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考察之旅,雖然行程緊湊,要記要了解的事項細節既多又雜,但整體來說是充實又愉快的。
報靖惠會利用晚上空閑的時間帶他們去吃大餐、到pub听听音樂,或是體驗當地鄉村的特色佳肴。
其他成員難得見到花靖惠悠閑的、生活的一面,而他對各種不同風俗民情的了解及見多識廣也令團員們驚訝。更難能可貴的是,和花靖惠相處五天,成員們沒有人發生意外或倒楣事件。
這實在是離奇得教人毛骨悚然。
大家私下揣測,會不會是老總的帶衰功力更上層樓,先不發功,等累積到一定能量再一次爆發出來。哇,天哪,到時候會發生怎樣慘絕人寰的事咧?除了花靖惠和夏央外,幾乎每個人都在擔心,越到行程接近尾聲,那股擔憂越演越烈,沒有人能睡上好覺。
終于,所有行程都已結束,大家平安地回到台灣,全部的人才松了口氣,認為這都是托夏央的福。
必國後,夏央和花靖惠又陷入天昏地暗的忙碌中。人才招募已到最後階段,就連經理人選也已確定,只等對方一同意跳槽條件就可以報到。
至于郵購系統,如同花靖惠預料,將和法國最大的郵購公司合作。關于郵購的電腦作業系統,也正加緊腳步做localrights的工作。
當然在忙碌中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好友花宇音突然跑到事業開發部來找她。這是很難得的,她們通常靠電話聯絡,先約好在某間會議室聚餐,或是到外面去吃飯、喝咖啡,而非這樣沒有預警地出現。
而花宇音之所以這麼反常,是因為她听到有關夏央和她二哥的傳言,所以迫不及待地跑來找她問個明白。
「我不過到高雄去見習幾個禮拜,一回來就听到-和二哥的流言傳得滿城風雨。」花宇音坐在花靖惠的辦公室里,傾身看著好友,滿臉質疑。花靖惠正好外出訪客,所以辦公室只有她們兩人。「是真的嗎?-踫上我哥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夏央翻眼望天。「怎麼大家都這麼有默契,問的問題一模一樣?這是流行嗎,還是-們聯合起來整我?」
報宇音伸手彈她的額頭。「我哪那麼無聊?快說!」
「哎喲,輕一點啦!」夏央搗著額頭瞪著好友,嘟著嘴表示不悅。「說就說,什麼事都、沒、有!這樣-滿意了嗎?大小姐!」
報宇音愣在當場。「怎麼可能?二哥帶衰的功力向來無人能敵,怎麼可能-待在他身邊都三個禮拜了,卻一點事也沒有?」
夏央的臉一沈。「宇音,他是-哥哥,-不該和外人一樣誤解他,還和別人一樣說他是掃把星。我看得出來,雖然花小廢不說,但他的心里其實很難過。」
報宇音驚愕得連嘴張開了部不知道。她直直盯著好友看,活像她頭上長了角一般。
「-……我……我沒听錯吧?-在替我哥辯護?」
夏央白她一眼。「我不是替他辯護,我是說-是他的家人,應該和他站在同一陣線,而不是和外人瞎起哄。」
啊,她居然懷疑起她的忠誠度來了?難不成……花宇音望著夏央,嘴角因領晤而慢慢上揚。
「夏央!」花宇音忽然靠近她,雙眸晶亮地看她。「-該不會喜歡上我哥了吧?」
「啊?」夏央被這個問題轟得頭腦一片空白,腦袋有好一會兒像電腦當機一樣。
許久之後,她才意會好友問的問題代表什麼意思。
「-、-、-……-在說什麼?」她驚嚇、驚愕、驚駭甚至是驚恐萬分地瞪大眼楮看著花宇音。
「我說,-該不會是愛上我哥了?」花宇音很有耐心地再說一次。
天啊!罷剛才說喜歡,現在已經變成愛了!夏央覺得自己好像暈船般有點頭昏腦脹。
「等等、等等……」她舉起手作投降狀邊後退。「-知不知道-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花宇音覺得耐心快用光了。「我神志很清醒-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還是要一直這樣瞪著我看?」
「我怎樣看著-?」
「好像我是個神經病一樣,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似的。」花宇音雙手交握在胸前。
夏央隨即垂下目光。「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問得太突然,我沒有心理準備。」
「那到底是怎樣?有還是沒有?」
「呃……這個嘛……我沒想過耶!-讓我回去仔細想想再說。」夏央回答得很鴕鳥。
「又不是要作報告,要不要給-三天回去找資料?」花宇音火了,不過是個簡單的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那誰搞得清?
「好啊,我不排斥。」
「夏央!」花宇音很沒形象地大吼。
自從認識夏央和晴嵐後,她的形象一天天崩解,什麼優雅、什麼淑女氣質全消失無蹤。現在她越來越敢表現自己率性的一面,也越來越喜歡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表達真實的自我。
夏央立刻坐直、抖擻精神。「報告小鮑主,我--不知道。」
「什麼?!」花宇音聲音拔高。「什麼叫不知道?-不知道誰知道?」
夏央泄氣地癱回沙發。「小音,-別再問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報宇音不是不了解夏央大剌剌的個性,她會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真相的確有可能。于是她按下火氣,換個角度問︰「那先別說什麼情啊愛的,-覺得我哥怎麼樣?」
「很棒啊!人長得帥、心地又善良、又體貼,算是碩果僅存的好男人吧?」
「那-有沒有動心?」花宇音興奮地繼續追問。
「動心?」夏央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那是什麼感覺?」
「-從沒喜歡過人嗎?-怎麼可能從沒有喜歡人的經驗?難道也沒人喜歡-、向-表白嗎?」花宇音覺得快抓狂了。
「沒有啊!從小到大,我身邊出現的男人不是孬種就是很娘,再不然就是年紀比我大很多,或是年紀比我小敗多,我對待男人的方式通常只會讓他們心悸,因為他們會被我-到快心髒病發,接著對我又怕又欽佩。」
哦賣尷!她是知道夏央很男孩子氣,但其實她長得並不差,而且也不是完全不會打扮,怎麼可能會沒有男人喜歡呢?最有可能的是,人家喜歡她,只是她神經太大條,不了解男人對她的暗示吧?
這一點,她倒是和顧晴嵐很像。花宇音心想。
「所以我不懂所謂「喜歡」、「心動」,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夏央總結道。
「呃……所謂心動就是-很喜歡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感覺……」花宇音開始試著闡釋心動的感覺。
「嗯……我是不討厭啊……」夏央檢視自己的心。
「和他很談得來。」
「我和他是挺有話聊的……」
「……和他在一起時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咦?為什麼要心跳加速?會不會是病了的關系啊?」夏央問,卻被花宇音送上一個大白眼。
「那種心跳加速和有心髒病不一樣?」
「-怎麼知道不一樣?」
報宇音被問倒了,她的腦海里突然浮起最近的幾次經驗,驀地臉紅。「哎呀!總之就是不一樣啦!」
「好模糊的講法哦!這樣我不懂。」
「啊!憊有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念,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會又難過又生氣。」花宇音突然想起。
夏央想了一下,微笑地看著她說︰「嗯,這兩個我都沒有,我想我對-哥並沒有心動的感覺。」她高興地為自己的推斷點點頭。
報宇音卻滿是狐疑地望著她。「是嗎?這很難說。」突然,她泄氣地往椅背一靠,像夏央先前一樣癱在沙發上。「唉∼∼還以為-就是那張預言的「女騎士」,結果卻是一場空。」
「什麼預言啊?」夏央的好奇心被挑起。
「在上個月,我哥突然收到一封來路不明的E-mail,里頭只有兩行預言般的字句。」
「嗄?什麼字句?」
「「落難王子遇到命中注定的女騎士,一再獲救後要付出的是真心」。」花宇音背出預言。「我們大家都猜這一定是二哥母親那邊的人發來的。听過-和二哥巧合的相遇,我還以為-就是預言中的女騎士。」
「這是什麼奇怪的預言,為什麼你們會相信?」夏央實在不解。有關這類怪力亂神的事,她通常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報宇音瞥她一眼。「那是因為-不曾見識過二哥對周遭產生的影響,也許-會說是我們牽強附會,但其實二哥奇特的磁場,是其來有自的。」
報宇音從花靖惠母親邱亦晨神秘的家族開始說起--相傳很久以前,邱家祖先因為太過風流而傷了一個女人,此女因情傷抑郁而終,臨終前發下詛咒︰邱家世代女人將飽受情傷之苦,無法和相愛的人廝守一生,不是愛人死亡就是自己活不過三十三歲。邱家男子則災禍不斷,凡是被他愛上的人,輕則倒楣、重則死亡,永遠不能愛人,只能孤獨一生。
這就是為何花靖惠不願和家人搬到花家新蓋的主宅,獨自一人住在舊宅中。因為他害怕會再傷害他所愛的家人。
夏央听完宇音的話,突然為花靖惠感到悲傷。雖然她也了解宇音和其他人並非討厭他、排斥他,但一想到他多年來所承受的孤獨之苦,她就很難釋懷。
「什麼詛咒,那不過是個年代久遠的傳說,現在是個凡事講究科學的時代,這種無稽之談為何還要相信?」
「可是,邱家的人深信不疑。看看他們家族,女人除非終身不嘗情愛,否則女人很少活過三十三歲,男人則孤獨一生。這就是為什麼二哥如此相信他的宿命。」
夏央茫然地凝視前方,片刻後才轉頭看她。「難道沒有破解的方法?」
報宇音偏著頭想一下。「好像有。很久以前我問過爸爸,他說除非能遇到當初發下詛咒那名女子的後代,並且償還所有情債,才能解開詛咒。」
「好老套的劇情哦!-不是在譫我的吧?這種連續劇才會出現的橋段,怎麼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夏央失笑道。
報宇音嚴肅地看著她,並沒有笑。「我也很希望這只是無稽之談,但二哥和邱家後裔卻深為此所苦。這世上有些事是無法用科學根據去解釋的,我只知道若沒有解開詛咒,二哥是不可能放開心胸去愛人的。」
「這太荒謬了!」
「是嗎?但-知道嗎,一開始我們也不信,鼓勵二哥和女生交往,可是每個和他交往的女生下場都很慘。搞到最後,二哥說他不想再害人了,與其看著心愛的人受苦,他寧可選擇孤獨。」
夏央還是無法接受她听到的事實。看著她震驚的模樣,花宇音嘆氣。「算了!-也別想太多,一切就交給命運安排吧!-不要跟二哥說我告訴-這些,他不喜歡我們提起這些事。」
夏央點頭答應。但她怎樣也無法抹去心頭那抹哀傷的感覺。
雖然答應宇音不會說出她已得知詛咒的事,但不代表夏央不會想。尤其每次看到花靖惠,那抹哀傷就浮上心頭,弄得她很奇怪。
報靖惠從手邊的文件抬起頭。如他所料,他一抬頭,夏央就立刻低頭,要不就轉頭裝作沒在看他。這已經是第七次了。
下午自他訪客完回來後,她就變得怪怪的。思索了一會兒,他開口叫她︰「夏央。」
「嗄?」或許沒料到他會叫她,讓她嚇了一跳。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要和我談談?」花靖惠緊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呃……」夏央努力保持表情空白。「沒有啊!沒有。」
「沒關系,-如果有任何想法,隨時歡迎-跟我說。」花靖惠不放棄地說。
「哦!懊,我會的。謝謝。」
她很誠懇地道謝,然後繼續埋首在文件里。
報靖惠泄氣地抿著嘴。這樣根本沒用,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再打開心扉?他不喜歡她對他有所隱瞞,他一直以為她是世上對他最坦白的人,他不想失去她的信賴。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花靖惠鼓起勇氣再嘗試。
「夏央。」
「嗄?」
「-上次不是提過阿藍的主人開的那家店?」
「咦?」有瞬間夏央搞不懂他為何突然提到忠哥的店。
「不如我們今晚去那兒走走,一直悶在這里工作,讓人喘不過氣來,效率也不好-說對不對?」
「呃……也對。好吧,我帶你去。」
兩人準時下班,夏央帶他到忠哥的餐飲店。那間餐飲店就在公司的隔壁巷子里,兩人到達店里正好是用餐時間,所以忠哥忙得沒時間招呼他們。夏央熟絡地要忠哥別忙,說他們會自己招呼自己。
這看起來是家便當店,在店門前有著一般便當店的工作櫃台,櫃台上放滿許多菜肴。三個工作人員忙著盛飯、布菜、打包、結帳,另外有個工讀生跑腿、端盤子,不同的是,店里提供客人用餐的空間,裝潢得古色古香,干淨的紅磚地板,白色的牆面上掛著幾幅筆墨,細致、紅褐色的木制餐桌配上長條板椅,看起來舒服極了。
向忠哥說出他們想點的東西後,夏央主動幫他相自己準備餐具。
報靖惠看著她輕松自在的模樣,尤其是和店內的工作人員打招呼的親切神情,讓他知道提議來這兒是正確的。他喜歡看她笑、看地徊別人說話的樣子,那充滿活力、精力充沛的模樣,緊緊地捉住他的目光。
他想讓她開心,他想取悅她。
一思及自己在想什麼時,花靖惠幾乎驚惶得不知所措。幸好夏央此時跑去張羅飲料,否則看他一臉詫異的表情,她一定會追問他發生什麼事。
他皺著眉,再次確認自己的心,他不得不承認他被夏央吸引,她的奉性、她的正直、她的剛烈與善良,都深深吸引著他。尤其她對他的態度,更是令他震撼萬分。
可是,不管她再如何吸引他,他都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再三告誡自己後,他才稍稍能控制方才那抹驚惶的情緒,但一股怎麼也壓不住的悲傷和憤慨,不斷地涌出來。
他多想放開心胸去愛一個人,卻不能。從前,他謹慎小心地關著心房,雖然也曾試著和女人交往,卻不曾完全放下感情。但夏央不同,她毫無預警地出現,撞入他的生命,也撞進他的心。
在他察覺到之前,她已進駐他的心,奪走他的愛了……
「來了!懊吃的醬爆肉絲飯來嘍∼∼」夏央興奮地端著兩盤飯菜出現。好久沒來的她和大伙兒說說笑笑後,當起臨時員工,端起盤子來了。「來,嘗嘗看,忠哥的手藝贊啦!」
憑著多年訓練,他在瞬間把所有情緒拋在腦後,不讓她看出剛才他心中經歷的驚濤駭浪。
「看-如此自在,這店老板是-的朋友嗎?」
「算是吧!我剛進公司沒多久,就認識忠哥了,他的飯很好吃,為人也很阿莎力。」夏央打開筷子道。
「-來公司以後才認識的?那不是才四個月嗎?」花靖惠驚訝道。「我以為你們認識很多年了。」
「沒有啦!」夏央笑著說。「哪有那麼久,我不過一個禮拜才來幾次而已。天天吃便當也是會膩的耶!」
但他們熱絡的模樣看起來實在不像才認識四個月,而且還只是常來這兒吃飯的熟客而已,反而比較像多年好友。
必于夏央容易和人混熟的傳言,他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算是她的特異功能之一嗎?
報靖惠笑著搖頭。他其實不該訝異的,很多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到她身上全是稀松平常。
用完餐後,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這時忠哥好像忙完了廚房的活,出來和他們打招呼。一知道花靖惠就是救了阿藍的寶寶的恩人後,忠哥立刻道謝又道謝,最後還堅持不收他的飯錢。
「對了,你們去看過阿藍了嗎?」忠哥問。「我帶你們去。」
他們對看一眼,欣然跟在忠哥後頭。
穿過雜亂的廚房,走出後門,便是忠哥的住處。那是棟五層樓房,才走進大門,阿藍便興奮地迎上來。
夏央高興地和阿藍玩起來。看到那時被他救起的小狽兒,花靖惠也不禁露出笑容。忠哥笑著表示阿藍的其他孩子都被領養走了,只剩這只。可能是當初流落在外一夜,所以身體不如其他小狽兒健壯。他每天忙著做生意,其實無法好好照顧小狽,正努力幫-尋找新主人。
他詢問夏央是否有意領養,夏央皺著眉表示,媽媽會過敏,所以家里不能養寵物。一時間,一股濃濃的遺憾飄在空中。
「咦,少年仔,啊你呢?」忠哥問花靖惠。
他嚇了一跳。因為從來不曾養過寵物的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列入考慮。
「呃……我、我可能不適合。」
「哦?恁兜馬有人過敏哦?」
「過敏?沒有啦!只是……」
看他支吾其詞的模樣,夏央多少猜得出他是顧忌自己的「特殊磁場」。也許這是個好機會,讓他養狗或許就能治好他對自己的恐懼與不安,于是她開始鼓吹他收養小狽。
「對啦,既然你當初救了-就代表你們有緣,不如你就收養-,和你作伴啊!」夏央說。「而且,如果你不收養-,萬一忠哥一忙起來疏于照顧,搞不好小狽會死掉耶!」
忠哥嚇了一跳,他雖然忙但還不至于那麼粗心吧?才想抗議,但一瞥見夏央對他眨眼,他隨即意會,立刻跟著敲邊鼓。
「速啊、速啊!偶真的很忙,有時候還會忘了喂-們。阿藍是大狗沒要緊,但是小狽就……」
听到忠哥和夏央這麼講,花靖惠忽然心軟起來。就這樣,他收養了生平的第一只狗。
抱著小拘和忠哥道別後,他們馬上沖到最近的寵物店,買齊飼養狗狗必備的一切東西,舉凡適合狗寶寶吃的罐頭和碗、睡覺的籃子和軟墊。只要是小狽需要的,花靖惠毫不吝嗇。
要不是夏央在旁阻止,大概整間寵物店里只要關于狗的用品,他都會搬回家。
大采購後,他們興高采烈地上車。坐在駕駛座旁的夏央不斷感受到花靖惠熱烈的注視,只不過讓他眼神如此有神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她腿上的小狽狗。
他的興奮溢于言表,原本感染他的興奮也跟著高興的她,在他頻頻關切腿上的狗寶寶卻忽視她時,突然漸漸心生怨憤。
「-真的好可愛,而且好小-想我們買的籃子會不會太大了?-會不會掉出來?」
夏央翻翻白眼。「花小廢!-雖然現在還小,但狗狗的成長速度是很快的,如果你怕-掉出來,可以用毛巾圍著-啊!」
「哦!」花靖惠點點頭,又繼續開車。「那-會不會認生?突然從忠哥那兒到我家,會不會不適應啊?」
她耐著性子,告訴自己不需要跟一只狗生氣。不過是一只狗,不值得她動怒,不值得、不值得。
「花小廢,-還那麼小,認什麼生?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也對,我太緊張了。」花靖惠不好意思地臉紅。「我從沒養過寵物,所以才那麼緊張,對不起。」
她能說什麼?人家只不過興奮過頭,她干麼口氣那麼凶?而且看他笑得靦腆,夏央忍不住覺得慚愧,心跳卻不自覺越跳越快。大啊,他剛剛那笑容真的是--可愛到爆。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像個孩子卻又帶著男人味,當她一對上那雙深邃害羞的眼眸時,夏央覺得自己好像生了病一樣,胃脹脹的、心跳得飛快。
她是怎麼了?難道真的生病了?還是最近太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夏央決定趁這個周末假期好好休息,睡足二十個小時,將過去幾個禮拜不足的睡眠一次補足。
就在夏央這麼決定時,花靖惠忽然緊急煞車。輪胎發出可怕的聲音,夏央感覺身體被安全帶緊緊勃住綁,驚惶地想看清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撞到了嗎?」夏央努力搜尋窗外的事故痕跡,找尋那受傷的人或車,但什麼也沒有。
「不是。」花靖惠歉然地望著她。「我突然想到或許我該去買本如何養狗狗的書來看,這樣對狗狗比較好,不是嗎?-覺得呢?夏央。」
夏央愣在座位上不發一語,只是顏面神經失調得厲害。她瀕臨抓狂邊緣地看著他,突然感到大腿上有一陣溫溫熱熱的濕意。
她猛地低頭一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那只即將成為花靖惠首席寵物的小狽居然在她身上尿尿!
夏央第一次覺得她和動物不合,一向愛護動物、愛護和平的她,有生以來頭一遭,這麼想掐死一只狗。
報靖惠跟著她低頭一看,立刻抱起狗狗,語帶憐惜地說︰「啊,狗狗寶貝,不可以這樣,快跟夏央阿姨道歉!」
夏央瞪著他,不敢相信他是說真的。花靖惠怕狗濕濕的會感冒,立刻從後座的運動行李袋中拉出一條浴巾小心翼翼地裹著-,卻沒再看她一眼。
夏央的理智終于崩潰,她沖過去掐住他。
「花小廢!你白痴啊!狽會跟人道歉嗎?你要我也要得高明點!被尿濕褲子的人是我耶!你居然擦一只狗?我跟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