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也不過是如此吧?工作沒有著落,親子關系又被她弄得很僵,唯一能寄托的感情也被她給破壞了,現在的她還剩下什麼?
項翎落寞一笑。幸好她和小初的友情沒起沖突爭執,不然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敝來怪去,只能怪她做人太失敗了,怨不了別人。
悠悠長嘆一口氣,覺得全身氣力盡失,再也沒有任何沖勁和理想。
她頹喪地低道︰「我盡力了,真的已經盡力了。」只是無論她怎麼使勁抓牢,終是抓不住。
懊是她好好重新思考的時候了,無論是在工作、家人或感情方面,她不能再憑著一股傻勁往前沖。
在狠狠哭過後,她不再流淚,因為淚流得再多也無濟于事,獨自一人終是要學會堅強。
吸吸鼻子,她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日子終究要過下去。
「堅強!堅強!一定要堅強!」彷佛是在念咒般,她大聲的告訴自己,並激勵著。
門鈴獾せ貝儐炱穡她愣了愣,看著牆上的掛鐘,心想這麼晚了會是誰?小初?
頭昏沉沉的起身開門,門一開便教她吃驚的瞪大眼,完全不敢相信雙眼所看見的。
「這麼晚了,-沒問是誰就開門引難道-不怕是壞人?」急忙趕過來的夏侯尊見她如此沒戒心,隨隨便便就開門,什麼體貼溫柔的話語皆來不及說出口,迅速閃進她家掩上門,劈頭就是一陣罵。
「你來我家,就是要罵我沒有戒心?」她愣愣看著他,覺得好象在作夢,時間似乎回到還沒有分手的時候。
「是也不是。」夏侯尊皺著眉看著她連燈都沒點的客廳。「-睡了?」但看她的穿著又不像,她還穿著白天那套衣服。
「沒。」項翎輕搖首。
「怎麼不開燈?」
「……我忘了。」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怎麼會記得開燈這等小事?
就著月光,夏侯尊不難看出她的憔悴,心中更感愧疚;他不是來罵她的,而是來向她道歉的,大掌愛憐的撫上她的臉頰。
項翎一震,退縮了下,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又對她這麼好,他不是很氣她、不想再見到她?
「我在作夢,我一定是在作夢。」她喃喃自語,以右手拍打著自己的額頭,試圖清醒些。
「小傻瓜,-在做什麼?」夏侯尊見狀,忙拉住她的小手阻止,以免她一不小心將自己給打昏了。
「我是在作夢嗎?」她輕問。
「不是,我來了,來跟-道歉,我應該相信-,不該再懷疑-,翎,對不起!」她這個模樣教他好生心疼,他誠心誠意向她道歉。
「道歉?你要道歉?」項翎聞言幾乎要以為自己瘋了。
凌晨一點多,夏侯尊突然跑來她家,先是狠狠罵她一頓,接著說要道歉,這世界在她不知不覺中有了極大的轉變是嗎?
「對,我要跟-道歉,我知道-很傷心,我很抱歉傷了。」夏侯尊多想狠狠痛打自己一頓,他該是好好呵護她、寵愛她,而非傷害她。
「你怎麼會……怎麼會來?」她顫抖著聲問,小手輕貼在臉頰的大掌上,那樣的溫暖厚實,一一說明她並不是在作夢,他真的出現了!在說不想再見到她後,現在居然又出現?!他是如此真實地存在,但她卻感到害怕,怕這一切會在轉眼間消失盡無。
「因為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想來挽回,-願意給我機會嗎?」夏侯尊低語,深怕她不肯給他機會。
「你不是不信?」原以為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結果上天竟然肯再給她一次機會,不論是誰讓夏侯尊回心轉意,她都感謝對方。
「對,我原先不信,以為-又是在騙我,結果我和蘇曼曼談過後,才知道-說的都是真的,對不起。」再次向她道歉,他真的覺得好抱歉。
原以為兩人已心意相通,沒有什麼不了解的,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心底藏了這麼多秘密,她一直為秘密所苦,而他卻完全不知情,他這個男友當得實在是太不盡責了。
「是她?!」項翎大吃一驚,萬萬都沒想到會是蘇曼曼推了這最後一把。
這是否表示蘇曼曼對夏侯尊無意,她不用再感到愧疚?
「沒錯,-好傻,真的好傻,為什麼要將我推給她?為什麼不先問問我,難道我的意願在-眼底就那麼不重要?」夏侯尊忍不住想知道,在她心底他的分量是否不夠重?才會讓她決定犧牲掉他。
「我知道我很傻,我只是不想讓曼曼難過,可在推開你之後,我就後悔了!所以我又跑去找你想要挽回。」她淒楚道,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錯,事實上該求得諒解的人是她不是他。
「我知道,我知道。」夏侯尊心疼她內心所受過的煎熬,猛地用力將她擁得緊緊的,發誓再也不放手,再也不忍責備她。
項翎合上眼,感受他那強而有力的擁抱,登時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不再有如置身于地獄當中。
「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告訴你。」她苦澀地說著,他一出現,心底馬上就有一堆話想說。
「好,我听-說。」夏侯尊擁著她坐在落地窗邊,就著月光看她嬌俏的臉容,輕捧著,動情親吻上誘人的櫻唇。
兩人纏綿吻了好一陣,直到無法呼吸才戀戀不舍地分開來,互相看著對方急喘著氣,接著揚唇一笑。
「我媽咪和我爹地很早就認識並且相戀,可是爹地家是大地主,爺爺不贊同爹地和沒有背景、家產的母親來往,早就幫爹地選了門當戶對的妻子,也就是現在的蘇夫人;爹地雖然娶了她,可私底下仍和媽咪有往來,他甚至在外頭為媽咪找了間房子。我媽咪當時是小有名氣的女演員,後來因為有了我,也因為爹地的事業慢慢起步,媽咪便選擇退出演藝圈,專心照顧我,愛著爹地。爹地常說,如果媽咪沒退出演藝圈,她絕對是演藝圈中最閃亮的一顆星……」
為了愛,她媽咪寧可委屈自己當個小老婆,不論旁人怎麼說,媽咪始終堅持守著這份愛,縱然她為媽咪叫屈、抱不平,媽咪卻始終無怨無悔。
以前的她不了解為何媽咪能那麼甘願,現在的她終于可以體會媽眯的心情,如果當年他們可以選擇,絕對不會選擇以這種方式來經營他們的愛情。
「我終于了解了。」听到這兒,夏侯尊恍然大悟。
「了解什麼?」她不懂。
「了解-為何堅持要演戲,-是為了完成-媽咪的夢想吧?」難怪她不管遭遇怎樣的困難,總是咬著牙撐下去,除了她口頭上說的喜愛這份工作,他猜想支持她最大的動力應是她的母親。
「是的,我想實現所有媽咪沒能完成的夢,可是我很糟糕,媽咪是天才型的女演員,可我不是……我完全沒遺傳到媽咪身上的戲胞。」她自嘲的笑了笑。
「或許是-還沒開竅,可能有天會開竅也說不定。」夏侯尊安慰著。
「如果永遠都開不了竅呢?」她反問。
「那也無所謂,-只要做-想做的事就好。」反正他會一輩子都守護在她身邊,不管她遇到什麼事,他一定會提供出他的胸膛來。
「你就這麼支持我?」傷心的事已然過去,她比較有心情打趣。
「沒辦法,誰讓我愛慘-了!」他長嘆一口氣,佯怒輕捏她的小俏鼻。
所得到的響應是格格一笑,加上一記溫柔的親吻,這個報酬很不賴,如果能給更多熱吻,他會更滿足,更快被她給收買。
「有你這樣無條件支持,我想我又恢復不少信心跟勇氣。」他的一句話,讓她決定再繼續往當初的堅持走下去。
夏侯尊輕笑,愛極了看她充滿神采的臉龐。
「小時候我一直認為爹地是完完全全屬于我一個人的,不管我開口要什麼,隔天爹地一定馬上為我帶來,我媽咪就常說我被爹地給寵壞了,但我卻認為爹地愛我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後來由旁人口中得知爹地另有家庭,媽咪不過是他的小老婆,對此我非常的不滿,覺得爹地對不起媽咪,他怎能讓媽咪過得這樣委屈?我還想過,終有一天,爹地會和他的妻子離婚,正式娶我媽咪!媽咪知道了我的想法,告訴我那是錯誤的,爹地除了我們之外總會有另一邊的牽掛,他的心底不會只有我們。呵!我非常不諒解,也氣我爹地,他怎能腳踏兩條船?我不管媽咪怎麼講,就是想獨自擁有爹地的愛!所以有天我偷跑到爹地的家,守在門外,想看看他的妻子或女兒究竟是什麼模樣?當時年少輕狂,驕傲的自以為所有事都該照我的想法走才是,我不允許蘇曼曼和我分享父愛!」想到當年的自私,她不禁搖頭。
夏侯尊沒插嘴,靜靜听她說,想象著年幼驕傲的她,他想,一定很可愛。
「我以為我看到的會是趾高氣昂的蘇曼曼,但並沒有。我本來是要上門挑釁,因為我明白就算爹地知道了,也不會忍心責備我,可是在我見到蘇曼曼凝望著爹地的背影時,我完全沒辦法沖到她面前去耍威風;她是那樣痛苦,那麼想得到爹地所有的關愛,在她眼底,我彷佛看到我自己。我想到了當媽咪獨自哭泣時,蘇夫人可能也正做著相同的事,當我歡笑時,蘇曼曼正落寞的等待爹地回家,在我任性的讓爹地抱在懷中時,蘇曼曼要的不過是爹地更多的關愛……其實我得到很多、很多了,因為我是媽咪生的,所以爹地特別疼愛我,但蘇曼曼呢?她是無辜的,她不該得到不夠完整的父愛。」
當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她痛恨自己,痛恨這樣不公平的事情!
如果她們的媽咪是同一個人,這樣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她們將會是活在正常家庭的小阿,是親親好姊妹,可以分享一切快樂與悲傷,可以盡情的爭寵,而非是如此傷人的情景。
「-是個善良的女孩。」輕撫著她的發,他道。
「後來我不敢再獨佔爹地的愛,每當我多跟爹地撒嬌一回,腦海中便會浮現蘇曼曼那張落寞的臉龐︰我和媽咪的存在讓她很不好受,我心底清楚得很。我開始反抗爹地,我一方面希望他能多愛蘇曼曼一點,一方面又希望不要,每天就這麼不停掙扎著,直到媽咪走了,我搬出來住以後,基于我的要求,爹地也就不再常出現了。我知道他已回歸到他的家庭,和蘇夫人、蘇曼曼都處得不錯,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她悠悠道完年少時的心境。
「只是-會感到很寂寞,不是嗎?」輕輕的,夏侯尊以拇指拭去掛在她眼角的淚水,她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落了淚。
「哎,我怎麼哭了?呵!抱歉。」她低呼一聲,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不用跟我抱歉,往後我不會再讓-感到寂寞,-的身邊會有我,我們一起分享心事,好嗎?」所有人都沒有錯,夏侯尊對她更是憐惜萬分,她是如此堅強又如此脆弱,讓他直想將她納入懷中加以保護,教她不再受到傷害。
「嗯!往後我的身邊都會有你的存在,我不會再覺得寂寞。」她用力頷首,很是感動。
他的表現在在說明了他不介意她是個私生女,她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厭惡她的出身。
「是的。」夏侯尊讓她的頭靠在肩上,輕松的笑了,隨即又想起自己曾向蘇大炮放話,不禁斂起笑容,覺得頭痛不已的申吟了聲。「完了!」
「怎麼了?」
「我問-,-爹地會不會記恨?」夏侯尊不知該怎麼跟蘇大炮賠罪才能讓他消氣。
「有一點。」項翎老實回答,就她的印象,她爹地對得罪過他的人,不會輕易放過。
「糟了。」
「到底是怎麼了?」他怎麼一臉懊悔,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嗎?
「在我誤以為-和-爹地有曖昧時,某次見到他,對他說了很多不禮貌的話。」夏侯尊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那麼沖動。
「你對我爹地不禮貌?!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和爹地之間沒什麼。」項翎略揚高聲音。
「對,-是說了,可當時的我並不相信,並且成功的惹惱了-爹地,他對我放話,不許我再接近他的女兒!當時他指的是曼曼,而我也很不客氣的說,我並沒有意願娶他的女兒。」當時話說得很暢快,現在則是巴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剪掉。
項翎腦筋轉了轉,最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很想同情他,可是真的好好笑!當時他完全不知道她也是爹地的女兒,所以才會對爹地放話,呵!現在可知道頭疼、後悔了吧?
「別笑了,曼曼先前听到我這樣重述也是一臉竊笑。」唉!得罪了未來的丈人,要娶項翎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你放心啦,我爹地不是壞人,你頂多被我爹地為難一陣子,他並不會對你怎樣啦!對了,你剛才這麼說的意思是?」心髒撲通撲通急速跳著,等待那美麗的話語出現。
「是的,我想跟-結婚,與-一起生活、生孩子,不知-是否願意?」他認真的向她求婚。
項翎眨了眨大眼,直用力點頭,雙臂摟著他的肩頭大叫︰「我願意!願意!願意!願意……」
得到新娘熱切的響應,夏侯尊也笑開來,學著她直說︰「嫁給我!嫁給我!嫁給我……」
兩人笑了一陣,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夏侯尊含情脈脈凝望著她。
「還記得-問過我的興趣是什麼、喜歡什麼嗎?」他突道。
「嗯,我記得。」她記得非常清楚,他當時的回答是沒啥特別的喜好,他怎麼會在今天又提起?
他認真無比的說︰「我終于找到我的興趣和喜好了。」
「那很好呀,是什麼?」她好奇的想知道,催促他與她一同分享。
「就是-!」
「我?!」她一愣,萬萬都沒想到他的答案會是她,本以為他會回答看電影、欣賞音樂之類的,結果竟是她?!
說不清心底的滋味,酸酸甜甜、濃中帶蜜,教她控制不住直往他的方向飛揚而去的心兒。
「是的,就是-,我喜歡看著-笑,看著-談論夢想時燦爛耀眼的神采,-的一切、一切我都愛。」字字句句皆帶著濃得化不開來的濃情蜜意,教項翎沉醉其中。
「我愛你,愛你、愛你。」項翎心神激蕩,不斷訴說愛語,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熨燙彼此心房。
「我也愛-……愛-……」原來愛情來得如此簡單,本以為這輩子他與所謂的情愛無緣,會依著為人子的本分,娶一個令父母都滿意的妻子,然後生子,汲汲營營過完一生,沒想到會讓他遇見她,遇見今生摯愛。
他很高興當初決定從西雅圖回到台灣來,他真不敢想象,如果當初沒回來,錯過了她,所擁有的生活,肯定索然無味。
兩個人不停說著,似在交換誓言,一次次、一遍遍,彷佛吟唱著世間最美好的歌曲。
最後兩人噗哧一聲開心的相擁,笑倒在地板上,直視的雙眸膠著在彼此濃濃的愛意當中。
他們終于止住了笑,唇,一寸寸接近,最後激情地吻上,克制的定力啪嗤一聲斷裂,他們再也顧不了太多,只想快點得到對方,感受對方的體溫與心跳。
雙手忙碌的探索彼此,衣衫一一飄落在地板上,赤果的身軀交疊,熱力四散,的火苗飄散在空氣中。
迷蒙的月光照射在兩具赤果激纏的身軀上,朦朦朧朧煞是羞人。
結實的壯軀與縴美的嬌軀形成強烈對比,他一寸寸攻城略地,在雪白身軀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嬌喘低吟下時響起,為寧靜的月夜寫下令人臉紅心跳的一頁。
愛你……愛你……
不再分離……
蘇大炮臭著一張臉,看著女兒帶來的男人,他冷哼一聲將臉撇到一邊去,佯裝沒看見那個臭小子的存在。
可惡!小翎頭一回打電話說要來公司找他,當下讓他的回憶狂飆回從前,想著小時候的小翎總愛賴在他懷中撒嬌,讓他開心半天,甚至開始想象女兒這回來公司說不定是來撒嬌的,呵!不管她有什麼要求,他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點頭答應。
誰會想到她竟帶著這個臭小子一起來!斑!他見到這臭小子還是滿肚子火,盡避已由曼曼口中得知小翎和這小子在交往,可他仍覺得這個臭小子配不上他的寶貝女兒,他最好是識相點,離小翎遠遠的,否則休怪他翻臉無情!
「小翎,-離那個臭小子遠一點,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他。」蘇大炮完全不給夏侯尊面子,直接下命令給女兒。
「爹地……」項翎知道父親還在氣頭上,夏侯尊也已經好好反省餅,她才會帶他上門來跟爹地道歉;本以為爹地會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與夏侯尊計較,可她忘了,若她爹地是脾氣好的老好人,他的外號根本不會叫蘇大炮。
「蘇叔叔,我是特地來向您道歉的,那天我不該是非不分的對您出言不遜,還請您能原諒。」夏侯尊特地登門請求諒解。
「道歉?不用了,你那天說的話很對,哪需要道什麼歉!」蘇大炮利眼朝女兒他們倆那牽住的手射出。
懊礙眼啊!這個臭小子擺明了上門來踢館,順便搶走他的寶貝女兒,這樣的行為跟個地痞流氓有什麼差別?!
因為上回的交手讓蘇大炮耿耿于懷,對于夏侯尊的所有行為,不管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他巴不得沖上前去將夏侯尊直接踢出門,只是礙于自己是個長輩,不好做出貽笑大方的事來,才會不斷隱忍。
項翎和夏侯尊一听就知蘇大炮沒有原諒夏侯尊的意思,項翎唯有再向父親撒嬌。
「爹地,你就別生氣了,尊他已經知道是他誤會了,所以今天特地來向您道歉,你就原諒他吧!」她說著男友的好話,要父親原諒。
「小翎,沒辦法,-爹地我呢天生器量狹小,又愛記恨得很,要原諒他嘛……-叫他十年後再來,看我是不是已經原諒他了。」蘇大炮刻意刁難,就是不打算讓夏侯尊好過。
「爹地!」項翎知道父親很固執,可平日他並不會這樣對她,今日她總算是見識到了,卻也頭痛得緊,不知道該怎麼扭轉父親對夏侯尊的壞印象。
「蘇叔叔,我知道那天說的話太過分,您不原諒我也是應當,但我是真心真意深愛著翎,今日前來除了向您道歉外,也是想讓您知道我和翎正在交往。」夏侯尊不卑不亢道。
蘇大炮不爽的睨了他一眼。
這小子倒是好啊!也沒低聲下氣求他,他再次上上下下打量過夏侯尊一遍,再看看寶貝女兒,兩人很明顯的沉醉在愛河當中。
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家長,因為曾是受害者,所以他不會殘忍的要求兩人分手,不過呢,他也沒打算讓夏侯尊太好過。
「我記得你曾說過無意娶我的女兒是吧?小翎是我的女兒,既然你擺明了不娶我女兒,那你現在和小翎在一起,也只是玩玩的嘍?我蘇大炮的女兒不是玩具,你要玩玩具請找別人去。」蘇大炮將夏侯尊說過的話加以奉還,也是要試探夏侯尊對小翎的愛究竟有多深。
「爹地……」
「好了,小翎,-不用替他說話,我不想听。」蘇大炮可不願再听女兒為這臭小子辯解。
「當時我並不知道翎是您的女兒,畢竟你們的關系一直沒對外公開。我知道沒查明真相就誤信外頭傳言是我的錯,導致侮辱了您與翎,我深感抱歉,請您給我彌補的機會。」夏侯尊軟軟的反將他一軍,直指他會犯下這樣的錯,蘇大炮本身也該負責。
蘇大炮氣得鼻翼歙張,瞪著眼前這個不肯吃悶虧的臭小子,好啊!居然敢又教訓起他來!懊樣的!
項翎差點就笑出來,不過她不敢笑,怕父親更生氣。
「你好哇你!」蘇大炮恨得牙癢癢,邊頷首道。
「小佷不敢。」
「不敢還會說這麼多?你這是在為小翎抱不平?」仔細想過後,蘇大炮對他的忿怒稍減。
「是的,翎是您的女兒,可在她受了委屈,被社會大眾誤解時,她卻沒辦法澄清,身為男友的我看了很心疼,那您呢?是否也感到心疼?」夏侯尊反問,他想知道蘇大炮是否真的疼愛項翎。
項翎只知道他今天是來跟爹地道歉,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小手將他的大掌握得更緊,心中盈滿感動。
他是真心為她設想,不願她受到半點委屈,她沒有挑錯人!
蘇大炮精明的來回看著兩個年輕人臉上的表情,夏侯尊的表情再認真不過,為的是替小翎出頭;再看看小翎,則是滿臉幸福和感動。
唉!女兒養大了就是別人的,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盡避他再怎麼舍不得,小翎終會嫁人。撇開夏侯尊曾臭罵他不談,夏侯尊真的是個不錯的對象,不然他當初也不會挑選他為曼曼的丈夫。
只是事情的安排實在巧妙,夏侯尊和曼曼對對方皆無意,夏侯尊反倒是愛上小翎,但,這樣也好,多了個人幫他照顧小翎,他也可以放心。
心底是這樣想,可蘇大炮並沒那麼快表明態度,仍是一臉刁難。
「這件事過幾天就會完美解決。」這事他想了很久,也向妻子說明過,並且已得到妻子和曼曼的同意。
項翎不解的看著父親。
「何謂完美解決?」夏侯尊要的不是口頭說說,而是明確的結果。
「過幾天我會召開記者會,正式對外說明小翎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再讓人以子虛烏有的事情來傷害她,我的妻子也表示歡迎小翎搬回家,她會把小翎當成親生女兒照顧。」蘇大炮得意地一笑,所有難題迎刃而解,教他如何不開心?
「怎麼會……」項翎簡直不敢相信。
她的父親要對外承認她?!蘇夫人也願意接受她的存在?!那蘇曼曼呢?
「小翎,曼曼說她很高興多了一個妹妹。」蘇大炮像是知道女兒的想法,適時補上一句。
項翎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感動得熱淚盈眶。
她一直都清楚蘇夫人是個好人,但她未免也太好了,竟然願意接納她?!在天上的母親若知道,一定會感到很安慰,她們母女倆早已獲得諒解,不再有罪。
「別哭。」夏侯尊撫著她的發輕聲安撫。
「喂!」蘇大炮出聲警告,他最好別在他面前動手動腳。
夏侯尊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徑自安慰女友。
項翎抽噎著,在她以為世界末日來臨後,老天爺又為她開了好幾扇窗,她並不孤獨、並不寂寞,身邊滿是關心她、愛她的人。
「小翎,-的意思呢?爹地真的很想多陪陪-、照顧-,以前我們沒辦法住在一起,可是現在可以了。」蘇大炮不想讓女兒再住在外頭,他多渴望下班回家後能看到小翎,無須每天擔心她在外頭過得不好。
她淚眼迷蒙、喉頭哽咽,暫時沒辦法說話。
她很渴望與父親住在一起,非常、非常渴望,所以她輕輕點了頭。
見她點頭,蘇大炮開心得眼眶略紅,他多怕小翎還是會堅持要一個人住在外頭,多怕她會再排拒他的愛,幸好沒有,幸好!
欣慰過後,見夏侯尊的手正不規矩的替小翎拭淚,他看了就不順眼,故意說︰「對了,我家呢,十年內暫時不歡迎夏侯先生出入。」
夏侯尊听了真想吐血,說到底,蘇大炮就是不打算輕饒他,未來的路可有得瞧了。
項翎听了,覺得父親好可愛,調皮的對夏侯尊眨眨眼,暫時不再替他在父親面前美言幾句。
見她和蘇大炮同出一氣,夏侯尊佯裝無奈的朝她擠眉弄眼,刻意逗她開心。
蘇大炮見他們兩人太過親密,干脆介入其間。
「分開點!分開點!不要動手動腳,我的女兒我會自己照顧,我知道你很忙,快回你的公司去忙……」拉拉雜雜說一堆,就是怕女兒太早被搶走,他會寂寞。
想娶他女兒,二十年後再來跟他談吧!也許等他心情一好,會點頭答應也說不定。
兩個人被分了開來,縱然夏侯尊有再多不滿也只能陪笑;他得罪未來岳父已經太多了,他可不想讓蘇大炮有更多借口從中攪局,唯有模模鼻子算了。
中間隔了個蘇大炮,兩人于半空中交換了個眼神,對于未來,他們有信心能攜手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