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幸福。
凌彩兩手托腮的看著眼前高大又漂亮的男人親手為她做菜的背影,唇角輕輕地勾起一抹極為單純而甜蜜的笑。
廚房滿溢著屬于霍曼的味道,一種介于男人中溫柔與陽剛的味道,一種幸福的味道。
也是他親手調理出來那獨特的、唯一無二的美味佳肴的味道。
包是他在做菜的時候,那一舉手一投足所帶給她的感動與幸福的味道。
對她而言,這樣可以為心愛的女子做菜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只不過,她不是他心愛的女子,甚至只能是個過客。
胃還是悶悶的疼著,可是她不想說,怕破壞了這一夜她難得得來的幸福,要是他知道她犯胃疼,他現在就不會在廚房里為她做飯做菜,而是直接開車下山把她載到醫院去報到。
扒,天知道她的胃是不是被這個大名廚給寵壞了,自從住進這里以後,除了他煮的東西,她根本毫無胃口。
所以,她今天一整天只吃了早餐,午餐和晚餐呢?真正下肚的就只有咖啡和女乃茶--那種混著濃濃不甘又不醇的女乃味的咖啡女乃茶,鬧胃疼對她來說已然是上逃讜她的恩賜了,幸好沒拉肚子。
可笑得很,來到布拉格幾個月了,現在才開始水上不服,這真的就只能怪眼前這個男人了,誰叫他煮出來的東西就是入她的胃,而且百分之百滿足她的味蕾,常常讓她吃著吃著便下由自主地笑了。
像花痴--他說的,因為他不明所以,總覺得她是在作什麼思春等大事的白日夢,每次讓他見了就生氣。
「又在想什麼?」
瀕曼的話伴隨著一盤五顏六色的意大利面,滿呈著香氣與霧氣的被端到凌彩面前,頓時讓她的眼眸一亮,立即拿起他送到她手邊的刀叉,大口大口的把面送進嘴里。
懊吃!懊吃極了!
凌彩像是只被餓了三天三夜的獅子,將食物大口大口的下肚,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吃得滿嘴油光,呼嚕作響。
「好吃嗎?」霍曼兩手插在褲袋里,居高臨下好笑不已的瞅著她那難看又粗魯的吃樣。
「還可以啦,吃得飽就行了。」隨意敷衍兩句一向是她的作風,就算他的東西真的好吃到不行,為了不讓他太得意忘形,她還是不說實話的好。
「那-吃飽了嗎?」瞥了她面前已然光溜溜的盤子一眼,他好笑的直搖頭,「-究竟是幾餐沒吃飯啊?要是讓喜歡-的男人看見-吃東西時是這等模樣,大概沒有人敢開口說要娶-了。」
凌彩放下叉子,淑女似的拿出紙巾擦了擦唇角,「不會吧?喬哥哥從來就不會嫌我吃東西粗魯啊,他說像我這樣毫不做作的女人才是真的可愛,娶到我的男人將會非常幸福。」
听到喬恩斯的名字再度從她嘴里吐出來,霍曼不悅的挑起眉,「-不要忘了人家是有婦之夫,而且婚姻幸福又美滿。」
「是啊,他都快當爸爸了,一定幸福過了頭。」她沒忘,霍曼還曾經當著她和喬恩斯的面罵他們兩個是奸夫婬婦。
懊重的帽子,當場壓得她變臉,像個潑婦般的指著他鼻子罵人。
炳,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半年?
忘了,好象很久了,因為從那一天開始,她對他的在乎便一日比一日多,多到從一見鐘情變成沒他不行。
「知道就好,破壞別人的幸福可是罪加三等,我最瞧不起這種人。」長手一伸把她眼前的盤子抽走,霍曼轉身走到鍋爐前,背對著她,手臂動啊動地,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他嫉惡如仇,而她就是他眼中那個曾經勾引人家老公的第三者,一個該死的女惡人。
這輩子他大概都不會忘記她跟喬恩斯兩個人,曾經跑到世界各地去開房間的事吧?雖然他們是各開各的房、各睡各的床,但污名已成,再多的解釋也只是越描越黑而已。
「你真的有把握,你這輩子都不會破壞別人的婚姻幸福嗎?」她懶洋洋的將背靠在椅子上,邊說話邊用指月復輕輕的按摩著胃。
背對她的身子突然一僵,反射性的回眸。
「-知道些什麼?」
他的嗓音冷得嚇人。
可是她的膽子並不小,只是有些錯愕與不解,但,那些微的情緒也只不過在她眼里閃爍不到三秒。
「我該知道些什麼嗎?」她甜甜一笑,若有所思的眸光在他困窘僵硬的漂亮臉龐上流連。
難不成……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
是關于破壞別人的第三者?
「想要在這里待下來,就不要多管閑事。」他冷冷的別開眼,廚房里的氣溫頓時降到冰點。
她的笑容斂去、眉頭凝起,心,彷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記。
胃,此時此刻又驟疼起來。
她伸手按住胃疼的地方,整個身體微微的弓著,兩排貝齒緊緊的咬住了粉紅色的脆弱唇瓣。
不一會,舌尖便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不一會,霍曼轉身朝她走來,把重新裝滿的一盤面送到她面前。
「吃完它,別浪費了。」說完,他頭也不抬的轉身走人,看都沒看她一眼。
要不他會發現她的臉此刻蒼白得嚇人,她的額頭也不住地冒出冷汗,整個人輕輕地顫抖著。
氣啊,氣死她了。
什麼叫別浪費了?他以為他在養一頭豬嗎?
養豬的主人就算拿東西給豬吃,也不會用這種口氣對豬說話吧?好歹,那些豬可是主人的衣食父母哩,討好著給吃都來不及了。
「不吃了!」瞪著這盤想吃、愛吃,又不能沒自尊吃下肚的面,凌彩覺得自己的胃疼得快翻過來。
聞言,霍曼凝起眉,終于緩緩地轉過身把目光定在她臉上。
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的眉挑得更高了。
「-怎麼了?」見她的唇正流著血,身子也抖得厲害,像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枝葉,還有……她臉頰上的淚。
「沒事,我要上樓去睡了。」心虛的想逃,凌彩忙不迭的起身要走,兩只腳卻不听她使喚,虛軟得站都站不住。
懊死!造反嗎?
就算要造反也不必剛好選在這個男人正虎視眈眈的瞅著她的時候,她是愛撒嬌,若換是平日,她可能會藉病裝可憐的倒在他懷里,讓他鄉正視她一點、寵她多一點。
但這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想這麼做!
愛鬧歸愛鬧,她的自尊可是不容人踐踏,要不是她此刻病虛體弱,為了剛剛他那句話,她也非得拿鍋子、鏟子K得他滿頭包不可,怎還可能讓他那樣趾高氣揚的轉身便走。
眼明手快接住她軟倒得差點跌下的身子,霍曼終于發現她相當相當的不對勁。
「我送-去醫院。」沒征求她同意,他將她攔腰一抱,大踏步的走出古堡,走向他停車的地方。
迸堡外,山風又狂又猛,吹得她頰畔隱隱生疼,身子骨從里冷到外,光是從古堡到停車處這條短得不能再短的路上,已經讓她有點吃不消。
瀕曼彷佛意識到懷中人兒的顫抖,于是腳步更快,不一會已將她穩穩的放在車子的後座,並徑直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襯衫蓋住了她只穿單薄睡衣的身子。
他真的太胡涂了!忘了她只穿著一件睡衣便把她抱出來。
「-等我一下,我回去幫-拿套衣服……」
「不要!」想也沒想的伸手便扯住他的手臂,面對他質疑不解的眼神,凌彩才緩緩地松了手,「衣服可以再買,我不要一個人待在車里。」
「我很快就回來,用不著幾分鐘。」何況這里是他的地盤,安不安全他比誰都清楚,也不會有什麼閑雜人等膽敢找他麻煩。
「不要就是不要。」怕他跑掉,她的手再一次扯住他。
他失笑的看著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會是怕鬼吧?」
她不怕鬼,但怕人,一個可能在暗處里看著他們的人。
「是……不行嗎?」就當她是怕鬼好了。
「那-是怎麼在古堡里生存下來的?」她進古堡多久了?半年有了吧?如果她真的怕鬼,那她可能待不了三天就逃之夭夭了。
夢幻古堡之所以稱為夢幻古堡自然有它的道理,白天,它會像夢境一樣的出現在世人眼前讓人驚為天人;夜晚,它也會像夢一樣的消失,讓人找不到上山的路,再加上神出鬼沒的幽靈,還有一些飛檐走壁、不想用真面目示人的梁上君子,及狂猛的風的低嘯聲……
隨便一樣,就可以讓人疑神疑鬼的直打哆嗦了,卻沒听見她害怕過,也沒听她說過夜里听見過什麼鬼聲音,或看過什麼鬼影子閃過等等。
所以,他真的很難相信她現在所說的話--因為伯鬼,所以不敢一個人留在車里。
問題是,如果她不是怕鬼,那她怕得是什麼?這就很令人費疑猜了。
「怎麼?古堡鬧鬼嗎?」凌彩瑟縮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也沒有半個人告訴過我……」
「我們是擔心-會害怕啊。」他故意-起眼將臉湊近她,「-半夜里真的沒听過什麼動靜嗎?比如貓叫聲、狗叫聲什麼的?嗯?」
保她啊?
她虛弱的瞪著他,閉上了眸子,「要送我去醫院就快一點,不然如果不小心死在你車上我就過意不去了。」
什麼?!這個口沒遮攔的女人!
听到她嘴里冒出一句這樣毫無禁忌的話,霍曼瞬間變了臉,高大的身子探出車外,「砰」一聲使力關上車門。
繞到前座,他發動車子,悶聲不響地,直到車子開下山都沒再跟她說話。
「你沒忘了自己曾經答應過我……要當我一天男朋友的事吧?」急性腸胃炎讓凌彩疼得直不起身子的躺在白色病床上,卻還不忘在這個時候提醒他,他曾經答應過她的諾言。
「嗯。」
當時的他,一心一意關注在病床上面容蒼白的她,何時會恢復快樂調皮的笑容。
一顆心,怎麼也無法放松。
「那我要你答應我,在我出院的隔一天早上開始,實現你的承諾。」她真怕若遲了,連一天的幸福她都等不到。
「好,只要-快點好起來。」就算她開口硬要他當一個月的情人也成,只要她別再這樣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他會馬上爽快的答應。
「整整二十四小時喔。」
「我知道,一分一秒都不會賴-,可以了吧?」
當時,他還記得自己刻意的放柔音調,卻一點都不覺得別扭。
誰叫她虛弱成這副德行呢?他怕話說得大聲些,便嚇凝了她的眉和眼。
就這樣,此刻他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共九十九朵,一身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她房門口,正準備敲門。
可就不知道為什麼,手心竟隱隱地冒出汗,心髒也跳得越來越快,要不是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幾次,他會以為自己即將窒息。
怎麼回事?
他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了,還會因為要跟女孩子約會而緊張得手心冒汗嗎?
嘖,可笑!
他當然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別扭。
苞一個可能喜歡他,他卻不喜歡的女人約會,還為了對方千金小姐的身分而穿得一身正式西裝,能不別扭嗎?何況他的手里還捧著一大束紅艷艷得十分刺眼的玫瑰花。
但,她喜歡就好。
既然答應要當她的一天男朋友,說什麼也得扮演得稱職些,這是職業道德,不,說錯了,是誠信原則。
想著,霍曼的指尖在門上游移了一會才揚手要敲下,房門卻從里打開了,一張略施脂粉的美麗臉龐乍然出現在眼前。
「咦?」凌彩被站在房門前的他嚇一跳,但下一秒鐘,她卻勾唇笑開,那子鄔的弧線越張越大,然後,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噗哧一聲回蕩在整個長廊。
天啊!
她從來沒見過穿得這樣正式且老土的霍曼,他的眼光有問題嗎?穿這樣綁手綁腳的灰色西裝,白白糟蹋了他的俊美非凡……
懊吧,她承認站在眼前的男人還是帥得不得了,但是,他明明可以更帥更帥的,帥得神采飛揚、帥得傾國傾城、帥得流里流氣,也不必帥得這麼四平八穩又無趣得像是個國中老師吧?
扒,尤其是他兩手緊緊捧著玫瑰花的模樣,拘謹得像是前來求婚的八股時代的文藝青年!
懊好笑,笑得凌彩整個人捧著肚子,淚還從眼角滑下來。
瀕曼臉上的神情從不解、迷惑、僵硬轉到鐵青。
這個女人究竟在笑什麼?他這個樣子很可笑嗎?競讓她笑到胃又疼了?
有沒有搞錯?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的錯?
為了自己答應過的承諾,他做了多麼大的努力,只是為了配合她……
「該死的!別笑了!」吼出了聲,讓霍曼臉上那本來酷似國中老師的斯文線條瞬間充滿了陽剛之氣。
唉,她還是喜歡他這個樣子呵。
被調侃時會凶巴巴的挑眉、瞪眼、揮拳頭,充滿了男子氣概;煮菜、種花,對著生病弱女子的時候又會溫柔體貼,迷人得充滿著濃濃的男人味……
「對不起,我錯了,請你不要生氣。」她俏皮的彎身朝他鞠了一個躬。
「哼。」冷冷一哼,霍曼別開臉不去看她。
「耶?這花是送我的嗎?」凌彩假裝沒看見他的大冰臉,主動的伸手接過他手上的玫瑰花,放在鼻尖聞了聞,笑-了一雙漂亮又幸福的眼。「好香喔!它是我見過最美、最新鮮的花了,不會是你一大早上山親手摘的吧?」
是,但是他不想承認。
「當然不是了,-以為我會這麼勤勞一大早跑起來摘花給-啊?那得花我多少的睡覺時間。」
「說得也對。」凌彩點點頭,不在意的仰臉沖著他又是甜甜一笑,「還是很高興啊,你竟然會想到要送花給我,謝謝你,霍曼。」
說著,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落下輕輕的一吻。
出其不意,讓他來不及閃避,便讓那柔柔軟軟又香QQ的唇瓣給貼上了自己的唇。
驀地,他的心失序的跳了一下後停住。
她看著他微愕的眼,笑得一臉甜蜜,小手一勾,挽上了他有力的臂,「別忘了,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喔。」
陡地,霍曼微愕的眸瞬間轉為慌亂。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方才帶給他震撼的那股柔軟,不僅僅只是她的小子鄔,還有她此刻親昵下已的偎靠到他胸膛上,那起伏的胸脯。
彼不得什麼承諾了,他下意識地伸手把她推開,連退了好幾步,才有些狼狽的靠在牆邊停下來瞪著她。
她在玩火!
一場敗大的火!
懊死的!她如果知道他有多久沒踫過女人,就不會膽敢用這種直接的方武來撩撥一個長期性缺乏的男人了。
可他一向很為自己卓越的意志力而自豪,為什麼方才那只不過是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竟然可以引發他體內那暌違已久的騷動?
憊有,她那對每個女人都會有的柔軟胸脯,為什麼單單只是一靠上來,他就有一股強烈時爵動想要撫模它們、揉搓它們、親吻它們?
喔,老天爺!瀕曼以掌擊腦,懊惱的低咒一聲。
他真的是太久沒踫女人了嗎?所以他才會像是瀕臨發情的動物,無法忍受一丁點的異性刺激?
抑或是……僅只于這個女人該死的性感,又該死的柔軟?
「怎麼了?親愛的。」凌彩眨眨她無辜又純真的眼,輕挪蓮步上前,伸手撫模上他漂亮好看的臉。
「別踫我!」他低喝一聲,驀地轉身就走。
手旋在半空中,凌彩的眸閃過一抹失落,幽幽地望著那離去的背影。
沒听到身後有人跟上的聲音,霍曼腳跟子一旋,回頭看她。
是眼花吧?她怎麼又是那副惹人心疼又可憐兮兮的表情?好象是一只被主人丟棄的貓般。
而他,就是那個棄貓的主人。
有片刻間,他竟因此討厭起自己。
「還愣在那里干什麼?」
被他一喚,凌彩幽幽的落寞目光突然間精神了起來。
他在叫她呵,並沒有真的就這樣丟下她。
其實,這點小事根本不需要感動,可是她騙不了自己的心,因為他的停駐,她的世界彷佛一下子由黑暗見到了陽光。
「想去哪里玩,說吧。」他刻意的放柔了嗓音、放柔了眼神,並溫柔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女人,都需要男人的溫柔吧?
瞧,她感動得都快要流下淚來了。
「是不是我說要上哪兒,你就陪我上哪兒啊?」
「是,-說了算。」
「不會再這樣一生氣就掉頭走掉吧?」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要丟下-的意思。」只是剛剛如果不馬上抽身走開,他怕自己會沖動的伸手一把將她抓到懷里來吻。
他是在保護她,她卻不知道,在男女的世界里,這個千金大小姐還純潔得宛若一張白紙吧?
「那你剛剛為什麼……」避她像是瘟疫似的?
「告訴我-想上哪去吧。」他打斷她,不想向她解釋自己在三分鐘前,正處于雄性動物的發情期。
不是很近的距離,她看起來更美了。
今日,她穿著一身的白,白色七分袖、胸前縫著好看皺折的襯衫,白色長褲,大腿的地方還繡著一朵清麗秀雅的紅玫瑰,整個人看上去亮眼而清爽,長長的黑發柔順的披在肩上,美得奪目卻又空靈。
瀕曼突然問變得溫柔而專注的目光讓她羞怯不已,兩手在襯衫下-絞啊絞地,咬著唇,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