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助教芳齡二十有六,三圍不用說了,是全校男師生都會跟在後面吹口哨的那一種,最愛穿貼身短裙,一雙根據數學系男同學目測公布超過一百一十公分的超長美腿,真可謂掃遍天下無敵手!
低頭看看自己穿著棉布卡其褲的這雙小短腿,程曦又嘆口氣。上帝是公平的,給她一顆好腦袋,就拿走一雙美腿——不知道哪里有賣美人魚的巫婆湯?喝下去會長出兩條漂亮美腿的那種。她很願意用多余的智商交換。
「快快快!上去啊!別擠嘛!」
「你們腳步放輕一點!」
「不要吵啦!」
同學們前僕後繼全擠進實驗室的螺旋狀鐵樓梯下,你推我擠的全爭著要看精采場面,旁邊還有人不斷補述程曦錯過的精彩情節。
「妳知道嗎?前陣子高教授跟方欣打得火熱呢!據說兩個人經常在夜市手牽手狀極親熱,校園里也可見兩人卿卿我我的浪漫景象。可是喔,高教授最近又搞上了×大另外一位女助教,美的咧!」
「方欣也很美好不好!我看高教授根本有「美盲癥」,他看太多美女了,每個到最後都差不多了。」
「不要插嘴啦!就是高教授搞上另外一位助教之後——」
「不要說「搞」啦,好難听!要說「泡」。」
「……好好好!方教授「泡」上另外那位助教之後,被方欣知道了,而且還逮個正著,據說兩個人鬧得很不愉快。結果咱們高教授的脾氣妳也是知道的,他對方欣就來個不理不睬,把「三不政策」發揮到最高點,連校務會議都不去參加了。」
「「三不政策」?」
「不見面、不聯絡、不認識。」
「……」
「話說高教授除了上課之外,已經一個星期沒去學校開會了喔!」
「什麼?他根本連課也不太去上好不好!昨天我有他的課,他只來露臉五分鐘就閃人了。」
「厚,你們很煩耶!總之高教授就是躲著方欣嘛,現在方小姐終于忍不住了,干脆直搗黃龍來興師問罪!」
程曦一顆純潔的、小小的芳心沉入谷底,小臉沮喪得垮下來。雖然明知道高亞拓花名在外,而且他跟方欣交往也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但她總不願意正視這個事實,現在居然連他們最神聖的實驗室也即將被污染!
斑跟鞋篤篤篤的聲音越來越往上,程曦翻著眼楮往上瞪鐵樓梯,那雙美麗雪白的腿真是越看越叫人不滿意……
「喂?」
她拿起打掃用的長竹竿。當然啦,這棟樓光是一樓就快五公尺高,不用這種竹竿怎能打掃那些蜘蛛網?不過現在有比蜘蛛網更叫人討厭的黑寡婦在她頭上。
「程曦?」
算準了時間,那雙修長的腿舉起、放下,長竹竿穿過鐵樓梯,她露出那足以擔任神射手的銳利目光,在高跟鞋抬起的同時將竹竿往上頂;樓上的受害者太氣憤了,完全沒留意到腳下有人來這一招。
「哇!」
踫!修長雙腿瞬間失去平衡,咚咚咚一連串脆響。
嘖嘖,臉部朝下摔在鐵樓梯上,鐵定痛得要死。
「高亞拓!」女子氣憤至極的尖叫聲,回蕩在五公尺高的實驗室內。
鐵樓梯下看熱鬧的小老鼠們嘻地一聲轟然而散。方欣往下追了幾步,立刻發現自己不可能追上他們。這真是夠了!被了!
「高亞拓!你真是欺人太甚!」她回頭往樓上跑,滿腔的烈焰熊熊燃燒。
听到方助教的怒吼聲,一伙人連滾帶爬、嘻嘻哈哈地沖出實驗室。年輕的他們全都笑得樂不可支,只有闖了禍的程曦裝出一臉滿不在乎,但其實她內心的怒火也一樣未曾稍歇。
「哈哈哈哈!想想看想想看,方欣會有多生氣!斑教授又會有多生氣!天哪,程曦妳真的夠嗆夠辣!」
要是真的夠嗆夠辣,她應該直接當著方欣的面叫她滾出他們神聖的實驗室,滾出高亞拓的生活才對。
「嘩!她真的氣壞了耶!現在是火上加油,會不會發生凶殺案啊?」
「安啦!咱們教授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別忘了他交手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方欣喔,太女敕點了啦!」
「喂,你們對方欣的評價很低喔!」
「不是對方欣評價低,是對咱們自家的教授有信心!今天是平安夜嘛!」
男同學們嘻嘻笑著,他們排成一排半躺在山坡草地上,有些嘴巴里還咬根草故作瀟灑,一群人狀極優閑,但其實全都豎起長長的耳朵,等著不遠處山坡上的實驗室發生變化。
「我猜十分鐘,只要十分鐘方欣就會哭著沖出來。」
「呃……我猜二十分鐘好了。」
「嘿嘿,才沒那麼快,炒個飯起碼也要半個小時嘛,加上穿衣服什麼的——」
「喂!」女同學們笑罵著拿起手邊可以撿拾的任何東西扔他們。「你們好下流!」
他們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化成恐怖的影像出現在程曦眼前,她當然不希望那兩人在實驗室里大打出手,可是更不希望他們在里面翻雲覆雨……
她越想越覺得不妥,反正回去認錯最多就是挨教授一頓罵,他才不會真舍得把她趕出實驗室,這次的實驗她可也算是貢獻良多呢!
「程曦?喂!妳要去哪?」
「回去。」
「回去?現在?!」
「唉唷,明知道小曦喜歡教授,你嘴巴真賤,非要說什麼炒飯……」
「我怎麼知道她會當真啊!程曦……喂!」
把他們的呼喚聲拋在腦後,她堅定地踩著「恨天高」快步往實驗室跑去。
她絕對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方欣跟教授在里面做「那種事」!
******bbscn***
方欣闖進來時,他正半躺在柔軟的沙發椅上閉目養神。剛剛發生的當機事件讓他十分不悅,這不是他預期的情況,應該說這和他所預期的情況相差太遠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高亞拓!」方欣憤怒的呼喊從樓梯一直傳到小房間內,讓他不由得深深蹙起眉。
門砰地一聲被猛力推開。
「你已經幾天沒來找我了?十天!整整十天!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是平安夜!」方欣氣得渾身發抖,縴細的手顫抖且戲劇化地指著他的臉。「我有那麼糟糕嗎?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冷冷地望著她。披頭散發狀似潑婦,被感情逼到絕境的女子他見得多了,方欣不是第一個,大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不過他真的以為方欣玩得起,她看起來也真的像是玩得起的女人,畢竟在這座學府里聲名狼籍的可不只他一個。
當初大家在一起之前不是就已經說好了不認真,為何這些女人們總會背棄自己當初的諾言?
「是那位周助教?我看不是吧,你根本存心玩弄女人,任何一個女人對你來說都只是廉價的紙制品,用過即丟!」
「妳既然已經有答案,還來找我做什麼?」
方欣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大方承認,她的臉色由青轉白,淚水忽地落下。「你……真的太過分了……」
他雙手一推桌子,刷地起身走到她面前蹙眉俯視她。「我以為大家當初都說好了,只是普通玩伴,妳也享受了其中的過程,不是嗎?妳要求結束合作關系,我尊重妳的意願,這樣的我到底是哪里過分?」
「什麼叫「我要求結束合作關系」?我們兩個……我們兩個之間就只有「合作關系」嗎?你只在床上認識我,下了床就跟陌生人沒有兩樣是嗎?難道我連一點要求都不能嗎?這種日子誰過得下去!」
「方欣小姐,妳要的是「戀愛」,而我給不起,請妳另請高明吧。」高亞拓攤攤手,打算結束這場鬧劇。
「不許走!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甩掉我!」方欣氣瘋了,她沖上前用盡力氣推他,高亞拓一個踉蹌被推出了門外,他索性轉身大步往樓下走。
「高亞拓!我說了不許你走!你給我站住!」
她越是瘋狂,他越是冷淡,臉上露出厭惡、憎惡的表情。
方欣不斷地拉扯他,哭得淚流滿面,漂亮的臉蛋上猙獰成厲鬼。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她!她滿心以為自己終于找到對手,終于可以馴服一個她真正喜歡的男人,但他卻對她冷心冷情,她不甘心!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終于下了樓梯,方欣又哭又罵,尖銳的指甲幾次差點抓花他的臉。驀然,她沖到他面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的眼鏡掉在地上,露出那雙冷得足以叫地獄結冰的眼神。
斑亞拓極少拿下眼鏡,雖然那並不是墨鏡,但他的眸子總是隱藏在那淡灰色鏡片後面,冷然凝望人間。方欣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看到這雙眸子,過去她多次在床上稱贊他,說他有一雙好美好美的眸,如今才知道原來那是一雙好冷好冷的瞳。
「快走,我不打女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氣瘋了!」方欣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哀求著,盈滿淚水的雙眼楚楚動人。「別生我的氣好嗎?求求你,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我哪里不好?你希望我改變什麼我都願意!」
斑亞拓再度蹙起眉,凝視著方欣那張哭得唏哩嘩啦的臉。他突然微微一笑,輕輕挑起她的下顎;方欣的眸子登時閃出欣喜的光芒,她知道他會原諒她的,沒有男人可以抗拒為了自己瘋狂的女人的。
「但是我,不、願、意。」他一個字一個字輕輕地說著,字字清晰、字字見血。
她的心驀地往下沉,仿佛跌入冰窖一樣渾身冰冷。
「我最討厭糾纏不休的女人。」末了,他給了她最後沉重的一擊,那雙冷酷的眼眸和那鄙夷的神情。
方欣喘息著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一敗涂地,竟然連起身的能力也喪失了!望著高亞拓的背影,所有的情愛都崩潰,憤恨的情緒高漲——她忽然瞥見地上遺落的鑰匙圈,有著藍綠色頭發的怪異布女圭女圭頭,她的眼前突然閃過第一次到這間實驗室時的情景,當時的確有個怪異的女孩染著詭異顏色的頭發……
如果不是另有內情,像高亞拓這樣的男人怎可能隨身攜帶這種不入流的小玩意兒?
「原來是她……」她喃喃自語,失神的眼瞪著那布女圭女圭好半晌,忽然,她沖上去拾起布女圭女圭用盡全身氣力扯爛了它。
他楞了半晌,這才發現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鑰匙圈竟然在兩個人扭打的時候掉了出來,他欲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憤怒的女人力氣大得嚇人,才幾秒鐘,方欣已經氣憤地將布女圭女圭扯個稀爛。
「妳到底鬧夠了沒有?」他氣炸了!上前奪過已經被分尸的布女圭女圭,眼中的怒火能熊燃燒。他快忍不住了,如果她再繼續這樣鬧下去,他真沒把握自己還能保持君子風度。
「真的是她?!」方欣尖叫。「你這個戀童癖!變態狂!她才二十歲,當妳女兒也綽綽有余了,你竟然會愛上那種黃毛丫頭!」
「妳!」高亞拓猛然握住她的肩膀將她往門外推。「滾!立刻給我滾!」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你怎麼可能?你是瞎了眼嗎?你竟然為了那種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想甩掉我?哈!太好笑了!堂堂高教授——」
「哇!」
門口傳來的驚呼聲雖然很輕,但他們卻都听見了,猛然回頭一看,他們口中的「黃毛丫頭」正楞楞地望著他們。程曦的手掩在唇上,卻掩不住她的震驚。
「就是妳!」方欣瘋了似地掙月兌了高亞拓的掌握,沖到門口將程曦拖了進來。「就是妳!妳這不要臉的——」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好吧,我也許有一點故意——」剛剛她真的是有一點沖動才會害方助教摔得鼻青臉腫,不過那就是她的原意沒錯,但她敢作敢當敢認錯啊,自首不至于無罪,不過減輕刑責應該可以吧?
方欣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卻不可思議地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真是太低估妳了……你們這個年紀的小表就是這樣嗎?看到喜歡的直接出手搶?我真的太低估你們這些書呆子了!」
「啊?」程曦傻傻地望著方欣又哭又笑的臉,突然覺得有些恐怖。方助教好像……瘋了……
「妳說什麼啊?什麼搶?我搶了妳什麼啊?」
「夠了!妳這個瘋子!快出去!」高亞拓不由分說地上前想扯開她們兩人,但方欣卻死命地抓著程曦不肯松手,他氣急敗壞地介入其中,卻只是火上加油讓方欣更是妒恨得完全喪失理智。
「對!我是個瘋子!既然你說我是瘋子,我今天就干脆瘋個夠!」方欣猛力扯著程曦的手臂,程曦又痛又怕,連忙閃躲著想掙月兌,但她越努力掙扎方欣就抓得越緊,痛得她眼淚都掉下來了,只得大聲呼痛!
「妳放手啊!我的手快被妳扯斷了!放手!」
三個人拉拉扯扯間,實驗室里的紅燈突然亮了起來,原本安靜的機器突然開始運轉,但他們誰也沒注意到這一點,反而注意到門口再度出現學生們的身影。而學生們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傻了——
「現在是什麼情形?」
「打架?」
「劉開!快幫忙!方助教發瘋了——哇!」
程曦大聲呼救,卻被方欣猛力推扯到牆角。此時的高亞拓也已經氣到了極點,他毫不猶豫地出手揮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方欣暈頭轉向,連帶著原本被她緊緊抓住的程曦也被這一掌跟方欣突然松手的力道給震得飛出去——
砰地一聲,程曦整個人摔進了傳送器的玻璃櫃中,她眼冒金星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嗚哇嗚哇嗚哇——
「超當機」發出巨大的警報聲,他們現在終于注意到它了!警示燈跟警報器的指數瞬間攀升到最高,屋內的人全都傻眼,高亞拓一個箭步沖向玻璃櫃朝程曦伸出手,「小曦!」
嗚哇嗚哇嗚哇——
程曦掙扎著想起身,但她實在摔得好痛,勉強睜開一只眼,正好看到教授朝她伸出的手,她也想伸出手,但眼前卻突然變成七彩光燦,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轟隆聲讓她慌得立刻直覺地屈起身子抱緊自己。
頒!
屋外的變電器承受不了過高的電壓,猛然發出爆炸聲。
瞬間,實驗室陷入一片黑暗;瞬間,好像全世界都在尖叫……
斑亞拓感覺自己的指尖已經踫到玻璃櫃了,玻璃所發出的高溫燙傷了他的手指,但他不顧一切地往前沖,然後整個人撞上玻璃櫃!
頒!劈啪劈啪……伴隨著最後幾聲象征著不祥的劈啪炸裂聲響,屋內的燈光終于再度亮了起來。
玻璃櫃內空空如也。高亞拓怔住了!他凝立在空無一物的玻璃櫃前,手掌貼在燒燙的玻璃上卻像個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
「小曦?」同學們錯愕地望著玻璃櫃。突然,玻璃櫃嘩地整個在高亞拓面前碎了一地。
「小曦……小曦!」劉開此時才終于沖過來,望著一地的碎玻璃跟空空如也的傳送室,嚇得跪倒在地。
******bbscn***
他一直知道「超當機」真正的功能是什麼,只是他沒想到這台機器真的已經能夠運作體積如此龐大的「人類」。
太快了!他壓根還沒有心理準備。
當初校務會議上有人詢問他這台機器的主要功能時,他必須很努力用最淺顯易懂的語言解釋給那堆腦滿腸肥的家伙們了解。當初他是這麼說的︰
「我們拿一張白紙在上面畫兩個點,從A點到B點最短的距離是多少?一般人都會認為只要把A點跟B點用一條直線連起來,那條線就是最短的距離,但其實不是。」
他說著,將白紙彎曲成圓桶狀,對準了A點跟B點,然後用鋼筆十分有力且富有戲劇效果地戳破那兩個黑點。「這,才是最短的距離。」
校董們跟企業家們的嘴巴張成一個驚愕的O型,他們眼底閃著不可思議的光芒,望著他的眼神好像他是天神轉世。
大約過了十秒,所有人紛紛從口袋里掏出支票急切地問︰「你需要多少錢?」
想想看在能源高漲的年代,這種機器可以節省多少運輸費用跟時間成本,所有的交通跟旅行的方式都將出現巨大革命。這不單單是劃時代的創舉,更將顛覆整個世界的運作方式!苞這台機器所塑造的遠景比起來,「太空梭」簡直就是兒童玩具!
如果這些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也許會被當成瘋子,但從他高亞拓的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一個極有可能達成的願景。
只是他沒告訴他們這中間會有多少風險,還有當機器開始運作時所造成的黑洞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因為這些問題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就算他有答案,也要親眼見證過才會滿足。
至于後果?哈!他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這樣的「玩具」如果不能打造出來,那他的人生還有何樂趣可言?
他是個瘋狂科學家,開支票的人也都知道,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瘋狂。
科學跟魔幻,素來都只有一線之隔。
就像愛,與不愛一樣。
現在該怎麼辦?
方欣還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她不會知道自己闖下什麼樣的大禍,不過那不重要,就算把這個女人殺了也挽回不了什麼。當務之急是必須知道程曦給傳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還活著嗎?
就好像古老電影「變蠅人」里面的恐怖情節,當把物體傳送到另外一個地方時,物體本身所有的存在都會被轉變成原子序列,這樣才有辦法穿越密度極高的黑洞。當然,傳送完成時物體的原子必須完完整整,而且所有順序正確無誤的組合在一起,否則傳送過去一張椅子,組合之後可能會變成一堆灰燼;或者更可怕的,傳送過去一個四肢完整的人,結果卻變成一堆會蠕動的血塊……
不……不會的!雖然他們還沒有做過活體實驗,但他對自己的成果有信心,這台機器絕不會殺人!
不會?!斑亞拓潰然跌坐在地上,雙手不住發抖。
真的不會嗎?
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這是他此生所犯的最大錯誤!他不該開始這個實驗……而實驗的第一個生物對象更不該是他心里一直悄悄喜愛的女孩!
他已經太老了,老得沒有本事再失去。
餅盡千帆皆不是。
他真的已經太老了,老得知道自己所僅存的愛只夠給一個人,然後便再也沒有能力去尋求。
天哪!他到底做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