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葳與辛紫菱相偕走出洗手間。
一出通往洗手間的走道,就有一只手迅速地搭上沈葳的左肩,想拽開她架住辛紫菱。
沈葳的臉上倏地罩滿了冰霜,一手快速抄起一旁餐桌上的銀叉,用力往肩上的手背一捅,尖銳的叉鋒深陷進內里。
「啊──」那男人痛哼一聲,松手放開她們。以左手握住右手腕,想止住右手背不斷涌出的鮮血,想止住那疼。
沈葳俐落的一個抬腿,朝那人月復部使勁一,令他向後仰臥倒地。她眼中泛著冷例的殺意,她抓起桌上的牛排刀,欺近男人的身邊。
她以銳利的刀鋒抵住男人頸喉間,微陷進肉。「目標相同?」她冷冷開口。
那人嚇傻了眼,就是這女人傷了阿弟一條腿?好狠的女人!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了。沈葳有點殘忍地笑了笑,將刀鋒更陷入男人喉問的皮膚,直到出現一條血痕。
「不……不要!」他不敢叫得太大聲,以免她再傷了他。
「不懂得什麼叫學乖嗎?」她將沾血的刀鋒貼在他的臉上。她知道海浪正走來,而辛紫菱則嚇壞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無視于男人眼中的恐懼,沈葳拉起他沒受傷的左手往地板上一擺,以手中尖銳的牛排刀刺住他左手掌心,釘在地上。
「啊──」他的痛呼聲被她以手捂去,直到他剩下微弱的申吟時她才松手。
沈葳站起身時,正巧海浪走來,他冷然的眼輕掃過她,再看向輕輕啜泣的辛紫菱。
一見海浪來到身邊,辛紫菱立刻撲進他懷中哭哭啼啼。「好……可怕……」她嗚咽著;.看來嚇壞了!」
埃浪聞言,抬頭掃了沈葳一眼,淡聲問著懷中哭得傷心的人兒。「沒事吧?」見她似乎嚇飛了魂。
沈葳被他那一抹冷眼看寒了心,低首不語。他以為她的身手差到不足以保護他的女人嗎?為什麼用責怪的眼光看她?他可知道,他那淡淡一瞥,可已經傷了她脆弱的心?
辛紫菱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驚魂末定地說︰「好可怕……浪哥,他們要抓我……為什麼要抓我?好可怕!」
埃浪安撫似地接住她的織腰,走至櫃台結帳。
一旁的小必不忍看沈葳呆站在原地,便拿起桌上的餐巾遞給她,提醒道︰「沈姊,你手上有血跡,擦一擦吧,不然又要引人側目了。」他無奈地嘆口氣︰心中偷偷替沈葳的處境難過。
她機械化地照小必的話做,拭去手上猩紅的血液。
這件偷襲事件,她處理得不夠好嗎?但畢竟他的女伴並沒有受到傷害呀!他就這麼擔心他的女伴是否受了傷,卻從來不曾關心過她!
扒!他為了五年前的那件事而恨死她了,豈會來關心她?別傻了,沈葳,這輩子,休想他會正眼看你,更遑論會……愛上你!
心,為這苦澀的情緒而揪緊,為自己的愛戀終究得不到回應而心傷……
***
必到房間洗好澡後,沈葳坐在床鋪上,兩眼呆滯的,她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以牙齒輕輕咬。
必想稍早,海浪擁著辛紫菱的那一幕不時浮上眼前,也深深刻劃在腦海。想刻意去遺忘,偏偏印象就特別深刻!
那一刻,心中不斷充斥著嫉妒,酸意也下序侵蝕地傷痕累累的心。怎麼辦呀?
愛上這樣一個冷漠的男人,有誰來教教她,究竟怎麼辦才好?
不想哭!眼淚對她而言是脆弱的象征,絕對不會讓脆弱顯現在外……但,滑落在頰邊的濕熱液體又是什麼呢?唉!學不會也做不到,怎樣才能不去愛、不再為他而落淚呢?
「我、愛、你……我愛……你……」從她低泣的口中,吐出破碎的告白,是隱葳在心中無法說出口的表白。
多久了?距離上一次對他示愛被拒……有多久了?還記得在五年前的某個夜晚在沈葳的房內,海浪和她兩人身上皆覆著白絲被,海浪半生起身,靠坐在床頭。他拿起幾上的打火機和菸,點燃後抽起來。一吸一吐間,那姿態是優雅迷人,而他冷酷的貴氣也依然掩飾不去。
她痴迷地凝望他,深陷而無法自拔,眼中寫滿了她對他深深的迷戀。
情不自禁的,她抬手欲描繪他俊美的臉龐,卻見他拋了個冷眼,她瑟縮了下黯然地收回被拒絕的手。
「少……主,你……很討厭我嗎?為什麼,你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沈葳緊張地把玩著她修長的手指,不敢直視他的眼。
他吐出一口煙,劍眉微微度起,有些不耐地答︰「不會。」
沈葳興奮地抬起頭,卻見他一臉冷酷︰全漸漸發涼,竟有股酸楚在心中醞釀。
她忍不住辦了眼眶。「但是,我真的愛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一直愛你!」她捂住嘴,以防自己脆弱的哭泣聲決堤而出。
「一直……一直愛著你的我,不敢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怕你不要我!我不能想像失去你的我,究竟會怎樣?我不知道!離開了你,我的生命就不再有意義了。保護你、守護你,已成為我活著的唯一使命啊!」沈葳強迫自己吞回欲奪眶出的熱淚,她知道海浪不會愛女人啼哭不休的。
埃浪轉身背對她,狹長漂亮的黑眼眸,專注地注視專外的漆黑,冷漠的俊臉沒有變化,就連听見她深情的告白,也沒什麼反應。
他將已燃盡的菸捻熄,叉點了一根,一貫沈默。
她感到心絞痛著。那樣的疼,他卻不會知道,她的心,正為他而疼!
「難道……你對我,連一點點感覺也沒有?一點點都……沒有嗎?」
埃浪賞臉地扯扯薄唇嘴角,回間︰「我該對你有感覺?」
她因他這嘲諷的話而傻了眼,輕輕低語著問︰「真、真的沒有?難道……一點點都沒有嗎?」真的……都沒有?
側頭瞥了眼她滿是受傷的表情,海浪又掉頭看向窗外,冷淡地說︰「沒有。」
「可是,我很愛你,我以為……你該對我有一些些感覺,沒想到……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沈葳低低地笑了,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
多愚蠢呀!原來她愛了這麼久的人,對她竟達一絲絲感覺也沒有?或許,她之于他,只不過是他十八歲那年的「生日禮物」罷了!
她抿抿唇,沖動地問出口︰「那少主,你當我……是什麼呢?」
埃浪維持著沈默,而她則屏住棒吸等待他的回答。等了一會兒,他仍不答理,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你以為?」他不答,淡淡反問。
沈葳傻愣愣、無意誠地重復他的話。「我以為?」她怯怯地抬眼,卻見他冷著俊臉,她一震,傾抖地問︰「單……純……的……伴?」脊背緩緩發涼。
起先他鎖了鎖眉,然後舒展開,冷淡道︰「沒錯。」她之于他,就是這樣!
埃浪起身穿上浴袍,轉身便要走,不再與她繼續那無趣的話題,獨留她一人在床上。
埃浪的回答教沈葳傷透了心,淚水迅速消下蒼白的面頰,溫熱的淚滴下她的胸口,卻怎樣也溫暖不了她那顆被傷透了的心!
埃浪碩長俊挺的身形就快消失在門邊了,她隔著淚水望著那背影,沖口而出喊道︰「我愛你!」
他離去的腳步頓了頓,大手已經搭上了門。
「我愛你……」沈葳嗚咽地,和著鼻音和淚水︰心碎地告白著,冀望能留住他的腳步。
埃浪無情地邁步離去,只冷冷地拋下一句︰「你逾矩了。」
門「踫」的一聲被他甩上,她感覺自己滿懷、滿腔的愛意也被一並關上了。她知道,從今以後,這份濃烈的愛,只能深埋心底了……
從回憶中抽身,沈葳的淚早已被冷氣吸收了,只剩已乾涸的淚痕殘留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她兩眼呆滯地直視前方,好似沒有焦距。
那夜被傷透的心,在經過了五年的沈澱還是會痛!彬許是那份痴愛太深吧,才會讓她難以忘懷。
這些年來,每當看見海浪不停地換女人,她脆弱的心,就得被迫再痛一次!
她該感到幸運的,至少她是他固定的女伴,為期十年的伴──他從不和任何女人交往超過三個月,而她──沈葳,與他共度十年,夠幸運了!別再多做奢求,她只要能擁有一小部分的他就夠了。
這無心的男人,究竟要多少女人和她一樣為他心碎,他才肯罷休呢?女人的心是很脆弱呀!
她的眼已半合,在陷入夢鄉前,她再度輕聲吐出地無法說出口的告白︰「我愛你,海浪!」
***
星期日的早晨,海幫來了一位客人。
當海浪和沈葳步下樓梯時,同時看見客廳內那一名不速之客。
「浪。」那人例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對海浪打招呼。
埃浪微微領首,生進沙發中,他將修長的腿從容隨意地架上桌。
「堯?」沈葳原本冷凝的俏臉一見是他,在瞬間亮了起來,連笑容也變得燦爛。
屈繼堯溫柔輕笑,擁她入懷,也開心道︰「好久不見了,葳!」
「你跑哪去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把公司丟給別人,自己跑去逍遙快活呀?」她一臉笑意,開玩笑地抱怨道。
他擁著沈葳坐進海浪對面的沙發中,對她解釋。「才不是!我去了趟中國,在香港停留了許久。怎麼?很想我,是嗎?」他還故意吻了吻她的臉頰——在海浪面前,踫了他的女人!
沈葳垂下首,她知道堯是故意做給海浪看的。
屈繼堯本以為他會有所反應,誰知他僅是挑挑眉,一臉的不以為然。
梅姨將弄好的茶點端上,圓潤的臉上笑咪咪的。
「咦,梅姨,你越來越美麗嘍!也瘦了許多,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去塑身機構呀?」屈繼堯輕刮下巴,戲謔地說。
梅姨瞪了他一眼,走近他,捏住了他的俊臉,罵道︰「死田仔!你哪只眼看見老娘瘦了?漂亮是不敢當啦!倒是你,死哪去了?」
「我去做共匪!敗想我對吧?我可是給你帶了禮物啃!」屈繼堯喝了口咖啡,又贊了梅姨,她才走回廚房。
沈葳輕聲笑了笑,道︰「堯,你還是這麼愛逗梅姨!」
他握住她的手,低語︰「可我還是比較喜歡逗你!」
她倏地紅了臉,欲掙月兌他的手,只因不想引起海浪的誤會。堯在幫她,她懂,但她就是無法在海浪面前與別的男人太親密。即使那男人是她視為兄長的屈繼堯。
埃浪的眼瞥了下他們交握的手,出聲間︰「堯,你來有事?」來得這麼突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只是回來度假。浪,你巴不得我別來嗎?做兄弟快三十年全是假的嗎?」屈繼堯不以為然地說。
埃浪因他吊兒郎當的回答而不悅地度起眉。
「堯,別鬧了,香港分部方面出了什麼事嗎?」沈葳急急追問。與海浪一起生(此段原文遺失)
繼堯要他別鬧了!
屈繼堯豈會不知道海浪已火了,只不過想賣個關子罷了。他攤攤手,說道︰」沒什麼事啦,只不過「任」那小子要回來了。」
「宇?」沈葳疑惑道︰「他不是在義大利學服裝設計嗎?」
「我在香港踫到那小子,他說學業完成了,也很想你,要回來看看你。看他那模樣,怕是要長住曠!」他故意加油添醋。
「太好了!他有說什麼時候到嗎?」真是太好了!她那視若親弟弟的陽光男孩去了義大利三年,終于要回來了!
「我看見那小子的時候,他正在拐香港的妹妹,風流得一塌糊涂——我和他相遇在希爾頓……」他一臉曖昧地說著。
埃浪緊蹙的肩舒開,冷冷地問︰「就這事?」真是吃飽太閑了!曰
「不止!」屈繼堯正色道︰「我想借「你的沈葳」幾天,我好久沒與她好好聚聚了,想要她陪我四處走走。浪,你……不會介意吧?」他刻意強調那四個字,欲證明海浪對她的佔有欲,卻惹得沈葳紅了臉。
「他的」?海浪俊美的臉龐面無表情,冷淡地丟下一句︰「隨便。」便轉身上樓。留下屈繼堯和沈葳在原地傻了眼。
「看吧!他有沒有我,都是……一樣的。」她落寞地低語。
他不忍,只好拍拍她的肩給予安慰。「別想了,快,看你要陪我去哪兒晃晃,順便散散心。不過先說好喔!要有很多妹妹的地方。」他逗著沈葳開心。
她隨即拋去心中的不愉快,笑著槌打他一下,笑罵道︰「好啊!原來你和宇一樣,想風流得一塌糊涂,對不對?」兩人像孩子般鬧著。
她不是早已習慣他的冷漠對待了嗎?但……心中還是酸酸的呀!愛上他,就注定要心傷……
***
屈繼堯這幾天來拉著她東奔西跑,讓她開心得暫時忘卻了海浪對她的傷害以及她滿月復的憂愁。
今天去了木柵動物園——她十多年都不曾再去過的地方;他還請她吃了一頓昂貴的法國餐;上陽明山賞夜景……她許久都不曾這麼快樂,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般盡情地玩樂。
她每天只有去叫醒海浪的時候,才會和他打照面,但僅是短短的幾十分鐘,然後她立刻便被屈繼堯拖去永和喝豆漿,而海浪則獨自到公司去。
晚上,她都是十一、二點才回海幫,而海浪早已回房,兩個人根本都沒有踫面的機會。
而她──好想他!不知他是否也會有一點點……想她?
她低笑出聲。呵,真傻!她真的是累了,否則怎麼會淨想那不可能發生的事?他可能巴不得別見到她呢?更別說會想她了!
必到房內,她只拾了件浴袍就進浴室洗澡。
這時,一名高大的男人無聲無息地進入房內,就坐在那雪白大床上,盯著半透明的玻璃浴室里的那抹身影。
她竟沒將浴衣拉上?使他清楚地見著了她的身體。她太大意了!若進來的不是他……
那正在沐浴的誘人身影刺激著他的感官,他在黑暗中顯得漆黑得發亮的黑眸漸漸泛起一抹薄霧。
沈葳關掉蓮蓬頭,為赤果的嬌軀套上白色浴袍,步出浴室。
「啊──」她輕呼一聲。料想不到黑暗的房內竟有人坐在她床上,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但那一雙只有他有的漂亮黑瞳,使她馬上認出那人即是海浪,也只有他會這麼狂妄地進入她的房間。
她呆站在浴室門口,強迫自己鎮靜,間︰「少主,這麼晚了,請問你有什麼事?」
埃浪瞥了她一眼,俊美的臉龐略顯陰沈,他冷冷地說︰「沒事不能找你?」他冷哼一聲,淡道︰「你也知道這麼晚了?」
沈葳一愣!他這語氣……是在吃醋嗎?怎麼可能?又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他絕不可能因她而吃那沒看他吃過的「醋」!
她自嘲地笑笑。是啊!他是她的天,她的主人,他要找她,還需要理由嗎?
望進海浪的眼中,卻看見了隱隱的欲火在燃燒、在蔓延——她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了!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了。
她主動走近他身邊,顫抖著手輕輕將他拉起來。踮起了腳尖,她大著膽子吻上他冷漠的薄唇,她兩手攀住他結實的鐵臂,任自己放肆地偎緊他。
只要這一刻!只要這一刻能擁有他,這對她而言就夠了,沒有再多的奢求,就這樣,就讓她貪心地靠緊他!只要一下下……就好,一下下……
沈葳伸舌舌忝著他冷硬的嘴角,繼而與他熟練接吻的舌交纏,互相挑弄著。
埃浪被她挑得失控,吻上她織細的頸項,吮出了幾個瘀紅的吻痕。似是想藉此證明,沈葳還是屬于他海浪的!有誰敢搶奪?
她沈醉在他精湛的吮吻中,仰著頭,任他靈巧的舌一寸寸地侵略她。而他的大手也早已在她的身軀上輕撫,想逼出她的低吟……
他,今晚究竟怎麼了?突然來她房中與她一起,那辛紫菱呢?是海浪想換換口味,或是她已失了新鮮感、不再吸引他了?他總是這樣!
那她──沈葳,又算什麼呢?
埃浪在她胸前吮吻著,在她處烙上他的印記,也成功地引出了她再也抑不住的嬌吟!
她替他月兌去黑色浴袍,兩掌迷戀地平貼在他精瘦的古銅色胸膛上,細細描繪著那令她痴迷不已的肌理。
你……會不會永遠要我?會……不會?
沈葳眼中盛滿了淚,里面埋藏了許多許多不能說出口的愛。焦距中的他,俊美的容顏漸漸模糊,快看不清他了呀!那就像他要離開了她似的,心中竟升起了不安定定感,怕他真的舍棄她。
她,真的只會被他拒絕嗎?她永遠得不到他的心嗎?縱使都知道了答案,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念他、看他……愛他!
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他大概將她的告白忘個精光了吧?她哀感地想。
而海浪侵略的手已至月復間,教她霎時忘卻一切!腦中只知道,他正在愛她哪怕只是一瞬問!
她,完全臣服在他強勢的掠奪下……
在激情過後,等呼吸一平穩,海浪便起身套上平口褲,背對她坐在床沿,點燃了菸。
將絲被覆在胸前的沈葳,長發披散靠坐著,目光不禁又盯上他厚實的果背,右肩上有著偌大的刺青,是一片海洋,湛藍的海。那刺青在他肩上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而協調得彷佛天生一般!
她左肩亦有一片刺青,是一團烈,熱得灼人的火焰。
彬許,天注定要他那海來澆熄她這火!可不是?她不早已被他馴服,從此便死心塌地跟隨他,且誓言絕不變節嗎?他,天生來克住她的!
這樣的男人,誰才網得住他呢?像是四處孤泊的船只,不知什麼時候才肯靠岸?哪里才是他最後的歸依?
無所謂!無論他什麼時候累了、倦了,她永遠是為他而敞開的港口,只予他停留!而他,是否因她的甘心永不再出航?
沈葳苦笑,為自己這愚蠢的想法!
他一向不與女人同床共眠至天亮︰永遠都是完事便下床,回他房內。他那張大床,至今從未有女人有幸躺上去過,就連當年的「她」也不曾!他的規矩也從沒人敢挑釁,狂傲如他,也不會任人反抗他吧!
她偷瞄他微側的臉︰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加快。忍不住沖動,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劃上他肩上那藍,細細地撫著。他竟意外的沒有阻止,可能今天心情較好吧,才沒推開她的手,若是平常,他會用冷冽眼神逼退她,且不讓人踫觸那藍!
彬許是她輕柔的指力弄癢了他,他倏地以指月復捏熄菸頭,往地上一丟,翻身迅速將她壓倒在床上。
沈葳傻了眼!他……
埃浪眯起了又載滿的眼,低啞地說︰「你在撩撥我?」她好似在挑逗他,但該死的!他竟被她撩到克制不住自己!?
不懂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思緒,他覆住她的唇,只想讓吞蝕理智!
他……究竟怎麼了?
***
刺眼的陽光射進沈葳房里,她悠悠醒過來,身體的不適令她蹙起了秀眉,尤其是兩腿間的疼,更教她難受!
昨晚海浪狂猛激烈地要她,沒有溫柔體貼,卻有恍似想證明什麼般的粗暴與急切……但是,無所謂,只要是他的給予,她無異議全盤接受。
她看了眼鬧鐘。這時間,他早出門了吧!
忍住身體上的疼痛,她進浴室淋浴,鏡中的自己,頸項間全是他粗魯留下的吻痕,那樣狂妄地——就像他的人佔在她頸子!
而她,深深喜愛被他的氣息包圍的感覺……陷得深了,要抽身──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