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已經分享了某種東西,彼此給了某種東西和回報了某種東西,無論你們成婚了沒有,無論你們有孩子了沒有。
──《安妮的日記》
他就知道她是錯的。
她並非天生冷感,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罷了。
他必須離開她的身體,必須說些什麼來阻止自己想把她抱起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現在-相信我了嗎?-絕不冷感。」
他等著她的回應,但──什麼也沒有。
他猛然抬頭,發現她全身放松,軟軟地依偎在他身上。她居然──睡著了?!
「筱芙?筱芙?」他不敢相信地叫她,抱著她側躺,撐起身體察看她的狀況。
不會吧?他還因而亢奮著,她居然還睡得著?他伸手用力搖著她。
突然,她惺忪地睜開眼,激情的霧在迷蒙的眸中尚未退去。
「啊……我怎麼了?我的頭好暈……可是……感覺很舒服。」她呢喃著將頭鑽入他的懷里。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她,這才領悟她不是睡著,而是暈過去了!
雖然他並非第一次女人,但只靠手就讓女人達到高潮卻這是第一次。
一種莫名的驕傲和虛榮迅速吞沒他,他的唇角高高揚起,某種想盡情寵溺她的情感不停地沖刷他的身心。
他低頭親吻她的頰、她的眼和她的唇。他覺得自己彷佛成了騎士,想為她披荊斬棘、為她屠龍,只要能討她歡心,就算要他雙手奉上全世界,他也甘願。
這強大而瘋狂的力量早已遠遠超越渴望,雖然他還搞不清那是什麼,卻已體認到那股力量的影響力。
就在他強力壓下發現自己異常的驚慌失措時,筱芙已回過神來,看他一臉呆滯的模樣,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她緊張地叫喚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他還是愣愣地望著她,表情像見了鬼般。
罷剛他不是還吻著她、觸模她,結果她體會到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高潮,難道他也一樣嗎?她拉開距離,瞥見他仍然腫脹的男性象征。
「喂?你怎麼了?怎麼發起呆來了?」
「沒事。」他僅能吐出這兩個字。
他自己都還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又如何用言語表達那復雜的情緒?
突來的生理需求打斷了她的好奇。她跳下床往浴室走去,過沒多久,一聲大叫把躺回床上的他嚇得跳起來。
「筱芙?!」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往浴室,筱芙正好也在這時打開門。
她拿著手表,一臉驚慌地大喊︰「我們錯過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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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窗外的街燈及霓虹閃爍,筱芙不安地絞著雙手。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稍稍模熟她的情緒的範原徹開口安慰她。「婚宴六點半才開始,現在不過六點,我們一定來得及的。」
筱芙沒答話,僅僅點頭,眼中仍有幾許不安。她模糊地回想幾小時前,當她上完廁所,正要開水龍頭洗臉時,瞥了瞥前夜擱在洗手台旁的手表,立刻驚慌失措地大叫。
她打開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範原徹跳下床趕來、恐慌害怕的臉。他听完她尖叫的原因,雙腿一軟,抱著她趴在她肩頭。
不一會兒,低沈的笑聲傳來,開始只是輕輕的笑,然後轉變成哈哈大笑。
她不懂有什麼好笑的,他抬起頭笑著望她。「-差點沒把我嚇死。」
冷靜下來之後,她比較有思考能力,判定他們是來不及參加在教堂舉行的證婚儀式了,不過晚上的婚宴應該來得及──只要她找得到人幫她整理一頭亂發的話。
因為錯過了和美發師預約的時間,一時間她實在想不出能去哪兒找人替她弄頭發。一想到自己忙了那麼久,只為了以最完美的姿態出席婚禮,好挫挫高純玲的銳氣,現在卻因為睡過頭而無法實現,她就覺得好嘔。
有趣地看著在房間里走來踱去的筱芙,範原徹嘴角掛著輕松的笑,欣賞著她裹在棉質家居眼里的曼妙身材。一想到她剛才是如何趴在他身上獲得高潮,就令他再度全身火熱。
她正不自覺地咬著拇指,喃喃自語地分析情況並安慰自己。那毫無頭緒的自言自語和思考方式,讓他大開眼界也令人莞爾。
就在她一邊踱步,一邊懊惱地嚷著那美發師有多難預約、她透過好友才約到的時間卻被她睡掉了,以及她若不能美美地出席婚宴,一切都失去意義了。當她說她寧可立刻飛回台灣,也不願頂著鳥窩頭出席婚宴時,範原徹恍然明白。
她抓狂的最大原因並不是怕錯過婚禮,而是怕不夠完美。看來她挺愛面子的。一了解她最深沈的想法,發現她不同的面貌,他對她的好感也逐漸升高。
雖然她煩惱的模樣也挺可愛的,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她開心的笑容。想到解決的辦法,他笑著起身,截斷她的踱步。
「不會那麼糟的,現在-先去梳洗一下,把晚上要穿的衣服帶著,我保證-能美美地出席婚宴。」
她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但還是乖乖照做。當時的她腦袋已糊成一團,方寸大亂。明明知道香港除了她預約的那家外,一定還有其他美發沙龍,問題是她不知哪家沙龍好,萬一弄出來的頭發很丑,那她一定會氣得當場砸店。
就在她半信半疑地打點好自己後,範原徹已經穿好外出服,手提著一個黑色旅行袋,坐在沙發上等她。
一見到她,他立刻帶著她坐上飯店準備的黑色朋馳轎車。不到十五分鐘,他們停在一棟很有設計感的屋子前。
走進屋子里,她才知道原來那是某知名造型設計師的工作室。
訝于他竟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到知名的設計師為她做造型,筱芙逮到機會就問他是如何辦到的,他只是聳聳肩,輕松地說是一位很熟的朋友替他聯絡安排的。後來因為設計師忙著為她打扮,筱芙也沒再看到他。
造型工作終于到了尾聲。最後,設計師從她帶來的首飾盒中挑出一套長長的流蘇式項鏈及耳環,為她那襲仿羅馬式的雪紡紗禮服增添嬌艷。為了配合禮服,設計師將她的頭發梳高,蓬松的發型古典中帶有一絲慵懶。妝容特別點出她迷人的雙眼和曲線飽滿的唇,看來性感動人。
當她踩著銀色晚宴涼鞋漫步進入工作室的接待廳時,立即吸引範原徹的目光,眼中的贊賞和驚艷大大地滿足筱芙的女性虛榮。
她也贊賞地打量英挺帥氣的他。HugoBoss的深色晚宴西裝將他高大頎長的身材展露無遺,俐落的剪裁合身地勾勒出時尚及他獨特的魅力。往後梳起的黑發散發光澤,部分劉海落在他的額前,更添幾分帥氣。
他紳士地挽著她坐入黑色轎車,筱芙一瞬間錯覺自己彷佛是備受寵愛的公主,正要與英俊的王子參加晚會。當然,那種錯覺只有幾秒鐘,隨著車子越來越接近飯店,她的心情也逐漸忐忑不安。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英俊不凡,談吐禮儀也還可以過關,但他終究還是個男公關啊!萬一穿幫了,到時那些賓客的諷刺目光和竊竊私語一定會讓他很難堪……
一想到自己令他落入那種不堪的窘境,筱芙不禁開始猶豫。
範原徹嘆氣,靠向她頰邊,對她的耳朵吐氣。「-再這麼心不在焉,小心我就在車上把-吃掉哦!」
被他充滿男性氣息的呼吸一擾,筱芙的心立刻不爭氣地狂跳。她臉河邡熱地-著臉後退。「你、你干麼啦,不準把我的妝弄花哦!」
「放心,我有很多方法能吃了-而不會弄花-的妝。」他炙熱的嘴唇壓在她柔女敕的肩頸交接處,柔軟濕熱的唇帶來的觸感,像電流般從他親吻的地方竄開。
「範、範原徹──」
「叫我徹-這樣連名帶姓地叫,哪像在叫情人呢?」他笑著提點,突然伸手將她拉入懷里。
「啊!」來不及反抗,她已被拉上他的大腿。「你到底要干麼啦!」
「看-一直發呆,找事給-做啊!」他說完,作勢又要親她的鎖骨。
這回眼明手快的筱芙馬上-住他的嘴,杏眼圓瞠道︰「你這大,不準你在這種地方亂來。」
「那在別的地方就可以嘍?」他一臉賊相地盯著她的瞧,心里在轉什麼歪主意,一望即知。
筱芙氣得兩手往他的臉頰一拍,抬起他的下巴。「也不行!你這色胚子!」
他笑呵呵地拉下她的手。「-生氣的模樣真是可愛,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咦?難道他剛剛那些輕薄的舉動,是因為看穿她的緊張,所以才故意鬧她、轉移她的注意力嗎?
一思及他這些舉止背後的動機,及他對她的觀察入微,讓筱芙的心不自覺地陷落。甜蜜從心里汩汩冒出,教她不由得想笑。
「會笑啦?」
她嬌羞地睞他一眼,撇開頭不答。
「-實在不用擔心,我保證今晚-絕對是婚宴中最美的女人,絕對能將新娘的風采給比下去。」他溫柔地撫慰道,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不能艷驚四座,達不到她想挫挫新娘銳氣的目的。
她沈默不語,抿了抿唇,才說︰「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怕……」
「怕什麼?」
「萬一有人認出你或是你的身分曝光,那種場面會讓你很丟臉。當初我太過氣憤,一時失去理智才會听從朋友的建議。可是,現在仔細一想,我實在沒有資格讓你陷入那種窘境,你還是別去了。不過你放心,該給你的尾款,回到房間後我會把支票給你的。」
範原徹愣愣地盯著她看,心中因她體貼的一席話而五味雜陳,但最後統統被欣喜淹沒。
她會為他著想,代表著什麼?是否在她心里,他已不再只是男公關而已?她關心的語氣,令他的心充滿溫暖。
他笑著親了親她的唇。「放心,不會發生那種情況的,相信我。」
就在這時,轎車已停在飯店門口,門僮殷勤地為他們開門。他們一前一後下車,美麗的身影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當他們踏入「Riti」最大、最豪華的宴客廳時,所有接待賓客的人員及來賓幾乎停下動作,欣賞這對俊男美女。
幾個眼尖的「遠房親戚」及舊識認出她,紛紛上前和她打招呼,但筱芙看得出他們眼中的驚艷和好奇,是因為她身邊的翩翩男子。
看到範原徹能在瞬間擄獲眾人的目光,筱芙一則喜一則憂。她只希望這眾多賓客中,不會有人認出範原徹的真實身分。
但隨著前來攀談的「舊識」增加,每個人都對範原徹的外貌和得體的應對贊譽有加,筱芙忐忑的心也稍稍平撫了。
他們吸引人群的力量甚至讓許多來賓沒注意到新娘、新郎已進場了,主持婚宴的司儀花了一番工夫,才得到眾人的注目。
在範原徹的談笑風生下,筱芙忘了今天來參加的是她最討厭的兩個人的婚宴。他不斷抖出家族中的結婚糗事及內幕,把她逗得樂不可支。透過他的描述,筱芙大略知道他來自一個大家族,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姊姊、一對雙胞胎弟弟。
每年過年過節是家族盛事,幾乎所有家族成員都會到齊,甚至得包下飯店容納百人以上的宴會廳才能提供家族聚會使用。
筱美听得津津有味,他體貼入微地布菜、斟酒,讓她不知不覺享用了許多美食佳肴,看得同桌的人不禁露出欣羨的目光。
終于,婚宴已過一半,到了新郎新娘向賓客敬酒的時候。
當新郎、新娘在兩家家長及伴郎伴娘的簇擁下出現時,筱芙心想今夜的重頭戲來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忿忿不平、怒目相向,擺出好戰姿態,但她看著打扮嬌艷的高純玲及有點熟悉卻已陌生的新郎Ken時,她只覺得心平氣和,沒有一絲憤懣。
這實在很不可思議,到底是為什麼呢?
「筱芙?」範原徹看她還坐在原位沒動,彎腰低聲喚她。
看著他關心的眼神,筱芙的心一跳。該不會……是因為有他在?
雖然只有短短的時間,可是他有種奇異的力量,讓她覺得安心、覺得充滿希望。不知不覺間,她忘了此行的目的,也不想再浪費力氣和高純玲繼續可笑的意氣之爭。
她起身接過範原徹遞給她的紅酒,隨同眾人滿臉笑容地向一對新人敬酒。此時,她是真心想祝福他們的,可惜天不從人願。
她本以為今夜大概會就這麼平和落幕,想不到高純玲卻出乎意料地在敬完酒後,走到她面前,先是不客氣地打量她身旁的範原徹,然後一臉嫉妒地瞪著她。
「今早沒見-來觀禮,我還想-是不是怕觸動傷心往事,所以不來了。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兒,還帶個男伴。看來-已經從失戀中回復過來了嘛!」
听著高純玲那高八度的噪音,所有和平的願望瞬間都被筱芙拋到九霄雲外,倒是火氣扶搖直上。正當她想反唇相稽時,範原徹已先替她開口。
「說到今早沒能出席你們的證婚儀式,都得怪我讓她太累了-好,我叫範原徹,很高興能參加-的婚禮。」他有禮地伸出手。
斑純玲似是被他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帥氣大方迷住了,她雙眼發直地看著範原徹彎腰,輕輕在她套著絲質手套的手背上一觸,高純玲立刻飄飄欲仙。
「不過……」他起身段隨即放開她的手,讓高純玲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範原徹繼續解釋。「難得可以和筱芙出游,朝夕共處一室,讓我難以忍耐。再說心愛的人睡在身旁,誰想浪費在睡覺上?所以我們才錯過婚禮,希望-別介意。」
想不到範原徹竟能一臉平靜地說出如此曖昧、充滿性暗示的話語。在場的每人除了他之外,臉都紅了。
筱芙自然也不例外。尤其她知道他說的雖非眾人所想那般激烈,但也夠春色旖旎、教人心蕩神搖了。她的雙頰浮起淡淡紅暈,嬌-地睨他一眼。
明眼人都了解那一眼並不具任何殺傷力,反而更添曖昧。
斑純玲先是驚駭于他放蕩不羈的言辭,隨即被他勾勒的那幅春色無邊的畫面激起強烈的妒意。沒想到高筱芙竟能釣到這麼棒的男人。
當初,她輕易地從筱芙身邊搶走Ken,以為這一定會讓筱芙傷心扼腕一輩子。再加上三個月前,爸爸又從筱芙父親手中奪過經營權,讓她更洋洋得意,覺得自己終于贏過從小巴她爭到大的筱芙。
所以她決定再給予致命的一擊。
這兩、三個月來她精心策劃,先是設局讓Ken向她求婚,為此她特別拜托父親重用Ken;一旦Ken嘗到甜頭,了解到娶她之後將會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她再給他一點暗示和刺激。果然沒多久,她就如願地向筱芙丟出喜帖,還「體貼」地為她錄了一段影像「親自邀請」她。
斑純玲心想,心高氣傲的她絕不可能出席,到時她就可以挽著Ken、頂著林夫人的光環去嘲弄她一番。
哪曉得她不但明艷動人地出現在婚宴上,還挽著一個超級帥哥,搶走應該屬于她的光采。
眼見這男人不論長相、氣度都比Ken要優秀許多,更別提他對筱芙的寵愛溫柔,任何女人見了都會羨慕嫉妒;過分的是,這帥哥還一臉陶醉地說著兩人有多「性福」,這教高純玲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想不到-這麼快就另結新歡了呀,筱芙。」不甘心被晾在一旁當背景的Ken,雖是對著筱芙說話,一雙眼卻是死瞪著高大的範原徹。
那種不甘示弱的眼神,只令人覺得小家子氣。
筱芙怎麼會不知道他們這對新人心里在想什麼,全是小鼻子、小眼楮的家伙見不得人好罷了。
她淺淺一笑,不疾不徐地說︰「怎麼快也比不上你的變心快啊!連分手都是在別的女人床上打電話跟我提的。伯父、伯母,我想你們要替純玲多注意點,她年紀輕不懂事,小心別被人花言巧語騙了。」
杵在一旁的高家父母,哪會不曉得自家女兒當初就是從筱芙身邊將Ken搶走的,只是沒想到筱芙會先聲奪人,冷嘲熱諷地將Ken劈腿之事說出。
兩老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只能暗自慶幸,現場的喧嘩稍稍掩蓋了他們的對話,只有和筱芙同桌的人注意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高筱芙,-──」差一點高純玲就要飆三字經了,幸好她及時意識到自己正在自己的婚宴上,才沒出口成災。
「我說錯了嗎?啊,我忘了,當初他就是在-的床上和我分手的,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只是有件事,身為-的「遠房堂姊」,我好心奉勸-,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這句話什麼意思?」眼見她停留過久已漸漸引起許多賓客的注意,高純玲不得不壓低聲音,還得努力控制自己不能露出丑陋的表情。
「不懂啊?那換一句……」筱芙也清楚她的顧忌,但她不在乎,誰教她要先來惹她。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受夠了高純玲那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脾氣。「狗改不了吃屎,怎樣?」
這回連站在高純玲身旁的Ken都听懂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不能反駁。但高純玲還是一臉茫然。
「還不懂?好,我說白一點。」她附在高純玲的耳旁說︰「今天他會背叛我,改天就可能會背叛。若出現一個比-更年輕、更美麗的女人,難保他不會再度劈腿,-最好每天把他看緊一點,「堂妹」。」
筱芙的話正中高純玲的要害。她怎會沒想過筱芙所說的可能性,她將所有心神放在防堵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已使出渾身解數,但恐懼仍揮之不去。
怒瞪著筱芙,她第一次發現自己輸了,輸得好狼狽。忍著氣急敗壞,她在父母的催促下,終于轉身離開。
「-對小玲說什麼?」Ken忍不住上前質問。
筱芙聳聳肩。「沒什麼,過來人的忠告罷了。祝你們永浴愛河!」她最後那句話的音量故意提高到其他人都听得到,臉上還掛著祝福的微笑。
Ken勉強露出微笑,點頭回禮。不明究理的人,只當他們是客套地道賀回禮而已。
直到坐回位子,筱芙臉上的笑都沒退去。範原徹知道她只是硬撐著,他默默地陪在身旁,餐桌下拉過她冰冷的手握著。
兩人交換默契的一眼。筱芙等到上過了兩道菜,才起身離開。
這趟香港行的最大目的已完成了,可是她卻不覺得快樂。
此時此刻,她只想呼吸新鮮空氣,其余什麼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