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主辦的晚宴不是有錢就可以參加的,那還在在政經兩界關系良好方才能人其門,尤其像康菲梅這類的專欄記者,更是這種外交場台中最不受歡迎的人,因為在這里時常進行某些機密性的外交,最怕一不小心泄漏出去,造成高層與彼岸關懷的緊張。
可是今天她卻拜身旁男土的福,得以大大方方的站在這,環視周遭各色人種——當然是非洲黑人為多數,臉上掛著虛假,實則行地下交易的宴會。
「梅梅。」夏子恆環著小表妹康菲梅的縴腰,不放心的叮嚀道︰「待會可別被那些貌似正人君子的人給騙了,那些老外。總愛扮大野狼,專吃你這種小辦帽。」
唉!要不是因為禁不起她的纏功,外加老媽的命令,他才不放心將家里惟一的寶貝帶出來給那些色迷迷的老外看來看去,活像市場的台灣版似的供人打量比價。
夏子恆皺起眉頭,十分不滿的嘮叨她,「真不知老媽和你那些哥哥們怎會讓你穿這種農服出來!」
康菲梅斜睨他一眼,然後又扁起紅唇。
「真搞不懂你和哥哥們,我穿這樣有什不對勁?一個晚上就這樣念個不停。」她超級不滿的指控道,「平時你們那些女友們穿得再少就不見你們抱怨,為什麼我就不行?」
她今天身上穿的是PBADA黑色小禮服,將她肩膀以下,大腿一半以上全包得緊緊的,只露出縴細雪白的臂膀、豐滿半露的胸部和修長比直的雙腿罷了.比起哥哥們的女伴,動則露胸露背又緊身的打扮,那可是正常太多了。
夏子恆瞧見好友——駐日副代表魯道夫——遠遠的向他招手,于是又簡單的交代她,「不準喝任何參進酒精的東西,也別隨便對別的男人微笑,記住;否則下次就不帶你出來。」
他知道最後一句話應該最具有恐嚇的效果,因為他這個小表妹是專門寫人物專欄的記者,對于這種可以見到許多外國駐台人員的地方,是她最不喜歡錯過的。
但是她想進來這種必須具有外交身分或其眷屬才可參與的場台,沒有她親愛的表哥他——駐北美辦事處的高級主管,是進不來的。
「知道啦!」她撒嬌的踮起腳,親親表哥的臉頰,「快去吧!我看見魯大哥一直在對你招手了,瞧瞧可憐的他,手都快揮斷了。」
夏子恆在得到康菲梅的再三保證後,才放心的離去。
☆☆☆
她是誰?
範毅峋自康菲梅一進入會場時便和全場所有男士一樣注意到她。
她不是現在流行的那種時下美女,沒有令人無法違規的艷麗,更沒有致命的性感,可是她的笑容十分的甜,像誤人凡間的精靈般可愛,尤其是她披在肩上微甕的長發,沒有現在女孩常有的奇怪色彩,讓她更像聖經上有著白白翅膀的安琪拉。
他嫉妒的看她親吻夏子恆,生平第一次,他希望那個被親吻的人是他。
她和夏子恆的是啥關懷?看他們如此親密的樣子,八成是夏子恆的新歡吧!夏子恆的花名和他一樣在外交圈中是嫌冢當的,但看得出來他們的交情匪淺。
範毅峋眯眼,看著康菲梅用一個微笑外加一個搖頭。婉拒一位非洲官員的邀舞後獨自一人走到陽合,他立刻像只尋到獵物的梟鷹跟上去。
☆☆☆
康菲梅像逃難似的走到陽台透氣。
她終于明白子恆哥哥為何要她小心里頭的男人。因為那些所謂的外交人員,一個個都像看上一塊肥肉,哦不,是小綿羊般的緊粘住自己,今天一個晚上拒絕邀舞的人數比起她二十年來拒絕得還多。
四月的氣候尚有些不穩定.此時的天氣有些冷得令沒有加外衣的康菲梅起了疙瘩。
她用手互搓試圖生熱但卻徒勞無功。
突地,一件帶著男人微溫的外套在她搓動雙臂的同時,罩上她的肩頭。
敏感的康菲梅立即知道這件外套的主人不是夏子恆,因為她表哥今天出門時用的是「亞曼尼」的古龍水,而這件外套卻只有淡淡的煙草味。
低沉的男音從她頭上響起,「女孩子在這麼冷的天氣又穿得如此單薄出來吹冷風是很不智的。」
由于他說的足標準的中文,所以康菲梅好奇的抬起頭看他,「你是台灣人!」她用的是驚嘆句,因為方才在里頭甚少見到自己的同胞,雖也有黃皮膚、黑眼楮的人,但大家都用英語對淡,所以她一直以為除了自已認得出來的人以外,其余的人全都是外來民族。
她只瞧他一眼便認出他,康非梅卻克制不住的低呼出他的名字,「你是範毅峋!」
見她知道自己是誰時,甚少露出笑容的範毅峋,嘴角竟微微的上揚。
「我是不是該很高興自己的名氣居然大到可以讓人一眼認出的地步?」墨色的眸子染上半抹笑意,他的語氣是輕松的揶揄。
不假思索的,康菲梅月兌口而出。「只要看過花邊新聞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會認出你來。」她沒有說出口的是,更何況我還是一名記者呢!
揚起眉,範毅峋反問她。「沒想到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也和一般女孩子一樣愛看那種空穴來風的新聞啊!」
「我才不可愛呢!」她撅嘴不滿的說,「哪個人不愛看你們這些名流們變來變去的消息,更何況無風不起液。」
「那你應該也很清楚夏子恆的名聲不比我差吧?」冷笑著,範毅峋的身上罩上寒氣。
「他才不……」來不及回話的康菲梅,下半句話被堵在他的唇邊。
「嗚……」她呆住了,也忘了要掙扎呆呆的任隨他予取予求。
他抵著她的唇低話,「告訴我,你的名字。」
「康……康菲梅……」喘不過氣來的康菲梅困難的將名字吐出。
「很好。」他摟緊她,誘惑似的低語,「和我在一起,我保證會比你跟夏子恆更好。」
「可夏子恆是我的……」她來不及回答,便見他被人一拳毆打在地上。
「範毅峋,是誰允許你踫她!」夏子恆怒火沖天的一拳打在範毅峋冷酷的臉上。
他簡直氣壞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套這種公然的場跋中,勾引他們家唯一的寶貝!
範毅峋緩緩爬起,並瀟灑自若的擦去嘴角血絲。
「我就是要她,你能奈我何?」範毅峋言下之意便是要用權勢來欺壓他。
一旁的康菲梅嚇呆了,她從沒見過一向溫文的夏子恆竟會如此暴力。
她伸手拉住夏子恆欲再揮出的拳頭,「子恆哥哥,不要啊!」她示意他周遭有愈來愈多圍觀的人群。夏子恆聞言便只好先壓下怒氣,他稍嫌粗魯的握住康菲梅的肩問道︰「他有沒有對你……」
她翻翻白眼,真不知這個子恆哥哥平日是怎麼想的,在這種隱私權不足的地方,就算是範毅峋又能怎樣?
但她還是搖搖頭,輕聲安撫他說道︰「我沒事的。」
康菲梅的手指幾乎都要陷入夏子恆卷起袖子下的手臂肌肉。她瞄上他的眼神是警告的一瞥,要他別鬧事。
範毅峋有些不爽快的看他們親密私語,不顧身旁的人群,狠聲放話,「夏子恆,今天這一拳咱們先記著;而至于康小姐嘛——」他故意頓了頰後才說︰「很抱歉,我要定了。」
若不是自個的手臂被人緊豎掐住,恐怕夏子恆會捺不住沖動的又上去給他一頓飽拳伺候。
「要梅梅,你等下輩子再奢望!」他是以為人兄長的立場說這話的,但在眾人耳里听來,他是個佔有欲極強的情人。
不理會夏子恆,範毅峋只對依在他懷中的康菲梅說︰「你暫時由他保管,但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定會是我的人。」
夏子恆氣不過他。又不願在長官及外國來使面前再次沖動的揮拳。只好壓下怒氣.稍稍向一旁的部長點頭示意後,硬拖著康菲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留下一屋子錯愕不已的來賓,及滿臉妒意橫生的範毅峋。
☆☆☆
康菲梅一臉無辜的坐在客廳中環視一屋子的人,尤其是仍憤怒不已且直述今晚所有不該發生任何事的夏子恆。
「梅梅,先前表哥是怎麼跟你說的,怎麼一轉眼你就……」夏子恆火大的劈頭就是一頓痛罵。
「我……」康菲梅想開口替自己辯解,卻立刻被打斷。
「梅梅啊,」康絢瑣慈愛的拍拍她白女敕手背問她,「告訴姑媽,子恆說的是真的嗎?」
「姑媽。人家只是去陽台那透透氣,怎知道那個範毅峋會跟著出來。」康菲梅眨眨長長的睫毛,無辜且可憐兮兮的說,「接下來……接下來的事,人家真的沒有防備,而且子恆哥哥也好粗魯哦!他一拳就把人家打在地上。」表情是一副替外人打抱不平的模樣。
「你揍了他!」先驚呼出來的是康家二少康衍天。
康衍慶也深表訝異,「真有你的!你不怕被調到非洲?」
「我沒考慮那麼多,」夏子恆喃咕著,「看到他強吻梅梅時我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在氣憤下就「就揍了他!」康衍同替他接下去。「天啊!泵媽。你等著收拾行李陪著子恆調到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吧!」
康衍普立即噗哧的哈哈大笑。
「普、天、同、慶,我可是在維護梅梅的名譽耶!你們做人家親哥哥的怎一點都不擔心,還如此落井下石?」夏子恆不滿的控訴,「如果她被那只大野狼給生吞活剝,到時後看你們如何向舅舅交代。」
聞言,康家四兄弗而而相覷,無法接話。
康絢璇滿臉疑惑的問︰「範毅峋究竟是誰,怎會讓你們如此反感?」在場的五個大男生听見康絢璇的疑問後,又是一場板堂大笑,且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畢竟現在要找到不知橫跨政經兩界的範毅峋的人還真的很稀有。
其實這也難怪,姑媽她老人家才剛返回國門,而且又從來不看台灣這種充滿血腥及八卦的新聞,所以要她知道鼎鼎大名的範毅峋還真有點困難。
「姑媽.範毅峋的干爹是當今執政黨大老,而他的公司緯仕顧問更是台灣最大的工程公司。」康衍天好心的解釋道。
「但是這樣的人應該不錯啊!你們怎會如此反感?」康絢璇不解的問。像範毅峋這種事業有成的人,配他們家的梅梅不是很好嗎?
康衍普坐到她身邊,環住她的肩膀。
「關于這點,姑媽您就有所不知了。」康衍普以欽佩的口吻說道︰「這位範先生在社交圈可赫赫有名了,身邊的女伴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都維持不到一個月。」
「那我們家梅梅被他看上還真代表他的眼光夠高嘍!」康殉游幽默的說。其實她對這些孩子們的男歡女愛都采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想想他們康家每一個男人還不發花心。
唉,男人嘛,只要他們結婚以後能定下來就行了。
五個男人對于她的幽默並不感到認同,且一致認為對康菲梅的生活起居更要嚴加看管,以免她到時被騙了還呆呆的替人數鈔票。
☆☆☆
康菲梅坐在臥房的小陽台上,望著滿天的星星發呆。
住在沒有光害污染的山上,惟一的好處就是可以看見滿空的星子散布在墨藍的布幕上。
可她的腦子里裝的全是範毅峋那張過分冷酷的臉。當然還有他蠻橫的強吻。
焙緩的用大拇措撫過被親吻過的唇。那可是她保留了二十二年的初吻那!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奪走,雖有些莫名,但……為什麼自己卻沒有一點點反感呢?
不知不覺的,康菲梅又想起那位既霸道卻又不失氣概的男人,他給人一種強硬且冷漠的感覺,可足他的唇卻很溫柔,像是隱藏了,不少的熱情在里頭,最吸引她的是他深如子夜的雙眼,它們讓人看起來有種穩定的安全感。
總之,範毅峋給她的是狂熱及莫名的激情,不若兄長們給她的那種安全感,反而像……一個男人與女人的感覺。
那一夜,康菲梅穿著忘了還給他的西裝外套,坐在陽台上一整個晚上。
生平最貪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
範毅峋斜斜的依在酒櫃前的吧台邊,看著胡蝶椅他最新任的情婦——張著涂滿鮮紅色口紅的嘴,一張一合的說個不停。
他真不明白為何在她已經換上睡衣,一副準備好要上床的樣子時,還能化個大濃妝,不知是不是怕他看見她卸妝後不能見人的模樣。
他忽然想起晚上康菲梅那張只淡抹胭脂的清純。
「毅。」胡蝶椅嬌滴滴的聲音中摻進些許不滿,「听說你今天晚上親了別的女人,且還被她的男人打是不是?」她不喜歡她的男人在擁有她的同時卻看上別的女人。
範毅峋逕自喝著威士忌,對她的問題不加理會。
「毅,人家在問你話嘛!」胡蝶椅嘟起紅艷的嘴唇,將自己穿著輕紗睡衣的惹火身軀倚近他光果的胸膛。她真的不喜歡這種被冷落的感覺。
以往的毅雖也是冷酷得狠,但也不會像今天一樣,打從一進門開始便不理她,連尋常的進門熱吻都沒有。
「哦,看來流言傳得也挺快的嘛。」真該死,前後才不到一、兩個鐘頭,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似的,家剛剛到這來的路上,便有一位自稱某大報的記者打他的行動電話詢問這件事。
「是晴楮告訴我的,她還說你被人打了一拳也不選手。還疼不疼?」胡蝶椅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的吻他。
令她更不滿的是,他居然拿下她的手,冷默的轉過身去倒酒。
苞蝶椅不高興的神情溢在臉上,但那只會更突顯出她那張經過粉裝的表情,在剎那問變得有些造假。
她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小包狸精?」她語氣中淨是不滿的指責。
她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偏偏範毅峋最不喜歡一個太多話的女人。
他喜歡的女人是那種安安靜靜不吵人的,在他有需要時能扮演好他想要她扮的角色。
推開粘膩在他身上的身體,放下手中的杯子,範毅峋對她說;「明天你可以去晴汶那挑你想要的東四,告訴她帳單再送來給我。」
苞蝶椅刷白了臉,她知道每當範毅峋想要甩掉一個拖油瓶時,就會叫她到範晴汶那挑珠寶,當是分手費。
她竭力的放低姿態,若是讓酒店那些姐妹們知道她胡蝶椅和範毅峋不到兩個禮拜便被甩了,那教她以後該如何在酒國自處。
「毅,你是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想要任何東西,人家只要你就好了。」胡蝶椅哀求著,希望那只是他一時的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