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古文物展」終于隆重揭幕!
開幕的首日即冠蓋雲集、佳賓如雲,有幾樣耳熟能詳但平日卻難得一窺真貌的上古文物,還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當然,全館除了身著黑西裝的解說人員外,還有維持安全及秩序的保全人員。
這麼隆重盛大的場面自然少不了主辦人範凱瑞的拜把兄弟湯鎮明,他偕同妻子沈雅蕙一超出席盛會,在看到王秀庭與一名非常秀麗甜美的女孩走來時,他頻頻用眼神向範凱瑞提出警告。
「天,怎麼又來了!」一套藏青色西裝將範凱瑞不凡的儀表襯托得更加卓越俊挺,瀟灑不羈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苦惱。
「啊!王董,你好,歡迎參觀!」他機伶地在母親靠近之前,成功地攔到了一名救星。
他暗吁了口氣,悄悄瞄了眼站在母親身旁的端莊女孩,突然感到吃不消。母親近日逼婚動作頻繁,煩得他頭痛欲裂,腦神經衰弱,瀕臨半崩潰狀態!
幾乎每一個初見到他的女孩,在與他近距離照面的剎那,那份突然洋溢而出、毫不遮掩的嬌羞神情,便令他作嘔到了極點。
怎麼沒能換個新鮮點的?他熱烈的與王董展開話題,不著痕跡的將王董拉到另一個展示櫃前,成功的將母親和她心目中第兩百零一個範家媳婦人選拋在腦後。
湯鎮明和沈雅蕙心中不覺好笑,兩人愉快地和範夫人打招呼,當然也不忘和不可能成為範家媳婦的女人打招呼。
「這不會是凱瑞喜歡的類型。」這女人太柔弱、太矯飾,缺少那份靈動與活力,凱瑞不會願意再多瞄她第二眼的。
沈雅蕙只是意會地輕笑著,深深贊同老公的話。
「凱瑞。」王秀庭憋著一肚子火,卻不得不硬擠出一臉的笑容,親切地和一些舊識打招呼。
「媽,我正在忙!」範凱瑞拉著王董、陳董、金董趕緊又晃到另一端去。
「好可憐!」沈雅蕙搖頭道,替範凱瑞感到無奈。
湯鎮明听了很想大笑,得意地摟著妻子,因妻子貼切的話語深有同感。
愈來愈多的人群前來參觀,王秀庭只好將一肚子的火暫時撇下,回家再痛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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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人很多,卻又最隱密的地方?
幾乎有點受不了台灣燥熱天候的裘台蒂,站在大街上,看著一直穿梭不停的參觀人潮,好奇展覽有何魔力,讓人如此興奮,絡繹不絕?
真的很熱!她頭昏眼花地掮著展覽會場的簡介,想來點風,卻發現沒什麼效力。
百貨公司人也多,也一樣有隱密的空間,女圭女圭也有可能在那里……她望著另一端有段距離的百貨大樓興嘆!
這麼遠、又這麼熱,還沒走到那里就昏倒了!她受不了地加把勁掮著,嘆口氣看著冷氣開放的展示大樓。
她最不喜歡骨董藝品了!
無聊透頂,她干脆咧出一個非常甜美的微笑,大大方方與來來去去注視著她的男女老少點頭招呼,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眼中的驚異神色。
打聲招呼有什麼好奇怪的?在歐美等地,人與人之間便是由點頭微笑而展開友誼,台灣人也未免太拘謹了些!
她隨即又皺眉,食指點著下巴,眼楮看向藍天,好像在思考什麼大難題般。大陸也是這樣,新加坡也是,香港還好,日本人更冷漠,她最瞧不起日本人了,尤其是日本男人。
不過好友閻荷的老公森純英及他的爸爸森遼一例外。
決定了!再猶豫下去她就成了人干了。緩緩將頭頂上的雷朋眼鏡架回鼻梁上,她朝展覽會場邁進。
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冰涼空氣讓裘台蒂樂得直想大叫。真好!真舒服!她滿足地喟嘆,全然沒注意到幾十只眼楮全瞟向她。
水女敕的肌膚,配上一張線條完美的紅唇,波浪鬈的長發在燈光的照映下閃著紅光。她最愛染發,受不了生活中的一成不變,最喜歡挑染的顏色是酒紅色,既特殊又有個性,不論是在陽光下或燈光下,那酒紅的色彩既搶眼又漂亮。
來到台灣已經三天,人多的百貨公司她幾乎都逛遍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一探的地方!
藍光賭她會鎩羽而歸,她現在有點後悔拿一萬塊美金跟他打賭。想想在不久的將來,錢不但會進藍光的口袋,日後還會動不動就被提出來嘲笑一番,她就後悔自己的沖動和心軟。
雅各達,你的老婆到底在哪里?
裘台蒂佯裝對一個青瓷麒麟玉瓶感到興趣,心中卻在默禱。
她真的需要一點運氣!
雅各達,拜托、拜托!
正與妻子談笑風生的湯鎮明,順著妻子不時偏頭凝望的眼光看過去,正奇怪她為何會一直側首打量著遠處時,談笑的語音嘎然而止,他呆在當場!
「我……我的天……天哪!」這個驚喜讓他突然語無倫次,手足無措起來。
是她!
湯鎮明用力揉了揉眼楮,確定自己沒看錯後,急急忙忙跑去找範凱瑞,想把這件震驚的消息告訴他!
「喂,你——」沈雅蕙生氣地追上去。老公看一個女人竟看到如此痴迷,她非得問出個理由不可。
「凱瑞!」湯鎮明從沒這磨震驚過,看著範凱瑞,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樣啦!」怎麼他的表情像有什麼梗在喉嚨里,樣子挺呆的。
沈雅蕙跟了上來,硬要站在兩人中間,想看看兩個男人又在打什麼壤主意。
「你……」湯鎮明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說好要保密的,因此他想支開妻子,不料「董」字身分的人,還有範凱瑞的父母全圍了上來。
範凱瑞沒好氣的睨了湯鎮明一眼,拜他之賜,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全都跑來湊熱鬧了。
被他拉著湯鎮明殺出重圍,往另一個方向而去,不理會母親著惱的目光。
「找我有什麼事?」
「你看看她是誰?」湯鎮明將手插進口袋,一臉嚴肅地朝另一側微微努了努下巴。
順著目光看去,範凱瑞的眼楮突然瞪得好大,剎那間迸射出逼人的光彩!
「我的天!」他嘆息,不敢相信這五年來他苦苦追尋的神秘女郎就站在他的眼前。
「喂!要小心。」湯鎮明緊張地拉住他。
「放心,她不會吃人的!」範凱瑞趕緊走過去。
裘台蒂正彎腰打量著一只鼻煙壺,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她的上空,她仰起臉蛋看向來人。
範凱瑞掩不住滿眼的驚喜,她比五年前更漂亮了!
裘台蒂不解地看著男人,怎麼這男人見到她竟是這種表情?
「喂!你不認得我了嗎?」範凱瑞高興地和她打招呼,俊臉上全是興奮。
裘台蒂微蹙著眉,有點不悅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老招老套!想釣馬子也不想點新鮮的詞兒。
「我認識你嗎?」她客氣有禮地問道,臉上卻明擺著不悅。
「什麼?!你竟不認得我了!」換他吃驚莫名,心里微微泛著酸。
他找了她五年,她卻已忘了他,這口氣怎麼能忍。
「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五年前那場奇遇任誰都忘不了,你干嘛假裝不認識我?」他的口氣不太高興,對她的反應十分不悅。
「我認識你嗎?」裘台蒂微怒地仰起臉蛋,一雙漂亮的眼冷冷地打量他。
她站得腳好酸,正打算看完了鼻煙壺就走,這個男人成功地絆住她,害她又得再多酸好幾分鐘。
欣賞著她微仰的絕美臉蛋,範凱瑞再次發出滿足的喟嘆。這五年的心血值得了。
「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他的口氣有點不客氣了。
「我應該認識你嗎?」她也很沖的回禮。
「應該?!」他挑著眉怪叫,她好意思這麼說!「不知道是哪個晚上的哪個女孩,突然沖進了一個男人的懷里揪著對方的衣領,要人吻她!」他成功地看著她愈听愈驚愕的面容。「怎麼,你「應該」想起來了吧!」
裘台蒂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她的夢魘回來了!
五年了,五年來她一直視為奇恥大辱、讓她蒙羞的第一次任務,她已盡量不去回想,這幾年來她過得安然自在,也全拜那一次任務之賜。
她告訴自己要小心,絕不能再重蹈覆轍,否則第一次出任務就丟了初吻,那第二次、第三次會如何,就實在不敢想像了。
冷凝的臉色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立即取代她的驚愕。
她聳聳肩說道︰「你確定那一次吻我的人是你嗎?」她冷睇著他。這話也等于承認了那一夜所發生的種種是真實的。
她一直不願意回想起那一次,她純潔神聖的初吻就這樣送給別人了!
懊家伙,那麼她到底有過幾次這種經驗?
她完美的形象倏地在他心中打了折扣。
「我只是好奇,那天你是如何消失的?」他緊盯著她,生怕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尷尬的回憶同時躍回兩人腦海中。
「知道愈多,你死的愈快!」她已經決定給他點教訓了。
「哦……」他好看的唇刻意拉出了嘲諷的弧度。「我倒想領教、領教。」
她實在懶得再跟這種無聊的人廢話,看在他曾救過她一命的份上,她決定饒了他!
「嘿,你就這麼走了?」他握住她的手臂,輕輕松松就將她拉回身旁。
裘台蒂訝異他的手動之大,那掌握著她的力量,不是普通男人擁有的。
她挑眉詢問,眼里卻已進射出怒火。
他不敢放開她,生怕她又會像第一次般消失,于是更加緊握著她的手臂,直盯著她。
「我可以把你交給警方處理!」他突然嚴肅地說。
他沒忽略剛才被他惡意點醒時,她眼中一閃而逝被人認出的窘惱,但在訝異之後她隨即憤怒承認,可見她對當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懷!
「哦!」她冷笑,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能將她送往警察局。「你憑什麼?」
「憑你來去無蹤的秘密!」他突然湊近她的耳旁,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他的模樣活像是抓到了她天大的把柄似的,令人噴飯!
「就憑你!」哼!
「你可以試試!」他撂下話。
裘台蒂正要抓狂,一大票人馬卻在這時殺了過來,將他倆團團圍住。
「這位是小姐誰?」
「好漂亮的小姐。」
「你們認識多久了?」
大伙兒的話題興致勃勃地繞著他倆轉,一雙雙眼楮忘我地盯著美麗的人兒直發呆。
隻果綠的純綿緊身T恤、一件黑色迷你短裙、一雙白步鞋,非常簡單舒適的穿著,卻是輕松又搶眼的搭配,更不要說她顧盼之間所流露的自然豐采,以及她眼眉唇間的慵懶自在。
懊出色的女孩!
裘台蒂要笑不笑地向那群陌生人點了下頭了事,轉身正要發火……
「她是我五年前的女朋友。」範凱瑞露出迷死人的笑容,還用眼神肯定他的答案。
「女朋友?!」裘台蒂像貓兒被踩到尾巴似地怪叫,卻被他那突然鉗住她縴腰的巨掌轉移了注意力。
懊大瞻的惡徒!竟敢強摟著她的腰不放。
王秀庭一臉的贊賞和驚喜,她終于知道兒子五年來不跟女生約會的原因了。
「小姐貴姓?」三十五歲、事業有成的陳董對裘台蒂流露出高度的興趣。
「她姓……」範凱瑞一臉壞壞的笑容,蓄意盯著她瞧,還佔有似地上下摩挲著她的腰。「她有怪僻,不太喜歡讓人家知道她的名字。」他又朝眾人微笑,故意刺激她。
「我有怪僻?!」裘台蒂火大地眉一掀,恨恨地道︰「我叫裘台蒂!」不報出自己的姓名,豈不真的承認自己有怪僻!
「好听!」
名字報出的同時立刻引來一片贊嘆聲。
「真的很好听!」眾人點頭紛表贊賞。
原來她叫裘台蒂。範凱瑞露出一臉慵懶的笑容。他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知道了名字,要掀出她的底細就不難了。
完蛋了!一時沖動報出自己真實姓名的裘台蒂在心里暗叫糟糕!她怎麼可以讓一個知道她有來去自如能耐的陌生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那個女圭女圭臉呢?」她隱忍著火氣!都是他!當初救她的,如果是另一個女圭女圭臉,或許事情不會那麼難搞。
女圭女圭臉?湯鎮明苦著一張臉,听到了一陣陣隱忍的悶笑聲。
「他已經結婚了!你找他做什麼?」範凱瑞心頭無來由地一陣不舒服。
「嗨!」湯鎮明站在裘台蒂身後,在她轉頭怒瞪時,怯怯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任誰都看得出「小倆口」正在鬧別扭,否則不會分隔五年重逢後,依然火藥味重。
「凱瑞,介紹幾件寶貝給大伙兒瞧瞧,別忽略了待客之道了。」範天弘打破僵局,巧妙的將話題轉移到骨董身上。
範凱瑞強摟著裘台蒂,強大的手勁讓她的腰有些發疼。沒有教訓完這個惡徒她才不走,于是她只好先暫時忍著,任由他攘著她四處參觀,听著他一一解說。
「這是唐代的坐佛。唐代崇尚佛教,玄奘取經後,佛像的雕刻大為盛行,你瞧瞧這尊……」與其說範凱瑞是在解說給眾人听,不如說他是刻意貼近裘台蒂,故意說給她听。「寶相莊嚴、栩栩如生,背後的圓輸光環中刻有許多的化佛與火焰,是非常精致的杰作,這與北齊造形簡潔的樸實風格,大異其趣。」
襲台蒂瞪著那些與她沒仇的無辜骨董,根本沒有听進他連篇的廢話。
「唐代的彩釉是出了名的華貴與細膩,特色就是會透出瑩潤的寶光,瞧瞧這個「三彩雙龍耳瓶」、還有這尊「鎮墓默」,是不是可以感受得到它們迷人耀眼的豐采。」範凱瑞愈說愈興奮。
裘台蒂眯著眼打量他!待會兒看她怎麼修理他!
「清代的五彩瓷更顯富貴,為了討好好大喜功、講究地位權勢的官家,因此作品大多華麗。」他特意貼近她的臉,與她只雙注視著玻璃櫃內泛著光澤的骨董,暗暗吸了一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馨香。
「它是不是很漂亮?」他享受地看著那雙想要射穿他,怒火中燒的漂亮眼楮。
是啊!待會兒你會死得更漂亮!裘台蒂強抑下滿腔的怒火,眼帶警告地狠瞟了他一眼。
人是善變的動物!知道她的行為不檢點時,讓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但一旦望著她美麗迷人的五官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悄悄回升,早忘了他之前的不悅。
急著再跟她親近些,他又摟著她走往幾處他最得意的收藏,而後頭緊跟著的人群已散去。
「這是宋代的汝窯,是所有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品。」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又感性。「這是唐代的長波窯,是絲路對外貿易的重要貿易瓷。還有這個……「虎符」!」他眼楮發亮,神情得意極了。這是他的最愛。「你知道什麼是虎符嗎?」
裘台蒂勉為其難地晃了晃腦袋,實在很懶得搭理他,卻被他神秘兮兮的語調弄亂了心神,忍不住豎起了耳朵聆听。
「這個虎符是古代將帥出征時的統御信物,兩只猛虎口齒對咬,也是合二為一。當君王欲發兵時,他便請出虎符,將其中一只拆下,交給領軍出征的主帥。而眾將領見物如見王,不論官階為何,凡能擁有此虎符者,就是號令軍中、兵權在握的最高主帥。它是君臣間傳遞信任的橋梁,一旦任務達成,主帥班師回朝時,得再將虎符交回君王的手中,若是掉了虎符,也等于掉了腦袋和官職。而君王若想確定此物是不是當初交給臣子的信物,就看這分開的兩只老虎是否能再度口齒相咬,合二為一。」
「有這種事!」裘台蒂簡直不敢相信,她失聲低笑,頭一次听到這麼有趣的古物情事。
「還有更有趣的,你想不想知道?」範凱瑞的聲音沙啞、眼神蠱惑,緊盯著她的笑靨,差點出神。
他等不及想吻她!
「有樣東西在密室里,你想不想看?」他可以趁那個時候吻她。
「哦!」裘台蒂眼里閃著惡毒的笑意,終于給她逮著了機會修理他了。「我等不及想看了!」她仰起了臉看著他,一臉的興奮。
我也等不及了!範凱瑞心里暗暗咕噥一聲,立即將她帶往密室。
密室里究竟有沒有寶物沒人知道,但雨個人迫不及待地相擁而去,在旁人的眼中卻有著另一層意味。
密室的門被範凱瑞用遙控器打開,兩人相偕進入,門板上後,她打算轉身給他一點教訓,卻被赫然打開的刺人燈光弄得頭昏眼花,等她睜開眼楮時,她雙眼發直、小口微張地瞪著密室中央的玻璃櫃……
「我的天……我的天……」她驚嘆訝異地直繞著玻璃櫃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
原來雅各達指的是這里!
「很漂亮吧!」範凱瑞雙手優閑地插進口袋。
瞧她目瞪口呆的模樣,他比她還樂。
「我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就離不開視線。」一個男人竟會買尊洋女圭女圭供在家里,旁人看了都覺得奇怪。
「你是在哪里發現它的?」她興奮地繞著潔蒂絲打量。
「香港。」
「香港!」她驚呼。
從新加坡、香港、到台灣,潔蒂絲發生了什麼樣的奇遇?
「很訝具吧!我竟然會買尊女圭女圭回來。」
知道的朋友都嘲笑他,可是在看見範凱瑞口中女圭女圭的尊容時,全都臉色微變地直盯著女圭女圭瞧!
「我是在香港的跳蚤市場看到的。」他永遠忘不了初見女圭女圭時的那份激動心情,以及移不開目光的感覺。「第一眼看到女圭女圭時的心情,就和你現在一樣!」那是言語也無法形容的感覺。
鐵諾說得沒錯,潔蒂絲擁有非凡的魔力,能留住每一個瞧著它的人的視線,能成功地牽引著喜愛她的人的思緒。
「你喜歡嗎?」他含笑地問道,不用她回答,他也看得出來。
「為什麼你要把它關在密室里?」她興奮地直問。
必?範凱瑞微微皺眉。
「為什麼不放在外面展覽?」害得她差點錯失良機。
「我也曾經想把它擺在展覽區供人參觀。」但當時心中卻隱隱升起一股不悅。「後來愈想愈舍不得,才作罷。」
「舍不得?」她好笑地看著這個七尺昂藏的大男人。
範凱瑞當然懂得她揶揄的表情,聳聳肩,不以為意地任她嘲笑。
「擺放在這間密室里的每一樣東西,全是我最珍貴的收藏。」也是他父母親所擁有的最驕傲的寶貝。
「這是什麼?」
她好奇地拿起一塊石制品,好奇地盯著上頭清晰可見的小腳丫。
「那是我出生時的腳印。」他輕笑著回答,陪著她一同欣賞父母的「杰作」。「那枝毛筆是用我滿月時所剃下的頭發制成,我父親說是舍不得把我的胎毛丟掉,便留下來作紀念。」
裘台蒂臉上全是新奇,想不到有人寶貝兒子到這種地步。
看得出她在想什麼,範凱瑞約略替自己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是獨子。」
難怪!她眼神一亮。
「也是我們範家新一代唯一的男丁。」
「是不是你從出生到現在的頭發,你父親都舍不得丟掉?」她好笑地睨著他,雙肘輕松地向後靠撐住綁方的木櫃,一臉的新奇。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專門板了間密室,就只是為了貯藏這些有的沒的。
「當然不是!」他輕笑。「不過這代表我成長的每一個階段。」
他第一次開口學說話的聲音;他穿的第一只小鞋;爺爺送給他祈求平安富貴的金鎖片;他第一次涂鴨;他上幼稚圜時的小衣小帽;他寫得歪七扭八的名字……
這些全是父母親心中最有價值的寶貝。
當然,也是他的。
「讓你猜猜這是什麼東西?」他興致勃勃地遞了個絨布盒至她的手心,一臉她絕對猜不到的興味。
「這是什麼?」她也好奇,什麼東西這麼干干又皺皺的?像只被曬死的毛毛蟲。「毛毛蟲。」
他一臉的恐怖!「再猜!」
裘台蒂端詳了老半天,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東西,遂向他搖了搖頭。
「臍帶。」
「臍帶!」她吃了一驚,隨即大笑。
他也跟著笑,一嬌一沉的笑聲交織滿室的溫馨。
「我母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只要想我時,就會拿起逭臍帶貼在唇上親了又親,畢竟這是我與她最初的聯系。」他會永遠好好地收藏這樣東西。
他將絨布盒放回原位,突然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微仰的臉蛋,回想起兩人相遇的最初。
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深幽晶亮的黑眸突然變得復雜難懂,讓裘台蒂起了戒心。
「這些東西需要放在密室里嗎?」她隨便找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突然不能適應一室的沉悶。
「沒錯,這是我的收藏,不值錢,卻是最珍貴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收藏。」他眼神發亮地直盯著她的紅唇。
她稍微退後了點,不太習慣他的靠近。剛才的輕松,早被他深邃難懂的目光嚇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里面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她悄悄打量四周,發覺竟然設有攝影機。「小偷來了多失望。」她小聲試探,已經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得到女圭女圭了。
「哦,不,小偷偷不走屬于我的任何東西。」他敲了敲牆壁,口氣戲謔卻眼神認真。「銅牆鐵壁的,誰也帶不走這里的任何一樣東西。」
包括潔蒂絲嗎?
唇角嘲諷地微揚,她背對著他,假裝打量著潔蒂絲,沒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今晚,她就要帶走潔蒂絲,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