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得上」-才怪!」容臣雲粗魯地啐道。
「是嗎?他的財富、地位、身分都和我「門當戶對」,哪一點配不上?」
容臣雲很清楚她是在反諷他從前的迂腐觀念,這是他活該!不過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倒。
「不提他現在有個同性戀人,光是他以前的風流史就足以使人懷疑他是不是疾病纏身?」
報宇裳疑惑地-起眼。「胡說,傳雄看起來健康得很,哪有什麼疾病纏身?」
容臣雲直直地望進她的貓眼,為她解答。「性病。」
她杏眼圓睜,不敢相信十年不見,他居然變得粗魯直接。她咬著唇,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才能出奇制勝。
「你胡說,我才不信。不管你說再多中傷他的話,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心。今天一定會有場遍禮,而我……」她起身,蓮步輕移地走向掛在牆上的白紗。「得開始換裝了。」
他伸手拉住她,不讓她再往前一步。「-不必換裝,今天也不會有什麼婚禮-以為我放下所有工作大老遠從日本趕來,就為了眼睜睜看-嫁給一個同性戀?」
「你以為你能阻止我?你憑什麼?」她昂起下巴,努力抗拒從他溫暖的手傳來的一陣陣電流。「爸和媽都不反對了,輪不到你說話!」
「老爺和大小姐不是不反對,他們是拿-沒轍。」容臣雲清清喉嚨,發現踫她實在是個錯誤,那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她的肌膚模起來光滑柔細,剛沐浴餅的香味在鼻尖輕繞。只裹著飯店提供的浴袍的她,實在遮蔽不了什麼,白皙的腿露出一大截,教人不想注意也難,隨意交叉的領口,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敞開,露出誘人的。
那條神秘的長項鏈就垂在之間。容臣雲也和許多人一樣好奇,這條項鏈的墜子究竟是什麼?他壓抑發癢的手心,強迫自己專心于他們的對話上。
「那麼,你以為你就有辦法治得了我嗎?」她一挺胸,讓領口敞得更開。現在,他可以看見她蕾絲的邊緣了。他暗吸口氣,自制地將目光移向她倔強的眼。
他嘆氣。「我懷疑這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我將會成為那人的頭號弟子。」
他的無奈表情和幽默的解嘲讓兩人重逢後,出現第一次輕松的氣氛。花宇裳必須咬著唇才能不笑出來。可惡!他這樣教她要怎麼演下去?接下來該怎麼辦?
但容臣雲早已有所準備。
「小裳……」再次听到他這麼親密地叫喚她,讓她全身劃過顫栗。
懊久了,這個聲音讓她魂縈夢牽了十年。這一刻,花宇裳忘了她的計劃,也忘了兩人的處境,她只想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摟著他,汲取他的味道和力量。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教她寒毛直豎。
「對不起……原諒我得這麼做……」
他用力將她拉進懷抱,掏出預備在口袋里的手帕,輕輕地罩住她的口鼻。花宇裳的眼只來得及睜大,然後便渾身一軟,失去了意識。
他的雙臂早有準備地承擔她的重量,當她雙腿發軟,他立刻彎身將她抱起。打量著她昏去的臉,沈靜柔美,完全沒有醒時那般活力四射、尖銳火爆和充滿計謀。
這次有計謀的人是他。為了不讓她做出會使他們兩人抱憾終身的事,他只好無奈地出此下策。
他只希望,當她醒來時,不會氣得太久才好。
一記長長的深呼吸後,花宇裳露出微笑。已經失眠好幾夜的她,感覺好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滿足過了。
她用臉摩擦枕頭,想要調整個更舒服的角度,繼續方才的夢。
咦?好像不太對,這枕頭……有點硬又不會太硬,還挺有彈性的。她用鼻子仔細嗅嗅,干爽、好聞的男人味竄入她的鼻腔。好棒的枕頭,這枕頭有著她熟悉又懷念的味道。那是容臣雲的味道。
容臣雲?!
她在下一刻完全清醒,張開眼。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正以特大號的特寫映滿眼瞳。記憶在瞬間恢復,她彈跳而起,驚訝地環顧四周。經常飛行的她,立刻認知他們此時正置身于飛機的機艙內。
「你綁架我?!」花宇裳簡直不敢相信,印象中的容臣雲不會這麼做。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顯然和過去的容臣雲已經大不相同。
「不,這次的行動我早已知會老爺、大小姐,他們也都默許我采取的應變措施。」容臣雲沒有移動半分,平靜地陳述事實。
這是架私人飛機,機上除了駕駛之外,只有他們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緋聞流出,他特別安排不要服務人員。畢竟宇裳的知名度還是很高,雖然已非演藝人員,但有關她的新聞依舊受人矚目。
報宇裳更加火大。「你是說爸、媽知道你要綁架我?」
「我原本打算用更文明、冷靜和善的方式勸-取消婚禮,但-拒絕了,我只好改用較有效率的方式來達成我的勸阻。而且……」他看她一眼,眸中有著警告。「我再重申一次,這不是綁架。」
她用英文罵了句髒話,危險在他深色的眸中閃爍。
「小心-的用字遣詞,不然我會用肥皂洗干淨-的嘴。」
「你敢?!」
「-大可試試。」
他們在一片寂靜中互相瞪視,兩人的呼吸都因方才的對話氣喘吁吁。
「放我回去。」她的聲音輕柔,但語調堅定。
「做什麼?好讓-繼續昏頭地嫁給一個浪子?」
報宇裳深吸口氣。「我命令你,放、我、回、去。」
容臣雲的眼因那句命令而-起。「不!」他答,眼神從未離開過她。「-不能再命令我什麼,我已是自由之身了,記得嗎?是-親自下的放逐令。現在,-不能再命令我了。」
「而你就不顧我的意願綁架我?」她的眼驚愕地睜大。
「我只是在保護-,避免-掉入一樁錯誤的婚姻。」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保鑣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沒有權力這麼做!」她氣呼呼地說。
「誰說我沒有權力?女王陛下。」
他戲謔般的稱謂讓她心生警戒。
「十年前-對我下的詛咒,已經給了我充分的權力-說︰「從今以後我只能愛上-、渴望-,求-的垂憐、等-的召喚!」下了這詛咒的-,怎可拋下我嫁給別的男人呢?」他深色的眼眸,瞬間變得充滿魔性。
「咦?」花宇裳警覺地直往後退,但他的動作猶如響尾蛇般迅速,當她意會過來時,她已跌入他堅硬、寬大的懷抱了。
容臣雲圈緊手臂環住她的腰,感覺到她那柔軟溫暖的身軀在他的懷中震顫。她還是穿著之前那件浴袍,浴袍下的她只著一套粉色內衣褲。在上飛機不久後,他便確認過了,結果她在他胸前呼呼大睡,他卻怎麼也合不了眼。
讓他合不了眼的不只是因為她靠在他懷里,還有他在她身上發現的秘密。原來她胸前長長的項鏈下,系著的正是十年前她放逐他時,從他身上取必的白金戒指。
這讓他的月復部猶如被狠狠打了一記重拳。
原來她並沒有忘記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佔著一個位置,讓容臣雲欣喜莫名。
當她跌靠他胸前時,浴袍被扯亂,露出大片春光,也露出那只白金戒指。
他捻起戒指,邪笑地看著她。「還有這個,-能否認這個戒指的意義嗎?」
報宇裳咬著唇,眼底閃著懊惱。「那不過是個戒指。」
「是啊!一個我曾經戴過的戒指,-在我身上套的鎖鏈-干麼視若珍寶地戴在胸前?」他低笑道。
她狠狠瞪他一眼。「這是爸給我的,我們花家的傳家寶,我當然寶貝。」
「是嗎?它對-的意義僅止于此?老爺給過-的「傳家寶」不只這一樣吧?怎麼不見-也統統戴在身上?」他毫不留情地逼迫,讓花宇裳無路可逃。「-戴著它,是因為-想我,-還……愛著我。」
「你臭美!你放屁!我──」一向冷靜、優雅的形象全毀了,可是花宇裳毫不在乎,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掩藏真實的情緒。
「要不要試試看?」他的提議打斷她的話。
他看著她瞠大了眼楮,黑色的瞳仁映滿他的臉龐。他的視線落在她唇上,感覺到她的雙腿壓著他飽脹的,她渾圓豐盈的胸部抵住他的胸膛。她的雙唇微啟,紅艷的色澤美麗誘人,他抬起手壓住她的腦後,俯首紆解自己長久的饑渴。
她的唇一如記憶中那般柔滑細致,彷佛玫瑰花瓣。他的唇輾轉吸吮,血液在他全身上下奔騰,他將她擁得更緊。
她沒預料到他會吻她──呃,或者該說沒料到會那麼快就吻她。十年不見,當年那只呆頭鵝顯然開竅了,花宇裳朦朦朧朧地想。她是不是該推開他,搞個欲拒還迎的把戲?哦,算了,等吻完再來想……
她的腦袋變得昏沈,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給佔據。他的唇柔軟,而且像記憶中一樣,嘗起來甜美……像是蜂蜜。他的舌在她的嘴里,輕易地融化了她的骨頭,她覺得全身軟綿綿的。
她的手臂環繞他的肩膀,纏住他的脖子,讓他更貼近她渾圓的身軀。她的指像是自有意識地卷繞他貼近頸部的頭發,這小小的踫觸,使他全身穿過一陣顫動。一聲低吟在他的喉嚨深處響起,他加深這個吻,大掌也順從強烈的渴望探入松開的領口。
他的撫觸像火一般燒灼她的肌膚,她因狂野極樂而輕輕顫抖,她忍不住發出申吟,頭無力地後仰。火熱的嘴抓住柄會,沿路來到敏感的肩頸交接處。
報宇裳張開迷蒙的雙眼,看著和她一樣火熱的眸子變成濃稠的巧克力。
「天啊,我好想-……我幾乎每晚都得想著-才能入睡。我甜蜜的小裳……」
他火熱的低吟為她的心帶來一陣陣輕顫。她喜悅地捧著他的臉,讓他再次佔領她的唇。
一陣聲音從他們的頭頂上傳來。她眨眨眼,困惑地注視那閃爍的燈號,但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許久之後,她才想起那陣聲音是駕駛通知他們要降落了,閃爍的燈號是要他們系上安全帶。可是他們忙得什麼都沒注意到,直到飛機抵達地面,他們才回到現實世界。
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瞪視彼此被照亮的眼楮。
「我們稍後再繼續,-不能這樣出去。」他低沈的聲音沙啞迷人,但他的話讓她飛快地低頭,發現她的浴袍早已敞開,的鉤子被解開,正低低地掛在胸前。
報宇裳驚呼,為時已晚地拉緊浴袍。
她生氣地瞪他一眼,但容臣雲絲毫不感愧疚,他起身從隨身行李中拿出一套洋裝。
她在接過洋裝後便立刻跳起來沖向廁所。盡避狹小的廁所很難換衣服,但她需要暫時離開他一下。
她望著鏡子里那雙清澈透亮得不可思議的眼楮,心里交織著興奮和羞澀。他的踫觸讓她回想起十年前那激情的一夜,狂野且甜蜜的回憶在一瞬間全鮮明起來。
太、太棒了!她先前還擔心十年的空白會淡化兩人之間的火花,看來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
他渴望她一如她,這項認知帶來狂喜。她一邊快速地整裝,一邊思索著下一步。她想,首先得搞清楚他究竟把她弄到什麼地方,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當她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她又恢復他記憶中那尊貴、優雅的模樣。艙門已被打開,架好下機的梯子,花宇裳自然地伸出手扶在他的手背上,像君臨天下的女王般步下飛機。
「我們在哪兒?」她環目四顧。
白淨、整齊又廣大的機場充斥著其他飛機引擎的怒吼聲。容臣雲沒有答話,僅牽扶著她快速地步向出入境大廳。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男人恭敬地立在門口,一見到容臣雲立刻鞠躬敬禮。
「歡迎您回來,先生。」男人說的是日語。
他帶她來日本?宇裳心想,沒有錯過男人在和容臣雲說話時,顯露在眼底的尊敬。
「這是小姐的護照,你去辦理手續。都安排妥當了嗎?」容臣雲用流利的日語回答。
「是的。車子已在外面等候,我先去辦出關手續,請您和小姐在此稍候。」男人接過護照,帶領他們到等候區後,便快步離開。
通關手續很快就批準,他們不必跟大批的旅客排隊,迅速地從貴賓入境口通關。等著他們的是漂亮的黑色禮車,坐在寬敞的後座,宇裳默默地打量窗外的市區景色,不理會就坐在隔壁的高大男子。
他們回到容臣雲位在東京市區的公寓。高級的公寓大廈美輪美奐,每一層樓約有百坪且是獨門獨戶,所以當電梯門一打開,就是玄關。
踏入明亮、充滿現代感的客廳後,容臣雲叫住正要去替他們打點飲料的男人。
「綰野,這位是「花林集團」的大小姐,靖堯少爺的妹妹。她將在這里住一陣子,你明白了嗎?」
「是。」綰野先是對容臣雲點頭行禮,然後才轉向花宇裳。「以後大小姐有任何吩咐,盡避交代屬下。」
宇裳露出她那總是能俘虜男性的溫柔、甜美的微笑,向綰野說︰「請多多指教。」
就算綰野對她流利的日語微微吃驚,他也沒有表現在臉上。他點頭致意後便迅速消失在門後。
「來吧,我帶-熟悉一下環境。」
報宇裳默不作聲,任由他領著她參觀豪華的寓所。近百坪的空間里有四間套房、一間書房、一間運動室,現代簡約風格的客餐廳中間隔著一座小吧台。他打開一間套房,對她說︰「這是-的房間,有任何需要告訴綰野,他會替-處理。」
報宇裳走進寬大、舒適的房間,她打量每一樣物品,細女敕的手不時輕柔地撫過觸手可及的每樣家具、擺飾。
「-怎麼了?-的沈默令我害怕。」這是實話,他預期她會大聲抗議,會威脅命令他送她回台灣。
但從一下飛機起,她就一徑沈默,僅僅拿那對澄明的貓眸審察他。她對綰野露出的笑容是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個微笑。容臣雲知道自己這麼想很可笑,可是,他卻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天啊,他在嫉妒他的管家!
「你到底想干麼?向我炫耀你的功成名就嗎?」她站在一個矮櫃前,櫃上擺放著一盆精致、美麗的蘭花。
容臣雲知道自己一向不容易臉紅,但花宇裳卻輕易地做到了。她猜得相當準確,不過他不會承認。
「-想太多了,我只是不讓-做出愚蠢的舉動。為了看管-同時又要照管好公司事務,帶-到日本來是最方便最有效率的方法。」
「我說過了,我不用你管。」她再次強調。
「我們還要再繼續爭辯這個問題嗎?我以為我們在飛機上就已經討論過我的權力了。還是,-打算再「討論」一次?」他的眸中閃過一簇火花,目光掃過她的紅唇而後落在她高聳的胸部。
報宇裳愕然吸氣,他語調中的挑逗意味明顯。「你休想再踫我!」
「-阻止得了嗎?-剛才的反應也很熱烈,需要我再證明一次嗎?」他的聲音變得危險。
但花宇裳顯然不打算喊停。「那是自然反應,不能證明什麼。」
他惱怒地瞪著她。「-這說謊的小女巫,-在逼我。」她還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下一瞬間他已來到她面前。「讓我重溫-的記憶。」
他俯首向她而來,她伸手想推開他,但一切已太遲了。
她的手掌抵住他的胸膛時,他的唇已覆住她的。她體內的余燼尚未完全平息,立刻被重新燃起。她抵抗那強烈的,奮力地想掙月兌他。他手一緊,將她重重地壓向他的身體,她所有的曲線都嵌進他身上每一個堅硬的角度。
「看,我只要一踫-,-就融化了。」他在她的耳邊低語,灼熱的呼吸全灌入敏感的耳中。
「誰……誰融化了?我才沒有!」她反叛地吐出謊言。
他的眸色在瞬間變暗像黑色的火焰。「-在玩火,小女巫。」
在花宇裳的尖叫中,他來到床邊並將她壓入柔軟的床鋪。
「你……你要做什麼?」她氣息不穩地看他迅速月兌去西裝及領帶,微敞的襯衫露出精壯的胸膛。
「做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他來不及月兌去所有衣物,急切地將自己導入。
她的眼神迷蒙而遙遠,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背,留下抓痕。
「-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多久了。」他望進她迷蒙、嬌慵的眼中,低喃著藏在心底已久的渴望。
他緩緩地為兩人帶來美妙的快感。他把臉埋入她的頸間深深吸氣,身體則微微發抖。
他不想傷害到她,分別十年後的重逢讓他格外珍惜,更何況他可不打算太激烈而嚇跑她。可是,他低估了她。
她听見自己也正發出尖銳的聲音,而體內的激情和熱度也越來越高,就在一切急遠升至無法想象的高,使她的意識瀕臨爆炸時,他強力的一個挺身將兩人帶入高潮。
隨之而來的寂靜,點綴著喘息及高潮余波引起的低聲申吟。頭暈目眩的她無力地躺在他沉重的身體之下,舒適地沈入高雅的米色床單上。汗水將他們的身體黏在一起,中央空調的涼風微微吹拂兩人潮濕的皮膚,他們的衣服仍舊卷披在身上,凌亂而潮濕。
十年前,容臣雲就知道,只要和花宇裳在一起就沒有平靜可言。十年後的現在,情況一樣糟糕。他們之間仍然充滿緊張、火熱、一觸即發的性吸引力,他們纏綿的狂烈程度此十年前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親吻她汗濕的鎖骨之間,嘶啞的聲音殘留高潮的余威。「這期間-沒有過別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