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位該是對立的,但如今卻變成患難與共的伙伴;他們根本不應該這樣對坐著,但命運卻將他們聯系在一起──
面對憔悴的易天行,阿M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觸。過去他是那麼的英姿煥發,似乎天底下沒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他的,可是現在他卻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而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鮑司的人似乎也都知道公司出了問題了,以前那種生氣勃勃的樣子全都消失了。「唐朝」是他所見過最有朝氣的公司,可是現在──
阿M幾乎是煩躁地耙耙頭發。「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進來半天了你半句話也不說!究竟情況怎麼樣了嘛?」
易天行看了他一眼,只簡單的搖搖頭。
阿M焦急地直跳腳。「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有啊!」易天行居然笑了。「準備等著東山再起。」
「天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得出這種玩笑話來?」
「我不是開玩笑。」易天行離開了他的位子來到沙發上坐下,靜靜的看了看這間得來不易的辦公室。「其實仔細想想這次的事也不過是一次經驗而已,雖然我付出的代價很大,可是也並不是一無所獲,這次失敗了,我還有機會再站起來,總比將來失敗了,連機會都沒有要來得好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阿M想了想還是一臉生氣的樣子。「我就是不甘心!暗東凌那個家伙太卑鄙了?你根本不應該輸給他的!這里面一定有鬼!」
「當然有鬼,不過現在還不是抓鬼的時候。」易天行聳聳肩。「我現在唯一想的是這件事快點過去,好讓我好好休息一陣子,再來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你真的這麼放得開?」阿M半信半疑的。「這可是你十幾年的心血耶!」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十幾年的心血,可是又能怎麼樣?總不能去找傅東凌拼命吧?不過這樣也好,我從零開始建立「唐朝」花了十幾年的功夫,這下可以看看有了這些經驗和本錢之後,重新再建立另一個「唐朝」需要多久?」
「我真是佩服你。」阿M搖搖頭,在他的對面坐下。「看你這個樣子,我大概是白替你操心了!」
「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將來還需要你回來我的身邊幫我呢!」易天行淡淡地笑了笑。「對了!懊久沒見到旖倌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還以為你根本已經忘了有張旖倌這個人了呢!」阿M咕噥著。
「怎麼會忘記?她是我見過最奇特的女孩子,想忘都忘不掉!」
阿M小心冀冀地盯著他看。「這是不是代表你對旖倌有那麼點意思?」
易天行愣了一下。「什麼?」
「什麼?」阿M賊賊地笑了起來。「還問我什麼呢!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旖倌嘛?我看你們兩個從一開始認識,情況就那麼好玩,我就知道了!憊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被愛神的箭射中呢!沒想到……」
「等一下!」易天行連忙打斷他。「阿M,你在開玩笑吧?我從來都沒說過我喜歡旖倌啊!」
這下輪到阿M意外了。「你不喜歡她?那你那時候干嘛問我是不是和旖倌在一起?而且每次你一見到她就連話都不會說了,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易天行沉默了一下。
如果平心而論,他對旖倌不是沒迷惑過的,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他的確是很迷惘過一陣子,但是現在?他搖搖頭,現在他的心里只有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我以前對她的確是很迷惑的,我說過她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我不能否認我當時是動過心的。」
阿M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然後?」
「然後我發現我真正喜歡的不是像她那樣的女子。」易天行突然傻氣地笑了起來。「其實認真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你和旖倌呢!」
「感謝我和旖倌?」阿M當下傻眼,可是念頭一轉卻笑了起來。「喔!你說的是毅柔?那好啊!如果你喜歡的是毅柔,那可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原本還擔心萬一你喜歡的是旖倌,那你可就要吃不少苦頭了。」他洋洋灑灑一大段,說完卻發現易天行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怎麼?我又說錯了嗎?」
「你現在到底在說什麼?毅柔?哪個毅柔?你說的是方毅柔嗎?」
阿M眨眨眼。「這下完了!連名字你都記不得,那我一定是說錯了!」他哭喪著臉。「怎麼會這樣?」
「總裁?」秘書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來。「「天岳」的岳小姐來了。」
易天行的眼楮登時一亮:「阿M,我不能陪你了,改天再說吧!」
卑還沒說完人已經沖到門口了。「岳小姐?」
阿M仔細看著來人,那女子一身的雪白套裝,長發披肩,看起來的確相當迷人,可是姓岳?那個「岳」?不會這麼巧吧?
「易先生。」阿M站了起來。「不替我介紹一下嗎?」
易天行點點頭。「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阿M,這位是「天岳」的岳芊縴小姐。」
岳芊縴──阿M錯愕地瞪著易天行,那是傅東凌的老婆嘍?他怎麼會和她打交道?
「阿M先生。」岳芊縴微微一笑。「你好。」
「你好。」他已經笑不出來了,從易天行的表情看來,他所說的女子恐怕就是岳芊縴,阿M在心里慘叫一聲,忍不住垂頭喪氣地。「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
易天行根本沒注意到他,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上,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卻絲毫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連阿M關門的聲音都沒听到;卻注意到岳芊縴臉上的妝似乎濃了一點。
岳芊縴直接將手上的兩份圖交給他。「這是貴公司遺失的設計圖,現在交還給你。」
他看都不看,只仔細的注視著她的臉。「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
岳芊縴愣了一下,完全不自覺地伸手去遮被傅東凌打得瘀青的面孔。「沒有啊!」
易天行不加思索地伸手將她的手握住並拿開,在那張濃妝下的面孔隱約可以看出一點浮腫和青紫。「他打你?」
「易先生!」岳芊縴連忙閃開。「這不關你的事吧?我今天來是來談公事的!」
「你是為了替我拿設計圖才會被他打的,怎麼說不關我的事?」易天行氣憤得臉上浮起青筋。「這太過分了!連女人都打!」
「易先生!」她焦急地搖搖頭。「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可是──」
「我沒事。」芊縴微微一笑。「其實這不算什麼的,我們還是談談合作的事吧!」
易天行終于點點頭。「好!你說貴公司所希望的條件是什麼?」
「當然是成為聯盟,我上次已經說過了不是嗎?」
「哪一種方式的聯盟?」易天行努力擺出公事化的態度,卻發覺自己仍無法將視線移開。「該死!」
「易先生?」
「不要叫我易先生!」易天行長嘆了一口氣。「隨便你怎麼叫,叫易天行、叫呆瓜、笨蛋都可以,就是不要叫什麼「易先生」。」
岳芊縴垂著眼,她當然沒有忽略易天行對她的態度和那種微妙的轉變,只是──
「我很抱歉。」易天行歉然地看著她。「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使你為難和煩惱的!」他的話里若有所指,他們都明白那是什麼,一時之間他們竟只能無話地對坐著。
彬許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
幾天前當她踏進「唐朝」的辦公大樓時又何嘗會是今天的情形?
他們原本應該是對立的,但如今卻變成患難與共的伙伴;他們根本不應該這樣對坐著,但命運卻將他們聯系在一起──
「我希望可以舉行一個聯盟記者會。」她首先恢復了鎮定,冷靜的提出她的計畫。「「天岳」的重新開始處理得相當低調,這次和「唐朝」聯盟成為姊妹公司,我希望可以弄得風光一點,一方面也算對「天岳」的沒有開幕酒會的一點補償。」
「可以。」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走了,細節部份我會讓秘書和公關部門的人過來和你商量。」
「岳小姐……」
岳芊縴在門口站定。「還有事嗎?」
易天行苦苦思索,終于開口︰「謝謝。」
岳芊縴淡然地笑了。「不必謝,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我會付你所想要的任何代價。」
芊縴垂下眼,她的聲音低低的。「希望付出代價的不是你我。」
可是他已經開始在付出代價了。
易天行忍不住苦笑,感情的代價到底該怎麼估算?
阿M垂頭喪氣的回到家,旖倌正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幾張圖樣。「你回來啦?」
「你在看什麼?」阿M好奇地走近一看,居然是幾張新完成的珠寶設計圖。「哇!你出關啦?不是說不再設計珠寶的嗎?」
「我也不知道。」旖倌搔搔頭。「本來是說過不再設計的,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心情太差了吧!實在找不出事情做才又有的靈感吧!」
「心情差設計珠寶?」阿M狐疑地瞪著她。「你耍我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這個人心情不好根本什麼事都不能做,更不要說設計了!你只有心情好或者──」他瞪大了雙眼。「或者是戀愛了!」
「什麼嘛!」旖倌連忙推他一把。「你瘋了?我跟誰去談戀愛?」
「我怎麼知道?總不會是易天行吧?」
「拜托!」旖倌橫了他一眼。「想也想得到啊!虧你還說什麼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要是你真的了解我,就知道我和易天行根本是不可能的!吵架都吵不蠃我怎麼和我談戀愛?」
「戀愛是談來幸福快樂的,不是談來吵架的。」
「是喔!你將來別和你的愛人吵架。」
「喂!說真的嘛!」阿M哀求著:「到底是誰嘛?說說看會怎樣?只要不是傅東凌,什麼人我都贊成!」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傅東凌?他又沒欺負過你。」旖倌奇怪地。「就算他耍手段好了,你沒听過商場如戰場?兵不厭詐啊!」
阿M登時垮下臉。「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真的是傅東凌啊!我會瘋掉的!」
「當然不是。」旖倌搖搖頭。「你就不能對我有信心一點嗎?我看起來那麼像會吃回頭草的人啊?」
阿M終于松了口氣。「謝天謝地!幸好不是,要不然就慘了!」
「為什麼?」
阿M將在易天行那里所看到、听到的一字不漏的對她說了一遍。旖倌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所以嘍!萬一你真的再去趟這渾水那還得了?簡直要天下大亂了!」
「那這下真的死定了!毅柔怎麼辦?」旖倌慘叫一聲:「萬一毅柔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知道她會很傷心,可是還是要說啊!」阿M無奈地揮揮手。「瞞著她更糟糕!萬一她自己發現了,又用情太深那才慘哩!」
「怎麼說?」旖倌瞪著他。「難道去說︰毅柔,我知道你喜歡易天行,不過很可惜,他愛上一個有夫之婦,而對象正好是我前任男友的老婆?」
「說的也是……」阿M搔搔頭,懊惱地大叫:「那怎麼辦?煩死人了!」
旖倌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萬一傅東凌真的和岳芊縴離婚,那毅柔可就真的沒希望了。」
「離婚?!」阿M錯愕地。「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見過傅東凌,就在幾天前。」
「她要跟我離婚?」傅東凌不怒反笑。「我還沒說要跟她離婚,她居然敢先提這兩個字?」
岳夫人原本一直希望他們可以重修舊好,沒想到芊縴的意志這麼堅決,她當然只好順著女兒的意思。「既然你也同意離婚,那就找個時間去律師那里簽個字好了。」她說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去向芊縴道個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沒必要為了外面的狐狸精弄得要鬧離婚啊!」
「哼!」傅東凌冷哼一聲。「我去向她道歉?媽!你也太天真了吧?我說過我和張旖倌已經分手了,現在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你女兒!」
「傅東凌!」
「你生氣?等听我說完你會更生氣。你以為芊縴就比我好到哪里去嗎?她不但勾搭上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個同性戀!」
「你說什麼?!」岳夫人猛然站了起來,氣得臉色發青。「傅東凌!如果你再這麼侮辱芊縴,不要怪我這個做媽的不念情分!」
暗東凌冷冷的笑了笑。「不信?可以啊!你自己去問問芊縴,問她是不是和一個叫易天行的男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後再去問問易天行公司的人,問他是不是一個同性戀?問前一陣子他的男秘書阿M是不是還為了他自殺過一次?!」
岳夫人如遭雷殛般的動彈不得!
他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彷若真有其事!連人名、公司都敢說出來,還叫她去問!那是真的?!怎麼可能?芊縴怎麼可能這麼糊涂?
「是不是真的媽可以自己去求證,不過現在要離婚,那免談!」傅東凌陰森地微笑。「要我放他們那對奸夫婬婦去逍遙自在,然後讓全天下的人笑傅東凌連個同性戀都不如我辦不到!」
岳夫人驚出一身的冷汗!她戰戰兢兢的說︰「那──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他又冷冷的笑了。「我倒是想知道他們想怎麼樣!」
「東凌……」
暗東凌冷冷的轉身。「媽,現在芊縴還是我的太太,你最好警告她不要做得大過分!否則我要易天行的公司什麼時候倒就什麼時候倒!到時候她也沒好日子過!」
「東凌!」岳夫人焦急地喚著,傅東凌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她泄氣地跌坐在沙發上。「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芊縴的脾氣她很清楚,要說芊縴會做出這種事她是怎麼都不信的,但是芊縴近來的行為的確很奇怪,為了傅東凌的事,芊縴一怒之下會不會以這種方式作為報復?
岳夫人沮喪得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不止。萬一這件事是真的那該怎麼辦?芊縴該怎麼辦?岳家又該怎麼辦?難道他們岳家的氣數真的已經盡了嗎?
她忍不住走到老伴的遺照前──淚水落了下來──該怎麼辦?丈夫死了、兒子失蹤,如今連唯一的女兒都變成這個樣子,她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岩石如昔,不知道它已經在這個地方多久了?也許再過個幾百年它也不會改變地方、不會改變初衷,會一直在這個地方;可是人事卻不一樣了。
他已經離開這塊大岩石了吧?前幾天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或許他找到另一個可以安身立命不被打擾的地方,或許他已經回家去了也說不定。
原來他也姓岳,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ㄩㄝ」?是岳飛的岳?音樂的樂?還是穿越的越?光是「ㄩㄝ」這個音就有三個姓,看來自己這陣子大概和姓岳的特別有緣份吧!
听阿M談起易天行和岳芊縴的事,這幾天心情特別的煩躁,或許是為了毅柔吧!只要想到毅柔所會有的傷心難過,她就忍不住嘆氣──
當然也為了傅東凌。
其實總感覺傅東凌是真的愛芊縴的,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一點,但是她卻無法改變這種想法。
說是女人的直覺也好,說是觀察所得也可以,當初她之所以堅決分手,所為的其實就是這種感覺。
她可以不計代價的愛著他,卻不能忍受自己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暗東凌如果知道易天行愛上了岳芊縴,他會有什麼反應?岳芊縴呢?
那天她們見了面,其實什麼也沒說,岳芊縴的風度好到讓人汗顏!她的臉上甚至沒什麼大表情,現在想想,如果岳芊縴也相對的愛上了易天行,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傅東凌會傷心吧?她曾對他說過:一般的女人離開你你只會難遇,可是如果岳芊縴離開你你會傷心。
當初他的表情很不以為然,現在呢?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那麼的不以為然?
她黯然地嘆了口氣;自己卻愣住了!
現在自己的感覺居然真的只是「黯然」兩個字而已!
再沒有那許多的痛楚、遺憾和復雜的感情了嗎?
旖倌訝異地眨眨眼,就這麼簡單?她掙扎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都無法解放自己的感情,而現在居然只在一瞬間一切都有了答案?!
餅去潛意識里一直是認為這是對感情的不忠吧?不知道如何在解放自己和「不背叛」之間取得平衡!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麼的可笑!
那原來也是一個借口嗎?為了不讓那一段感情過去的借口?如果真的已經過去了,那又怎麼會有「背叛」?
她忍不住失笑,張旖倌啊!張旖倌!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花了一整年的時間還不能想通?早該放手的陰魂卻緊緊的控制了自己的生活長達一年!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所有的痛苦似乎全化為一陣清煙冉冉升空,就這樣看著自己過去所逝去的歲月,她竟只有淡淡的感慨──淡淡的喟然,這就是人生嗎?她一直執著的、一直不肯放手的,原來也不過是輕煙一陣罷了!
她淡然地笑笑。
彬許吧!這不也是人生的一種解釋?!
「你?」阿M訝異地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對方似乎也很意外,阿M瞪著他。「你又來做什麼?」
「又?」傅東凌挑挑眉。「旖倌跟你說過我上次來的事了?」他說著逕自走進房子里,那模樣像是他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似的。
阿M氣悶地關上門。「旖倌從來不瞞我任何事的。」
「她不是不瞞你,而是任何人都不瞞。」傅東凌微笑。「以前她也從未瞞過我任何事。」
阿M沒好氣地。「你到底來做什麼?說你和旖倌過去的羅曼史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走了,我沒興趣听。」
暗東凌慢慢的看著這間如今已經換了男主人的房子。「我是來找旖倌的。」
「她不在!」
「看得出來。」傅東凌緩緩靠在沙發上,視線移到那盞旖倌視若珍寶的水晶燈上──他突然微微一怔,愣愣地看著水晶燈,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你
「我怎麼樣?」
「我看過你!」傅東凌終于想起很久以前的那次宴會,主人是JT的宴會;慶祝的是JT「訂婚」──「你是JT的情人?」他忍不住月兌口而出!「天!我怎麼會忘記?!難怪我上次看到你會覺得眼熟!原來我們早已經見過了!」
阿M在心里慘叫,表面上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又怎麼樣?沒見過雙性戀嗎?」
「雙性戀?」傅東凌冷笑。「是嗎?那你為什麼要為了易天行自殺?」
「我為易天行自殺?」阿M看著他像看到外星人一樣。「這種說法太離譜了吧?」
「你的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阿M將手放在身後。「我是自殺過,可是不是為了易天行,就算是為了易天行和你也沒關系!我現在和旖倌住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證明!」
「旖倌心腸軟,她看電影都會掉眼淚,更何況是一個自殺的人?她會把你撿回來我一點也不意外。」傅東凌搖搖頭。「只不過我滿奇怪的,JT是旖倌最好的朋友,你背叛他和易天行在一起還為了他自殺,旖倌怎麼還會同情你?」
「JT已經死了。」
他錯愕地。「死了?」
「沒錯。」阿M理所當然地回答。「JT是我的情人,也是旖倌最好的朋友,他死了,我和旖倌都很難過,兩個痛苦的人住在一起彼此照顧互相安慰不是很正常的嗎?更何況我是真的喜歡旖倌。」
「我很佩服你對易天行的忠心,不過你再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的。」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阿M厭惡地嗤道:「我才不管你信不信!現在是我住在這個地方,我討厭你!請你出去!」
「下逐客令?」傅東凌冷冷一笑。「因為易天行移情別戀的對象是我的老婆嗎?」
阿M翻翻白眼,這個男人大概听不懂人話,他自以為是得近乎病態!一口咬定了他和易天行之間有曖昧的關系,然後還加油添醋的扯上自己的老婆?!想象力之豐富簡直不遜于小說家了!
「你要怎麼侮辱自己的老婆我管不著,不過我實在沒興趣再听下去了!」阿M將門拉開。「你請吧!我會告訴旖倌你來過了。」
暗東凌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為什麼他知道阿M和旖倌的關系之後沒有開心的感覺?旖倌沒有背叛他──
他一直以為旖倌才是那個會首先背叛他的女人,沒想到事情卻全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還不走想留下來吃晚飯嗎?」阿M厭惡地催著:「請吧!」
究竟該相信誰?是羅說的話,還是阿M和芊縴說的話?或者該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