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呃……冬、冬暖哥你來啦……找晴姊吼?那個……晴姊、晴姊不在喔。」
一看清楚上門的客人是江冬暖之後,美美的音量突然放大許多,有通風報信的嫌疑。
人都還沒踏進門內,就听見這令人失望的消息。
原本總是帶著神采飛揚笑容的俊臉面無表情,強烈失望一涌而上,一顆心又從高處墜落地底。
他低垂著眼,還下肯放棄,有氣無力地問︰「詠晴……真的不在?」
「真的不在呀!我、我沒必要騙你嘛,冬暖哥。」
美美背在身後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重疊在一起打了個「×」,心中暗泣︰老天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說謊真的不是我自願的,我是被逼的啊……
最近冬暖哥和晴姊好像吵架了,兩個人開始玩起躲貓貓的游戲,冬暖哥每次都當鬼,負責找出晴姊。
可不知該說冬暖哥技術太爛找不到,還是說晴姊躲得太好,讓冬暖哥遍尋不著,總之這兩人實在怪異得緊。
起初知道晴姊不在,冬暖哥會很生氣地沖進店里,把每個角落都翻了一遍,還會大呼小叫晴姊的名字,只差沒把廚房師傅虎哥的圍裙掀起來,看看晴姊有沒有躲在里面,不只驚擾了用餐的客人,也把葦如姊給氣得半死。
可是幾次下來,他似乎漸漸放棄了,雖然還是每天過來,但已不再怒氣沖沖地想揪出晴姊了。
店里的人都在猜,他們一定是吵架了。
說實在話,她真的不喜歡說謊,更不習慣冬暖哥每次听到晴姊不在店里,就會流露出的落寞神情,那一點都不像他,而且,讓人看了好舍不得喔……冬暖哥都不像冬暖哥了。
「美美,如果見到詠晴,告訴她我在找她,請她跟我聯絡。」江冬暖扒過一頭俐落短發,神情難掩焦躁。
池怎麼能夠不焦躁?同樣的話他不知道說過幾遍了,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從來沒接過她的電話,日子一天天過,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浮躁︰心思無法集中,睡眠也下充足,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這一切都是那個叫「程詠晴」的女人害的,她最好不要被他找到!
可是,不找到她,受折磨的還是他啊……
「呃……好,沒問題,看到晴姊我會跟她說。」吼~~這句話她不知道已經說過幾遍了,放羊的孩子都比她誠實。
找不到牽掛的人,江冬暖立在原地發呆,神情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才轉身默默離開。
美美目送著他滿懷心事的背影上了車離開,邊定回櫃台邊嘆道︰「唉,冬暖哥走了啦,他看起來好可憐哦!」
癟台里的顏葦如也是一臉無奈。
她起身走進洗手間,在女用廁所的門板上敲了敲。「喂,還要躲多久?可以出來了啦,他走了。」
餅了好一會兒,那扇門才緩緩拉開,露出一張有些憔悴的臉,正是讓江冬暖尋她干百次的程詠晴小姐。
「我真的搞下懂你們,明明就愛得死去活來,還要這樣搞,唯恐天下不亂嘛!不要制造社會亂象好不好?」顏葦如雙手抱胸、斜倚在牆邊,無可奈何地看著好友。
程詠晴始終低著頭,什麼也下說,逕自走到洗手台前沾濕雙手,擠了一些洗手乳,兩手搓揉起泡,開始洗手。
那天,望著他熟睡的臉一整晚,天才剛亮,她穿回自己的衣服,什麼也沒留下就離開了。
不是刻意不告而別,也不是故意失聯,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就怕從他口中听見對自己的宣判︰「我終究把你追到手了,程詠晴小姐。」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會當場崩潰。
她怎麼能夠傻傻地等他醒來?不管他對自己的想法是什麼,她都沒有與他攤牌的勇氣,所以只有逃了。
懊吧,也許……也許後來執意躲著他,是還帶點懲罰的意味吧,懲罰他當初追求自己的不良動機。
雖然這是她自己心態上的問題,他很無辜。
而且一開始是存心想懲罰他,想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找不到她而焦急心慌,可是她後來發現,受到折磨的,又豈只是他而已?她也不好受啊!
每晚失眠,輾轉反側之際腦中所想的全都是他。
不管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柔軟的發絲、身上混合著淡淡古龍水的男性氣息,就連他的手撫過身子的觸感她都牢牢地記著。
每晚被思念折磨的時候,她就軟弱地想,雖然當初他別有意圖,但這些日子以來他的付出,她終究看在眼里,他對自己的心意應該假不了吧?
可是另一方面又覺得,雖然為她做了這麼多,但他是不是也曾經對其他人這麼做過呢?
他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喜歡……不是開玩笑的口氣,不是逗弄她的語氣,而是認真、誠懇地說出口。
這麼一想,又被嫉妒啃蝕著,一夜不得好眠。兩種想法在腦中交戰,她依然下知道該相信哪個。
當初就不該答應他,參與他的愛情游戲吧?怪只能怪自己太好奇、太天真。
種種想法塞爆腦海,就快把她逼瘋了。
接下來該怎麼走?她心里其實沒有答案,也明白再繼續躲下去不是辦法,總要面對他的。
只是,就讓她……再好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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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近十一點,程家外面停著一部銀色轎車,從開啟的車窗看去,江冬暖坐在駕駛座上,一臉郁卒地瞪著前方,等待某個身影的出現。
之前他都是開著自己的金龜車來,可是每回都堵不到那個躲他躲上癮的小家伙,可見得她看見他的車停在自家外面,就不敢回家了。今天,他特地和組員交換車子,等在同樣的地方,就不相信她躲得過。
等得煩了,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裊裊白霧不斷自車窗飄出。
他知道女人是善變的,但從來不知道她們的心竟然能夠在一夜之間轉變得這麼快。
前一天開心慶生,慶祝交往,她甚至獻出自己,一切是這麼夢幻、這麼甜蜜卻又這麼真實。
可是,為什麼隔天當他睜開眼楮,原本該躺在身邊的人已經離開,床鋪沒半點余溫。
她沒有留下只字片語,無緣無故人間基i發了。
撥打那組熟悉的手機號碼,卻一直是關機狀態,當時他心里惴惴不安,感覺彷弗有十壹虱暴在哨哨醞釀。
當時他安慰自己,要自己別多想,也許詠晴是因為害羞而跑回家了。
可是從那天早上之後,她就斷了音訊,打電話找不到人,直接到店里也見下到人,就連守候在她家門口都等不到她。
面對這種情況,他束手無策,也無法可想,只能日復一日重復一樣的行動!找她。
從來不知道自己找不到一個人竟會如此心慌,仿-原本完整無缺的世界少了一角,就不完美了。一天找不到她,他心中就一天不平靜,再這樣下去不行,他無論如何都得找到她,跟她談談——
「啊!」
指間突如其來的一股灼燙黥痛,江冬暖低叫一聲,趕緊甩開指問夾著的煙。手被燙著了,疼痛讓他下斷甩著手,看著被燙紅的傷口,眉宇緊蹙,原本低落的心情更是蕩到谷底了。
他握著方向盤,透過擋風玻璃,落落寡歡地看著前方,無意識地發呆起來,直到黥眼的車瞪汀住陋險上。
他眯起眼,伸手遮去強光照射。好一會兒,適應光線後,他發現,自己又愛又恨的那個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阿財哥,不好意思,還好遇到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程詠晴下車後,對著車里的人,一臉抱歉。
她的車在離家五分鐘路程的地方突然熄火,怎麼也發不動,最近身心疲累的她呆站在車旁神游太虛時,剛好鄰居阿財哥下班經過,就熱心地載她一程。
「唉呀!就住敖近而已嘛,大家都是好鄰居,何必見外。」阿財哥笑起來眼眯眯的,一副就是好好先生的樣子。
「謝謝你,阿財哥。」程詠晴道過謝後,目送阿財哥的福特車駛離。
她正準備轉身進家門,卻被前方那輛車上走下來的人給嚇個正著,整個人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一張憤怒的俊瞼逐漸朝自己接近。
程詠晴瞪大了眼,被他高大的身軀逼得不自覺連番後退,心中發出慘叫..完了完了,他怎變會莊這里?!
前幾天,從店里回來後,才剛騎進巷口就看見他的粉藍色金龜車。她馬上掉頭,在街上晃蕩到他離去才回來。剛剛阿財哥送她到家門口,她還張望了下,沒看見那部天天等在這里的敞篷金龜車才敢回家的啊!
江冬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努力克制不斷涌上胸口的怒氣,低聲咆哮道︰「他就是你不見我的面、不接我的電話、不告而別的原因嗎?你……你這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
江冬暖氣得口不擇言了。
對,沒錯,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吃味了,而且非常非常不是滋味!
見異思遷引水性楊花?!
程詠晴氣到發抖,原本見到他時心中微微泛起的喜悅此刻統統被憤怒沖散了,她深吸了口氣,以隱忍的口氣說︰「我有必要回答你嗎?」
「程詠晴,你倒是很行嘛,才沒多久時間,這麼快又有了新對象。」他、他想殺了那個送她回來的家伙!
程詠晴忍著火氣,挺了挺胸,盡量壓抑想咆哮的沖動。「你瘋了嗎?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好、好想給他一巴掌。認識兩個月以來,她在他眼里就是這樣的女人嗎?可惡!
「你為了擺月兌我,會不會太饑不擇食了?那種年紀的男人你居然也要?你的標準落差會不會太大?」他真的好氣,為什麼她面對自己這麼冷漠,面對那個男人卻帶著笑容?
程詠晴閉起眼楮,深深吸一口氣,平撫在胸口流竄的躁意,這才睜開眼楮,平靜地問︰「你來這里做什麼?」
「有人把我利用完,拍拍後,連謝謝再聯絡都沒說就不見了,我怎麼可能下來。」口氣難得含著譏誚與嘲諷。
「你不像會在意節操的人,江冬暖先生。」她冷冷一笑。
「你卻是很在意貞操的人,程詠晴小姐。」他青筋畢露。
「你在說什麼!」偽裝出來的冷瞼隱隱燙紅。
「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廉價,你我都清楚這一點,詠晴。」江冬暖對住她的眼楮,黑眸中閃過一絲痛苦,語氣不自覺放柔了。
她別過眼,不肯看進他眼中。「別說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就是我自己。」
「既然你了解自己,為什麼還要對自己說謊?」
凌厲的黑眸湊到她眼前,就是要把她眼中的想法探得清清楚楚,絕不遺漏半分半毫。
「我對自己誠實還是說謊,那部下關你的事。」程詠晴被逼急了,而他質問的口吻,也讓她十分感冒,帶著強烈的賭氣意味,她根本沒多想,氣話沖口而出。「江先生,我們好聚好散吧,就像你過去的戀情一樣,下要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對你對我都好,以後……」她背過身,想要留住一點尊嚴。「不要再來找我了。」
「程詠晴!」江冬暖難得扯開聲音吼著她的名字,那沙啞的嗓音之中帶著受傷,是他從沒有過的激動情緒。
欲進門的腳步一頓,程詠晴的臉上閃過猶豫,但最後還是固執地跨進屋里,然後關上了門,把他阻隔在門外,也在心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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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到底怎麼了?」
程詠晴才剛進家門,就受到弟弟的質問。
她完全明白詠齊所指的那個「他」是誰,卻還是一意裝傻到底。「什麼怎麼了?我听不懂。」剛剛被江冬暖的話給氣得半死,她沒力氣面對詠齊的追問,說完就想回房間。
程詠齊對著她的背影放大音量。「你跟江冬暖!」還想裝傻嗎?
她的腳步遲疑了下,悄然泄漏了些許蛛絲馬跡,但是嘴巴上還是不肯承認。「哪有怎麼了?」
「不只你最近很怪,他也是,這其中一定有問題。」程詠齊說完,看見前方的背影瞬間僵硬,肩膀繃得好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不對勁,更何況兩位當事人一個是他親姊姊,一個是他宿敵,都算是他認識多年的人,他更能敏銳地察覺到。
「程詠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你不是最會要酷了嗎?」程詠晴轉過頭來,要笑不笑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你以為我愛插子嗎?要不是江冬暖那家伙成天失魂落魄的,工作都做不好,我頓時失去競爭對手,你知道他對激發我的潛能有多大的用處嗎?」被她看得不自在,程詠齊哼地一聲別過頭。
失魂落魄?工作都做不好?她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剛剛充斥在胸口內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
如果他真的只是為了向詠齊證明他贏了,他追到她了,那麼他現在的情緒應該是興奮高昂的,怎麼會像詠齊說的那樣呢?
程詠晴怔愣了下,才淡道︰「你認識他也很久了,應該很了解他,他不是會輕易受別人影響的人。」
程詠齊看著她強裝冷淡、實則受影響的表情,馬上明了她只是武裝自己,故作不在意。看來還是得下點猛藥才行……
雖說他對江冬暖很有成見,可是看江冬暖最近宛若四處飄蕩的靈魂一樣了無生氣,他多少明白這家伙對自己的姊姊認真了,而老姊呢,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兩人大概早已愛得難分難舍了吧?
雖然說要他叫江冬暖「姊夫」,他是千百個不願意,但若是姊姊真的愛他,他也真的愛姊姊,那麼……那麼他可以勉強接受,只要他們兩個別再繼續陰陽怪氣下去就好了。
程詠齊難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他最近是真的很不對勁,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以來,我沒看過他這種表情……」
雖然理智告訴她別多話、別多問,話題到此打住就好,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她垂眸,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眼中的真實情緒,才敢開口問道︰「他……是什麼表情?」
「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樣的表情。」
世界末日?
自己對他而言,真的有重要到失去之後,就像世界末日到來?
姻一白說听到詠齊這麼說,她心中百感交集,有喜悅有後侮。
喜悅的是,詠齊看出她對冬暖的重要,這代表下是她的幻想︰後悔的是,那逃讜他沖口而出的氣話……
他……是不是把她的氣話當真了?否則,為何接著幾天他都沒有消息?
巴詠齊談過話後,連續幾天她刻意把手機開機,深怕自己遺漏了來自他的訊息,就連晚上睡覺都把手機放在身邊,卻始終沒半通他的來電。
冬暖連「LilySea」都不來了,她也用不著天天跑去廁所躲起來。
應該要開心的啊,他總算如自己所願不再糾纏,可是為什麼她卻更加不好過了?
雖然當初那些絕情的話是出自于自己口中氣但若他真的就此死心了,她該怎麼辦?
每每想到這里,她總是掩不住心慌,想要馬上見到他,卻拉不下臉。
是她叫他「不要再來找我了」,如果現在她又主動出現在他面前,那會有多尷尬?
就這樣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什麼事也做不好,好幾次切菜差點切到手,洗碗也打破盤子,替客人加水失神,水都已經滿出杯子了還不曉得……
因此,她被葦如下令回家休息幾天,暫時不用到店里。
那天,她要回家之前,葦如還苦口婆心地規勸了她一番。「想他,那就去找他啊,你真的很矛盾耶!之前人家天天來,你天逃阢,現在人家不來了,你才在那邊失魂落魄,看了真的很想打下去耶!」
不能去店里,成天在家里不是關在房里,就是和老爸相看兩瞪眼,程詠晴索性出外走走,順便想想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她很難得地搭公車出門,隨興在某站下車,順著商家騎樓,定過一條又一條街,等她意識過來才發現,她定過的地方,都有他們的回憶。
明明就放不開,卻要逞強裝灑月兌,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坐在人行道旁的石椅上,程詠晴望著外面馬路的車水馬龍,瞼上露出苦笑。
她到底在逞強什麼?
難道在戀愛當中,先低頭開口說愛的就一定是輸家嗎?在愛情當中,真的有輸贏之分嗎?
其實,只不過是害怕受傷吧。
向對方姻一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好像在戰場上的大兵揮舞著白旗向敵軍投降似的,等于失去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
那麼……如果對方對自己並沒有感情呢?
天!那只會跌入無盡的深淵,可能再也爬下起來,一輩于就困在那兒……她真有那樣的勇氣嗎?
眨了眨呆滯的眼,程詠晴緩緩仰頭看著陽光耀眼的天空,被刺眼的光線刺得睜下開眼,連忙把頭轉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就坐在江冬暖任職的「Display」所在大樓的外面。
一時之間,血氣不知怎地直往臉上沖,耳旁還嗡嗡直響,仿-江冬暖就站在面前一蒙無-自容。
老天!她怎麼會走到這里,遺坐在外面發呆?要是被他看到了怎麼辦r.
可是……也許就是她心中真正的意念使然,她才會來到這里,不是嗎?
程詠晴眼中的掙扎漸漸淡去,嘴角悄悄揚起。看了下時間,距離他下班的時間個到一個小時。
既然抵不住思念和牽掛來到這邊,那就等吧!
接下來的時間,她密切地觀察大樓門口,看看出入的人里面有沒有她想找的那個人。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那抹修長的身影出現了。
程詠晴莫名感到一陣惶惶不安,連忙從椅子上趄身,利用廣告看板擋住自己,只露出一雙眼楮偷看。
只見他站在石柱旁,不時看表,好像在等誰。
他低著頭,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光是看著他站在那里,她就臉紅心眺,還敢說自己不愛嗎?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程詠晴整個人傻眼。
江冬暖等的人,是一個像精靈一樣漂亮的女生,她帶著甜美但有些虛弱的笑容。江冬暖見了她,很快地迎上前,精靈少女主動勾著他的手,兩人相偕朝某個方向而去。
程詠晴不敢再看了。她背貼著廣告看板,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明明是十二月的冬天,涔涔冷汗卻自額間滴落。
如果她沒看錯,那個女生就是……小小!
小小苞江冬暖……他們……他們……
她搗著嘴,還是止不住心中的驚慌,眼中也悄悄浮現一層薄淚。
不可能,他們不是兄妹般的感情嗎?不可能!
可是,兄妹之間會這樣手勾著手走路嗎?
這麼一想︰心情低落的她,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了。
「不,先別慌,也許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頻頻以深呼吸來穩定情緒,程詠晴握著拳安慰自己。
苞在他們後面看看,搞清楚他們葫蘆里面到底賣什麼藥!
深夜,程家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可憐的門板撞上石牆又彈回門框,刺耳的聲響狠狠地嚇到在客廳等人的程詠齊。
他正想起身察看,可一道龍卷風來襲般的身影已經刮進屋里,還伴隨著一陣嚎啕大哭。
「嗚~~」程詠晴哭著推開紗門,卻撞進弟弟懷里。
「你怎麼了?」第一次看到姊姊如此失控,即便冷靜如程詠齊也呆若木雞僵站在原地。
她一雙眼已經腫成核桃大小,根本睜不開,一把抱住弟弟就放聲大哭。「都是你啦!程詠齊,講那、那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害我……害我拉下臉去找他,搞得……搞得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嗚嗚嗚……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啦!」
「你要不要說清楚一點?」看她哭成這樣,程詠齊再也顧不得維持什麼形象,嘍著老疇拍柯拍的,希望她能緩和情緒。
「我下會講,不要叫我講啦……」要她講出來,簡直就是在傷口上灑鹽!
接近傍晚時分,她跟在江冬暖和小小身後定著,看見江冬暖溫柔體貼地扶著小小走了一段路,取了車,一起離去。
她心一驚,攔下計程車跟在他們後面,目的地是一間醫院。
她看見江冬暖在掛號櫃台替小小幣號,接著他們一起搭乘電梯上了二樓。程詠晴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們到底來醫院做什麼?
察看過醫院平面圖之後,她發現二樓是……婦產科!
她如遭雷擊,愣在當場無法思考。或許是如喪考妣的表情讓經過的護士覺得奇怪,遂過來拍拍她的肩。「小姐,你還好嗎?」
她一回神,對護士露出一個倉皇的微笑就沖出醫院大門。
一路上,她哭著回家,走了多遠也下知道,只覺得整個人難過得快要死掉了。江冬暖和小小的身影就像一根針直往她心頭上戳,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下能大聲喊痛。
「好了,下講就下講,先別哭了。」嘖,他身上一定都是眼淚跟鼻涕……奇怪,死對頭跟他姊姊談戀愛,到底關他什麼事?無事惹得一身腥就是這麼回事吧?程詠齊真是無語問蒼天。
「我要去療傷了!」
程詠晴推開他,揉揉眼楮往房間走。房門關上後,還听得見她大吼︰「江冬暖去死啦!嗚嗚~~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家伙,最好你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啦!最好是沒關系到一起上婦產科啦!嗚嗚~~欺騙我感情的王八蛋!祝你小阿生個沒完,把你累得半死,再也沒辦法出來泡妞,殘害良家婦女,王八蛋~~」