「過去」可言。
「我曾打算納妾的事,還有……」
她突然拉下他的頸項,吻住了他,在一番熱切的親吻之後,她埋首入他的胸前,輕聲吐露,「我忘了!」
狂喜霎時由秦嘯虎的胸臆沖向喉頭!
「只要你以後心里只有我……」她頑皮的在他的心窩處畫圈圈。「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難?」她咬著唇,故意試探地盯著他。
「不會!」他狂喜地道,將她摟入懷中,又哭又笑的,無法自己。
突然一聲輕響!
蘇映雪雙手合十、掛在胸前的佛珠竟垂落了下來,兩人驚懼地對望一眼,緩緩地走近……「映雪!」秦嘯虎震驚地瞠大了眼!
一直不肯合目的映雪竟閉上了眼。
「映雪!」秦嘯虎撩起衣擺跪了下來。
我愛你,映雪。他心中默默地說,他相信映雪能明白他告訴她的「愛」,是感激,而不是愛情。
「映雪,從今以後,你將永遠活在我和如意的心中,你安心去吧!」
「你看,映雪笑了!」于如意訝異地道!她清楚看到映雪絕美的臉龐浮現笑意。
「映雪,你將會去哪里?」來時路上,她曾這麼問她。
記得映雪回答,「我也有我美麗的未來,或許……來生吧!」
五年後城郊外的一座小山崗,有一群人圍著一座墳,除草灑水、焚燒紙錢,對著刻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圖像的石碑上香祭拜。
「娘,她是誰?」袁少剛的第三個小女兒童言童語地指著石碑問道。
蕭晶兒立即抓起小女孩的手,教她雙手合十,朝石碑拜了又拜。「她是爹和娘的恩人,也是娘最要好的朋友,你要尊稱她一聲映雪阿姨。」
「映雪阿姨。」小女孩有樣學樣,軟軟的聲調听起來非常舒服。
「對,映雪阿姨。」蕭晶兒高興地親了親女兒。
「哥哥也要叫映雪阿姨。」小女孩搖搖蔽晃地走著,要去找哥哥們。
袁少剛不放心地緊跟在女兒的後頭,怕她摔跤。
袁少剛的兩個兒子分別是四歲和兩歲;秦嘯虎也連生兩個兒子,分別是二歲和一歲,只是其中一個,也就是老大,竟簡直是蘇映雪的翻版,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奇怪,我怎麼看,都覺得新兒愈看愈像小時候的映雪,簡直是一模一樣!」蘇富奇怪地說。映雪小時候的可愛模樣,每一逃詡在他眼前重新上演,只是臉孔由映雪換成新兒罷了!
每當蘇富說這句話時,眾人只是默默對視一笑,只道是他老人家思女心切,才會有這樣的錯覺,而不予置喙。
「真的!我怎麼愈看新兒愈像我的映雪!」蘇富又激動起來,再度老淚縱橫。
每年的今天,蘇富總會忍不住「發作」一次!而陪著秦嘯虎和于如意全家一起來上墳的袁少剛和蕭晶兒,也總會聰明的默不作聲,將問題丟給秦嘯虎去解決。
「爹,別激動。」秦嘯虎過來輕拍了拍他的背。「或許是映雪冥冥之中保佑,才會讓如意的頭胎長得這麼像映雪!」他順勢安慰,見立在不遠處的父親正嘉許地點了點頭。
蘇富當年在于如意的堅持下,陪著她一同「嫁」過來,好頤養天年。前兩年他還不太習慣,尤其與秦登魁斗氣的時候,更曾摔桌砸椅直嚷著要回去,還是于如意千拜托、萬拜托,軟硬兼施硬將他留了下來。
直到新兒出世,初見他的剎那,蘇富竟抱著新兒痛哭,只因覺得新兒酷似他的映雪!
從此蘇富便再也沒嚷著要回揚州,無論他的死對頭再如何挑釁,他都能悶不吭氣,認命守著新兒,守著這個逐漸熟悉的「家」。
「我倒覺得大少爺愈看愈像莊主。」卻也愈像映雪姑娘。黑二爺在心里補充道。
擺二爺,也就是當年催嫁的「山羊胡子」,到現在還很喜歡跟蘇富作對!偏偏喜歡說一些會讓蘇富听了跳腳的話。
「明明就是像我女兒!」蘇富腿一拍,又火大地嚷嚷︰「明明新兒長得就像我女兒,你偏睜眼說瞎話,真是氣煞人了!」
「好、好、好,像、像、像!」黑二爺每次都在蘇富快氣暈前,趕緊住嘴,然後在一旁竊笑不已。
「香已經快燃完了,該收拾祭品回去了。」蕭晶兒在一旁嚷著。
袁少剛和蕭晶兒,秦嘯虎和于如意,還有五個小女圭女圭及佣僕們,全在離別前再一次向著石碑行禮。
「映雪是幸-的!」突然這一道意念同時滑過蕭晶兒和于如意的心中,讓兩人不約而同對望了一眼。
「有新兒認她做干娘,每年從未曾忘過該有的祭祀,映雪這一生已經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蕭晶兒和于如意兩人同時再望向石碑一眼,無言的感激同時滑過兩人的心房。
「我永遠感謝映雪。」走在袁少剛和秦嘯虎的後頭,蕭晶兒悄聲地向于如意說道。
「我也是。」于如意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