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鳳羽釵的肚子逐漸隆起,城內的流言有愈來愈多的版本,每個人都想知道她月復中的娃兒是誰落下的種,會是魏震欽的呢?或是雷宇鳴的,更甚者是駱仕彬的。
眾人皆無法由魏、雷、駱三府中打探到確切的消息,端看魏震欽近幾個月的表現,並無任何不快,甚至可說,他非常期待即將來臨的孩兒,所以旁人猜道,孩子是魏震欽的可能性較大,因為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要養別人留下的種時,會快樂的整天咧嘴笑,且另兩名男人對鳳羽釵懷有身孕一事,似沒任何反應。
況且,鳳羽釵偷人也該有個限度,真懷了個外人的種,她要如何向丈夫交代。
可猜測歸猜測,大伙兒仍是抱著看戲的態度等待小娃兒的出現,屆時,看娃兒長得像誰,不就真相大白了。
自鳳羽釵選擇把孩子交由魏震欽後,雷宇鳴便由她的世界里消失得不影無蹤,他不再突然出現,不再興之所至帶她賞月、看花、觀雲、看海,他似乎有了自己的生活,徹底將她們母子遺忘。
鳳羽釵嘴巴沒說,可是她的眼是日日充滿期待的,期望雷宇鳴會突然出現嚇她,但是,他沒有,等待是一日接一日難熬的,肚子由不明顯到腫得像裝了顆大球般,他都沒出現。
長久以來,等不到他,她的心漸漸平寂,不再提他,美麗的容貌悄悄染上輕愁。
聰明的魏震欽趁此時機討她歡心,溫柔地照顧著她,希望能感動她,好讓她由無法自拔的誘惑中跳月兌出來。
一日,鳳羽釵的羊水破了,她慘白著臉軟跪倒在地上,抱著肚皮,冷汗直冒。
「小憐……小憐……」她痛得幾乎無法喚人。
「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小憐嚇了一跳,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不會是要臨盆了吧?
「快!快去請產婆來。」她好痛!懊痛!整個身子痛得幾乎快散了,仿佛一下子遭受到烈火焚心;一下子又遭到寒冰攻心,她快承受不住疼痛,痛哭失聲。
強忍下泣意,貝齒緊咬著下唇瓣,其力道用力到咬出血絲來。
「是!是!小姐,你撐著點,我馬上去叫人。」小憐慌忙的點頭,拔腿跑出去。
「啊!」終于忍不住痛,她整個人軟倒在地上,再也無力爬起。
迷亂的眼瞳望著四周,人呢?為何她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為何獨留她一個人!
她好怕!懊痛!懊需要有一雙有力的臂膀來支撐她,有誰能來看看她?有誰?
「誰來……」困難的轉動汗濕的頭顱,饒是她如何努力、用力的看,都看不到一個人,她是痛到連雙耳都失去听力,只能不斷的听到嗡嗡叫的聲音。
「痛!」本已減緩的疼痛,忽然又起,一陣接一陣,使早已咬破的唇瓣再度沁出血來。
「你為何不來……為何不?」迷茫著神智,呼喚著那人。
雪白的十指尖早在地板上抓出點點血跡,她卻渾然不覺,只曉得她快被這痛給擊垮了。
她一個人好孤單啊!誰能好心的來陪陪她?她無聲的求救著。
腦海中晃過三個男人的身影,駱仕彬早有妻室,且他倆不再見過面,他是不可能來的;魏震欽出外談生意,也不可能趕得回來;而雷宇鳴呢?他更是不會來,他們老早就交惡了。
她能向誰求助?想向誰求助?
挫敗的淚水猛然潰堤而下。
痛!另一波更強烈的疼痛向她襲擊而來,她疼到眼前愈來愈模糊不清,雙唇說不出話來,僅能不斷地喘氣,手指因一波波的疼痛在地板上無意識的抓扒著,流淌出更多碎心的血滴。
「啊!小姐怎麼會倒在地上?」像來自千里外,小憐的驚呼聲響起。
「真是的!來,咱們倆合力將她扶到床上去。」產婆皺著眉,有力的雙臂撐扶起軟倒在地上的鳳羽釵。
「把她安放好。你到外頭去,要人燒熱水。」
「是。」小憐放心的把主子交給產婆跑了出去。
「嘖!怎麼冒了這麼多冷汗?」產婆拿出手巾為鳳羽釵拭汗。
「別急,不會多疼的,忍著點。」產婆以過來人的身分安撫著她。
「什麼?」產婆見她有話要說,將耳朵附到她已呈干裂又帶血的唇瓣。
「……請……他來……求……求求你……要……他……來……看……我……」好不容易使盡全身的力氣,只能說的斷斷續續,話一說完,她全身力氣盡失,連啟動唇瓣的氣力都沒有。
「他?誰?」產婆納悶的問,隨即馬上聯想到她要見的人。「呵!別急,魏爺馬上就回來了,他會守在房門外的。」
不!不是他!她要的不是他!她無力的搖頭,想告訴產婆,但無奈已發不出聲來,而更多的黑霧則不斷的向她席卷而來,無情的吞噬她。
「頭一胎總會比較痛,等到了生第二胎就不會那麼痛了,你可要使點勁兒,魏夫人。」產婆自顧自的說著話,壓根兒沒去留意到她。
「羽釵她怎麼了?還好嗎?」魏震欽焦急的聲音由外頭傳進來,顯然他在接到消息時,立刻趕回府。
「爺,沒事的,產婆正在里頭幫夫人接生。」魏總管安撫著他過于緊張的情緒。
「呵!夫人,你听見了沒?魏老爺趕回來啦!你就甭擔心了。」產婆笑呵呵的同她說話。
可惜鳳羽釵听不見,她早陷入黑暗的迷霧當中。
「夫人?夫人?」產婆瞧出不對勁兒,用力的搖著她喚道。這一搖沒能搖醒她,讓產婆急了,想盡鎊種法子要讓她清醒,卻都沒有辦法,最後,產婆白著臉,探向她的鼻息,才發現是如此的微弱,幾乎坑諳氣。
「不好了!快讓人去請位大夫過來。」產婆急急忙忙奔出打開門喚人。
「小李子,你馬上去請大夫過來,速度要快。」魏總管瞧見情形不對,忙吩咐身邊的人。
「她沒事吧?!我要進去看看她。」魏震欽不放心的想沖進去。
「不行啊!老爺,你不能進去。」產婆趕忙將人攔下。
「都要請大夫來了,我怎能不去看她?!」她的情況一定是非常嚴重,不然產婆不會要去請大夫。
「請大夫來不過是以防萬一,夫人只是一時疼岔了氣,她沒事的,魏老爺,你要信我的話啊,更何況,女人生孩子,男人怎能進去?」產婆直搖頭,強悍的守著房門。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魏震欽與她僵持不下。
「沒事的!沒事的!啊!大夫來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魏老爺。」產婆眼尖的發現大夫來到。
「大夫,麻煩你馬上進去看一下我的夫人。」見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魏震欽稍微放松了下心情。
「嗯!」大夫也沒浪費時間問候,直接和產婆入房。
房門當著眾人的面闔上,里頭卻靜悄悄的,未曾听聞鳳羽釵發出過半點聲響來,要魏震欽如何不急?
「這是怎麼回事?」突來的男性質疑的嗓音響起。
「是你?!你怎會來?」魏震欽震驚地見到雷宇鳴的出現,他是如何神通廣大,知曉羽釵生產?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何里頭沒發出半點聲響?」雖然他不再和鳳羽釵見面,可是他仍有派人暗中留意魏府的舉動,讓人在魏府有任何狀況時,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報予他,是以,他才會曉得羽釵臨盆。
「我不知道,產婆說羽釵疼岔了氣。」本是不想告訴他的,可見他與自己有著同樣著急的心情,他也就說了。
雷宇鳴聞言,皺緊了眉頭,額際青筋浮跳,擔心里頭的人兒。
一旁的幾個奴僕皆緊緊將視線放在他身上。
他是眾人皆知,夫人的情人,奸夫,他今日的出現,是否表示,夫人月復中的孩子其實是他的,並非老爺的?
雷宇鳴眉一豎,唇一抿,當著魏震欽的面推開緊閉的門扉。
「你想做什麼?」魏震欽急忙的問,里頭是不準他們進去的。
「我要進去陪她。」雷宇鳴沉著臉,當著他的面,用力的將門關上、鎖上,不讓他進去。
「可……」魏震欽瞪著緊閉的門扉,到口的話尚未說完。男人是不準進入的,而雷宇鳴卻能不顧旁人的眼光,直接闖入,雷宇鳴總是如此,羽釵的紅紗飛走時也是,他想他會輸給雷宇鳴就是輸在這一點吧。
魏震欽神色黯然的倚在牆邊,魏總管嘆口氣的拍拍他的肩,為他打氣。
雷宇鳴突來的闖入嚇壞了產婆與大夫,產婆拔高聲兒問︰「你是誰?怎能跑進來?快些出去!」
產婆急急忙忙的要趕雷宇鳴出去,卻被他一掌推開。
「她怎樣了?」他沉著聲問大夫,眼瞳不曾移開過鳳羽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
「不大好,身子太虛了。」大夫搖搖頭,不甚樂觀的說著。
「該死!」雷宇鳴低聲咒詛著,輕移到她身邊,皺著眉,心疼的看著她露在被外染有鮮血的十指,究竟是怎樣的劇痛,使她如此傷害自己。
「你這……」產婆指著雷宇鳴,見他一臉不快,趕忙閉嘴,怕他會在一氣之下,一掌打死她,也就沒膽子再趕他出門,反正他能進來,應是得到魏老爺的同意,她就不要管太多,以免惹禍上門。
「最好是能給她鼓勵,幫助她生下孩子,否則時間拖得太久,可是會造成一尸兩命。」大夫輕聲道。
「羽釵,醒醒,快醒醒。」他溫柔的輕抱起她,以衣袖拭著她額際的冷汗,喚她。溫柔帶溫暖的嗓音穿透迷霧,找到了迷失的她,用力將她拉回陽光燦爛處。
「是……你……你……終……于……來……了……」她悠然轉醒,透過疲憊的眼眸看他。他的出現,讓她安心不少,也叫能忍受疼痛。
「是的!我來了。」他輕柔的撥開她汗濕的發絲,不舍的在她的發上印下一吻。
「嗯……」她輕聲嘆息,安心的窩在他懷中。她好高興,他象是听見她的呼喚般出現了。
「太好了!能醒來是最好的。」大夫高興的見她轉醒,而產婆則是瞪大眼看著他們這一對,怎地,她覺得這男人遠比外頭的魏老爺還要像魏夫人的夫婿?他究竟是誰?
「雷爺,請再多和魏夫人說話,鼓勵她。」心喜的大夫催促。
不待大夫說,雷宇鳴已自動和她說些風花雪月,無關緊要的事,或是說些小時候的趣事,逗得她揚唇輕笑。
產婆恍然大悟的看著雷宇鳴,她終于曉得他是誰了,他正是外傳與魏夫人勾搭的男人——雷宇鳴!原來……原來如此!雷宇嗚的出現,透露出太多事實。
「產婆,你散發什麼來?!快來幫忙!」大夫見她——動也不動,出聲喚她。
「哦!懊!」產婆連忙精神一振,幫著大夫。
「啊!」疼痛抹去了鳳羽釵虛弱的笑容、她渾身一僵,小手用力地抓著他的大掌,雙眼瞪大。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你身邊。」他不顧她的手掐疼了他,依舊溫柔的安撫她,輕吻她冰寒的小臉,望著被她的血染紅的手掌,他的心狠狠的刺痛著。
天老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身上所有的疼痛能轉移到他身上來,他實在不願見她痛不欲生的模樣。
「宇鳴……宇鳴……」她的呼喚聲帶著泣音,她疼得快受不了了,她需要他!懊需要他的臂膀支撐著她!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他緊紫抱住她,想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暖,做為她停靠的港灣。
「夫人,請你用力點。」大夫渾身冒汗命令著。
「我……」她搖搖頭,根本施不出半點力道來。
「你可以的,羽釵,你一定可以辦得到。」他輕輕的在她耳邊低喃。
「不……不……」她流著眼淚,無力的喘息,幾乎要昏厥過去。
「夫人!」大夫喊道,要她施力。
「她不行了!大夫。」雷宇鳴感受到她力量的消失,朝大夫嘶吼著。
「我知道,可是她再不快點,連孩子都沒得救。」大夫氣喘吁吁,和產婆兩人是累得半死,卻未有半點成效。
「我只要她活下來!不要去管孩子的生死!你听懂了沒?!」他無助的對著大夫咆哮,她不能死去!不能!
「要保住母體的唯一方法是盡快讓她把孩子給生下來,不然兩個都會不行,你是知道的,雷爺。」大夫以清明的眼望著他,試著跟他說理。
雷宇鳴挫敗的閉上眼,大夫說的沒錯,要她活命就得先把孩子生下來。怎會這樣?他以為……以為她可以很順利的生下孩子,沒想到竟會這麼不順,魏震欽是怎麼照顧她的?!他到底有沒有派人按時送補品給她補身子?!
不!不能怪魏震欽,是他不好!阿子是他的,該是他派人時時刻刻都照顧著她,可他卻丟下她不管。
天老爺!他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羽釵,你听得到我說的話嗎?」
鳳羽釵輕微的點了下頭,呼吸略顯急促。
「你听我說,你必須把孩子生下來,一定要生下來,好嗎?答應我。」他唯一能做的是加強她生產的意志力,讓她產生力量。
沒有半點遲疑,她又點了下頭。
「很好!我知道你可以辦到的,你一定可以。」他滿意的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
「雷爺,繼續,別中斷。」大夫鼓舞著,他可以感受到鳳羽釵要生下小阿的決心,有了決心便讓她產生了力量。
「是啊!快看到頭了!」產婆輕叫著。
「羽釵,你不能出事,小阿也不能出事。」他極為害怕會有憾事發生,他不容許!絕不容許憾事在他眼前上演。
大掌緊緊握住發寒的小手,給予她那源源不絕的力量,仿佛接收到他的力量似的,鳳羽釵擁有了更多的力量來生產。
「很好!敗好!」大夫邊接生,邊叫嚷著。
「頭出來了!」終于,產婆驚喜的報告。
听聞到小阿的頭出來,雷宇鳴感到安心不少。可鼓勵她的話,他不曾間斷過,仍是不停地在她耳邊訴說,給予她力量。
「出來了!出來了!」大夫慶幸雷爺的出現,否則今日恐怕真會有一尸兩命的悲劇發生。
「太好了!雷爺。」產婆接住小阿剪了臍帶,一高高興興的打了小阿的,讓他哭出聲來,再將小阿放到早準備好的熱水中,為小阿淨身。
小阿響亮的哭聲證實了他是個健康的小阿,不止讓里頭的人,也讓外頭的人放下了一顆提心吊膽的心。
「是個男娃兒呢!抱喜你!雷爺。」產婆一時間忘了他們令人尷尬的身分,直接恭喜孩子的父親。
「嗯!大夫,她沒事吧?」他不甚在意小阿的性別,所在乎的是她會不會就此消逝。
「沒事的,她很堅強,休息一陣子就會好了。」大夫邊為她止血,邊對雷宇鳴解釋。
「謝謝你!非常感激你!」她能平安活下來,是最教他開心的一件事。
「雷爺,不必跟我客氣,這事兒,你所佔的功勞最大,如果沒有你在一旁,恐怕……」說到最後,大夫沒繼續說下去。
雷宇鳴輕輕的把她放下,讓她好好的安睡休息,雙目盛載無比的溫柔凝望著她。
「好漂亮的孩子呢!雷爺,你要不要抱抱?」產婆揚著笑,把小阿遞給雷宇鳴。
雷宇嗚被動的接下小阿,直到真正將小阿抱在懷中,方有為人父的感覺,他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小阿得之不易啊!」大夫意味深長的說。
「沒錯。」雷宇鳴頷首,暫時將焦點放在小阿身上。
「開門!快點開門。」在外听到小阿的哭聲,魏震欽便急著想進來,若非門遭鎖住,他早一個勁兒的沖入房內。
產婆看了雷宇鳴一眼,見他沒反應,即為魏震欽開門。
「魏老爺。」
「怎麼?夫人沒事吧?」魏震欽一見到產婆便急急地問。
「夫人很好,她正在休息。」
「那個孩……」話沒問完,便見孩子正安靜的躺在雷宇鳴懷中,他不悅的跨步向前。
「那是個英俊的男娃兒!」產婆于後頭補充,怕兩個男人會大打出手,以小阿作為緩和。
大夫則忙著開藥方,好讓鳳羽釵日後補身子。
「我送兩位。」魏總管不忍家丑外揚,暗示外人該退場。
「好的!懊的。」產婆和大夫意會的隨魏總管離開,兩人于離開魏府前,聰明的魏總管各奉上一袋銀子,讓兩人向他承諾,絕不會把今日所見之事泄漏出去。
當魏震欽跨步向前時,雷宇鳴就警覺地盯著他看,大掌牢牢的搶住小阿,不讓魏震欽有由他手中抱走孩子的機會。
魏震欽見到小阿後,不得不承認,雷宇鳴與小阿是父子,他們兩個看起來是如此相像,外人若是瞧見,絕對會一眼看穿。
「生下他,羽釵是費盡心力,差點連命都賠上。」魏震欽感嘆的說。
「大概是羽釵所有的養分全被給他吸收光了,才會生得那麼痛苦。」小阿健康的教他忍不住想感激上天。
「也是!你一直抱著小阿不累嗎?」魏震欽忽然一問,心底是也想嘗嘗抱小娃兒的滋味。
「抱我自己的小阿,你說我會累嗎?」雷宇鳴揚眉反問,防他是防得更緊了。
「待會兒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要把孩子帶名吧!」見他抱得如此緊,是有那個可能性。
「是又如何。」雷宇鳴本就沒打算讓他的孩子在魏府中成長,他要自己好好教育他的兒子。
「難道你忘了羽釵先前的意願?她要把孩子留在魏府。」如果雷宇鳴忘了沒關系,他可以好心的再提醒他一次。
「那是她的意願,不是我的。」他馬上翻臉不認賬。
「你想傷害她!我可不許。羽釵若醒來沒見到孩子,她絕對很會傷心的,莫非你要她拖著殘弱的身子上門找孩子?」魏震欽不滿的低哮,是怕吵醒正在休息的鳳羽釵。
雷宇鳴一怔,明白魏震欽說的沒錯,羽釵醒來若沒見到孩子,一定會立刻要找回孩子的,他忍心再折騰她虛弱的身子嗎?
為了羽釵的身體著想,他必須忍痛放棄親生骨肉,他痛苦的看著正在他懷中安睡的兒子,小阿睡得正甜,可他卻得感受骨肉離別之苦。
唉!心更是痛得猶如遭人狠狠刮刨,該說是自作孽嗎?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魏震欽看著他承諾。
「呵!這真是全天下最諷刺的笑話,我雷宇鳴的兒子竟然要別人來扶養。」他紅著眼自嘲地笑著。
「你可已想好要幫他取什麼名字了嗎?」基于雷宇鳴是小阿的父親,所以他尊重他,給他取名的權利。
「無極。」他希望他能無所不用其極的搶回所有該屬于他的,可他卻不能,于是唯有把他的心情表露在孩子的名字上。
「好的!我記住了,他就叫魏無極。」小阿的名是雷宇鳴取的,姓卻是冠他的,如果他是旁觀者,恐怕早因這荒謬的情形大笑出聲。
雷宇鳴的默不出卒是允許了自己的骨肉冠上他人的姓,可他牙關咬得緊緊的,仿佛正在隱忍最無法忍受的事般。
「我會再來看她們母子倆,請你好好照顧他們。」輕輕的把孩子放進搖籃中,讓他好好安睡,最後不舍的看了昏睡中的鳳羽釵,以及睡得安安穩穩的兒子。
「我會的,我們同往在一座城里,我知道你會隨時注意他們的情形。」他相信雷宇鳴不會完全放心把人交給他照料,絕對會安排許多眼線,可他不在乎,起碼他贏了雷宇嗚,讓他們母子倆都留在身邊。
「嗯!」雷宇鳴僵硬的同他頷首後,再依戀的望了鳳羽釵一眼,才閃身離去。
雷宇鳴的離去老實說是讓魏震欽松了口氣,至少,他不必俱怕雷宇鳴會獨斷的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妻、他的子都給搶走,至少,他還是保住了屬于他的一切。
老天爺還是眷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