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昂斯睜著充滿血絲的雙眼自溪畔回到營地。
「沙奇不見了。」史帝夫平靜的看著他。
「什麼?」他大驚失色,昨夜他一直等到沙奇的身軀放松,呼吸均勻他才離開,獨自去舌忝拭自己的傷口,根本忘了沙奇有多聰明!「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剛,史帝夫發現的。」
史帝夫打量漢斯充滿血絲的雙眼,他們兩人昨夜的談話他在迷蒙中听到一些,無疑的,他們之間發生了問題;很嚴重的問題,否則沙奇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追上去!」他立刻沖向他的馬匹。
「沒有用的,沙奇甚至沒有留下任何足跡,他太聰明,懂得追蹤的技巧,所有的痕跡都不見了。」
昂斯沮喪的用力捶打樹干,他怎麼會忘了沙奇有多麼的聰明?史帝夫曾把他追蹤的本領傾囊相授!如今沙奇把那一套用回他們的身上了!
「該死!難道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他的命嗎?他居然一聲不響的離去!萬一……」
史帝夫默默的看著漢斯,他的挫折和忿怒是發自真心的!他愛上那個小東西了!問題是︰漢斯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沉默籠罩在三個人之間,漢斯將臉埋在手掌中,他無法想象假使沙奇落入他們的手中,將會遭到何種命運!他又該如何向公爵交代?不!正確的說是該如何向自己交代?
沒有沙奇的人生……他不再想象下去!
「我們走吧。」史帝夫和丹恩已收拾好東西。
「去哪里?」他茫然的問。
史帝夫確信他已受夠折磨了,他輕笑出聲︰「去找沙奇。」
昂斯和丹恩都睜大了眼楮看著他。
他聳聳肩,微微笑著。「他可以消除自己的足跡,只要用布包住馬蹄就行了,也可以叫‘撒旦’在樹間跳躍,但是那不會持久,他無法消除豹子的足跡。」
昂斯的眼神越來越亮,最後已閃出興奮的光彩,他跳了起來。「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不想和……我們在一起,我尊重他的決定,我們只能暗地里保護他,剛才你不會听我的話。」
扁采迅速黯淡,他們之間果然出了問題了!難道是沙奇已覺悟了嗎?他沒有多問,拍拍漢斯僵硬的肩膀便立刻跳上馬。
「走吧。」
三人分別跳上馬,史帝夫領頭,緩緩的奔馳而去。
他好傷心。
沙奇不辨方向的奔馳著,離開營地時,他的心好痛好痛,如果過去他曾認為他心痛過,那比起這次實在算不了什麼!
昂斯是他最在意的人,他不想傷害他!沙奇淚眼模糊的想著,他從來不要傷害他!
可是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驚慌和恐懼完全佔滿了他的內心,使他無法清楚地思考,他只知道自己是個不祥之人,和他在一起的必定受到傷害!
沙奇極力鞭策「南十字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離漢斯越遠,漢斯越安全!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南十字星」已氣喘連連,他天未亮便出發,現在天色又暗了,眼前有個小鎮,沙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了進去。
懊累!他知道他不該這樣對待「南十字星」,可是他沒有辦法。心中一團糟,現在他只希望有一張舒適的床和熱水,否則他極可能會立刻崩潰在馬背上!
完全不理會四周的驚叫聲,沙奇將「南十字星」交給酒店的馬值,帶著「撒旦」,他走進旅店。
「給我一個房間,熱水和食物。」
酒店的老板不可置信的瞪著「撒旦」店中的客人完全靜肅下來,一個美貌的少年帶著一頭凶猛的黑豹投宿?
「可……可是……」老板張口結舌的望他。
「放心,它不會咬人的。」
「對……對不起。」老板終于鼓起勇氣︰「我們向來不允許野獸進店的……」禿頭的胖老板吶吶的說著,仍瞪視張著森森白牙的黑豹。
沙奇看看「撒旦」,無可奈何的聳聳肩,他拍拍「撒旦」的頭顱︰「好吧,‘撒旦’,你今晚去和‘南十字星’在一起,別嚇著其它的馬。」
「撒旦」舌忝舌忝小主人的手,飛快的奔出酒店。
「把食物送到馬房,我的黑豹需要食物。」沙奇疲倦的說著,不等旅店老板回答,徑自爬上搖搖欲墜的樓梯,完全不理會身後的私語。
女侍在前方帶路,引他進入一間小房間,里面除了床和小小的洗臉台外幾乎空無所有。但現在只要一張床就夠了!
「謝謝你。」沙奇掏出一枚銀幣放入女侍的手中。
「不客氣……唔……如果你還有別的需要……」女侍暗示似的將銀幣塞入自己的胸前,曖昧的笑笑,這個孩子太漂亮了!如果……
「不用了,我什麼都不需要。」沙奇有些啼笑皆非,在水手群中生活久了,沒有什麼暗示他不明白的。盡避「希斯達尼亞號」上的水手個個都經過嚴格的訓練,而且受過嚴格的警告不準在他的面前說粗話,但行經的港口卻使他大開眼界,飽足了耳福!
「哦!」女侍有些失望,這麼俊美的少年,太可惜了!「沒關系,我叫希莉,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行了。」
「謝謝。」他送走希莉,立刻關上房門倒在床上,跟前盡是漢斯痛楚的眼神。為什麼?沙奇默問自己,因心緒仍是一團糟,什麼也想不出來。
洗澡水很快就送上來了,送水的兩個大漢不時用眼角偷偷的瞄準他,沙奇早已習慣了這種眼光,或許帶「撒旦」進這個小村落終究不是個好主意。
他鎖上房門,月兌下自己的衣服,連胸前的白布一並解開沉入水中,他不禁嘆息一聲,多久沒有如此舒適的享受過了?除了在「希斯達尼亞號」上,及在伯爵府時之外,他幾乎不能好好的洗澡,每次都需要塔都他們在帳棚外守著,可是他不願意太麻煩他們,只好草草了事,現在終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沙奇仔細的擦洗自己的身體,納悶為什麼自己和別人有如此大的差別。
他踏出大水桶,在洗臉台前的鏡子里好好的打量自己,紅撲撲的雙頰,晶亮的眸子,縴細而瘦小的肩和平坦的胸、腰身、修長而渾圓的雙腿……
懊死!他看來幾乎像個女孩子!當然他沒見過女孩子的,可是他和其他的男人完全不同,反而瘦小得像個女人!沙奇苦笑一聲將白布扎回,近來他總覺胸口很悶、呼吸很不順暢,那方白布越來越令人厭惡!要命!他簡直跟個女人沒兩樣了!
彬許回到倫敦找個醫生看看,不過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們一直瞞著他,不希望他難過,自己絕不能辜負他們的心意!
拉鈴叫人把冷掉的水送出去,希莉立刻帶來晚餐,沙奇瞪著豐富的食物,經過一整天的奔波他應該很餓了,可是他卻沒有任何一點胃口。
「我不想吃,請你送回去吧。」他疲憊的躺在床上。「記在我的帳上,給任何人吃都好。」
「可是你不餓嗎?」
「不餓,只是累。」
「哦。」希莉端起餐盤,再瞄一眼床上的少年,凌亂的金發和絕美的臉蛋,如果不是他的打扮和行動,很容易就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孩!差別在于他會令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嫉妒罷了!
希莉仍忍不住的嘆息,這麼令人心動的少年,這實在太可惜了,她端起餐盤走出去。
鎖上房門,沙奇立刻倒在床上,卻絕望的體認到自己不可能太快入睡,他拼命的想其他的事情,想父親、想母親、想塞奇、摩尼……一切一切,只要不想漢斯,他就會好一點!迷蒙中最後一個念頭卻仍是漢斯。
震耳欲聾的敲門聲使沙奇驚醒,他跳下床穿上襯衫,還沒穿好,門便被人用力踢開,他抓起長劍。
「你們要做什麼?」他皺著眉面對三個醉眼迷蒙的男人。
三個人不懷好意的笑著,逼近沙奇,那種光芒沙奇見過太多次——!
「果然漂亮得像個娘們!」其中一名大漢伸手抓向沙奇的衣服,沙奇撥出長劍劃向他的手,他立刻放開。
「還頂凶悍的嘛!我喜歡!別生氣,乖乖的,老杰克會讓你很舒服的!」另一名大漢笑歪了嘴,發黃的牙齒散發一股股惡臭,令沙奇惡心!
「離開我的房間。」他冷靜的打量情勢,三個人都比他高,比他壯,但他們都醉了,而且「撒旦」就在件附近,不!他要自己對付他們!他已經不再是小阿子了!
包圍的圈子越來越小,三個人不時婬笑,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想踫沙奇,沙奇忿怒的舉起找劍撲向其中一個企圖捉住他的男人。
四個人同時動作,沙奇劃傷了男人的臉,那男人大聲的吼叫,凶性大發,其他的兩名男人亦不再客氣的朝沙奇撲上,沙奇一手拿長劍另一手抓著短劍,在狹小的房間中,活動的空間並不大。
一個不小心,他被那名受傷的男人壓倒在床上。
「我捉到他了!」男人興奮的朝抄奇的褲子模索,他還來不及模到什麼便一聲悶呼,捧著自己的肚子搖蔽著站起。
沙奇冷酷的將短劍刺入他的月復中,男人大聲的哀嚎,他的另兩名同伴驚惶的扶起他。
「你會付出代價的。」
房門口已擠滿了人,希莉急急忙忙走進來。「你沒事吧?」
「沒事。」沙奇看看自己身上沾滿血的襯衫,他月兌下它交給希莉。「扔了它。」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沙奇拿出另一件干淨的襯衫穿上,胖老板排開眾人走了出來,歉疚的看著沙奇。「很抱歉讓你遇到這種事,我已經叫人把他們送給執法官了。」
「那個人傷得重嗎?」
「沒有比他應得的重!」希莉忿忿不平的說著,這個少年居然還關心別人,尤其是攻擊他的人?
店主贊賞的笑笑,顯然這不是個和某些不顧別人死活的貴族公子一樣的人,這個少年是個有修養仁慈的貴族——盡避養了很奇怪的寵物。
「您手下留了情了,他不礙事。」
「那就好。」沙奇微微一笑,他們攻擊他,不過反正沒造成什麼傷害,他並不希望他們有生命之憂。
紛亂的馬蹄聲打斷了眾人的聲音,沙奇來到窗口,遠方有數匹快馬趕到。
「是侍衛隊!」希莉大叫,笑著面對沙奇︰「他們還來得真快!一定是來問你的話的。」
沙奇臉色立刻慘白,他捉住希莉的手。「這里有後門嗎?我不能讓他們找到我!」
「怎麼回事?」店主不解的問著,不由自主的也緊張起來。
沙奇立刻穿好衣服,拿起劍。「希莉,你必須幫助我!」
她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何如此緊張,但她決意幫助這個男孩,他值得他們的幫助。
「跟我來!」希莉和店主帶著沙奇走出房門,其他的房客立刻閃到一邊。
「告訴我怎麼走,我不能拖累你們!」
希莉看著其他的房客,她靈機一動低聲向沙奇說︰「拿劍架著我。」
沙奇一愣,然後立刻意會,他拔出長劍掛在希莉的頸上,粗聲向店主大喝︰「快走!
否則我會要她的命!」
店主微微一笑,表出恐懼的樣子,快步走向後門,幫沙奇牽出馬。「快走吧!」
沙奇掏出兩枚金幣,一枚給店主,另一枚交給希莉。「謝謝你們!」他跨上馬,狂奔而去。
「喂!站住!」侍衛隊的人拿出弓箭朝沙奇的方向射,希莉立刻佯裝暈倒,使那人方向一偏。
「搞什麼鬼!」那人大吼,店主立刻扶起希莉。
「對不起!她剛剛被那個粗魯的小子挾持嚇昏了!」店主和昏倒的希莉互眨一下眼楮,藏起一抹微笑。
「快追!」為首的人大喊,可是沙奇的蹤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了!
沙奇倒在馬背上,暗暗祈禱他們沒發現自己中箭,否則有血跡自己就逃不掉了!靶謝聰明的希莉,若不是她那一倒使那人的箭射偏了幾寸,現在他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
不過他也不該回頭看,如果全力奔馳,這一箭絕對追不上他,可是他不放心!
用力撕下襯衫的下擺,另一端咬在口中,他包扎右臂的傷口,還好那一箭射得不太深,他自己就能劃開皮肉取出箭頭,不過說實在的,好痛!
他還要過好一會兒才能停,尤其他又騎在馬背上,沒有辦法仔細替自己療傷,馬匹的振動使血更不容易止住,可是他現在也別無選擇,停下來更危險!萬一他們追上就更糟了!沙奇感到異常的疲憊,昨夜並沒有睡多少,又和三個醉漢打了一架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受了傷仍要奔命的趕路,這使他的視線越來越迷蒙……
「帶著黑豹的少年?」店主打量眼前的三個年輕人,他俐的衣著樸素,但質料卻都是上等的絲料,為首的黑發青年有股威嚴的氣質,十分英俊。
「是的,金發,大概這麼高,長得很——俊美。」
「我見過他。」希莉看著漢斯,這絕對是個絕佳的情人!但對那個少年的保護欲使她謹慎。「你們找他有事嗎?」
「你確定你見過他嗎?」史帝夫一貫懶洋洋的語氣使希莉注意到了他,天哪!這個男人是所有女人的夢中的情人!斑大英俊而且邪惡!那股庸懶的氣質是絕無僅有的誘人!
她舌忝舌忝下唇,女性的本能蠢蠢欲動,店主的輕咳聲又使她找回自我,她無奈地振作一下自己,顯然近來她的運氣很好,也很差!
「他很漂亮,看起來不到十六歲,或者更小,穿白襯衫,黑緊身褲和馬靴,帶著一頭黑色的豹子和白色的駿馬,對吧?」
「她說的是天使!」丹恩向漢斯低語。
「他叫天使?」店主疑惑的看著他們︰「可是他說他叫沙奇的。」
丙然是他!昂斯興奮的看著店主。
「他現在在哪里?」
「你們來晚了,他昨夜就走了。」希莉謹慎的打量他們,小心翼翼的問︰「你們是侍衛隊的人嗎?」
「希莉!」店主嚴厲的打斷她。希莉畏縮一下,她說錯話了!
「他遇上侍衛隊的人了?他被捉了嗎?」漢斯著急的捉著店主,如果沙奇……
「沒有。」或許他們是那個少年的朋友!店主打量著他們,三個人和少年一樣具有貴族的氣質,而且看起來很關心他!「昨夜他遭到我一些客人的攻擊,我想那三個人送交執法長不久,侍衛隊就來了,不過他逃走了。」
「遭到攻擊?」
「呃……你知道的,他很漂亮,有些人喝醉了,所以……」店主尷尬的解釋,看著漢斯越來越嚴厲的臉不禁有些退縮。
「他很厲害,其中有個老杰克還被他殺傷呢!」希莉笑盈盈的說著︰「侍衛隊來的時候我們幫助他逃走,現在他應該安全了。」
「不過侍衛隊的人射出了一箭,我們雖然擋了一下,可是我看到他似乎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
昂斯立刻雪白的臉色讓店主和希莉訝異的住口,這個男人顯然極為關心那個少年!
「他們朝哪個方向走?」
店主指了正確的方向,史帝夫丟了一袋銀幣,希望又浮現在他們心里。
「天色快黑了,你們不休息一晚再走嗎?」希莉在背後喊著。
「寶貝,我們路過的時候會再來的。」史帝夫笑著回答。
希莉嘆口氣,一天之中,她見到了生命中最英俊特殊的四個男人,但是沒有任何一個達成她的心願!她聳聳肩,對著胖店主暗示的笑笑,其實他也不錯,不是嗎?
「侍衛隊為什麼會到這里來?這里離倫敦還很遠!」漢斯騎在暴風雨身上,仔細的看著地上的痕跡。
「他們一定得到什麼消息!」丹恩亦低著頭。
「背叛者!」他咬牙切齒!無法忍受的迸出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不放過他!」
丹恩有些心驚,漢斯向來是溫和的,至少他很少用這種口氣說話!除非令他深痛惡絕……
「在這里!」史帝夫在前頭喊著,兩人立刻來到他的身邊瞪著地上的血跡。
「他受傷了。」漢斯心痛的低語,沙奇似乎總逃不過傷痕累累的命運。
「幸好侍衛隊沒有追上來,否則血跡很快就會引他們找到沙奇的。」史帝夫凝重的看著地上的血。「不過傷得不很重。」
「追得上他嗎?」丹恩模模已經干了的血塊。
「差了一整天,沙奇的馬又非常快,現在晚了,我們不太可能再追多遠。」史帝夫沉吟一下。「他的方向是往倫敦的,或許我們走捷徑的話可以超越他。」
「不行!我不想超越他!我一定要找到他,現在他受了傷跑不遠的!」漢斯踢了踢「暴風雨」,立刻追著血跡跟下去。
「他很固執。」丹恩無奈的策馬。
「你確定他在做什麼嗎?」
「不!我想他自己也不確定」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史帝夫同樣無奈的策馬,兩人追上漢斯。
「該死!」漢斯忿怒的詛咒!
三個人躲在荒廢的小屋中,望著雷電交加的天空,漢斯沮喪的在屋內走動,雨水沖走一切的痕跡,他們無法追上沙奇了!
「別生氣,或許我們走小徑會更快找到他。」
「如果他在半路傷重病倒呢?如果他又遭到攻擊呢?如果他……」他無助的坐下來,凝視著火堆,有太多的如果令他心驚膽喪。
「你是認真的,是嗎?」史帝夫專注的看著他的好友。
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迎上史帝夫了然的眼光,他苦笑一聲︰「或許是吧!我也不清楚。」不清楚嗎?他心里比誰都明白這不過是個謊言罷了!一個很差勁的謊言!
「不,我的朋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十多年的朋友了,你更該知道瞞不過我的。」史帝夫收起平常玩笑的態度正視漢斯,史都華家對他而言太重要了,他一定要弄清楚!
「你為何如此關心?你和沙奇認識並不久。」丹恩不解的看著嚴肅的史帝夫。
「或許我也愛上那個孩子了。」他忍不住笑著看漢斯的反應。
「那你會需要許多幸運的!到目前為止,我還沒遇上過任何一個幸運的種子。」
嚴肅的氣氛稍稍解除,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那你是承認-?」
「承認這件事需要極大的勇氣,告訴我,你為什麼急著想知道?」漢斯緊盯史帝夫。
「菲利浦-史都華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是事實。
「為什麼不曾听你說過?近來你有很多的意外?」丹恩和漢斯不約而同的問道,史帝夫沒有任何頭餃,似乎只是菲利浦一個朋友的兒子,由史都華家族代為扶養,盡避史帝夫搶眼的外表和放蕩的行跡曾引起多方臆測,但仍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何方,甚至連他兩個摯友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你們從來不曾問吧!」史帝夫企圖以玩笑引開朋友的注意力,這次很顯然並不成功。
「你很清楚不是。」
「好吧!」史帝夫裝模作樣的嘆口氣。「我的家人在一場大火中喪生,是公爵救了我,扶養我成人的。」這是大部分的事實。
「就這樣?」不太對,史帝夫輕描淡寫的口吻中似乎藏著無盡的苦澀!昂斯觀察他的朋友,他烏黑的眸中一閃而逝的仇恨之火令漢斯心驚,這不是一向游戲人間的史帝夫!
「就這樣!所以,我有義務保護公爵的孩子們!」他又據恢復原先的史帝夫了!
是自己看走眼了嗎?但他是如此的了解史帝夫……
「輪到你回答問題了。」
「我……」漢斯凝視火焰,他愛不愛沙奇?他愛!「是的。」他坦然的回答令二人都嚇了一跳,丹恩眼中滿是不信,而史帝夫他……他在笑!
「很可笑嗎?」漢斯有幾絲不悅。
「不!我認為你很有眼光,若不是有你在先,我也會愛上那個小東西。」
「什麼?」丹恩不可置信的大叫︰「你們確信你們所說的小東西和我所想的是同一個人嗎?」
「很可笑嗎?」這回輪到史帝夫笑著問。
「不……當然……」
「我很喜歡你的回答。」漢斯澀澀的說著。
「我……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認為這太……」丹恩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說才好,一個貴族愛上另一個貴族是一回事,但一個貴族說出愛另一個貴族又是另一回事,尤其當別一個是……同性時更是……驚逃詔地!
「太令人震驚了,是嗎?」史帝夫仍笑著。
他莫可奈何的用力直點頭。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地方值得發笑。」漢斯悶悶地說著,史帝夫的笑容高興得令人憎惡!
「看來你們是離開宮廷太久了,不過也不能怪你們,史都華家族的傳統已停止十多年了。」
「這是什麼意思?」丹恩不解的問。
「你們有沒有听過公爵年輕時的綽號叫什麼?」
「男裝的美姬。」丹恩迅速回答。
「你到底要說什麼?」漢斯不耐煩的問,他的心中一直惦記著沙奇。
「它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他笑得更開心了!
「什麼?」漢斯心中一驚,宮中似乎有過這種流言。
「沒錯!」史帝夫笑著看漢斯的表情。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丹恩皺著眉苦思。「男裝的美姬,和漢斯愛上一個男孩的事有何關連?」
「你還不明白嗎?史都華家族的傳統為了防止子女太年輕便掉進婚姻的陷阱.所以嚴令在十六歲之前不準向社交界公布子女的性別,讓他們自由的參與一切活動,考驗追求者或被追求者的誠心。」史帝夫仍大笑著說出這一段有趣的典故,看到漢斯和丹恩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是說沙奇可能是個女孩?」丹恩睜大眼楮,不可思議的說著。
昂斯心中充滿狂喜!這解釋了他為何獨獨對沙奇有那種奇異的感情,他並不是全然絕望的!
「不過你也別太高興,菲利浦年輕時曾讓無數的紳士心碎,甚至有人願不計較他的性別來愛他!」史帝夫忍不住打趣漢斯。
「那連塞奇都有可能是女孩了?」丹恩充滿希望的問著,「或許……」
「答案很快就可以知道了,沙奇和塞奇不是快滿十六歲了嗎?」
再過一個月!只要再過一個月他便可以知道真相了!盡避真相仍有可能令他回到原點,但這終究是個難得的機會,「再過-個月就是了。」
「到時候倫敦社交界想必又要掀起軒然大波了!這種情形幾乎每十多年就會令人心動一次,然後流傳到下一個十多年!」史帝夫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