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言地看著不遠虛的孩子和男人;四百年的漫漫孤獨!他們怎麼也無法了解,怎麼也無法替代和彌補。》
越是接近宣誓河,光線便越亮。自天地混沌開始,這里便是天地諸神宣誓任職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宣誓的地點為什麼會選在地獄里,但是數萬年來,這個地方便一直是地獄中最接近光明的地方。
遺忘河已經接近終點,在其末端所連接的便是宣誓河。他們耳畔幽魂們所發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靈魂是不能接近宣誓河的,連歐笠凱都漸漸感受到壓力!
奧非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們在遺忘河畔見了面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所有的相思和苦楚都在緊緊交握的雙手中得到慰藉!
他們不需要言語,也不敢言語,怕只要一開口便無法停止傾訴;怕說多了,到頭來若終究仍是一場空,彼此都將承受不了那種痛楚!
只要他們可以在一起,即使是一分一秒都是幸福的,又何必言語?
前方的微笑一直是個悠悠渺渺的影子,就在最接近遺忘河終點的地方,她停了下來,瞬間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我們已經接近了。」她關心地看著歐笠凱,「你還可以嗎?」
歐笠凱努力地點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那種光亮照得她幾乎連眼楮都睜不開了!
「過了宣誓河你就可以回到人間了;這不會很容易,可是你一定要忍過去!」微笑輕輕地在她的額上晝個記號;鮮血的符號像個火焰一樣的令她痛徹心扉!
「微笑──」奧非看著她手上的傷口。「你──「
微笑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同樣的也在他的額上晝個記號。「這是‘滅天’的記號;滅天一族從來不受諸神的管轄,這個地方所有的結界對我一點影嫌詡沒有,你放心。」
葉申晝好了之後轉身。「小越?」小越原本一直落落寡歡地走在她的身後,現在卻不見了!「小越?」
微笑蹙起了眉。「他不是和你在一起?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葉申自責地跺跺腳。「該死!我回去找他!」
「不必了。假面──「
他沒等她開口,手已經指著她們身後不遠處的遺忘河,那一大片迷霧自他所指的地方退出一條路來。
小越正站在遺忘河的河畔愣愣地看著那條河流。
「小越!」葉申立刻叫了起來,奔過去。「小越!快回來!」
假面的速度比她更快,她才動。他已經無聲無息地飄到小越的身邊。
「葉申。」微笑輕輕地搖頭。「你不要過去。」
「原來小越真的不想回來……」葉申喃喃自語地說著︰「他真的想留在這里……」
奧非和笠凱全都愣了一下。「小越想留在這里?」
「我一直以為他是鬧情緒……」葉申難過地看著前方。「沒想到他是真的想留在這里。」
「小越想留在父母的身邊。」微笑靜靜地開口︰「麻內就是過去的王爺和福晉;他沒說,是不想我們為他擔心難過。」
他們無言地看著不遠處的孩子和男人;四百年的漫漫孤獨!他們怎麼也無法了解,怎麼也無法替代和彌補。
只是心中糾結的、微微的痛卻不能釋懷
在小越總是笑著的臉上,究竟有著一種什麼樣的孤寂?
「我想留下來。」小越看著河水,哽咽地說著︰「一直听到額娘在哭
假面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遺忘河的河水緩緩地流動著,似乎也有嗚咽的聲音……
小越看著他,淚水無可遏抑地滑落,他們──已經相處很久了,這是他第一次哭;過去不論遇到什麼事情總是笑著的孩子
「留下來就不哭了嗎?」
「不知道……我舍不得你們……」小越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知道……」
假面輕輕的替他擦眼淚,溫柔地等著,那姿態彷佛可以等他考慮到地老天荒。
「我不想違背當年對你的承諾。」小越泄氣地看著那河水。「可是我又想留下來。」
「留在這里不算是違背了我們的諾言。」
「如果我留下來,你會想念我嗎?」
「會。」
「如果我留下來,你會很孤單的……一小越回頭望著遺忘河的另一端;在那里有著他的父母,他的眼里有不舍和依戀……
「沒關系。」他溫柔地揉揉他的發。「留下來吧!」
小越靜靜地看了他三秒鐘,悲傷地摟住了他的頸項。「店主……」
「去吧!」他用力抱了抱他。「我會來看你。乖乖的,少惹麻煩。」
小越點點頭,越過他的肩膀朝微笑他們笑了笑、揮揮手。
假面放開他,瞬間已經回到微笑的身邊。
小越的淚水再度落了下來,用力地揮揮手算是告別。
這──才是他該待的地方,听不到哭泣的地方是孤單的,在這里至少有人會為他哭泣
少了小越之後,氣氛顯得有些沈悶;從葉申郁郁寡歡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她對小越的感情。她舍不得讓小越留在這里,可是卻無法阻止;畢竟這是小越的選擇,這里有他的父母
最可笑的是站在這個地方,他們卻有生離死別的感覺!
當他們站在宣誓河的前方。他們都猶豫了一秒鐘
小越
一秒鐘的猶豫讓死神追了土來,他晦暗的影子擋在正中央。「留下歐笠凱。」
假面的影子立刻飄到他們的正前方。
微笑靜靜地做個手勢。「閃開。」
「留下歐笠凱!」
微笑的手中猛然揚起一片火焰,她冷冷地說著︰「閃開。」
假面擋在他們之間,面具下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死神──那是一種警告!
那片致命的陰影筆直襲來!
微笑手中的火焰亮得有如白晝一般燒向陰影,死神輕易地閃過了那道火焰。一個旋身,那片陰影便已襲向奧非和歐笠凱!
他──以為他輕易地閃過那道火焰!而火焰卻以他根本來不及閃躲的速度沖過去
連驚呼都還來不及,假面一掌推開奧克司,自己卻迎向火焰!
奧非飛身而起,擋在微笑的面前!微笑猛力收勢。
「奧非!」
「假面!」
她們同時尖叫!別焰瞬間消失了蹤影。
死神奧克司漫天飛舞的黑衣袖燒出一大片火焰。
假面撲向他衣袖上的火焰;他面具下的眼神焦急,雙手閃出兩道強光射向那片炙熱的火焰。
奧非愣愣地立在微笑的面前,似乎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微笑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絕對不要再做一次這種事!絕──對──不
要──!」
「微笑?」奧非輕輕地後退一步;這是向來溫婉的微笑?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雙手揚起一片白光。「假面閃開。」
假面立刻閃開,奧克司身上的火焰在那道白光的激射下頓時消失。
「滅天一族!」奧克司僵硬地立在原地,他的黑衣燒毀了一大片,一直被帽子所遮掩的面孔終于顯露出來
蒼白卻輪廓分明的面孔。他深遂的胖子里有不可思議和堅決的光芒。「那你就更不能走了!」
「你這個不講理的家伙!為什麼不讓我們走?只為了冥王那個暴君嗎?他們是夫妻──」葉申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
他冷冽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她不由得打個冷顫。「你──「
「歐笠凱是我的妻子。」他轉向她的方向;那冷冽的眼神竟變得溫柔。
死神──一個代表死亡的男人。
奧非立刻擋在笠凱的面前。「笠凱是我的妻子!她不是你的!」
奧克司冷冷地看著他,奧非不閃不避迎視他冷冽的眼神。「她是我的妻子!」
擺色的斗蓬無風自動的揚起一陣陰冷的氣息!
微笑揮揮手。「你們先走。」
「不!」
「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微笑冷冷地看著他。「帶他們進宣誓河!」
「你不能殺他!」假面擋在微笑的面前,那聲音充滿了痛苦。「我不能讓你殺他!」
「假面──「
奧克司不等微笑的話說完,已經再度往歐笠凱的方向襲去!
「奧克司!」假面猛然抓住斗蓬的一角。「放手!」
「你們快走啊!」葉申熹然用力推了歐笠凱和奧非一把。「難道要等他們打個你死我活嗎?」
奧非和歐笠凱猶豫地立在原處,假面和奧克司的身影已在空中飛舞交錯出詭異的彩光!
「你們走了,他們就不用打啦!留下來也幫不了忙!」葉申焦急地推著歐笠凱。「進去啊!」
奧非一咬牙,拉著歐笠凱往宣誓河的方向沖。「走!」
「他們已經到宣誓河了;死神奧克司在交接處擋住那個女孩和假面;奧非和歐笠凱正準備進宣誓河。」
「是嗎?」他淡淡地回答。
「王?」
普魯圖垂著眼不說話,佔卜台上的鏡子里有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奧克司和假面數度交鋒閃動出的光線亮得有如白晝。
那個女孩的手上燃著一道火焰──那是「滅天之火」!
「王?」佔卜師焦急地注視著他。「奧克司攔不住他們的!如果讓他們進了宣誓河,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冥王普魯圖仍坐在他的王座上不動如山──泊瑟芬那雙悲傷的眸子在眼前閃動──她咬牙切齒地說他冷血口!
他們之間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消失,直到現在幾乎連言語都無法溝通!
「王?」佔卜師莫霏幾乎是惶恐地看著他。「我──「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
「下去!」
她艱難地點頭,轉身退了出去,一邊還頻頻回首;而他卻只是無言地注視著鏡中漸漸消失的影像,一點動靜都沒有。
敗難想像若他現在將奧非他們抓回來,他和泊瑟芬之間將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
恐怕是再也無法說得清楚了吧?
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一樣是坐在這里,從鏡子里見到春之女神泊瑟芬。
當年天帝將統治權一分為三;天空神界主天帝本人統治、海洋屬于涅普頓,而他則統治著陰間地府。他們相安無事的統治著這個小小的宇宙,直到人類出現──人類,泊瑟芬便是人類!他如何能責怪她特別的偏袒人類?
他在這個王座上由佔卜師的鏡子里見到春神泊瑟芬、愛上泊瑟芬。當它的兄弟們都早已成家,甚至擁有過無數的女人之後,他仍子然一身;對他來說,感情是愚蠢的!如何能相信令眾神們追求著的感情,有一天竟也會落在他的身上?
那不過是愛神一時之間玩笑似的捉弄吧?
他義無反顧的奔上人界將泊瑟芬擄來──呵!許多年以前的事了!
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泊瑟芬的母親「大地之母」還發了一頓莫大的脾氣,使得大地為之戰栗、枯稿!使天帝不得不出面調停。那時候,他的兄弟天帝宙斯和涅普頓還結結實實地嘲笑了他一頓。
他的臉上不由得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真的已經數千年了嗎?一切彷佛昨日才發生過一樣;人神之間最大的差異不就在于此嗎?
他們不會有生死、不會有日月、永恆
也曾傲氣地認為他有權力將「永恆」相贈,泊瑟芬必將感激涕零!所有的人類都該感激涕零的!
扒呵!原來也有人憎恨「永恆」的!如果問泊瑟芬,或許她的回答便會是如此!
彬許她寧可過人類那種有生有死、有血有淚的生活。
如果這便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那麼他該怎麼做?讓她重返人世?讓她再去過那千辛萬苦、汲汲營營的日子?
妻子嬌美的笑容在眼前浮現──過去的泊瑟芬總是笑著,她總是快樂得連什麼事都無法改變她微笑的容顏。
她溫柔的笑容、調皮的笑容、得意的笑容,和略帶著詭計等著他上當的笑容──好多、好多的回憶
沒有時間怎麼仍會有回憶?生而為神,仍有著難解的疑惑……
她現在在做什麼?仍對著那個默默不語的反里梭奧斯說話嗎?有時他真想放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泊瑟芬和那個木頭人所說的話,比和他這幾千年來所說的話加起來都多!w
他突然一拍王座站了起來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不管這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不管他所決定的會議事情變成什麼樣子,不管他們將如何地再嘲笑他一次!
他不能再讓泊瑟芬離他更遠!
就算要逆逃邙行
「我已經決定留下來了!」小越勉強做出開心的表情。「再也不走了,反正我也早就該來了。」
王爺和福晉看著愛子坐在椅子上的孤獨的身影,不由得一陣心疼!
他是舍不得他的朋友們吧?小小的身影充滿了偽裝的堅強;他那天說,不管如何總還是喜歡人間的……
這里是那麼的陰冷黑暗,他剛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光亮和生氣,現在卻和他們一樣暮氣沈沈──彷佛幽靈!
埃晉難受地垂下眼;當年的自己怕的不就是這個?
她怕她活潑的孩子將長眠于陰冷的地下;她怕再也看不到孩子光亮明燦的笑容!
小越悲傷了
他們看著他強忍著淚水,忍不佳上前抱起他。「小越,回去吧!」
小越搖搖頭。「不回去。我回去了又會听到額娘哭……」他勇敢地抬起眼。「我留下來陪額娘和阿瑪!已經多活了四百多年了,沒關系的!」
「額娘不哭了。」福晉忍住淚水,微笑地注視著孩子。「額娘和你阿瑪都不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留下來額娘一樣天天哭!哪有鬼魂不哭的?」她揮揮手,四周揚起一片淒慘的哀泣聲。「這里天逃詡听得到哭聲的,你怎麼會喜歡?」
陰暗無邊的地府里,到處都是鬼魂們的嘆息和悲泣
無邊無際
「天天哭,不煩嗎?」小越輕輕地嘆息。听到自己的嘆息聲,他澀澀地笑了笑。「連我也一樣了。」
「所以額娘和你阿瑪才要你回去︰當年我們甘冒天譴保你不死,不是為了讓你留在這里的。」
王爺溫和地踫踫孩子的臉。「你還小,雖然多活了四百年,可是並沒有讓你真正懂得人間的一切,你不該留在這里。」
他注視著雙親,他們舍不得他走,卻又不希望他留在這里;就像他舍不得離開店主,卻又不得不走一樣──都是感情!
四百年來見過多少和他一樣的同類,他們全沒有他的幸運,他有店主的保護,可以自由的在人間優游自在;他們一個個被追殺、被帶回死城,只有他是不受威脅的──即使孤單、寂寞……
命運眷顧了他四百年之久!
「還不要留下來,有一天你會再也不需要到這個地方來的!」福晉輕輕地對她的孩子說著︰「等到你再也不是‘鬼’的那一天!額娘和阿瑪等的就是這一天;額娘和你阿瑪等著你再也不用受輪回之苦的那一天!」
小越靜靜地坐在原位。
再也不用受輪回之苦……
「快去追他們,晚了就來不及了!」王爺將孩子從椅子上抱起來,放在門口。「快去啊!」」
「阿瑪……」
王爺猛然轉過身,不再看他。「你還沒報恩呢!我們皇室的人沒有有恩不報的!沒報過恩,連死都不準死!快去!」
「額娘……」」小越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額娘……」
她淚如雨下,如何舍得?闊別了四百多年的孩子、等待了四百多年的孩子!
他們守候在這里等著他,不也等過了四百個春秋了嗎?苦盼著,只等能再見他一面!
「快去啊!」王爺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不讓她回頭,不讓她再看孩子一眼!
他們不能留下他!他們所盼的已經盼到了,孩子還不是他們的……或許這個孩子再也不是屬于他們的了!
小越在命運之中;小越還在命運輪回的軸心上,他們不能自私地留下他!
小越忍不住彬了下來。「額娘……阿瑪……」他朝他們磕了三個頭;彷佛知道已經相見無期;錯過今日,還有下一個四百年嗎?
歲月綿延,再深的記憶亦將化為塵沙!
那扇沈重的門踫然關上,小越用力握著拳頭起身,回頭再看一眼,門悄悄地開了一條縫,悲傷的淚水自縫隙中流出,緊緊鎖住的嗚咽飄在陰冷的空間中,像是呼喚……
必頭站定,門已經不會再開了;那是一個他還不能停駐的地方,命定了他仍要做個漂泊在人世間的鬼魂。
小越大吼一聲,轉身飛奔
命定了他仍要做個漂泊人世的悠悠亡魂!
「啊……」福晉揪著心哭喊,門猛然拉開,孩子已消失了身影。「啊」什麼話也叫不出來,尖銳的呼喊飄湯在冷冷陰間……
他一直沒有轉身,淚水在臉上泛濫,使盡了氣力咬牙!掌中指印如血……
只不過一條淡淡的光痕,兩邊卻有著天壤之別!
突然刺目的光線讓他們無法動彈,歐笠凱握住奧非的手猛然使力。
「笠凱!」
扁線刺得她說不出話來,額上微笑所晝的火焰猛烈地燃燒著她的一縷魂魄!
宣誓河是眾神宣誓的地方,是陰間唯一的天界,亡魂們怎麼也不能接近日
奧非無法睜開眼楮,強烈的光線刺得他寸步難行!身邊的笠凱猛力抓住他的手,似乎正在忍受強烈的痛苦。
「微笑!」他大吼。
一道火舌自不遠處快速席卷而來!
別紅色的「火」似火非火,它竟像一片布幕一樣飄在空中,將刺目的光線擋住!
葉申自他們的背後急忙趕到,前方是偌大無邊的一個明亮空間。宣誓河的河水緩緩地流動著,大河平靜無波地綿延到沒有盡頭的前方!
「太扯了吧?」葉申愣愣地看著他們的前方。「這要走到什麼時候?」
微笑的聲音自他們的心底響起。「宣誓河的盡頭就是通往人間的道路,你們先走。」
笠凱微微睜開眼;雖然有火焰蓋住一部份光線。但對她來說仍嫌刺眼,她轉頭看著奧非,他滿臉的憂心、不停地回頭。
葉申連忙推推他們。「走啊!他們不會有事的!我們留下來礙手礙腳的!快走!」
「可是微笑他們……」奧非為難地疇曙著;叫他去下他們先走,他實在做不到!
「我們等一下吧!」笠凱朝葉申輕輕地說著︰「反正沒有微笑和假面,我們也是出不去的。」
「你們──」葉申急得冷汗直流。「不走,只會讓他們替我們擔心!現在還在兒女情長,等一下就後悔莫及了!」
奧非注視著笠凱,她只輕輕地點點頭。
他認真地考慮了三秒鐘。「走!」
「奧克司!住手!」
死神奧克司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即使明知道他無法勝過眼前的兩個人,他仍然不放棄地糾纏著。
假面的銀披風和他的黑斗蓬再度交錯而過,奧克司手中的手杖冷不防自斗篷中激射而出。
假面愣了一下,猛然轉身閃過,奧克司立刻棄他而去,直撲向一直在地面上的微笑。
「不可以!」
微笑冷冷地看著朝她猛撲而來的身影……
他們誅殺了她所有的族人!
奧克司當時不也在場嗎?雖然當時他還只是個小使者,但他必也曾殺戮過她的族人──她的父母!
她的手中猛然揚起一片致命的火紅!
「不!」假面迅速閃身將奧克司拉住,堪堪避過那一片火焰。「走!」
「休想!」奧克司再度翻身,炫出大片的黑霧撲向微笑。
微笑冷冷地笑了起來。「你真是不知死活!」她清澈的眼楮一轉而為火紅,手上的烈焰再也不留情地猛然燒向那片黑霧。
死神奧克司的身影自半空中猛然墜落!
假面伸手去接那一團火焰,猛力下墜的力道讓他們全跌在地上。他承住重量,在地上連連轉了數圈才將那團火焰撲熄。「奧克司!」
死神奧克司緊閉著雙眼,原本就蒼自的面孔如今已是一片死灰!
假面迅速將他放在地上,揚起一大片的光線形成一個光圈將他包住。
微笑沈默地看著他的動作;他仍是天界之人,不管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承諾,都不能改變這樣的事實!
他承諾過會保護她……
假面將光圈隨手揚起漂浮在空中,緊接著立刻返到微笑的身後;恭敬如昔!
微笑轉身朝宣誓河的方向緩緩而去,什麼話也沒說,心里的悲哀如泉涌來
突然地面一陣撼動!
他們的正前方竟升起一座小小的水晶山!
佔卜師莫霏坐在水晶之上,手上的水晶球散發著冷冷的銀光。「我不會讓你們走的。」
微笑火紅的眼楮漸漸恢復了原狀,她淡淡地抬手,假面揚起披風直襲向水晶山上的人影。
莫靠不閃不避,手中的水晶球升起一道銀光形成一面銀牆。「荷姆斯,我不想與你為敵!」
假面的手中畫出一道銀光。
彷佛是一把利劍劃破空氣一般,輕微的響起破帛之聲,那月光牆瞬間消失了蹤影!
莫霏驚呼著翻身跳離小山,手中的水晶球翻轉出一大片的幻影。水晶山竟在轉眼間高聳入天!
假面同樣起身,披風過眼已經將山頭化為一陣輕煙。
微笑看也不看她,逕自朝宣誓河的方向走去。
「不準走!」莫霏暴喝著追上去。假面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擋在她的面「回去。」
「叛徒!」莫霏猛然吼道。她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手中的水晶球激射而出。
假面手揚起處有淡淡的藍光將水晶球緩緩接住,莫霏愣愣地看著水晶球到了他的手中──然後化為一陣粉末──灰飛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