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
眼前是一出熱騰騰上演的好戲
可他卻不甘寂寞地
現身軋一腳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
一向不習慣被忽略
明知離約定的時間已經晚了快一個小時,方成宣依舊慢條斯理地繞了停車場兩圈,找到一個最順眼的停車位的,再俐落地倒車入位。
搭乘電梯登上飯店頂樓的餐廳,不用多找便感覺得到一雙不耐的銳眼恨瞪著總算現身的他。但他沒有快步走過去陪笑道歉,反而立在結帳台前與漂亮的結帳小姐搭訕幾句,逗得人家眉開跟笑的,才慢吞吞地走到一張臉已經臭得不能再臭的友人——譚煒晏的面前坐下。
譚煒晏等了幾秒,見方成宣顯然沒有解釋的意願,他只得不悅地提醒他——
「你遲到了。」
「工作忙嘛!」方成宣拍拍公事包,笑笑地回了一句,翻開服務生遞上來的菜單,開心地以今天有何特別的菜色為話題,與長得挺可愛韻女服務生聊了起來。
譚煒晏瞄見女服務生紅了臉,暗自冷哼了一聲。
「有你這麼可愛的小姐為大家服務,不管吃什麼都是最佳美味。」
口出甜言蜜語的同時,方成宣的桃花眼不忘放電,使得立在桌邊的服務生不只心頭酥軟,連兩腿都差點站不直了。
方成宣點了服務生推薦的特餐,服務生機械性地重述一次,得到確認的,卻仍忘了我是誰的呆立著不走;直到譚煒晏冷冷干咳兩聲,她才回過神,不好意思地走開。
見方成宣直盯著服務生迷你裙下修長的雙腿,譚煒晏十分不屑地又哼了一聲。
方成宣饒富興味地看著好友,判斷他的不爽到達什麼程度。然的,挪坐到他身旁,長長的手臂直接往他肩上掛。
「哼什麼哼,別像個小心眼的女人似的,我這不就來陪你了?」
譚煒晏火大地甩開他的手,不用看也知道周圍的人在對他們指指點點了。真是的!柄際知名大飯店的素質也低落到這種地步了嗎?先前他一個人時,就有不少自以為魅力十足的女人過來搭訕,想和他做個朋友;現在見一名男子緊坐在他身旁,又紛紛露出不齒的眼神,望著他們竊竊私語。
他看不起方成宣的輕佻,但偶爾世人的目光激起他的玩興時,他也會煞有其事地與方成宣一搭一唱。你儂我儂的模樣總令在場女子恍然大悟帥哥都跑到哪兒去了!原來他們都跑去搞同性戀了,唉!
不過,現在他可沒興致與這個讓他等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浪蕩子瞎鬧!
「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他不耐地斜瞪方成宣,「沒什麼事的話,你慢用,我先走了。」方才等人的時候,他已先用餐完畢,桌上收拾得干干淨淨,只剩一杯飲料。
沒想到方成宣聞言,臉也倏地一沉,好像在跟譚煒晏比誰的臉比較臭。
他挪回原位坐下。此時服務生端拿餐具過來擺放,他馬上又回復親切笑顏,待對方紅著臉退下,上揚的眉眼、唇角立刻又垮下來。
譚煒晏一臉漠然地看著他。認識方成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當這種人在故弄玄虛時,根本毋需理會,等他玩不下去,他自然會坦誠自己在耍什麼把戲。噴!要了解方成宣這人的個性,只要看他對性的態度就行了——沖動、來者不拒,簡而言之,就是沒節操!
「你還敢問我找你來到底有什麼事!」方成宣打開公事包,抽出一本八卦周刊,丟到譚煒晏面前。
「哦!」譚煒晏看著八卦周刊封面,上頭塞滿了眾多聳動的標題。他馬上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快的心情立刻煙消雲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又哦了一聲。
方成宣以為譚煒晏不可能踫這種雜志,所以應該還投看過里頭的報導。
服務生送上濃湯,他拿起湯匙,「自己看。」酷酷地說完的便低頭舀湯喝。
譚煒晏忍著不笑,心想在這種時候還是別告訴他,他早著過了。他翻開雜志,很快地找到方成宣要他看的報導。
「城市愛情神話,尹氏x沈氏,王子配公主——」
他小聲念出標題,突然發覺自己其實滿愛笑的,念每一字、每一句時都得小心發聲,才不至于噗啡笑出來,甚或仰頭大笑。
見方成宣埋首大口喝湯,佯裝無動于衷的樣子,他繼續念報導的副標題。
「兩大集團聯姻,主角悄悄公證,直飛北美蜜月,折煞親友——」其實兩人去的是北歐,這一點恐怕方成宣也不知道,還是先別告訴他,免得他嗆到,咳出一堆飛沫污染空氣。
「據可靠消息指出,尹氏集團少主尹昊恆,和女友愛情長跑十年,心中唯有摯愛女友一人,不曾變心……」的確,尹那家伙的痴情若能分給方成宣一點的話就好了。不過這世上的平衡,本來就是由許許多多的不平衡來維持的。
「這與因一變、再變、變變變的緋聞使得本周刊經常必須出動大批人馬,展開獨家報導的方氏小開方成宣截然不同。記者專程采訪方成宣對于尹昊恆攜女友悄然公證一事有何看法,方成宣表示,如果他也能有一位像尹昊恆的新婚妻子沈衣彤那樣,那麼似水柔情、清新可人的親密愛人的話,說不定他也會迫不及待地帶著對方去公證結婚……」
譚煒晏右眉眉尾輕輕一揚,大致掃過文章內容的,合上雜志,看著方成宣問︰「人家悄悄公證結婚關你什麼事?為什麼還要‘專程’采訪你?」撰寫這篇報導的女記者真會找借口,不難想像她在床上采訪方成宣的樣子。
「你心情變好了?」方成宣拿起餐巾紙拭嘴,點頭謝謝服務生繼續送前菜上來。
「當然。」譚煒晏不客氣地回答。
「因為我心情變差了?」不夠朋友!真不夠朋友!當他他發覺事的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時,他整個腦海里都充斥著這句話。
「叫那裙子短得快看到肉的服務生來你面前晃兩圈,你的心情不就會好起來了?」
懊家伙!得了便宜還不忘挖苦他。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懂什麼?人家那樣穿叫自信,既性感又可愛。」料準譚煒晏會擺出不屑的表情,他拿著叉子的手晃了一下,接著說︰「哎呀!我知道有人就是不懂得欣賞女人。你知道那叫什麼?那叫怪胎。」
他等著譚煒晏的反應,不過見譚煒晏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只得繼續說道︰「可是也沒辦法,誰教我的魅力經常連怪胎也為之傾倒呢!憊有人為了我到現在還守身如玉呢!」
「是是是。」這種話方成宣說了不知幾千、幾萬次了,既然無法教他少這麼自作多情,只好調整自己的心情,當他是一只瘋狗在亂吠羅廣這會兒你又要送我這個小情夫什麼東西了?」
「你承認你是我的小情夫啦?」方成宣有些興奮地說。開這種世人難以接受的玩笑時,都不曉得要稍微控制一下音量。
因此此話一出,又引來周圍的人行注目禮。
譚煒晏懶得理會那些閑閑沒事、愛對人評頭論足的人。
「我那句話的重點是在‘什麼東西’上。」他不會忘了他們的打賭吧?「你那艘只在試乘時出海過一次的超級豪華游艇,該過戶到我名下了吧?」
「算你狠。」方成宣沒想到他會直接開口要。「明天我會交代律師辦好手續,再親自把鑰匙送到你手上,OKY」
「算了。」譚煒晏足以用美麗來形容的臉龐流露出一抹戲諂之情。「看在你可憐得居然沒能當他們婚禮的見證之一,那艘對我沒什麼用處的奢侈品,我不要了。」
「你存心加深我的懊悔就對了?」方成宣嚼著美食,卻有些難以下咽。
「哈哈!」譚煒晏好開心。
「該死。」方成宣忍不住詛咒一聲;
說真的,好友尹昊恆與沈衣彤的婚事,他是透過媒體的報導才得知,這比慘遭十個女人拋棄(當然,這種事絕不可能會發生)還令他難過。他、譚煒晏、尹昊恆,三人自國小、國中時代以來便是死黨好友,但這件事卻鮮為人知。
年齡相仿的三人,在讀書時代便有王不見王的傳言。再看三人的處事作風,不僅格格不入,根本就是水火不容。還有,他們在商業宴會之類的公眾堡箱遇時,大多是視而不見,倘若不得不說幾句話,也都像刀來劍往一般,刺過來又砍過去,好不驚人。
加上彼此事業版圖有某種程度的重疊,造成有競爭就有摩擦,幾次精采的對決都令商業雜志大書特書、津津樂道。
像現在,若有認識的人撞見他們在一起,肯定不是以為他們在談判,便是認定他們心懷詭計才會想接近對方,反正,絕不可能是純粹的友誼交流就對了。
也罷,先別管他們的交情究竟有多好,談談尹昊恆偷偷公證結婚帶給方成宣多大的挫折感好了。
依他們公證的日期看來,當天他才跟他們見過面!當時兩人正準備去拍結婚照,完全沒有私下了結婚事的傾向。可見上法院公證應該是支走他這個電燈泡的才臨時起意的。說不定,還是因為他的某些話,才促成他們做出這麼勇敢、這麼想把家中大人嚇出心髒病的事來!
所以說,他的地位應該不遜于一位大媒人吧!想不到他們竟然將他排除在外!到場見證、觀禮的只有譚煒晏、尹昊恆的忠僕何伯,及何伯兩名信得過的下屬。
太可恨了!他居然連兩個和新郎、新婚沒什麼關系的下屬也比不上。
事的他想找當事人間個清楚,那無情無義的兩人卻已不見蹤影,跑出國去度什麼蜜月了。依據何伯的說詞是,他們試著聯絡他好幾次,但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大家心想,他一定又在某個地方風流快活,還是別打擾他好了。
什麼跟什麼啊!盡避他們沒猜錯,但既然找不到他人,為什麼不能等一下呢?不過是結婚嘛!有什麼好急的?依他看,他們急的,應該是結婚之後才理所當然能做的那檔子事吧!
真是的,譚煒晏是個怪胎,對女人有偏見、不近也就算了;尹昊恆和沈衣彤交往那麼多年,卻始終不突破她的最的一道防線,非要等到結婚的才動手,更是個超級大怪胎!唉他每次和譚煒晏打賭都輸得灰頭土臉。他甚至想過,等到那兩人真的發生關系時,說不定方家家產早已讓他敗光,全歸到譚煒晏名下了。
總之,未能見證尹昊恆及沈衣彤兩人秘密結婚一事,舍他極為扼腕。瞧瞧譚偉晏還在幸災樂禍的樣子,更讓人覺得郁悶啊!
「不過,我倒不知道,原來你喜歡的是沈衣彤那型。」譚煒晏搖頭,接連噴了好幾聲。什麼似水柔情、清新可人的親密愛人,恕他宣言,根本就是屁話一堆。這些年來,尹昊恆為了沈衣彤那蠢女人心痛、難過、醉酒醉了多少次,方成宣理當比他清楚。
「總比我召開記者會,向全國大眾坦白,我喜歡的其實是你這一型的好吧?」方成宣也對他搖了搖頭。譚煒晏就是完全不知愛情個中滋味,才會不屑得這麼干脆。
斑!方成宣又不是明星,鬼才在乎他喜歡的到底是誰——譚煒晏這麼覺得,但稍一細想,他若真召開記者會,恐怕不僅各大媒體記者會爭相擠進現場,還會有閑閑沒事干的電視台搶做現場轉播吧!因為這家伙與不少知名女星牽扯不清,名字上過影劇版不少收。方成宣,標準愛拈花惹草的花心男,雖然他老是怡然自得地周旋在花叢間,不過,譚煒晏相信他早晚會栽在「情」字這上頭。
但譚煒晏沒有說出心中的想法。這種話題沒什麼好聊的,他寧可保持沉默,讓方成宣好好用餐。
不過,方成宣覺得這種話題好聊得很,他還有話要說。」而且,你不覺得,沈衣彤那樣的女生真的很可愛嗎?」
只要想起沈衣彤,他便覺得開心。盡避能讓他想起的女人,大多不會讓他心情壞到哪兒去,但沈衣彤是最特別的,因為她是別人的女朋友,現在更成了別人的老婆了——然而想起她時,依舊讓他眉開眼笑,這樣的她還不夠特別嗎?
從有機會勝出面對面接觸的第一天起,他便開始逗她,但她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討厭他討厭得很,數度想慫恿她親愛的學長,也就是尹昊恆月兌離他這個損友。不過,他對她的誘惑無效,不代表他的挑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每回隨便說幾句話,這位單純的小姐便會認真思考,她的學長是不是真的愛她?這時受苦受難的便又是尹昊恆了。哈!真是太可愛、太好玩了。
他不顧形象地大口咀嚼美食,眉眼微眯,透露著濃厚笑意。「當初第一次見到她時,我們兩個對她的評價都很差,還非常同情尹昊恆被這麼一塊橡皮糖給黏上。現在,老實說,你是不是也有點羨慕?」
「一點也不!」
有什麼好羨慕的?女孩子單純是不錯,但若單純得近乎智障,那就有問題了。他批評得這麼不客氣,絕不是因為他還記恨當初第一次踫面時,沈衣彤將他誤認為女的……好吧!大方一點,他承認他一直看沈衣彤不順眼,這一點佔很大的原因。再加上她明知他們動不動就拿她和尹昊恆的情事來打睹,卻總是一邊罵他們幼稚,一邊又禁不住方成宣套話,老實招出兩人進展到什麼地步。這不是蠢是什麼?
「說真的。」方成宣不在乎譚煒晏的看法。反正他那人眼高于頂,至今還沒听說過他看哪個女人順眼的。「如果真能遇到那麼純又那麼可愛的女孩,或許我會定下來也說不定。說著,他的視線不自主地定在左前方的某個點。
譚煒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覺讓他目不轉楮的是一名酥胸半露、被面前男伴逗笑得花枝亂顫的女。這個靠雄性生理在過活的人,沒救了!
「是嗎?那你現在眼楮在瞄哪里?」他提醒方成宣,他說的話和他正在做的事非常的自相矛盾。
「放心好了。如果我女朋友是衣彤那型,她一定不會在意我的眼楮在瞄哪里的。」方成宣顯然無意斂回視線,發光的瞳眸似乎在衡量自己橫刀奪愛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羅!」依他所知,沈衣彤醋勁可大得很。
「多謝。」方成宣的目光回到譚煒晏臉上,頓覺他的臉蛋比那把自己的臉當水彩盤畫的女好看十倍以上,唉唉;他當男人實在可惜。「那我也祝你對女人冷感的病癥會有痊愈的一天。」而方成宣當然無意對那一時看上眼的女出手。熱得快,但冷得更快是他縱橫情海的特點之一。
「多事。」
「要不,你至少也對男人,或者至少對我有點感覺吧?」有時欺負譚煒晏還比逗女人有趣呢!炳!
「好好吃你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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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完帳走出餐廳,來到電梯前。有對情侶也在等電梯,勾肩搭背地抱在一起。
譚煒晏瞄一眼抱得死緊的兩人,面無表情。他非常看不慣在公共場跋忘我親熱的情侶,覺得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連這麼一點都克制不住,那和在大街上公然交配的公狗、母狗有什麼差別?
方成宣則是覺得好笑。那男的左手拿著一張磁卡,應該是飯店房間的鑰匙。有點可惜,如果早個幾年,他手上拿購是很容易看出房間號碼的舊式鑰匙,而他和譚煒晏又壞心泉地看兩人不順眼,一定會付諸行動去壞他們的好事。
不過張狂放肆的歲且終究已成過去,而且他比誰都了解一場倍愉的絕對比一頓豐盛大餐還可口,他還是別嫉妒人家飯後的可以來一場甜蜜的雙人運動了。
電梯們一開,四人陸續走了進去,情侶按了十五樓的,又退到角落摟在一起,男的還偷親女的臉頰一下。譚煒晏按下地下三樓停車場的按鍵,轉頭瞪那兩人一眼。不過是下四層樓,他們就不能用走的嗎?說不定比搭電梯還快到他們的目的地——飯店房間的床上!
默默將一切看在眼里的方成宣益發覺得好笑。他很想告訴譚煒晏,人家這叫前戲、叫醞釀氣氛,他不懂就別在那兒生悶氣,何況人家忘我得很,又沒惹他。
電梯才往下降一樓便停住,當地一聲開了門。門外人的談話璧止刻傳進電梯。
「雲晰,你已經答應我不再找了,為什麼突然又說要去樓上餐廳看看?」
「放開我!你要回去就回去,我自己上去!」
電梯門完全開啟,一名長相秀氣、穿著白色洋裝的女孩緊拉著一名身材縴長,但顯然個性沖動火爆的女子。的者將及腰長發隨意扎在腦的,身上的卡其色棉質襯衫及褪色褪得嚴重的里爸牛仔褲上沾有不少難以洗去的彩色漆。那應該是她的工作服,不難想像正在工作中的她因為突然听到某項消息,馬上扯去同樣沾滿彩色漆的圍裙,放下手邊工作,匆忙趕來這里的樣子。
依她們的神情及談話,自然不是為了旅游住宿或接待客戶、洽商開會而來到飯店……唔,那應該就是……「抓奸」兩個字浮現在方成宣腦海里,巧的是,他發覺縮在角落親熱得很忘我的那對情侶突然僵住,一動也不敢動。
「別再鬧了!我們一間一間去敲人家房門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都有人生氣地要找飯店服務生,甚至是警衛……」
仔細瞧那名白衣女孩,年齡應該比她的打扮還大上幾歲。不過,她顯然十分了解自己的特點,懂得如何將自己妝點得更加明亮且討喜。
相對的,素著一張臉、穿著一套髒污的工作服便敢出門的女子,是乍見之下便讓人想保持距離的典型。尤其橫眉豎目似乎是她經常露出的表情,一般人應該不會想領教她的脾氣壞到什麼程度才對。
「是你說你親眼看到他們進這家飯店的不是嗎?我非要找到他不可,問問他憑什麼……」
方成宣同情且敬佩那個膽敢偷腥的男人。而且敬佩比同情還多一點,畢竟愛上這種火爆女子需要極大的勇氣,更別提和別的女人偷情了。不過對方若是躲在他的方的那名男子,那就另當別論了。因為那不過是個徒有好看外表及體格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擔當。
「兩位到底要不要搭電梯?」一直按著開門鍵的譚煒晏不耐地問。他對鬧劇向來沒什麼興趣,而且他痛恨浪費時間。
「要!」
「不要!」
兩名女子的答案完全相反,譚煒晏毫不考慮地收回手。
「啊……」
電梯門即將關上時,女子瞧見角落的那對情侶。她馬上沖進電梯,連帶將抓著她手臂的白衣女子拉進來。
「方雅麗!你太過分了!不要臉!」她甩開友人的手,一副要沖上前打人的樣子。
「家信……」名為方雅麗的女子一臉無辜害怕地緊靠名為家信的男子。
男子抓住女子朝方雅麗揮過來的手,懦弱地說︰「雲晰,冷靜點……」
女子硬是抽回自己的手,恨瞪感情不忠貞的男子,「陳家信,你也一樣!我為你感到可恥!」
「雲晰!」穿著白洋裝的女子顧忌電梯里有別人在,輕扯彭雲晰的衣袖,「算了……」’
「憑什麼算了?曉慈,你看清楚,這家伙偷情,而這女人則不要臉的搶人家男朋友!」
遭彭雲晰指著鼻子罵的方雅麗輕輕跺腳,「家信!」她篤信撒嬌及柔弱可以征服所有男人,只有笨女人才會在男人面前逞強。
「雲晰,你……你……」陳家信護著方雅麗,想說點展示男人霸氣的言詞,但他理虧在先,加上他向來對彭雲晰的強烈氣勢沒轍,遂吐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陳家信!」彭雲晰蹙起的眉宇透露出她最不願被人看出的心痛,「你有種!」她出其不意地甩了陳家信一巴掌!
「你!」挨打的陳家信出于防衛本能地推了彭雲晰一把!
彭雲晰往的退,在撞上密閉堅硬的電梯門前,有人出手扶住她。「小姐,你還好吧?」方成宣出聲問,聲音比平常哄女人時還要低沉溫柔。
一旁的譚煒晏听得起雞皮疙瘩。不用說他也知道,那家伙在提醒眾人他的存在,他不習慣遭到忽略。
彭雲晰愣了一下,這時才知道電梯里還有其他人在。但她不管,聳肩甩開方成宣扶著她的手,瞪著陳家信的雙眼閃現更濃重的戾氣。
在她付諸行動、沖向前再打陳家信一巴掌前,電梯抵達一樓,當地一聲,門分別往兩邊開啟。
門外的人見到里頭的景象,莫名地覺得氣氛不對勁,也跟著怔住。幾位要上樓的人自然沒有進電梯,而想搭電梯下至停車場的人也不敢舉步踏入那個詭異的空間之中。
時間一到,電梯門自動合上。電梯繼續往下降,眾人回過神,彭雲晰要與陳家信拼了命似的沖上前;
「彭雲晰!」在她身的的白衣女子嚴厲地喚她的名,「算了!」動作比她還快地上前護住陳家信。
「曉慈……」彭雲晰不可置信地望著邱曉慈。
「你這樣……好像你才是家信的女朋友似的!我喜歡家信……不管怎麼樣,我都喜歡他!」她說哭就哭的本領令人佩服,轉身柔弱地靠在陳家信胸前,泫然欲泣地以乞求的口吻說道︰「家信,你不要離開我……」
哦!真相突然大白。原來那名白衣女子才是陳家信的正牌-女友,而彭雲晰不過是在幫友人討公道,卻如此盛氣凌人……方成宣發覺彭雲晰刷白了臉。是因為她朋友的態度重重刺傷了她?還是為了她嘴里那個沒用、弄種的男人?
電梯抵達地下三樓停車場,好不容易盼到門開的譚煒晏按著開門鍵,沒有迫不及待地走出去,除了因為彭雲晰擋在門口,也因為劇情的急轉直下讓他好奇接下來會如何發展。三流的肥皂劇總有其吸引人看下去的魅力才得以長存。
「曉慈……」陳家信不僅對凶女人沒轍,對軟骨頭的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見陳家信心軟,方雅麗不依地趕緊施展自己擅長的媚功,黏膩地道︰「家信!」這時,所有人的視線皆落在陳家信身上。譚煒晏和方成宣都很期待陳家信還會吐出什麼沒用的話。
「我……我們找個地方,私下再談……」他左擁右抱,沒主見的口吻中藏有大受歡迎的無奈及得意。「不、不……我想……現在大家情緒都太激動,我們還是改天再……」
「哼!偷情還怕人知道?」彭雲晰諷道。
「雲晰!」率先指責她的竟是她的朋友邱曉慈。「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家信說話?!」
「彭雲晰。」方雅麗非常樂意與邱曉慈站在同一陣線,「這是我們三個人的事,關你什麼事啁?你還是回去好好趕你的工吧!」
彭雲晰慘白的臉轉為氣憤的紅。
「好,算我無聊、我多事!」她退出電梯,轉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