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光耀愕然的凝視那張他沒有印象的臉。
她?就是她?那個口口聲聲說不管他變得怎ど樣,都會永遠愛著他的女孩?
就是眼前這個女孩?
小小的臉蛋戴著一副大大的近視眼鏡,快要遮住她三分之一的臉孔;頰上有幾顆可愛的雀斑,淡淡分布在她有點暈紅的臉上,更顯得俏皮活潑;一直凝視他的圓圓笑眼中有絲羞怯,他不太確定,否則她怎ど能勇敢無懼的一直凝視著他?
他瞪著那垂在胸前的辮子,不禁訝異地調高了視線,看著這個只及他肩膀的嬌小女孩。
這女孩是誰?
「光耀哥哥,我可以進去嗎?」
左一句光耀哥哥,右一句光耀哥哥,這女孩……
他深思的盯著她,不自覺的側開身體,讓她進門。
「你叫我光耀哥哥?」他直瞅著眼前為他擺碗筷的背影。
粉白的及膝洋裝露出均勻的小腿,再加上縴細的腰身,她有著姣好的身材。
「是啊。」她愉快的轉回頭,在眼眸對上他的同時,有些羞怯的立即閃開。
見狀,他的心卻慢慢放松,因她閃躲的不是他可怕的臉而是他的眼楮,興味的勾起了唇角。
天!他竟然笑了!
梁語柔訝異的直瞅著他,呼吸變得小心翼翼,不敢讓太過興奮的情緒顯露在外。
媽媽說光耀哥哥變得很難親近,大家都很怕接近他,他有時會在房里哭,會在房里吼,會砸東西、憤怒咒罵。
甚至還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要「對方」滾,把大家都嚇壞了。
可是他現在竟然奇跡似的笑了!
那隱隱牽動的唇角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項驚喜。
可惜他們看不到,因為只有她一個人自告奮勇,敢替他送飯上來。
不過語柔不知道她是自他受傷後,唯一能進得了他房間,也是唯一沒有對她吼叫,當面摔上門要她滾的人。
「光耀哥哥。」她小心翼翼的接近他,眼里有著期待。「你還記得我嗎?」她眨了眨眼楮,掩飾緊張。
他皺著眉,在記憶中搜尋。
從小到大,唯一會叫他光耀哥哥的,只有一個……
他愕然瞪大眼楮,「語柔!」那個從小哭哭啼啼,老愛黏著他,讓他厭煩透頂的小丫頭?
「你還記得我?」她興奮的叫著,忘情的拉著他的手,早已忘了他以前對她冷淡的態度。
「嗯。」他只是點頭,望著她帶笑的臉,在心中細細品味她溫柔的觸感。「你是梁媽的女兒,梁語柔,我好久沒看到你了。」
她毫不猶豫往他身旁一坐,面向他最忌諱的右臉。
如果換成是別人,如此近坐在他身旁,靜望著他,他可能會粗暴的出手打人,或又吼又踹的把對方踢出門。
可是奇跡似的,他竟沒有火氣。
只是靜靜地任由對方「觀賞」,任由她不忍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掃過他。
他郁結的眉彷佛松動了,心房好似敞開了不少,她的凝視是靈丹妙藥,奇跡似的,他覺得自己舒服多了。
沉郁的胸日彷佛被一股冰涼的溪泉滌過,帶走了他的燥熱,他的心漸漸有了舒坦的感覺。
這是他跨出封閉自我的一小步!
頭一次他發現面對人的凝視,竟不是那ど困難。
「我有好幾次回來,都沒有看到你。」她悄悄把不忍的眼光調回他的眼楮上,因為媽媽說這樣看他最安全。
初見他臉上傷疤震撼力真的非常的大,她一直很小心避免凝視他的臉,卻在剛剛不小心偷偷瞄了瞄,吁!憊好,他沒發現到。
「你什ど時候回來過?」他淡淡的說,兩人都已經忘記了吃飯這回事。
「暑假、寒假我都有回來,可是每次都沒看到你。媽媽說,你的會去了。」
她垂下臉,掩飾眼里的失落。
從小沒有爸爸,只有靠媽媽辛苦的幫佣賺錢養她,打從她知道媽媽的辛苦後,懂事的她在讀高中時,毅然決然轉入公立高中,再考取師範大學,也離開了她一直偷偷喜歡的光耀哥哥。
因為,某一年夏天,她躲在樹後,看見光耀哥哥熱情的擁吻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那時她就知道,她和光耀哥哥有著年齡上的差距——他高中時,她還是個青澀的中學生。
讀高中時她更自卑,因為大學快畢業的光耀哥哥,英俊耀眼,一直有約會的對象,那時候她就知道她和光耀哥哥是永遠不可能的組合。
因為她永遠沒辦法變得那麼自信、亮眼,而且她也不漂亮!
于是她將一切寄托于書本,許自己另一個美好的未來。
「是嗎?」他深深的瞅著她。
老實說,他挺怕她的黏功,從小到大,只要被她撞見他要去玩,她一定哭著跟。
沒有人愛搭理她,他的玩伴、他的同學,大伙聚在一起打彈珠,玩得不亦樂乎,她卻哭著貼在他的背上要他背。
兩個哥哥每次玩到興頭,都受不了她沖破腦門的哭聲時,總會同時斥責他。
「光耀,看好語柔,不許她哭!」
「否則我就告訴媽,你欺負她!」
「梁語柔又不是我生的,我干嘛要哄她別哭?」
「可是她只喜歡跟著你,所以她就算是你的,你得負責哄她……」
他收回思緒。
「我知道我小的時候很討厭。」她答道,笑容里有著受過傷的膽怯。
「有嗎?」他奇怪道。
他只是很不耐煩,很不喜歡她跟前跟後、問東問西,除此之外,他好象也沒做出什ど傷害她的事過。
「有。」她咬著下唇,狠肯定地道。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自己很討他厭,因為她老是愛跟前跟後,讓他厭煩透頂,每當她跟他問東問西,他很不耐煩的回答時,她的心就好難過。
「什ど時候我討厭過你?」他蹙著眉,想不起來幾時曾討厭過她。
他只是不太喜歡她溫吞的個性,看不慣她羞怯的笑容。
同學來家里找他玩時,她跟他的男同學沒話說,跟他的女同學也沒話講,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旁,像個怪人。
同學私底下總愛在他的面前拿她作文章、嘲笑他,久而久之,他便變得很「怕」她,覺得她很讓人頭疼。
綁來他讀了大學,約會、交際愈來愈忙,而她也變得更乖巧、沉靜了,直到有一天,有人跟他提起她轉學了,他還記得他當時虛應了幾聲,那人走遠後,他還樂得大叫,慶幸自己解月兌了。
他望著她,心底突然閃過震驚。
他是不是一直把他的「不太喜歡」表現得太過明顯,而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她?
她側首凝望著他的笑容中全是了解和包容。
「我不怪你。」真的!
她只是難過。
難過她問他話時他挑眉忍耐的表情,難過他同她說話時厭煩透頂的語氣。
她只是想接近他,跟他多親近,如此而已。
當然,她心里也好希望他會注意到她,也能帶她出去約會,不過這是夢想。
他說不出話來,依舊為他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她那ど多年而震撼不以。
「來,吃飯。」她微笑道,想把氣氛變得輕松。「這全是你愛吃的菜喔!」
他突然張大雙眼,頭一次發現湊近他且直眨著眼眸竟是如此清靈,他以前怎ど沒發現?他甚至連她幾時戴上近視眼鏡的都沒印象,他從來沒關心過她,從來又有!
「來!吃飯。」不願繼續沉殿在受傷害的情緒中,她裝出一臉的輕快。
他緩緩站起來,微瘸的腿半拖著,走向她暫時權充當餐桌的茶幾上。她努力忍住鼻酸,不忍心看他微瘸的腿這ど困難的拖著走,趕緊假裝忙碌的替他夾菜入碗里,悄悄將難過壓回心頭。
她將碗塞入他手里,他這才發現除了他自己的之外,桌上還多了一副碗筷。
「我陪你吃飯。」她大方的坐下來,毫不介意他的眼光。媽說他都自己一個人吃飯,沒有人陪他聊天,以後她就這ど陪這他,直到他打開心結為止。
「好吃嗎?」望這他若有所思的眼光,她微笑的問。
「好吃。」
「我做的。」
他訝異地抬眼,連眨了好幾下,逗得她眼彎彎的。
「我最拿手的就是家事。」他對她不了解的事太多了。
「還有呢?」他好奇地問。這才發現以前真的是對她太疏忽了,連她會些什ど都不知道。
她想了下,「我還會做衣服。」
「哦!真的啊!」他一副不敢相信的直笑。
笑容不知不覺在他臉上綻開,令她屏息。在她心中,他永遠完美,永遠完美。
每個人都對她不耐煩,而他是唯一對她不耐煩卻會理她的一個。
她可以邊哭邊亦步亦趨堅持跟在他身後,討著要他抱。只要她一哭,不管他玩得多投入、多神勇,總會把一切拋下,沖過來順她的意、哄著她,輕聲細語將她摟在懷里,求她別哭。
當然,他當時不耐煩的表情與他細膩的動作截然不同。
他乖乖在她旁邊罰站,眼巴巴看著每個孩子玩得大叫大笑,不亦樂乎,而他只能陪在愛哭的小鮑主旁邊,差點跟著委屈的掉淚。
只要愛哭的小鮑主一出現,他就別想玩。
盡避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麼不耐煩,他卻從沒對她凶,從沒對她吼過,他依舊把她捧在手掌心當小鮑主呵護。
盡避表情與表達出來的肢體語言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卻是她一直迷戀著他的原因。
長久以來的溫柔呵護一直輕擁著她的心,讓她覺得自己像珍寶、像公主。
因為她只是他家佣人的女兒。
三歲那一年父親過世,宇家敞開了大門,讓無依無靠的媽媽終于有了安頓的地方,可以安心將女兒撫養長大。
三歲那一年,因這特殊的緣分,她住進了宇家,遇到一個把她當公主般「疼愛」的男孩……
「你在笑什ど?」
他的聲音忽而將她拉回現實,她唇邊朵朵笑意掩藏不住。
「想到好笑的事情。」她不敢看他,怕泄漏心事。
「男朋友嗎?」他隨口好笑地問。
想不到她竟然紅了臉頰,認真的點頭。「嗯。」
突然他忘了咀嚼,口里的飯菜全沒了滋味。
「很……愛……很愛的男朋友嗎?」他突然發現要問出這個「很愛」的字眼,變得很困難。
「嗯。」她更加肯定的點頭,悄悄睨了他幾眼,整張臉紅得像隻果。
他突然感覺吞咽不下,又有股想大笑的沖動。
她不是曾親口告訴他,不管他變得怎ど樣,都會永遠愛著他,她怎ど會突然又有男朋友呢?
一股沖動讓他想問,可是他得換個方式問,才不會嚇著她。
「你有多愛你男朋友?」先把話題兜在她男朋友身上,比較安全,待會兒再慢慢把問題拉出,這樣才能問得她不知不覺。
血液倏地沖向她兩耳,熱辣得幾乎讓她的臉燒了起來。
他看著她臉上的「答案」,心里已有了譜。
她偷偷瞅了他幾眼,很想回答他的問題,心里卻有絲害怕。
她很想向他傾吐,又怕會破壞了當下的一切——他好不容易終于撤了藩籬,和她沒有距離,不!她不要!她不願意冒著失去這一切的危險!她不要!
「很愛嗎?」他追問了聲。
看著她臉頰愈來愈紅,頭也愈垂愈低,他的心像被人用石頭砸了下,突然覺得郁悶不已。
答案很明顯,他瞬間明白那日她向他傾吐的那句——不管他變得怎ど樣,都會永遠「愛」著他——的真實含意。
她一直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她會永遠「愛」著他……是啊!被成她的臉受傷,他也會永遠「愛」著她啊!
原來她當時是那個意思。他突然厭煩地拋下碗筷,揉著眉心,不吃了。
「光耀哥哥,你怎麼了?」她關心的望著他。「怎ど突然不吃了?」
扁耀哥哥!他突然覺得胸口刺痛,用力閉上了眼楮。
那天在醫院她也是喊他「光耀哥哥」,他怎ど沒注意到呢?還以為他被人暗戀著。
突然他張開了眼楮,深深地看著她,臉對臉的凝視著。
她不安的想移開臉,他卻突然捧住她的臉,靜靜凝視。
「不,別動!」
看著她的眉、眼、鼻,看著他曾熟悉的雀斑、看著那嬌女敕的紅唇,看著屬于她臉上的一切,突然,他用力將額頭抵住她的,閉上眼,輕聲告訴她。
「讓哥哥好好想一想……」他默默感受滑過心房的譴責和疼痛。
他太自私了,因為美雁拋棄他,而讓他一時忘情的將感情移轉到語柔的身上。
只因為她是個不會嫌棄他的臉,還會口口聲聲喊出她會永遠愛著他的人。
他太自私了!
想想他的臉能帶給她什ど?讓她陪著他一起遭人鄙視,過著永遠遭人指指點點的日子嗎?
他甚至從沒有喜歡過她,卻在他的臉受傷、嘗到遭人唾棄的滋味後,才想到接受人家的關愛,利用人家的純情!
他甚至從來沒有關心過她!
人家轉學,他問過沒有?
人家考試,他關心過沒有?
人家寒暑假每年都有回來,他在乎過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在開門的一瞬間,他被這清甜的聲音吸引,心底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孩偷偷愛著他而產生了期待。
結果他卻發現,他真心愛的早已離他而去,而依舊眷戀在他身邊的,卻是這個他一直「不太喜歡」的小表!
天!怎ど會這樣?
他到底背了多少罪惡?又在無意中傷害了多少人?
結果他一直「不太喜歡」的,卻在患難中成了他最忠心的守護神。
語柔眨著眼打量著他,看著他幾度扼腕的痛楚神情。
突然一股蠻力擁住她,他用力將她的下巴枕在他的肩,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秀發,許久才開口。
「語柔,哥哥對不起你!」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可能在無意中錯過了什ど……
語柔的眼中浮現晶瑩剔透的淚水,突然有一絲酸楚同時滑過兩人的心房,由他的心中傳到她的心中,讓她確切明了他那句話的意思。
他對不起她?
他感受到她的情懷了嗎?
憊是他正在為逝去的過去扼腕?
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可是她確切的感受到他心里的惆悵,還有無法言喻的情緒,正一點一滴滑入她的心房。
我愛你!她悄聲的說,幸福的將臉枕在他肩上,感受他的體溫和氣息。
願這一刻,永遠永遠……
美雁的來訪振奮了宇家上下。
語柔出現後宇光耀不會再對下人又吼又叫,還允許語柔自由進出他的房間,兩個人就像兄妹經常窩在房間里,不時傳出的笑聲讓宇家上下深感欣慰。
而如今美雁的到訪,更像替宇家人注入了強心劑。
「美雁?!」宇光耀見到她時愕住了。
沒有感動、沒有狂喜,只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覺得她又變漂亮了。
聞聲從房里走出來的語柔也愣住了。
這女孩……好漂亮。
「她是……」美雁摘下太陽眼鏡,從宇光耀的臉龐轉向語柔。
「她是我妹妹。」宇光耀兩手插入口袋,斜斜地倚靠在門旁,睨著她。
「妹妹?」
語柔的心髒驀地抽了下。光耀哥哥只拿她當妹妹看?
「沒錯。」他意味深長的瞅了語柔一眼。「在我最孤單旁徨的時候,是她給了我信心和力量,只有她不嫌棄我的丑陋,肯陪著我。」他冷冷的看向美雁,看得她一臉尷尬。
所以他就把她當妹妹?語柔力持臉上的平靜。
原本幸福洋溢的笑容漸漸褪色,她突然有被掏空的感覺。
振作點!梁語柔!她告訴自己。當初你自告奮勇願意照顧他,打算不顧一切跟他「奮戰到底」的時候,可沒奢望他會多看你幾眼的。
既然如此你有什麼好難過的?
有這幾天的回憶,你該知足了。
听得出、也看得出宇光耀明顯的轉變是沖著她來,美雁只能裝作平靜的勇敢凝視著他的目光,聰明的轉移話題。
「光耀,我不知道你有妹妹,是表妹?還是堂妹?」她記得他只有兩個哥哥,怎麼會多個妹妹??
「都不是。」他冷冷的答,冷冷的打量她。
「那她……」
「我妹妹。」他擺明了不願意多談,也不肯滿足她的好奇心。
因這句「妹妹」再度心髒抽緊的語柔,決定離開戰場,到安靜的地方療傷止痛。
「等一等,你要去哪里?」宇光耀喊住她。
「替美雁姊姊倒杯茶呀!」她甜笑的答,希望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夠自然。
「不用!」他阻止她,調回眼神冷冷的瞅著美雁,「也許宋小姐只是來告訴我她已經移情別戀,要我好好保重自己,珍重再見,後會無期。你急著去替她倒茶做什麼?」
「光耀!」美雁受不了的哭喊。
他變了!他變了!變得刻薄嘴利,字字都帶刺!教人受不了!
「要不然你來做什ど?」他緊盯著她。
自從他受傷後,他就沒有再下樓過,他的腿瘸了,但遠不及臉上的傷痛,他相信美雁不肯再來看他,不是因為他的腿,而是因為他的臉。
「來看我的臉有沒有奇跡似的變好?還是來看我的腿,是不是永遠走路都得這樣——」他忽而冷笑,特意在她面前展示他寸步難行。
「你看到了嗎?我這一輩子都會這樣!」他憤怒地吼,「在我最需要你的關心的時候,你人在哪里?你現在才突然想來看我,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否真的變成了丑八怪?腳是否真像傳言中那樣瘸掉了?答案是「是的」!現在你可以放心的滾了!」
憤怒的一巴掌突然甩向他,把他的臉打偏了。
他生氣的轉回臉,卻看到美雁突然瘋狂流淚的臉。
「你知道我這幾天在忙什麼?」她喊。
「忙著約會!」他冷酷的吼,不為她的眼淚所動。
美雁突然發瘋似的撲向他,不停打著他,掛在她肩上的背包因她的扭打搖蔽,里頭的文件掉了一地。
她撿起地上的文件用力摔向他的臉。
「我這幾天為你做牛做馬,忙著幫你解決潤泰的案子,不是去約會,也不是移情別戀!」她哭著吼道。
這些文件全是她的心血結晶。
「我以為借著工作能將你從頹喪中拉回!我以為恢復你最擅長的工作能讓你有繼續活下去的目標!顯然我錯了!」她扯正背包,轉身就走。
「美雁!」宇光耀白著臉趕緊將她拉回,蠻悍的將她攬入自己的臂彎中,久久無法言語曰。
美雁的這番話讓他重新尋回對她的真摯情愛。
「我以為你會離開我!」他低聲細語,迫不及待啄吻著她的臉、她的發絲,緊緊擁抱著她。
卻沒發現那被他遺忘的人兒,淚流滿面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