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一路皆是扛著宮煙柳走,本來是想讓她自己走,可她走路的步伐太小、速度太慢,一點點的路她可以走上一個時辰。馬濤看不下去,干脆繼續將她扛著走,這樣他要輕松多了。
馬濤是輕松,苦的人可就是宮煙柳。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像個麻布袋包被扛著走,而這男人偏偏不顧她的反對,不顧她個人意願,像個蠻子似的扛著她。
一路上疾步而行,又不知男人打算拿她如何,她已是心力交瘁,再無多余氣力反抗。」你別以為我帶著你走很輕松,實際上我也很累。「明知她听不見,馬濤仍是不住嘀咕,仿佛她听得見一般。
爆煙柳被他扛得頭昏腦脹,胃遭他的肩震頂得都翻過來了,鐵青著臉只想要這酷刑快快結束。」幸好這里前不著村後不搭店,才沒人看見此等陣仗。「這事傳出去鐵定會很難听。他大咧咧地扛著一名身穿單衣的姑娘,她的清白算是盡闢在他手中。
倒是宮煙柳似乎沒發現身上僅著單衣,約莫是他綁走她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使她無暇去注意到自身的穿著。這倒也好,省得她屆時哭哭啼啼逼他負責。
在他抱怨的時候,前頭來了一名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的男人,馬濤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
終于來了!
爆煙柳察覺到馬濤的身體突然僵了下,她好奇地想,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會是爹娘發現她不見了,追上來救她?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馬濤似要快速通過這一人一馬。」站住,你肩上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仇絕喚住他疾行的步伐。」不關你的事!「馬濤」呸「了一聲。天知道,如果是平日,他根本不敢對絕爺如此無禮,但現在是在演戲,他惟有硬著頭皮這麼做了。」你擄人還說不關我的事?「仇絕睨看了眼馬濤肩上的女人,她看起來似乎非常狼狽,看來是昨夜醒來想逃跑的結果。
他沒半點同情心地掃過她已沾染到沙土的白色單衣,以外表而言,她是沒受到多大的折磨。」哼!廢話少說。「馬濤凶神惡煞道。
爆煙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她焦急地想抬頭看,無奈受到馬濤的鉗制使她動不了身。」放下她。「仇絕冷冷一笑。
差點,馬濤就忘了該做的事,真听從絕爺的命令將人放下,他問了一下神,惡聲惡氣道︰」你做夢!「
馬濤說話的同時,便以左掌攻向馬背上的仇絕。
仇絕瀟灑地一個旋身,將馬濤用力踢倒在地,當馬濤往外飛出時,仇絕的雙掌迅速撈住就要與馬濤一道兒飛出去的宮煙柳。
正當宮煙柳以為自己也要跟著受到重創時,萬萬沒想到會有人救她。她驚駭地瞪大眼看著救她的男人。
他……是誰?
她確信他並非是父兄的朋友,她從未見過如此孤寂冷絕卻又萬分吸引人目光的男子。
盈然水亮的明眸瞅著他看時,仇絕稍稍恍惚了下,他沒想到她遠比自己想象中要來得美麗,水柔的眼眸似隱藏萬語千言,彌補了其他缺憾,外表的狼狽只會顯得她更加嬌柔,也更激起男人想保護她的。是宮氏夫婦將她守護得太好,否則以她的美貌及吸引男人保護的特質,早該有成百成千的男人不顧她的缺點登門求親。
隨即想起他與宮家的仇恨,他于心中厲聲斥責自己,怎可恣意欣賞仇家的女兒,就算她生得國色天香也與他無關,她不配得到他欣賞的目光。」姑娘,你沒事吧?對他試著以不帶任何仇恨的口吻低問,佯裝不知她听不見。
「我沒事,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輕輕柔柔回復他的詢問。如果他不要那麼冷絕,多笑一笑,肯定會更吸引女人的目光,像她就是一例,全然受他吸引,久久移不開眼。
貶說話?!她是誰?!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仇絕的心正狂怒,宮煙柳不是個聾子嗎?怎麼馬濤抓來的女人像個正常人,馬濤抓的人到底是誰?
他暴怒得想殺了馬濤,要知道今日抓錯人,宮家已有了防範,下回想抓住爆煙柳那比登天還難。
憤怒使他雙臂青筋浮跳,他氣得想扔下懷中的女人。可在不知她真實的身份前,他只能逼自己切莫沖動行事。
「姑娘客氣了。」仇絕皮笑肉不笑道。
被狠狠端出的馬濤墜落在不遠處的雜草叢堆上,他痛呼出聲,這不是做戲給宮煙柳看,而是他真痛得緊,絕爺這一腳踢得可真扎實,吃了這一腳,他可能得休息好幾天。
爆煙柳嫣然一笑,心想自己是幸運獲救了。
「且讓在下為姑娘收拾那惡賊。」馬濤最好能想出個好理由來說服他為何會抓錯人,不然他定要馬濤身首異處。
爆煙柳被他輕柔放下,看著他立于痛得直哀叫的馬濤面前。
「你是怎麼辦我交代你的事?」仇絕以最細小的聲音問,刻意不讓身後的女人听見。
「是她!她就是宮煙柳。」忍著痛,馬濤特意避開宮煙柳所能看到的角度說道。
「什麼,你膽敢騙我?!」仇絕認定他在說謊,重重一拳打在馬濤的胸膛。
「沒有,絕爺,我馬濤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騙您啊!她真是宮煙柳,她是听不見,可她可以看我們說話的唇形,得知我們在說什麼。不信您可以試試。」好痛!他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事情辦好了,還得遭受誤會被痛打一頓。
「真有此事?」仇絕懷疑他所說的話,但也不再狠狠教訓他。
「是的,絕爺,您該相信我沒膽騙您。」
「好!我就試上她一試。」再重擊馬濤一拳,做樣子給宮煙柳看。
馬濤再度吃疼地痛呼出聲,要他還手他也不敢,真要打,他也是打不贏,不如悶悶坐著吃拳頭算了。
「滾!」仇絕低喝一聲。
馬濤心下大喜,連滾帶爬地離開此地。望著馬濤逃也似的身影,仇絕並不在意。倘若馬濤真騙了他,他會找到馬濤,讓馬濤後悔今日的作為。
「姑娘,沒事了,壞人已經被在下打跑了。」轉身面對宮煙柳時,他卸下滿身暴戾之氣,輕笑。
「謝謝公子。」宮煙柳感激地凝望著他。
「姑娘不用跟在下客氣,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下不過是正好撞見不平之事罷了。」瞥見她身上單薄的單衣,他立刻月兌下自己的外衫為她罩上。
「啊--謝謝公子。」天!她居然都沒發現自己僅著單衣,而就這麼站在兩個男人面前,簡直是羞得令她想挖個洞鑽進去,最好是永遠都不見人。
「姑娘受委屈了。」他故作爾雅地與她保持距離。
此刻就算她全果,他也不會動心,更何況她還身穿著一件單衣。
她羞赧地低著頭沒答話,雙手緊抓著他好心披上的外衫。
「姑娘,還未請教芳名?」見她低頭,知道該是試試馬濤有無說謊的時候。
沒反應?真是耳朵听不見?
「姑娘?姑娘?」為求準確,他揚高聲再喚。
依然沒半點反應,她忙著用他的外衫將嬌軀包裹住。
「姑娘?」這回他試著以手輕踫了下她的手臂,喚道。
在他的踫觸下,宮煙柳這才發現他在喚她,她有些羞愧地看著他,柔聲承認︰「對不起,公子,我方才沒听見您說的話。」
「沒听見?」果然!仇絕佯裝不解。
「是的,我的耳朵,我……听不見。」頭一次,她是這樣迫切地想听听看他說話時是怎樣的嗓音,听說每個人的嗓音各有不同,他的聲音是否會同他的人般……吸引人?
「對不起,姑娘,在下魯莽,傷了你的心。」他一副歉然的模樣,實則內心正喜悅狂笑。
沒有錯!馬濤沒有欺騙他,她真是宮煙柳,只是宮氏夫婦居然能讓她學會說話,且看得懂旁人在說什麼。果然厲害!
「不!你沒有,我這是天生的,況且公子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不會覺得他傷了她,他不知道是正常的。
「姑娘實在是太善良,令在下感到羞愧。」又是故作禮貌。
「不!鮑子才是善良之人。」她客氣地回道。
他?善良?哈!仇絕听聞她所言,幾乎忍不住狂笑出聲。他是個惡鬼啊!特地來傷害她的惡鬼,
現在她可以當他是好人,但將來,她一定會當他是全天下最壞的惡人!
炳!炳!炳!
兩人相互客套一番,得知彼此的姓名與身份。
仇絕在听到她是被惡人自家中綁走後,馬上承諾會送她返回宮家。
天知道,馬濤就是他安排的人,他是會照他所承諾地送她回家,但那將會是在她心碎之後。
「宮姑娘,在下先送你至鎮上客棧休息,梳洗過後,再護送姑娘安然返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他刻意詢問她的意見。
「好的,有勞公子。」她輕頷首,沒有反對。想她一身狼狽,就這麼回家只會徒增家人心傷,不如先行打理過再回家會好些。
「宮姑娘,請上馬。」他扶著她上馬。
「啊!」她輕呼一聲,足踝傳來一陣陣疼,剛剛看他對付惡人,使她忘了足踝的傷,現在走動方才想起。
「宮姑娘,你的腳?」見她吃疼地按著發疼的腿,仇絕馬上意會。
「失禮了。」一把抱起她,將她置于大石上,單膝跪下,輕執起她受傷的腳置于自己的膝上檢查。
突如其來被抱起,宮煙柳沒法反應,僅能愣愣地看著他的側臉。現下的他褪去不少冷絕氣息,不再使人覺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使得一顆從未開啟的芳心悄然悸動。
見她沒半點反應,仇絕也就不客氣地直接掀開她的衣衫,使她露出赤果果的雪白蓮足,他細看她沾了塵土紅腫的足踝,不過是稍微扭到,沒啥大礙。
「我幫姑娘推拿一下,你會好過些,過幾天便可以行走,不再感到疼痛。」長滿厚繭的大掌輕柔地為她拭去足踝上的塵土草屑。
「我……」她本想阻止他,不願麻煩他,也不想與他這般親密接觸,隨即想想,他也沒惡意,何況他還救了她,現下是想幫助她,絕無唐突之意,也就沒再反對。
「待會兒會有點疼,你忍忍。」仇絕抬頭對她輕道。
兩人四目驟然相觸,水燦的明眸望進冷酷的眼瞳,恍若要望穿他的靈魂般,仇絕狼狽地閃躲美眸的注視,低頭為她推拿。
榜實的大掌輕觸柔女敕的足踝將之掌握,控制力道,可他內心其實是憤怒得想扭斷她縴細的足踝,令她痛苦哭泣,而非真心想醫治她……
但,他的動作卻是再輕柔不過。似怕弄疼她,細微地為她推拿著。
爆煙柳看著他,貝齒緊咬著下唇瓣強忍著疼痛,她知道他可以節省時間來幫她推拿,可那會使她產生劇痛,但他沒有,他一直是很溫柔小心地撫弄著,令她心底盈滿感激。
「好了。」他無情地低喃,沒讓她「看」見他在說話,是以,在久久沒得到她只字片語時,方恍然大悟他忘了她是個聾子。
「宮姑娘,你可以試著走走看了。」這回他記得抬眼望向她。
「謝謝你,仇公子。」她相信他,滿懷感激羞怯地笑了笑。
「姑娘太客氣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望著她嬌羞的笑容,他知道她已結結實實地落入陷阱之中,她死心塌地愛上他是遲早之事。
他瀟灑地笑了笑,便扶著她上馬,為了不嚇著她,他刻意將駿馬讓給她騎,他則是牽著馬韁行走。
刻意的體貼已在她平靜的心潮激起點點漣漪,一路上,宮煙柳不時地凝望向他,他的身影與說話的模樣已悄悄烙印在她的心坎。
仇絕將她安置在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內,他甚至托小二哥為她買來鎮內最好的衣衫讓她換上,待她的態度有如服侍公主般;小二哥見仇絕穿著不凡,又見宮煙柳氣質絕佳,盡避外表狼狽了點,可用腳底想也知道這兩位是貴客,小二哥熱絡地辦好仇絕所交代下來的事項,絲毫不敢怠蚌得罪貴客。
經過一天疲累的奔波,宮煙柳困倦地泡在撒有花瓣的熱水中。她雙目輕合,想著像英雄般出現的仇絕。
溫熱的水流熱燙著她的心,正如仇絕的出現般。
縴縴素手輕輕攪動溫熱的水,水波輕起波瀾,恍如她的心情。
睜開布滿些許情懷的迷蒙雙眼,輕掬起漂著片片花瓣清澄的熱水,復又將花瓣撒落于水中,如此反復,說明了宮煙柳心中的迷茫。
她的傾心對嗎?
當然不是說仇絕人不好。事實上,除了家人外,他是她通過對她最好的男子,他的傲然決絕、他的孤寂,都在吸引她,因為那令她覺得他們是一樣寂寞的。
貶不會兩個寂寞的人湊在一塊兒就不會再寂寞?
她無聲地問著蒼天。
不!不對!她忘了,忘了她配不上他,不管他們倆各自有著怎樣的寂寞,她始終是孤獨一人;會有別的女人出現,使他快樂,使他不再寂寞,再怎麼說,那個人都不會是她,這只是她痴心妄想了。
輕嘆口氣,她知道她不該貪心,所有人都可以貪心地去爭取所想要的,惟獨她不行。
啟唇無聲地笑了笑,趁著她尚未陷入無法自拔的情感中時,她該慧劍斬情絲,不要再想著他。
想來也是可笑,他們不過剛認識,對彼此而言都還是陌生人,她怎麼會那樣容易就傾心于他?許是寂寞太久,許是羨慕所有人皆有人生伴侶,惟獨她例外,才會如此……
醒醒吧!爆煙柳!她在心中如是喊道。
「好傻!」笑著低語,掬水輕拍臉頰,要自己清醒。
熱水輕潑在臉頰上,登時清醒不少,她以青蔥般的手指清洗有些糾結的秀發,十指梳過長發,緩慢而輕柔,如同正在撫平悸動的心房,一次又一次,直到心中不再有渴望,恢復平靜為止。
洗淨三千煩惱絲後,她一臉寧靜地洗著沾染上的情愛塵埃。
明天她便可以回家了,想再多、冀求太多,對她而言皆無意義。
凝脂的雪膚沾上點點晶瑩的水珠,回復原有的澄淨。
「宮煙柳!納命來!」一句大聲的呼喊,十個大男人跟著闖入房內。
沒看到人之前,宮煙柳沒發覺惡人到來,她仍舊抬起一只胳臂,悠哉清洗,直到發現幾雙大眼傻愣愣地瞪著她瞧時,她這才知道有人闖入。
「啊--」她驚叫一聲,雙手連忙護胸,整個人潛入水中,希冀上頭的花瓣能遮去暴露出來的春光。
「這……」闖入的男人們顯然沒想到會撞見她沐浴的場面,面面相覷有些尷尬。考慮著是否要將她自水中拖出來,但又想到她全身光溜溜的不著片縷,他們是不介意養了自個兒的雙目,就怕背後的老板發火。
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為難地皺著眉頭。假如現下他們要攻擊的是個普通的村姑農婦,他們還可以不在意地將對方抓出水面,可她不是啊!對方是個美麗有氣質的千金小姐,他們再怎麼惡劣,也絕不想令嬌柔的女子感到難堪。
怎麼辦?!無聲的疑問回蕩在空氣間。
潛藏在水中的宮煙柳快憋不住氣了,偏又怕浮出水面會發現那些男人還沒離開。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就這麼溺死在水中?
在她茫然不知的情況下,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仇絕,他可知道她面臨危險?
他……會再出現救她嗎?
她心底一方面是期待他能出現救她,另一方面又怕他會撞著這令她難堪的場面,實在教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再不出來,會先沒氣。」一個男人擔心地清清喉嚨。
「或許我們可以叫她先出來,讓她換好衣衫,再襲擊她,我們可以保證不偷看她,各位意下如何?」
這似乎是惟一的解決方法。
「你忘了她听不見,任咱們叫得多大聲,她也是听不見。」為難啊!
「那到底該怎麼辦?!」苦惱啊!
唉!全場響起嘆氣聲,沒有人能想出更好的方法來。
在他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時,埋藏在水間的宮煙柳已憋氣到了極限,她再也忍受不住將頭猛然探出水面--
她的頭探出水面的一剎那間,水花亂轉,片片紅色花瓣點綴在烏黑秀發上,靈燦的水眸依舊清澄。
「出水芙蓉」這四個字想必是為她而創造出來的吧!
在場所有男人一致發出驚嘆,先前那匆忙一瞥已覺她美麗動人,而現在仔細一看,更覺整個心像是正為她的美而鼓動般。
這樣美麗的女人,他們實在是不忍心動手傷她。
就在他們遲疑之際,仇絕破窗而入。
眾人一驚,抬眼看,只見他身形極快,飛躍至宮煙柳身邊,在他一個眼色之下,所有人意會地閉上眼,沒膽偷看。
仇絕趁他們閉上眼時,扯下她放置于屏風上的衣衫,將她自水中拉出,包裹住她曼妙的身軀。
爆煙柳根本來不及反對或是呼叫出聲,不過是眨眼間,他已拿衣衫當布條使用,將她的重點部分包裹住,只是她的雪肩、雙臂及修長的雙腿還是露了出來。
抱著她,仇絕一腳踢翻了離他們最近的男子。
「哎喲!」男子痛叫一聲,翻滾而去。
「你們是誰?!」仇絕瞪著這群男人。
「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只要放下你手中的女人即可。」領頭的人大呼,凶惡地揚著手中的刀。
爆煙柳心驚膽跳地看著他們來往對話,心知那群男人是針對她而來。這麼多人,不知仇絕是否有辦法對付,她不想他受傷,尤其是為她。
「做夢!」仇絕想都沒多想,直接拒絕。
「好!那你就等著吃我們手上的劍!」一個眼色之下,所有人同時攻向仇絕。
仇絕不慌不忙地看著他們圍攻上來,宮煙柳則是緊張得以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此時,她已然忘卻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
在所有長劍齊攻之下,仇絕抱著她,往上一個旋身,長腿飛踢,將他們每個人皆踢飛倒地。
爆煙柳與他一同飛旋在天,此刻,她的目光再也無法自他身上移開,第二次了!他已是第二次出面救她,而這一回比上一次要來得危險,他始終沒有任何退卻和猶豫,是正義感使得他如此不顧一切嗎?
大伙兒吃疼跌倒在地,此時卻不是撤退的時候,偏偏明知打不過卻又不得不打,只好硬著頭皮再爬起來上了。
「把宮煙柳交出來!」好痛!
「先打倒我再說。」
「仇公子……」
「宮姑娘,你切莫擔心,他們這幾個小嘍羅,我尚未放在眼底。」知道她在為他的安危擔憂,他笑著安撫她。
「嗯,仇公子,請小心。」她相信他!雖然相識時間短暫,但她卻知道他不是個會輕易被打敗的人。
要小心的人是他們才對!其他的男人在心底抱怨,不過仍是沒膽說出。
「我替你將他們的雙目全挖出來,可好?」他似打趣地問。
此話一出,所有人頭皮開始發麻,怕他是認真的。倒霉啊!在他們闖進來前可不曉得她正在沐浴,不然他們也不會闖人。該怪的是給他們錯誤情報的人,但那人他們偏又怪不得,只能吃悶虧,祈求他不是說真的。
「啊?!」她不懂,為何他突然會如此殘忍地說要挖出那群男人的雙目。
「他們的眼唐突了宮姑娘你。」他說得仿佛一切都是為她的閨譽著想,可惜未將自己包括在這群男人之中--畢竟他才是那個看得最多、最清楚的人。
看他說的似乎挺認真,眾人嚇得幾乎要跪地求饒,但一思及如果此刻跪地求饒,破壞了計劃,恐怕會讓自己死得更慘,只好隱忍著恐懼佯裝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