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傲翊直轉到兩人頭昏眼花,笑鬧著與她跌坐在一旁的椅中,苑舞秋坐在他腿上,笑得氣喘吁吁,螓首枕在他的肩窩,著迷地看著他好看的下巴線條,調皮的食指輕輕勾畫。
「別這麼做。」君傲翊抓住她的手指,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黑眸灼亮發燙地盯著她。
「你覺得很討厭嗎?」他足不是覺得她太過輕佻?她不安的想,坐起身來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我是太喜歡了。」他的聲音愈來愈沙啞,看她的眼神益發火熱。
她嘟著嘴,不解抱怨︰「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阻止我?」
「因為我會克制不住滿腔欲念。」她是如此誘人,而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很難克制沖動的本能。
「嗅。」她理解地羞紅了臉,嬌俏地再將頭枕回他的肩窩,可已不敢隨便動手動腳。
君傲翊無聲地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又有些松了口氣,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現下他能做的就是擁著她,感受她溫暖的體溫,由衷感謝上蒼垂憐,讓她安然無恙。
「不過是誰敢假傳聖旨?」害羞的苑舞秋轉移了話題,讓過于激昂的情緒冷卻下來。
一談起這件事便讓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倘若傲哥哥沒有及時趕過來,她真的就死在這道假聖旨之下了。
「除了明珠公主,沒有人膽敢這麼做。」君傲翊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駭人,他冷冷一笑,花俏的字跡顯然出于女性的手筆,放眼宮中,敢如此肆無忌憚、又對小舞恨之入骨的人,除了明珠公主以外,別無他人。
他在痛恨明珠公主的同時,也暗暗感謝明珠公主給予他絕佳的反擊利器。
苑舞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無法理解明珠公主的心思。」
一個人的心要多狠絕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而面對犧牲他人生命所搶到手的夫婿,明珠公主真能每天過得心安理得?或者因為明珠公主出身于皇家,對這樣的事早已司空見慣,因此覺得沒啥大不了?
「你不用理解她,你和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不用見到她。」
「我也是這般希望。」
君傲翊終究是血氣力剛的年輕人,禁受不住懷中暖玉溫香的誘惑,修長的食指勾起小巧迷人的下巴,低頭想要一親芳澤,稍微紆解奔騰的。
苑舞秋期待的合上雙眼,等待狂猛的氣息侵佔她的唇……
「舞秋!」退了早朝收到家僕通知的苑青松闖了進來,見苑舞秋不合禮儀地坐在君傲翊的腿上時,雙眼瞪得老大,右手食指顫抖的指著兩人,一時間找不到罵人的話。
在苑青松身後出現的是苑頌杰與房香凝,母子兩人也見到了房內的親密畫面,房香凝瞬間羞紅雙頰,連忙別過臉去。
家人突來的出現教苑舞秋猛地睜開雙眼,若不是傲哥哥扶著她的腰,恐怕她早已嚇得摔到地上,她不敢直視家人,急著要自傲哥哥腿上跳下來。
「別急,小心摔著。」差那麼一點就能吻上粉唇,卻被苑家人給打斷了,君傲翊感到失望不已,但並不局促或驚慌,他不疾不徐地助小舞雙腳安穩落地,再優雅起身,輕松愜意地拍撫了下衣袍,仿佛他與小舞的親密行為再尋常不過。
女敕頰火紅一片的苑舞秋無措地低頭望著足尖,像個做錯事被逮著的小娃兒。
相較之下,雙手環胸的君傲翊泰然自若地站在她身邊,以高大結實的身軀無形的護守她。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聖上不是下了聖旨,你怎地還敢胡作非為!」苑青松臉色青白交接,終于想到該如何痛罵女兒。
房香凝跳出來維護女兒,聲淚俱下,「老爺,女兒都被聖上賜死了,也差不了這麼丁點時間,你怎還忍心指責她?」
「正因為沒剩多少時間,她卻還不知羞的和君傲翊卿卿我我,你說我能不急嗎?」打從他接到家丁傳來的消息,心底便陷入兩難,既傷心女兒芳華早逝,也擔憂整個家族會受她牽連,由皇宮到家里的這段路因此走得異常煎熬。
剛回府後听說君傲翊早在他們之前趕到,苑青松當場嚇得心膽俱裂,就怕君敞翊會失心瘋地帶走舞秋,那就真的什麼都完了,為免節外生枝,他急忙跑到女兒房里,怎知會撞見這令人尷尬的場面。
「這世間可有你這種急著叫女兒赴死的爹引你就讓舞秋好好和傲翊話別吧!」
君傲翊的出現,房香凝早就知情了,沒出面就是想讓他們兩人話別,救不了女兒,她的心真的是很苦。
「你這是婦人之仁!」苑青松怒斥。
「你那叫鐵石心腸!」房香凝豁出去了,與夫婿開始交相指責,過去種種全都再掀出來。
從頭到尾,苑頌杰都沒加入,像是置身事外地看著這一切,他的雙眼對上了君傲翊,看見了顯現其中的嘲弄,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爹、娘,你們不要再吵了。」娘親的挺身而出讓苑舞秋很感動,顧不得羞赧,出聲阻止爹娘爭吵。
可苑氏夫妻正吵得不可開交,根本就無暇理會她。
苑舞秋無肋的看著君傲翊,開口求援。「怎麼辦?。
君傲翊樂于當她的英雄,拿起聖旨揚了下,說道︰「聖旨是假造的。」
這一句話成功阻止苑氏夫婦繼續爭吵,苑氏夫婦與菀頌杰腎驚奇且有志一同地轉頭看向君傲翊手中的聖旨。
「怎麼可能?」苑青松一個箭步沖上,搶過他手中的聖旨仔細研讀。
苑頌杰面帶疑惑地站在父親身旁看著聖旨,眉心微蹙。「看來確實是有問題。」
房香凝捂著心口焦急詢問?這麼說舞秋有救了嗎?」
苑舞秋開心地對娘用力點頭證實。「是的,娘。」
「嗚……這真是太好了。」房香凝放下心頭大石放聲大哭。
苑舞秋紅了眼眶走到娘親身旁,輕輕摟著娘哽咽道︰「娘,這時候你不該哭,應該開心大笑才足。」
「對,你說得沒錯,娘不哭,娘要大笑。」房香凝拼命點頭,雖然仍在掉淚,但她嘴角已勾起愉悅的笑容。
先前她對女兒有過的責備與舍棄,皆閡這道假造的聖旨有所轉變,母女倆又哭又笑,找回了從前的親呢。
君傲翊譏嘲的對著苑青松道︰「所以舞秋根本就不用死,你也無須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苑青松不理會君傲翊的嘲弄,釋然放下手中的聖旨。「不過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犯下假傳聖旨的大罪?」
「我想應當是明珠公主。」精明的苑頌杰猜測可疑人犯。
經由兒子一提,苑青松這才恕到是有這個可能,明珠公主身在宮中,又深受聖上寵愛,要盜得空白聖旨與玉璽並非難事,也唯獨她才敢這麼做。
君傲翊取餅聖旨,轉身對與娘親相擁的小舞說道︰「我進宮一趟,你等我回來……
「好,傲哥哥,你要小心點。」苑舞秋不甚放心地上前握住他的手,不知明珠公主會不會再要什麼花招,而聖上知道這件事會有何反應也是關鍵。
「你放心,有事的人不會是我們。」君傲翊笑得神采飛揚,不理會她家人正注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掬起她的手移至唇邊,于柔女敕的掌心印下一吻。
俊逸的臉龐一掃先前陰霾,他與明珠公主結的梁子可深了,他等著看明珠公王如何收拾她所闖下的大禍。
他踩著快意嗜血的步伐,自信滿滿地進宮為小舞討公道。
「沒事了。」苑頌杰淡淡作出結論,化解苑舞秋的憂慮。
苑青松搖了搖頭,以衣袖抹去額上的冷汗,這種事再多來個幾次,他鐵定會提早見閻王。
苑舞秋暗自祈求上蒼,別再增生風波,讓她的傲哥哥能夠平安歸來。
卓然不群的君傲翊帶著假聖旨站在御書房外等候通傳,看著滿園生氣盎然的花草樹木,他的心情與上一回到御書房時已是天壤之別。
明珠公王或許正在她的寢宮里沾沾自喜,自認做得天衣無縫,畢竟沒人會質問聖上怎會下聖旨賜死小舞,殊不知她所書寫的聖旨露廠破綻,讓他握有反擊利刃,明珠公主是時候學到教訓、自食惡果了。
太監總管陳公公接到通知,特意出來看站在園中的君傲翊。猜想他應是想通了,覺得娶明珠公主對他的前程大有幫助,這才眼巴巴地又跑回來,他就知道,這世間沒人抗拒得了名利誘惑。
只是明明有求于人,君傲翊怎地還是渾身充滿自信,這份自信是天生使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